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日后,司徒巍忽然收到甘可熙的帖子,说要见面。司徒巍大喜。本以为上回讨要殷庄之事甘可熙恼了自己,终究这些年的心思没有白付。
遂依约来到相见之处,甘可熙已等了会子。司徒巍笑上前作了个揖。“上回是我不对。我总等不来合用的人才,遂着急了。给你赔不是。”
甘可熙淡淡的道:“那个不提了。我只跟四殿下说一件事。让你身边那个郭先生没事休要上玄武观探头探脑。”
司徒巍想了想道:“郭先生啊。他觉得信真可疑,去打探一二。怎么了?”
“信真是皇城司的人。”
司徒巍一愣:“什么?”
甘可熙再说一遍:“信真是皇城司的人。送个人进蔺家不容易,让那姓郭的别捣乱。”
司徒巍顿开茅塞:难怪晋王和王妃都没把这祸水怎样,蔺东阳的枕边人竟是朝廷细作!乃赞道:“阿熙,你真有本事。”
甘可熙摇头:“她是孙大人安排下的,非我之功。”又低声道,“你消停些吧,过些日子就该回学校去了。”
司徒巍身子一顿,笑道:“不过我略知道些铁路的事,帮着各位大人出出主意罢了。”
甘可熙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越得朝廷重臣眼青,日后世子出关,就愈发看你不顺眼。莫以为他爬不起来了。王爷这是在清理他身边的奸邪小人。”言罢,起身便走。
司徒巍已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甘可熙早没了踪迹。
回去将此事告诉郭先生,郭先生也呆了许久。乃问道:“殿下,这位甘大人……靠得住么?”
司徒巍微笑道:“天底下没有人别他更靠得住。只怕比我祖母还靠得住些。”
郭先生慢慢点头,又想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拱手正色道:“殿下眼前还有三条路。”
司徒巍忙道:“先生请讲。”
“其一,放弃争夺世子之位,放弃晋国。”郭先生道,“世子的并非明主,且性子凉薄。这等人极其忌惮兄弟强似自己。日后……他未必肯公正待殿下。殿下既已在大佳腊念书,可趁着王爷还在、王子身份还在,去别国谋些产业。”
司徒巍皱眉:“我不愿意将晋国交给大哥那种人糟蹋。”
郭先生赞许道:“殿下为国为民,真明主也。”
“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若无甘大人相助,是决计不成的。”郭先生面色一沉,凑近司徒巍跟前。司徒巍亦不觉凑了脑袋过去。郭先生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投靠世子。公然投靠。待得了世子信任后,请甘大人相助……”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司徒巍倒吸一口凉气。郭先生接着说,“而后殿下立时拥立世子的长子为世孙。此时还得甘大人相助,祸水东引,让王爷将其余几位处置了,最好是都送去东瀛。”
司徒巍皱眉道:“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郭先生道:“因为殿下手中实在没有权势。不借世子之势,扳不倒其余几位。”
司徒巍默然良久,道:“还有一条呢?”
郭先生扑通跪下,不待司徒巍问,他轻声道:“燕王之第三子险些成事,只错不该将冯紫英绑上菜市口。若是软禁冯大人三五年,天下未必成如今之势。咱们王爷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蔺东阳与世子有夺妻之恨,不会拥立他的。”司徒巍浑身一颤。郭先生又道,“何况,信真是甘大人的手下。自古以来,枕头风最是管用。”
司徒巍捏紧拳头。良久,他哑声道:“先生请起。”
郭先生微微含笑爬了起来,一躬到地:“殿下,王位之争,一旦落败有死无生。除非殿下退去大佳腊;不然,好则东瀛、坏则黄泉。”
司徒巍轻声道:“容我想想。”郭先生再施一礼,退了出去。
转眼到了七月底。七月二十九乃是晋王妃生日,群臣朝贺。蔺东阳之妻曾氏托丈夫给晋王上了一本折子,其中说到:天下分封已逾二十载,疆域稳定、国泰民安。吴国率先将太妃之名号改作太后,而后诸国跟着改。然王爷之妻依然称“王妃”。偏诸位王子之妻亦称“王妃”,如此甚乱。既逢王妃华诞,臣妻斗胆,求王爷将“王妃”之号改作“王后”,以明尊卑长幼。晋王拿着这折子沉思许久。其实各国都想过改王妃的名号,只是谁都不愿意先行。
可巧韩奇有事觐见,他便问韩奇如何作想。韩奇思忖片刻道:“微臣以为可行。早就该改了。”
晋王自然也是早想改的。既然大臣也赞成,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遂大笔一挥,在那折子上批了一个字:准。旋即诏告朝野。
晋王妃闻之,喜得泪如雨下,拉着心腹嬷嬷的手道:“阿媛是个好孩子!”又打发了这嬷嬷往世子府上去送东西。
嬷嬷见着世子,说了信真上书之事。世子愕然。“阿媛替母妃上书?”
