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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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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果然也有几分啼笑皆非:“我叫霍煊。”
贾琮眉头一皱,立时猜到了此人是谁了。他们家可是小爷的仇人,原著探春不就是替他妹妹远嫁了?他自己没本事、打仗输掉了,他老娘仗势欺人、谋了小爷家的姐姐替他倒霉。如今探春可是贾环的心灵支柱,遂立时看此人不顺眼了,嘴角一耷拉,怪声道:“哦~~南安王爷啊,久仰久仰!”
霍煊倒是不吃惊:“你听说过本王?”
贾琮道:“没有,猜到的。你姓霍,刚才那位大哥说‘侧妃’,故此猜到了。怎么你虐待小老婆,人家受不了就逃跑了么?”
霍煊面色分毫不动:“不过是点子误会。”
贾琮嗤笑:“误会?”他眼珠子一转,立时想起头回见秦三姑的时候她对“名声”二字极为敏感,“我猜,想来是因为不怎么好吃的名声了?”
霍煊冷冷道:“并不与你相干。”又转身就要走。
贾琮哼一声:“你惹了我朋友便与我相干了。离我朋友远些,咱们自然井水不犯河水。”
霍煊没搭理他,拿起脚来就走。
贾琮认得秦三姑这几年,早有了交情,与她的身份无关。在他心里自然秦三姑必是对的、她离家出走那错的必是旁人。因瞄了霍煊一眼,大声道:“罢了,我只说一句话。有些人天生就不能立于人下,不论他是男是女。你若没本事给她大老婆当、或是没本事让你母亲不给她委屈受、或是自己没本事赢得了她,就别妄想着有人肯替你忍这个忍那个。不是所有人都会忍的。”
霍煊登时回过身来,略带几分煞气问道:“你知道什么?”
贾琮两手一摊:“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但我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位女子,是一位胳膊上走马、肚子里行船的响当当的女豪杰。你若当真是他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了解她么?当小老婆,切!”他冷笑一声,“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的本事到底多大、能不能赢得了她去、够不够资格让她委屈自己给你当小老婆。保不齐人家一开始就是你强抢的。”因自作潇洒的一个伶俐转身,领着人趾高气昂回去了。
偏他清晰的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嗤笑。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话说贾琮领着人回到林海家暂住的小院门前,果然见那儿矗立着一位兵士,大门紧闭没有旁人,忙凑上前去嬉皮笑脸的打听:“这位亲兵大哥!刚才进去的那位姐姐是你们王爷的侧妃?”
那兵士扫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贾琮正色道:“我交朋友素来不问人家的私事,看得上此人便与她交友。只是如今仿佛有几分麻烦,故此打听打听。”
那兵士漠然道:“既这么着,小公子自去问她便是。”遂又立于门旁标枪似的一动不动了。
贾琮撇了撇嘴,回头溜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这群南安王爷的兵士,大声喊:“我回来了!”
里头的人听见了赶忙打开大门,贾琮领着人大摇大摆进去了。
只见秦三姑、李升并幺儿都就在门里头候着,笑道:“你们还担忧不成?他们哪里敢把我怎样,横竖有贤王哥哥的招牌在。”因闭了门,一行人遂往书房而去。
林黛玉正死活按着贾环不许他乱跑,听闻人全都回来了方松了一口气,便请三姑到屏风里头来。二人见面都颇有几分惊讶对方之容貌,相对万福。
寒暄几句后,贾琮跑到后头来了,贾环见了也跟到后头来。却见她二人虽年龄相去甚远、气质截然不同,然都是美人,很有画面感。
贾琮道:“三姑姐姐,只怕你得讲讲你的故事了,不然咱们不好处置。”
秦三姑面色一暗:“没什么好讲的,我本不是什么好人。”
贾琮撇嘴:“罢了,这世上本也没什么好人。你是我朋友,这便是好人了。”
秦三姑瞄了他一眼:“倒也未必。”因淡然说起旧事来。
她原先是南安王爷身边的一名女护卫,家生子出身,后被当时还是世子的霍煊收房。因时常陪在霍煊身边,竟比正经的王妃先怀上,故此孩子让老王妃打掉了。霍煊为了安慰她、不顾一切给她升了侧妃,且没有第二个侧妃甚至没有庶妃。然她依然怀恨在心,设计搞掉了王妃的孩子,因此遭了王妃的报复,诬陷她与人有染、坏了名声。霍煊气的打仗去了,她在府里呆不下去,就逃跑了。不曾想今儿出门办事、恰遇了个正着。
一番话说完,黛玉贾环目瞪口呆。
贾琮连连摇头:“万恶的小老婆制度!”又说,“故此我方才的话很对,有些人天生就不能立于人下,不论是男是女。”遂安慰道,“三姑姐姐,你没错,错的是霍煊。”
秦三姑大奇:“我可是害的正经王妃丢了孩子呢,又私逃出府,依着你说竟没错了?”
