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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穿成荻野千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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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把双手撑在讲台上,一双纯黑的大眼睛瞪得又亮又圆,“我们这边已经有七八个人啦,大家带着好吃的和摄像机去一起去看看吧,这也算是人生里非常值得纪念的一次旅游啦!”
“好主意!荻野同学,你先回一下座位,大家先坐下。”
班中沸沸扬扬之间,班主任岸田女士忽然出现了——她拍拍兰声的肩,把小少女吓得一个趔趄,“最近刚好有一次班级活动的档期,我们就把它安排在琥珀川还有那边的老神社吧。”
“诶——”班中小小少年少女们面面相觑,齐齐惊讶地叫出了声。
“提问!”一个小男生高举起手来,“老师,要写旅游后的感受吗?”
“当然是要的。”
岸田女士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些学生,看着他们有些失望地垮下了脸,眼角的鱼尾纹里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不过不限定主题啦,只要是和这次游玩有关的什么都可以。老师我希望大家快乐地去感受这次旅游,然后好好的记住它……”
“——对以后的你们来说,这会是非常珍贵的一次记忆吧。”
·
于是周五下午,一串带着黄色学生帽软软初生小鸭子样的小学生便又笑又叫地一样分成两排出发了。他们摇摇摆摆地跟在年已不惑面上带笑的班任老师身后,那笑靥映着夏花开尽葱茏许许,在清爽河风的吹拂下成了非常轻俏明媚的一幅夏日风情画……
“我小时候和你们一样,也是在这河旁边玩大的。”双鬓染霜的岸田老师叹息着把小旗子拢在怀里,“啊,这么美的一条河,从此以后就要看不见了……”
“老师老师!”东久世欢快地往前拉住岸田女士的衣袖,绿眼睛在阳光照耀下像块通透而浸润着灵性的翡翠,“能跟我们说说你小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吗?还有那个年代……”
“我小时候吗?”岸田女士的目光悠远而惆怅,“这真是个好问题。”
这成熟得已从枝头坠下很久的女士轻扫过那条并不宽敞的小河的一瞬,在她眼里周围的环境都如同置身时空隧道之中一般,葱茏高大的法国梧桐不断褪去绿色变成黄又再次爬满绿意,最后定格成了非常矮小的一个个小土包;而岸田女士那张爬上了岁月痕迹的脸露出了带着泪意的笑,她好像又是当年那个天真贫困的小姑娘了——
“喏,这两边当时全是泥地,是没有现在这样漂亮而笔直的红砖地的,道路两旁也全是农田和小土包,踩一脚就能沾一鞋泥,但是大家都玩得很疯很开心。”
“啊,那么那个时候也会去玩玩具咯?和现在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另个小男孩抬头看着老师。
“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啊,地里种不出东西,连年地震,怎么会有钱买玩具呢?我们的玩具就是泥巴和野草,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动物,玩完之后就进了肚子了。”
“咦,听起来好有趣……但是老师,再穷也不可能连个小泥偶都买不起吧?”
“就是买不起呀。在我出生往前数一些年,上头说要打仗弘扬大和,结果打仗过程为了支撑军费我们更穷了,战败之后的赔款更是要了老命……我的父亲死于战争,我的母亲为了谋生不得不去卖笑以养家糊口。那年代勒裤腰带直喊穷饿死的,全是我们这些老百姓。那时饿得直哭呢,姐姐就带着我跑到这河里偷偷抓了两尾一样营养不良的鱼烤着吃了,连柴火都是偷来的……那个岁月,只有军政高层和艺伎们才过得好。啊,我怎么能跟你们说起这些呢?真是……”
岸田说着,掏出手帕抹了抹泪,噤声不再多说。
兰声微蹙起眉。
她其实对那个时代的日本并无好感,军国主义,强权侵略,还有那些惨无人道的屠杀……
可是她现在的生身父母是日本人,他们很爱自己,也并没有自己昔日祖国做过些什么。她觉得有些迷茫了。很多时候真正该恨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国家的执政阶层……吗?可是执政的长官不就是在这个国家的文化中长成那样的吗?
她觉得心底有些膈应。
于是等自由活动时间兰声和朋友打过招呼之后,她就自己一个人跑去神社里打算坐坐——也许神明精怪会对这些有不同的看法吧?
