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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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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吩咐道:“我将道理都说过了,后头归你管。我们要赶不及了,还得梳妆换衣裳呢。”
那将军忙说:“船上一应人手物件都具备齐全了。你们快些走吧,再迟些林先生还不定发多大脾气呢。”
“没事,他早晚得知道。”林黛玉往外走,那护卫将军在后头紧紧跟着。
“横竖耽搁到天黑他老人家指定要骂人。你俩倒是往洞房一钻没事了,挨骂的还不是我们!”少年将军哼哼着送她两个出帐走了。
李国培一个人被丢在帐篷里头没人管,发了半日的呆,喃喃道:“世道竟成了这般模样!临阵收妻本该军法处置的。”过了会子没听见动静,负手走到帐篷口撩开帘子一瞧,外头围了数名手持西洋火。枪的兵士,见他出来竟没人举枪指他,只冷森森的瞧着、犹如瞧个靶子。李国培无端打了个冷颤,回去了;里头仿佛还安全些。
等了许久,那少年将军笑嘻嘻进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吴攸,是这一仗的总指挥。多谢李将军配合我们练兵,效果很好。我们发现了不少弊端,是往年实战演习和打海盗的时候没有发现的。敌船多果然打得过瘾。”他一屁股坐在李国培对面,笑得颇欠揍,“打仗还是得有对手啊!”
李国培让他气得直咬牙,又无可反驳。半晌,绕开道:“你们军师成亲的日子竟跑来打仗?她娘家婆家可知道么?”
“眼下都不知道。”吴攸一壁替自己筛茶水一壁说,“横竖他们也是依着规矩吹吹打打迎亲的。就在平安港拜了天地父母和水师将士,港口还有军舰巡游、可热闹得了不得。婚礼的大头已完了。下午的时候军师说闲得无聊,非要往鸡笼港走一遭。那儿有尊鸿钧老祖的圣像,过去拜拜。林先生与贾四叔都以为他们欲借机探望驻扎在那边的海盗兄弟,想拦都没拦住,只得叮嘱早些回来、放他们走了。”乃抬头笑道,“今儿咱们两边炮声连天,决计瞒不住的。其实他们俩只是看热闹,领兵打仗的不是我么?待会儿回去都得老实招供,没人敢哄林先生太久。对了,晚上你去看热闹不去?放大礼炮烟花呢。我们林军师说她请了你去吃酒。”
李国培目瞪口呆,许久才说:“这不是胡闹么?林大人能绕过他们?”
“无碍。”吴攸举起茶盏子一饮而尽,“他们今儿成亲,难道还揍新郎新娘一顿么?”
正文 第566章
李国培的人在野柳港等了许久,脖子都昂酸了,可算看见他们将军骑着马慢悠悠下山来,四肢俱全、平安无恙,都松了口气。众人忙问他与台湾府的军师说得如何。李国培摇头道:“那林军师擅谋算人心,利用戴宪之贪婪大胆和郑潮儿之心胸狭窄,并老夫之大意轻信……横竖输得不冤枉。”遂将林黛玉所言捡此战因果与众心腹说了,叹道,“人家计谋实在高明。”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说:“都怨戴宪郑潮儿那两个贪官昏官。”
有人问道:“大人,他们方才说什么我们这回出兵是被人哄骗,怎么回事?”
李国培道:“此事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依着他们军师所言,咱们这回仓促出兵乃有人假传王爷密令,想逼迫贾琮与王爷决裂。”
那心腹副将忙问:“谁?”
李国培道:“西宁郡王。”
众人一愣:“西宁王爷与此事何干?”
李国培暗暗瞧着众人的脸色道:“西宁王爷乃燕王密探头目,笃信弥勒教。而贾琮是哪吒三太子下界,道家子弟。弥勒教恐其兴道灭佛,特出此计。”
半晌没人吭声。李国培乃随口问了一个将军,他苦笑道:“末将委实不知真假。”
再问一个,那人迟疑道:“末将想着……是真的吧。”
“为何是真的?”
