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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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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听闻宝玉当真要去外头念书,呆了半日,忽然笑道:“滴水穿石,古人诚不我欺!”因忽然想起金钏儿还没死,又得意了半日。想是宝玉如今成了书呆子,没空去调戏母婢的缘故。
宝玉果然安安心心预备着去书院念书,又誊录了自己的许多诗词文章来,命茗烟送往南安王府后门,依着贾琮的法子给了几个钱求得元春的丫鬟出来捎给他姐姐。
元春已替这个小丫头重新取名为绿绮,一心以琴养心。偏绿绮是个话多的,又见茗烟活泼秀气,拉着他说了半日;茗烟也乐得替宝玉多打听些元春之事。他两个足说了三刻多钟才罢了。
茗烟回府与宝玉说了半日元春近况,听得宝玉颇为安心。末了他说:“听那个绿绮说,如今南安王府里头一个姓王的庶妃入了老太妃的眼,极为猖狂。好在大姑娘平素只推身子不妥,极少出门;她也知道大姑娘是宫里出来的,不敢无礼。另有一个叫柳枝的通房丫头,可了不得!王爷跌断了腿的那阵子,她服侍体贴入微,如今竟是得了独宠,两个月前居然有孕了!她们府里唯有一个世子,老太妃与南安王爷皆盼另一个男儿多年,上上下下瞧她如眼珠子一般,当时便升做正经姨娘了。倒是她们那个王妃,端的大方妥帖,将那个柳姨娘吃穿用度打理得四角俱全的。故此他们府里正是这个柳姨娘与王庶妃闹的厉害,旁人皆日日看戏呢。”
宝玉闻言又呆了半日,叹道:“也好,横竖不与姐姐相干。也不知姐姐何时能离了那个苦海。”
茗烟待要告诉他,女子嫁入那等人家便是出不来的,又咽下去了。
入秋,宝玉果然包袱款款的往云台书院去了。贾母虽万般不舍,也只握了他的手叮嘱得空便回来,宝玉垂泪应下。因他随身只带着茗烟,其他几个丫鬟小子便都暂且遣往他处做活。不多时,袭人家里来人求赎她出去。贾母因念着她服侍几个主子皆尽心尽力,连身价银子都没要,便开恩放她走了,还赏下了几件好首饰。
一时宝玉回来探望,竟说在那书院过的极好,先生虽严厉,却甚有实才,还交了几个同窗好友。贾母便放下心来。
直至入了十月,盘龙山大王柳湘莲终于安置好山寨、悄然入京,趁夜袭掠了几家豪奴。专门替豪奴外宅搬家的大盗罗宾汉重回京城,只是字迹与画皆不同旧年。五城兵马司一瞧那画立时断言,此为另一伙贼人所做,乃不知道当不当全力侦破,只报上去等着信儿。
圣人闻报不禁大笑:“连做贼都有抄袭的。”乃大笔一挥,命下头全力侦办。
故此柳湘莲次月再来之时遇上了些麻烦。好在他与诸位好汉皆有一身好本事,平安无事的带着货品撤走了。他思忖着,上回替宁国府搬家都无事,偏拿这些豪奴开刀却惹了一群公差,想来那些大户人家的库房更疏于看防、取走些也不察的。又因知道如今快要过年了、许多人家都会盘点库房,便暂时歇了会子,预备年后再拿这些公侯府邸的大库房开刀。
他遂扮作做完一笔大生意得了银子回京,与秦可卿一道去瞧了瞧秦业与秦钟。秦业见女儿女婿都精神抖擞、亲密无间,欢喜得紧。他们又拿了许多银子回来,不禁叹道:“竟是姑爷在养我这个老头儿。”
柳湘莲笑道:“怎么竟不提早年是岳父在养着我媳妇儿呢。”
可卿也笑:“爹,如今铺子里头的事皆是我在打理,他只管外头,省却好大一笔掌柜的银子钱呢!不是姑爷养你,是你姑娘养你。”
秦业大笑:“是了,我姑娘最是出息!”因叮嘱秦钟须得好生念书,同他姐姐一般争气才好。
另一头,南安王世子虽明知道那柳枝腹中之胎男女未卜,纵生出来也不过是个庶子,偏他这十几年皆一人独大,颇有些心气不顺。这日因偶听几个下人闲言碎语极赞柳姨娘得宠,胸中烦闷,拿起脚来随意在府中行走,偶于一处水边听到琴声悠扬、如吟如诵,不禁心旷神怡。后随着琴音寻去,终寻到一座小院子,却无有题匾。乃拍了拍门。
琴声立时止住了,半日出来一个小丫头,问是谁。见了世子大吃一惊,忙笑行礼道:“不知世子驾到,奴婢失礼了。”
世子含笑摆了摆手,问她:“院中何人抚琴?”
