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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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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意思是贤良淑德型,当大老婆极合适。贾琮思忖良久,清晰的道:“没有什么不可为,只看你做不做。阿黎你想清楚,或是去见见那个女子。漫说她还没有孩子;纵然有,但凡她愿意,你们也可以在一起。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男人抢女人本来就靠的实力。”
正文 第493章
对于四王八公,贾琮打听得颇少。无他,依着后世红学家的分析,四王八公将作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牺牲品、作为黑暗旧世界必将灭亡的象征,被无情的命运捏个灰飞烟灭。故此他坐着想了半日,忽然问道:“东平王府并不弱,怎么会把嫡女嫁入镇国府?还是后头的王妃所出。自打京城大乱以来,不是旧的公侯府邸多半衰败了?”
施黎瞥了他一眼:“荣国府衰败没?”
“荣国府不是出了三贾么?”
“许你们荣国府出三贾,就不许镇国府出二牛?”施黎道,“镇国府也是武行起家,两年前那次西山较武出了三个人物,皆非匹夫斗将,乃千军统帅一流。阵法娴熟、擅随机应变,折服了不少将士,司徒磐欢喜了好几个月。当中两个就是镇国府的。大房的老二牛继成,三房的老大牛继业。”
“还有一个呢?”
“昭武将军卫函之子卫若兰。”施黎闲闲的道,“朝中有传闻,吴国大将卫若蘅是他哥哥。”
“这帮人真无聊。”贾琮皱了皱眉头,“不对啊。那个郡主不是三年前就嫁了?这位两年前才出人头地啊。”
陈瑞锦抱着茶壶道:“就不许人家东平郡王慧眼识才?”贾琮瘪了瘪嘴。陈瑞锦自斟一盅茶吃了,又道,“还有。我方才说牛二奶奶滑胎两次,你们是不是都疑心牛二爷的小妾居心不良?”
贾琮与施黎互视一眼,贾琮老实举手:“我就是这么想的。小老婆都生三个了,大老婆还一个娃儿也没有。”
“你也不想想,东平王府好歹也出了数位大将,他们的姑娘岂能若般软弱无能?”陈瑞锦道,“头一回是镇国府大奶奶蒋氏下的手。她瞧牛二爷得了大出息、阖府上下皆恭维得厉害,唯恐盖过她男人去,故此下手害了二奶奶穆氏腹中胎儿。第二次是穆氏自己身子不妥滑了胎,牛家本将她养得好好的。”
贾琮皱眉道:“可能是习惯性流产。”施黎脸上黑一阵白一阵捏着拳头。
“那个庶子这会子只得八个月,如今已去母留子、养在穆氏跟前了。”陈瑞锦道,“因蒋氏手段高明,没有证据,并她的身份摆着呢——嫡长孙妇,也没法子把她怎么样。牛家大太太遂出手整治了她一番。”
贾琮嘴角微动:“怎么个整治法?”
“给大爷正经纳了两个良妾、并送大奶奶生的两个儿子去兵营,好悬没去了大奶奶半条命。又赏赐给了二奶奶穆氏几样她自己嫁妆里头的好东西。”
贾琮眨眨眼:“穆氏的丈夫牛二爷就没什么表示?”
陈瑞锦瞧了他一眼:“后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哪能让爷们知道?还是领兵打仗的爷们。”
“故此牛家大爷……好像是叫牛继宗?他也不知道?”
“牛继宗身为长房嫡长子,并未学武、自小习文,如今主持着整个镇国府呢。如此小事自然也不会知道。”陈瑞锦顿了顿,“纵知道也扮作不知道。”
“既这么着,东平王府自然愈发半分不知了。”贾琮哂笑道,“这女人好懂事,这一家子好生团结,真真家和万事兴。”
陈瑞锦道:“牛继成对穆氏郡主极好,他们那小院子唯穆氏一人做主,规矩极严;几个小妾侍寝也是穆氏安排的。你们别想着她在婆家遭丈夫冷落、日夜孤枕难眠之类的事儿。也不看看她娘家是什么人家。”
施黎冷不丁问道:“你竟这般清楚?”
