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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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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他们?”
六王爷叹道:“心领神会终究是心领神会。他们本是来做义工整书的,如今却在忙别的。这便如同违了军令一般。”
高翰林吓了一跳:“王爷言重了,此事初衷便是为了孩子们能彼此熟识些才办的。”
六王爷摇头:“非也。此事是为了替翰林院整理书籍才办的。”因负手走了出去。
是日,因摸鱼的极多,书籍不曾整完,苏铮提议明日有空的再来一日,没空便罢了。少年们倒是多数愿意再来的。又整理了今日他们做的诗,竟有上百首之多,首首都好。一时士林中传为美谈,也有六七个出挑的传名于世。里头自然没有幺儿。
圣人事后也得了细报,竟如六王爷一般,命人查录那些始终忙于分书的孩子列出来瞧了半日,笑望着司徒磐道:“苏铮与林海倒是教出了三个好学生。”
司徒磐道:“偏两个是荣国府的、一个是贾赦亲兵之子。”
圣人道:“无碍,两个庶子、一个庶民。”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却说贾琮等人在翰林院与六王爷正脸对正脸撞上了,回府忙使人去请龚鲲过来商议了半宿,预备了好说辞套路替幺儿暂推掉他,偏等几日没有动静,贾琮竟如同等楼顶的第二只靴子一般静不下心来。
倒是苏铮来告诉他们,翰林院的藏书都整理好了,择日让他们抄书去,三人登时迸出一阵欢呼来。苏铮满心以为他们乃是为了可以去抄书看书而欢喜,足见好学之意极诚,满意得直捋胡须。
过了几日,他们三人跟着苏铮又去了一趟翰林院,分头去寻黛玉书单子上的那些书,中午对了对,果然大都有的。
贾环得意道:“莫忘了最初是我的主意!”
幺儿道:“你们的功夫还欠些,晚上我自己来借书便是。”
那两个小的想了想,也对,跟着来保不齐还添乱,便说了两声“大侠辛苦”。幺儿如今已经是老绿林了,甄家贾家都走过,区区一个翰林院不在话下。他下午又往各处走了几遭、为的是记住存书之处。因今儿来的人多,他又放出话去暂不议亲,倒是不曾惹人留心。
偏这日才离了翰林院不多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在前头喊道:“三位爷,有人找!”
贾琮探出脑袋到外头一瞧,车旁有匹大黑马,马上坐着的人显见是个军汉,向他抱拳道:“琮三爷,我主子在前头的酒楼恭候三位。”
听这语气就知道,请他们定大有来头,至少能分得清贾琮与贾环。贾琮撇撇嘴问:“有点心么?”
那人道:“有。”
贾琮道:“领路吧。”撤身回去。片刻后马车便动起来,跟着那人的马跑去。
贾环忙问:“谁啊?”
贾琮道:“领路的是个兵士,大约……老六或老六和老四。”
幺儿道:“保不齐还有老七,六位王爷合纵了一半儿。”因笑问,“环儿怕么?”
贾环哼道:“有点心呢,怕什么?”
不一会子,马车停了,眼前是座酒楼,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聚仙楼”。他们三人下车来随那兵士进去,楼内客人还不少。酒保笑嘻嘻过来围着说了许多恭维的话,领他们上楼去。
才进包厢的门,眼前是一座大紫檀屏风,绕过后头去,头一个照面贾琮就怔住了。好家伙,屋里极大,都能算个厅堂了,主位上六把椅子、六个大叔,齐刷刷的一排,跟五岳剑派似的。再傻也猜出来了,人家六王爷的合纵并非只成了一半,乃是当真将六位王爷都合到一处了。
贾环忽然开口,声音不低:“幺儿哥哥,看这架势,我猜大约是六位王爷?”
幺儿低声道:“是吧,四王爷和六王爷都在。”
“那应当是找你的罢?把我和琮儿算上是怎么回事?莫非预备你不答应的时候当人质么?”