贾琮点头:“他既然与你熟悉,就当知道你的性情,他不应当将你这样的女子收入后院。不客气的说,当年若你不要什么狗屁名分当个外室,就能好了许多。王府后院等级分明、又有各色规矩钳制,你的聪慧、你的本事无处发挥,只能在那个狭窄之地动起来,岂能不伤到他后院的人?既然要收后院、又要在后院排出秩序来,决计不能使下位者本事高于上位者。否则人家不服气、岂能不生事?他的王妃若本事强出你许多去,又岂能让你算计了?”
半晌,外头的幺儿道:“这话虽看着无情,倒也有几分道理。”
贾琮哼道:“世人都以为把女人娶进门、纳进院子就万事大吉,殊不知女人也一样聪明,弄了一群聪明的女人在后头不打起来是不可能的。别指望规矩能约束人的天性,如今世道的规矩本身便极为不公,故此只能约束性子软弱的人与没有本事的人。”
秦三姑冷笑道:“依着你看,男人后院应当唯有最正妻是聪明的,其余小妾通房都应当是傻子么?”
贾琮朝贾环一努嘴:“诺!我家二叔唯有正房是半聪明的,两个姨娘都不怎么聪明,故此二位姨娘被欺负得极惨。若不是三姐姐一心照看、他自己又肯上进,环哥哥好悬没废了。”
贾环低头道:“我与姨娘过的极艰难,二太太又不肯让我念书,若非我姐姐、林姐姐与琮儿,我这会子怕还识不得几个字。”
贾琮摊手道:“所以么,小老婆这种职位就不应该存在。”
黛玉自从听说秦三姑害了一个孩子便一言不发,这会子却道:“只是,想来三姑与南安王爷却是有情。”
贾琮撇嘴道:“自然有情了,三姑姐姐长得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情的好么?只是这个情也没有多少。不然刚才打架的时候,他竟是让他三个手下跟三姑姐姐打、没有自己上。可见也不怕她伤着了。”
贾环插嘴道:“想来也三个人也不敢伤了侧妃。”
贾琮道:“那是想来。打架这种事,还是自己比较能控制住自己,旁人都不一定能控制好。”因扭头问,“三姑姐姐就这么在京城里晃悠,不怕让人认出来么?”
秦三姑淡淡的说:“京城很大,认识秦三姑的人和认识南安王侧妃的人,彼此全然不相识。”
贾琮击掌:“好见识、好胆识!”
秦三姑不禁笑道:“冯紫英时常说,琮小子天生长了一颗偏心眼子,我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贾琮遂问:“三姑姐姐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秦三姑迟疑道:“我一时也没有主意。”
贾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时至今日,你还愿意去当南安王侧妃吗?日日给害死你孩子的老太妃并你害了她孩子的王妃请安、放弃秦三姑辛苦打拼出来的那许多基业并你下头那许多兄弟们。”
秦三姑苦笑:“你这是撺掇我别回去了。”
贾琮点头:“依着我看,你对霍煊依然有情,只是他那个后院却是你的笼子。这世上许多聪慧的有才干的女子皆被困于后院,一身本事无从施展。你却是何等难得?得此机会。再说,他说你是他小老婆你就是了?他有证据吗?就不能是长得很像的人吗?你若当真爱他,秦三姑也可以收了那姓霍的入幕僚嘛。”
听得李升在屏风外头击掌:“说的好!当家的,你也可收了他。”
秦三姑却是面色一沉:“你当我是开窑子的么?”
贾琮两手一摊:“却又来!三姑姐姐这是心结解不开。因你是遭了那王妃在名声上下手、故此见名声看得过重了些。其实她不从那块下手、也会从旁处下手的。横竖她是要报复你,于名声何干?名声是无辜的,放开那个名声他还是个孩子……额,那什么,你都已经离了那个笼子,还想着那个做什么?”
秦三姑思忖了半日,强笑道:“也有些道理。”
“哈哈!”贾琮拍手,“这样才对。”
外头的李升道:“只是眼下霍煊的人堵住了院子,咱们如何回去呢?”
