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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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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七又淡然看了她一眼:“特种营的兵士都是宝贝,从不把人往死里训。你们俩先什么大话都别说,捱过三天再看。”贾桂本预备顶嘴的,忽然也不知何故打了个冷颤,把顶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杨二伯站起来道:“我出去转转,今儿一整天都在外头吃饭,你们随意。”柳小七挥了挥手。贾桂董愚看着老头蹦蹦跳跳出门去,无端生出一股想拉住他的冲动。
便听见杨二伯在门口同兵士们说:“我老人家想看个皮影戏,你们谁认识路?领着我去,我请客看戏吃饭。”兵士们七嘴八舌喊“我去我去”,闹哄哄的走了。
外头安静下来,柳小七抬目冲他二人一笑,二人又打了个冷颤。柳小七站起来望了望天:“该吃午饭了。”转身喊人买饭菜去。贾桂与董愚面面相觑,心中都有点子盼着对方后悔,又都没吭声。
午饭后柳小七让他们歇了大半个时辰,连午觉也不给睡,将二人领到后院修理起来,还捎上了柳明漪。贾桂抱怨道:“不休息就不能好好从事体力活动,这是科学。”
柳小七随口道:“别跟我提科学,我们全家都不科学。”贾桂哑然。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力气起抱怨的心思了。
杨二伯果然直到晚上来回来,笑呵呵到后院瞧了一眼,问道:“福儿,能扛过三天不能?”
贾桂胳膊腿上挂了沙袋扎马步,绷着脸不言语。柳小七道:“您老歇着去吧,他们这会子没力气说话。”
唯有柳明漪得意喊道:“福儿姐姐还不如我呢!”挨了贾桂一个白眼。
杨二伯又瞧了瞧,自言自语:“我老人家还是不看的好。”背着胳膊走了。
他二人抗过了两日,到了第三日,董愚放假。原是丁滁与陈知府说服了秦王,特来邀董愚去查看几个悬案。董愚喘了口气,背着包袱跟着走了。
因此事最要紧的就是陈知府之子,董愚先看这个。陈二爷下葬是另换了寿衣的,他死时穿的衣裳都让他爹好生留着了。董愚向陈知府道,他得查看陈二爷的日常物件、询问陈府的人,且必须开棺验尸。因早有仵作看出他死于袖箭,陈知府不大愿意开馆。董愚道:“既然早先没查出来,总有遗漏之处。”陈知府犹豫再三方答应了。
董愚跟着陈知府等人一道去陈二爷坟上开馆。尸首已腐,恶臭迸出令人作呕且满是蛆虫,同行之人连陈知府自己在内皆掩面而逃。董愚早就戴上了口罩和细羊皮手套、穿好白大褂,挥手让旁人闪开,自己上前细细查验了许久。他从十二三岁便跟着他爹验尸了,独立查案还是头一回,故而聚精会神、全然不顾旁的。饶是陈知府并旁人都对他半信半疑,看其眼神专注也不由得信了他三分。
一时查验完毕,董愚向尸首深深鞠了三个躬,命小子们埋回去。乃转身看了陈知府一眼,撤身走远些。陈知府赶忙跟了上去,并有五六个好奇心重的也跟着。董愚摘下口罩手套等物,深吸了几口气,道:“令郎是个细作。”
陈知府大惊:“胡说!”
董愚道:“他口中本有一颗毒牙,是用来自尽的,现已拔去。寻常线人口中绝无此物。大人不信,现在去看还来得及。”
有个年轻仵作在旁道:“董先生说的是。陈二爷口中委实少了颗牙。”
陈知府急道:“那也未必是毒牙,说不定是歹人逼迫与他、拔下的呢?”
董愚道:“晚生看了卷宗,令郎死前并未遭人严刑拷打。没有谁审讯是只拔一颗牙的。”
陈知府断然道:“太牵强。”
董愚耸肩,接着说:“令郎委实死于袖箭。从伤口来看,射箭之人离令郎极近。”乃取出一个新包袱来包好口罩手套白大褂,“八成是让他们自己人灭的口。”
陈知府怔了怔:“何以见得?”
