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0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房屋碎片四处飞溅,惨叫声夹杂在里头依稀难辨。

    卢大人捂着耳朵长叹一声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口。”

    柳小七道:“纵然人死了,火。枪不会那么容易毁掉。拿着火。枪就可以查到源头。再有——”他指道,“那两个死的炮兵都是脸朝下的,回头可以辨认出是谁的手下。炮兵必为官兵,贼寇练不出来。出来外头端火。枪的都是绿林中人,里屋肯定藏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纵然死了,他身上也难免有令牌之类的信物。”

    过了许久,有人从里头高举双手走出来,灰头土脸。片刻后又有人走出来,陆陆续续出来了有三十多个。齐军兵士上前将这些人悉数捆了。

    卢大人忽然急道:“快、快些救火!”

    “啊?!”柳小七道,“火势这么大,救起来甚是麻烦。就让它自己烧干净得了。”

    卢大人跌足道:“里头少不得有要紧的卷宗等物。”

    柳小七笑指着一个男人道:“大人莫着急。你看这位的衣裳像不像个贵人家的管事?”

    卢大人一看,那人虽满身黑烟子,却穿着缎袄,样式委实像个管事。柳小七直接伸手往那人身上搜了起来。不多时便摸到块腰牌,一眼不看递给卢大人。卢大人看罢大惊:“是他?”

    柳小七含笑问道:“老几?”卢大人伸出三根手指头,将腰牌交予齐王送来的那护卫。柳小七又道,“这位……我记得他舅父就是武将。”

    卢大人苦笑道:“平素极其安分,实在想不到他头上。”

    柳小七道:“这叫扮猪吃老虎,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卢大人哼道:“就这么点子本事也敢称黄雀。”

    柳小七笑道:“若非我们先生在戏楼子上横插一杠子,票友之乱中也许就让他得手了也未可知。”

    卢大人也笑道:“多谢你们先生。”他乃问道,“我听柳壮士口音不像是南洋人氏。”

    柳小七微微一笑:“南洋多半是从国内过去的移民。”卢大人点点头。

    柳小七接着从那管事怀中掏物件,又掏出了好几枚印章。卢大人辨了辨,是数处茶楼酒肆客栈之印。乃思忖道:“多处产业,怎么会由一个人管着?”

    柳小七伸头瞧了眼,道:“这些肯定不是正经卖茶酒做客栈生意的,想必是做的是黑买卖。”

    那管事哑声道:“大侠好眼力。这些委实都做的绿林买卖。奴才不过替主子看看账罢了,从不曾插手。”柳小七遂望着卢大人直笑。

    卢大人咳嗽一声:“与你有多大干息,本官自然公断。”

    管事道:“我认得路,可以领大人们出去。”

    柳小七道:“不必了。我信不过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将我们带到什么奇怪之处去。你也不用赌咒发誓,我不信。”那管事正举手张嘴一副要起誓的模样,闻言只得闭了口。“我们有火炮。这种藏污纳垢之处,轰烂了也不可惜。”

    管事忙说:“这八卦庄建起来不容易,世子也用得上。”

    柳小七道:“倘若世子也想建八卦庄,在下不才可以替他出图纸。别人的地方,尤其是别人拿来藏机密事的地方,不可接手过去使。万一有什么机关密道唯有主子一个人知道呢?”管事神色骤变。柳小七瞧着他哂笑。卢大人依然有几分踌躇。

    鲍将军道:“卢大人,柳壮士言之有理。”乃看了眼那管事,“被主子派来处置机密事之人必然忠心,说不定此人想引着咱们往机关处同归于尽?”