“倘若是假的,这词儿谁编排得出来?”那人道,“横竖倘若我编,怕是会编做西宁郡王是吴王内奸蜀王细作。弥勒教不是前朝之事么?”
有个亲兵思忖道:“弥勒教我倒是听说过,我朝开国没多久便销声匿迹了。”
那心腹副将道:“这般离谱之事我是不信的。将军,那女军师哄骗你呢。”
又一个问道:“大人,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李国培道:“尚且不知何意。那林军师今日成亲,还邀我去平安港吃酒。”吴攸只给了他两个选择,牢房或酒席。李国培这会子心里已松动,只输得憋屈、一时不愿认罢了。
那副将立时道:“哪有打仗的日子成亲的?怕是鸿门宴。”
另一个道:“他们若有歹意,乱炮齐发便好。”
副将想了想,问道:“将军,倘若你去看那个军师成亲,兄弟们呢?”
李国培道:“就在此处驻扎。”
副将道:“不如就跟他们说,带兄弟们一道去吃喜酒。趁他们不防备杀将出去,定能突围。”
李国培苦笑道:“那军师绝非肯留这般漏洞之人,定有防备。”
副将不以为然:“区区女子,哪能算得齐全?我们的兄弟又是吃素的么?”
他身边有个亲兵愣愣的道:“将军,你方才还说这女子每回都完胜呢。”
李国培摆手道:“不必争了。此女事事皆算得精妙,如今咱们被他们包围,纵突围又能出去几个?”
那副将咬牙道:“屈死我也!栽在女人手上。纵鱼死网破也得个痛快!”乃抽出腰间长刀来,“兄弟们!不想死的跟我上!”拔腿就要往上冲。
李国培断喝一声:“谁敢乱来!”
副将跌足:“将军!”
李国培冷笑打量了他半日:“我从未疑心过你。今儿却是你自己跳出来的。”喝令将他拿下。
副将愕然:“将军做什么?”话音未落,已有李国培的亲兵过来抹肩头拢二臂将他按倒在地。
李国培瞧了他一眼:“当细作不可心急。”众人哗然。李国培指着他道,“此人必是西宁郡王的人。”
“哗——”众人一片乱议。副将连声喊冤:“末将不认得什么西宁郡王,只认得将军一人!”
李国培哼道:“捆了!”亲兵取绳子将他捆上了。李国培道,“连老夫都才刚知道她胜过万彰,你上哪里知道她每回都全胜的?”
副将忙说:“末将在福州打探过,她曾数次赢过郑潮儿。”
“那你怎么没告诉过老夫?”
副将道:“恐怕扰了军心。”此言一出,众人瞧这副将的眼神都变了。
李国培冷笑,挥手命押他下去。遂命暂且就在这港口扎营,自己领了十几个将军亲兵,带了那被捆的副将一道上山去。吴攸笑眯眯立在旗下等他,上前拱手:“各位将军,欢迎光临!”又向身边的人吩咐道,“晚上给李营的兄弟们送些酒菜,今儿军师成亲嘛。”
副将喊道:“恐怕酒菜里有毒!”
吴攸道:“想要这些兄弟们的命开炮就是了,何须浪费毒。药?毒。药很难配的。”随口问道,“这就是西宁郡王的细作?”
李国培点点头:“回头我与吴将军一道审,查处个究竟来。”
“好。”吴攸道,“最好能拿到那贼和尚的证据。”乃命人好生看管,万万不可让他跑了或是死了。遂陪着他们上了马,一路下山,沿着宽大的水泥大路往平安港跑。李国培等人口里不言,心中极惊诧此路之齐整。
赶到平安港时酒宴已开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吴攸在门口左近悄悄拉了个人问:“林先生知道军师他们做什么去了没?”
