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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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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悬崖上坠下去那一刻开始,梅色苔丝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弗尔南多搜救无果之后离开了,白金汉公爵也没有再找过她。
  这至少为她在亚尼纳的行动提供了便利。现在,海黛公主仍不知所踪。梅色苔丝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往东找到了土耳其的边境,但一无所获。而她内心的一部分,又想快点回到马赛,再见到她的朋友蕾妮,再见到待她如父亲一般的老唐太斯,还有。。。
  在内心的双重煎熬下,梅色苔丝又从东境找到了巴尔干半岛西面的海岸。这一次,她基本已经确信海黛公主已经不在希腊本土,但她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女孩能躲到哪里。
  最终她决定先回一趟马赛,再继续启程寻找。但她的船遇到了风暴,好在船长比较熟悉这片海岸,在出事故之前及时把船靠往了附近的港口。现在,那艘船被迫停在里窝那修理。
  但梅色苔丝等不了那么久,她决定另找一艘船。此时港口上的船并不多,梅色苔丝先询问了一艘货船的船主,他说他们的船会先在科西嘉岛停靠一周,再继续前往马赛。
  梅色苔丝继续往前,以期能找到直达马赛的船。这时候,一艘漂亮的热那亚独桅船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向靠在木桶上看起来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水手询问。看得出来,这个叫杰克的水手对她很有好感,他热情地告诉她这艘船会在地中海沿岸的各个港口停靠,马赛正是途径的地点之一。
  一个科西嘉岛面孔的水手凑过来,开玩笑似地揉了揉小杰克的头发,一边对梅色苔丝说道,“抱歉,小姐,我们的船恐怕不太适合搭载旅客。”
  小杰克不甘心地说,“小姐,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船,可以同我们的新船长商量一下,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帮您的。”
  “船长现在正在和供货商交涉,马上就会回来”,科西嘉面孔的水手也说道,“他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即使不能让你搭载我们的船,也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帮你。”
  梅色苔丝虽然好奇他们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船长,但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继续往前走去。虽然这艘单桅船的水手们看上去都诚实爽朗,但她不想惹麻烦,她已经判断出这艘船是干什么的。
  普通的货船只有一到两个目的地,而走私船则需要停靠在各个港口,把一个地方的货物走私到另一个地方。他们的确比货船快得多,可在茫茫海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遇上海警,她就得跟着他们来一场逃亡。
  好不容易能回马赛,梅色苔丝不想再经历什么波折。她又找了几艘船问询了情况,最终决定搭乘那艘货船。
  梅色苔丝正向船主付钱的时候,小杰克口中那个年轻的船长正好沿着那条路往回走。他们各怀心事,因此没有注意到彼此。接下来,两艘船往不同的方向驶去了。
  货船在科西嘉岛停靠卸货时,梅色苔丝拜访了拿破仑的故里阿雅克肖。小小的莱蒂西亚广场上,郁郁葱葱的香蕉树和橙树遮出了一大片树荫,而拿破仑故居就在广场的前面。那栋房子看起来很普通,但那位伟人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一周很快过去,货船重新起航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水手突然挥舞着帽子大喊道“马赛!马赛!”梅色苔丝赶紧跑到甲板上,远远地看到那熟悉的海岸时,她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货船顺利通过了卡拉沙。林岛和杰罗斯岛之间由几次火山爆发所造成的海峡,接着绕过波米琪岛,离港口越来越近了。水手们唱起欢快的船歌,就连梅色苔丝也受到感染,跟着哼唱起来。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指环,在温柔的阳光下,指环上镀金的火焰闪烁着璀璨的华光。她把那枚带着她体温的指环牢牢攥在手里,接着对着那波光晶莹的大海,喃喃地说道,“马赛,我回来了。。。”
  抵达港口之后,梅色苔丝就迫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马赛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繁华,海边的瑞瑟夫酒家比以前装潢得更加豪华,老板也换了一个。卡纳比埃尔街上店铺林立,拥挤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在转进诺埃尹街之后,周围清净了许多。然而当梅色苔丝路过一个荒芜的园子时,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因为她认出那曾是莱克勒夫人种风信子的园子。好在回到梅兰巷时,那里的一切还是原来那样。无花果树依然晴翠欲滴,而架子上的花藤开满了漂亮的紫色小花,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梅色苔丝在黑暗的楼梯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在她那狂跳的心上,急急地奔上了四层楼梯,轻轻地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小姐,你找谁?”