结果她一跨过门槛,就看见好一个纷乱的场面——
几个年轻的姑娘穿着大红的绔裤在神社的建筑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金属和纸张来来回回,满脸急切,呼叫不止;而地上更是蔓延了好大一滩水渍,上面还沾着化开的彩纸,随便走两步便会因为散落的绳索被绊倒……还有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柱到处乱喷!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兰声小心地避过院子里满地的泥坑,疑惑地问了出声。
“小姑娘你能以后再来吗?我们现在忙……哎!”一个年轻貌美的巫女惊慌失措地避开了又一道水柱后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滟滟长发晃荡着铺开在地板上看起来格外可怜,“大人!大人!你这样不行啊!”
“我不要,你们绑不住我的!没了家我还算个什么,住在池塘里了却残生到底算什么啊!重华,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是我仅存的、最后的尊严!”
白衣绿发娃娃头的精致小少年在半空中浮现出身影;他泼了试图往他身上挂结界的巫女一身水后,又揉着眼睛带着哭腔瞬间消失了。
“刚才的……”兰声瞪大了眼看那个叫重华的巫女。
“什么都没有啦!”那巫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不小心摔倒了……哈哈,见笑了,你下次再来吧?”
“哎,哎?”兰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从门里推了出去;然后吱呀一声,神社的大门在她鼻子尖关上了。
——那就是琥珀川的少年河神。
……他,哭了?
☆、14第十四章
门猛地关上带起的风让小少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她顿了顿整个人扑到门上面拼命地敲打着叫了起来:
“等等,我有事相告!我有不得不说的话——!”
然而兰声话还没说完,整个神社就在霎那间升腾起了分外耀眼的金色结界,屋檐悬挂的瓷铃响声大作——
叮呤。叮呤。叮呤。叮呤。
细碎的铜铃声掠过耳畔。
那些让人忧心的吵闹声和惊叫声都在瞬间消融了。
在这瞬息之间万顷碧空只见云移风动,在那之下唯有青色枝叶互相摩挲发出簌簌声响的老神木在以极缓慢的节奏摇摆着,地上斑驳错落的光影也跟着一起流动成模糊的形状……
夏日虫鸣的节奏好似叹息,又好象只是那些细小的虫蚁在单纯地看着所寄身的树木舒展肢体于天地之间,缓缓随风摆动,仅此而已。
“怎么这样……”
兰声闷闷地鼓起脸,低头蹭了蹭鞋尖粘到的泥,稍微有点沮丧起来,“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可是不行啊,我必须得要振作起来才行呢!”
这小少女言罢眼神坚定起来,她用力晃晃脑袋拂去肩头掉落的花瓣,伸手在指间聚出纯白灵力,找到结界力量最薄弱的点后猛地放去——
只见灵力与灵力间只一相触,她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咒术就被猛地弹开来,惊起一树飞鸟;而结界丝毫无损,仍在稳定地回转着美丽的金色光泽!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强攻击了。
兰声沉思着约略估算一下,就算她用尽全身力量也只让结界在极短时间内稍削薄些……是的,最好的结果也就只能如此了。她这样的半吊子刚学的术法,怎能和那些侍奉神明长大的巫女联手制造的结界抗衡?
“超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兰声嘟囔着,软声揉揉自己圆圆的苹果脸。她用黑色的大眼睛略有失神地盯了那门好一会儿,终于有点失落地开始往班级集中的方向跑——
她要去找东久世。也许她那见多识广的朋友会有些办法?
——无论如何,小河神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自己总想……为他做些什么。
兰声不住地奔跑着,黑色的马尾辫一摆一摆。
她跑下漫长而迂回延伸于山间的阶梯,跑过散发着泥土香气的一两片这城市最后的农田,跑过笔直的水泥马路直往河边去……气喘吁吁间变幻的景色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跨越了整个时代……
汗水从这小少女额际滑下。她眼中映出转换的场景不断——
上了年纪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把供品放在鸟居前拜了拜,一脸沧桑地微闭闭眼,和老伴搀扶着缅怀过去;年轻情侣相携而来,一边聊天一边吹着清凉的河风,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和眼神;甚至有父母专门带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大喊着“茄子”在河边带笑摄影留念……
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法挽留住这条河的影子。
它其实在很多人的生命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景——
二战原子弹的轰炸没有让河里的生命失去活性,重工业排放的水流没有让这条河变得脏污;在那些有苦有乐的日子里,不少普通民众就靠它活了命,把整个家支撑下去。可现在为了让城市更美观更便于管理,这条陪着好多代人走过一生的小河就要被填成平地了。
“这是为了这个城市好。”人们这样说着,朝过去挥手道别。
于是那个年纪虽已上百、但在神明里还只是个孩童的小河神,自此就要永失故园了——他所施恩的对象都纷纷从伤痛年代里走出,这资历还很小的神明却独自一人被抛弃在了旧时代里。
他太小了,连自保的法术都还没有呢,只能吐出道道水柱……兰声初见他泪流着跑走的场景时觉得可笑可怜,再往深处想,却是一言无法述之的浓烈痛意了。
不再被需要了,所以被抛下了。
总觉得,有一点难过呢……
兰声奔跑着,她伸手捂住了嘴,双眼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在泪水即将溢出的一瞬,她看见那绿眼睛的友人正笑得灿烂,右手朝她高高举起一只拼命挣扎穿着狩衣的青色尖嘴小怪物——
“千寻,快看快看!你看我抓住了什么!”东久世声音轻快,脸颊笑起了甜美的酒窝。
“小晴!”