那人道:“知道了,骂了老半日。贾将军老老实实听着,军师躲回屋里去了。”
吴攸哼道:“狡猾!”遂领着李国培等人进去寻位置安置了,道,“回头我还得陪着贾将军挡酒,先失陪了。”言罢便溜走了。
一时有新郎官出来敬酒,便是今儿守在林黛玉身边的那护卫将军。李国培悄然向人打探他是谁。那人异样瞧了他一眼:“贾维斯将军啊!”
李国培“哦”了一声:“原来是他!难怪。”后遂没人打扰,他们安心吃了饱饱一顿酒菜。李国培等人心下诧异,没见过这般待敌将的,也不怕他们跑了。
酒宴散去,港口有烟花礼炮,众人大饱了一回眼福。看罢烟花吴攸便来寻李国培,说是去审那个副将。副将让人关在一处空屋子里,连晚饭都没少他的。吴攸与李国培两个进去瞧了他一会子,命人搜身。
李国培奇道:“还没搜过么?”
吴攸理直气壮道:“看守的兄弟也要吃饭啊,哪里有空。”
“……”李国培半晌才说,“你们委实有些懈怠。”
有兵士上前细搜了半日,在他怀内寻出一个只得半个拇指大的弥勒佛像来。吴攸笑嘻嘻问道:“这位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那副将见无可辩驳,乃闭目缓缓道:“弥勒降世,必铲除尔等妖孽。”自此再不发一言。
李国培与他私交甚笃,怔了半日,只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无心纠缠什么弥勒教、西宁郡王,遂将此人留给吴攸。吴攸问他晚上住哪儿,他欲回野柳港去。吴攸便又亲跑了一趟,将李国培送回了他自己营中。
李国培与诸心腹商议了三日,仍未决断降不降。林黛玉笑道:“他心已定了要降的,想多拖些日子换个好官职罢了。”那么多人堵在野柳港也不是个事儿啊!鸡笼港地方大,吴攸便安排他们先驻扎过去。数日后,李国培的一名亲兵凭空不见了。李国培急的很,四处打探。鸡笼港的海盗头子名叫杨衡,命人查了一圈儿,皱眉道:“怎么会不见了么?”遂去请六扇门总捕头董明。
董明便是早年林黛玉贾维斯从福建漳州撬回来的老刑房吏,这些年渐将台湾、两广、滇黔积下的旧案都查了个干净。平白丢了一个刚刚投降的兵士不是小事。因这些李军兵士才刚来,营房尚未建好,眼下都还住在军帐之中。李国培等将军先有了屋子住,他乃亲兵、本该跟着李国培住的。只是屋舍不大足,他便自愿去住军帐。
董明在那兵士帐中细查一回,道:“此人是个精细人,每件物什都极妥帖。”
又问最后见到他的人。那人道:“他说去街市上逛逛,是换了寻常衣裳去的。”顿了顿,“我们将军使人去街面上打听过,他委实转了转就回来了。”
董明问道:“知道他是如何走的?到了哪几个铺子?”那人摇头。董明遂自己拿着画像去街上打探。
兜了一圈儿,回到李国培那儿,董明道:“我大略猜到此人去了哪儿,只是依着我的权限查不着。怕是要杨将军问去。”李国培忙问怎么回事。董明道,“你这亲兵只怕是个细作,让安全局的人弄走了。”
李国培又惊又急,顾不得换衣裳,同董明一道去见杨衡。杨衡也不明所以,道:“安全局是龚鲲大人一手握着的,我也不便随意打探。老董,你说明白怎么回事!”
董明遂道:“我在那亲兵帐中发现了两支毛笔,当中一支蘸过墨,另一支显见用过却极干净。蘸过墨的毛笔,不论怎么洗都洗不了那么干净。可知这支他不是用来蘸墨的,那便是蘸了别的东西。李将军说他会写几个字,只是不多。我在集市上打探他去了哪些铺子,听说他到了邮局,邮局的先生还说他请自己代笔写了封信,信是寄到老家沧州的。我记得李将军这些兵士多为江西人?”
