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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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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公主一叹:“临安没生儿子,在那府上也就这么点子用处了。”
贾环哼道:“横竖我听见这个名字就不痛快。”又将儿子举到眼前,“对吧儿子?”孩子便往他头上爬。贾环趁势让他骑在自己肩上,瞧了公主的乳母朱氏一眼,顶着儿子走了。
望着丈夫走出门,建安公主若有所思,又移目朱氏。朱氏一叹,低声道:“公主,老奴听说,临安公主手下那几个丫鬟婆子曾溜到驸马亲兵跟前,阴阳怪气的说些……说些夸赞她们公主的话。”
建安公主皱眉:“溜到我男人跟前、夸赞她?”
“临安公主贤惠大度、替驸马纳了好几个妾,从不去外头抛头露面,身为公主之尊还弯腰服侍丈夫、整夜给婆母侍病云云。”
“噗~”建安公主哑然失笑,“夏虫不可语冰。”
朱氏道:“驸马那亲兵道,傻子都瞧得出来,她盼着咱们驸马管教管教公主、管教得跟她一样。”
建安公主含笑望着她道:“妈妈早先也盼着我如此。”
朱氏笑道:“老奴那会子糊涂,再说也没盼着公主自轻自贱到那份上。”
建安公主吐了口气:“饶是如此,还是不能不见她。”
朱氏替她捧了盏茶上来,劝道:“方才驸马不是说了?这些事儿该让她们家大爷出头才是,哪有回回使唤女眷的。”
建安公主接过茶哼道:“他们哥俩忙成那样,不得闲工夫见这些闲人。左不过是打发到大伯跟前、让大伯涮人家一顿玩耍罢了。”又一叹,“临安成了如今的模样也不能怪她。她在宫中长大。那些年正是宫里头最艰难之时,衣食都不易得,太皇太后也顾不得教育她们。”思忖片刻,摇头道,“好歹是一个老子生的,旁的我也没精神帮她,能让她在婆家得点子用处也罢了。”朱氏跟着一叹。
一时临安公主进来,二人见礼后落座。建安公主吃了口茶,含笑道:“我已猜着妹妹是来打听什么的。这些外头男人的事儿,让襄阳候爷去我们西府见荣国公更好些,戚家大爷也与摄政王认得。”朱氏忍俊不禁,背过身子偷笑。
临安公主稍惊,胡乱应了几句“知道了”、“是我想皇姐了”之类的。过了会子才道:“皇姐,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不怕惹起众怒么?”
建安公主微笑道:“比起年初收田税,哪个更惹众怒?”
临安公主叹道:“何苦来,半分不给人颜面。”
“自古以来,颜面都不如利益重要。”建安公主顿了顿,正色道,“燕国缺人力,极缺。”
“那些逃奴都逃去外洋了,又不在燕国。”
建安公主松下脊背来靠上椅背,慢条斯理道:“我还当妹妹来问我们这几家解放奴才之事呢,原来是问逃奴啊。逃奴这等小事乃是五城兵马司在管着,政事堂并不知道。我家驸马管的是学校,就更不知道了。”
“罢了,皇姐莫装。”临安公主骤然起了兴头,“谁不知道新任天津知府葛樵是摄政王派去的?谁不知道葛樵派了官兵帮着逃奴出海?”
建安公主悠然含笑道:“我不知道。”
临安公主冷笑道:“皇姐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是吧。”建安公主款款端起茶盏子吃了口茶。
临安公主呆了片刻,登时明白自己方才在犯糊涂,臊红了脸。半晌,硬着头皮道:“皇姐,既是你们打发奴才出府,竟不怕贼寇么?”
建安公主放下茶道:“我们请了保镖。花不了几个钱,比家丁好使多了。”
临安公主皱眉道:“外头请的人哪里比得了自家调理的。”
建安公主含笑道:“外头请的才好呢。自家的天知道怀了什么心思,且家丁护院武艺平平、打不过贼寇也是寻常事。职业保镖只认钱又本事高强,更可靠些。妹妹未必明白我这话,回去说与襄阳候听他自然明白。”临安公主让她哄住了。
临安公主走后朱氏悄悄问道:“襄阳候爷知道职业保镖这个词儿么?”