陈瑞锦道:“上回贾琮随口说你该谈恋爱了,你神色不大对,我遂查了查东平王府那六位郡主。余下五个我也查了——谁知道你的意中人是哪个。”贾琮不禁抚掌。
施黎翻了个白眼子:“你倒是真有闲工夫。”
贾琮乃道:“这么看来穆氏日子不错。婆母通情达理且疼爱她、丈夫极有出息且看重她、还有儿子傍身。”
陈瑞锦点头:“实在是少有的好日子。”
贾琮瞧了施黎一眼:“你还想去抢她么?”施黎不语。巴巴儿干坐了半日,贾琮托着腮帮子道,“你们说,《萧十一郎》里头那个沈璧君,为什么不安安生生跟丈夫过好日子呢?萧十一郎哪里比得上连城璧了?”
陈瑞锦道:“不一样。连城璧是伪君子,牛继成是真君子。我已查过。”
贾琮道:“就算连城璧不是伪君子沈璧君也会跟萧十一郎走的。只不过作者若不让连城璧犯个大错,各位看评话的看官会同情他、抱怨萧十一郎拐走人家的老婆罢了。终归萧十一郎是主角,形象得正面。沈璧君不喜欢连城璧那种类型的男人才是她跟萧十一郎的走原因。”
陈瑞锦道:“婚姻结两姓之好。”
贾琮假笑道:“个体利益和集体利益的矛盾。事实上穆氏头一次滑胎的处置也是这个矛盾。我就不信那个给牛家大爷塞两个女人、送大奶奶的两个儿子去兵营、自己又得了几样值钱长脸的好东西,穆氏就能解了杀子之恨。我姐姐若被人害得小产,我非要那人偿命不可!”
陈瑞锦抬目扫了他一眼道:“天底下几个女人有你这样胡作非为的弟弟?左不过一个‘忍’字罢了。”
贾琮叹道:“我又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两口子,男人是个将军,极爱他媳妇,只是性子不好;他媳妇与他完全是两种人,只得一直忍着。最后两人都七老八十了,磕磕碰碰、相濡以沫一辈子,那个媳妇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丈夫了。那个故事,多少人赞扬啊……”他满面怅然,轻轻摇头,“最后几年老两口是过的不错。可前头那几十年呢?生生熬过去磨过去。人活一辈子,只为了最后的那几年么?”
良久,陈瑞锦道:“多半是没法子。”
“没错。多半是没法子,不忍不行。”贾琮扭头看施黎,“如果有办法不忍,就别忍了。活在当下才是要紧的。你若能说服那女子跟你走,我们替你想法子。若是她自己觉得日子过得不错不肯改变,也算对你俩的感情有个了结,难受一阵子就过去吧,重新找个好女孩。”
施黎本是个洒脱的人,让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竟有几分无措。也不知愣了多久,忽然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晚上约莫三更天,贾琮已睡着了,乍闻外头陈瑞锦喊道:“施黎你闲的啊!吓人一跳。”惊得一骨碌弹了起来。又听施黎的声音说:“我正大光明进来的,哪有贼人堂堂正正踩这么响的脚步声?犯得着么?好端端的跟惊风似的。”
贾琮赶忙披了衣裳出去,只见陈瑞锦和施黎就在院子里立着,陈瑞锦手里还转着左轮手。枪、颇似后世电影里的枪手,忍俊不禁向施黎绷着脸道:“让你不讲礼貌!进人家家里要敲门知道不?”
施黎赶忙上前一把扯住他:“帮我把她抢回来!”
贾琮眼神中的八卦之火腾空而起:“你们见面了?”
施黎摇头:“只在她窗外看见她了。”
贾琮啧啧两声:“你还挺纯情嘛。不过人家肯跟你走么?你不得先问问?”
施黎道:“你不是什么法子都有么?”