“若是落在对家手里,细作之类的人难免要审问,审问又难免拷打;而卷宗上说令郎身上无别的伤口,可知不是对家。杀离得极近之人多半用刀剑等物,用袖箭则罕见。袖箭乃暗器,寻常兵士极少配以袖箭,倒是绿林人和细作用得多。倘若他是撞破了什么遭灭口,人家哪里知道他口中有毒牙而要拔去?”董愚将小包袱放入大包袱,“除非是灭自己人的口。大人,晚生要去看看陈二爷的院子。”
仵作上回验尸虽惊讶他口中少了颗牙,没人会想到毒牙上头去。陈知府想了半日,问道:“董先生怎么知道那是毒牙。”
董愚道:“毒牙多半都装在那儿。大人想必在绿林也有探子,让他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或是请教秦王手下专管细作的头目,必也知道。”他犹豫了会子,做忍状。忍了半日终于说,“这是常识。”陈大人全然不知细作的毒牙多半是装在哪里的,只得闭口不言。
一时回到陈大人府上,董愚又另换上一套白大褂手套,先细细查看了陈二爷死时穿的衣裳,乃道:“陈二爷可能是死在和尚庙或道观,鞋底子上沾了点子香灰。”
陈知府亲自上前闻了闻,那鞋底看委实有点子香灰,立时责问长安府的仵作道:“早先怎么没人看出来?”
跟着的人都愣了。董愚忙说:“太浅了实在极难看出来。我其实是先闻出来再细看的。”陈知府立命人搜查寺庙道观,从离发现他儿子尸首那宅子最近的庙宇开始。
董愚又在陈二爷屋里细查。查了半日,忽然翻出一个暗格来。他也不用钥匙,当着陈知府等人的面从包袱中翻出一枚长钢针,三五下撬开了锁,将那暗格的抽屉整个端了出来。乃当着众人的面一样样清点里头的东西。有三千多银票子,好几叠写满了字的纸,并一个小小的木制弥勒佛雕像。而那些纸上写的显见是隐语,每个字都认识,只是没人看得懂。众人面面相觑——这抽屉里的东西已可以坐实陈二爷是个细作了。
跟着人的里头有秦王派来的亲信,陈知府吓得汗都下来了,喃喃道:“怎么可能……”
董愚拿起那木雕的弥勒佛像在掌中瞧了瞧,道:“这是弥勒教的东西。”
几个人齐声大喊:“什么?!”
董愚仍在看小佛像:“弥勒教不是在袁州那带么?怎么秦国也有?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倒是小觑了他们。”
人群中走出一个捕快模样的人,向董愚问道:“董先生,此物当真是弥勒教的?”
董愚道:“不错,大人不信可去袁州打探。”袁州本在江西,与他同来的杨二伯又出自豫章杨家,众人多半立时就信了。董愚看了看那些看不懂的纸,指着苦笑道,“谁知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众人俱不言语。陈大人长叹了一声。
吃罢午饭,陈知府董愚等人又往那个死去的车夫家中查看。东翻西找了半日,他竟然从柴火堆底下又翻出了个一模一样小弥勒佛像。拿着回去同陈二爷的那个摆在一处,显见车夫的旧些、陈二爷的新些。董愚深吸一口气:“袁州那些和尚本事不小。”
陈知府从来不知世上依然有弥勒教,喃喃道:“不是前朝初年就没了?”
董愚道:“何尝没了?数百年来一直昌盛,倒是我朝初年忽然偃旗息鼓了。”乃挤了挤眼,“都是太。祖爷有本事。”
陈知府心中慌乱,谢过董愚,命人送他回去。此事重大,他只得亲往秦。王府,硬着头皮回了今日经过。秦王亦大惊。他平素只放着兄弟侄子,从未曾想过世上还有弥勒教。忙将丁滁宣召进府。
丁滁听罢思忖半日,道:“王爷可还记得,这一连串悬案之前不久,荣国府贾琮让人绑架了?”