小丫头道:“是我们贾姑娘呢。”
世子便欲抬脚进去,小丫头忙跪下:“世子恕罪,我们姑娘说,我们虽人少些,规矩却不能少。她一个女子居于此处,除了王爷外,不便放旁的男子入内。”
世子一怔,笑道:“是我错了。”遂向院内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却说那日南安世子偶于元春院外闻琴,颇觉心情舒畅,而后时常去那四周逛逛,听琴声拂水,以解烦闷。偏有一日见绿绮欢欢喜喜捏了什么在手里往回跑,他也是小孩儿心性,特避于一株大杨树后头,待她过来忽然跳出去,吓了绿绮一跳!绿绮忙跪倒在地,不觉将手中之物往身后藏了藏,反倒引得世子好奇,问道:“手里拿着什么?”
绿绮只得说:“是贾姑娘弟弟的文章。”
世子一愣:“贾姑娘的弟弟……就是旧年被父王在府门口踢了一脚的那位?”
绿绮垂头回到:“是。”
世子也听人说过贾宝玉痴痴呆呆,顿觉好奇,道:“拿来我瞧瞧。”
绿绮无奈,只得拿给他。
原来宝玉近日有几首诗得了先生赞誉,特誊抄了送给他姐姐解闷儿,可巧让这世子遇上了。世子打开那叠笺子一瞧,诗句倒是当真有几分灵气,不禁点了点头。又问:“这个贾公子多大年岁?”
绿绮本是个话多的,日日巴不得有人问她这个那个,何况是世子问的?遂立时将从茗烟那里听来的宝玉的年岁、模样、性情悉数倒了出来,又说:“宝二爷入秋去了云台书院,如今在那里念书呢。”
世子点点头,将笺子还给她,转身走了。
绿绮回去欢欢喜喜将此事告诉了元春。元春忙叱道:“胡闹!怎么能告诉世子?”
绿绮一愣:“是世子问我的。”
元春乃叹道:“咱们这府里不得安宁。若你与世子说那些胡话传出去,旁人误以为咱们想谋什么,岂不惹眼?还是莫招摇的好。来日再有人问你我家中的人,你只说不知道便是。”
绿绮虽不明所以,也唯有点头了。
元春因见了宝玉的诗,委实不错,心下喜欢。又暗想,若世子能识他之才,来日仕途也是一条门路。故此不曾过于责备她。
过了些日子,南安世子与友人出郊游玩,忽然想起此处离云台书院不远,一时兴起,策马过去,向人打听贾宝玉。问了半日,方在一处花茵找到了,果然与绿绮说的一般样貌。
宝玉这会子正依着一块大石头偷偷看闲书,正看的津津有味,忽闻有人喊了声“瞧什么呢”,抬头见一位少年丰神俊朗,双目迥然,慌得将书往身后藏。
南安世子笑道:“我瞧见了,搜神记。”
宝玉窘了,低头道:“才下了学,有几分烦闷,胡乱翻翻。”
南安世子道:“我又不是你先生,慌什么呢。”因明知故问,“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
宝玉忙通了名姓,又问他大名。
南安世子道:“我叫霍晟。”
宝玉听闻姓霍便不觉皱了眉。
偏南安世子瞧见了,问道:“我的名字有何不妥么?”