贾琮道:“两厢情愿自然有法子。连她的身份都能保留,准保和和气气的和离。得人家愿意才行啊!强抢民女这种事不过说说罢了。纵想抢人,也得先抢到心。”
施黎断然道:“她必愿意的。你赶紧想法子便是。”
贾琮掸了掸手:“先跟人家说清楚,没有什么必不必。三天都足够改主意了,何况三年。”
“横竖你想法子。”言罢,施黎马上风似的转身又走了。
陈瑞锦皱眉道:“他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
“施黎不会冒失的。”贾琮道,“他纵与那女子偷会也不至于被人察觉,免得万一人家不愿意、坑了人家。”他打了个哈欠。“这厮是不是太自信了些?”又打了哈欠,“好在那个穆氏不怎么爱她丈夫。”
陈瑞锦瞥了他一眼:“这你都知道?”
“不然那三个庶子庶女根本不会出生。”
陈瑞锦轻叹一声:“这等事她纵是主子奶奶也没法子。女人总有来月事的时候,丈夫得有人伺候。”
“你肯给我安排侍妾通房么?”
“想都别想!”
“就是吧!”贾琮摊手,“她在自己的院中大权独揽,还有娘家撑腰,竟肯给丈夫安排好几个不同的女人还都许她们生孩子!无非是把当牛二奶奶当成一份差事罢了。上工、做事、得薪水。阿黎还是很有希望的。好困……”乃揉着眼睛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贾琮得空想了好几个忽悠牛继成和离的剧本,特意早些回府,满心以为施黎那厮会在家中候着;不想他今儿压根儿没出现。心下奇怪,遂策马赶去小花枝巷。推门进去一瞧,满院子的酒气,施黎早已醉瘫在院中。这会子若有个仇家进来,随手一刀便能结果了他。
“看样子事儿不顺利呀。”贾琮一壁嘀咕一壁将施黎拎到后头水井边打水泼醒。施黎迷迷瞪瞪睁开眼,晃晃悠悠扒着井台翻身坐了片刻,“哇”的吐个天昏地暗。若不是贾琮手脚快闪去一旁,这身簇新的天青色箭袖怕是要废了。断断续续吐了有两炷香的功夫,施黎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不肯动弹。
味道实在难闻,没奈何,贾琮这个国公府少爷亲自挽起袖子打扫了半日,又不辞辛劳把施黎拎回前院,丢在他平素犯懒的藤躺椅上。施黎这会子已醒了,只不肯做声。贾琮肚子饿,去屋里寻了些点心就着施黎没喝完的酒填肚子。
日坠星升,秋月渐渐上了树梢,院中的树叶儿哗啦啦直响。贾琮瞥了施黎一眼:“怎么回事?再麻烦总有办法。”
半晌,施黎哑着嗓子道:“已……没有办法了。”
“那女人死了?”贾琮说罢便低头。耳听闷风从头顶刮过,接着是“咚噗噗”的闷响,一个楠木杌子砸在地上。贾琮吓得直缩脖子,“杀人啊你!那玩意就砸过来。”施黎又不言语了。等了会子,贾琮道,“但凡人活着就有办法,永远不会没有办法。”
施黎喃喃的道:“太迟了。”
贾琮皱眉:“你究竟见到人家没有?试着问过没有?有时候女人说话不能全信,说不得是在生闷气呢?”
