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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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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过了节,贾环的婚假怎么算都过完了,次日遂往镖局马行等各处产业巡视去。建安公主心绪不宁,坐在案前翻书。乳母朱氏上前道:“公主,听闻那赵姨奶奶身边有个大丫头,是厨房管事柳家的女儿,唤作五儿,模样儿极风流标致……”
建安公主皱了皱眉头,阖上书坐了会子道:“我去梨香院走走。”
朱氏忙说:“上回陈姑娘仿佛有与公主联手之意……”
“罢了。”建安公主道,“陈姑娘不是内宅之人。”乃甩袖子出去了。
到了梨香院,陈瑞锦才刚练完拳脚坐着歇会子,见她进来忙迎上去。又看她面色不大好,奇道:“怎么了?”建安公主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立着发愣。陈瑞锦想了想,问道,“是昨儿那婆子的事儿么?搭理她作甚?昨儿过节珠大奶奶不便立时让她走,今儿一大早就打发出去了。”
建安公主怔了怔:“那婆子与我什么干息?”
陈瑞锦打量了她几眼:“环哥儿没告诉你?”思忖片刻道,“他许是不好意思说,待他回来你问问便是。”
建安公主忙说:“我心里有几分不踏实。陈姑娘,不如早些告诉我知道,我也安生些。”
陈瑞锦想了想:“也好。”
昨儿晚上,李纨让王夫人罚了跪经。李纨本不是个呆的,知道这府里陈姑娘本事不俗,悄悄打发人来梨香院报信。陈瑞锦心中纳罕。这些年王夫人衣食起居皆握在李纨手上,怎么会做此事?遂过去瞧瞧。见她还跪着呢,忙将下人打发出去扯了她起来道:“大奶奶何至于如此老实!”
李纨苦笑:“她是我婆母,样子总要做的。”
陈瑞锦道:“很不必。”乃与她揉了揉膝盖,又问怎么回事。合着那秦显家的乃是赵姨娘托李纨收拾的,只说务必寻个由头打发出去,没说缘故。
陈瑞锦遂又去问赵姨娘。赵姨娘哼道:“那婆子日日在我跟前说好话奉承,我还当她是个什么好东西。谁知今儿下午,那下作的娼妇竟挑唆我给公主拿大、使架子!安的什么心?我可不傻么?那是皇帝的姑娘!我环儿得了她,荣国府祖坟上都冒青烟呢!”
乐的陈瑞锦直翘大拇指:“姨奶奶做的好!谁说姨奶奶糊涂的?越是要紧事越敞亮。”
赵姨娘扭了嘴唇道:“仗着她下了个小蹄子会勾搭老爷,还想在我跟前歪派撺掇!我老人家翘翘脚面子比她的头还高呢!”
陈瑞锦又笑奉承了她会子,起身往王夫人院中去打听。王夫人的大丫头告诉她:“我们太太才懒得管那些不着三两的闲事儿,是老爷亲打发人来的。”
陈瑞锦心下便明白了。此事必是那个秦显家的得了女儿琉璃的意思,先去赵姨娘跟前奉承讨好。她女儿一般儿也是个姨娘,怕是还得宠些,她却来奉承赵姨娘;赵姨娘耳内必是乐意听的。待得了赵姨娘的好,再撺掇她寻建安公主的不是,也好显得贾环这个生母上不得台面。谁知赵姨娘再是个没盘的磨子,何至于敢给公主脸子瞧?反倒托李纨将秦显家的撵出去。李纨自然知道她与琉璃哪个要紧的。琉璃急了,也不知寻贾政闹了什么;贾政遂命王夫人出头整治李纨、给琉璃出气。王夫人有明目张胆责罚李纨的机会又哪里肯放过?
乃回到李纨屋里与她商量:“这个秦姨娘,是交予建安公主收拾还是大奶奶收拾?”