贾琮忙说:“我方才问过那位领路的大哥了,他说有点心,咱们俩是来吃点心的。”
“噗哧!”不知哪位王爷笑出声来,偏贾琮抬头一瞧,那脸上分明是冷笑。
贾琮讪讪的自我圆场:“好吧,这笑话有点冷。”
幺儿泰然自若往前走,两个小的跟在后头一道过去行礼:“见过众位王爷。”
六王爷先站起来道:“不必多礼,此处并无外人。”
贾琮忙回头一看,门不知何时关上了,那领路的大哥也不在屋里。
六王爷因指着他们往客位上坐了,道:“维斯,孤就不与你绕圈子了。那日你在宁国府花园子的一番话,孤与兄弟们都以为有理。不知维斯可愿为苏秦乎?”
幺儿淡然一笑:“学生年幼,再有天资也不过这么点子大。苏秦绝非学生能当的起的。”
六王爷道:“不着急,你自然还是念书去,只是先做个约定罢了。来日学成再来与我们为谋,如何?”
幺儿叹道:“学生绝非故作谦逊,实在腹内并无多少才学。那日学生偶尔妄言凑巧合了王爷当下之境遇,王爷必然期盼学生每言必中、每计必得。一旦不中不得,少不得要失望了。到时候纵然王爷不责怪学生,学生又如何自处?学生父亲乃是军营出身,素来教导学生只能先行后言、不得妄做许诺。盖因人力有限而世事无常之故。这会子学生力有不逮,断不敢妄出狂语应下王爷的,还望王爷海涵。”
一席话说的六王爷顿时无语。
倒是另一位王爷点头道:“听闻你是个实在的人,果然如此。孤只问你,来日你学成出山,可愿来与孤王为佐。”
幺儿含笑道:“王爷以为,届时六位可还能这般齐整的聚于一室?”
又有一位道:“你是恐怕我们有人死了,还是连横去了?”
幺儿立时直言:“连横。”
六王爷身上杀气顿起:“维斯这是摆明了信不过我们兄弟能齐心了?”
幺儿道:“学生早年曾于集市上听一摆棋摊儿的老者说过一个故事。不知列位王爷可愿一听。”
六王爷哼道:“说。”
“他家乡有一回抓到了两个窃贼,起初都死咬着不肯认,偏捕快又去迟了一步不曾拿到证据。恰那会子,县令因……因故……”他忽然犹豫了会子,“因故丢了官,两个盗贼便在那牢里白白关着。直至新县令来了,将他二人分开关在两处相隔甚远的牢房。后遂使人分辨假意对他二人道:你两个若都不招供、新县令大人便预备再关个一年半载的将你们放了算了。二人都大喜。然若一个招供,一个不招,招的那个当即功过相抵释放出狱,不招的那个入狱八年。若两个都招供,则一并坐两年的牢。王爷们猜后来怎么着了?”
六王皆默然。
“两个人都招了。”
半晌,有位王爷问:“那老者是哪里人氏?那新县令叫什么?”
幺儿道:“学生那时年幼,不曾问过。那老头早已离京。”因又苦笑,“学生出身市井,自幼见过许多忠诚仗义之辈,也见过许多阴狠背叛之举。今上势大,人性畏死。学生一身倒还罢了,偏上有父母下有兄弟。王爷们但凡有一位连横去了,学生定是死得最早的那个,比列位王爷还早些。”
四王爷忽然说:“保不齐我那三哥惜你之才呢?”