“正是。”那嬷嬷道,“过些日子王爷便要举行大典,正式将王妃的名号改作王后。”
世子纳罕道:“好端端她说这个作甚。”
嬷嬷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世子还不明白?王后册封大典,世子能不参加么?”
世子骤然吸气:“她!”
嬷嬷愈发低声道,“娘娘叮嘱世子,日后万莫忘了阿媛的功劳。”
正文 954。第九百五十四章
信真在晋王妃生日之际上书; 求晋王将王妃称号改作王后。司徒巍闻之大惊。郭先生道:“此事明摆着; 王爷自己的意思。算是诏告天下世子与蔺东阳两口子已经无怨。”
司徒巍依然约甘可熙会面欲询问清楚。甘可熙并未答应相见; 只回了一张笺子,上书两个字:命令。司徒巍将笺子递给郭先生; 叹道:“正如先生所猜。”
郭先生嗤笑道; “有怨无怨岂能由天家下旨?掩耳盗铃粉饰太平; 早晚必出大事。”
司徒巍迟疑道:“蔺东阳既然肯遵命,只怕……”
郭先生道:“王爷下了旨; 谁能不遵命?有多少怨气也唯有往肚里吞。吞是吞下了; 只是积食难消遂成块垒; 且越积越多。加上小甘大人那位女下属——”他肯定道,“殿下; 蔺东阳可拿下。”
司徒巍目光微跳,面上不动声色。郭先生露出敬仰之意。半晌; 司徒巍道:“册封王后大典,会不会放我大哥出来。”
“当然。”
“那两位呢?”
“三殿下与五殿下的事儿还没查完呢,自然是接着闭门思过了。”郭先生讥诮道,“不然,白眉赤眼的封什么王后?真真不公。”
司徒巍摆手道:“莫要提什么公不公之类的话。天底下并没有什么是公的。”
“是。”郭先生微笑,“殿下; 那两位必会觉得不公。”
司徒巍思忖道:“只是他们在闭门思过,我联络不到他们。”
郭先生道:“皇城司可以。”司徒巍眼神一亮。
晋国将在八月十二举行封后大典。与郭先生事先所猜一样; 世子参加; 那两位依然思过。世子妃之父在朝会上质疑此举可妥当; 晋王说是韩奇竭力劝说的。韩奇并未否认,还装模作样胡扯了一大堆道理。道理之尴尬,群臣皆没法子相信依韩奇之才只能说成这样,遂都以为他是晋王灵机一动抛出来的挡箭牌。晋王之意不言而喻:不论犯了何错,世子依然是世子。
别国闻之,陆续送来贺礼。燕国摄政王贾琮亲自进晋王府送礼,顺带告诉晋王:“天气终于不那么热了。再游玩些日子我就启程回去了。”
晋王笑道:“贾王爷是因为天气热才一直不动身的么?”