李纨想了会子道:“她不过是个下人,哪有公主亲自收拾下人的道理。”
陈瑞锦点点头:“只是此事也得告诉环三爷一声。不然,总不能大奶奶平白无故的就不跪经了不是?”李纨了然一笑。遂拿了本闲书在屋里看着,打发她儿子去贾环院中等他两口子回来。
建安公主听罢心下洞明:连陈瑞锦都能将贾政命王夫人责罚的李纨拉起来坐着,那老两口在这府里当真只是个空架子、半分地位也没有。乃又是庆幸赵姨娘内里竟是个明白人,又是嗔怨贾环昨晚上不肯跟她说清楚、害得她烦郁了大半夜。
待回去院中,朱氏老远伸长了耳朵,听见她们公主回来了赶忙迎出来,关切道:“如何?”
建安公主好笑道:“哪儿有什么事。”纵欠了李纨的人情也该贾环还去,不与本宫什么相干。
朱氏急了:“公主不可小瞧了她。那个五儿奴婢方才又打听了,是个心大的,小小年纪便有心攀扯爷们,早年曾在宝二爷跟前晃过。”
建安公主闲闲的拿起方才没看的那本书翻开,口里道:“哪家没几个齐头正脸的丫头?驸马爷若有那心思,成亲的时候压根儿不用对我说那些话。这样的闲话日后不要再提了。”
朱氏跌足:“公主……”
建安公主轻叹一声,放下书柔声道:“本宫心中有数。您老人家劳顿多年,好生享享清福便好。”朱氏心里焦急,口里也只得答应了。建安公主纳罕道,“您老怎么了?老惦记这些事?”
朱氏长叹一声,跪下道:“公主,这府里不简单。公主总这么不放在心上,奴婢急的觉都睡不着。”
建安公主奇道:“这府里极简单,比寻常人家简单多了,您老到底哪里看出不简单了?”
朱氏道:“大老爷大太太不在府里,二太太病着偏占了名头……”
建安公主抬手:“明白了。”乃叹道,“你便是死活过不去‘名头’这两个字。那日陈姑娘说得清清楚楚,这府里唯有虚名是不顶事的。”
朱氏急不择言:“可公主也是只占了‘公主’的名头……”登时捂住了嘴,叩头谢罪。
建安公主摇头:“谁告诉你本宫只占得公主的名头?荣国府这些年来一直是驸马在撑着门户,本宫纵没了公主的名头,也是这府里最说得上话的女人。再者,从珠大奶奶、琏二奶奶、宝二奶奶连尚未进门的陈姑娘一并算进来,谁的娘家有本宫娘家兄弟顶事?这府里的女眷还没有哪个腰杆子有本宫直的。”
朱氏眼泪都急下来了:“可二太太的娘家哥哥是两广王大人!”
建安公主捧起茶盅子抿了一口,撂下道:“空有个哥哥不管她顶什么用。临安还指望本宫的兄弟帮她呢,本宫可搭理她么?”朱氏怔了怔。建安公主望着她道,“这些又是我母妃让你叮嘱我的?”朱氏点了点头。建安公主思忖片刻,道,“说不得寻个日子回庐州一趟去。”
朱氏忙低喊:“使不得!哪有才嫁过来就回娘家的道理!公主听奴婢一句,万万使不得!”
可巧这会子贾环进屋了,只听见最近一句,随口问道:“什么万万使不得?”
建安公主抬头道:“驸马来得正好,我想回庐州一趟。”
“好巧!”贾环拍手道,“我正要同你商量这事儿呢。不是成亲之后新娘子都要回娘家住对月的么?趁琮儿在京城顶班,咱们过几日就溜回去吧!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建安嫣然一笑:“好!”朱氏跪在地下目瞪口呆。
正文 第483章
中秋节后不久,贾环欲陪着建安公主回庐国省亲、探望小舅子丈母娘。建安公主自然留了些人在京中守着院子,交代大丫鬟粲儿记得去戚氏处取订的那些绣品。陈瑞锦算算日子,自己的腰带大约快绣好了,遂过去瞧瞧。
到了巷子口,只见有家新铺子正在搬运家具,一群孩子围着看热闹,当中就有柳明漪。陈瑞锦走近前往里头扫了一眼,铺子颇大,伙计正往里头填书架子,墙边靠着新做的招牌在晾油漆,上头四个大字:猎鹰书局。陈瑞锦好悬没忍住骂人。也不知是谁的主意,那招牌的底纹竟是一个极清晰的神盾局“鹰”图案。纵然不想和从前那般隐晦,又何至于招摇至此?