兰声捂着嘴的手瞬间放开——她整个人像只找到了饲主的小动物似的用力扑到了友人身上,“小晴,我,我好没用,又忍不住哭了……”
“啊,又哭啦。你还真是……”
绿色‘猫眼儿的女孩伸开双臂接住兰声,然后用左手搂住了蹭来蹭去的小少女,像哄小宝贝一样耐心地拍起了泪水正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不止的友人,“慢慢来,先把气喘顺……发生什么事啦?”
“我,我不知道有没有给你说过……这里的河,河神曾经救过我一命……”
兰声抽噎着,泪眼汪汪地稍微抬起头;然后她顺着东久世的示意去轻摸了那只呲牙咧嘴的小怪一下,在得到一个诡异的金色“白眼”之后破涕为笑,“刚、刚才去神社那里,结……果刚好看到他……不愿被强迫住进小池塘……嘶!”
好痛!兰声背上顿时滚过鸡皮,她瞪大了眼把手指那小怪物**的尖嘴里抽出来——疼死啦!
“你笨死了啦。”
东久世见此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小怪拎远了点,“千寻,你跟我说这个是想让我帮忙吗?”
“啊……”兰声揉揉有点红的眼眶刚点头,就被那小怪突起的咕呱一声怪叫吓了一跳。
“大人!呜呱呱呱……大人好可怜!”
那青皮小怪尖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异常可怖的金色竖瞳看起来就像融化在了泪水里一般,扭曲的脸显得既怪异又可怜,“呜呱,大人把我们都赶出来啦,让我们这些家臣都去自寻出路……呜呱呱……呜呱,我们……呜……”
“呜呜……咕呱咕呱,”这小怪话音刚落,一群不穿衣服的绿色小怪便纷纷围了过来——
“大人不要我们啦!我们没地儿去啦!”
秃顶的河童们抱着滴水莲的叶子嚎啕大哭,“呜呱呱呱,别家都有自己的领地去了总不自在,俺们也想过带着大人去海里,可是海水那么咸,我们跳下去就会变成河童干,大人也会变成泥鳅干的呱!”
“快闭上你的笨嘴呱!大人是龙!是龙!”
东久世手里的大河童手舞足蹈在半空中晃荡来晃荡去,“大人,大人,可怜的大人呜呜呜……”
兰声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停了。她微张着嘴,然后扭头在友人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无奈和笑意。
这些河童们整齐得诡异的咕呱哭叫声和那副抱着水生植物顶在半秃头顶痛哭的滑稽模样,实在是完全不能让人感到悲痛啊……意外地,让人想捧腹大笑呢。
“大人最近超忧郁呱!”
“小妹妹你好可爱呱~”
“八嘎呱,说正题啊呱!”
河童们蹦跳着,七嘴八舌地把兰声和东久世团团围在中间,那一双双金色飙泪的竖瞳开合的尖嘴和摇来晃去的大脑袋看得两个女孩子忍笑不止。
由于表述能力不太好的缘故,这些小家伙们总是前言不接后语;兰声费劲地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弄明白它们到底想让自己做什么——
这些忠心耿耿的小东西和自己的目的一样,是想去帮助他们尚且年幼的河神大人。
“俺们的力量都是水系哒。那神社里巫女偏金系,防护力极强,俺们撞破了脑袋也完全没法子见上大人一面……太可恶啦呱!那些大不敬的女人!”