施黎摇头:“不是。真的太迟了。”
足足耗到三更天施黎方找回了舌头。贾琮遂左一句右一句的引着他说话,许久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从昨晚开始,施黎便在人家院子里等见面时机。好在牛继成近日住在兵营,有日子没回府上了。今儿上午,那穆氏郡主独自进了花房伺弄花木。施黎见她打发开了跟着的丫鬟媳妇子,趁四下里无人悄悄溜了进去。没见着时日夜惦记,偏到了她身后竟连名儿都喊不出来,施黎只愣愣的杵着。过了会子,穆氏察觉异样,缓缓回过身来——二人脸对脸撞了个正着。
施黎脑中千伶万俐的词儿一个都想不出来,穆氏亦惊愕无语。也不知寂然了多久,施黎竟只说了一句:“跟我走。”
穆氏闻言身子一震,抬目盯了施黎一眼;施黎顿觉身上有点冷。穆氏乃细细端详了他半日,道:“你再说一遍。”
施黎怔了片刻,又说了一遍:“跟我走。”
“再说一遍。”
“跟我走。”
穆氏微笑起来。立直了身子往前走两步到了施黎跟前,裣衽向他行个万福;施黎心头顿觉不好。穆氏脸上仍带了笑意,一字一字慢慢的道:“三年前,我出阁前夜,不敢睡觉,直愣愣坐在炕上屏气凝神。只盼着你忽然拨开帐子立在外头,说这三个字。那会子,天涯海角、为盗为匪、纵是悬崖绝路我必跟你去。直至鸡鸣天亮、整装上轿,你不见人影。我坐在轿中又盼着你扮作劫匪当街抢新娘子,终仍是热热闹闹平平安安到了这府里。我过了火盆、拜了天地,让喜娘送入洞房。头上顶着盖头坐在炕上,盼着有人从窗外悄悄潜入劫了我去……终是成二爷进来挑了盖头。”施黎重重闭上了眼,眼角滚落两串泪珠子来。
穆氏顿了顿,面上如入定一般安然:“迟了。”乃甩袖而去。
正文 第494章
贾宝玉的诗文极好卖,帮他卖文的又是家中兄弟、不坑他,他又并不爱花钱,贾母又留了一辈子的家底给他,故此私房钱颇为富裕。他本不善理财,成亲后账目皆归他媳妇史湘云管着。
史湘云近年来皆忙于领着京中的太太奶奶们做些怜贫恤老的善事。荣国府早先的大花园子本是大房住着,如今的花园子太小、平素吃个茶赏个花不大便宜。遂在离宁荣街不远处买了处园子,添置盆石、修剪花木,好招待女客。再者,史湘云身为主人也自在些。当年贾琮来信托她做慈善时曾捎来半首唱词,当中有句话史湘云颇为喜欢。“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遂给此园取名“霁月园”。
这会子恰在菊花花期,史湘云照例下帖子请了公侯府上的女眷来霁月园赏花,当中便有镇国府的二奶奶穆氏。穆氏本来爱个花花草草的,又看史湘云帖子写得风流婉转,近日又心思烦郁,可巧过去逛逛、散散心。到了霁月园,有熟识的女眷道:“听闻宝二奶奶特特烦了她小叔子一回——就是那个哪吒下界的贾琮,如今在王爷跟前比谁都得宠些。前两三个月王爷从宫中弄了些人出来,贾琮遂寻他老人家借了往常打理御花园的花匠来帮着打理这园子。”穆氏四处张望,园里果然比春天来时精巧了许多,不禁连连点头,赞花匠大手。
一时众位太太奶奶姑娘们散往各处赏花。因史湘云是主、忙的紧,四处张罗。穆氏素来是个省事的,只同史湘云打了个招呼道:“你只管忙去不必管我,横竖我常来。”史湘云笑行了个礼:“多谢二奶奶疼我。”又厚着脸皮托她帮着照看一位姑娘,说是南边来的亲眷,姓陈。穆氏看那姑娘容貌气度十分出挑,衣衫首饰既贵且精又雅,心下暗惊。这陈姑娘委实是头一回来霁月园,穆氏便领着她走了几处精妙景致,路上留神窥查、并拿闲语套问她出身来历。除去知道了她闺名唤做“瑞锦”,其余皆被她轻描淡写避开。二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半日哑谜,倒也有趣。
因走到西北角一处僻静的竹径,前头有个小轩卧在假山石头上,陈瑞锦便道:“从那上头往下瞧想必好看。”
穆氏含笑道:“委实好看,我每回来这园子都上去瞧瞧。”
陈瑞锦道:“这假山上还弄了些花草,无端的清静。咱们这么些人上去怕是要闹腾了。”
穆氏喜静,尤爱独处,好在陈瑞锦是个清爽的。遂先打发人上去探了探,轩中无人;乃命跟着的人在下头候着,她二人自清静会子。
凭栏吹了会子风,陈瑞锦忽然说:“宝二嫂子说,前几日她荐给牛二奶奶一本《多情剑客无情剑》。”
穆氏面色微变:“那等话本子不过闲看两眼罢了。”
陈瑞锦道:“管事的弄错了时辰,害得你二人坐在庙里巴巴儿干等了一个多时辰,又没有别的书可看,看本评话算不得什么。”穆氏“腾”的站了起来。陈瑞锦道,“宝二奶奶什么都不知道。我未婚夫想着,说不定三郡主也会喜欢看绿林评话,遂略做试探。”
穆氏面色沉了下来:“你未婚夫是谁,意欲何为。”
陈瑞锦道:“我未婚夫叫贾琮,是宝二奶奶的小叔子。宝二奶奶看着聪明,其实挺好骗的,此事与她没半分干息。贾琮是施黎的朋友。”
穆氏方才脑中还转动无数个念头,听到“施黎”二字顿时白了脸,惊惶四面张望,见委实没有旁人,咬牙切齿低声道:“他想干什么?”
