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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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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磐惊道:“这太子妃不是女人么?”
贾环道:“岂止是女人,还是外族女人!她本德意志人,嫁去俄国的。西洋诸国女主众多,是男是女算不得什么,也多有皇后登基的。且她的帝位乃是从她丈夫手里夺的,而她丈夫是个庸主。王爷,他们就在咱们隔壁呢。”
司徒磐不禁缓缓点头:“若此女当真可成一代英主,务必让他们错过。”
贾环站起来一躬到地:“拜托王爷。”
司徒磐摆手道:“本是我分内之事。”思忖片刻又问,“昨日你姐姐同瞿申说什么呢?”
贾环道:“卖晒盐方子。为了瞿大人的颜面,莺歌娘子昨晚在我们家一处别院伺候他,故此他二人未曾回驿馆和怡红院。”
“原来如此。是谁订的席面?”
“不知道,回头我问问四姐姐。”贾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我四姐姐自幼崇敬俄罗斯国那位太子妃的。她刚刚毁了一位女帝的前途,心里颇不是滋味……二殿下将天下大乱的根由悉数推到慧太妃头上,故此她有些不大痛快。”
司徒磐怔了怔,苦笑道:“我不怪她。”乃又道,“你四姐姐也不小了吧,这性子,来日说人家可如何是好?”
贾环笑道:“多谢王爷挂心,她倒是不愁嫁。有人肯心甘情愿护着她走南闯北,时而扮作车夫、时而扮作保镖、时而扮作恶奴,虽经常拌嘴,倒也欢喜的紧。”
司徒磐兴致盎然:“是哪家将军之子么?”
“是我大伯一位亲兵之子。”
司徒磐皱眉道:“身份太低了些。”
贾环叹道:“她那个性子,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当年‘京都小泼妇’之名,如今因诸王女眷出京传遍九州。再说,她是个后院关不住的,旁的人家肯答应么?寻常女子若想出门立一番事业,除非像三姑姐姐那般是个寡妇,不然,连不嫁人只怕都不成的。”
司徒磐想了想,也唏嘘道:“还真是这个理儿。女子当中自有人才,埋没了倒是可惜。”
贾环道:“说起来,那个俄国太子妃才当真是个人才。我四姐姐想着,可否设法吓唬她婆母一吓,将此女改名换姓、送去别国?俄罗斯国是西洋最大的国家并与我朝接壤,送她去另一个西洋小国,纵依然成了一代英主,也不过是个小国而已。”
司徒磐皱眉道:“今日之西洋小国都已不小了。罢了,此事再议。”
贾环点点头。
默然片刻,司徒磐忽然问:“你才说的那个一路护卫你四姐姐之人,可就是昨晚上跟着她去得梦楼的?”
“正是。”
“身手如何?”
贾环道:“他们前年启程,天南海北走了这么久,路上也遇到无数山贼水匪皆无事,身手自然不差的。”
司徒磐顿时垂下泪来。乃摆了摆手,示意冯紫英领贾环出去。
一时冯紫英回来,司徒磐拭泪道:“他若不去惹那个瞿申,说不得就死不了……”
冯紫英默然。可不是么?刺客并不知道贾惜春那护卫是个高手,闯进隔壁屋子想打晕屋里的人遇上了根硬骨头,保不齐一打起来就乱套了。心下暗叹,忙又打岔说:“王爷,那个俄罗斯太子妃?”
