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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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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极轻的点了下头,良久,喃喃的道:“他们大姑娘在你们这府里吧。”
“嗯。”
贾蔷将银票子收回荷包推到贾环跟前:“给那孩子做嫁妆吧,好歹是她老子留下的。”
贾环轻叹一声,看着他道:“蓉哥儿真真配不上你。”
贾蔷哀然一笑:“我当年也不过是那么个东西,我二人配得正好。”遂起身告辞。贾环只命外头的小子们送他出去,自己捏了荷包在手,苦笑了下。
另一头,秦王的人从井冈山上骗了太上皇到手,不敢过燕国境内,从吴齐晋等处绕了个大弯子,腊月里才到长安。秦王才刚丧子,心中烦郁,懒得管他,暂且以重兵关押起来。
数日后,秦王。府上不知出了什么乱子,只见浓烟滚滚的仿佛是走了水。秦王的几个儿子都急急的赶过去了。世子府闻讯,世子妃也赶忙跑到儿子院中,胡乱收拾了他两下就命他快些过去。
王太孙身边有个媳妇子,乃是前两个月高家老太君送来的,赶忙拦着:“娘娘不可!如今王太孙尚在重孝中。只管丢下父孝去祖父跟前讨好,且不论王爷是个什么念头,旁人想拿这个来吹太孙的风最容易不过的。”
世子妃跌足道:“王府起了火,他不过去难道就不让人嚼舌头根子了?”
那媳妇子断然道:“不会。”世子妃一愣。媳妇子道,“娘娘,王太孙的叔叔们不是都过去了么?纵然要嚼舌头也得先嚼他们的。但凡王太孙不过去,一时半刻的谁能想到嚼他?”
世子妃一想,小叔子们委实要先互殴才是。乃缓缓点头:“有些道理。”
媳妇子又低声道:“既起了火,必然乱的很。万一有人趁乱做点子什么……王太孙太小、身子骨儿弱。不留神一块木头、一截砖瓦砸到身上……”
吓得世子妃忙说:“不去了不去了!”一把搂住儿子,“还是自家府里安生。”
王太孙自己反倒要去:“我担心王祖父。”
“不许去!”世子妃喝到。
媳妇子劝道:“小祖宗,救火自有下头的人呢,你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到时候王爷还得分出神来照看你。不如等会子,待王爷那头平息了您再过去看看。”如此这般劝了半日。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有人急忙忙赶来报信:“娘娘,大事不好。”
世子妃才刚回到自己院子歇了口气,皱眉道:“什么大事不好!叫叫嚷嚷没的晦气。”
那人道:“不知哪里来的一群贼寇杀进王府去,拿住了王爷、王妃并各位殿下为质,要换什么人。说是不见他们要的人,从今晚戌时开始一个时辰杀一位殿下,直至杀到王爷为止!大不了同归于尽,横竖有秦国之主陪葬也不亏。”
世子妃闻言怔了半日:“那……他们要谁?赶忙取来换不就是了?”
那人苦笑道:“如今唯有三殿下在府外,其余都进去了……三殿下说他不知道那帮贼寇要的是什么人。”
世子妃跌足:“那如何是好!”
却听她身边一位嬷嬷大声喊道:“哎呀!只怕王太孙要过去出头!”
世子妃忙说:“有他叔叔在呢,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过去做什么?”
嬷嬷道:“娘娘,老奴疑心三殿下知道贼人要的是谁,诚心不给的。倘若贼寇等不到他们要的人,一个时辰杀一个,杀到明天就连王爷一道杀绝了!到时候他发兵替王爷报仇、转身就能登上王位。他当了王爷还能留我们王太孙性命么?咱们阖府上下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得。”
世子妃吓得跳了起来:“那快些过去!”旋即又说,“不能去!他若翻脸,直杀了我儿呢?”又转了两个圈子,“快快!去请崔先生!”