河童的头领——牛耳在被放到地上之后愤怒地朝半空挥了挥自己细瘦的绿色小爪子,尖舌转得又快又急,“真是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放过啊,大人在池塘里对她们来说是有神灵驻扎社中的好事,可对只有在活水里才能长久生存的水系神明而言,这可是所谓的慢性谋杀啊!”
“……!”兰声和东久世闻言皆是一震,“还有这么一层?”
“没错呱。我们这些小人物没啥力量,只好这两天到处找能帮着救出大人的神神鬼鬼,可是……”
一群不穿衣服的河童在有穿衣服的首领的带领下,开始整齐的咕呱咕呱怪哭起来,“我们啥能帮忙的大神都找不到啊呜呱呱呱!大人平日里帮过的那些家伙们都躲开啦,就连素有贤名的老龟仙人都缩进龟壳里假装冬眠了!呜呜呜……负心人!负心人!都是负心人!”
兰声听得直冒汗,“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只要能把结界开个洞就好,一小会儿就够啦!施法的最好是火系的人,刚好能克住她们的能力——这位小姐是木系的吧?”
牛耳瞪着东久世,语气顿时从可怜兮兮的哀求变成了傲慢与轻蔑——她刚才可把它掐得疼死啦,“哎哟,木系可是啥用都没有,被金系克得死死的呱——”
为了让对方看到它不屑的鼻孔,这青色小妖还特地把脖子拗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奇怪拱形。
“……”
东久世眨了眨眼,然后一瞬身抄起牛耳的衣领开始在原地用力抡了起来,“知道为什么你们找谁谁都不愿帮你家大人吗?”在把这大河童两眼转成蚊香眼后她换了只手换个方向继续抡,“因为有你这样往哪儿走就得罪到哪儿的没用手下啊!”
“呜呜呜呜呱——!”
东久世刚说完她手里的小妖就开始眼泪鼻涕一把流起来,“大人!大人!牛耳对不起你!牛耳没办法帮您渡过难关,大家都是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真是够了。”绿色‘猫眼儿的女孩抽了抽嘴角,直接反手把这呱噪的小怪扔进河里,“我们无视那家伙吧。”
噗通!那尖嘴河童整个没入了水里;它一边扑腾一边尖叫起来,“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回来的,我正在回来——”
“哼!”东久世抱着肩一扭头,表示自己对那噪音充耳不闻。
“哪……小晴,”完全目瞪口呆的兰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友人的袖子,晶晶亮的黑眼睛里全是笑意,“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15第十五章
找出有足够强大火系灵力的人,并请求对方破坏结界——
方法很简单,如此即可。
但问题是无论兰声还是东久世,甚至是那群晕头转向的傻呆呆河童们,都不认识任何火系为主的大神或强大的妖魔,因此对打破结界这种事可说是全无头绪。
“灶神?咿呀哒,那种俺们一口水就能让他爬回去生闷气的家伙,啧啧!”
牛耳呲牙咧嘴地拧着自己全湿透了的衣服,呼噜呼噜抖了抖大脑袋之后扶正了尖顶的公卿帽,“别说削弱结界呱,搞不好还会被那群女人趁这机会淬炼一下灵力呢。狐仙也不可能。大多使火的用的都是五行之外的幽冥之火,会对大人造成伤害的……”
听他如此言语,众人相视间表情都不太好看起来。
在这被围于汪洋之中的日本国里,几乎所有的魑魅魍魉都与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更何况五行之中水土木金本质而言皆是物质,土壤包含金石,活水催生草木;火焰则是在此基础上诞生的、属于毁灭与新生的质变……而真正的大部分使火者如灶娘,能力底下只能别过不提;强大如狐仙者的火焰则从本质而言并不属于五行之内——
因此要找到合适的求助对象,实在是件太难的事了。
于是众人细细商议片刻之后,兰声终于决定要使用自己的灵力为引,召唤出火系妖魔来一试——
“不行!千寻,那个方法太冒险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召唤出些什么!”
东久世脸色凝重地把手放上了兰声的肩头,翡翠样绿眼睛因为急切和担忧色泽变得暗沉起来,语速又快又急,“放弃吧,这种事情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再说那些巫女并不是真有恶意,也许新的河流诞生之时,她们就会把那一位放进去……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情呀!天地万物,生灭自有其理——”
“可是小晴……我觉得自己不能放着他不管。”
兰声挥挥手,软声招呼过一只小河童后蹲下身喂给它了些水果,红润健康的圆圆苹果脸上一双黑色大眼盈润着坚定的光芒,“他救了我一命,我就得还给他些什么。这个是……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做的事情。我要试一试。既然有这个能力的话,我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把他抛下——你明白我的吧?小晴!”