乃咽了口气,含笑向柳明漪招手:“小姑娘。”
柳明漪两三步跑过来,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喊了声:“客人好!”
陈瑞锦笑道:“我认得你母亲,不必拘束。我姓陈,你叫我陈姑姑便好。”
柳明漪爽利的喊了声“陈姑姑”,又道:“你的货我娘已经绣好了。”
“这么快?”陈瑞锦略有几分吃惊,“可莫要伤了眼睛。”
柳明漪嘟起小嘴:“阿爹也这么说来着!”乃牵了陈瑞锦的手回家去。
戚氏因得了建安公主护佑,这些日子平平安安,胆子也大起来,便坐在树荫下做活。见她来了,赶忙站起来:“陈姑娘快请里头坐!腰带已经绣好了。”
陈瑞锦道:“明漪方才告诉我了。怎么如此快的?可是日夜赶工?晚上做活可燃够了蜡烛不曾?若是害了眼睛岂非得不偿失?”
不待戚氏说话,柳明漪在旁大声说:“才没有!那么点子小火苗儿,哪里瞧得清楚么!”
戚氏道:“莫要听她小孩子胡言乱语,我晚上燃了十几根蜡烛呢。”
柳明漪又道:“我们家统共才两根蜡烛,娘从哪里变出十几根来。”
陈瑞锦道:“我的订金和建安公主的订金已经不少了,买十几根蜡烛足够,何须如此舍不得?”
戚氏叹气:“哪里敢胡乱花钱。”低头看了看女儿,“她都六岁了。”
陈瑞锦也看了看柳明漪,恍然:她这是预备给女儿攒嫁妆钱!忙说:“明漪还小呢。等她长大了,谁知道世界又变成什么样子?横竖少不得她的嫁妆。”
戚氏身子微颤,良久,缓缓抬目盯着陈瑞锦道:“那日你忽然过来坐了会子,一言不发便走了。后来……公主来的那日,有个戴草帽的说了那些话,我虽不大明白,却也听清楚了。”她顿了会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又张了张嘴仍旧没言语,如此数次。
陈瑞锦轻叹一声:“实不相瞒。前几日有人托我照料你们娘儿俩。”戚氏顿时滚下泪来,恰如断线之珠。良久,陈瑞锦道,“你们这巷口要开一家猎鹰书局,他们掌柜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日后但有急事可以去求助。”
戚氏拭泪点头,半晌才问:“他呢?”
陈瑞锦摇头:“不知道。横竖该给明漪的不会短了她。”戚氏眼中的泪如同拭不干似的直往下坠。柳明漪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紧紧抱住母亲的腿,仰着小脸看她二人,眼珠子咕噜噜转。陈瑞锦低头看看那孩子,道,“嫂子还是莫要过于辛劳才是。”
戚氏问道:“建安公主莫非也是他求来的?”
“她是我请来的。”
戚氏拭着泪行礼致谢,柳明漪见了也跟着拱手。
陈瑞锦思忖片刻道:“嫂子可否让明漪跟我学点子功夫?倘或有个意外也好防身。”
柳明漪大喊:“不!我要跟大叔学功夫!”
戚氏忙问:“什么大叔?你可莫让人骗了。”
陈瑞锦立时猜了出来,蹲下。身子看着她道:“明漪回头问问大叔,可不可以让你也跟陈姑姑学点功夫。不然,你平白无故的会了武艺,旁人必然奇怪。放心,陈姑姑的功夫与大叔是一个祖师爷教的,算起来大叔是我师兄。”
戚氏猛然明白了,一把搂紧了柳明漪急道:“他们家会不会发现漪儿?”
陈瑞锦微笑,摸了摸柳明漪的头:“再告诉大叔,他祖父已经答应让我收你为徒了,不会有人送你离开你母亲的。”乃站了起来。
戚氏松了口气,忽然又问:“他祖父……怎么会答应?”