“娘娘!”嬷嬷低声道,“事到如今,文人无用。怕是要娘娘亲去高家,请高老太君出头了。他们家手里兵马不多,都是能打的。”
正文 第596章
秦王与诸位王子被困王府,独余其第三子在外头领着群臣束手无策。忽闻一阵马蹄声传来,远远的只见一片素色衣甲,数员战将领兵捧着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了位孝衣孩童,正是才刚没了父亲的王太孙。兵士并未打旁的旗号,只看得见一个“秦”字。却看王太孙坐在马上拉了拉缰绳,他身后一员将领大喊:“里头的人,我们王太孙在此——出来一个谈判——”
丁滁原本被一众文武围在当中商议,闻言赶忙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迎在王太孙马前作了个揖:“太孙。”
王太孙道:“丁大人,他们要什么人?”
丁滁道:“要犯。”
王太孙道:“提来。”
丁滁连连摇头:“使不得,那几位乃是重犯。”
王太孙道:“是重犯要紧还是秦国之主要紧?如今我祖父的性命危在旦夕,还顾得上什么狗屁重犯?”
丁滁微微皱眉,道:“只怕贼人未必言而有信。”
偏这会子秦王三子也走了过来,咳嗽一声才要说话,便听刚才大喊的那位将军重重咳嗽了两声。旁人这才留意到,王太孙身边此人正是高家的部将欧成,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崽子什么时候收服了高家?却见王太孙立时绷紧了小脸、伸手指着王府大门大声道:“里头有我祖父、祖母和叔父,随便哪个的性命都比犯人要紧得多。除非有人图谋不轨,想借贼寇之手除掉我王祖父!”众人顿时垂头一片、不敢吭声。
几个忠直之臣闻言登时跑了出来,哭道:“求王太孙救王爷——”
三殿下咳嗽一声:“侄儿莫要胡来,如今全然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形。”
王太孙道:“问问不就知道了?”
三殿下柔声:“你还小,这会子天凉,快些回去。叔叔救出父王自会使人去喊你,那会子你再过来不迟。各位大人正商议如何破局呢,你莫要捣乱。”
“商议出了什么法子没有?”
“正在商议。”
“那你们慢慢商议吧,我先去救王祖父了。”
“胡闹!”三殿下黑了脸,“这等大事也是你小孩子能搀和的?你这些都是什么人?是想逼贼人害怕、杀了你祖父么?”
偏此时欧成在旁道:“太孙,有人出来了。”
王太孙遂撂下他叔叔不理,向身后一员女将喊道:“小梅婶子。”
那女将抱拳:“愿为太孙效命!”拨马往前而去。
叫小梅的女将来到秦。王府大门前翻身下马,朝出来的一个道士拱手;那道士打了个稽首。二人说了半日,小梅便回来向王太孙低声说了些话。王太孙愣了。欧成大声道:“太孙,没有什么比王爷的性命要紧。”
几个忠臣听不见小梅说了什么,只听见欧成的话,赶忙附和:“太孙,欧将军言之有理!王爷比什么都要紧!”
丁滁喝到:“你们知道什么?那人是王爷费了多少心力方弄来的。”
欧成道:“有他自然好,若没他、难道秦国就好不了么?”
丁滁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小梅凉凉的说:“再长一会儿王爷可就性命不保了。”
王太孙摆了摆手,咬牙道:“不用争了!给他们。”
丁滁与三殿下齐声喊:“不可!”
欧成抱拳:“末将领命。”三殿下才喝了一声“放肆”,欧成眨眨眼,“那个……谁知道那老头儿被关在哪儿?”众人面面相觑。
小梅思忖道:“那人被关押之地甚是机密,寻常人未必知道。”
王太孙朝丁滁道:“丁大人,你一定知道。”
丁滁摇头道:“臣不知。”
王太孙急了:“你怎么会不知!诚心想害死我祖父么?”