    卢大人这才说:“也罢,听你二人的。”柳小七与鲍将军互视而笑,那管事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遂命人推着火炮朝东面轰去,声声如惊雷一般,震得众人个个张大了嘴。无数火。枪依然对着烧火的屋子,恐怕有人逃出去。眼看东边已成一片瓦砾,一个投降的绿林人咂舌道:“乖乖!丁管事,这些人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柳小七听见“丁管事”三个字,淡然一笑。

正文 第865章

    鲍将军将三千兵士分作两队各一半。一队留在着火的屋子旁边守着; 恐有漏网之鱼;另一队跟着火炮。八卦庄道路复杂,但庄子本身并不大。今儿带来的虽只是小火炮,只轰出一条道路来并不费太多事; 不多时便能遥遥的看见庄外了。柳小七让炮兵停下差事,他自己踩着瓦砾出去溜达了一趟,与外头鲍将军的副将会合。

    一时他回来笑道:“合着从这儿出去不过十二三丈远。半道上有两处机关。一处是乱箭; 早已全部放出;一处是陷坑,也让倒塌的屋子大略填平了。”他回头看了看火,“也不知今晚能烧完不能。莫要趁夜黑风高逃跑一两个。”

    鲍将军拍胸脯道:“柳兄弟放心; 有我们兄弟在,管保连只耗子都逃不出去!”

    柳小七溜了一眼投降者:“这里头没有赵先生。若说他没寻个地方藏起来我是不信的。他抗住了这两日的审问; 乃因盼望主子搭救之故,好歹主子是凤子龙孙。如今那位已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那张嘴便容易撬多了。”

    鲍将军拍手道:“真真英雄所见略同!末将也是这般想的。”柳小七笑伸出手与他击了一掌。

    鲍将军遂留下另一个副将守火屋子,他自己与卢大人、柳小七、不爱说话的护卫一道押着俘虏从东面缺口撤离。柳小七眼角余光一直打量那丁管事; 见其神色已定、不慌不忙; 有些诧异方才他为何惊得跌坐于地。

    到了八卦庄外,柳小七向卢大人道:“我本是奉上司之命来给大人帮忙的。后头你们要去面见贵王爷; 我就不去了。”

    因卢家皆以为贾琮等乃南洋外邦来人,欲避开面见齐王亦情有可原; 卢大人遂点头道:“也好。多谢壮士与周先生。”柳小七抱了抱拳,闪入树丛中眨眼不见了。

    有个亲兵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位壮士是什么人物儿?”

    卢大人咳嗽两声道:“护着南洋一位要紧人物来的,你们莫要多问。”

    一个时辰之后; 三殿下与他舅父府邸皆让重兵团团围住,兵士们个个荷枪实弹,还推着小火炮。

    这日晚上,鲍将军来访柳小七,青衣小帽只带了两个亲兵。进屋坐下后,鲍将军向柳小七抱拳道:“听闻你们周先生机敏过人、眼睛里不揉砂子,谁都哄不过。可是真的?”

    柳小七想了想:“倒也不是。他有些念头颇为古怪,让人抓住了短处也挺好骗的。且懒。不过打起精神来时极不好糊弄。”

    鲍将军道:“我这会子并不是齐王帐下武将,请柳兄弟只将我当一个寻常的朋友,有件事想求你托周先生帮个忙。”

    柳小七抽了下嘴角:“那事儿不好办吧。”

    鲍将军苦笑:“岂止不好办,依我看断乎没有指望的。可末将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这样啊……我倒是挺乐意给他找麻烦的。”柳小七伸头朝窗外大喊,“周冀周冀你进来一下!”

    鲍将军扭头一瞧,院子里不知点了多少蜡烛,亮如白昼;几个人正在打拳。当中一个穿箭袖的男子闻言立时收了招,转身往他们这屋子而来。柳小七替二人做了介绍,乃问鲍将军何事。

    鲍将军长长一叹气:“便是下午那案子。现在已查明火。枪的来历。”

    贾琮与柳小七互视一眼,奇道:“那个不是诸事大白了么?老三他舅舅的手下。”

    鲍将军正色:“三殿下之舅父司马途将军本姓鲍,乃末将族兄,因他舅父无嗣过继过去的。末将与途三哥自小一起长大,极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他断乎不会赞成三殿下夺嫡,更不可能把兵士派给外甥做绿林生意。途三哥绝非阳奉阴违之人。末将毫无证据,但末将就是知道。”

    贾琮一眼不错盯着他的脸,听罢道:“我相信你。”

    鲍将军惊喜:“先生信了?”