秦王点头:“孤记得。”
丁滁道:“当日贾琮被高家救回,浑然不肯说原委。后他要离开长安时,那位静得和尚忽然找上王爷,泼尽口舌求王爷发兵追击贾琮,王爷竟让他说迷糊了。后贾琮施法损了咱们的兵将。王爷,静得和尚乃是得道高僧啊——”
秦王捋了捋胡须:“当日那和尚说,他是怕贾琮兴道贬佛。”
丁滁道:“贾琮是个刁滑的,各国王爷他都奉承,偏那回竟不肯给王爷颜面说出他被绑架的原委来,只说不与秦国相干。倘若此事乃佛道相争,委实不与秦国相干。”
秦王思忖道:“依着你看,静得和尚也是弥勒教的?”
丁滁道:“不如再去他庙里查查。”秦王不禁后悔当年处置那和尚极匆忙、不曾细细审问,立时答应了。
丁滁亲自领人往静得和尚生前的庙里去查,没多久便查到了处暗格,里头也搁了许多写满了字的纸,依然是单个看都认得、连在一块儿都不认得。丁滁将静得与陈二爷暗格中的稿子放到一处足足对了两个时辰,虽不知道那些隐语是什么意思,却寻到了许多相同的字句。显见这两位生前是一伙的。遂拿着这些证据回去见秦王。秦王看了半日,冷笑道:“好长的手。”命举国细查弥勒教。丁滁领命而去。
秦王回到后头去见王妃,可巧世子正陪他母妃说话呢,母子二人都过来见礼。秦王哼了一声,瞧着他儿子道:“前几日那个姓王的小姑娘在你府上吓得半死,是怎么回事?”
世子瘪嘴道:“那女人好生不识抬举。儿臣见她模样儿好、又机灵博学,想收了她。她竟吓成那个样子。做儿臣的女人不好么?”
秦王皱眉道:“那是神盾局的人。且你瞧她通身的气派,只怕她爹娘不是寻常小人物。”
世子道:“岂止不是寻常小人物!父王可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秦王乃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什么?”
世子遂将当日贾桂与他所言一一转述,末了向秦王与王妃双膝跪倒,叩头道:“父王,此女难得,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才。儿臣想娶她为正妃。”
正文 第588章
这一日柳小七正在后院修理小的们,秦王忽派了个特使来。柳小七只身到外头相迎,却见那特使笑容满面,迎着柳小七一躬到地:“恭喜殷先生。”
柳小七心中没来由的一跳:“喜从何来?”
特使笑若春花,恳切道:“自打见了王姑娘,我们世子妃倾慕得了不得,说王姑娘见识广博、才貌无双,非寻常女子。她思量了几日,毅然给世子上书,愿意让出世子妃之位,求世子娶王姑娘为正妃。世子感念其诚恳,昨日已奏请王爷王妃,二位皆允了。明儿我们王妃便亲打发女官过来与诸位商议结亲之事。”
柳小七深吸了口气。贾桂当日在世子府所遇他们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万没想到这秦国世子竟敢派人来说亲!乃冷笑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黑锅居然让世子妃来背?”
特使拱手道:“下官少年时曾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小五义》,那小义士艾虎之妻甘玉兰碰巧就是他另外一位妻子沙凤仙帮他订下的。如今世子妃为了让世子得良配而甘愿退居次位,也算得上不输给沙女之义举了。”
柳小七冷笑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世子待结发之妻狠厉凉薄至此,谁家敢嫁女儿给他?