丁滁垂下眼帘:“臣当真不知。”
几个忠臣也急了:“丁大人,事关王爷性命,还请丁大人告知。”又看着三殿下。
三殿下苦笑道:“小王当真不知道。”
小梅在旁道:“太孙,保不齐丁大人当真不知道,然王爷自己必然知道。就让那道士去问问王爷如何?王爷若肯告诉道士那人关押之处,显见就是答应了拿那人来换王爷自己。若不肯告诉,咱们再另想别策。”话音未落,几个大臣齐声叫好。
王太孙忙说:“婶子所言极事,就依你所言!”
丁滁面色一变,喊道:“慢着!”
小梅充耳不闻,向王太孙一抱拳,策马走到王府大门前向道士说了几句话,道士拱拱手进去了。不多时,道士出来,同小梅打了个稽首说了些话。小梅拍马回来,松了口气:“王爷已将两处所在说予道士了,末将这就领人去取人质来同他们交换。”
王太孙点头:“婶子快去快回。”
三殿下急喝:“站住!”
小梅依然充耳不闻:“请太孙给末将一件信物,并请派位公公同去。”王太孙从怀中摸出个令牌交予她,又喊了个太监让跟着一道去。小梅去后头点了一百名兵士,还回身朝守在门口的道士抱了抱拳。
丁滁喊道:“莫非你们同贼人是一伙的?”小梅只作没听见,领着人扬长而去。几名文臣立时上前同丁滁争吵起来。
事既至此,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见王太孙有要占上风之意,十几个大臣说变脸就变脸,跑过来将丁滁围在当中,纷纷嚷着“王爷既肯给囚禁之地,显见愿意交换。”丁滁说“保不齐是让贼人逼的。”如此这般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
欧成微微摇头。王太孙轻叹一声:“李姑姑说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凭你巧舌如簧,连小梅婶子一个女流都拦不住。”
欧成只抬目看着王府,问道:“太孙有何打算。”
王太孙道:“先救出王祖父再说。”
欧成道:“王妃只得二子,世子和三殿下;世子又唯有太孙一嫡子。经此一事,太孙地位稳固,来日秦国江山皆在太孙之手。我们武将只能打江山,治理之事终究得靠文人。太孙万万莫要轻慢了他们。”
王太孙默然片刻,低声道:“将军可有高见?”
欧成道:“我本莽夫,哪来的高见。我们老太君说,上回那个太湖女匪王姑娘所言极事。”
王太孙皱起小眉头——他对那女人极是厌恶。良久才不情不愿的小声问:“她说了什么?”
欧成赧然:“末将只知道老太君赞成她的话,说是有远见、秦国其实也唯有那般方有出路、不然便是坐等着让蜀国灭国。究竟她说了什么……末将不知。”
王太孙心中别扭了半日,本来指望能听到他转述那姓王的女人什么了不得的言语,不想他竟不知道,忍不住好笑。“不知便罢了。”想到高老太君说的“坐等着让蜀国灭国”又拧起眉头来。
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马蹄声响,远远的便看见小梅走在前头,她身后几匹马上坐了许多穿囚服的人。丁滁等人急的没法子,眼睁睁看着这帮人催马过来,高家的人又个个荷枪实弹的,他们不敢乱来。小梅迎着王太孙抱拳,喝令兵卒止步,自己一径来到大门前。那道士早伸长了脖子张望着。乃看了看那些囚服之人,向小梅行个大礼。二人说了会子话,道士回王府里头去了。
不多时,两扇大门“咯吱吱吱”打开,里头涌出来一大群道士,并有秦王、王妃等被道士押着。小梅朗声问道:“敢问哪位说了算?”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出来:“杂家说了算。”
小梅道:“因双方手里都有不少人,偏唯有两个最是要紧的。先换这两位,如何?你们也安心、我们也安心。”
太监皱了皱眉头:“王爷最后换。我们还要出城。”
丁滁才欲开口,小梅抢着说:“先换这两位,其余的留着出城。难道公公不怕最后会出什么岔子?我们这边的人多半都不赞成交换人质的,如今是靠我们王长孙硬压着。万一先换过来的人里头有谁不愿意,我们王长孙年纪小压不住,偷偷朝你们这老爷子下了手呢?你们要的难道不是活的老爷子?”话音刚落,连丁滁、三殿下在内,在场的顿时有十几个黑了脸。有只捏了飞镖的手竟硬生生缩了回去。
太监闻言略一思忖,道:“你说的是。既这么着,先换两位最要紧的。”
小梅点头,向后头挥了挥手,有人推出一匹马来。马上那囚服老者面色苍然,泪如淌水。小梅悯然看了他一眼,问道:“是这位不是?”