宝玉忙说:“没有。”
南安世子道:“怎么你方才闻名而皱眉呢?”
宝玉一愣,苦笑道:“怪道先生说世间总有人能识人心迹于眉目之间。”因告诉他,“我姐姐因……不知何故……入了令同族人的门。”他不能说嫁入,只得单单用一个“入”字了。直至这会子他才明白,他姐姐与人为姬妾委实是一件极委屈之事,面色颓然。
南安世子登时眸中一闪:“你姐姐不愿意么?”
宝玉叹道:“高门一入深似海,连家人都见不得。”不觉垂下泪来,“旧年连宫里的娘娘都能省亲的。”
世子这才想起来,当日仿佛听人说过,那个贾公子来他们府门口闹便是因为想见见贾姑娘。遂想了想,道:“却不知是哪家?若我认得,也可瞧着是否有机会让你们见上一回?”
宝玉摇头道:“我不能再随性子惹祸了。”因没了兴致瞧搜神记,将书随手撂在一旁,整个人懒懒的。
世子忽有几分歉然,忙随口寻了些话头来,二人便聊开了。虽不过萍水相逢,倒是颇为投缘。宝玉只当他不过是哪位同学罢了,还问他住在何处。世子只说自己是路过的。宝玉是个老实人,他说了便信,也不多问。说了许久,眼看天色将晚,二人便就此别过了。
后南安世子又去寻宝玉闲聊了几回,因从不曾提及自己的身份,宝玉既不问他也不提起自己出自荣国府,二人交往极为简单,不觉彼此熟络起来。
另一头,林黛玉琢磨了这两年多的地道,又时常偷偷去现场细探,愈发明白起来。这日他们一行人又在地道下头转悠,陪着来的这几个都以为今儿也不过寻常、待黛玉瞧了一阵子收拾东西回去便是。谁知她忽然前后跑了两个来回,将四处机关都略作拨弄,忽听“吱呀呀”一阵响,眼前竟凭空露出了三扇门洞!几个人吓了一跳,正待拿油灯去照,却见黛玉又不知弄了什么,门洞后头亮起灯来。
那里头不是路,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大厅。黛玉昂首笑道:“这里,便是那演武场的地下。”
众人忙提了灯走进去,只见眼前齐刷刷的布满了兵器架子,密密麻麻的遮眼,架子上排满各色兵器,根本是一个武器库。
贾琮恍然:原来金位,便是兵器。
贾环早抢步进去了,一面瞧一面叹:“好家伙!什么都有。该不会是偷盗了制造库的库房吧?”
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果然见里头当真十八变兵器样样皆有,连弩机、火绳枪都在其中,另有铠甲若干,以目视之可见寒光阵阵,只怕件件精良。
黛玉忽然道:“我记得听你说过,这宅子从前乃是义忠亲王的?”
贾琮点头:“是。”
黛玉道:“我看那里还有马甲。真无庵那般大的地方,房舍也不少,姑子却不多。你那护城河对岸的宅子极其偏僻,走马尚且不查。若养步兵于真无庵,遇事则从你那宅子送骑兵,一并到此处披挂了,再从大宅出去,杀入京城,只怕义忠亲王大位已得了。”
幺儿点头道:“想来这是龚先生之计,只不知为何不曾用上。”
贾环道:“大约义忠亲王不敢?”
吴小溪道:“他连造反都敢了,难道此造反与彼造反有别么?”
一句话将贾环噎住了。
贾琮又四面环顾一番,笑道:“别说,还真是孤注一掷的好计策。想来,还没来得及用上义忠亲王就兵败被擒了。”
他们几个又在大武器库里转悠了半日,虽眼馋这些东西,倒是分毫没取,退出去闭了机关,满心激动的回到了“基地”。
这个地道辛密折腾了贾琮四年多,如今终于揭开了,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好痛快!”