  “我找唐太斯先生。”
  “抱歉,这里没有这个人”,女人说着关上了门。
  梅色苔丝确认了一遍自己并没有敲错门。难道他们搬走了吗?她又去询问以前的邻居,可就连裁缝卡德鲁斯夫妇都不住在这儿了,他们去比里加答村开了一间客栈。
  梅色苔丝失落地离开梅兰巷,她站在路口思索了好几秒,随即往莫雷尔父子公司走去。虽然公司比当年冷清不少,但谢天谢地,至少莫雷尔一家没有搬走。
  此时莫雷尔先生的两鬓已被染白,他看到梅色苔丝,先是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然后才反应过来,热烈地拥抱了她。
  然而当梅色苔丝问起埃德蒙的消息时,莫雷尔的表情转瞬变得悲伤,他告诉她在一年前的风暴中,两个宪兵和一个被转移到土伦监狱的囚犯死在了海上,而那个犯人正是埃德蒙。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我的父亲呢?”
  “这些年来维尔福夫人常常来看望唐太斯先生,她以善意的谎言欺骗他,让他相信埃德蒙已经放出来了,在巴黎参军,而你则在她家帮忙照看孩子,所以唐太斯先生一直活得很好,直到。。。”
  “直到什么?”梅色苔丝焦急地问。
  “直到维尔福夫人在巴黎出了意外,再也没能够回来,于是唐太斯先生就去她在马赛的家里询问,终于得知了真相。”莫雷尔哀伤地说,“都怪我,那天我极力安慰唐太斯先生,看到他似乎平复了一些,就放心地回了家。可就在当天晚上,有人看到他驾着那艘小船往伊夫堡的方向驶去,他们本想阻止他,可风暴实在太猛烈,没人敢下海,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风暴中。。。”
  “什么,父亲和蕾妮也。。。”梅色苔丝再也忍不住,失魂落魄地跑离莫雷尔公司,一直到海边才停下。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原本美丽的马赛仿佛也扭曲成了晦暗的陌生国度,没有色彩,也没有温度。
  其实马赛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乡,可正是因为他们,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现在,埃德蒙死了,老唐太斯死了,蕾妮也死了。。。
  梅色苔丝忽然不明白自己回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仿佛被悲伤的尘埃掩埋,从前心之所在,如今只剩一片荒芜。。。

  ☆、第69章 命运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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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色苔丝回到了自己在加泰罗尼亚村的小木屋。
  门外挂着一个爬满铁锈的门锁,但她轻易就弄开了。可屋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所有的家具都被虫蚀得不成样子;已经完全不能住人。可以说;这间房子在长期无人照料的情况下至今还未倒塌;已经是个奇迹。
  这时候,莫雷尔先生正好赶过来;他邀请梅色苔丝在他家住下。次日一早;他就带着梅色苔丝去往了老唐太斯的墓地。
  “唐太斯先生走后;维尔福夫人留给他的钱还剩一些;然后我又自己添了一笔,把他生前的衣服放进棺材,修了一座墓”,莫雷尔先生解释道。
  他们到那里时;梅色苔丝看到一块竖着的大理石上写着老唐太斯的名字;周围还种了四棵柏树;而在坟地上;还放了一个小小的花环,那是用他生前最喜欢的牵牛花和萎草花编的。因为这几天都在下雨;那个花环竟没有完全枯萎。
  梅色苔丝下意识地认为那是莫雷尔先生放的;可老船主同样感到吃惊,“看来还有朋友和我们一样,没有忘了这个老水手啊。”
  他们把一个一个新鲜的花环,放在了原来那个花环旁边,接着立在墓前,默默地哀悼了几分钟。
  了却这桩心愿之后,梅色苔丝在马赛最后的牵挂,就只剩当年蕾妮怀的那个孩子了。她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莫雷尔先生。
  “维尔福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叫瓦朗蒂娜,我曾在马赛见过她一次,那是个可爱的孩子”,莫雷尔劝解道,“梅色苔丝,我知道当年你和维尔福夫人是好朋友,所以很关心那个孩子。不过她现在虽然失去了母亲,但仍有父亲的照顾,维尔福已经把她接到巴黎接受教育去了。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一个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女儿的。”
  他们谈话的时候,正好路过莫雷尔父子公司旁的小水池。一个小女孩正在坐在沙地里哇哇大哭,莫雷尔赶紧跑过去,心疼把她抱在怀里,“尤丽,怎么了?”