陈瑞锦道:“他祖父欠了我一个人情。”
戚氏怔了片刻,大恸,松开柳明漪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一会儿功夫就磕了七八个。陈瑞锦也不喊她停下,只道:“嫂子不必谢我,我终究是受那位所托。”戚氏又磕了会子,如浑身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柳明漪吓着了,看看她又看看陈瑞锦。陈瑞锦叹道:“你母亲担惊受怕了这许多年……让她发泄一下心绪也好。”
柳明漪睁大眼睛问道:“有人想送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已经没事了。”陈瑞锦又蹲下向她道,“但是漪儿不可以告诉别人你见过大叔,因为有人想抓大叔,明白么?”
“什么缘故?大叔是好人。”
“想抓他的人是笨蛋,笨蛋不知道大叔是好人。”
“大叔那么厉害,笨蛋哪里抓得到他?”
陈瑞锦不禁笑起来:“漪儿记着,厉害的人未必是聪明人,保不齐笨蛋更厉害。好人跟聪明和笨无关。”
柳明漪又嘟起小嘴:“笨蛋好讨厌。”过了会子又说,“坏蛋也好讨厌。”陈瑞锦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从她们家回来,陈瑞锦又去了一回才刚收拾出来的女学堂,寻几个柳家的女孩儿打探她们这几年呆的养生堂里头还有谁是女卫营的。送入女卫营的人皆是挑过的,直接弄来自己教养便好,说不得能捞些好苗子。回到梨香院已近黄昏,迎面那小厮便喊:“陈姑娘!您老可回来了!”
“什么事?”
“有位大嫂等了你半日。”小厮道,“嗓子都哭哑了。”
陈瑞锦一惊,几步跑进去张望一眼:“人呢?”
小厮道:“小的请到西厢房去了。”
“柳七爷知道么?”
小厮愣了愣:“平素来人也要见柳七爷么?”
陈瑞锦跌足,转身跑向西厢房。不到门口,戚氏已从里头出来扑倒在地上嘶声哭喊:“漪儿不见了!”
陈瑞锦一颗心猛然往下沉,口里还道:“莫急。想是上午我同你们娘儿俩说话让什么人偷听了,他们带漪儿走是想引出柳四哥。”又喊道,“柳小七你出来!”
柳小七赶忙跑了出来:“何事?”一眼瞧见戚氏,愣了。“她怎么来了?”
陈瑞锦快速说:“明漪不见了。带上枪跟我一道过去,让施黎去找援兵。”
柳小七急忙点头,冲回屋里去换身轻便的衣裳。陈瑞锦安慰了戚氏几句,待柳小七出来,二人骑上马便走。一路赶到柳家,在墙外便听见里头打斗声响,乃互视一眼,弃马跃上墙头。
只见前院正当中有柳四正与一人厮杀,双目通红、通身是血,也不知伤成什么样子;四周齐齐整整站着许多老老少少,柳老爷子负手立于阶上。听见响动抬头望见陈柳二人,笑道:“竟有送上门来的。”
陈瑞锦道:“老爷子,不是说好了明漪给我做弟子么?”
柳老爷子道:“那孩子我不管。”
“既不管,何以带走孩子。”
“老夫不曾带走那孩子。”柳老爷子道,“既知道小七在荣国府养伤,何须着急?”
陈瑞锦眉头一动:“您老当真不曾带走明漪?”
柳老爷子道:“柳家不养女孩儿。”
陈瑞锦也不知该不该信,低头看了看柳四:“怎么这么惨。”
柳小七道:“依着四哥的本事不至于如此。”乃指了指在柳老爷子右手边道,“除非他已依次打败了这五位。”
陈瑞锦一瞧,柳老爷子右手边肃立着五人,个个挂了彩且衣衫有破损,皱眉道:“这等车轮战就有失武者风范了。”再看柳四,不由得暗自钦佩。这宅子里头没有弱手,连败五人委实了不得。
这会子交战二人并未停手。分明柳家人多势众,还熟悉柳四的招式套路,竟是柳四占了上风。耳听他大吼一声,左手捏住了对手的脖项,对手的刀也没入了他的左肩头。柳老爷子道:“罢了,这一个算你的。”二人顿时分开,柳家那人走到柳老爷子右边,又一个跳到柳四跟前。
陈瑞锦立时大喊:“住手!”没人听她的,柳四与那人四目凝视对手、浑身涨力眼看要动手了,陈瑞锦又喊,“柳四,你女儿不在这里!你死了可没人帮你救她!”柳四一惊,扭头看向墙头。陈瑞锦摇头,“莽夫!愚汉!连明漪在哪儿都没打听清楚?”