“大概不知道吧。”
“那公主方才说他自然明白?”
“我只随口一说,让他想去。”
朱氏失笑:“公主何时学了这么个脾气。”建安公主挑了挑眉头。
襄阳候却是让她随口一说坑得一宿未眠,想了无数个念头。一时疑心自家府里有旁人埋下的钉子、一时以为京里头来了什么有本事的贼寇,想到天亮也没个头绪。次日,只得打发长子戚建辉去贤国府求见贾环。贾环不在府中,他便求见贾政。
贾政可巧是贾家反对放奴才出府的唯一一个,这几日正不痛快呢。见戚建辉来了,又听说是问那事儿,赶忙拉着他使劲儿骂了贾环贾琮哥俩一顿。说他们不知被什么人迷了,竟做出如此蠢事来。戚建辉口里应和着,心中却是明白了:贾政在家中半分做不得主。
好容易守到贾环回来,贾环满脸的不高兴。戚建辉笑道:“谁给国公爷不痛快了?”
贾环赧然,拱手道:“抱歉,让学校那帮老头气着了。”乃叹道,“死活不许男女同班!我们哪有那么多先生分别教导男女两校。”
戚建辉皱眉道:“男女同班委实有伤风化。”
“没闲工夫管什么风化。”贾环道,“人才要紧。”又摆手道,“不提这个。戚兄是来问废奴之事的?”
戚建辉点头道:“请教摄政王究竟是何用意。此举于朝野皆损失太大。”
贾环摇头道:“你们这些人就没一个聪明的。”
戚建辉忙说:“求公国爷赐教。”
贾环吃了口茶润润嗓子,正色道:“须知,自古以来,朝廷想做之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不论朝臣或百姓皆阻止不了。”戚建辉一愣。贾环等了会子才道,“你瞧殷商臣民答应纣王修酒池肉林么?他还不是修了?”
戚建辉脱口而出:“故此他亡了国!”
贾环闲闲的道:“亡商者非商民,乃是周军。”
“若纣王得百姓拥戴,周军如何攻得进朝歌?”
“可不是嘛!”贾环微笑道,“林丞相与摄政王减田税废奴隶,燕国之百、姓、可会拥戴么?是富户多是百姓多?是主子众是奴才众?政事堂何尝触过众怒?”
“这……”戚建辉一时语塞。“可他们都是寻常草民,能有何用?”
贾环托腮帮子想了会子:“拿纣王来打比方委实不合适。倒是王莽更贴切些。戚兄,你说王莽要怎样才不会输?”
戚建辉冷冷的道:“人心向汉,莽贼怎么都会输。”
贾环摇头:“王莽是个不错的首领,但他没弄明白当时局势——汉朝多王多世家,民间武装比比皆是,他自己的兵卒打仗并没有优势。且他要做的是重大改革。人都有惰性,习惯依着从前的模式过日子。一口气折腾整个大汉国,需要的力度太大了。王莽若是先低调点不称帝,掌握朝政后训练出战无不胜之军,而后择一省之地悄无声息的试验新国策。待那省富庶繁华之后便扩军,然后仰仗军队多扩张一省推进新国策。如此稳扎稳打,他便不会输得那么惨了。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戚建辉默然。贾家不就是如此?
贾环吃了口茶,再说一遍:“不论古今中外,没有官府做不成的事。”他顿了顿,“臣民若想阻止唯有兵谏,此外别无他途。敢问燕国境内谁还有兵?天下分封之前,诸王因夺嫡内斗了数十年,又有义忠亲王带累死一大片冤魂,弄得司徒家兄弟早没了手足之情。故此他们不会来多管燕王的闲事。再说,他们打得赢么?他们的军队都多少年没打仗了,我师兄贾维斯刚从北美战场上下来,还没打过败仗。何况如今之战非比从前,不拼兵卒数量、不拼将领武力,拼的是谁家火器更先进。这不是明摆着么?”