黛玉笑道:“我将这些解开来也极痛快。”
贾环忙问:“林姐姐,你是怎么找到的?”
黛玉道:“我在《营造野记》中翻到有位前朝将军的私宅选址风水脉络与你画的图纸瞧着极为相似,只不过人家建在地面上罢了。后又在许多别处也看到有相似的,一样样取来拆开,思忖当日建那些房屋、地道的人,最初是作何想法。那些机关,也是书里头有许多类似的模样,我将种种解开来瞧。”
贾琮撇嘴:“解构主义。”
因他时常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众人也习惯了,不搭理他。黛玉话匣子打开了,忙铺开纸张,一一细论她是如何猜度分析的。偏她说的贾环贾琮都没兴致,哥俩硬撑着眼皮好悬没睡着,倒是幺儿刘丰小溪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和纸,生怕错过一个字、一个表情。
次日,贾琮特去见龚三亦,告诉他已经寻到了地下的兵器库。
龚三亦叹道:“这么快。”
贾琮立时跳起脚来:“快?四年多了!不过是些兵器,早告诉我们不就得了么?枉我还猜是藏了许多金银财宝么。”
龚三亦冷笑道:“你猜四年算什么?可知道我建了多少年?不过是些兵器?你可知道那是本朝最好的兵器,悉数为御林军所用。”
贾琮懒懒的说:“这都是重兵器,朝廷正规军用的,大半还是骑兵装备,山大王拿来反而不方便。咱们要他作甚?又不造反。”
龚三亦瞧着他:“你不想造反么?”
贾琮道:“造反太累。若皇帝不逼着我反,我是懒得反的。”
龚三亦嘴角轻轻动了动:“你这样的性子,纵然皇帝不逼着你反、你也定然会以为他在逼着你反。”
贾琮喊道:“冤枉~~”
龚三亦道:“件件天下人能忍的事你都忍不了。”
贾琮委屈道:“哪有……”
龚三亦摆手道:“罢了,你自己想吧。”因甩手走了出去。
贾琮在后头望了他半日,撇嘴道:“我纵然要反、也不是这般明火执仗的反好么?我必是夜黑风高、随风潜入的。”因跟了出去,拉着他的袖子问道,“那么多兵器,何以没派上用场?”
龚三亦负手而立,半日才说:“当年若依着我的意思,不必蝎蝎螫螫那许多。引兵入城,杀入宫中,成王败寇。他偏说,此为贼道。王道者,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贾琮扑哧一声笑了:“拜托~~那是乱世所用的王道好么?他以为天下唯有一种王道?”
龚三亦含笑问道:“天下有几种王道?”
贾琮利落道:“不知道!”随即解释道,“世事无定律。时间、地点、人物、形势不同,王道也不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委实是王道,偏那只能是一朝已终一朝未起、群雄逐鹿而不知鹿死谁手之境遇下的王道。因称王必引人觊觎,猛虎也怕群狼呢,须得低调些、厚积薄发。义忠亲王本是太子,天下早已被他们司徒家当了三代,没有群狼了!一窝虎仔子内斗还怕什么?大家都有名头。纵他杀尽父母手足,只要的得了宝器,而后随便他怎么说。李建成当真想杀李世民么?只怕不见得吧。外官外将不服怕什么?他们总不能造反。造反可就成逆贼了。”
龚三亦道:“王爷若打入京城岂非也在造反?”
贾琮道:“只要老圣人不在了、旁的王爷控制住了,他就不是造反。皇子造反与臣民造反不同。王莽篡汉,因为他姓王不姓刘,故此他就成了逆贼,纵然已经登了基也是伪的。下头有许多旁的姓刘的,不论是不是真刘邦之后,只要姓刘就可以缓缓聚齐力量灭了他,而且叫做平贼。朱棣杀了侄子上台难道不是篡位?偏他就能光明正大呢?简直是登位不久就四海平顺了嘛。他若不姓朱试试?天下人定群起攻之。”
龚三亦道:“依着你说,当今之世,不姓司徒是无法反的了?”