    贾琮道:“证据时常骗人,故此我更相信武将的直觉。再有,我认得许多将军,各国都有。这些人统统看不上绿林。军队与绿林人哪一个更强,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很清楚了?先头我就觉得奇怪,一个掌握了兵权的王子,论理说是不会屈尊去做绿林生意的。并且一个掌握了兵权的王子,他的夺嫡对手再瞎也不可能忽视他。然而卢大人却说他平素安分、世子不曾留意。‘安分’这词儿太主观,有放心之意。世子要是如此没警惕性,早就被他弟弟掀翻了。倘若如鲍将军所言,老三的舅父不肯支持他夺嫡,且世子清楚此事,就能说得过去了。”

    柳小七也道:“老三手里没有火器,只得拿冷兵器来使。”

    鲍将军不禁拍案道:“不错不错!便是如此!途三哥若肯帮他,他何苦来去弄那些下九流的绿林人!先生何不同我们王爷说去?”

    贾琮摆手道:“夺嫡又不是戏本子那种听着一乐的玩意,拿不出证据、单靠几句话是没用的。既然你觉得欧阳将军乃是替人背黑锅……嗯……好生命人守着他和他的家人,万万不可让他被人家畏罪自杀了。”鲍将军一惊。贾琮淡然道,“欧阳将军那位给三殿下送兵士火器的手下还活着么?”

    鲍将军道:“死在八卦庄了。那个赵先生已活捉。”

    “做下如此大事、还早早预备好了最合适之人顶缸,可知真凶甚是缜密周全。”贾琮道,“夜长梦多,他自然巴不得早点结案的好。”贾琮含笑道,“我相信,齐王和世子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被真凶哄骗。”

    鲍将军连连点头:“末将去求见王爷。”

    “将军当去求见世子。”贾琮道,“世子心里是期望欧阳将军干净的。那说明他自己没看错人。”鲍将军又点头。

    柳小七含笑道:“城中有家米铺子叫丰饶米铺,建议你们好生查查。”

    鲍将军忙问:“这米铺有何不妥?”

    柳小七眨眨眼:“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

    “一定一定。”

    原来,从八卦庄出来后,柳小七并未回城,反倒悄然潜了回去。那时火屋依然在烧。等到晚饭时分,鲍将军派了人给兄弟们送饭,留守的兵士难免略有松懈。僻静无火的屋子里便蹿出一条人影来,趁人不备溜走了。柳小七跟着那人进了城,跳进一处屋子。屋中没有旁人。那位洗漱更衣后,又悄悄翻墙离开,走到街面上喊了辆马车,最终无事人似的进了丰饶米铺。柳小七听伙计们喊他做“东家”。赶到贾氏马行一问,这米铺东家是个外地人,在此处开米行却有十几年了。与寻常商贾一般无二,并不该认得贵人才是。

    鲍将军听罢惊道:“那人也是个贼寇!末将这就去抓他。”

    柳小七道:“人家已经干了十几年,齐国的绿林生意乃是谢鲸卸任江西知府后慢慢做起来的。他定然是哪方势力安插在齐国市井中的细作。莫要打草惊蛇,暗地里查访,免得人家杀人灭口或是弃卒保车。”

    鲍将军抱拳道:“多谢柳兄弟。”乃起身告辞。

    此人前脚刚走,柳小七便问贾琮:“你疑心老三他舅舅是清白的,怎么起先没跟我们说过?”

    “我起先没疑心啊!”贾琮白了他一眼,“什么武将的直觉这种狗屁话你也信啊。既然还有个丰饶米铺漏网,鲍将军所言便可信了许多,我便强掰扯出了点子逻辑送他。”

    柳小七回了他一个白眼:“就不该信你的话!”