良久,戚建辉长叹道:“摄政王放走自家奴才、纵然天津知府葛樵放走逃奴,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
贾环问道:“你们家统共几口人?”
戚建辉一愣,略数了数:“十九口。”
“服侍十九个主子需要多少人?用得着一个主子十几个人服侍么?”贾环顿了顿,“你们家统共多少个奴才?都人尽其用了么?”
戚建辉道:“若是摄政王以为燕国缺劳力,这些奴才都逃去外洋,又与燕国何干?”
“咦!”贾环奇道,“琮儿一直巴不得多些人移民外洋的,你们不知道?去了外洋也能人尽其用,总比闷在公门侯府浪费人力强。”
“这!”戚建辉哑然片刻,“那是我们家的奴才!”
贾环摊手:“出了海就是外洋良民了。”
“这是强抢!”
“差不多吧。不过官府做强抢这种事,自古以来都稀松平常吧。”
戚建辉犹如被人堵住了咽喉,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忽又停下。
贾环慢吞吞道:“社会变了,保守不动唯有等着被淘汰。人家不得不改行的人牙子们都开始学着办工厂了。”戚建辉踌躇片刻,一言不发迈出门槛去。贾环又道,“其实你们还可以走嘛。”戚建辉咬咬牙,终不曾回头,走了。
七日后,京中上百户家中逃了奴才的权贵齐聚襄阳候商议对策。再过两日,一篇绝好文章送到了丞相林黛玉案头。她拿起来只瞧了一眼,见前头两段而知全篇,乃是为了劝诫她的。让她除天津知府葛樵之职、驱滥收逃奴之外洋海船离天津港、命兵卒捕快全力追捕逃奴。林黛玉也欣赏这文章,只是她这会子实在太忙,遂撂在一旁道:“得闲了好生品品。”后遂一直不得闲。
谏文杳如黄鹤,盗贼日渐猖獗、五城兵马司无能之至。到了十月上,缮国府石家率先诏告亲友,他们要回原籍衢州去。乃留了三五名子弟在京中料理产业,男女老少登上马车。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石家虽已衰败,好歹底子厚重,装行李的车队如长龙一般。到了走的那一日,满京权贵都去送行。直送出十里亭,乃恋恋不舍洒泪作别,草木亦不觉含悲。
这一趟路途太远,他们家行李太多、人又金贵,满京的镖局大都不敢接镖,唯有太平镖局与一家才刚开张不久的镖局肯接。因不高兴给贾家生意做,石家便请了这家福威镖局一路护送。
正文 第776章
因不待见燕国摄政王贾琮等人; 缮国府决意离京返乡。缮国公的爵位尽了,如今的石大老爷袭的是一等将军。因年事已高,府中事物皆由大爷石光珠主持。遂雇了京师福威镖局一路护送。镖头姓熊; 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臂力过人,石家颇为满意。
车队走的是大路。路上多有商贾,遇上大城镇还有兵卒巡街; 前头一段路尚且平顺,镖师们亦笑嘻嘻的。这一日,熊镖头打从早上起来便绷着脸; 那脸膛子原本就黑、如今更黑了。一众镖师昨日还同人顽笑,今儿都收敛了笑意; 个个沉着脸。缮国府的下人瞧着古怪,悄悄同他们大爷回了此事。
石光珠拨马过去一瞧; 可不是么?熊镖头带上两个耳朵便当真是头黑熊了。忙上前问道:“熊镖头,可是有哪里不妥么?”
熊镖头忙抱拳道:“石大爷不必慌忙; 并无不妥。只是今日咱们就要离开燕国境内、走到齐国了。后头恐怕没这么太平; 少不得有土匪。”
石光珠诧然:“燕国太平,反倒是齐国有土匪?怎么我时常听说燕国遇匪的?”