司徒磐顿时面色一寒:“贾四姑娘终究是个小女孩子,贾环也还小。岂有任由他国得一英主的?她婆母若舍不得杀,咱们替她杀。礼部那边你亲去安排,必留不得此女性命。”冯紫英应“是”。
可巧这会子秦三姑来了,进来向司徒磐请安,又问可有进展,冯紫英将诸事细细说与她听。商议半日并无头绪,便去搬了当年的卷宗出来,拉上几个同僚一道参详。因疑心刺客就是黑白双煞,秦三姑命几个人去市井寻神盾局,自己留在燕王府议事。
不多时荣国府有人过来传信,昨晚是他们府里一位管事订的席面,盖因得梦楼新菜传的沸沸扬扬之故。世子的席面亦是管事订的,同样听说了新菜。得梦楼的老板早已关押在牢里,冯紫英审了半日,他一心以为自家的新菜满城皆知乃是自家菜品味道好,瞧着不似作伪。
到了下午,司徒岳的人查出端倪来了。原来有人出钱雇佣些市井闲人专门往各家大户并举子住的客栈左近去宣扬得梦楼的新菜极好、早早就被高门大户的爷们订空了席面,再想吃也只能日后、吃不着头一日的新鲜了。这等话若说给司徒磐等人听自然无用,然说给办事的管事并寻常举子听,他们立时上钩了。
冯紫英闻讯思忖半日道:“刺客时日并不充裕,此计有些匆忙,他们亦有几分躲懒,便拿了七年前的法子来用。不然,何必将人都引去得梦楼?”
秦三姑道:“二殿下此前一直被王爷拘在府内,昨日是他出门第六日。”
司徒岳的幕僚说:“正是从他出门次日开始,刺客便雇了人满大街说去。雇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白净面皮,自称是得梦楼的伙计,而得梦楼并没有这个人。”冯紫英立命画影图形,全城缉拿此人。
是日傍晚,秦三姑辞了几位同僚邀约一道用饭,骑着马悠悠往家走,果然在烧饼摊子前瞧见贾敘正与人家卖烧饼的老汉闲聊,含笑跳下马来。老汉乐呵呵递给她一个烧饼:“多谢姑娘时常照顾老汉买卖。”秦三姑接了,贾敘在旁给钱,他二人执辔而行。
秦三姑轻叹一声:“他也算是自找的。”
贾敘道:“古话说,神佛难救求死之人,阎王爷要谁三更死他便活不到四更天。”
秦三姑道:“惟愿今后王妃莫要再来与我添堵。”
贾敘瞧着她道:“王妃只怕与你不死不休了。”
秦三姑眉头一动:“嗯?”
“有其子必有其母,王妃娄氏实在与昨日刚死的这位有几分相似。从前日子皆平顺,平顺则不惯自省;接连数次挫败,或者因你而起、或者你对了她错了。她既不自省,唯有恨人了。又不敢去恨燕王,想恨刺客偏不知刺客在何处、无法报复。切记,她这会子丧子、失颜面、死心腹,早已不同往日,保不齐会发疯的。”
秦三姑想了半日,摇头道:“我分明与她半分干息也无。”乃笑道,“我秦三姑难道是吓大的?京城里头盼着我暴毙的人多了去了,早年还上过战场,我只活的好好的。”
贾敘轻轻一笑,又道:“万一她得了半次手,你不可期望燕王替你主持公道。世子无错,他不会平白废世子的,故此也不会休弃世子生母。”
秦三姑横了他一眼:“这些事我早知道的。”
贾敘含笑道:“我知道你知道,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三姑道:“我们疑心刺客就是黑白双煞。”
贾敘皱眉道:“如果是他们,敢做这么大的事,收的钱必然不少。依着他们的习惯,昨晚就当出京去了,他们翻城门趟护城河易如反掌,三年五载不会再来。”
秦三姑道:“七年前还有一桩旧案,手法极似。”贾敘忍不住扭头笑了几声,挨了秦三姑一眼,她又道,“我疑心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雇的。这两位我在京中多年从未听说过,旁人又从哪里打探、雇佣他们做事?只是霍煊与二殿下风马牛不相及,不该有同一个仇人。”
贾敘道:“他二人俱是身份贵重之人。暗算了他们,必有人能得好处。有些好处是直愣愣的,有些好处是绕了圈子的。”他思忖片刻道,“当年霍煊跌断腿之后,他们府里有个当时朝廷安插的女探子趁机侍病得宠,养了个儿子。这算是一个得好处的。经由那事,霍煊身子败了许多,次年便死了,霍晟继位南安郡王,府中王妃掌了大权。他们母子是另一个得好处的。”
秦三姑哼道:“你们倒是一清二楚。”
贾敘正色道:“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对这些事就如三掌柜对账册子一般。”
秦三姑嘴角带笑,又道:“霍晟与他母亲断乎不会替霍煊安上一个断袖的名头;太上皇东狩、不可能雇人杀燕王之子。”
贾敘想了想道:“听闻当年二皇子与霍晟交好。”
秦三姑道:“二皇子平素行事颇有贵气,并久居深宫,岂能想得出给人扣断袖之名这等市井之事?”