陈瑞锦摇摇头:“施黎也不想干什么,只是贾琮觉得可惜。遂借那本评话试试郡主的心思。”
穆氏冷笑道:“贾先生之意是,施黎如同李寻欢一样,有苦衷?”
“不是。”陈瑞锦道,“施黎当年和李寻欢一样混蛋,在混蛋的成色上并无区别。然而施黎如今比李寻欢强些。”她顿了顿,摇头道,“贾琮后头那些话我实在说不出来。”
忽闻屋外头贴假山处有个男声道:“罢了罢了,是有点无耻,我来说吧。三郡主放心,我知道你是极规矩的人,不会进去的。”
穆氏目光一转:“莫非是贾先生?”
“没错,我就是贾琮。”外头那人道。穆氏脸上讽然才要张口,贾琮什么时候肯老老实实让人家好好说话了?赶着道,“我接着说吧。穆姑娘,额,穆郡主,施黎比李寻欢好一点在于,他反悔了;且他反悔后并没有日日借酒消愁什么都不做,倒是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心上人追回去。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郡主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会子他还年轻、还没真正尝过相思之苦。年轻人总免不了会犯点子错误嘛。再有,施黎好歹长了一张帅脸。古人又云,长得帅干什么都是对的。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当看他那张臭皮囊还好的份上,施舍他一次机会吧。”
穆氏好笑的扭头看陈瑞锦;陈瑞锦低声道:“我不认识他。”
“施黎和牛继成不一样。”贾琮又道,“我相信牛继成也喜欢郡主。然而倘若给他换一个门第、模样儿、性情、才学样样不输给郡主的女人,他也会要;倘若给施黎换一个门第、模样、性情、才学样样强似郡主的女人,他不会要。世上的痴情人实在太少了,郡主能遇到一个何其幸运。便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你们可惜。给他一个机会吧,你可以欺负他一辈子,岂不好似在镇国府憋屈过一辈子?”
穆氏朗声道:“不知贾先生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我在府中过得憋屈?”
贾琮“切”了一声:“牛继宗的媳妇害死了你的儿子,你觉得牛家的处置公道么?”穆氏顿时站不住了,脚下一软,紧紧扶着栏杆坐下。贾琮又道,“再有。施黎那厮身上天然有股子不安分,会看上他的女子也安分不了,内里必喜欢刺激。郡主若肯再给他一次机会,说不得能离开深宅大院,自此海阔天空。哪怕你借施黎之力挣得自由、将来本事养足了甩了他也无碍的。没有野心的檐下燕雀,我是不会拿这些撺掇她的。”
“闭嘴!”穆氏喝到,“我家成二爷并无对不住我之处。”
贾琮轻轻一笑:“不如试试看吧,看牛继成会不会对不住三郡主。只设法将你们第一胎是怎么没的告诉他。倘若牛继成肯站出来替媳妇主持公道,让牛大奶奶得了她当得的惩戒——施黎他输了。我会劝他好好哭一场,把你深埋心底,过两年再另爱一个女人吧。”
陈瑞锦深深看了穆氏一眼:“倘若他为了兄长和府里的颜面,忍下此事——”
贾琮接着说:“天长日久的,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难道忍一辈子么?”