熊镖头道:“燕国早先也有些土匪; 较之齐国却少得多。旧年京中出了那事儿,摄政王有心大兴商道; 今年贾维斯将军四处整编兵马,如今已整编完了。”
石光珠又诧然:“他不是整编御林军么?还跑了别处?”
熊镖头道:“京军和御林军是他亲自整编,别处是他手下将军去整编、完事儿了他过去检阅一番。横竖上半年都已整完了。近几个月四处在搞军事演习,燕国境内时常有官兵跑来跑去。故此; 燕国的土匪都避开了,还有许多跑去别国的。”
“跑去别国作甚?”
熊镖头道:“北边的平安州、南边的两广台湾早已没了土匪,福建这几年也没了,江西的也剿灭得不剩多少。燕国境内最大一个匪巢燕山张麓,不知何时莫名不见了,近日才听说是摄政王悄悄派人剿了。”他顿了顿,“派的便是那位新上任的天津知府。”
石光珠倒吸了口冷气,惊呼:“是他?!镖头哪里听来的信儿?可准么?”
熊镖头笑道:“干我们这行,别的不知道,土匪的事儿门清。他们里头委实有傻子,不傻的也多。摄政王既想兴商贸,剿匪乃头一件事。燕国的官兵哪里是土匪打得过的。故此燕国境内让大伙儿松快些无碍。”他正色道,“齐国国力弱,齐人性子又刚猛,故此匪盗极多。这么长的车队,难免被人盯上。我早就跟兄弟们说了,一出燕国境内便得打起精神来。”
石光珠点点头:“辛苦镖头……等等,燕国少匪?为何我四处听说遇匪的?”
熊镖头奇道:“我竟没听说过?除了前阵子人牙子时常遇匪,那是天津知府故意放进来的别国官兵。”
石光珠惊道:“当真是别国官兵?我还当谣传。”
熊镖头思忖道:“据我所知,燕国本来少匪,自打贾维斯将军整编好兵卒之后便更少了,纵有也都在极偏僻之处。咱们走的乃是大官道,时常有官兵巡逻。土匪来这儿打劫不是找死么?”
石光珠怔了半日,苦笑道:“我们家当真没走错。贾琮好狠厉的手段。”又暗暗松了口气——既是出了燕国,就不必怕他了。
果不其然。进入齐国不足四个时辰,头一波土匪便杀下山来,足有三四百。熊镖头从容扫了他们一眼,命手下的镖师:“取旗子出来。”镖师们便七手八脚从行囊中翻出一面大旗高高悬起。旗为红色,上头绣了一个圆乎乎古怪的图案。缮国府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大气儿,石光珠已拔出腰间佩剑。不想对面的匪首看了那旗半日,吹声口哨,领着人走了!眨眼踪迹皆无,如同不曾来过一般。
熊镖头吩咐收旗赶路。石光珠松了口气,催马来到近前:“熊镖头,这旗是何物?怎么土匪瞧见了就跑?”
熊镖头笑道:“这是我们东家玩的一个花招,石大爷就不用知道了。”
石光珠也不追问,道:“后头若再遇上土匪?”