“是呀!”贾琮理直气壮道,“日日大太阳晒着屋里还能避暑,路上就没法子了。再说——”他眨眨眼,“晋国国运已安了大半,想来铁路之事也能顺当。我该回去看媳妇和小女儿了。”晋王霎时放下心来。偏贾琮又说,“只是王爷依然得小心些。东边尚有旋风。”晋王那心又提起来了。贾琮想了半日,道,“算了。我……”他忽然闭了口。晋王那心已跳到嗓子眼。贾琮乃问道,“王爷,我若……做点什么、动一动那旋风,可能会逼得他往海上去,也可能逼得他一怒之下返回陆地。王爷觉得,我是动他是不动他?”
“嘶……”晋王这才想起东瀛属于联邦。虽说与燕国只是联盟,贾琮想在东瀛做点子什么比旁人容易。思忖再三,他拱手道,“既如此,就拜托贾王爷了。”贾琮微微一笑。
封后典礼预备期间世子便出关了,司徒巍立时上门投靠。世子大喜。晋王妃亦喜,心想:又与阿媛所说一样。乃特特打发人再告诫世子一回,让他一壁拉拢小四、一壁也得防着他。
起初世子不放在心上。那嬷嬷无奈,只得挤眉弄眼暗示道:“这是一位极有眼光的夫人提醒娘娘的。”
世子灵犀闪至:“阿媛?”
嬷嬷眼观鼻鼻观心:“老奴可什么都没说。”世子呆了呆,眼圈儿一红。嬷嬷又低声道,“那位夫人告诉娘娘,她家的小女儿与韩家四姑娘交好。她想着,韩四姑娘眼看就要起身去南边念书了,不若就让她小女儿一道去。韩家长房只这一个嫡女。”
世子目光一动:“她的意思是?”
“她问娘娘的意思,娘娘让奴才来问世子的意思。”嬷嬷依然眼观鼻鼻观心。
晋王妃自然是以为信真欲让蔺姑娘劝说韩四姑娘嫁给世子为妃了;世子少不得也是这个念头。乃站起来负手在屋中转了几个圈儿。良久,长叹一声:“我欠她的,这辈子怕是还不完了。”
嬷嬷笑道:“殿下,这辈子还长着呢。”
世子点点头:“告诉母后,我允了。”嬷嬷行礼而去。
那头,甘可熙也打发人悄悄给司徒巍送信,说信真想撺掇蔺东阳把蔺姑娘送去大佳腊念书。蔺姑娘底子不好,常春藤大学定是考不上的。好在她天资聪颖,补习两年考大佳腊大学想来没问题。司徒巍哈哈大笑。郭先生干脆给他行了个大礼:“小甘大人一人可顶百万雄师!”
两日后,韩麓领着蔺姑娘起身赶往大佳腊。蔺伯儒说这个点儿动身怕是来不及。韩麓道:“咱们快马赶到赵国,然后就改坐汽车。多请两个司机轮流开,管保半个月之内到达大佳腊。”蔺伯儒好奇心起,跟他父亲商议跟着去送送妹子。蔺东阳有些犹豫。信真道:“见识一趟只有好处,让孩子去吧。横竖不耽误多少功夫,算上他在大佳腊游玩几日也不过一个多月。”遂三个孩子一道走了。
因铁路之事实在新奇、晋国没人见过,司徒巍暂不返校,留在太原帮忙。世子重出江湖后,上门讨好之辈较之从前愈发多了,司徒巍府门口则立时冷清。
自打信真提醒晋王妃留意那个救过世子性命的郝先生,世子便打发人暗暗盯着他了。这日,有个穿黑衣戴着斗笠形色诡异之人给郝先生送去一封信,郝先生看完后神色大变,立时赶往世子府门外。盯梢之人悄悄跟着。
只见郝先生才刚凑近那人跟前,那人先说:“二爷请跟小人来。”转身便走。郝先生尚来不及开口说话,那人已走在一丈之外了,只得先跟了上去。二人穿街过巷走了半日,来到太原城东南隅的崇善寺。并不进正门,却绕到后头从一个极小的角门入内。待跟踪之人走近前去,那角门已上锁了。
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郝先生从里头出来,心事重重。他并未回世子府,径直转到寺庙门口雇了辆马车回郝家去了。
这一趟直至黄昏郝先生才回到世子府。门子随口问道:“先生上哪儿去了?这大半日的。”
郝先生道:“来了个旧友,吃酒呢。”乃大步回了他自己住处。
次日世子去给晋王妃请安,说了此事。王妃业已听说晋王十分担心东瀛那位主儿,又记得信真说过他与郝家有牵扯。思量再三,命世子干脆将此事回给晋王。
世子乃告诉他老子,自己闭门思过期间细细翻了旧帐,赫然发觉许多错事皆是这姓郝的撺掇的。遂起了疑心,命人盯着他。盯梢的恍惚听见一句“东瀛”什么的,有些吃惊。因自己府上没什么人手,求皇城司帮着查。晋王最听不得“东瀛”二字,立时传甘可熙入府。
甘可熙听到“崇善寺”三字顿时愕然,道:“东瀛浅草寺前些日子来了两个和尚,说是来学佛法的,就住在崇善寺。我已派了手下盯着他二人,并没发觉有何不妥。”
晋王惊道:“如此大事怎么没告诉孤王!”