李国培道:“亦有别处来人。”
董明道:“此人既然会写几个字,犯不上一个字都不写、连家里的地址都让邮局的代笔先生写。”
李国培道:“他的字不好看罢了。”
董明道:“怎么另一封信他却自己写了信封呢?”
李国培一愣:“另一封信?”
董明道:“他帐中的两只笔,蘸过墨的那支想是用来写信封的,没蘸过墨的那支不知道蘸了什么写密信。此处是海盗港,常有别处海盗过来歇息停驻,邮局想必有安全局的人盯着。有人请先生代写一封信、却投了两封信进邮筒,少不得会惹得他们留意。”
杨衡道:“难道不能是替朋友代一封么?”
董明道:“故此他还平平安安的离了邮局、在街面上吃了午饭、又逛了半日。末了是逛到一家酒馆,吃了会子酒便不见了。其余的就得问安全局了。”
杨衡“嗯”了一声:“那就是他们起了疑心,查看过信了。”乃打发人取文房四宝来,他自己亲写了封信给龚鲲询问此事。董明暂留在鸡笼港观看后续。
当晚便有书信从大佳腊送回。果然如董明所料,那兵士投信入邮筒时的举动惹了安全局的人起疑心。他若大大方方从怀内另取一封信出来,人人都会觉得他是替朋友寄信的。偏他偷偷摸摸的将第二封信从袖中摸出,垫在请先生写的那封底下丢进去的,还东张西望可有人留意他。他走后,安全局取出了他那两封信,见他从袖中取出的那封字迹难看、收信人却是个京城的粉头。男子给粉头写信,明知道自己字迹不好、又有代笔先生在,为何不请先生写?粉头也好有些面子。安全局的人便拆了那信,见里头是白纸一张。遂去街上寻他,后在酒馆抓住了。
李国培身边连着出了两个细作,心中郁郁。杨衡只得安慰了几句送他走了。乃又取出那信来瞧了瞧,呵呵一笑,随手烧了。原来信中还有些内容不便告诉李国培。
林黛玉成亲那日李国培绑的那个副将并非弥勒教的人,乃是万彰的人。那副将奉命假扮弥勒教细作,故意露出破绽来让李国培察觉,小弥勒像也是他故意偷藏在身上的。真的细作见已有人替自己顶了缸,胆儿便大了些。这台湾岛与外头隔海,消息难传。他遂给写了封信欲借邮局送出去。自打李国培的人马来了,安全局的人便在邮局守株待兔,每个李国培兵士的信都不能放过。那兵士并未偷偷取出另一封信来,乃是光明正大掏出来的。饶是如此,依然让被抓住了。
数日后李国培得了那亲兵的口供,原来他又是西宁郡王的手下,只不知弥勒教罢了。
见此事已了,董明便欲回大佳腊去。李国培敬重他的本事,亲送他出营。才到大营门口,只见杨衡领了两个人匆忙赶过来,喊道:“老董!你家儿子惹祸了!”
董明大惊:“愚儿怎么了?”
杨衡翻身下马,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来:“董愚这小子是个人物,敢玩仙人跳!这会子在福建让人家拿下大狱了。”
董明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自己都招供了!”杨衡哼哼道,“他就是主谋之一。”
董明忙问:“还有别的主谋?”
杨衡乃一指身后:“这两位是贾琏派来的,你自己问吧。”
却见那管事模样的人满脸苦笑:“董大人,另一位主谋是我家大姑娘。”
杨衡一愣:“贾部长?”
杨衡在旁幸灾乐祸:“贾部长哪有那个闲工夫?是福儿!”
正文 第567章
董明听说自己的儿子和贾琏的女儿在福建玩仙人跳,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结巴起来。李国培在旁悄悄问道:“福儿是谁?”
杨衡笑道:“贾知府的独女。”
李国培愕然:“贾知府的女儿跟……”他极快的觑了下董明,“玩仙人跳?”