熊镖头道:“大宗的多半都能吓走;小宗的么,石大爷放心,我们不是吃素的。”石光珠见其胸有成竹,一颗心渐渐放回肚子里。
到了这日晚上,又来了一拨土匪。这回只有四十来个人,且天色太黑、熊镖头没让把旗子放出来,只领着人咚咣打了一气,将土匪打跑。后头又来了十来拨,人多的看见那旗就跑,人少的众镖师都能打退。见得多了,石家众人渐渐便没最初那么惧怕土匪了,胆儿也大起来。
待过了齐国进入吴国,熊镖头仿佛也松了口气。石光珠忙问可是安全了。熊镖头道:“比燕国虽比不了,比齐国却好得多。”
石光珠笑道:“吴国最重商贸,少不得下狠手收拾土匪。”
不多时,全家上下都知道今后不再有那么些土匪了,都松快许多。
半个时辰之后,车队翻过一座矮坡,主子奴才镖师都累得厉害,石大老爷遂命在山脚下歇会子,几个大管事张罗着喂马、整理东倒西歪的行李。这会子已入了腊月,天儿正冷,又在荒郊野外。藏在车里头的还罢了,驾车的和坐在行李车上的都霎时冻得四肢僵硬。偏这会子不知何处飘来股甜香味儿,众人都说没闻过,不知什么吃的。
有个镖师笑道:“这不明摆着是烤红薯么?前几个月我去鄂国走了趟镖,吃过好几回呢。”
一个嘴馋的管事忙问:“烤红薯是何物?从前竟未听说过。”
镖师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吃食。贱的很,极好种的,热乎乎的烤着吃最甜。听闻早先也是番国之物,南边叫番薯。我朝已种了数十年,只是种的人少、没流到市面上。最近几年忽然多了起来。寻常百姓买不起米粮的,便吃这个和西洋马铃薯。这味儿,想必是左近哪个农家在烤呢。”
那馋嘴管事登时瞧着大管家:“这么冷的天儿,既不是贵重难得之物,不如买些来吃个山野新鲜?”
石光珠在旁听见了,笑道:“也好。我闻着十分香甜,让人去买几个来。若好吃,趁热给太太送个去。”馋嘴管事赶忙答应一声,跳上马循着香味儿找去了。
不多时,那管事笑呵呵跑了回来。见着石光珠,一面从怀里掏出热腾腾的烤红薯一面说:“大爷,转过这个小弯子便有一家茶铺子,这个就是在他们家买的,好生便宜。他们还烧着热乎开水,不如请主子们吃口热茶去?”
石光珠接过烤红薯,不知该如何下口。那镖师笑道:“大爷掰开便好。”
石光珠遂掰开一只,那甜香味儿扑面而来,不觉笑了。乃咬了一口,连喊:“好甜!”忍不住又吃了两口,命人送两个给老爷太太去。
七八只烤红薯眨眼让主子们分了,老爷太太小爷小姐都说好,问是哪儿买的,还让再买些来。石光珠又说了茶铺之事。石大老爷立时说:“既有热茶吃,过去歇息片刻也好。”
他开了口,众人少不得都动起来。赶着马车绕过小弯,见路边果然有个茶铺。只是地方虽不小,也只能坐下缮国府的主子并些个有脸面的奴才,外头还有三百多人,并镖师们依然立在山间吹冷风。茶铺的老板娘三十多岁,生的俏丽泼辣,犹如山间一朵野花。石家二爷最好女色,忍不住拿话勾搭那老板娘。老板娘也上道,翻回头勾搭他。二人眉来眼去了半日,石二爷趁那老板娘来倒茶的功夫握了她的手,老板只做没看见。石大老爷咳嗽两声他才放开了。
这茶铺子平素也极少遇上这么多客人经过,遂没烧许多开水。故此便不是人人都有热茶吃的。先给石家的主子们上了茶,后给得脸的奴才吃些,便没水了。镖师们想吃得等下一波。石家有个小爷,年纪虽小,心思却好。他只吃了一口茶便道:“我吃不了这么些茶。熊镖头如不嫌弃,就在我这儿吃两口?”
熊镖头犹豫片刻,抱拳说:“多谢小爷。”他遂大踏步走过去,拿起茶碗来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便听“咣当”一声,熊镖头猛将茶碗砸于地上,指着那老板娘喊道:“不好!茶里有蒙汗药,这是黑店!”
只见老板娘与老板并肩而立,含笑念到:“倒也倒也~~”
满屋子人都都迷糊了起来,唯有熊镖头才刚吃下茶去,药性尚未起来,喊道:“快进来!这儿是黑店!”
外头的镖师闻听一拥而入。这山野间的茶铺竟不知从何处冒出许多高壮的贼寇来,挥动刀剑同众镖师斗在一处。镖师们便吃亏了。屋子本来不大,贼寇们只管胡乱打去,镖师们还得留意不可伤着缮国府的人,顿时占了下风。
里头正打着呢,有个媳妇子脸上抹了几道黑泥,冲出门去大喊:“不得了啦~~死人啦~~”
外头的人慌张的很,没细辨这媳妇子是谁,都问:“谁死了?”