贾敘道:“为主的不用把主意出得太明白,告诉下头的人他要个什么目的就好。”
秦三姑道:“他下头的人也都是些读书的习武的,也想不出那样的主意。”
“那大皇子呢?”贾敘想了想,“大皇子在市井中有人,且他是个好撺掇的、身边有慧妃的人。”
秦三姑蹙眉道:“依你所言,当年是二皇子或慧妃的人撺掇了大皇子,借他之力暗算霍煊,以期霍晟能早日继位南安郡王?”
贾敘道:“没有好处的事,不会有人做的。黑白双煞佣金很贵。”
“那昨晚这件呢?”
贾敘微微一笑:“这件不是为了好处,是为了报复,或出气。”
秦三姑仍摇了摇头:“陈王虽年轻,并不冒失,没有这么大胆子。”
贾敘偏头想了想:“宫里的小圣人呢?”
“没这个本事。”秦三姑思来想去并无头绪,乃道,“太上皇之子委实怨恨王爷。罢了。”这会子她已吃净了烧饼,跳上马去,“说不得明日便有消息了。这家烧饼当真不错。”拍马走了。
贾敘便牵马立在街口看她渐渐走远,身影模糊,忽然一笑:“其实别处的烧饼也不错的,咱们一道尝尝去可好?”
贾敘果然将燕王妃娄氏猜了个分明。眼见秦三姑事事皆对、她自己事事皆错;秦三姑事事皆成、她自己事事皆败;偏秦三姑乃是个卑微下贱的家生子出身、如今也不过一市井寡妇,她自己贵为王妃。如今次子已死、长子不亲、丈夫当堂翻脸、弟弟事业无望,她已无路可走,遂心思愈发狭窄起来,暗暗起了执念。她竟使人去请司徒磐,说已知道刺客是何人买的。
司徒磐忙赶去她院中,王妃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岧儿是秦三姑杀的!”司徒磐拂袖便要走。王妃立时跪下死死抱着他的双腿,道,“她平白无故说有人要害岧儿嫁祸给岳儿,谁知岧儿当真被人害了!不是她做的却是谁?”
司徒磐低头瞧了她半日,指道:“你……何以变成如此模样!”长叹一声,甩开她的胳膊走了。
王妃见他不肯信,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不多时世子来瞧母亲,王妃忙又拉着他说了半日此事。世子心知荒唐,口里只假意哄了她几句,将她哄得上炕歇息去了。
一时出了门,世子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见前头人影一闪,喝问“是谁?”几步追了上去。原来是王妃身旁的一个丫鬟,跑了几步见跑不脱,转回身来战战兢兢跪地磕头。世子乃问道:“无缘无故的跑什么?”那丫鬟只浑身发抖。世子顿时起疑,厉声道,“显见做了见不得人的之事,还不快招!”