幺儿苦笑道:“听闻今上疑心极重,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他纵惜才,‘才’定然不在首位。九王爷倒是兴许惜才,他说了又不算。”
六王爷点点头:“不错,你今日但凡进了这个门,不论答不答应都与孤等捆在一处了。”
幺儿默然。
坐在上首那位、瞧年岁大约是二王爷的忽然道:“既这么着,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因端起茶来。
幺儿忙站起来,贾环贾琮手里头捏着点心,都怔了怔才同他一道站起来,向六王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贾环瞧着手里的点心,略有些失望:“这就完了?太短了吧。我还以为要辩个把时辰呢。”
幺儿好笑的瞧了他一眼:“快些回车上去。”
三人遂赶忙出了酒楼,回到马车上。
直至马车动起来,幺儿才望着贾环道:“那是一群王爷!言多必失,务必速战速决。”
贾琮也道:“难怪把我俩也喊进去吃点心,原来是为了三个一块儿圈。他们以为是圈羊呢?也不问问我们可是羊不是。”
贾环懒得搭理他,扭头问幺儿:“要是真的谁跑去跟今上连横可如何是好?”
贾琮笑道:“不会的。所谓距离产生美、得不到的谋士最聪明。因为幺儿哥哥没答应他们,上回在东府里的话他们又极赞成,在他们心里头幺儿哥哥已被贴上了一个‘大才’的签子。但凡哪位王爷想去连横,必得将许多事斟酌再三,今日这极短一番话必会反复忆起。方才幺儿哥哥说了,‘才’是次位的。他跑去跟圣人连横无非是想活命么,圣人这般多疑、容不得半颗沙子,将兄弟都卖了之后当真还能活命么?”
幺儿接着说:“他们纵然想找人连横,也是找贤王。贤王……就好办多了。”
贾环奇道:“他与圣人不是一伙的么?”
贾琮低声道:“圣人本事没他大。有本事的上司都心胸宽阔,因为他不怕下头有人不服他或是超过他。只有没本事的才小肚鸡肠、成日担心有人想造反。”
贾环“噗”的笑出声来,又问:“那幺儿哥哥来日岂不是定要与他们当谋士了?”
幺儿满面无辜:“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怎么不知道?”
贾环道:“他们非要迫你呢?成日都是你们在说皇帝家的人不讲理的。”
幺儿笑摸了摸他的头道:“多年之后的事,现在就忧心作甚?谁知道届时是个何等情形。横竖就这么混着,咱们保不齐也有能用他们的时候。”
贾环叹道:“罢了,你俩都不忧心,我忧心作甚。”遂不再想此事了。
另一头,三个姓贾的小子前脚才出去,二王爷见那门阖上了,忽然笑起来:“方才那小子倒是提醒我。”
六王爷忙问:“何事?我说么,二哥这么着急让他们走作甚。”
二王爷道:“咱们那个小九儿,委实是个人物。只可惜啊……”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如今老三有老头子要对付,他自然是极好极贴心的。老头子一死可就不好说了。凡臣能胜主的,最终无非是霍光与诸葛亮那两种结果,或是疑死、或是累死。他若累死,咱们只管等着便是,当推一把力气之时则推他一把;若是疑死……”
四王爷不禁击掌:“就在此处给他加一把椅子!”
几位王爷呵呵的笑起来。
忽有一位道:“却不知那县令是谁。”
又有一个笑道:“若不怕麻烦,只往那年受老大牵连丢了官的县令里头寻去,定有一位是他前任。”
屋里顿时又静下来。半晌,二王爷叹道:“有一件咱们都不如老三。他最狠。”
是夜,幺儿一身黑色夜行衣潜入翰林院,轻松的在里头逛了一圈儿,借出了一大摞书。
本欲散给大家一道抄写,贾琮瞧见那些书头皮子都麻了,忙道:“不用咱们自己动手吧?请人抄不就得了?”遂使紫光去寻了些代人抄书的,并几个能临摹插图的,又临时赁个小院子,让这批抄书匠每日来抄。幺儿去看了两回,见他们委实抄的不错,便罢了。
这会子年关将近,贾四忙的很。幺儿近来时常回家住着,可巧见了贾四带回去的账册子,又看他爹凑在油灯底下昏头昏脑的对账,便问了一声:“爹,你这账册是怎么对的?”