轩中寂然了好一阵子,陈瑞锦道:“牛家的大爷和二爷岁数差了十几岁。当年牛大太太怀牛大爷时,有牛大老爷身边的一个早先的屋里人悄悄做了手脚。虽后来被发觉了,牛大爷仍是早产儿。牛家本是武行家族,他却不曾习武,盖因幼年体弱之故。也因着这个缘故,牛大太太觉得亏欠了长子,难免偏心他些。牛大太太生牛大爷时伤了身子,直养了十来年才又养下了牛二爷。”
贾琮在外头说:“那会子三郡主你年岁尚小。那个年岁滑过胎,很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你成亲才三年,牛大太太就着急把一个庶子养在你跟前,显见是个懂行的。她自己年轻时在这上头吃过大亏,少不得会去学这些知识。她大概觉得你今后再养不下孩子来了。不过么,我有个疑问。牛大奶奶蒋氏乃平原侯府之女,她可知道么?她知道你这个年岁滑胎、日后可能会很难养下孩子来么?须知她和牛继宗已有了两个嫡子。还有牛继宗,他真的不知道他媳妇做了什么?身为牛家这么一个武行之族的嫡长孙却不能习武,他的压力想必很大。人,尤其是教养良好的人,在不要紧之事上大都是公正高尚的。一旦什么事与自己有了要紧的利益牵连,什么良心啊道德啊统统都见鬼去了。”
穆氏不禁喘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帕子。良久,猛然回过神来,厉声喝到:“贾先生离间我们府中两房情谊是何目的?”
贾琮哂笑道:“我根本就不认得镇国府的人好么!再说你们两房的情谊难道是我离间的?不是蒋氏离间的?”
陈瑞锦在里头提醒道:“瞧三郡主这神色,怕是在猜度你打的什么心思,你好生把这一节说明白了。”
“得令!”贾琮立在外头躬身抱拳。思忖片刻道,“我很少撺掇女子离家。无他,这年头的女子多半无志。或是少年时也曾有过志气,年月消磨,回首时恍然发觉自己的志气幼稚可笑。或是曾满怀希望,只是失望太长变成绝望;翻回头去想着,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有希望的好。成亲后只守着小院子,赏花烹茶、相夫教子。虽然日子不尽如人意,忍忍也就过去了。若要打破这安稳日子,便如同一场赌博。成了自然好,万一不成呢?十赌九输啊。然而我得再说一遍,会看上施黎的女子安分不了。郡主何不试试?说不得能过上更痛快些的日子?”
穆氏冷笑道:“更痛快的日子?我如今的日子已是极好,哪里还有更好的?”
贾琮道:“你听说过只身收服数万海盗、打下爪哇国的周小兰么?还有我们台湾府的林军师,运筹帷幄、智计百出,沙场老将折服于她旗下。我家四姐姐也走遍了大江南北,日子过得极精彩。蜀国有位女匪本是剑南节度使方雄的亲孙女,如今已成了绿林枭雄。没本事的燕雀才知足檐下,有底气的鸿鹄不惧九霄。规矩从来只能约束住最底层的人,因为他们无力改变。三郡主,世界很大,你要不要去看看。”穆氏咬牙不语。
默然片刻,陈瑞锦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来:“这是贾琮哄人帮他赶写出来的。”
穆氏翻开看了几眼:“荣国府宝二奶奶的字迹。”
贾琮在外头叹道:“我们府里会写文章的人这会子都做正经事儿去了,珠大嫂子么我又不敢托她,唯有哄了宝二嫂子赶出来。为了这个,我答应替她寻出借口来放她去南边玩些日子。可怜见的,一般儿也是个大将军之女,自打嫁进我们府的大门还没离开过京城五百里。”
陈瑞锦道:“依我说还是她自己想不开。二太太的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她只是儿媳妇、又不是女儿天生的会牵挂母亲,二太太也不缺人照看;就被个名声压得动不得,何苦来?”