特使依然笑容和煦:“世子妃贤德无双,王姑娘日后可要好生待之。”
柳小七摆手道:“谁的女人谁照看,还是请世子好生照顾她吧。回去告诉你们世子妃,我们家姑娘是正经女子,绝不会做她的磨镜。”
特使可算笑不出来了。僵了会子,道:“殷先生,如此好事旁人求还求不来呢。”柳小七瞧着他不言语。特使又挤出笑容来,“明儿就是黄道吉日,还望王姑娘早作准备。”乃拱手道,“下官告辞。”转身就走。
柳小七冷冷的说:“你们秦王还想不想要太上皇了?”特使转回身来。柳小七道,“西宁郡王乃是燕王的细作头目,你们可知道?”
特使立时道:“知道。”
柳小七迟疑片刻,轻叹一声,张张嘴又闭上,如此有三。又长叹一声,道:“我认识西宁郡王的一个要紧细作。”特使以目相询。柳小七又踌躇半日,道,“那人最是爱财。他知道西宁郡王那一系的隐语。可以钱财许之,收买他给井冈山匪首万彰传假令,就说,燕王命人将山上关着的那囚犯提走。如今江湖中已走漏了消息,四面八方都快知道太上皇在井冈山了。燕王下令将太上皇移去别处并无不妥。”
特使忙问:“敢问那位西宁王爷的细作是?”
柳小七道:“撤去外头的人马。”
特使思忖道:“此事小人做不得主。”
柳小七点头:“我等你的消息。”
特使再深施一礼,告辞而去。柳小七侧耳一听,外头显见多了许多人马,秦王这是不打算放他们走了。他只做无事,依然让贾桂等人完成今日功课。
过了中午,杨二伯从外头回来,见整座宅子让兵卒围得水泄不通,大惊。向守卫打探,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先到里头找柳小七。柳小七遂引了他到前厅,将特使来意说了。杨二伯皱眉:“这是想来硬的?你预备如何?”
柳小七道:“先哄着。哄不动就把他们家福儿嫁过去。”
“啊?!”
柳小七耸肩道:“要说陈瑞锦没安排我是不信的。”
杨二伯想了半日,问道:“陈瑞锦那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柳小七摇头:“大约是想把太上皇从井冈山弄走吧。”杨二伯仍不明所以。柳小七道,“不然,江西全境皆为绿林人的天下,台湾府想把那块地方暗搓搓与岭南福建合并起来是不可能的。吴国也开始工业化了,得了江西,将来就能把吴国也联合进市场经济区域里去。”
杨二伯听懵了,半晌,摸了摸脑袋:“我老人家不懂……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柳小七笑道:“不是我。这些是我们离开荆州之前苏姑娘分析的。她说,如今她琮师叔想要江西,江西成了土匪窝就是为了藏太上皇。想真正合并江西则务必拔掉太上皇这根刺。如今看来她所料不差,陈瑞锦果然是冲着太上皇去的。”
杨二伯摆手:“罢了,不论她想做什么,不准吓唬福儿。”
柳小七哼道:“他们打发福儿出来不就是为了吓唬她的?您老瞧瞧,才走了这么一趟,乖觉多了。她在大佳腊的时候简直像只小棒槌。”
杨二伯问道:“就这么耗着?”
“哪儿能呢。”柳小七道,“福儿不是想自己报复么?”
“她想出主意了没?”
“她每日练功,累的只差一口气就要断了,哪里有功夫去想主意。”柳小七笑道,“我替她想了一个。方才我花了二百铜钱请门口一位兵士帮我跑腿,就说王姑娘想见见世子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她外行,让她试试跟人耍嘴皮子。她不是说她爹娘叔叔皆为纵横家么?”
杨二伯点了点头,问道:“纵横家是什么?”