贾四素来知道小儿子聪明,这会子又委实忙晕乎了,便当真将如何看账册子、如何对账讲给他听。
幺儿听完了奇道:“仿佛多半乃是算数?怎么爹忙得如此厉害?你是怎么算的?”
贾四便算了两笔给他瞧。幺儿立时明白难在哪儿了。他爹没学过算盘,算账极费力气;也没背过九九乘法表,遇上用的着要用乘法的更只能一次次加;除法就更别提了。乃笑道:“爹,你再与我说说对账的事儿,算数我会。”
贾四大喜,精神头都上来了,立时拉他坐在旁边,头头道道的说给他听。父子俩教学了半日,幺儿大致弄明白了。遂取出平日用的炭笔来,直接用阿拉伯数字列出竖式,加减乘除的算起来。贾四一直在他身边守着,遇见幺儿有不明白的立时告诉他。虽全然看不懂儿子写了什么,见他动作极快、面色沉稳不慌忙,喜出望外。不过一个时辰多的功夫,一本账核完了!贾四欢喜道:“有个能干的儿子实在好的紧。”
幺儿揉了揉眼睛笑道:“还有么?爹只管带来,我替你核。”
贾四想了想,道:“账册子本是极为要紧之物,我今日有些不妥了,明儿且问问将军去。”
幺儿点点头:“也是。”
次日贾四得意洋洋的向贾赦告罪,说自己擅自拿了账册子让幺儿帮着核,不过一个时辰便核完了。贾赦果然大加赞赏,夸了幺儿半日。
偏龚三亦那会子也在,他想起一事来。龚鲲前些日子来问他,可有法子早些让镖局马行怡红院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来日的东家乃是贾琮。故他便在旁道:“我听鲲儿说,刘丰与小溪那个丫头都极能算,琮儿更厉害。这帮孩子了不得,顶十个大人。”
贾赦想了想,问:“你可知道他们时常去护城河南边的那宅子是做什么去了?”
龚三亦道:“我却是没问过,鲲儿因近日在教那两个孩子,偶尔听他们聊天,猜他们乃是在念书、商议各种事物。”
贾赦又问:“他们几个小孩子,商议什么?”
龚三亦道:“琮儿曾拿了史书上瞧来的故事与他们一道琢磨,例如你是周瑜当如何、你是刘基当如何;又有什么开绸缎庄当如何经营、红白喜事当如何操办之类的。”
贾赦骂了一声:“臭小子!他以为周瑜刘基那么好得来的?”不禁满面得色。
当晚贾四便带了一大叠账册子回家。
次日神盾局聚会,只见幺儿手里拎了个大包袱,众人都问他那是何物。
幺儿笑道:“既然有事彼此相帮,就烦劳大伙儿了。”遂开来包袱,只见里面包着许多册子。“这是镖局的账册子,我爹不太会算数,近来被这些烦得头昏眼花。咱们且来帮他核核。”
贾琮大惊:“我爹知道么?”
幺儿道:“本来便是将军的主意。”
贾琮不禁捏了捏拳头。好家伙,这便是默许了嘛。忙说:“这个我不会看呢。”
幺儿道:“我会。”因取了一本,教他们几个看账册子。这几个都知道账册子是何物,故此极为仔细。如今要紧的乃是核账目,接下来数日他们便都来此处核账,每人每本核一遍,竟让他们挑出了不少毛病。
好容易核完了,数日后,幺儿又捧了一大堆马行的账目来,说是“能者多劳”。
贾琮囧然,道:“该不会怡红院的也给咱们来核吧。”
幺儿道:“那个归小龚先生。”
贾琮瞧着那堆账册子,忽然笑起来,道:“我怎么忽然觉得,其实我也藏着一颗野心呢?”