贾琮道:“如今看来环三嫂子喜欢游山玩水。她多出去几趟,也能引得宝二嫂子放开些。说起来,在家中困得最久的还是珠大嫂子。我小时候在她跟前念过书,她本也是个活泼性子,什么时候寻个由头哄她也出去逛逛才是。纵不去外洋,在国内逛逛也不错,大山大河那么多。兰儿也不小了,她再不出去都要走不动了。只不知会骑马不会。”
陈瑞锦笑道:“不是说当年学骑马最快的是琏二嫂子?”
贾琮也笑:“我老子素来将儿媳妇当外人。唯有那回见她骑马学得快,瞧她比琏二哥哥顺眼多了。”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敲在穆氏耳边。换做旁人说这些话她必是不信的。哪有赶着内宅女眷往大山大河去逛的?可。荣国府那位泼妇四姑娘在京中无人不晓。明面上提起来都鄙夷她言语放肆,或是惋惜当时她年幼无知、口没遮拦、犯下大错,实在也有不少人内里暗暗羡慕她能云游天下。穆氏心中不觉暗起波澜。
陈瑞锦窥她面色有变,轻叹一声:“穆郡主不过是死了心罢了。你才多大岁数?就死了心?世易时移,说不得世道有变呢?出了方寸大的花房也能活成自己的模样,方不枉来人间走一遭。”
贾琮道:“纵然你已瞧不上施黎,也可以试着真心对牛继成一段日子。别说你已是真心了,你心里既藏着别人就不可能真心对他。莫再扮作贤良淑德,拿出你未曾出嫁时的性情来。不高兴让他与侍妾通房在一处就妒忌给他瞧,不愿养庶子就不养,忍不得他嫂子害了你儿子便让他出头帮你报仇,看看牛继成是个什么意思。我再说一遍,他若肯站出来替你和儿子讨回公道,他赢了施黎输了,我会劝施黎死心。施黎自己先放弃的,机会就落到了牛继成手里。若是牛继成也没握住机会,再给施黎一次何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们都还年轻。”
穆氏眼中蓦然锃亮!半晌又暗了下去,苦笑道:“我何尝招惹过你们,拿这些来撩拨我。”
贾琮在外头喊道:“因为你是有勇气的人,值得更好的日子。”陈瑞锦在轩内捂脸。放开手一瞧——穆氏竟然动容了!不由得暗暗称奇:这般无聊言语竟当真能动人么?
这日晚上,穆氏独坐案前看贾琮哄着史湘云赶写出来的那册子,泪水模糊了一片字迹。
那是一本小小的评话,写的依然是绿林故事。临近最末时,书中的女子道:“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后来那女子便死了。
正文 第495章
话说贾琮陈瑞锦借史湘云邀京中女眷赏花,撩拨了镇国府二奶奶穆氏一回。回到府里,施黎正眼巴巴等信儿呢。贾琮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悉数说与了他。乃道:“听天由命吧,先手握在牛继成手里。”
陈瑞锦微微皱眉道:“人家两口子已成亲三年了。”
贾琮道:“那又如何?两个男人如今都站在穆氏的心门外,从追求者的角度上是平等的。阿黎比牛继成有优势,他比对手自由得多。牛继成的背上压着振兴镇国府的千斤重担,行事多顾虑。他的优势是穆氏心地善良、不肯让旁人因为自己无辜受过。倘若他将世俗规矩当作优势,阿黎的胜算就大多了。毕竟阿黎和给他帮忙的皆不受缚于世俗规矩。”
施黎在旁听着,眼神忽明忽暗,倒有几分可怜。陈瑞锦摇了摇头,起身回屋里去了。院中只剩了两个男人,施黎默然良久,问道:“依你看,牛继成会如何?”
贾琮道:“我不认得牛继成,不知道他会如何。终归是亲生的孩子让人害没了,他也未必会忍。谁敢动卫若蘅家那小祖宗试试?”
施黎立时道:“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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