杨衡挤了挤眼:“横竖有热闹瞧。”又深深看了董明一眼,“董大人还是快些过去吧,先把人从牢里弄出来再说。”
贾琏派来的两个人道:“董大人,杨大人已预备好了快船。”董明跌足,拱了拱手,又吩咐自己带来的徒弟几句话,急忙忙的登船走了。
眼见他人已没了影子,李国培拉着杨衡问道:“杨大人,怎么贾知府的女儿……你还挺高兴的?”
杨衡想了半日,道:“我实在没法子同李将军说明白。此处风气与外头不同,女孩儿淘气起来与小子没什么两样,横竖过三五个月你自然知道了。你只当是贾知府的儿子在外头淘气便好。”
李国培立着思忖了半日,喃喃道:“那能一样么……”
那一头董明跟着贾琏的两个管事急忙忙上了船,方打探起来详情来。
他儿子董愚和贾琏之女贾桂前几日去福建玩儿,贾桂硬拉董愚一道上花楼去,听粉头说些闲话。说是她们那儿有个极阔气的人家,姓申,只得一个少爷,模样又好性子又好什么都好,就是他家里管教太严厉、极少出来玩儿,又捞不着他的钱又勾搭不上他的人。他二人便给人家出搜主意,让粉头扮作男装的小书生去与那申少爷会面,好让他家里人放松看管些。怎么扮、在哪儿与申少爷偶遇、说什么话引着他下回还想见面、后如何让他自己察觉这位“贤弟”是女子,种种故事他两个都安排妥帖,贾桂出主意、董愚布置细节,天。衣无缝。
那粉头依计行事,果然将那申少爷勾搭上了。粉头心里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嫁给这申少爷的。横竖谋不来人、就谋财吧。她从前也与人做过仙人跳的生意,遂与董愚贾桂商议干脆做仙人跳得了;他二人又替那粉头出了半日馊主意。粉头便是知书达理女扮男装的小媳妇,粉头的一个相好便是粗鲁蛮愚的糙汉子,抓奸抓了那申少爷,敲诈他写下欠条。那申少爷家里虽有钱、并不归他使,偷偷当掉了许多身边的物什方凑足了欠下的银两。
粉头知道申少爷家里不俗,见好就收。偏她那个相好是个贪心的,又去诈一回。申少爷迫不得已偷了贵重的东西去当,让家里发现了。他遂挨了一顿揍,将此事说出来。他家里略听一二便知道是儿子上了人家的当,一张状纸告到衙门;衙门登时派人把粉头、相好的与董愚都抓走了。贾桂闪得快,逃了,命人回大佳腊报信。
董明听罢头都疼了,连骂“胡闹!”又问那申少爷是个什么人家。贾琏的管事蔑然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他老子是个掌柜的,替人家做事呢。”
“替谁家做事?”
“漳州谭家。”管事道,“这家子也了不得,就是原先那位漳州知府谭默家。谭大人因造孽害人,遭冤鬼索命死了。他家里本也人丁兴旺,又不知怎的遭了土匪,一家子灭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当尼姑的女儿和一个外室养的私生子。如今那府里便是尼姑当家。令公子和我们大姑娘这事儿,苦主的老子乃谭氏糖业的申大掌柜,帮着那尼姑张罗生意。”他抓了抓头,问另一个管事,“那姑子叫什么来着?”
那管事想了想道:“好像是叫干净?”