太监不知何时也早流了满脸的泪,哭道:“正……是……”
小梅道:“请我们王爷出来。”
道士们便推秦王出来。两个老头互相看着对方,缓缓的朝对面走去。错身而过之际,二人眼中皆有许多不可言说之态。走过了两三步,秦王低声道:“三哥,你好的很。”老头恍若未闻,只管走。
不多时,二人都渐渐靠近自己那边了。秦国文武都欲涌过来表忠心,皆让兵士们拦住了,只得在外头带着一个个哭腔喊“王~~爷~~”王长孙早已下马,扑向秦王哭喊:“祖父……”
秦王方才将小梅所言听得清清楚楚。今番大乱,唯有这孩子小小年纪以一己之力站出来救祖父,也垂泪将他一把抱在怀内:“好孩子……”祖孙二人抱头痛哭。
良久,秦王抬头看了看欧成。欧成也已下马抱拳道:“请王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秦王叹道:“不想竟是高家……”
欧成道:“高家根基不在秦国,故此没人拉拢得动。”
秦王看了眼王太孙:“老太君怎么肯出来帮孤王的孙儿?他还是个孩子。”
欧成也看了眼王太孙,柔声道:“老太君上了年岁,最看不得孩子哭,何况王太孙是忠孝双全的好孩子。王爷好福气。”
秦王愕然:“竟是因为这个?”
欧成道:“王爷若实在想不通,只当高家是客居秦国的便好。既是客居,无意掺和主家之事,故此反倒简单了。王太孙与我们老太君的曾孙子年岁相仿,先是没了老子,如今连祖父祖母也身在险境,老太君甚是怜爱。主人有难,客人偶尔出手帮一次何妨?主家若乱了,客人又何尝住得自在?”
秦王深吸了数口气,低头看看怀内的孙儿,见他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惨白,显见吓得不轻。不禁微微使劲抚了抚他的头颈。王太孙“哇——”的哭了出来。小梅在旁轻声道:“太孙今儿虽吓得厉害,却也勇敢得紧。难为他小小年纪压得住这么多人,末将十分佩服。”
秦王点点头:“好孩子。”乃抬头去看王府门口,早已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道士。那领头的太监哭着趴倒在地,与方才过去的老头儿哭做一团。
小梅朗声喊道:“对面那位公公——咱们是接着换几个人还是先去城门口?你们想从哪个门出去?”
丁滁在人群中大喊:“横竖王爷已脱险,不得放这些贼寇走了!”
王太孙一把抓住秦王的衣襟:“还有祖母和叔叔!”
秦王面色迟疑。丁滁又喊:“王爷,还来得及!不然咱们白忙一场!枉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太孙喝到:“你闭嘴!还有我祖母和叔叔!”
小梅轻声道:“不知这位丁先生的人品王爷知道否。男子有德便是才,无德有才何用?能叛主四次的,难免叛主五次。”
秦王一惊:“四次?”
小梅掰手指数道:“平安州高家、鲁国刘侗、香港白家、香港龚家。”秦王面色大变。小梅接着说,“末将知道王爷还能另娶王妃,亦能再生儿子。末将不知王爷费了多少心力弄来那个老头。王爷只想着,以王爷弄来那个老头的心力去救王爷的发妻和这么多儿子,可划算么?”