甘可熙道:“这会子还半点蛛丝马迹不曾发现,无可回报。”
晋王斥道:“不知轻重!浅草寺和尚之事,不论大小悉数及时来回。”甘可熙忙认罪答应。
恰在此时,有个老太监进来回道:“王爷,太后说今儿晚上都不用去她那里请安了。她今儿去庙里拜佛,多盘桓一阵子,就在庙里用了晚斋再回来。”
甘可熙脱口问道:“公公,敢问太后去哪座庙里拜佛?”
老太监道:“老奴听到一耳朵,她老人家去崇善寺。”
晋王世子甘可熙同吃了一惊。“崇善寺?”
甘可熙忙问:“她老人家平素不是爱去永祚寺么?怎么改去崇善寺了?”
老太监笑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太后娘娘烧香,自然是爱去哪儿去哪儿。”
甘可熙略一思忖,问道:“敢问公公,太后时常在庙里用晚斋么?”
老太监想了想道:“倒是常在庙里用午斋,晚斋极少。”
甘可熙眉头紧皱,良久才道:“崇善寺不大,太后带了多少人去?”
“老奴不知。”
甘可熙轻轻点头,让他走了。
世子思忖道:“我记得祖母的娘家与郝家是联了姻的。”
“不错。”甘可熙道,“太后之侄女嫁入郝家,侄孙娶了郝家的女孩儿。不过郝家人口虽多,没什么人才。”
世子道:“蝼蚁虽小,不可轻视。”
“世子说的是,微臣记下了。”
晋王默然良久道:“阿熙,你盯紧些崇善寺。”
“微臣遵命。”
当日太后直至入夜方从崇善寺回府,皇城司的细作并未探出有何不妥,唯一事古怪:太后单独一人在厢房歇息了足有一个多时辰。
次日一早,殷妃不大舒服,她身边的嬷嬷赶忙打发人告诉了司徒巍;司徒巍撂下手边工作回晋王府探视母亲。而后顺带给太后请安。
从晋王府出来后,司徒巍并未回衙门,只带了两个随从闲逛。慢慢的逛到了城北二道巷,看见一家王氏面馆,里头的老板娘模样生的俏丽,便就在那儿吃了碗面。
后头几日,太后连着去了数回崇善寺,每回都只在那间屋子呆着。偏两三个月前皇城司刚刚遭了重创,如今送入的细作皆只是刚入山门的和尚,没有说得过去的身份靠近太后;而那两个东瀛来的和尚却老老实实的一直在学佛法。太后不在时,甘可熙亲自上那屋子查过,毫无破绽。不论晋王、世子、甘可熙都觉得崇善寺里头有古怪,愣是没法子查清楚。甘可熙无奈道:“那是王太后……纵然微臣亲自去,她不许奴才进去奴才还能如何?”晋王一想委实如此,不觉也头疼。眼看便是封后大典,唯有暂将此事撂下了。
封后大典平平顺顺,晋王妃自此改称晋王后,举国欢庆。
次日,燕摄政王贾琮向晋王辞行,要去平遥看看古城,还告诉他:“贫道昨晚夜观天象,晋国国运已开,王爷可以安心了。纵有宵小,不值一提。”晋王笑逐颜开。贾琮趁机宣扬了半日道家利国利民,比佛家强得多。晋王想起他母后没事跑去崇善寺,顿时觉得贾琮言之有理。
就在当日,王太后又去了崇善寺,二更天才回。她回府不久,甘可熙亲见晋王,回道:“咱们的人可算听到了一句话,颇为古怪。是个男人的声音,偏那屋子里唯有太后一人,不知何时进去了男人。”
晋王忙问:“说的什么?”