    贾琮笑嘻嘻提起笔来写了一张笺子,喊柳庄帮忙送出去。“趁没人之时,单独交给崔勉老头一个。”他道,“不可让他的老仆小厮看见。”柳庄接过笺子走了。贾琮拍拍脑袋,“我记得咱们马行有照相机?”

    “有啊。”

    “明儿一早去取。”贾琮道,“然后就说我忽然又想去看祭孔了。”

    柳小七皱眉:“你闹什么呢?”

    贾琮挤挤眼:“麻溜的躲远些呀!恐怕神仙打架受到波及。”

    次日上午,柳小七亲自往马行取了照相机来、顺带悄悄将蒋净哥送去给他们看管。贾琮便向卢俭告辞说自己改变主意、还是想赶往曲阜。卢俭乃儒生,且已知道“周冀”是谁的名字,自然不会相留。贾琮等人背着行李大大方方出城门、扬长而去。

    赶到曲阜才知道,齐王的儿子一个都没来参加祭孔,与往年一样派来了一位官员。贾琮没去找孔少爷,只扮作寻常游客找客栈住下。

    祭孔的前一日收到电报,说都城大乱,查封了许多人家,只是并没有崔家。贾琮托着腮帮子对着电报发愣。柳小七踢了他一脚:“也许不是崔家呢?”

    贾琮摇头:“如果老三的舅父不支持他,那么他的岳家定然会支持他。否则他哪里来的实力弄出这些事端?大规模金蝉脱壳……一个千年世家委实有这个本事。崔勉必须是想借我们之力除掉他们家嫡支,不然不会隐瞒我的身份。”他又想了会子,“只怕我们先头猜错了。跟马娘娘合伙的不是老三,而是他岳父。老三大约是个傀儡。”

    柳小七思忖道:“那个丁管事会不会是丁滁?”

    贾琮喃喃道:“如果是……他不是老五的幕僚么?怎么又变成老三的管事了?”

    柳小七哂笑道:“他分明是马氏的相好。马氏跟谁合作,他就是谁的人。”

    “但庄儿拆穿了老三在马氏身边安插钉子,他们不是应该散伙了?她的人为何还帮着老三?”

    “你脑子迷糊了不曾?”柳小七道,“散伙哪有那么容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马氏还在齐王府呢,又不能亡命天涯。”

    贾琮哼道:“马氏舍得跟他亡命天涯才怪。”他又想了半日,提起笔来又写了一张笺子。乃喊了个护卫进来吩咐几句话,命他快马送去给崔勉。

    护卫骑的军马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崔府。只见这府上大门紧闭,平素坐着的几个门子一个都不见。上前扣动门环,不一会子,有人在里头问:“谁啊!”

    护卫道:“在下乃周冀先生派来给崔老大人送信的。”

    “你等等。”

    老半日,大门终于“吱呀”的开了,里头立着的正是崔琚。此人胡子拉碴满面憔悴,护卫吃了一惊,拱手喊:“崔大爷。”

    崔琚一言不发侧身让他进来,低声道:“我爹病了。”

    护卫微微皱眉:“病得可厉害?”

    “甚是厉害。”崔琚道,“故此我们家闭门谢客。”

    护卫道:“我家先生写了封急信,让我快马送来亲手交给崔勉大人。”

    崔琚立时道:“周先生之书信自然得看,壮士跟我来。”遂领着他一径走到崔勉屋里。

    眼看就是阳春三月,崔勉这屋子关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透、还燃了炭盆,进屋便觉得憋闷。崔勉躺在炕上盖着大被褥,老脸捂得通红。崔琚将他老子扶着坐起来,大白天点起蜡烛。

    护卫面上波澜不惊,上前行礼道:“我们先生让我在给大人信之前先讲两个故事。”

    崔琚问道:“什么故事?”