  梅色苔丝立即反应过来,那是莫雷尔先生的小女儿,如今她已经长成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了。
  尤丽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把经过说出来了。原来是一个水手的孩子故意弄坏了她的木船。那个水手曾是莫雷尔父子公司的员工,后来那艘船出事了,那个水手也随船沉没了。虽然莫雷尔先生已经支付了很大一笔赔偿,但他仍不忍心苛责那个失去父亲的男孩,只是一味地安慰自己的小女儿。
  他们说话的时候,梅色苔丝默默地走进公司,向会计克莱克斯要了几张质量还过得去的废纸,用其中一张叠了一艘纸船,递给了小尤丽,小女孩马上破涕为笑了。接下来,梅色苔丝把叠纸船的方法教给了她。
  她轻轻抚摸小女孩的头发,“尤丽,以后你会有很多很多船的。”
  莫雷尔先生对梅色苔丝的举动很感激。回到家之后,他就正式提出了让梅色苔丝在莫雷尔父子公司上班的建议。
  但梅色苔丝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她没能等到埃德蒙,而小瓦朗蒂娜暂时不需要她的照料,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承诺等待她完成,她必须找到小海黛。
  见梅色苔丝去意已决,莫雷尔建议她搭自己的船出海。“我正好有一艘货船要到意大利装货,在等几天就起航了。”
  梅色苔丝略一思索之后同意了。
  临行的前一天,莫雷尔特地找出几套马西米兰的衣服,递给了梅色苔丝。
  “船上毕竟都是些粗鲁的水手,装扮成男子的话行动会方便一些”,莫雷尔先生解释道,“这些都是马西米兰的旧衣服,他今年刚成年,已经去巴黎参军,用不上这些衣服了。”
  梅色苔丝点点头,莫雷尔一走,她就用布条裹住胸部,试穿了一下。衣服虽然有些宽大,但勉强能穿。
  用晚餐的时候,莫雷尔又拿出了一袋金币。梅色苔丝刚要拒绝,莫雷尔连忙说道,“这些金币是我今天让克莱克斯用在老唐太斯留下的票据取出来的,我没想到连利息有这么多了。现在,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她没想到自己走后老唐太斯没动用那笔钱,一直节俭度日,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心酸。向莫雷尔先生道谢之后,她感激地接过了金币,身上有一点钱的话,路上会方便很多。
  第二天临登船之前,梅色苔丝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快步回到自己在加泰罗尼亚村子的家,从箱子了翻出了莱克勒夫人赠给埃德蒙那支剑。
  现在,这支剑也是她的了。
  梅色苔丝缓缓走到镜子前,凝视着一身男装的自己,接着挥剑斩断了美丽的长发。从今以后,就连那个马赛的渔女梅色苔丝也不复存在了。
  假扮成男人对她来说并不难,毕竟她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更是一个出色的间谍。她对着镜子小心地装扮,接着贴上了执行暗之星任务时用的假胡子,那是能遮住她女性特征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梅色苔丝凝视着镜子良久,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镜中人两眼同样凝视着自己,这让她不禁有些迷茫。她再次想起自己的导师曾告诫过学生们,永远不要模糊演戏和现实的界限。可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得不掩饰她的内心世界,扮演一个角色。她确实当了马赛的渔女,也确实成为了白金汉公爵手下的暗之星。而现在,这两个身份都被她抛弃了。
  她是谁?又该将走向何方?
  何时她的倒影才能显示出真正的自我?
  没有人回答她。
  梅色苔丝回到了码头,在她开口问候之前,在那里等待的莫雷尔不禁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梅色苔丝微微一笑,道明了身份。莫雷尔先生讶异地张张口,却久久发不出声音,这已经不是梅色苔丝第一次让他这样感到惊讶了。
  “莫雷尔先生,我想最后拜托您一件事”,梅色苔丝恳求道,“请不要把我回过马赛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呢?”莫雷尔皱皱眉头。
  “其实你我都清楚,埃德蒙是被陷害的,而他的父亲也因此而死”,梅色苔丝略一沉吟,“我绝不会让那些有罪的人逍遥法外,总有一天,我要向他们复仇。但我只有待在暗处,才能让他们毫无防备。”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意”,莫雷尔用带着疑虑的口吻说道,“可我们这个时代,女人在外闯荡是不现实的。。。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就回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梅色苔丝点点头,给了莫雷尔先生一个离别的拥抱,他是她在马赛最后的朋友了,“保重,莫雷尔先生。”
  “保重,梅色苔丝!”