董明方才听到“漳州谭家”便已笑了,乃道:“叫空净。”
“哦,对对,是叫空净。”管事道,“生意做得极大,年岁却轻,倒是了不得。”
董明袖手道:“此事不麻烦,没事了。”遂安了心,回船舱里头歇着去。那两个管事见他言语气色皆颇有把握,也都自在了些。
管事们都知道董大人是有本事的,却不想他这般有本事。他们赶到漳州贾桂住的客栈,贾桂正急得团团转,见他们来了忙问可带了贾琏的书信名帖不曾、赶紧拿去见漳州知府要讨人出来。董明笑道:“贾大人的书信虽有,倒也用不着。大姑娘不用担心,让那臭小子在里头吃点苦头,明儿救他不迟。”贾桂看他泰然自若,喜得给他行了个礼。次日,董明换了身齐整的衣裳去谭府拜访空净师太。二人在厢房谈了约莫两个时辰,董明含笑而出。不足半个时辰之后,衙门便将董愚放了出来。贾桂看他并未受伤,松了口气。
那小子自然少不得他爹一顿臭骂,贾桂在旁想劝也一道被骂了。两个人时而面面相觑,心里烦郁。好容易董明骂完了,董愚又认了半日的错。好在董明心情舒畅,懒得多费口舌,挥手打发他出去了。两个孩子无语互视良久,各自回屋呆了会子都坐不住,乃灰溜溜跑出去散心。
才出客栈拐了个弯子,便看见贾琮坐在路边的鱼丸摊子上笑眯眯朝他们招手。贾桂欢喜得蹦了过去:“三叔!”董愚也露了一丝笑意,快步走过去。
贾琮侧头瞧了董愚会子:“在牢房里呆了几日,感觉如何?”
董愚瘪嘴:“闷!”
贾琮哼道:“闷算什么?想弄死你都是分分钟的事。”
董愚在他跟前坐下,贾桂向摊主招手要了两个大碗鱼丸。董愚蔫蔫的往桌子上一趴:“这回是我们失算。早点走就好了,看什么热闹。”
贾琮拿眼睛扫了他二人一眼:“你们不就是想看热闹么?”
贾桂也趴在桌上:“最后是让人家看了热闹。”
贾琮叹了口气:“福儿还罢了。小愚啊,你打小就是个通透的。这么点子事怎么就过不去呢?”
董愚苦笑道:“这么点子事落在自己头上,谁能过得去?”
贾琮想了想:“也是。人都是看人家清楚、看自己糊涂。”
贾桂瞧了她三叔一眼:“三叔,你能不能管管董大人。”
“当然不能。”贾琮立时道,“董明是靠手艺吃饭的。我管他偷姑子还是偷寡妇、养粉头还是养戏子,专业能力在那儿摆着。他纵跟太皇太后偷情我也管不着。再说那姑子,你们管人家偷多少个汉子呢,人家就是捏住了这么大的家业!”
贾桂失望道:“那个申大掌柜显见跟空净不干不净,董大人知道了竟也不恼。”
贾琮哼道:“我就知道你们打了这个主意!不然,依着你们这两个机灵鬼儿,”他指了指董愚,“会被拿下牢狱?你们是不是以为董明过来之后会像他平素办差那般调查清楚,顺带把申少爷他爹与空净的事儿查出来,然后就跟这个姑子了断了?”贾桂与董愚互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贾琮往嘴里塞了个鱼丸,慢条斯理吃下了才说,“他为什么要跟这姑子了断?是这姑子不美貌了么?”
贾桂道:“这姑子不止一个相好啊!”
“对啊!”贾琮撂下勺子,“董明只是她的许多个相好之一,不是她丈夫。董愚他母亲跟人有私才叫给董明戴绿帽子,空净又不是董明的什么人。你们看,董明自打听说苦主是空净下头的掌柜立时放心起来。他知道空净在漳州势力不小,只要她同衙门打个招呼董愚就能放出来的。”乃看着董愚道,“我平素同你们说的换位思考,不是假如‘我’在‘你的位置’会如何,而是揣摩‘你’在‘你的位置’会如何。‘你’和‘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想事儿的方法也不一样。”
董愚拧起小眉头,贾桂抢着说:“三叔,我就是不明白,董大人知道那姑子有许多姘头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贾琮道,“他那种明察秋毫的人,会不知道么?”