柳小七道:“就是耍嘴皮子哄人极是利索,能把黑的说白了。”杨二伯“哦”了一声。
直至晚上柳小七方告诉了贾桂等人秦王使人来求亲之事。贾桂愕然,拉了拉耳朵:“七哥你说什么?”柳小七瞧了她一眼不言语。
贾桂又看董愚。董愚皱眉道:“也不是没可能。秦王世子终究是世子;纵然神盾局局座是你亲爹……”
贾桂嘀咕道:“那是我亲叔公谢谢。”
董愚接着说:“你也左不过一个绿林女贼。如此低的身份,给你一个世子妃已是一步登天。纵然你不愿意、他非要强娶,能奈他何?”贾桂猛然拉快了呼吸。
柳小七在旁叹道:“看来这几天练得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这般沉不住气的性子。”
贾桂撅嘴:“你喊人家世子妃来能有什么用。”
“留给你啊。”柳小七懒懒的道,“看你有什么能耐。”
贾桂皱了皱鼻子道:“我再有能耐,那世子妃没能耐,也是白搭。”话虽如此,她仍托着腮帮子琢磨怎么应付。
次日辰时六刻,秦王妃派来提亲的女官与世子妃同时来了。柳小七在外头迎接那女官,打发了柳明漪引着世子妃上后头去见贾桂。
世子妃虽满脸涂抹了脂粉,仍遮掩不住双目呆如死灰。踉踉跄跄跟着柳明漪走进后院,只见贾桂坐在一株大晚桂树下,穿着一身绯红的绣金蟒狐腋锦袍、披着石青刻丝面白狐皮的鹤氅,跟前搁着一壶二盏,正拨弄落在案头的桂花。见了她过来乃招手道:“这边,请坐。”世子妃如木头人一般蹭了过来,愣愣的坐在贾桂对面。
贾桂看了看她,替自己斟了盏茶捧在手里,道:“敢不敢杀了世子。”
世子妃茫然半晌,猛然抬头:“什么?!”
贾桂若无其事道:“问你敢不敢杀世子。”世子妃愣了。贾桂淡然一笑,“他死了我就自由了,你也不用背着弃妇之名。要不要试试?赌一把。万一成了呢?你不是有儿子吗?世子死了,你儿子身为嫡长子,自然就成了秦国的世孙。倘若秦王受不住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登位的就是你儿子,你就成了秦国太后。到时候整个秦国都是你的,谁也盖不住你。那些勾引世子的妖艳贱货,你可以统统送到庙里去当尼姑去。把她们勾引世子的乌黑秀发统统剃光,一颗颗沉鱼落雁的脸蛋子统统变成光溜溜的鸡蛋!让她们再也碰不得琴棋书画,唯有青灯古佛。让她们上午扛着大扫帚扫地、下午举着小斧头劈柴、晚上顶着旧僧帽念经,这辈子见不到男人。只有当了太后你才能有权力这么做。不然,只能看着那些身份低微的贱人日夜爬在你头上。你受得了这份气么?”乃将盏中之茶一饮而尽。
世子妃让她说得睁圆了两只眼,呼吸又急又快。良久,摇头似拨浪鼓:“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贾桂瞟了她一眼,“杀个人而已。”
世子妃声音发颤:“那是世子……”
贾桂冷哼道:“世子又如何?还不是作践嫡妻、强抢民女,与禽兽何异。”世子妃使劲儿摇头。贾桂又斟了一盏茶,“我只问你可甘心?恨不恨?世子妃娘娘,你可想好了。我,他是娶不到的。你,眼看就要下堂了。你既下堂、他又娶不到我,会如何?指定从你们府上挑个养了儿子的妖艳贱货扶正呗~~你儿子立时就不是嫡子了。娘娘,纵然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儿子想想。”
世子妃眼神一亮:“他娶不到你?”
贾桂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子:“依着我们绿林的规矩,他高攀不上我。”
世子妃大喜:“那这亲事岂不是作罢?”
贾桂看了她半日,看得世子妃手足无措。贾桂奇道:“你究竟是怎么做了这么久的世子妃还没被人撸下来的?你们府里的女子那么无能么?如今是你们世子想强、抢、民、女!我是白眉赤眼被抢的那个!我不愿意有个屁用。横竖最后必然成不了。只是还没到‘最后’呢,你这个世子妃早已下堂。”乃从怀内取出一包东西来推到世子妃跟前。
世子妃打了个冷颤,指着那小纸包:“这是什么?”