正文 第七十章
话说这年初春,年关之喜未去,宫中忽有旨意传下。今上体贴宫中妃嫔皆入宫多年,想来父母家人皆思念而不能相见,特启奏太上皇皇太后,许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若有重宇别院的不妨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京中顿时哗然,皆赞此为旷古烁今的奇事。一时有女儿在宫中得了圣宠的人家悉数忙乱起来,看地的看地、采买木石古董的采买木石古董,热闹之极。
龚鲲并不着急往各家收债,倒是悠悠哉哉等着欠债的捧着钱送上门来。没人问他消息哪里来的,只是央告再三,如有旁宫内的消息,不拘哪块儿,只管卖来便是。如此他空手套白狼竟套了五十万两之多。
贾琮两辈子没得过这么多钱。起初知道数目之时便乐了半日,如今实实在在见了银票,愈发两眼放光了。因思忖了会子,望着龚鲲叹道:“我今儿才明白,人真的是会变的。”
龚鲲问道:“何以见得?”
贾琮道:“我素来的计划便是,偷偷匿着点实力以自保、纨绔度此一生。偏后来得了好几个信得过的人,又有了你相助,如今还有了这么多银子。我感觉到野心开始从闲心底下长出来了。”
龚鲲笑道:“只怕是野心醒过来了。”
贾琮瞧了他一眼。
龚鲲道:“三爷当年才那么点子大便肯教刘丰他们识字了,怎么竟没想到教蓝翔紫光识字呢?”
贾琮怔了怔,苦笑道:“那会子……我过得颇为艰难,一心想讨好我爹。我爹看重那群亲兵叔叔,亲兵叔叔看重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想念书。”
龚鲲道:“若只为了这个,三爷善待维斯一人足矣。教那么多人识字何等麻烦,三爷是个怕麻烦的人。”
贾琮想了想:“也是。保不齐那时候已有旁的念头,只自己不察罢了。”因道,“翼之,若是我找爹再要点人,他会答应吗?”
龚鲲问:“要来做什么呢?”
贾琮道:“算是护卫吧。”
龚鲲道:“三爷屋子太小,住不下。除非有个院子。”
“院子……”贾琮脑中将荣国府地图转了一圈儿,道,“那只能把薛家轰出去、谋梨香院了。”
龚鲲含笑道:“这个不容易,三爷有主意么?”
贾琮撇嘴道:“喂喂,你才是谋士喂。你琢磨琢磨他们干嘛非赖在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听说在京里头也有宅子。”
龚鲲道:“他们家纵有钱又如何?这里是京城,满大街的达官贵人,薛家大爷又是个没本事的。若不靠着你们府里、借你们的名头,凭他有多少钱,权贵、公公、豪奴一齐上,不用两年就能啃干净了。”
贾琮道:“还有王子腾不是?”
龚鲲笑道:“只怕薛家大爷不愿去受母舅约束。”
贾琮嗤道:“王子腾自己的儿子也不过管成那样,还会管他么?听闻二太太一直在设法从薛姨妈那儿借钱,他们再不走,只怕要被掏空了。”
龚鲲道:“有薛蟠在,不被这头掏空也须被旁人掏空。横竖都是掏,谁掏都一样。二太太掏保不齐还能弄点子出来。”
贾琮无语了半日,道:“咱俩还真是一路人……许久以前我也这么想过,果不其然,没有她们二太太还拿不出那些钱来。”
龚鲲笑道:“三爷岂非是得了便宜就翻脸?”
贾琮哼道:“爷跟他们就没合脸过,从何翻起。”
当晚,他特去寻贾赦,拉着他做撒娇之态,低声道:“爹,我想住梨香院。”
贾赦先是眉头一动,又装作淡然的模样瞥了他一眼:“薛家呢?”
贾琮道:“设法让他们搬出去。如今圣人下旨、各位娘娘都预备省亲了,宫里的大姐姐依然没有动静,大约是捱着等年龄满了放出来的。听闻二太太近日终于明白了此事没戏,日日惊天动地的嚎哭;薛姨妈大约也知道薛家姐姐进宫当娘娘的美梦该醒了。趁这会子将薛家赶到王家去算了。”
贾赦道:“这些麻烦事儿我懒得管,你能将他们轰出去我就让你住去。”
贾琮大喜:“真的?老祖宗不答应呢?”