王太孙又拽了拽他祖父的衣襟哭道:“祖母……”
秦王又迟疑了会子,一咬牙:“换!”
小梅立时喊道:“王爷说了,换!各位道长,要去哪个城门?”
那公公与老头儿略一商量,喊道:“西门。”
欧成思忖道:“西门……西门外会不会有他们接应人马?”
秦王冷笑道:“华山在长安西边。”心中暗自盘算回头整兵围剿华山。
恰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响,高挑起一面军旗,上头绣着一个斗大的“刘”字。一位年轻的将军领兵赶来,满面焦急。到了秦王。府近前翻身下马,有高家的兵士拦住其去路。秦王心下大定,面上不觉带了笑意:“放他过来。”
正文 第597章
秦王将将脱困,有位年轻的将军领兵而来。秦王大喜,招了他近前:“来得正好!”
那将军过来单膝跪下:“末将救驾来迟,求王爷恕罪。”
“不迟不迟!”秦王捋了下胡须亲手搀他起来,“正是时候。”
欧成见状忙抱拳说:“既是王爷平安、另有大将护驾,末将等就回去了。”
王太孙赶忙拉住他:“欧将军且等等!倘若贼人还玩什么花招呢?”
小梅也含笑道:“太孙放心,王爷麾下有大将在呢。”秦王原本便想着等自己的人来了便打发高家的人走,闻言点了点头。
王太孙尚小,天然感觉到女人更喜欢小孩子,赶忙撒开欧成去拽小梅:“小梅婶子……”还眨巴眨巴眼睛。小梅有几分为难,看了看欧成。
欧成想了想,抱拳道:“王爷,西门外头还不定有什么埋伏,还请王爷与太孙留在长安,派人过去便好。”
秦王点头才要说话,王太孙仰脸道:“我要去救祖母!”
小梅忙说:“小太孙,你祖父才刚受了场惊吓,正盼着儿孙安慰呢。你先安慰祖父,等祖父心里安稳了你祖母正好回来、再安慰祖母,好么?”
秦王也说:“你先陪着孤。”
王太孙看看她又看看祖父,扭头看看依然被道士们押着的祖母,迟疑不定。小梅弯腰凑到王太孙耳边低声道:“你祖父心里害怕了不敢说,你快宽慰他。”
王太孙嘀咕道:“我又不是三岁。”小梅低眉一笑。王太孙遂答应了不去,小手松开小梅的衣襟,忽然又抓住。
秦王遂命这刘将军领军往西门救王妃等人,自己与王太孙留在王府。小梅过去同道士们打招呼,亲在前头引路。兵士让开道路,道士们押着王妃与诸王子走了过来,老头儿负手走在最前头。没人留意到有个高家的兵士悄悄凑到刘将军耳边嘀咕了句话,刘将军眉眼儿微微动了动。小梅也凑在王太孙耳边说了几句话。
错身而过之时,秦王与老头儿互视了一眼。王太孙忽然喊道:“横竖你们也有个女人在我们这边,先换了我祖母如何?”
领头的老太监冷笑三声:“小太孙,你祖母并不值钱。”
小梅朗声道:“老爷子,如今您只剩下这位胡夫人一个女人了,她可值钱么?”
那胡侧妃这会子已被兵士从马上挪了下来,双手在身后捆着,微微含笑看着老头儿。老头儿有几分迟疑。原本最大的筹码便是秦王。只是秦国这边有人盼着秦王死,老太监心里不安,抢先跟他们换了最要紧的一个。若再换王妃,恐怕后头有什么变数。终究这里是长安,秦兵多了去了。
却听那姓刘的将军道:“天寒地冻的,胡夫人与我们王妃皆年岁不小了,何苦来折腾她们担惊受怕?”