“毒。药。”贾桂笑眯眯道,“就是潘金莲弄死武大郎的那玩意。娘娘回头替世子炖个汤,把这个下在里头,让他做个饱死鬼。”
世子妃立时缩回两只手在案子下头互相捏紧。贾桂只看看她不说话。世子妃抬目偷偷看了贾桂一眼,贾桂淡然吃茶,也不催她、也不收回毒。药纸包。也不知捱了多久,世子妃咬咬牙,颤着身子伸出手去,缓缓抓住那纸包子捏在手里。又捏了半日,终是缓缓收回手、缩在袖中。贾桂点头:“这就对了。”乃亲替两只茶盅子都筛上了茶,放一只在世子妃跟前、自己举起另一只,“以茶代酒,敬咱们两个!祝我成功脱身,祝世子妃早日当上太后。”
世子妃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定了定神,猛然举起茶盏子来仰脖子饮尽。贾桂喊了声“好”,也饮尽自己的,扭手腕子亮了盏底:“各取所需,合作无间!”世子妃眼中蓦然亮了起来,身子也拔高了、头也抬了,看着都有了力气。
世子妃与贾桂谈完了,那头女官与柳小七也吵完了。柳小七黑着脸拱手曰“不送”,遂当真不曾送女官出门半步,让她们自己走的。
她二人一径回到秦。王府,秦王与秦王妃、世子等皆候着呢。女官上前先行大礼,细细回禀今日经过。待她说完了,世子妃双膝跪倒垂泪道:“王爷、王妃、世子,这个女人心如蛇蝎,实在碰不得!世子若是娶了她,只怕性命朝夕不保!”
秦王妃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世子妃遂从怀中取出那个纸包来双手奉上。秦王妃与秦王互视几眼,问道,“这是什么?”
世子妃垂头道:“毒。药。那王氏给的,撺掇媳妇儿下在给世子的汤水里。”
秦王妃拍案:“大胆!”
世子妃哭道:“臣妾胆子都让她唬破了……她还说,她若当了世子妃,就把府上的女子全都送去做尼姑!沉鱼落雁的脸蛋子统统变成光溜溜的鸡蛋……”
“扑哧!”世子在旁笑出声来。又忙摆了摆手,“听着好笑。你接着说。”世子妃遂把贾桂扯的那段“整治妖艳贱货”一字不差细说了一遍。世子又笑。
秦王笑道:“这个王氏好小的心眼子,你当真想娶?”
世子也笑道:“好生有趣。她既出身绿林,打打杀杀的自小见惯了,如此做派并不稀奇。真做了儿臣的女人就舍不得朝儿臣下手了。况她只想着把旁的女子送去出家,可见并不是个狠心的。吕雉将戚夫人做成‘人彘’才是毒妇呢。儿臣并未看错,这王姑娘必是他们里头要紧人物之女,充作大小姐养的,并未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虽嘴上刻薄,心里却是纯善的。”乃望着秦王道,“父王放心,这般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极好调理。凭她这会子如何桀骜不驯,不出半年便能调理乖顺。”
秦王思忖片刻道:“只是你三伯……”
世子含笑道:“不急。先救三伯。”
他们父子两个便忘了世子妃跪在下头。此女早已茫然,双手紧紧攥着。
正文 第589章
秦王终是派了丁滁来见柳小七,柳小七黑着脸出来了。二人假模假样拱手落座,柳小七半日不言语。丁滁斟酌会子道:“我们王爷想了一夜,终是觉得救太上皇更要紧些。”
柳小七松了口气,面上有了丝笑意,道:“这才对嘛。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
丁滁道:“不知上回殷先生所说的西宁郡王细作之事?”柳小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丁滁道,“救出太上皇自然放诸位离去。”
柳小七冷笑道:“天家的人说话跟放屁,我是不信的。”
丁滁道:“天家为万民之主。”
柳小七扯了扯嘴角道:“跟绿林中人说这话有意思么?”