贾赦哼道:“你搬进去便是,横竖不出来,她能奈你何?来日我与你备下些能打的守着院子,她手底下那几个娘们,能扛得住半招算她们有天分。”
贾琮乐得直蹦:“爹你太好了!我本来就想着过些日子再找你要几个打手呢。”
贾赦瞥着他:“要打手作甚?”
贾琮嘿嘿傻笑了两声,道:“先预备着,保不齐来日作甚。”
贾赦盯了他会子,问:“几个?”
贾琮道:“十几个总要有的。”
贾赦点点头:“这个好办。只是恐怕老太太来日与什么四六不着的亲戚说你坏话。”
贾琮笑道:“她日日说爹坏话也没法子奈爹何么,况我才多大点子?等我长大了,这些子风言风语鬼还记得呢。再者说,来日我高中了,我的名声人品是圣人说了算、是林姑父苏先生说了算、是她说了算?”
贾赦不禁笑道:“就你小子最鬼。罢了,你只管去。”
贾琮欢天喜地的挥了挥胳膊道:“说定了!”忙撒腿跑出去,过了会子又跑回来,“爹!拉钩!”
贾赦一时好笑,轰他:“去去!小孩子勾当。”
贾琮粘着他撒娇儿:“本来就是小孩子么,爹爹拉钩拉钩~~”
贾赦瞧他模样可爱,当真伸出手指头去与他勾了一勾。贾琮喊了声“谢谢爹”,跑了。
过了些日子,薛蟠正在花楼饮酒,因多喝了两杯,跌跌撞撞的去小解,又晕晕乎乎的预备回席上去。忽有人从背后踢了他一脚,薛蟠登时摔了个狗啃泥。才欲张口大骂,有人拿帕子塞住他的口,又有个袋子从后头将他套了头,扭着双臂塞进左近的一间屋子去了。
薛蟠又急又惧,挣扎了半日,那双扭住他的手如铁打的一般,分毫挣扎不动,又喊不出声来,急的眼前一阵昏黑。
才进那屋子,只听有人问:“是他吗?你可瞧准了?”
那抓着他的道:“就是这小子,我决计不曾走眼!”便踹在薛蟠后背将他踢扑于地上,又一脚踏住他的背。
有人冷笑道:“跟我们小爷抢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小爷可是好惹的!”
另一个问:“这不怕死的小子是谁?”
前头那个道:“管他是谁,先揍了给小爷出气!回头查查,好惹的便丢他在这儿,不好惹的便剁了灭口。”
薛蟠登时玩命儿挣扎起来,偏后背踩的那只脚极大力气,挣扎不动,口里只能发出“呜呜”声。那脚忽然抬起来,薛蟠尚不及爬起来,一阵拳打脚踢如雨点般往下落,还夹杂着许多谩骂,将薛蟠打得如烂泥一般动弹不得。他起初还欲发声,后来连气儿都难出了,只得抱头硬捱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容易捱到这帮人打完了,才听他们说了两句消停话,外头有人进来,显见带了笑腔说:“我问过,没事了。这小子不是什么人物。”
薛蟠有心告诉他们自己是薛大爷,又恐怕当真被灭口,况他这会子也说不了话,只得倒在地上装死。
又有人踢了他一脚:“半日没动弹,别是打死了罢。”
那个探消息笑道:“打死了也无碍,若是早些年还罢了,如今却是不打紧的。这小子姓薛,是从南京来的一个商户,早年在金陵打死了人来京城避祸的,跟荣国府的二太太有亲,全家都寄住在那府内。只可惜荣国府两房不合,从前是二房当家,随意拿府里的片子出去使,薛家倒是混的不错的。如今二房早倒了,只能拿到贾政的片子。贾政才从五品的小官儿,谁搭理他呢。”
另一个笑道:“原来是他,不就是人常说的薛大傻子么?最好哄钱的那个,窑子里头不论粉头相公,但凡长得不算太见不得人的,在他跟前晃两晃、奉承几句便能捞到不少银钱。听闻荣国府二太太贪墨公帐,让大房查出来了逼着她还钱,那女人舍不得自己的私房,最后竟是薛家替她还了几十万两银子,不知可是真的。”
又有一个道:“怎么我听说的乃是那个二太太日日宣扬她女儿要当娘娘,薛家信以为真,也想将女儿送进宫去谋些富贵,特贿赂她的呢?”