柳四哑声问:“漪儿呢?”
陈瑞锦道:“既不在此处,十成十让拍花子的拍去了。你还有闲工夫与人打斗?你女儿被拐子抓走了,若是藏到乡下养大,来日还不定卖与人为奴婢或是卖入窑子。”
柳四闻听一言不发,瘸着腿转身就往大门处走。
柳老爷子冷笑道:“想跑?拿下!”
话音未落,柳小七断喝:“谁敢动手!”随手向天鸣枪。
不待柳家有人发话,陈瑞锦抢先道:“姓柳的女孩儿让拐子拐了,她老子要去寻女儿,柳家不许。这是欲自家替自己断子绝孙么?老爷子该不会是指着我帮你们找?我姓陈的可不欠你们柳家的。帮你们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柳老爷子又喝:“拿下!”满院子只见柳四一瘸一拐的走,没人动弹。柳老爷子再喝:“拿下!”仍没人动弹。老头儿火了,拔出腰间的匕首抡起来就朝柳四抛出去。耳听“当”的一声,“仓啷啷啷”一阵响,柳老爷子的刀从半空落地。只见离陈瑞锦柳小七约莫有两丈远的墙头上坐了个穿石青色箭袖的公子,正是施黎。他身边的大槐树上卧了个穿台湾府特种营迷彩服的兵士,手里端着一支长长的西洋火。枪。施黎笑抱拳道:“各位柳先生,别来无恙。”柳老爷子脸色大变。
陈瑞锦也抱拳说:“各位师兄弟,明漪当真不见了。这几年城西极乱,小偷盗匪拍花子的尽有。明漪生得好看,性子又伶俐,必是让人拐了。各位如有功夫,帮着柳四哥找找吧。一般儿姓柳的,也是你们侄女儿不是?”
柳小七忙说:“漪儿才六岁,好机灵俏皮,落在拐子手里还不定怕成什么呢。”他话音刚落,柳四走得比方才快了许多,几步到门槛前推门而出。一直没人拦他。
陈瑞锦又道:“柳家内里再如何纷争也是自家的事,关起门来好商量。如今是外人欺负到柳家头上来了,各位爷们真的不管么?家是什么?不就是相同的血脉、遇上危难互相帮衬一手?各位师兄弟今儿帮了柳四哥,来日倘或遇上危难,柳四哥自然也帮你们。”
柳小七喊道:“四哥!小弟帮你去找漪儿!”言罢从墙头跳了下去,扶住了柳四。
满院子的人眼神闪烁,或是互视、或是望着门外那二人。柳老爷子怒火中烧,猛然抽出佩剑朝右手边砍去。又是“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老爷子的剑砍歪了、险些脱手。老爷子急了,抡起剑又要砍。那人不敢还手,“扑通”跪下。说时迟那时候,那人后头闪出一条身影挡在他跟前,挥刀稳稳架住了柳老爷子的剑喊道:“二伯伤他做什么?”
柳老爷子冷笑指着这六个柳四的手下败将道:“这六个叛逆没一个使了真功夫!老夫虽老,还不曾瞎!”
陈瑞锦朗声道:“这个叫做众意难违。老爷子,你纵是族长也要讲道理。”
“狗屁!”柳老爷子指着周围一众人等道,“不过是个个见他二人走了,心思活络,盼着老夫拿他们不住。过几日一个个还不都走尽了?”
“您老是不是记错了。”陈瑞锦道,“先走的分明是柳鹄么。再说柳四哥和小七并不想走,是您老逼着他们走的。不然您倒是说明白他二人做错了什么事?除了保护女儿、侄女不受地痞流氓欺负,还做错了什么?”