“那他为什么不生气?”贾桂道,“吴攸叔叔那回多看了一个漂亮女人一眼,四姑姑发了半日的脾气。”
贾琮想了想道:“那个叫做占有欲,你四姑姑认为吴攸是她的。董明虽喜欢空净,空净显然不是他的。他也无权要求空净守身如玉,除非他跟董愚的母亲和离、改娶空净。”
董愚呆了呆,忽然问道:“琮三叔,他会吗?”
贾琮又往口里塞了颗鱼丸,细嚼慢咽老半日才吃下去,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董愚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贾琮看着他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因此降你父亲职的,因为他的私生活与工作无关。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空净很有钱,比你老子有钱得多。她年轻漂亮,可以有很多年轻帅气的相好。你爹都多大岁数了?”
董愚道:“她最喜欢我爹,我知道。”
“因为她能有今天,全赖你爹当年救过她;而且你爹在她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也帮她出谋划策许多事,她心理上依赖你爹。”贾琮道,“我知道你为你母亲鸣不平。可是,人,是谁都改变不了谁的。你看,你们以为董明会在乎的东西他半分不在乎,一场闹剧白费了力气,拳头打在空气里。你母亲若是个烈性的早几年就得和离,这会子说不定还庆幸空净是个姑子呢?若是个粉头可能就进门了。”
贾桂哼道:“拉倒吧,空净若想进他们家的门又不是进不去。”
“没错。”贾琮点头,“她年轻漂亮又聪明富裕。董明是个男人,又不靠岳家过日子。换而言之,董愚爹妈是否和离,钥匙捏在空净手里头。”他便闭了嘴。
贾桂等了半日没听见他叔叔说话,催到:“那怎么办?”
“嗯?”贾琮问,“什么怎么办?”
“怎么拦着空净啊!”
贾琮摊手:“日升月落、四季轮回,没办法拦着她。”
董愚默然良久,道:“琮三叔,倘若有那么一日,我刚当如何。”
“你?”贾琮道,“你母亲不可能忽然变得年轻貌美,你父亲也不可能忽然变得不喜欢美色。但凡有那么一日,你得准备跟你未来的弟弟争家产。记住,不要试图去改变你的父母,你并没有改变自然和人性的能力。”
贾桂道:“可董婶子也不是没年轻貌美过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贾琮道,“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她现在就是不年轻貌美啊!再说美女也分三六九等,空净在美女里头也是个尖儿。当然啦,将来她也会老。她的相好里头,有些爱慕她美色的会抛下她另寻新欢;但也少不了新的年轻帅气的男人为了钱继续当她的相好。福儿,不要去相信那些评话故事,相亲相爱白头到老的毕竟少。多数人么,”他舀起一颗鱼丸,“食、色,性也。”
贾桂鼓着腮帮子道:“她不是勾搭过幺儿叔叔么!幺儿叔叔懒得搭理他!”
“噗——”贾琮口里的鱼丸喷了一地,指着天空说,“也不看看你林姑姑长了一张什么脸!贾维斯战战兢兢喜欢了一个仙女多少年,还能看得中别人么?他也能拿来做例子?”
贾桂才要辩,董愚忽然说:“特例委实不能算。”
贾琮点头:“嗯。”
董愚跟前的鱼丸一直没动过,直至这会子方捞起一个放在口里,慢慢嚼了会子,咽下去才道:“我明白了。纵然我爹当真想娶这个姑子,我也懒得争什么家产,只好生赡养我娘便是。”
“那个随你便,自己舒坦就好。”
贾桂哼道:“他祖母还在呢!董大人需要媳妇儿伺候他母亲,这个姑子会么?”
贾琮随口道:“未必不会,纵然不会也可以等董愚他祖母辞世了他二人再成亲;这些都不是事。”
贾桂愣了半日:“这不是把董婶子当老妈子么?”
贾琮撂下勺子:“难道董愚他娘的吃穿用度不是董明赚的钱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贾桂立时扭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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