这丫鬟胆小不经吓,顿时涕泪齐下,哭道:“世子爷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做过。”世子肯信么?又追问了几句。
原来她当真什么都没做过,不过是知道些事罢了。例如,王妃曾出十五万两银子去买秦三姑性命,方才又在盘算着请人下咒咒死她,要这丫鬟出门去打探当年那个会作五鬼之法、叫马道婆的可有同门;这丫鬟不敢,趁世子进来赶忙溜了出去。这会子世子要走,她恐怕王妃再叫她去找法师,方才躲躲闪闪的。
世子奇道:“秦三掌柜乃是父亲心腹,与她毫无干息,何苦来?”思忖片刻,吩咐这丫鬟道,“她若再命你,你只口里应下来便是。”
丫鬟哭道:“奴才不敢!荣国府那位琮三爷是哪吒下界,他与秦三掌柜交情莫逆,奴才怕被他杀了。”
世子道:“只让你口里应下,又没让你当真去找人!哄她几句便罢了。”
丫鬟只管摇头:“奴才不敢欺哄王妃。”
世子喝到:“让你哄她便哄她。”丫鬟吓得不敢吱声,只嘤嘤的哭。世子道,“此事我自有安排。到时候你来找我便是。”丫鬟含泪应“是”。世子叹了口气,撤身走了。
回到他自己的院子,因这是他母亲之事,另一头又是他父亲极要紧的一位下属,不禁一筹莫展。他身边有个服侍的太监,虽不大聪明,却贴心的紧。见主子眉间愁云紧锁,上前小心问道:“世子,这是怎的了?”
世子长叹一声:“我母亲如今鬼迷心窍似的,非要弄死秦三掌柜不可,连巫蛊之术都欲使上。我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太监思忖片刻道:“王妃这是心中有怨无处可发,悉数泄到秦三掌柜头上去了。秦三掌柜乃王爷要紧的下属,断乎不可因王妃之故使她生了怨言。不知可有法子让她离京城个一年半载的。”
“何意?”
那太监低声道:“女人的气,不发尽了是不会罢休的。王妃如今怨气只朝秦三掌柜一个人,偏秦三掌柜也要紧的很。她若避出去,王妃寻她不着,自然另有法子出气。等她老人家把气撒尽了……王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世子一想,仿佛也有几分道理,不由得点点头。
正文 第293章
话说燕王之子遇刺身亡,满城搜查。有人在城北一处小巷发现一具尸首,不多时送来五城兵马司。赵承一瞧便泄了气,忙喊了些人去认,果然就是那个假冒得梦楼伙计之人。足见那两位刺客做得何等干净。
冯紫英一筹莫展,叹道:“从刺客处入手已没了线索。”
秦三姑道:“往年咱们皆不大在意绿林中人,来日须得多多留神。”
冯紫英道:“陈王也委实嫌疑不小,我想着,颜面也顾不得了,先将瞿申拘来问问。”
“冯大人请便。”
遂暗暗拿了陈王舅父瞿申,冯紫英使各色法子审问。瞿申本不是个有骨气的,并不知道冯紫英抓他所为何事;才吓唬了几下,立时将肚子里有的悉数倒了出来,他外甥让他买了个干净!
司徒磐拿着口供冷笑道:“我素来以为自己并未低估此子,不想仍是低估了他。”
冯紫英道:“实在瞿申知道的虽多,皆算不得要紧,亦不知可与刺客相干。”
司徒磐思忖片刻道:“他既有口供在咱们手里就好办了。放他回去,教他如何向他外甥打探。再派个人与他同去,一头盯着他、一头教他如何说话。”冯紫英含笑应了。司徒磐又道,“说起来,南边的仗还没打完?霍晟究竟在那边做什么?”
冯紫英苦笑道:“贾赦上台湾含饴弄孙去了,贾维斯也不便自己去寻霍晟的。他二人终究不认识。”
司徒磐又想了想:“让秦三姑去一趟琼州,搞清楚那边战事如何。”
冯紫英忙说:“王爷,她的身份,去刺探霍晟怕是不好。霍晟小时候好悬死在她手许多回呢。”
司徒磐道:“她的身份正好。”乃摆手道,“你只管放心。霍晟这会子还不敢同我翻脸不说;纵然敢、秦三姑功夫强过霍晟;并有王子腾与贾琏一个在两广一个在台湾。琮儿既知道他二人之旧怨,说不定会担心、陪着一道去。那小子机灵,比你去都好。”言罢转身走了。
冯紫英锁紧了眉头,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是秦三姑去正好。
秦三姑得令有几分惊异:“刺客连影子都没拿到,怎么想着让我去琼州?”