    “乃是两千三百多年前希腊国一位先贤伊索先生所撰的寓言。一则叫狼和小羊,一则叫农夫与蛇。”护卫如背书一般将两则寓言念了出来。崔氏父子神色大动。护卫这才取出笺子双手送与崔琚。崔琚接过后送给他老子。

    崔勉喘了会子气,颤着手指头打开笺子。只见上头写了两行大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崔勉怔怔的看了笺子半日,忽然哈哈大笑。崔琚在旁一言不发。良久,老头一把掀开身上的被褥,抹了把汗:“热死老夫了。开门开窗!”

    崔琚低喊:“父亲!”

    崔勉翻身下炕朝护卫道:“壮士辛苦了。请到后头歇息片刻、吃顿酒席。”

    “多谢大人。”护卫道,“信既送到,在下这就告辞回去了。”

    “既这么着老夫不便强留。”崔勉道,“琚儿送壮士出府。”崔琚焦急看了他老子几眼,见崔勉纹丝不动、只得领命。

    他二人才刚走了片刻,崔勉喊过来位管事吩咐道:“去把大门打开。告诉外头的人,得了周冀先生从曲阜快马急送来的良药,老夫的病好了。”

正文 第866章

    孔圣人忌日与天下儒生皆为大事; 每年二月二十一都有不少人赶来曲阜。今年自不例外,街面上来来往往都是读书人。贾琮今儿老早便让柳小七拎了起来,立在客栈外头负手瞧了半日; 感慨道:“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真高啊。”遂跟着去孔庙凑了个热闹。

    祭孔流程十分复杂,贾琮还没看到三分之一就不耐烦了。本想开溜,偏他先头仗着身边的人武艺高强; 立在最前头。如今身前是祭祀大典、身后是堪比后世黄金周旅游的高密度儒生,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强打精神硬扛。饶是早上特意多吃了些,到祭典完成时众人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到客栈; 贾琮问大伙儿这祭礼好看不。众人七嘴八舌道:“好看是好看,太久了!”“祭个祖哪里用得着这么久!”齐声大笑。

    次日; 贾琮拿着名帖上孔府拜访。门口熙熙攘攘的。柳庄穿过人群宛如一条鱼游过水藻,直到了门子跟前拱手道:“烦劳大叔进去通禀:燕国周冀应邀来拜访孔允宪公子。”

    门子微惊了一霎; 回礼道:“原来是燕国来的客人。敢问是我们家大爷邀的?”

    “是。”柳庄从怀内取出孔允宪赠贾琮的诗。

    那门子接过来瞧了瞧,点头道:“委实是大爷邀请的周先生。”

    柳庄微笑道:“还望日后孔公子邀人做客直白些; 典故太偏我们不大看得懂。”

    门子笑道:“令主既来了; 显见他是懂的。烦劳小哥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乃一躬到地。

    柳庄回礼:“多谢了。”回头示意贾琮等过来。四周众人已听见他们是孔少爷邀来的; 纷纷让路。

    贾琮上前随口道:“庄儿跟门子大叔嘀咕什么呢?”

    “不过是烦劳他报信罢了。”

    “他怎么跟你行那么大的礼?”

    “孔少爷那诗中典故,他一眼就看懂了。”

    贾琮咧嘴:“孔家连门子都是大儒。”

    不多时; 孔允宪亲自接了出来,脚步如风迎着贾琮喊:“周先生!”声容不掩激动。

    贾琮有些诧异,含笑拱手:“孔少爷小小年纪博览群书,我佩服的紧。”

    门口众人立时明白此人便是孔圣嫡传后人; 纷纷作深揖。孔允宪四面还礼。贾琮莫名看了他们半日,大声问道:“你给他们家都施过粥么?他们干嘛都对着你行礼?”

    柳小七大声道:“看他祖宗的面子嘛。”

    “那干嘛不去孔庙行礼?”贾琮道,“这么小的孩子作了这半日的揖,可别把腰伤着了。”乃扫视了人群一眼,“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有个儒生喊道:“岂有此理!作揖岂能伤着?”