贾琮笑道:“这个却容易的紧。”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怎么会那么巧、他恰领了那么多的一群人、遇上你只带着一个人?”
秦三姑果然想了想:“我们出来办事当是没人知道的……”眉头一动,仿佛有所疑心。
贾琮道:“横竖当心些,我素来不信有什么巧合,巧合多半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秦三姑忽然扭头瞧了屏风外头一眼,终是没言语。
幺儿因问:“琮儿有什么鬼主意将人带出去?”
贾琮笑道:“这个么……”因说了一番话,听得众人都点头称“可以一试”。
不多时,贾府的一群人并这府里的许多帮着凑人头数的,一通哄哄闹闹的拉着马架了车出门,李升与黑子也在其中。贾琮向门口的那些兵士嬉皮笑脸道:“看清楚哦,这里面没有你们家侧妃的。”还打开车门让他们细细查验。
那群兵士果然一一细看,并没有秦三姑,又细细查验了马车,也没查出什么来。又不便得罪贤王与林海,只得放他们走了。
他们走了半日,里头出来一个小幺儿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那个女人刚才混在里头出去了——你们也真没眼光,换身衣裳、将脸弄黑了些又画上两颗痣就不认得了。”
兵士们大惊,面面相觑。
那小幺儿哼道:“爱信不信。”因如寻常般打开大门。不一会子那些凑人头数的在外头溜达一圈儿带着车马回来,笑嘻嘻的在门口闲聊扯淡一番再进去不提。
半日,司徒磐、林海果然与霍煊一同回来。那个守在门前的小幺儿上来打千儿问好,林海奇道:“蓝翔?你如何在此处?”
蓝翔道:“我们家爷让我在此处候着姑老爷回话,另有,我的衣裳让那个女人穿走了么。”
霍煊急道:“她走了?”
蓝翔点头:“她穿了我的衣裳、画粗了眉毛弄黑了些脸又点了两颗痣,那会子出去的人又多,外头那些兵士大哥们一心在查验车里有没有藏人的夹层,便没认出来。”
霍煊忍不住跺脚嗐声。
林海忙问:“怎么回事?”
司徒磐却沉着脸道:“先去里头说。”
林海点点头,一行人到了里头厅上。
蓝翔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那位娘子因为家里有许多事物着急安排,就先走了。”
司徒磐问:“小子,你知道那位娘子是谁么?”
蓝翔道:“知道,南安王府逃跑的侧妃。”
林海瞪着他:“知道你主子还帮她跑了?”
蓝翔道:“姑老爷,我们家小爷素来仗义,那位娘子既不愿回去,他自然是要相帮的。”
霍煊冷笑一声。
蓝翔又道:“我们小爷有一番话,让我说给南安王爷听。”因将从“不应当将你这样的女子收入后院”到贾环的例子等言语说了,只略去了“如今世间的规矩本来不公”这句话。
半日,霍煊森然道:“如此倒是我的错了?”
蓝翔垂首道:“我们爷说,想来令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猛虎与蟒蛇同笼,不打个你死我活根本不可能。”
司徒磐倒是点头:“确有几分道理。世间女子有多聪明狠辣、我却是一清二楚的。”
霍煊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荣国府朝贾赦要人了。”
蓝翔道:“我们爷让我告诉王爷,这位其实是冯紫英冯大爷的朋友。”
司徒磐忍俊不禁:“他倒是会祸水东引。”
蓝翔正色道:“本来便是冯大爷的故交,我们爷不过前两年才认得的,他尤其喜欢黑子。”
霍煊一想,贾琮不过一个孩子,能知道多少?既是冯紫英认得,不如先去冯家。又想着冯紫英年轻英挺,几分酸意徒然冒出来,立时站起来告辞。林海只得寒暄几句,送出大门外。
殊不知霍煊领着人前脚刚走,秦三姑后脚便从后门出去了。
林海与司徒磐回到书房,司徒磐乃问:“贾琮那小子有许多话都不应当是打贾赦那儿学来的,他那个武师父也不过市井之徒,你可知道他身旁有何高人?”