说到最后,兰声抬头间眼里已满是恳求——
她不想让他在那种地方被困一生!
就算是在颠沛流离的状态下因为伤痛而死去,也好过被关在笼子里慢慢衰弱等死,等一个渺不可及而并未被承诺的微弱希望……就算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向汤婆婆学习法术失去名字的可能性,也好过那种无望而亡的结局——
毕竟,还能努力着为改善现状而用自己的力量去奋斗和连挣扎也不能空有身份名位是完全不一样的啊!不要说神明了,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着这样不可折辱的尊严!
“……你这个大八嘎!”
东久世气得脸都红了,她抓住兰声的肩膀用力摇晃了起来,“你要做是吧?做吧做吧做吧!八嘎!但要是擅自行动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我家有足够的材料,等把法阵准备好之后再来好啦——”东久世话语间迫人气势尽显,一双绿眼儿瞪来锐利如刀,“先来制定计划,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都罗列好!要救也不差这一天两天,明白了没有?”
·
三日后,午后零时。
欲呼神明,其心必诚;净身更衣,撒盐以待……
在离神社不远的一处灵气浓郁的亭子里,两摸白色的娇小影子正笨拙地抱着贴满符纸的绳索来回走动,不多时古亭的石柱上就缠满了麻绳;而随着那两人极富规律的步伐与身法变幻,整个亭子都开始浮起淡淡的暗红色光芒……
瓷铃不能系,那是镇魂驱灵之物;水不能过多,那是对被招来的火系鬼神敬意的表示。
“小晴,你的管家有把握让她们完全不会注意到这边吗?”一个软嫩的声音怯怯而起。
“他办事你放心啦。就算没有通灵力,好歹他也是世家一员,没两把刷子怎么行?”另个应答的清亮声音显是刻意压低了音量。
——那正是兰声和东久世。
她们此刻正偷偷摸摸地猫在这偏僻的地儿布置场地——
兰声以要去友人家里游玩留宿为借口,在这周一晚和友人沐浴净身后抱着一堆绳索纸片金属溜到了老神社后门;而东久世则以三寸不烂之舌硬是逼着老管家配合这一场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说是冲动得简直荒诞的行动。
“好了啦!”
东久世在终于和兰声配合着布置好场地之后嘘出了口气;她后退几步走出法阵外后郑重地看向了自己的朋友,“你量力而行,记住咯!一次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试下一次,千万别勉强自己连续召唤……”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老管家还能不能糊弄住那些巫女。
“嗯嗯!”
兰声认真地点点头用眼神作出承诺,好让她的朋友更放心些;然后这小少女便有些紧张地扯了扯洁白的连衣裙——虽然把握大了很多,可还是怕……
“以吾灵力为祭,以吾鲜血为引,自炽热的火光中诞生的神明哟,请应吾愿现身!奥术·鬼神招来!”
兰声双目专注看往前方,唇舌开合间灌注着浓厚灵力的真言从齿端化作数道白光,法阵上红芒一闪,古亭便在瞬息间如燃烧殆尽般光华大作——
携着逼人热浪的狂风瞬间卷起,以燎原之势瞬间扫荡了整片树林,鼻尖甚至能闻到烧灼的气味!
“呜!”
高温引起的强光和刺痛让兰声忍不住便把眼睛闭了起来,她听见小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再睁开眼时,这小少女便看见了个妖娆妩媚披散着夜色一样长长黑发的丰满女子红唇轻吻在玉色烟斗上,姿态慵懒地以熟稔而饶有趣味的眼神朝自己吐出缭绕的迷雾——
“名字,还有报上所求何事。”
女人口吻间是笃定的,好似她早已知道答案一般。这女子十指纤纤一拢,蔻丹红艳便衬在了鸦色绣暗红细纹的开襟和服上,细长白皙的脖胫和形状优美半露的胸部从沉色华丽布料中伸出,红唇一勾便是万种风情……
“我,我叫千寻,荻野……千寻。”
兰声的声音像含被塞了满嘴新鲜出炉的棉花糖一般——她已经完全惊呆啦。小少女红着脸尽量不去看对方极富挑逗意味的装束,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请破坏那个结界……然后契约剩下的一半灵力就、就归你所有……”
“嗯……没问题。唤我摩利吧,红叶亦可。”
摩利轻笑着一掠长发,纯白烟气便迅速蔓延在了身畔——这使她看来正似绽放在暗夜里一朵跳跃着的冰冷火焰。而后这女人低声一笑,手抵上结界那瞬,便有艳丽火舌以饕餮之态一霎扭曲了浅金色屏障,似饥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般将之一霎吞噬殆尽——
再一眨眼,便有道粗壮的浅蓝灵光自神社中骤起,霎那间冲破云霄,直撼明月!