    贾琮也喊道:“你们每人只作一个自然不会伤着。点儿大的孩子腰腿都还没长成,连着作许多个揖,真真不好说。你们是高兴了,也不管旁人死活,横竖回头躺炕上不能动弹的不是你们。”

    孔允宪忙说:“周先生低声,晚生无碍。”

    贾琮道:“我若不拦着,你再多作几十个揖就不知道还无碍不。行了咱们快进去吧。”乃不由分说搭上孔允宪的肩往里走。孔允宪终究少年书生,贾琮自幼习武臂力不小,登时被带了进去。贾琮这时方低声道,“陈子昂有诗云,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齐王盯你们家盯得如此厉害,无非是为了这些人罢了。”孔允宪眼中顿时露出一丝黯然。贾琮望天翻了个白眼——看意思因为孔家不肯听话更换祭祀礼仪,齐王找人家麻烦了。

    遂全然不搭理门外那些来朝圣的儒生,贾琮一行人跟着孔允宪直入后堂。孔允宪命人去前头请他父亲,说有要紧事。沈之默笑向那报信的小厮道:“不论衍圣公陪着的那位官儿多大,我们先生都比他官大。”孔允宪坐着没吭声。小厮恭谨的走了。

    不多时衍圣公便来了。此人果然只有三十多岁,形容清俊气度隽雅,一瞧便是个有学问的。孔允宪替二人介绍。贾琮忙站起来拱手:“孔先生,你好。”衍圣公还礼。

    二人落座,衍圣公道:“前几日多亏周先生相助小儿,不胜感谢。”

    贾琮道:“人家问了我、我回答罢了,不值一提。只是孔先生为何会允许齐王管孔小少爷叫先生?不大合规矩吧。”

    衍圣公苦笑道:“我何尝不曾推辞?三番四次推不掉。”

    贾琮道:“晚生觉得,这种事三番四次推不成,三十番四十次也必须推掉。只有一个人能从出生起就受到天下人的敬重——太子。白眉赤眼的便得了王爷器重,自身又没有实力自保,难怪凤子龙孙都想朝你们家下手。”

    孔允宪不禁问道:“周先生可是知道什么?前几日你不是说不来的?”

    贾琮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弄错了点子事。我以为戏楼上那宗热闹乃是齐王的几个儿子因夺嫡而争斗,后来才知道殿下们不过是傀儡,实则为几个世家之争、并世家内斗。曲阜立时变得安全了。我赶紧跑了过来。”

    衍圣公忙说:“听闻王爷查抄了许多人家。”

    贾琮点头:“还没到时候,眼下是各式各样的李代桃僵。快了。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蝉壳脱干净之后就该肉搏。到时候刀刀见血你死我活。咱们躲得远远的,看最后谁输谁赢、谁侥幸逃脱谁英勇背锅。”

    衍圣公摇头道:“我这里也不安生。王爷派人来借我们家古本,说要修一套儒学全录。”

    “借书?”是了,孔家的书库里头还不定多少珍稀古本呢。贾琮思忖片刻道,“这事儿,只怕他不是近日才起的念头,应该惦记很久了。想以家族之力对抗朝廷,恕我直言,纵是孔家也做不到。他这次打发人来借、没借着,下次他也许就会派奇人异士来取,或是干脆让衍圣公病逝。孔少爷还是个孩子,哪里斗得过他们?或是如上回戏楼上那般,直朝孔少爷下手也不是做不到的。”

    孔家父子听前头已经是面色难看,到后头便齐声惊呼:“什么?!”

    孔允宪急问:“戏楼上那事儿是朝我的?”

    贾琮假笑了一下:“你们文人再有学问,终究斗不过明枪暗箭,更不用提火。枪火炮了。写戏本子的吴离先生,旁人不认得,孔少爷总认得。”

    衍圣公面色一沉:“他与外人合谋害我儿?”

    “当然不是。”贾琮道,“吴先生没什么坏心思,只有些好逸恶劳罢了。孔少爷若因为他的缘故出点子意外,他定然是要护送回曲阜的。回来了想必就不会再走。此人单纯好骗,专情痴心,轻易就能让人拿捏住。到时候你们防不胜防。”

    衍圣公皱眉:“听闻他那媳妇不错,莫非被什么女人勾搭了?”