“那人道,‘无碍,除非王爷亲自来,否则管保没人认得出我。’”
晋王神色大动。
转眼便是中秋节。晋王后欢欢喜喜大摆酒宴。到了晚上,王太后早早的便回她自己院子去了。过了一阵子,忽有人悄悄回话,说太后竟出了府!王后忙打发去太后院中询问。原来太后方才打了个盹儿,梦见了崇善寺的三尊菩萨宝相。睁眼一看竟然还在府中,遂以为这是个梦兆,是菩萨召唤她,忙不迭的命人收拾车马走了。
此事古怪,王后思忖片刻,亲去回了晋王。晋王还在外殿与群臣共饮,闻言大惊,忙将甘可熙喊到近前。
甘可熙想了许久,忽然眼神一动,悄声回到:“王爷,会不会……”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了,就在崇善寺住着。太后与他团圆去了。”晋王吸了口气。甘可熙喃喃道,“他为何说没人认得他?至少微臣就认得他。难道不是他?是他身边的什么人?”
晋王忽然想起贾琮夜观天象、旋风还在东边。贾琮才刚刚从太原起身,且这会子人不知到没到平遥,乃道:“应当不是他。”
“那……是他儿子?他的儿子微臣……微臣委实不大熟。”
晋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哈哈”两声:“孤知道是谁了。”
甘可熙大喜:“谁?王爷可能画张像?微臣好去搜拿。”
晋王摇头,微笑道:“你这点子小官只怕拿不住他。待孤王亲去。”
正文 955。第九百五十五章
中秋之夜,皓月如珪。一行车马奔踏如雷; 霎时包围太原城东南隅的崇善寺。兵卒们虎狼般涌入寺中; 执仗明火气势汹汹。太监吊着嗓子喊:“王爷驾到~~”晋王大摇大摆从车驾上下来,四周大小太监胖瘦宫娥捧着油灯拂尘等物; 喧喧赫赫好不威风。
早有寺中僧侣迎前下拜。晋王问道:“王太后呢?”