  登上船之后,梅色苔丝发现这艘船比起埃及女王号来说要小上许多,航行起来也更轻快一些。然而第三天的时候,他们不幸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这下小船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好在一艘过路的独桅船搭救了船上的人。
  船还是不幸地沉没了,幸好他们还没来得及到意大利装货,否则船主的损失会更大。
  上了走私船之后,梅色苔丝见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被水手们叫做小猴子的杰克,另一个是那个科西嘉岛面孔的水手,他叫雅各布。但他们并没有认出她。
  而两位水手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船长,则是一个英俊的马耳他人。他的脸苍虽然有些苍白,但不得不说是漂亮的;他的眼睛闪闪发光,象是具有穿透力似的;他的鼻梁笔直,几乎和额头齐平,纯粹的希腊型鼻子;他的牙齿洁白得象珍珠,排列得很整齐美观,嘴上是一圈黑胡须。
  可以说,这位年轻的船长看起来从容优雅,完全不像是一个走私船主,倒像是一个贵族。
  但靠近他时,你会发现他冷若冰霜,难以接近。
  一路上梅色苔丝都在考虑,这艘走私船必须不断地停靠在各个港口,如果能留在船上,打探小海黛的消息会方便许多。而在她内心的一部分,也隐隐感觉再次遇到这艘船,是命运的指引。
  因此,当走私船停靠在附近的港口时,莫雷尔手下的水手们都道谢离开了,只有梅色苔丝没走,她酝酿着提出了留下的请求。
  年轻的船长皱皱眉头,没有搭话,径直转身离开了。片刻之后,他回来了,手里还握着一支剑。
  他把剑尖指向了梅色苔丝。

  ☆、第70章 少女阿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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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高梅公司旗下那个演技略显稚嫩的女演员早已成为过去时,如今的梅色苔丝已脱胎换骨,如果她仍生活在现代;不在好莱坞火起来都没天理了。
  现在;这位灵魂级的演员甚至成功地骗过了船长那双洞穿黑暗的眼睛。
  看见她的第一眼;少女阿梅丽号的新任船长,也就是我们的埃德蒙;就下意识地认定她是一个来避难的俊俏公子哥。他们干的是走私;带上一个这样的人只能成为累赘;他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收留他反而是害了他。
  但埃德蒙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拔出你的剑”,他用如大提琴般优雅低沉的声音开口道,“要想成为我的人,就得向我证明你的实力!”
  梅色苔丝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莱克勒夫人所赠的那柄佩剑;摆好迎战姿势。
  “那是英法战争期间发给士兵的佩剑”;埃德蒙微微眯起眼睛;他总觉得这柄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错”;梅色苔丝在仓促间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新身世,“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埃德蒙一直很崇敬英法战争期间为帝国效力的军人。他沉吟几秒;“出招吧。”
  梅色苔丝先行挥出一剑;闪电般迅捷的速度叫埃德蒙感到吃惊,然而他还是反应过来,接下了那一剑。
  自从伊夫堡出来以后,埃德蒙重新握剑仅有一年的时间,在少女阿梅丽号上已无人敌得过他。但现在,他似乎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他们像是在舞蹈一般,从甲板的一头打到了另一头。不过埃德蒙至少有主场优势,他对少女阿梅丽号在海上颠簸的幅度无比熟悉,这让他渐渐占了上风。
  他亦步亦趋,不断进攻,雨点般的攻击让梅色苔丝几乎招架不住。她不停地闪避,也不断地判断着对手出剑的套路。被逼到船尾的时候,她再也无法后退,于是以攻击作为防守,以雷霆之势开始反击。
  两柄剑在空中不断碰撞。。。回旋。。。亲吻。。。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让周围的水手看得目瞪口呆,像石化了一般。整艘船上仿佛只剩下小猴子一个活人,因为只有他还拿着自己水手帽,挨个要他的同伴下赌注。
  埃德蒙和梅色苔丝似乎越打越兴奋,时间在双剑交击中流逝,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严密的防守终于露出破绽。
  在那一瞬间,埃德蒙的剑指向了梅色苔丝的咽喉,逼迫她微微抬起下巴。而梅色苔丝的剑,则指向了埃德蒙的心。