冯紫英道:“我也不明白。琢磨了许久,会不会是疑心陈王与霍晟仍有往来?陈王倘若在南边得了兵马,燕国便不大方便了。”
秦三姑想了半日,叹道:“罢了,王爷自有缘故。既这么着,我去一趟便是。”因算了算路程,往来一趟琼州加上刺探霍晟,没有一年半载决计回不来京城,心中隐约有几分不舍。
另一头,贾惜春正日日跟贾环说这两年在外头游历见闻,忽有个东府的媳妇子过来,满面堆笑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要大喜了!老爷就来接姑娘回府去,先使我来同姑娘说一声。”
惜春皱眉:“什么大喜?”
那媳妇子道:“有人来向姑娘提亲,老爷欢喜应下了。”
惜春勃然大怒,抬手砸了一个茶盏子哗啦啦直响,站起来冷笑道:“他凭什么应下?”
媳妇子一愣:“……姑娘,是老爷应下的。”
惜春又端正坐了,淡然道:“哦,原来是老爷应下的、既这么着,就请老爷跟那家结亲便是。”
媳妇子茫然无措,去看贾环。贾环鼓掌:“四姐姐威武!”惜春横了他一眼。他乃站起来道,“我去问问去。”
“不许去!”惜春恼道,“有你什么事?谁应下人家亲事谁去跟人家结亲。”
贾环谄笑道:“总得去见一见嘛,躲又躲不过。”
惜春执意不许他去,贾环打躬作揖说好话。姐弟二人扯了半日,外头又进来个丫头,说是贾政请他到荣禧堂去。贾环拍手道:“瞧瞧,不去还不成!姐姐放心,准保不给你丢脸。”惜春哼了一声。
贾环乃换衣裳出去。到了荣禧堂,只见贾珍舔着胸脯笑得满脸褶子正同贾政说话儿,贾政含笑捋须,叔侄二人正说的高兴。贾环上前来先见过他老子,又朝贾珍拱手:“珍大哥哥。”
贾珍笑容满面道:“环兄弟愈发出息了,听闻前儿你还往燕王府里去了。”
贾环道:“不过说几句话罢了。”乃含笑盯着贾珍问道,“珍大哥哥怎么今儿有空来呢?”
贾珍莫名背后一凉,道:“我来接你四姐姐回去。才有人来给她提亲,她年岁委实不小了。”
贾环登时皱起眉头:“那家没听过四姐姐的名头么?”
贾珍重重一叹:“你姐姐当年说错一句话,在京中的名声都坏了。难得有人竟不嫌弃她。”
贾环冷笑道:“四姐姐人物品格本事,不嫌弃旁人也罢了,谁那么大脸面嫌弃她?”
见他面色不善,贾政咳嗽了一声,斥道:“不许胡说!”
贾珍乃伸出大拇指来:“京里头有名的爷们,人物儿模样儿门第根基都好,也不知你姐姐哪世修来的福分,我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就是昭武将军卫府的大爷,卫若兰!”
“咳咳咳咳……”贾环平白的呛着了,从惜春屋里跟着过来的那媳妇子忙上前替他捶背。老半天,贾环啼笑皆非道,“卫若兰当真是运气好,琮儿可巧不在京中。那小子要是在,准保一群打一个把他揍成猪八戒!”
贾政又咳嗽一声:“胡闹!”
“卫家如今那位卫伯母,我们不知道也罢了……”一个极擅后院争斗的女子,替她挣得太太地位的儿子娶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如何待儿媳妇。贾环连连摆手,“珍大哥哥你别胡闹了,四姐姐不会瞧上他的。”
贾珍顿时撂下脸来:“卫大哥儿样样皆好,她上哪里求这么好的一个夫家去?她那名声,满京城怕是没第二家敢娶了。再说,妇道人家,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哪里轮的到她瞧得上瞧不上。”
贾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子:“那是寻常的女子,四姐姐可是个泼妇。我劝珍大哥哥莫要惹她。这些年她走南闯北的什么没见识过,数月前还做了一桩关乎社稷的大事,根本不是你这个只得了个三品威烈将军虚职的哥哥惹得起的。”
贾珍大惊:“什么走南闯北!她这几年不是在琏儿那里?”