林海道:“我只知道是一位女子,偏他生母又去了。”
司徒磐想了想:“难道是贾珠的那位遗孀?听冯紫英说琮儿这几年是跟他那位寡嫂习字的。李守忠此人倒是迂腐,他儿子也平平。”
林海霎时想炫耀那臭小子是自家女儿教出来的,忽而又将话咽下去了。
司徒磐又笑道,“荣国府的男人不顶事、女子倒是有些人才。”遂将蓝翔喊了进来细问,又问了半日旁的下人。听完不禁啼笑皆非。打发了他们出去,向林海苦笑道:“若说他莽撞、偏又算不得。胆子比斗还大些。”
林海摇头:“过于胡闹了。听闻这个秦三姑也算个名人,横竖南安王爷要寻到她并不难。想来此事不大。”
司徒磐叹道:“不大?那个秦三姑不用问就是当年霍煊身旁的琴思,他是爱若珍宝的。战场上可没少杀敌,还救过霍煊的命,她若当真想躲起来只怕下回没那么容易被抓到。为了这个女人霍煊跟老太妃可不止翻了一两次脸。这回非乱套不可。”
林海笑道:“横竖如今有冯紫英挡在前头,琮儿是个小孩子,无非给他送一份礼算是赔不是罢了——这份礼倒是轮不到我送,恩候自然送去。”
司徒磐道:“我敢打赌,此事贾赦压根儿不会知道。”
林海笑道:“却又来!连他老子都不知道,我一个姑父,就更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司徒磐连连苦笑摇头:“你这么一个大儒,竟是让那个小家伙带坏了。”
林海瞥了他一眼:“当真?我却觉得你颇为喜欢看霍王爷的热闹,不然方才如何不说?你可莫说你不知道那女人化名叫什么,方才霍煊来求见的时候你脸上那神色便是知道的。只怕早都知道了。”
司徒磐满面无辜:“我一个闲职王爷,哪里知道市井之事?如海,你看错了!”二人一笑,司徒磐遂告辞回府去了。
林海亲送出大门外,又瞧了他去的方向凝神好半日,直至下人喊他才回过神来。
另一头秦三姑回了家,淡淡的盯着李升瞧。
李升坦然道:“让当家的与霍王爷偶遇是上头的意思。不过偶遇在荔枝巷外头却是我与冯大爷盘算的。”
秦三姑冷笑了一声:“你二人倒是会盘算。”
李升道:“冯大爷说,琮三爷是个仗义的,歪点子极多,打架未必成、逃跑的本事尽有,保不齐能护着当家的脱身也未可知。”
秦三姑问:“上头想在霍煊身边安排人?”
李升道:“安排个人不难,只不大容易得他的信任,才想到当家的。”
秦三姑不禁闭目。
李升又道:“上头难得才见当家的一回,不甚了解。我与冯大爷都觉得,大材小用,故此……横竖上头只命‘偶遇’。”
半日,秦三姑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待李升走了,秦三姑不禁满面阴冷:“上头若是不甚了解,又岂能让你们瞒着我?无非明知道我必不肯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话说林海送走了司徒磐,忙来后头见女儿,却见林黛玉眉头紧锁,乃问何事。
黛玉遂将今日所见一一说了一遍,问道:“我怎么竟是不明白?秦三姑有孕,为何南安太妃要打掉她的孙儿?”
林海道:“这个倒是各家规矩不同的。许多人家、正妻无所出是不允小妾有子的。”因向她解释了些“嫡子长子”的话。
黛玉点点头,叹道:“却也有理。”又问,“既然害了她孩子的是太妃、她何以朝王妃下手?王妃并没有害她的孩子。”
林海道:“想来王妃平日给了她不少苦头吃,又或是心中怨恨无从发泄、妒忌王妃的身份高于她。”
黛玉摇头道:“琮儿今日有几分不问是非了。”
林海想了想:“他说的也不错,终究是南安王爷不识人,既知道他们家的规矩,就不当先让那秦三姑有孕。”他不禁又说,“若那女子当真是个美人……”谁又忍得住?不过女儿还小,后头这半句话他咽下去了。忙岔开话道,“你竟也没将她交出去呢,须知此处你方是主人。心里头可是有些怜悯?”林海颇有几分忐忑。若是女儿无自主之意、由着贾琮等胡闹,这性子却是不好。
黛玉叹道:“闻名已久,虽头回见面,也慨叹她以女子之身博得一番事业,着实不易。既然她自己不愿意,我心里头是不盼着她让那南安王爷关回后院去的。”林海遂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黛玉忙也岔开话题,问她父亲今儿可有了行刺幕后之人的行迹,林海道:“行迹虽有了,却是并不实在,只怕不好查。横竖交予贤王查去。”
黛玉看着他说:“此人不查出来,我心不安。”
林海忙安慰了她几句,爷女俩吃饭去了。
另一头,霍煊领着人浩浩荡荡到了冯家。冯紫英早得了贾琮使人报信,知道自己被这小子丢出去当挡箭牌了,忙恭谨的将他迎了进去。乃编了一通“狩猎遇险侠女相救”的胡话,霍煊显见不信,冯紫英也知道他不信。
二人一个含笑一个怒目对持了半日,冯紫英忽然道:“贾琮那小子有一句话是不错的。这女子是个豪杰、不会肯居于人下。人是会变的。纵然当日在你后院里头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这么些年过去,如今却已然是个人物了。后院、是关不住她的。”
霍煊冷笑道:“依着你们的意思,本王倒是应当算了、只当没看见她?”