  水手们谁也看不出他们谁先出的剑,所以无法判断出谁胜谁负。小猴子的赌局也作废了,因为没有人买这种结果。
  埃德蒙退开一步,把剑收回剑鞘。
  “船长,现在我有资格留成为你的人了吗?”梅色苔丝勾起了一个微笑。
  “你。。。真的甘心当一个水手?”埃德蒙疑惑地问。
  “是的,只要你让我留在少女阿梅丽号上”,梅色苔丝略一沉吟,“并且保证靠岸期间不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你会驾船吗?”埃德蒙又问。
  梅色苔丝迟疑地点点头,她的确会驾船,可她在马赛那艘小帆船要比少女阿梅丽号小太多了。
  但船长显然信了她。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梅尔。。。”她差点把梅尔塞苔丝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打住。
  “梅尔?”船长握了握她那细腻但蕴含着力量的手,“你能留在船上是我的荣幸。”
  当上一世的名字被船长叫出口的时候,梅色苔丝几乎有了一种错乱感。
  但船长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转过头,用温和的语气对因为赌局失效一脸懊丧的小猴子吩咐道,“准备一张床铺,从今以后,我们有一个新伙伴了。”
  就这样,梅色苔丝成了少女阿梅丽的一员。
  由于要隐藏女性的身份,她在船上极其注重*,这在那些贫苦出身的船员看来就是贵族做派了。但自她与船长比了那场剑之后,没有人敢惹她,毕竟在这艘走私船上是靠实力说话的。
  这多少让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常常有水手打她的小报告,说她在船靠岸之后玩失踪,在开船之前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大概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其实这段时间对于梅色苔丝来说极其宝贵。要做的事情很多,船上带来那股味道让她难以忍受,作为一个不得不扮男装的女性,她总得找一个地方清洗身体,或是完成一些跟私密的事。
  更重要的是,她要寻找小海黛。
  梅色苔丝总是拿着小公主的画像沿途询问,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遇到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可惜的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犁地的农夫告诉她,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孩子。
  而采野花的少女告诉她,她见过那个孩子。但当梅色苔丝询问是在哪里时,她支吾半天,终于想起那是在教堂的壁画上看到的小天使。
  一个年轻男子说认识小海黛,但最终梅色苔丝却发现他只是想打劫她。他把梅色苔丝领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当他亮出匕首时,梅色苔丝轻松地扭住了他的手腕,并且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就是那一次,梅色苔丝差点耽误了少女阿梅丽号的行程。好在船长对水手们不满的声音并不在意,他从不把水手们的抱怨转述给梅色苔丝听,也没有要求她为了融入他们,也要学他们一样粗鲁豪放。
  虽然这是船长答应过她的,但梅色苔丝还是由衷地感激他。
  而在船上的时候,梅色苔丝就像任何一个普通水手一样,专注于干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可以说,少女阿梅丽号上的生活远不像她的名字那样甜蜜,甚至可以说是忙碌、枯燥,极其令人乏味的。
  他们要把印花纱布,禁止出口的棉花,英国火药和专卖局忘记盖上印的烟草遇到科西嘉岛附近,卖给法国人,又要把当地的货物免税弄回来,每天的三餐只有腌黄瓜、面包和咸火腿不断循环,还要警惕海上随时可能出现的税警。
  然而倘若税警真的出现,他们的生活就不再枯燥,而是刺激得过头了。

  ☆、第71章 铁铸的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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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他们的船不幸遇上了两艘税警的船,对方试图从两面夹击他们,紧要关头;埃德蒙命令水手们把船从几块礁石之间狭窄的缝隙驶过去;以摆脱追逐。
  不只是梅色苔丝;就连船上资格最老的水手都觉得埃德蒙疯了,但他们还是执行了船长的命令。
  “准备扯帆!”埃德蒙高声喊道。
  四五个水手遵命行事。
  “把绳索拉直!”埃德蒙又喊道。
  水手们立即服从。
  “拴索!”