媳妇子哭道:“都死了!主子们死了一地!这黑店给主子们下了药!”
话音刚落,几个贼寇挥刀从里头跑了出来,口中大喊:“都杀干净一个不许留!”
这些人一瞧,主子死了、镖师大约也输了,不赶紧跑难道等死么?都撒腿就跑。有些往道路前头跑、有些往后。往前的才跑了几步便看见另有贼寇举刀拦阻,忙转身朝后。三百多人撒丫子跑在山路上,后头跟着七八个拿刀的大汉,活像狼赶羊群。
两伙人还打着呢。福威镖局的镖师果然武艺高强。纵然四处收擎制,依然渐渐得了上风。外头的贼人便加入战团。人一多,镖师们又艰难了——更容易伤着倒了一地的那些主儿。石家的主子奴才里头唯有那让出热茶的小爷尚未迷倒,只是他也有几分头晕、且年小体弱帮不上忙,急的了不得。
偏这会子熊镖头药性上头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下了。他本是镖师里头最能打的,能以一敌三。他既倒下,镖师这头士气大损,一会儿功夫便让贼寇活捉两个。石家小爷已吓得哭了起来。
忽听有人大喊一声“住手!”一个贼寇从外头跑进来,手里提了一物。此人抓住一个被捉的镖师,将那东西伸到他跟前:“这个是谁的?”
镖师一瞧,正是那旗!登时大喊:“是我们的!是我们镖局的!”此贼顿时变了脸色。
老板娘几步蹿过来拽过旗子细看片刻,抬头望着镖师:“是你们的?”
镖师挺胸:“是我们的!”
老板娘吓得蹬蹬后退两步,脸儿刷白。老板也瞧见了,微怔片刻,忽然吹了声长口哨。一众贼寇闻听都略惊了惊,齐刷刷跳出圈外不打了。老板又吹了声口哨,贼寇们纷纷转身从门窗而走。有镖师想追,一个老镖师喊:“莫追!这儿还一地的人呢。”
众镖师便从后头取清水一个个泼石家的人,连熊镖头一道泼。醒来后,熊镖头跌足:“是我大意了。”
倒是石光珠道:“也怨不得你。一路上都没遇见这般黑店。”
乃清点人头。镖师们都挂了彩,石家主子奴才皆无碍,只是外头那些已跑干净了。好在车马平安无损。石光珠摇头道:“终于还是失了这么多奴才。”
逃跑的奴才们在半道上遇见了大宗土匪,让人家包饺子活捉,关上马车说是要拉去鲁国卖了。横竖都是做奴才,主子又死了,这帮人都还老实。谁知那些土匪不大认得路,走了半日竟走入了燕国,遇上巡逻的燕军,吓得丢下马车逃跑了。
燕军莫名不已,上前来打开马车放出众人询问。有个小管事机灵,哭道:“军爷!我们都是良民,让土匪抓了要卖去鲁国。”
燕军头目道:“你这口音倒像是燕国人。”
众人都说:“没错我们都是燕国人!方才那些是土匪!”
这头目大怒:“竟让土匪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追!”领着人追土匪去了。
只留下一地的前缮国府奴才没人管。
另一头,缮国府的人平安到了老家。因跑了三百多奴才,熊镖头不肯收他们全款,遂打了个七折、拿着钱走了。石家余下的奴才逐渐收拾行李,竟发觉有三大车的值钱要紧的物什不知何时换成了粗木家具!