“只呆了一阵子。”贾环道,“因四姐姐想出去游历天下,大伯便替她安排了车马保镖,护送她将九州踩了一圈儿,才兜到燕国,过几日还有陈国要去。”
贾珍跌足道:“赦伯父不是胡闹么!哪有女孩儿家游历天下的!琏儿怎么没拦着他!”
贾环撇嘴道:“大伯素来胡闹,又不是这两年才胡闹。琏二哥哥是儿子;老子要胡闹,儿子哪里拦得住。珍大哥哥胡闹也没见蓉哥儿拦住你。”
“……”贾珍一噎,半晌,恼羞成怒,“横竖婚姻大事父兄做主,由不得她的性子来。再说我已应下了。”
贾环耸肩道:“无所谓,横竖我已告诉过你了,你非要执迷不悟我也管不着。你若真把她惹火了,可别怪小弟我袖手旁观!我是不敢惹她的。”贾珍见他说的大方,心下便有几分虚,目光踌躇不定。贾环乃叹道,“珍大哥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弟再告诉你一句话:四姐姐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旁人玩骨牌、玩围棋子儿、玩绣花绷子,她玩天下大局。你若不信她有这本事,只管去问燕王。”乃不再多言,站起来向贾政再行了个礼,拿起脚来走了。
贾政贾珍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日,贾政谨慎道:“要不,去问问燕王?”
贾珍白着一张脸苦笑道:“侄儿哪里敢……要不,叔父替侄儿去问问?”
贾政道:“哪里有我去过问这等事的,我若想问无非派环儿去。”
他叔侄二人推来推去,贾环却命人拉马出府。本来一径往卫家去的,他终究性子平顺些,才走过两条街,忽然自言自语道:“如此好的热闹怕是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了,我着什么急!”遂拨转马头回家,只做方才没出去过。
荣禧堂那二位扯了半日不曾扯出结果来,贾珍辞了贾政的饭回宁国府去了。待大伙儿都歇过午觉,尤氏又过来了。不敢就去找惜春,特去了邢夫人院子烦请她一道过去。邢夫人也得了信儿,思忖会子,先打发人赶着去告诉贾环。
贾环一听蹦了起来,笑着在屋里转了两圈,反倒问那个来的丫鬟:“你说我是悄悄看热闹去好、还是躲出去好?”
那丫鬟忙说:“好三爷,我们太太往年与四姑娘不大说话,有你在岂不是更方便些?”
贾环想了想,贼兮兮道:“周姨娘昨儿让我去看玦儿,我还没去呢。”乃挥了挥手,一溜烟儿跑出去,先打发了个人去吴家、告诉吴攸说有人来向他四姐姐求亲,而后方往周姨娘院子而去。
那丫鬟愁着眉回去禀告了邢夫人;邢夫人抬头瞧着尤氏满面殷勤,捏了捏衣角,命人领韩全来一道过去。
惜春听丫鬟说她二人来了,忙撂下手里的笔亲来门口迎进去,又命上茶,礼数周到严谨,使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她并不知道韩全身份,当日回府贾环也只说了是邢夫人养的,故此又给了韩全两个荷包,让他坐着吃果子。
邢夫人尤氏坐了片刻,尤氏咳嗽两声。邢夫人乃道:“四姑娘,你嫂子今儿来只为了一件好事。”
惜春扮作无事人一般:“什么好事?”
尤氏忙说:“想来四姑娘也听说了,今儿早上有昭武将军府托的官媒上门,想替他们家大爷求姑娘为妇呢。那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大奶奶,好不威风体面!姑娘进门便可管家理事、执掌门庭,岂不是好事么?”