冯紫英假笑道:“我只一句闲言,王爷不信便罢了。”
霍煊站起来道:“我倒是想看看她如今本事长进到什么模样了。”不曾告辞,转身走了。
冯紫英倒是不肯失礼,恭恭敬敬送他出了大门口,因扭头吩咐人预备好茶待客。果然,不多时秦三姑便找上门来了。
冯紫英抢在前头说:“不干我事!上头吩咐的。”又骂道,“就知道李升那张嘴缝不住。”
秦三姑哼道:“你两个倒是安排得极妥当,连黑子都算进去了。”因问,“上头为何不告诉我?”
冯紫英老实道:“怕你舍不得外头。你那老相好本来便是个有主见,寻常人哪里能扰了他的决断。”
秦三姑问:“何以忽然要在他身边插人了?”
冯紫英道:“如今圣人手里有了点子钱、就想撬兵权了。”言语不掩几分暗讽。
秦三姑连连摇头道:“圣人没打过仗。要紧的是军心,军心哪里是一点子钱能撬到的。霍煊并他老子他爷爷三代从没打过败仗,素日爱兵如子,极得军心,平白撬他兵权,非兵变不可。况哪有从后宅下手撬兵权的。”
冯紫英道:“故此唯有你可行,你能在行军打仗上说的上话。”
秦三姑先是一怔,恍然拍案:“胡闹!打败仗是要陪出去许多兄弟性命的。”
“霍煊本来与你情深、上头自会想法子让他知道你当年是冤枉的、并那会子你吃的苦。况你自己下手、总比旁人下手来的放心不是?”
秦三姑面色刷的沉了下来,阴晴变幻了半日:“好一句‘自己下手比旁人来的放心’。请问,上头以为我到底是对他依然有情、还是没有?”
冯紫英道:“有。”
秦三姑冷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掉转头悉数告诉他?”
冯紫英道:“他的王妃可没犯过错,上头还有个老太妃,她二人本是一体,又都挂在霍煊身上。如今你的地位比他们阖府都低,除非将他们一并拽下来,否则又如同当年一般无二,不过重演一回罢了。横竖他是王爷,没了兵权也一样是王爷,圣人不会动他的。”
秦三姑默然半日,森森的道:“好算计、不愧是位公公、倒是会算人心。我也是军营长大的,我就肯抛出去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只为了替他算计我男人的兵权?”
冯紫英不答话,露出一个讥讽的神色来。
秦三姑又盯了他一眼,“既这么着,冯大人何以不让他将我抓回去?”
冯紫英苦笑道:“不值得。这么些年了——你若不是女子、或是生在好人家……你应当长刀阔斧才对。”
秦三姑立时望着他:“若你当时没出手,一任我让他抓走,只怕我唯有认命了。只是如今你已动了第一步,下头我刚当如何?”
冯紫英道:“你当真不想回去?”
秦三姑扯了扯嘴角:“既然人家也没亲自动手,我又何须亲自动手?再说,我秦三姑乃是城西一霸,他说我是他小老婆我就是了?他有证据吗?就不能是长得很像的人吗?”
冯紫英不禁抚掌大笑道:“这等无赖性子你也一般学着了。”因悄然道,“你可别说是我的主意。”
秦三姑瞪了他一眼。
“如今有桩事儿,在贤王那里。”纵然这会子四周早没了旁人,冯紫英依然低声密语,“林大人遇刺之事,因上头特特压住了消息,不应当有市井之人知道才对。偏今儿那个钱庄的掌柜竟说漏了嘴。”
秦三姑皱眉道:“这般没嘴的葫芦,想来也不知道多少?”