那老太监闻言思忖片刻:“罢了,女人委实有些麻烦。”遂挥了挥手。两个道士将王妃推了出来,高家的兵士也推胡侧妃到前头,两个女人安安静静走回各自营中。王太孙哭喊着“祖母”朝王妃扑了过去,胡侧妃与那老头亦执手垂泪,欧成转头向刘将军微微点头。
而后刘将军领兵拥着那群道士一路往西门而去,高家收兵回府,秦。王府慢慢整顿不提。不多时有人来报,那些道士啰嗦的很,并不肯就在西门外交换人质,如今牵扯着一路往西边去了,诸位王子还不知何事能换回来。秦王心中隐约有了几分不安。
是夜三更,城门被叫开,刘将军拖了一车的尸首回来。原来,他们跟着道士们直走到一处农庄交换人质,庄子里头有匪兵埋伏,几位殿下皆死于混战。刘将军亦亲手斩杀了那个叫知微的道士、带了首级回来。秦王今日本受了惊吓,见了一具具儿子的尸首,大怒大悲,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即病倒。秦。王府之乱原本就未曾收拾齐全,这会子更乱了。
两日后,有个书生夜访长安高家。老太君已歇下了,欧成命将人带到他的客院去。那人带着斗笠大步走进欧成那屋子,欧成站起来抱拳道:“刘将军。”
书生脚步一滞,摘下斗笠来,露出面容果然便是刘将军。“欧将军是怎么猜到的?”
欧成道:“当日不是见过了?”
“末将的脸方才不是让斗笠遮了?”
“将军身姿并未遮住。”
刘将军缓缓点头:“欧将军不愧是当世名将。”
欧成摆手:“刘将军过奖。”遂请他坐。
刘将军坐了,并不吃茶,只面色无波看着欧成:“末将心中不安,欲打探一下欧将军那会子是何意。”
“嗯?”欧成不解,“哪会子?什么何意?”
“欧将军使人来告诉末将,救出王妃后你们高家便不管了。”
“哦——”欧成恍然大悟,“那个啊。我们老太君答应帮王太孙救出他祖父祖母,王太孙并没求老太君救他叔父。末将奉老太君之命去救王爷王妃,诸位殿下不关我事。”
刘将军愣了半日,笑道:“老太君与欧将军做事就跟算账似的,清清楚楚。”欧成“嗯”了一声。刘将军等了会子,欧成并不言语,乃接着问,“敢问欧将军,高家可有心相助王太孙么?”
欧成道:“王太孙倘若来请高家帮忙,遇上大事保不齐就会帮一手。例如权臣压君什么的。”
刘将军笑道:“莫非欧将军以为末将会做权臣?”
“刘将军不会。”欧成道,“丁滁会。”
刘将军道:“丁大人怕是要失宠。你们那位女将军不是向王爷进言了?说他乃无德之人。”
欧成道:“横竖王爷也快死了,丁滁在秦国势力不小。”
刘将军眼光一寒:“王爷春秋正盛,欧将军何故咒他快要死了?”
欧成似笑非笑瞧着他:“真的?敢问刘将军他还能活多久?”
刘将军眯了眯眼,半晌才说:“高家知道得不少嘛。”
“这个倒是前日才刚刚猜到的。”欧成抱了抱拳,“抱歉,坏了你们的大事。”刘将军一愣。欧成又再抱拳,“末将不知道你们的计策如今改成了什么模样。横竖我们必会接着坏你们的大事,干脆一并道歉了。”
刘将军默然片刻,道:“打开天窗说亮话,高家意欲何为。”
欧成想了想:“我本莽夫,不大会说话,换个嘴巧的同刘将军谈吧。”
刘将军冷笑道:“欧将军过谦了,您这叫不会说话?”