僧人道:“太后娘娘方才在大悲殿拜观音菩萨,如今已退到偏殿歇息去了。”
晋王冷笑一声:“你们庙里委实好; 比王府还好些。大过节的,太后连儿孙都不要,竟来庙里团圆。”吓得僧人连颂阿弥陀佛。晋王抖袖子便走。
在前头开路的将军早已搜到太后所在。正如晋王所言,官儿太小,太后不许他进他便进不去。不多时晋王亲自来了。喝令守在门口的太监嬷嬷们:“让开!”几人再不敢拦阻,垂着头让到一旁。
晋王亲自推开厢房门。便听里头太后悠悠的道:“王爷好大的威风。”
晋王冷笑道:“不若母后威风大。”乃迈步而入。
才刚进半个身子; 忽听头顶有声响。晋王不由得抬头一看,愣住了。一条人影从门楣上垂了下来; 乌黑的火。枪管正对着他自己的脑袋。太后轻叹一声:“你这多心的孩子。你自己进来吧。关上门; 让旁人都在外头候着; 咱们娘儿俩说说体己话。”
晋王仰头看那刺客。刺客是个女人,三十多岁模样俏丽,穿着夜行衣面无表情。遂不寒而栗; 回身吩咐跟着的人都不许进来,亲自阖了房门。柜子后头闪出一个小丫鬟; “咔嗒”将门锁上了。晋王这才发现这屋子竟使了大佳腊弹簧锁。再回头一看; 屋里忽然冒出七八个人来。有的在桌下、有的在柜顶、有的在梁上; 还有一个半蹲在太后坐的椅子后头;个个穿着夜行衣手持火。枪; 枪口悉数对准晋王。晋王心跳如雷。
王太后闲闲的看了他两眼:“坐吧。”
晋王挺直了腰背走到王太后身旁的椅子坐下。一个枪手立时蹿到椅子后头,枪口抵住晋王的后脑。晋王看了太后一眼:“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淡然一笑:“我方才得了你父亲托梦,说你那老大不成器,晋国落在他手里十年内必亡。倒是小四这个孩子不错,又懂事又听话。你岁数也大了,就传位给他、安心养老吧。咱们娘儿俩没事抹抹骨牌听听戏,倒也不错。”
晋王道:“父王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方才就是这么说的。”
晋王捋了捋胡须:“父王在世时曾再三叮嘱我,母后你权心极重。什么都能给你,唯独不能给你权。倘或不留神漏了一星半点,你皆会野心骤起,早晚垂帘听政。”
太后微惊:“这是你老子说的?”
“是。”晋王道,“父王也一样。什么都给了母后,唯独不许你沾上半分前朝之事。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外祖和舅舅们皆无实权。父王知道,他们都听母后你的。但凡给了他们实权,便是给母后实权。”他望着太后道,“故此,父王决不会因为小四懂事听话让孤王传位给他。听母亲、祖母话的王爷他老人家不喜欢。”
太后竟笑了,长出了口气:“半辈子夫妻,你老子果然懂我。不错,我委实喜欢权。你外祖全家,从你外公到你甥女,悉数听我的。”乃哼了一声,“我说么,你舅舅表弟何至于那般无用,原来是让你们父子俩联手打压了。”
晋王也笑道:“不是打压,是封禁。凡是与外祖家联姻的人家都会立时丢官,拿着闲钱享着清福便好。横竖不许母后得一丝借口染指朝局。”他正色道,“后宫不得干政,自古以来便是铁律。母后之错在于,直至我父王过世都没死心。母后,”他移动身子靠近太后几分,“儿子记得极清楚,父王停灵之时,您老在他灵柩前那副踌躇满志的神色。他才刚入土,您就给儿子送来一张单子,满满当当列了三十多个人名,谁当什么官您老都给孤王写好了。”
太后脱口而出:“他不也是一到晋国就给外家封了一大堆官儿么?”
“那是他封的,不是祖母命他封的。”晋王正色道,“祖母和舅公还去求了他。祖母求他、他答应,和送一张官员名单给孤,可不是一回事。假若母后来求孤王,孤王多少会答应几个。”
太后拍案:“你自己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还想要我求你?”
晋王摇头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母后,你究竟认不认得这个‘从’字。”
太后勃然大怒正要说话,忽闻一声嗤笑,极响亮刺耳。母子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门楣上那黑衣女人满面揶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太后娘娘,你吃穿用度都是丈夫儿子给的。南洋爪哇国主周小兰,一刀一枪打下江山,谁敢动她半点子权力?西洋英吉利国皇后柳明秋,她丈夫的皇位是她一手夺取,但凡她与国主有个分歧皆是她说了算。敢问太后,晋国从立国到如今,你出了多少力气?”
晋王抚掌赞道:“这位女侠是个明白人。”
太后怒道:“放肆!你是谁雇来的!”