柳小七在下头喊:“陈姐姐!莫再耽搁功夫了,找明漪要紧。”
陈瑞锦答应一声,再抱拳道:“恳请各位姓柳的师兄弟帮着找找明漪。她是在城西丢的。彼处鱼龙混杂不好找人,拜托了。”乃纵身跳出墙外。
正文 第484章
柳明漪失踪了。陈瑞锦和柳四俱想当然以为是柳老爷子抓了她,谁知老头儿竟说不是。陈瑞锦想着这等事他委实没有哄人的必要,便喊柳四等人去别处找去。施黎带了个台湾府特种营的狙击手趴在树上捏着乌油油的枪管子,柳家不敢妄动,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施黎本来就多带了两匹马,遂示意同来的特种营兵士给柳四一匹。看他三人走远后,施黎朝柳老爷子呵呵一笑,吹了声口哨,返身跳下墙去。
众兵士纷纷上马正欲走,迎面撞见贾琮拍马而来。贾琮在马上向兵士们行了个军礼,众人回敬军礼;他方靠近施黎问了问情形:“陈姐姐他们走的急,让我问你。”施黎就在马上细说了一回方才之事。贾琮捏着缰绳想了半日,翻身下马:“你们等我会子。”乃负手向柳家大门走去。
方才柳四走后里面没锁门,贾琮迈着步子进去,只见院中还乌溜溜的站了一地的人。想是他们耳力好,方才施黎的尖酸刻薄之言皆听了去。遂向柳老爷子作揖道:“晚生有些话想对老人家单独说。”老头儿看了看他,转身进去。没有他的吩咐旁人也不敢妄动。
二人拐到了后头的书房,这里头并不曾添置书籍,书架上空荡荡的连本评话都没有。贾琮径直寻了把椅子坐下,道:“我起初一直想不明白,老爷子为何死活不肯改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的家规。方才忽然起了念头。您老说,‘不过是个个见他二人走了,心思活络,盼着老夫拿他们不住。过几日一个个还不都走尽了?’可见,”他顿了顿,一口气说道,“您老并非实心眼的想要维持宫中的家规,您老是恐怕这一大家子人不再听话,几十条猛虎放出去非天下大乱不可。是吧。”中间竟不曾换气。
柳老爷子在他对面坐着,脸色肃然直直的盯着他。贾琮皮笑肉不笑了下,满脸写着:没错晚生就是这么想的,一点都没有怀疑您老有贪恋权柄之意,不信请看晚生诚实的双眼。过了会子又说:“荀子曰,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俗语曰,退一步海阔天空。人心如此,何不顺水推舟?我知道老爷子心里还盼着新君登位后柳家能回去做大内护卫。我只问老爷子两句话:人家凭什么信你们。人家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护卫。先修养生息些年月,再择主而从才是可行之道。”
柳老爷子问道:“新君何时能出世?”
贾琮苦笑道:“我若知道就好了。可眼下,您老只需转个身,就能聚齐人心。”
柳老爷子思忖良久,猛然站起来迈步就走。贾琮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等了好一会子,听见前头有人齐刷刷的大喊“是!”方伸了个懒腰,负手慢慢往外踱步。待他走回前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柳老爷子望着他微微点头。贾琮一躬到地:“老人家英明神武,晚生钦佩得五体投地!”横竖拍马屁不上税。
出门见着施黎,施黎也一躬到地,轻声道:“你小子简直是苏秦转世、张仪重生!那老头儿打发一众儿孙弟子帮着找柳家小妞去了。”
贾琮叹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抬头看天色已暗,又道,“赵承下衙没?”