欧成并不理会,命人“请小梅将军过来”。那人出去不一会子便回来了,说是才半道上遇见了小梅。小梅含笑道:“我猜用得上我。”
欧成也笑道:“我是大老粗,恐怕说不清楚。比不得小梅将军。”
小梅遂朝刘将军抱了抱拳,刘将军站起来还礼,二人落座。欧成大略说了几句他们方才所言。小梅乃道:“我们皆是武人,本不会绕圈子。我直说了吧。但凡有高家在,秦国不会落到刘将军和令尊之手。”
刘将军浑身一凛:“你说什么?”
小梅淡然道:“当日去接那些要犯来换王爷王妃的正是我。里头竟有一位老妇人,我难免会细看其容貌。刘将军知不知道自己与令堂长得很像?在秦王。府前,我看见刘将军的容貌便猜出了你的身世。难怪你们肯把那个叫知微的道士送过来。那人可怜,末了竟是被自己人杀的。刘将军可是将他比作樊於期?”
刘将军惊愕,良久回不过神来。小梅便在旁等着。刘将军犹自不信,喃喃道:“不可思议。这秘密二十多年无人知晓,小梅将军单凭长相便猜出来了?”不由得摸了摸脸,“末将觉得并不像。”
小梅含笑道:“大约是将军留了胡须的缘故。再说,男人和女人眼光不同。我看刘将军头一眼便觉得眼熟,后无意间回头扫了眼那些要犯,登时明白过来。何况大人姓刘。”
刘将军不解:“姓刘?刘本寻常姓氏。”
小梅道:“刘登喜公公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早先我猜令尊私生子的化名姓氏,先猜的三个便是胡、黄、刘。”
刘将军苦笑道:“小梅将军真乃女诸葛。”
小梅微微一笑,恳切道:“俗话说,人不亲、地还亲。高家世居长安已数代了,不会坐视秦国大乱不管的。将军既已救出令尊,何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刘将军冷笑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普天之下还有我父容身之处么?哪个能是有良心的?”
小梅立时道:“生在你们那个人家就莫要提什么良心了,令尊自己也不是有良心的。若非令堂早早到了华山,刘将军你自己能有多少良心?或是刘将军想着能依令尊的名号得天下、自己当上太子?”刘将军身子颤了颤。小梅诧然,“你居然真的想过?!”刘将军抿了下嘴。
欧成在旁忍不住插嘴:“令尊若有号令天下本事,早年坐那把椅子的就不是他,说不定是秦王。”
刘将军奇道:“何出此言?”
“先帝当年是因为身子不大好、特特挑最无能的一个儿子继位替他自己当管事。”欧成道,“令尊碰巧就是最无能的那一个。倘若令尊本事出众,先帝便会另挑旁人。”
小梅补了一句:“不信,请看义忠亲王老千岁。”
刘将军哑然。他老子若有本事就当不上皇帝,若没本事便不能在此乱世一统天下——仿佛是个死局。半晌才说:“高家既然不愿意多管秦国的闲事,何苦来妨碍末将?”
小梅道:“令尊是个麻烦。他在秦国、秦国必安稳不了,燕王、庐王、陈王都不免会来骚扰。万一误伤池鱼呢?我们老太君上岁数了,只愿安然养老,不愿意长安城里三天两头的打打杀杀。刘将军,说句大实话你莫要抱怨:令尊如今当真是个鸡肋。说值钱么又并不值钱,说不值钱么又必惹麻烦。被人关了有七八年了吧,也该知道自己不是做天子的料了。先帝藏在一座庙里的那个盒子他知道么?”
刘将军一愣:“什么盒子?”
欧成又插了一嘴:“肯定不知道。”
小梅微笑道:“先帝驾崩前曾打发了个钦差来长安。那钦差是个道士,道号真远,不知令尊可知此人否。真远道长说,京郊有座庙叫做‘一座庙’,庙里藏了个盒子,盒子里头有三张圣旨。”她顿了顿。刘将军顿时屏住呼吸。小梅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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