    “额……我说实话您可别受不了打击。他媳妇是个绿林贼寇,你们齐国通缉了好几年。”孔家父子霎时呆若木鸡。贾琮耸肩,“而且他不是被什么女人勾搭了。天生的龙阳断袖,假模假样成个亲并不能改变性取向。”他顿了顿,“我也知道,这个时代就让你们这样的家族接受族中子弟断袖,挺难的。可你们想想,断袖并不影响他有才啊!《子见南子》那出戏他写得相当好,一样能替家族增光添彩。三百年以后,你们这些大儒根本没人知道,他倒说不定能流芳千古。退一万步说,人家难道自己想做个断袖吗?还不是你们孔家把他生成断袖的。”

    他倒豆子一般说了半日,衍圣公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头一句话是:“他媳妇当真是个贼寇?”

    “这还有假?”贾琮道,“要不要一起去曲阜县衙把画影图形的通缉令找出来?这位女贼早投靠了某位殿下,戏楼子那事儿便是她的报复、故意的。”

    “报复?!”

    “报复你们吴离先生。”贾琮义正言辞道,“人家好端端一个女人,嫁给一个断袖,等于一辈子毁掉了。还能不恨?”

    孔允宪在旁道:“可她是女贼啊!”

    “对啊!就因为她是女贼她才有本事报复啊!换做寻常女子岂非只能白白咽下这一辈子的冤屈?还得忍着世人说她生不出孩子。哦,肯定还有人责备她不贤惠不给丈夫纳妾。这个女贼原本准备改过自新才嫁人的,你们吴先生直接把人家的心给熄灭了,真真造孽。”

    衍圣公皱眉问道:“那女贼呢?”

    “在大牢里。孔先生最好扮作什么都不知道。此事还不定卷进去多少世族、权贵、将军、大儒,多少别国细作多少王子宫妃。没看我跑得这么快么?惹不起躲得起。”孔家父子互视了一眼,想不明白自家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这些。贾琮瞧出来了,好心解释道,“纵没有吴太太也有张太太李太太,你们家横竖安生不了。看门外那些人!谁得了孔家支持谁就离世子金冠更近一步。齐王好这一口。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

    衍圣公思忖良久,问道:“敢问周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贾琮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块麒麟踏火的金印来随手搁在茶几上。沈之默脆生生的道:“这位是燕国摄政王贾琮。”

    孔家父子登时惊得站了起来。贾琮也含笑站起来拱手道:“别客气啊二位。我不大擅长说官话。”

    话是这么说,三个人少不得重新见礼,官话依然得说几句。衍圣公乃郑重问道:“敢问王爷此来齐国,当真是游学的?”

    “自然不是。”贾琮道,“我是来查案的。那案子实在要紧,偏罪犯又不在燕国。他们都太忙、没空,遂打发我来了。”

    衍圣公不觉笑道:“王爷在世上有千万种传闻,真真百闻不如一见。”

    沈之默笑道:“你们要不要合个影?”

    “对啊!”贾琮道,“拍张照片吧。”

    孔允宪立时道:“可是贾氏马行里挂的那种和真人一般的画儿?”

    贾琮笑从怀内取出一张纸片来亲手递给他:“喏,这就是照片。”孔允宪接过一瞧,是个胖嘟嘟的女娃娃。“这是我闺女苗苗。”

    孔允宪将照片递给他父亲。衍圣公看那画上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爱,不禁嘴角含笑:“倒是个福相。”

    贾琮得意道:“可爱吧!这就是照片。来齐国还不足一个月,我是没有一日不想她和她娘。带了她们娘儿俩照片在身上,也可一解相思之苦。”

    衍圣公将照片还给他道:“燕国这几年出了许多新鲜物件。”

    贾琮小心收好照片正色道:“那些新鲜物件皆是于民有利的,很快就会蔓延到全国。不信您等着瞧。天下既分,百姓立时就值钱了。连那么点子小事都不肯为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