正文 第777章
缮国府的众人尚未到达衢州时; 新一期的燕京周报便出了。此报在第三版下不要紧之处登出一条消息,标题为:缮国府返乡路上逃走奴才三百余。本报快讯。记者在吴齐边境偶遇缮国府车马,只得三十来个奴才跑前跑后。寻人打听方得知; 其余三百余人都已逃干净了。缮国府无奈的很。好在老家衢州尚有些人手,并欲在当地新买人使唤。记者询问跑掉的如何处置,其管事道:还能如何处置?拉倒呗。
此事半日之内传遍京城; 众皆哗然。有人在茶楼大声道:“由此可知,别国亦拿逃奴没法子。”另一个道:“罢了,什么别国。是缮国府!连缮国府都拿逃奴没法子。”又一个道:“你二人所言合起来便是; 缮国府的奴才在齐国吴国逃干净了,齐吴和缮国府都没法子对付只能拉倒。”
数日后平安州商报也登了一则消息。有人在景州看到了缮国府的十几个奴才; 自称是燕国京城人氏,从齐国土匪手中逃出; 丢了随身财物。景州县令命人安置他们食宿,问他们有何打算。他们道; 想去回京城找活干。这县令点头道:“京城新开了不少工厂; 最缺人不过,好找事儿做。”遂送了路费让他们进京。这些人如今大概在京郊哪个工厂里呢。
平安州商贾云集; 平安州商报在各国均有发售点。没过多久,举国皆知京城有新开的工厂、缺劳力收逃奴。燕国逃奴之风较之前更烈。许多人不逃盖因因为不敢去外洋之故。既是燕国便可找到活计; 还怕什么?别国亦知燕国缺劳力,肯收没有来历之人。渐渐的,各国逃奴开始往燕国跑。燕国百废待兴,不知多少事等着人做。有些人瞧仪态便知道是逃奴; 工厂东家才不管这些。厂里有人专门负责替工人重新安排户籍,户部小吏亦不辞辛劳、日日跑工厂办差。
福威镖局一众镖师赶在过年前快马跑回了京城。入城门时正赶上落雪,个个顶着一头两肩的银粟。跑到镖局门口便是一愣。福威镖局新开不过半年光景,这会子门口竟满满当当都是人。有穿着袄子的、有披着大氅的。看他们来了,有人指着喊到:“是来了不是?”
镖局请的门子岁数小,在门口坐着。听见叫嚷扭头一看,立时站起来喊道:“来了来了!是熊镖头!”门口那些人顿时哗啦啦围拢上来。
熊镖头皱皱眉,领头跳下马来。那门子大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们镖师们先进屋再说!”靠近的几个人勉强往后退了退,外圈的依然在朝里拥。众位镖师陆续下马,诧然环顾。
门子喊了几声没人搭理,干脆两手握住前头两人的肩头往旁边一扒拉,那二人“哎呦”了几声,不由自主散开。门子哼道:“好歹我是镖局的人。”遂又扒拉开几个人,好容易才钻到熊镖头跟前。
熊镖头问道:“怎么回事?”
门子忙说:“镖头有所不知。前几日报纸上写了篇文章,许多人都想知道究竟,来咱们镖局打听镖头们何时回来。起初总镖头说路程遥远不知道。偏前日有位兄弟不留神说漏了嘴,说得了镖头自衢州的飞鸽传书,会快马赶回来,说不定这两日就到了。从昨日起便有许多人在这儿守着了。”
熊镖头眉头愈发拧得紧了:“等我们作甚?”
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忙说:“求问镖头,缮国府那些奴才可是当真逃了?逃了多少?”
熊镖头道:“到齐吴边境时便只剩下三十多个了,逃了三百多。”
众人一片哗然。另一个管事大声斥道:“他们怎么逃的?你们没管么?你们这么多人是做什么吃的?”
熊镖头道:“我们只管看护缮国府的主子和行李,并不管奴才。几百个奴才个个有手有脚,我们哪里管的了。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土匪也来了将近二十拨,不是我们对付的、难道是他们自己退的不成?我们兄弟哪一个没带伤?”
门子立时道:“各位兄弟辛苦了!”
四周又是一阵哗然。有人在后头道:“既是路有土匪,也难怪他们能跑得了。主子不敢乱动,镖师又得去打仗。奴才们长着腿呢,只管跑便是,哪里追得上。”旁人纷纷点头。
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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