“吼——”
属于龙神的清啸声直破九天——众人抬头,皆见得一尾美丽得堪称精致的幼年白龙带着点点晶莹灵光,以冲天之势倏息之间飞离神社;然后哗啦一声,这尊贵生物便冲入了琥珀川中,再也不愿出来了!
“河神大人!”
兰声跌跌撞撞地拉着友人摸着黑跑到河岸。她把手围在嘴边旁朝河面大喊起来,那喊声略微惊动了水面,搅碎了一河冰冷的月光,“我有话跟你说——你上次救了我的事情,我还没道谢……!”
谢……谢……谢……谢……
河水沉静依然,如同死去一般。
只有兰声激越的高喊化作了轻柔的回声,反复回荡其上……
河风带起了兰声的头发,她的额发已经被冷却的汗水迷住了双眼。这小少女失落地看着夜里那黑漆漆的水面映着夜灯,细碎星光沉寂着缓缓流动其中……她细看去,发觉连河水的水质都看起来大不如前,生气不再了。
是已经,对人失望了吗?
“琥珀主大人——!”
兰声又用足全身力气反复呼唤了好几次,却终究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大概是被吓怕了吧。看样子那孩子暂时不会再信任何人了呢……”
名叫摩利的女人言罢便轻抬起兰声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秋来红叶艳可燎原的娇媚和沙哑感,“你的‘运’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啊……千寻小小姐,”女人说着,便亲昵地将这小少女揉入怀中,“相较而言你的朋友就可怜多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
兰声僵硬着,两眼变成了豆豆——她被柔软的那啥啥蹭、蹭到了!还一不小心就瞄到了雪白的深沟,好软好软好有弹性><
不过“不是自己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这话……
“等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兰声急切地捏住女人的衣袖,眼里满是焦灼。
“就是那个意思。哎呀,这样就脸红了,太小了,逗起来没以前好玩……”
摩利咕哝着脱开身去,媚眼一斜,妖娆丰满的身形便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下次还要叫我哦!我和主公可是不一样的,人家远比他懂得怜香惜玉多啦……如果你讨厌他的话,就尽管来找我。”
“主、主公?等等!请先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声惊疑着往前再追了几步,徒劳地对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伸了伸手。
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这小少女抱紧了双臂,霎时觉得凄惶起来。而她脑子里才刚浮起这不祥的念头,河风便轻快地将熟悉的腥气带到了她鼻尖——
那是血管里流动的生命之泉才有的、生铁一样的味道!
兰声又惊又惧地转过头去。
那双睁得又圆又大的黑眼睛里映出了东久世惨白得像已死去一般的面孔,还有那双失去了焦距的绿色眼睛,以及踉跄着缓缓地滑倒在泥土里的身体——
“小晴!”
她声音一下就变了,人扑过去扶起那已彻底失去了意识的友人,手一摸东久世的背部便发现上面全是湿漉漉的温热液体,凑到鼻前借着灯光,可见一片触目惊心的可怖深红,“不要睡,不要睡过去……醒醒呀!”
'啊……真是令人沉醉的杰作不是吗?这药是我一生杰作,它的效果堪称奇迹。但再好的药也总会失效的。不过到时候……也不关我事了。'
有优雅而带着笑意的男声在兰声脑海中响起。随同着一齐浮起的,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具有诱使人堕落于深渊之中魔性的粉色眼眸……
——那应该是非常关键的人物,可她不记得那是谁了。不记得了!
这浑身颤抖的小少女抱着友人迅速流失热量的身体,眼眶中连一滴泪都流不出。她的手又湿又滑,努力着抓了好几次后,才把手机从东久世随身的小皮包里拿出。然后这女孩儿表情木然地拨通了通讯列表最上一条老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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