惜春微笑道:“是么?怎么我竟不知道的?他们家并没有人来见我啊。”
尤氏道:“姑娘说笑了,哪有媒人来见姑娘本人的?自然见的是父兄。”
惜春举起茶盅子来小饮一口,款款的道:“若是姑娘自己做不得主的,自然见的是父兄。若是姑娘自己做主的,见父兄何用?父兄说的话并不作数,不过白见一场、吃些茶水说些客套话罢了。”
尤氏才想笑,见她那模样又笑不出来,乃看着邢夫人。邢夫人忙说:“姑娘又说笑话儿。”
惜春端端正正坐着,脸上连个笑纹都不带,看着她道:“婶娘瞧我的神色,像是说笑话儿么?”
邢夫人强笑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哪有女孩儿家自己做主的?”
“有啊!”惜春道,“司马道福。”
邢尤二人面面相觑:“这个司马道福是谁?”
惜春道:“是个晋朝女子。她先瞧上了一个叫桓济的,成亲后发觉这个桓济没什么本事,便与他和离了。后来又瞧上了一位擅书之才子王献之。王献之本与其妻伉俪情深,司马道福之父有些本事,强命他二人和离、替女儿抢了王献之做丈夫。”
尤氏忙说:“那是人家老子有本事!姑娘,咱们家老太爷却是早走了。”
惜春微笑道:“我虽没个有本事的老子,却有几个有本事的兄弟,兼我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嫂子,你回去告诉哥哥,让他不必操这份闲心了,多养几个小老婆吃酒是正经。”
说的尤氏面红耳赤。半晌才说:“我知道姑娘瞧不上你哥哥……只是卫家那婚事实在是极难得的。”
惜春道:“嫂子说的难得,便是为一家的大奶奶?”
尤氏满面堆笑道:“可不是?来日那阖府上下不都是姑娘的?”
惜春瞧着她道:“既这么着,如今你们那府里阖府上下都已经是嫂子的了?嫂子怎么还不将我哥哥那些混账老婆撵出去?”
尤氏哑然!悲从中来,哭道:“姑娘何苦来挖苦我,你哥哥哪里是我能动的。”又瞧一眼邢夫人,“你伯父也不是你婶娘能动的不是?”
惜春道:“婶娘贵为荣国府大太太、嫂子乃是宁国府当家主母,并从前得了两府上下无人不赞的前头那位小蓉大奶奶秦氏,哪一个不是嫁的鲜亮气派?”屋里顿时寂然。半晌,惜春道,“我若只是个弱女子,说不定唯有听天由命一条路了。幸而如今我已有了些见识,又有几个好兄弟扶持。嫂子,你回去告诉珍大哥哥,他若是真心为我好的、还请他放心,我自己的事自己有盘算;他若想从我头上得什么好处,只管死了这条心,莫指望我给他留什么颜面。”
正文 第294章
却说吴攸自打去南边当了海盗便没回过京城,这次回来得空便围着爹妈转悠。他娘瞧着他便乐呵呵的,他爹吴豹子也干脆不去马行了、就在家陪儿子。
忽有荣国府之人过来传信,说有人向四姑娘提亲,惊得吴攸跳起来喊:“不可能!”过了片刻又问,“你们三爷还说了什么?”
那小子道:“没了,让我说完就回去。”
吴攸思忖片刻,笑道:“无事无事,你回去吧。”打发他走了。
他老子娘互视一眼,有些疑惑,吴豹子问道:“你不是护着四姑娘四处卖方子吗?”
“是啊。”吴攸伸了个懒腰,随口道,“四姑娘之事哪里是贾珍能做主的。”
吴豹子道:“你还是赶紧过去瞧瞧,环三爷不会平白的让人来告诉你一遭。”
吴攸哼道:“他就是想看热闹,我才懒得成全他。”
他母亲瞧他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顿觉事情不对,试探道:“看什么热闹?”
吴攸摆手道:“没什么,您老别问了。”见他母亲依然目不转睛,有些无措,随意寻了个借口就想往外溜。
他母亲灵光一闪,立时明白了,喊道:“你快些上荣国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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