贾琮道:“随时随地可以反啊,只是反完了拿不到皇位罢了。若一个不小心没逃走还得死无葬身之地。”
龚三亦举目盯了他半日,贾琮道:“这般一统天下,是反不了的。”龚三亦还看着他,他又说,“除非诸王割据。诸王割据之后,中央控制力必然弱,中央控制力弱则必有诸侯割据。例如各色将军、节度使、总兵,但凡手里有兵的便听调不听宣,将这一整块的大江山拆成零件。纵然名义上不拆、实际上也拆了。”
龚三亦问:“最后这句何解?”
贾琮道:“东周、晚唐。”
龚三亦点点头。
“人性狂妄、互相不服。且有兵力者必有野心。因不姓司徒的极难登大宝,而姓司徒的但凡能坐上那把椅子便能当皇帝,故此,诸王必然先内杠。”
龚三亦道:“我听闻这两年诸位王爷往来频繁。”
贾琮笑道:“这个自然。人在危墙下,为了自保必须团结。若有一日圣人死了、他们割据了,往日手足今日仇敌,准保他们自己打起来比谁都快些。反倒是其他的将军、节度使,他们大约不肯放在眼里。只想着有一日得了宝器,再慢慢收服他们便是了。招安嘛,给一份官袍俸禄嘛,横竖他们不姓司徒。”
龚三亦点点头:“说下去。”
贾琮两手一摊:“没什么好说的了。然后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座宅子想必龚先生费了许多心力,委实可惜。”他因手指演武场那边道,“这些密道如想用来造反,唯有姓司徒的可用。来日或是司徒磐想反,不如借给他做个人情。”
龚三亦忽然笑道:“你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反么?”
贾琮道:“不是,是刚才你提起来,我临时想的。平素没事谁想这个?我不过是从前打游戏打惯了……”他顿觉不妥,忙掩了口。
龚三亦摆手道:“罢了,我也不逼着你反。总有圣人逼反你的那一日。”他走了两步,忽然回身笑道,“平安州节度使,姓高名历,长安人氏,与你们家是老亲。”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当下已是腊月,李纨迎春开始治办年事。这一日贾琮去探迎春,听她与探春商议给各府的年礼,想起龚三亦的话来,乃问:“长安高家,与咱们家是什么亲?”
探春奇道:“你竟连这个也不知道么?祖父嫡亲的妹子便是嫁入高家了,如今还在呢。”
贾琮吓了一跳:“还在?岂非极为高寿?”
探春道:“我若没记错帖子,她明年七十大寿。”
贾琮“蹭”的跳了起来:“明年才七十?”
探春道:“正是呢。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咱们家还有个老祖宗呢,你何须这般一惊一乍的。”
贾琮假笑两声:“我不曾见过祖父,心中只觉他的妹子怕是已经极老了,原来如此年轻。”待他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迎春笑道:“若是老姑太太知道你说她年轻定然高兴的很。你平白的问起他们家来做什么?”
贾琮道:“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既是这么要紧的大寿,咱们家会派人去贺寿么?琏二哥哥?”
迎春道:“二哥哥哪有功夫?你们几位也须得念书。咱们与他们家这些年往来少了许多,左不过打发两个靠得住的管事去罢了。”
贾琮想了想:“二姐姐,你查查旧账,咱们两家何时开始往来少的?自打祖父过世还是二太太掌家?难道祖母与姑祖母早年姑嫂不合?还是旁的什么缘故?”
迎春问道:“你查这个做什么?”