  在这个命令也被执行之后;少女阿梅丽号的右舷在离礁石二十寻的地方惊险地擦了过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而紧跟过来的那艘税警的船;却径直撞到了礁石上;那一瞬间,船体崩出的碎木屑甚至溅了一些到少女阿梅丽号的甲板上。
  这就是令人称奇的地方,因为那艘船要远比少女阿梅丽号窄得多,而现在;它只能等待后一艘船的救援了。
  “好样的!”水手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几乎要把他们的船长当神来崇拜了。
  可这时候;船长只是凝视着那艘沉没的船;目光中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就好像他早已知晓一切。
  最先也是唯一一个察觉到这点的是梅色苔丝。她忽然意识到船长在这件事上的冷静果决并非出于他的勇气——虽然他不乏勇气——而是出于他的智慧。
  他笃定少女阿梅丽号在他的指挥下能安全地穿过礁石群;而现在,不过是把他脑海中计算出的结果又演习了一遍。
  这也让梅色苔丝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钦佩。他应该去驾驭更大的船,她想,而不是做一个走私船的船主。
  接下来的事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她发现船长能使用地中海沿岸的各种语言和其他船只交流。他用意大利语和供货商交涉,用普罗旺斯语和走私贩子打交道,甚至还会用阿拉伯语和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打听情况。
  然而在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默默关注着她。
  一次船长在和一个马拉加人谈生意的时候,转身对梅色苔丝说道,“梅尔,请到我的舱房里,帮我取两百个毕阿士特(埃及、西班牙等国的货币名)。”
  直到把钱袋递到船长手中,梅色苔丝才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的是西班牙语,他在试探她。
  然而船长只是朝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向那个马拉加人收购葡萄酒,并且过后也没有找她谈过话。
  这反而激起了梅色苔丝好奇。
  她向雅各布打听船长的过往,这个科西嘉水手一向诚实爽朗。
  “一年前,我们在到普罗旺斯省销一批货的时候,恰巧在狄布伦岛附近救下了辛巴达。他的船在一场风暴中沉没了,他的雇主和同伴也都死了,于是他留在了我们的船上”,雅各布略一沉吟,“但和你说的一样,他并不想长期留在少女阿梅丽号上,曾说过三个月后就要离开。我们的老船长很器重他,他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这样就能永远留住他了。”
  梅色苔丝皱皱眉头,因为在雅各布提到狄布伦岛的时候,她忽然想到那是马赛附近的岛。可惜雅各布的话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可在一场混战中,老船为了救小杰克,被海警打成了重伤,大家都没想到他在最后的时刻选择把少女阿梅丽号和弟兄们都托付给辛巴达,因为辛巴达来船上的时间是最短的。那时候其他水手都有些抱怨,特别是那些资历最长的水手,但很快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因为他向他们证明了自己。”梅色苔丝补充道。
  “是的”,雅各布不由得微笑起来,“要我说,船长终究用他唯一的女儿少女阿梅丽留住了他。”
  “船长一直这样冷若冰霜吗?”梅色苔丝好奇地问。
  “不”,雅各布马上摇摇头,“船长其实是很好的人,他教我识别海岸线的位置,向我解释罗盘的变化,还教我通过星辰来判断我们的方位。那时候我问他,你把这一切教给象我这样一个可怜的水手有什么用呢?你猜他怎么说?”
  梅色苔丝用目光表示问询。
  “他对我说,谁知道呢?你也许有一天会成为船长的,你的同乡拿破仑还做了皇帝呢”,雅各布带着骄傲说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梅色苔丝试探着问道。
  “是的”,雅各布说,“注意到船长手上的指环了吗?”
  梅色苔丝点点头,她曾以为那枚磨得发亮的指环是银质的,但看光泽似乎又不太像,她从没想到船长会直接戴着一枚铁指环,她那枚至少镀上了一层金。
  “那是船长在希腊的爱人送给他的”,雅各布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他们一定很相爱,所以船长才一直戴着它。可有一次,我们在马赛港装货的时候遇到了税警,不得不弃货逃跑。那天夜里,大家都睡了,我半夜因为口渴醒来,却看到他独自立在甲板上。我以为他是在为丢货的事情自责,便想去安慰他,这在走私船上是常有的事,可他却忽然告诉我,他得到了消息,他的爱人已经希腊的战火中丧生了。。。”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她一直相信船长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可是她没想到他背后有这样悲伤的故事。
  真爱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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