施黎道:“环哥儿早打发人去五城兵马司了,想来他还没下衙就得被拦住。”
“这种事还是捕快擅长些。没奈何,只能烦劳他们加班了。”贾琮翻身上马,“找回小丫头我请他们吃顿好的。”众人遂先往戚氏家去探探。
到了那头一瞧,赵承早来了。已殷勤问遍四周邻里,与柳明漪一道丢的有四个孩子,统共五个。作案的显见是拐子,只说有一处杂耍班子好玩儿,领孩子们去瞧西游记还不用他们给钱。这帮小猴子最喜欢孙悟空、胆子又大,便跟着走了。
方才有数条大犬取了来,戚氏的男人潘喜贵给他们寻了些柳明漪的日常衣物。贾琮等人赶到时,柳小七已动身去寻赵承,陈瑞锦强按下柳四上药,道:“寻人这等事赵大人比咱们强。”
只是气氛略尴尬。潘喜贵并不知道柳四是谁,还当他是陈瑞锦请来帮忙的,给柳四弓腰行了无数个礼、不定说了多少句感激涕零之言。柳四死咬着嘴一言不发。贾琮施黎俱是伶俐之人,偏都不肯帮忙,就在旁坐听留守的捕快细说详情,眼角觑两下潘喜贵帮着陈瑞锦烧水煮巾子、递药剪布条。柳四再厚的脸皮也悄然烧了起来。
一时赵承打发人来报,杂耍班子找着了,只寻不着孩子。他亲搜查了两回皆没有人、连犬都寻不着气味。满屋子都坐不住了,齐声道:“我去瞧瞧!”
贾琮打量了众人一圈,眼睛瞥着柳四,脸对着潘喜贵道:“总要留个人看屋子。万一明漪不在那儿、从别处回来了呢?”
潘喜贵决然道:“小人要去!小人是她爹!”
贾琮假意相劝,柳四忽然说:“烦劳两位捕快兄弟守着屋子便好。”潘喜贵连连道谢。
众人遂跟着赵承的人赶去杂耍班子。那儿本是个破落院子,他们租下来的。这会子日头坠下多时,院中亮满了明晃晃的火把。班主领着二十几个人都在院中立着,捕快们里里外外搜了无数次。一看贾琮亲自来了,赵承顿觉头顶砸下来一座泰山,忙迎了上去。不待他开口,贾琮摆手道:“客套话不用说了,怎么回事。”赵承赶紧说了些情形。
原来这个杂耍班子进京已有两年了,一直京城各处卖艺,晚上回到此处歇息。因没犯过什么事儿,五城兵马司并不知情。施黎听罢转身就走,神盾局在市井有些人手;贾琮也打发人往怡红院去了。余者再细搜了两回,陈瑞锦柳小七纵身上屋顶查看,依然不见孩子踪迹。
那班主便拱手道:“大人,小人乃是正经手艺人,辛劳谋几个力气钱混碗饭吃,委实未敢有犯国法。”
赵承冷笑道:“犬不撒谎,跟着孩子的气味进了你们院子算怎么回事?”
班主道:“许是他们好奇杂耍班子是什么模样,悄悄跟着来瞧了瞧、又悄悄走了呢?”
“胡言乱语。”
贾琮忽然问:“赵大人,京中的人牙子你们都有记录的么?”
赵承道:“都有。”
贾琮点头:“烦劳赵大人派人去取人牙子的名录来。”赵承赶忙打发了两个人快马而去。贾琮又回头问:“小七,你们家的人有什么信号召集人手没有?”
小七道:“有,有种烟花是传信的。”
贾琮仰脸望天:“可巧晚上了。放烟花,请你们家的兄弟过来。”
小七也不问,从怀中取出烟花立在院中,引火折子点着了。耳听“嗖”的一声烟花上天,炸出一片星星闪闪的绿光,有几分像是柳树树冠的轮廓,连响三次。等了会子,有人陆续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待柳家的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来齐了,贾琮捧了人牙子的册子道:“凡拐子有两种。拐了孩子藏去乡下无人之处养大再卖,或是拐了孩子直接转手卖与养人的拐子。这个杂耍班子若是拐子,他们在京中卖艺两年,必不是头一回拐卖孩童。而他们这个破院子藏不住人,京中人口又多、便宜经常拐孩子;他们只得这么点子人,不可能独立完成产业链,拐来的孩子必得转卖或是托人送往别处。这是全京城的人牙子名录。咱们只一个个请来让他们认这些杂耍班的人,免不得有与他们做过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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