贾琮道:“我起先以为他们家不过是什么外八路的亲眷罢了,不想居然这么近。好好的一门亲怎么莫名的就远了?我觉得可惜。另有,祖父英明一世,咱们儿孙都入不了军营虽有几分迫于无奈,若与姑祖母都远了,我恐怕愧对祖父。”
迎春探春不禁忽视了一眼,探春道:“迫于无奈?怎么迫于无奈呢?从两位老爷算起,除了你与环儿两个小的,府里的爷们早都已经弃武从文了。”
贾琮扯了扯嘴角:“我爹哪里弃武从文了?明明就是一个武将好么?虽然功夫多年不练、荒废了。两位姐姐真不明白怎么是迫于无奈?我只提醒一件事:祖父去世这些年,军中余威依然极盛。那年我去码头接林姑父,偶遇贤王司徒磐,诚心耍宝同他道,我在学武。他竟叮嘱我不可懈怠了念书。”
迎春不明道:“这不是好事么?”
贾琮道:“我曾听冯大哥无意间叹道,如今将门子弟从文的愈发多了,却不知来日边疆可有大将。姐姐,假如你是九王爷、圣上是你的胞兄,你二人齐心协力从一众兄弟手中夺得大宝。早年朝中有位战无不胜的大将,曾南疆北国杀得敌兵闻风而逃。偏他的儿子一个不甚得用、一个从了文。这会子忽然有个他的孙子,虽然年幼、却颇为聪慧、你也有几分喜欢他。他说他欲学武。而这会子有人已在忧心朝中将荒之兆已起。你是会勉励他好生练武、来日与他祖父一般戍边沙场、保家卫国,还是会叮嘱他不要懈怠了念书?”
迎春不禁怔住了,半日才说:“我竟是让你绕迷糊了。”
探春却是大惊:“你是说,贤王有心让你莫要习武?这却是何故?他不欲咱们家有人从武么?”
贾琮点头道:“祖父有些功高盖主了。在他余威散去之前,司徒家恐是不欲咱们贾家再有人染指兵权的。”
他这话本身便引得迎春探春震惊,“司徒家”三个字愈发惊得她们许久回不过神来,惶惶对视了一眼,探春颤声道:“琮儿,你是何意?说明白些。”
贾琮摊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杯酒释兵权你们不是早已读过了么?横竖我与环哥哥都不预备从武的,来日我们考科举去,不是挺好么?”
迎春因闭目思忖了会子,也带了几分颤声说:“原来……天家对咱们家……并非日日听来的那般圣宠无双。”
贾琮笑道:“哪有什么圣宠无双?祖父又不是老圣人的cp!纵然是,老圣人也退位了。这荣国府不过是褒奖祖父当年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因为他功劳高、故此酬劳多罢了。天家又不是开养生堂的,还想一人功绩吃几代?如今这般实在已经很对得起咱们了。”
迎春探春自幼听家中长辈言说,咱们家如何如何得天恩荣宠,习惯成自然,心中早将圣人隆恩当作“本来如此”,从不曾想到这一则,都有几分不知所措。
贾琮故意在旁龇牙咧嘴道:“这个很难接受么?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迎春道:“那……来日咱们家可还能得圣人眼青么?”
贾琮摆手道:“这几年咱们先消停吧,总归祖父是老圣人的心腹。待那老头龙御归天,我与环哥哥宝玉哥哥也可以科举入仕了,我们算是天子门生,与老圣人无关。只是与姑太太一家不能淡了去。咱们可以手里无兵,不能亲眷无兵啊!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之事,例如遭到东府里珍大哥哥那大傻帽的拖累,司徒家动起手来连个顾忌都没有。”
此言一出,吓得迎春探春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贾琮又装出满脸莫名来:“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迎春握着胸口道:“你可莫吓我,我已让你吓出了一身冷汗。”
贾琮愈发奇了:“我没吓你们啊!姐姐们平素也读过史书,这些实在太正常了,哪里不对?我又没说司徒家要灭我们的门!只说恐怕被东府带累罢了。”
他越说越大,迎春探春都让他吓着了,面如白纸浑身发颤。贾琮这才发现玩大了,赶忙安抚道:“横竖老圣人还在,待他走了,我们这几个也该出去了。姐姐不必忧心,你弟弟不是无能之辈,定能在朝中谋一席之地。环哥哥也是。凡连坐之罪,不过是天家拿来施威给旁人看、以杀鸡骇猴的。若被连坐的人极要紧,他必然舍不得人才。我们兄弟几个将来都做了朝中栋梁,圣人也舍不得连坐我们。再说,珍大哥哥也未必真的会惹祸。他那二货,纵然惹祸,能惹出多大来?”说完再看他两个姐姐的脸色,不禁假意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有这么不会安慰人么?怎么你们好像愈发惊恐了?”