“我是谁雇来的我心里清楚。”那女子看着晋王道,“收钱办事,认钱不认人。我虽不赞成太后,但干我们这行契约是唯一行为准则。雇主若需要我杀了王爷,我立时开枪。王爷千万不要有说服我帮你脱险的侥幸心思,可能会丢了性命。”
晋王脑中方才已涌出了许多词儿,让她几句话悉数堵了回去。念头一转:“她出多少钱?孤王翻倍。”
女子淡然道:“因收钱而临阵倒戈是雇佣兵的最大忌讳。但凡有了这么一次,我一辈子都不用在这行当混了。王爷还是认栽吧。”
晋王忙说:“孤给你钱,钱多到你这辈子再不用做活了。”
“不行,我喜欢这一行。再者,”女子打量了晋王几眼,“咱们俩谁更有钱些还两说呢。”晋王哑然,太后哈哈大笑。
太后摆摆手:“闲言少叙。写下传位诏书,大家都好。我好歹是你母亲,不想生了你又杀了你。”
晋王冷笑道:“母后以为一封传位诏书便能让小四上位?你当蔺东阳是死的么?”
太后大笑,指着他道:“你还做梦呢!蔺东阳早已是小四的人了。你的好儿子好悬当街抢走人家新娘子,蔺东阳若不介意,还是男人么?”
晋王大惊:“他敢!”
太后款款的道:“当年你若听了我的话让他娶你表妹,不就没今儿这事了?”乃啪啪拍了两下手。
那小丫鬟不知何时已研浓了墨汁,铺开锦帛压好镇纸脆声道:“王爷,诏书的范本已替您预备好了,您只需照抄便可。”
晋王一眼看过去,那案上果然搁了一张纸。乃冷笑一声:“孤王若是不写呢?”
太后微笑道:“你先去看看那范本不迟。”晋王心下纳罕,站起来走到案前拿起范本,遽然抽气:那范本竟是自己的字迹!太后悠悠的道,“殷妃虽憨,偏有这么一手本事。除了韩奇蔺东阳那几个,旁人必是分辨不出来的。韩奇一个文官,纵分辨出来了又能如何?”
晋王手指微颤,可算有几分惧怕了。殷妃既有这本事,她们做什么都便宜。半晌,冷着脸道:“孤王竟不知道她如此出息。”
太后笑道:“女人的本事,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晋王怒道:“孤王不写!有胆子你们只管伪造诏书,必有人瞧出来。”
一个黑衣人走过来在晋王身上轻轻戳了几下。晋王疼得刚要喊,嘴已被堵上了。晋王身子顿时瘫软,那小丫鬟手脚麻利的扶住他搬到椅子上。过了会子,晋王缓过来,黑衣人拔出他口中的布巾子立时塞入一颗药丸。晋王猝不及防吞了下去。黑衣人道:“这里头有七种尸虫的蛹。每三个月需服用一次药禁住虫蛹,否则尸虫噬脑而亡。”
晋王吓得魂不附体,指着太后:“你……好狠的心!”
太后重重拍案,牙关紧咬:“你就不狠心么?但凡有半点法子,我何至于此!”
那小丫鬟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王爷,快写吧,对大家都好。”
晋王抬头去看门楣上那女人,她又变成面冷如霜的模样,手里的火。枪依然瞄准自己的脑袋。晋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皇城司的人听到这屋里有男人说话——”
小丫鬟张口便是一副男人的嗓子:“无碍,除非王爷亲自来,否则管保没人认得出我。”晋王愣了。
太后哼道:“你以为是你二弟的那个外室子?”
晋王怔了半日,苦笑道:“母后好计策。那浅草寺的和尚和郝家塞在我儿门下之人?”
太后笑了:“哪有什么浅草寺的和尚,便是两个庄稼汉剃了头假扮的,每人给他们十两银子。郝家那小子也不过是做戏给人瞧罢了。不如此,书库的人如今悉数围在你身旁,能勾得我的好儿子你自投罗网么?”
晋王点头:“原来如此。”
小丫鬟打了个哈欠:“王爷,横竖你毒。药也吃了,就认栽吧。快些写了诏书好收工睡觉,我都困了。千金散去还复来,拖着也没用啊。”
晋王哈哈笑了几声,看着太后道:“你以为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