还有一个说:“你们都哪里听来的闲话,都不在点儿上。我听到的才是真的。薛家的女儿要同贾家二房那个口里衔石头的儿子结亲,那几十万的银子乃是预支的嫁妆钱。”
前头那个笑道:“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预支嫁妆的,你又哪里听来的闲话。”
这人说:“前几个月在翠香楼听玉兰说的,她也是听客人说的。那客人起先乃是荣国府二房下头的大管事,两房内杠的最狠厉那会子遭了殃,让大房直拿出去发卖;幸而他女婿本来便是外头的,掏钱买下了老丈人一家子。如今他也没什么钱、又没什么本事,日日往窑子里混。他那女婿也算有良心的,因起初他生意做起来本是依仗了老丈人当日的势力,故此对他还不错。后来他又与那二太太屋里的什么丫头子遇上了,听了些闲话,没事就说给窑姐儿听取乐。”
他顿了顿,又说:“薛家的儿子——就是这个,没个屁本事,成日只会使钱惹事,薛家太太恐他再次惹祸,又瞧荣国府二房失势、恐来日他惹上大麻烦荣国府愈发不理会,才花了四五十万的银子将女儿塞给那个衔石头的,好歹算是官宦亲眷不是,来日也算有了仗腰子的。”
又有一个笑道:“好浅见的妇人!官宦亲眷又如何?京里头却不比什么金陵府。下头那是衙门口儿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京里头却是有钱无官莫进来。若他们家去打官司,拿不出荣国府的印信来就没人搭理他。我听说如今已有人开始打他们家主意了,只怕过些时日便有惹事儿的去试探。但凡两通官司打下来、他们没法子奈何,众人都能明白这是一头好肥羊。肉在锅里,大家都有汤喝,只看谁下手快便是了。保不齐那二太太自己先割一刀去。”
前头那个又说:“预支嫁妆乃是那二太太自己的盘算,贾政并他们家老太太都不知道,这门亲来日成不成还两说呢。”
又有人笑道:“若成不了亲,银子还不还也两说呢。”
“还?罢了,荣国府那个二太太贪得快冒烟儿了,油锅里的钱都捞出去藏着,半个京城都知道,指望她还钱还不如指望荣国府抄家!”
说的众人一阵哄笑。
笑完了有人问:“那此人如何处置?”
另一个道:“还处置什么?死活不与咱们相干,回去领赏去!”
一群人哄哄的笑闹了几声,还过来又踢了薛蟠几脚才走。
薛蟠这会子早惊傻了,整个人都如腊月喝了凉水一般冰到了心窝子里,连疼都不记得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头,因他不见了,随身的小幺儿等了半日等不来他们家大爷,那与他一道吃酒的笑道:“别是掉进茅坑里去了。”
小子们恐回去不得交代,忙四处寻找,又托了花楼的人帮着寻。寻了半日,终在一间空屋子里见着一人倒在地上不见动弹,穿着他们家大爷的衣裳,过来一瞧,头上还顶着个布袋儿。小子们忙摘下布袋来细看那张脸——虽又青又紫又肿,好歹还能分辨出委实是他们家大爷,只不知死活,不由得嚎哭起来。
不一会子有花楼的人过来拿手指头探了探薛蟠的鼻息,道:“莫哭,还活着呢。”遂将他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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