半晌,探春方坐下,叹道:“琮儿可不许笑我们。我们何尝想过这些。罢了,你且先去吧,我们静会子。”
贾琮也知道今儿玩过火了,忙打了几个哈哈,溜了。
迎春探春静坐半日,迎春断然道:“珍大哥哥必有不妥之处。”
探春点点头:“只怕琮儿知道些蛛丝马迹。”
她二人又对视一眼,均见对方眼中波涛汹涌。迎春道:“早年我因被王妈妈辖制,日日只苦捱罢了。后琮儿替我向二哥哥告了一状,我便以为从此一世安康了。不想……咱们在府里日日吟诗作画、猜字拆枚,府外竟是那般凶险。”
她两个又默然了。过了会子,探春喊侍书进来:“去请林姑娘来,切记莫惊动四姑娘。”侍书领命而去。
过了会子,林黛玉悄悄溜了进来,笑道:“侍书这个丫头愈发鬼了,悄悄与我打眼色比划了半日,还特站在邢丫头与四丫头都瞧不见的地方。”忽然溜一眼,见她二人皆神色慌张,忙问出了何事。
探春深吸一口气,打发侍书出去,拉了黛玉到身边坐下,低声将方才贾琮的话说了一回。
自从圣人以林海为饵那事起,林黛玉早已让贾琮带偏了。她这半年来去探了许多回地道,同贾琮那群神盾局也熟识了,因时常在一处说话儿,难免受他们影响,心中对天家失了崇敬。故此莫名道:“他的话很是啊,你们惊慌什么呢?”
二春又互视一眼,迎春道:“你也觉得他的话很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黛玉问到:“依二姐姐看哪里不对?”
迎春不禁垂下泪来:“平素老祖宗日日说咱们家圣宠极深……原来……”
黛玉道:“老祖宗说的也不错,你们家委实圣宠极深。只是,就如琮儿所言,这些圣宠不是平白从天上砸下来的,乃是外祖父拿功绩换来的。”
探春也含了泪:“平日我们总说宝玉哥哥在做梦,原来咱们自己也在做梦。”她又叹道,“岂止咱们,只怕连老太太、老爷都在做梦。”
黛玉道:“大舅舅没在做梦。”
探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亏了他老人家醒了。”因道,“既这么着,我们只怕须得早些将这几年与高家之疏远描补回来。”
迎春点点头,她两个便喊人将多年前的旧账都送来细细查阅,黛玉留下来帮着。费了许多功夫查到,果然自打贾代善去后,两家顿时少了往来。荣国府送去的各色年节礼从次年起便薄了许多,起先五年那边回来的礼却不减,自打贾代善去后的第六年起便与荣国府之礼持平了。幸而不至过于疏远。黛玉不禁脱口而出:“莫非当真是外祖母与……”她忙掩了口。
半日,探春也低声叹道:“我素日以为老祖宗是个最知道事理的……”
迎春忽然笑道:“怪道那日琮儿拎了本《资治通鉴》给我瞧呢。”
黛玉忙问:“他闹什么呢?”
“他说,金紫万千难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女子虽不得出去为官作宰,胸中也需有些大丘壑,来日方不至于因短见误了家族。”
三人又互视了几眼,探春道:“既这么着,今年咱们须得好生备下往那边去的年礼了。”
黛玉道:“只怕他们会不明所以。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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