冯紫英道:“他是被人吓唬了,有人特露了口风给他。”
秦三姑立时道:“不对啊,既然他本来什么都不知道,何必特露口风给一个不相干的人?这等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冯紫英道:“故此我们琢磨着,大约那开银票之人,是他亲眷或挚友。因着亲友卷入刺杀朝廷重臣大案,他吓着了,才病的。又或许在拖延功夫也未可知。故此他说的话不用问悉数为胡说八道。”
秦三姑问:“审没?”
冯紫英苦笑道:“一个没留神让他自尽了。”
秦三姑又皱了皱眉头:“连命都不要了,是他儿子?”
冯紫英道:“他没儿子,唯有一女、嫁与寻常人家,开不起那么大宗的银票子。故此线索断了。贤王还在寻他旁的亲友,一时也没有可疑的。”
秦三姑因问:“贤王千岁有何高见?”
冯紫英道:“林大人欲回南。”
秦三姑动容道:“委实是个忠臣。你的意思,让我去当保镖?”
冯紫英道:“贤王通人情些、也爱惜人才,知道你的本事究竟在何处。”又笑问,“真放得下那人?”
秦三姑叹道:“哪里放得下?只不过如今较之于他、我更放不下外头的事业并兄弟们。琮儿日日在我耳边念叨,对我这般女子而言,刀子银子黑子都比男人可靠,我竟已经听进去七八分了。既要有所得、必须有所舍。再说,若有一日他落魄了、我收留他,总比我亲手坑死他更好些。只怕那个时候我早瞧不上他了也未可知。”
冯紫英抚掌赞道:“我就知道,这才是秦三姑。”
秦三姑淡然一笑,正色道:“还望圣人使些旁的法子去夺兵权,莫要拿兵士的性命去换。”
冯紫英苦笑:“难道我能做主?或是插得上话?我不过是受命若今日……便告诉你罢了。”
秦三姑轻叹一声,遂起身告辞。
另一头,贾琮借林海的地盘惹了南安王爷,心里不安,下午便又赶去了荔枝巷探听。
林海听说他来了,立时坐正,见人进来不待说话,先黑着脸喝道:“你倒是好大胆子。”
贾琮嘻嘻笑道:“我特特将那个霍煊引到冯大哥家去了,冯大哥又年轻、生的又好、性子又好,想来他不会扰了姑父的。”
林海因说:“你今儿过太莽了些。诸事尚且不明,就敢帮着人家的逃妾逃跑。跟你老子学了这一身的江湖气,不好。”
贾琮凑上去陪笑道:“这回委实是我不对,因事态紧急、迫不得已。”因打听道,“姑父可知道三姑姐姐纵横江湖之前是怎么个故事么?我总觉得那种后院宅斗女不太符合她的画风。她太强悍了。”主要是他想探听一下秦三姑是很早就当了朝廷密探还是离家出走之后。
林海虽不大明白他每句话的意思,连在一块儿倒是听懂了,因告诉他:“我也不甚明了,只听说战场上杀敌无数、救过霍王爷的性命,故此他极其珍爱此女,你日后可莫再多事了。”
贾琮不禁哼道:“母老虎也是老虎好么。他以为他是谁?圣乐一奏、百兽率舞么?”
林海瞪他道:“不准再说这些胡话。”
贾琮两手一摊:“漂亮、聪明、得宠、有魄力、敢杀人——地位低。能力与地位的反差必然造成抗争。”
林海欲寻个借口来驳了他,半日竟想不出来,只得瞪眼:“总之此事你不许再沾惹上。”
贾琮笑道:“都送给冯大哥去了,哪里轮得到我来沾惹。”因问,“姑父,那个刺客?”
林海目光闪了闪,道:“那掌柜的只记得大略的模样,却从何处找去。”
贾琮撇嘴:“姑父大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林海因说:“我该回扬州去了。”
贾琮立时瞪他。
林海低声道:“你姐姐那儿,你可须得帮着安抚。”
贾琮连连摇头:“这等事我如何做的了?她决计不肯的,不信你瞧着。莫非你想哄她人已经抓到了?林姐姐聪明的紧,怕是极难哄的过去。”
林海瞪他:“我在京城的事情都了了,难不成闲混着?”
贾琮哼道:“姑父,您是来辞职的,闲混几个月怎么了?以身作饵这么愚蠢的事儿,傻瓜干干也罢了,你这样的聪明人居然也干,小的委实想不通。”
林海叹道:“哪里是以身作饵,委实耽误不起功夫了。那边的事儿总要有人做。”
贾琮道:“随便换谁去不完了?朝廷少了谁都照转你信不?我会用尽各色法子撺掇林姐姐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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