丁滁又说一遍:“天家乃万民之主,必言而有信。纵他言而无信,殷先生,他是王、你是民,你能奈何?你不说,五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柳小七吸了口气。丁滁正色道,“外头有火。枪队,殷先生和杨老侠客纵有天大的本事又何尝跑得出去?”
柳小七森森的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怕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丁滁抬头平视道:“且不说王爷未必就无信;纵然无信、先生当秦国上下的将士是死的?绿林终归是绿林。可闪转腾挪于缝隙,不能大刀阔斧于疆场。殷先生是聪明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忍耐一时何妨。”
柳小七闻言默然不语。丁滁也不催促,只管坐着吃茶。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柳小七道:“宁国府的大爷贾蓉是西宁郡王心腹。”
丁滁大惊:“贾蓉?”
柳小七点头:“此事我们只知道而已,并不认得他。”
丁滁思忖半日,问道:“为何不去认得他?”
“这种人没必要去认得。”柳小七随口道,“不然容易引得西宁郡王留意。再说,但凡我们用得上贾蓉,随时可以买通他。”
丁滁道:“荣国府的几位爷们与冯紫英交往甚密,西宁王爷拉扯上贾蓉作甚?”
柳小七轻笑侧头看着他:“你说呢?”
丁滁立时明白过来,摇了摇头:“燕王的细作头目都……燕国早晚衰败。”
柳小七立时道:“非也,燕国必昌盛。若没有两派人马互相监督,万一冯、金二人有一个被别的王爷收买,燕王还不定怎么死的。”
丁滁闻听想了想:“言之有理。”又道,“贾蓉乃宁国府嫡长子,会好收买么?”
柳小七冷笑道:“宁国府内囊早上来了,贾珍贾蓉爷俩又花钱花惯了,如今日子极难熬。早年他们还能仗着势力强夺些民脂民膏,这几年京中游侠儿昌盛,他们再不敢了。另有,贾蓉对西宁王爷有些不满。”
“不满?”
柳小七蔑然道:“说不满是轻的,他内里已十分抱怨了。”
“是何缘故?”
“贾蓉虽风流、荤素不拘,心里头最爱的唯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却因偶然知道了他在做探子,铁了心与他分了。贾蓉便欲同姓金的辞工。呵呵,他以为干那行是能随意挂冠不干的?故此郁郁寡欢。日子一长渐渐恨上了西宁郡王,只是不敢说罢了。”
“殷先生竟连这个都知道?”丁滁诧然,“莫非会法术、便变成虫子藏在他帐子里?”
柳小七淡然瞥了他一眼:“贾蓉是个风流的。丁大人不信,可派春风阁的花魁去套他的话。只是须得使点子套路。比如才貌双全、走投无路的小寡妇遭奸人逼迫,险些被卖入烟花之地,单等有钱有势的大爷相救等等。”
丁滁哑然失笑,摇头道:“温柔乡是英雄冢。”
柳小七哂笑道:“他也配英雄?狗熊配他都冤屈了。”
丁滁点点头,拱手相谢,起身告辞。在门口与守着的一人点了点头,上马走了。那儒生立在一辆马车前,目送丁滁走远后转身向车中人说了些话。只见车帘子一动,里头款款走出上回来提亲的女官,笑盈盈整了整衣裳朝大门走去。
如方才丁滁所言,五日后正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秦国世子要与吴国来的王姑娘成婚。这女官是来下旨的。今儿下午开始便有聘礼陆续送来,还有替王姑娘预备的嫁妆。其余三媒六聘皆从简,横竖五日内完成。如今那位世子妃已退为侧妃,世子府中正在收拾婚房。王姑娘的嫁衣盖头等物明儿就送来。
柳小七面色黑得能滴下墨汁子来,冷笑道:“秦王这脸皮子厚得能拿去当马桶使了。”
女官岿然不动、春风满面:“婚姻大事,还请王姑娘好生准备,其余的她便不用担心了。”
柳小七道:“也不用告诉人家爹娘?”
女官道:“事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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