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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凭鱼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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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要再次会面的宋江,张叔夜心中还是感想联翩的:两年前,自己还是从五品的州郡太守,宋江只是刚受抚的白身,两人在济州多次会晤,让他对自己这个不安分的邻居有了较深层次的认识。以他当时的观点,宋江此人倒有些涵养,对于朝野上下的各种事务都有所见解,与以往印象中的那些草莽匪盗大不相同。

至于宋江肯接受招安的动机,张叔夜认为并不能简单地归结到为了升官发财上去,可到底是为什么呢?由于思想层面上的交往不深,所以也不便深谈,更无法深究。即便如此,张叔夜还是在陪同宿元景上山宣旨的时候就很诚恳地告诉宋江,虽然朝廷招降梁山,但朝中大臣中对于类似于梁山人等这样草莽英雄的敌意并不会就此消除,因而梁山若想有个好的归宿,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此后通过清流派的其他京中官员的口中,张叔夜不止一次验证了这个观点,好在宋江他们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劝告,一边兢兢业业地为国家平靖叛乱,一边努力修好着与朝廷要员的关系,如今朝堂之上叫嚣“一日为贼,终身为贼”的声音好像不多了,张叔夜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宋江们的行事手段。

一晃两年过去了,自己已经升为代判山东路的正三品经略副使,宋江也当上从三品的威盛军副都总管,都成为一方重臣,地位不同了,宋江的心里又会在想些什么呢?眼见已经接近威盛军的锡州大营了,张叔夜心中开始揣摩起这个久未谋面的同乡宋江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宋江议和进苏州

相比较张叔夜的心事,东京镇守使、禁军元帅宗泽想的要简单的多。随着近几十年来开国初的“呼、杨、高、郑”四大世家的衰没,各家新的宗氏逐渐在军界中崛起,比如刘延庆所属的刘家,比如种师道所在的种家,折可适所在的折家,狄青开创的狄家,还有他们宗家,这些新的世家名将辈出,俨然与童贯、杨戬等权臣开始争夺大宋朝堂的军事话语权,势力更是扩延至朝廷的各个方面。宗泽就是这一代将帅中的佼佼者之一,只是他把精力更多地放在练兵打仗上,对朝权倾轧并无兴趣。虽然也感受到了枢密使童贯对他的排斥,但他无心理会,只要他把仗打好了,家中自会有人替他在皇上面前出头。

此次奉旨出征江南一度令他头痛不已,虽然麾下的五万京师禁军战力不差,可是与他配合的淮北和苏北两路军兵统帅都是童贯的门生,湖广和淮南的人马虽还算是听话,只是战力平平,故此宗泽虽是名义上带着十五万大军围攻江宁府,实际上也只有十万对方夏的十万,而且对方军中大半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所以打起来宗泽并不占便宜,一直在坚固的江宁城下僵持了两三个月。幸好威盛军奇袭江阴在先,张叔夜兵夺润州于后,终于一举扭转战局。

考虑到后面不要再出现江宁城下将帅离心的局面,宗泽索性将那些离心离德、难以驾驭的人马打发去攻打湖州,自己带着认为还算可靠的队伍来无锡县,准备会合给了他莫大帮助的两支山东部队,再接再厉从太湖东岸的苏州突破过去,收复江南全境。

对于即将会面的两位新麾下,宗泽认为张叔夜是文人从戎,属于智谋型的将领;而宋江则是归降的盗匪,熟悉贼兵的套路,适合于对付方腊的时候作为奇兵。对于两支同样以山东人为班底的队伍,他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以他从建康带来的六万兵马,加上两支山东部队,就有十万以上的兵力,对面只是石宝的三万守军,这次可谓是胜券在握。

虽然是军旅之间礼数从简,但刚一见面宋江就提出要去杭州游说方腊投降,还是让令宗泽和张叔夜没有料到。宋江的理由是:方腊败局已定,此刻劝降希望甚大。倘能如此,于两军兵卒和江南百姓益处多多;江南谓农商重地,如大军鏖战,玉石俱焚,对各家损害太大;我军新得大胜,但己方多有损耗,劳师远征,倘战事不利,士气挫伤则得不偿失。

宗泽一向对招安抚和的做法没有兴趣,他坚持认为,打仗就要真刀真枪地干到底;对方若打不下去就应当当众举旗投降。张叔夜倒是觉得宋江的意见可以一试。他提醒宗泽,说江宁之战可以看出方腊军的战斗力并不弱,目前他还有接近二十万的队伍,硬拼硬打就算取胜,必也会损失很大。当年童贯、高俅多次调集大军攻打方腊,兵力上不能说不占优势,态势上也不能说不好,可最后都落个大败而归的结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则为上策。

宋江也说,反正大军做好进攻苏州的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妨以十天为期,让他到杭州去试试。张叔夜很关切地问宋江会不会有危险。宋江回答说,自己已经做了准备,只是要拜托宗泽元帅和张大人,万一自己在杭州遭遇不测,请表奏朝廷举荐田虎谓威盛军首领。

另外宋江又向宗泽、张叔夜二人通报了自己派了卢俊义等人北上辽东,援助女真人抗击契丹讨伐的事情。这让二人大为震惊:没料到宋江不过一方战将,竟然胸怀全局,不惜在阵前用人之际,让得力人手远赴万里,从中也可见此人胆大妄为。他们颇有感动,便答应宋江前往杭州之事,十日为期,暂不进兵。

谋定而后动是宋江的一贯作风,定下要去杭州也不能冒冒失失的。他叫来田虎、吴用、戴宗等人商定,命张清、李俊、董平、秦明分四路带兵潜进准备策应,又命人到牢中将厉天闰提出来,自己带了花荣、李逵、山士奇、焦挺、孔明、孔亮及二十名亲兵取道苏州去见方腊,又让吕方、郭盛引五百精锐标营骑兵同往保护。那厢里,不放心的吴用更是早打发石秀、燕青、李忠、薛永等人潜入杭州,暗中接应。布置好这些准备事项,宋江一行人先直奔往苏州,在宋江的计划中苏州可还有些事情很关键哩。

小队人马悠悠闲闲地行至苏州地界,早有石宝手下的大越军截住。宋江让人上前去说明要岛苏州见石老将军,军兵不敢怠慢派人飞奔回城禀报。老将石宝这些天来心神不安,眼见己方诸路人马败绩频传,宋军大举压境,自己手下人心浮动,难以迎敌,就连一向不关心战事的三大王方秋都一日三次地叫他去商议军情。郑彷徨间闻听宋公明带了少数人来到苏州,他不明就里,忙点兵带队登城观看。见宋江身边不过数十骑,虽后面有几百人马跟随,但也有二三里的样子,明显不像是要开战攻城的样子,心中的石头一落地,小算盘就有打了起来:莫若借机擒住宋江?却见宋江身后有人将厉天闰推搡到队前。此刻的厉天闰全无以往的骄横之色,垂头丧气的一言不发。

就听一箭地外宋江在城下朗声开口:“石元帅,小可宋江有要事要去杭州见你家主公方腊,请打开城门,我绝无恶意。”自从上回宋江对石银贵捉而复纵,石金贵便对宋江有了好感,见状对父亲说:“厉天闰在他们手中,爹爹不可鲁莽,且听他们如何说道。”石宝思忖一下点头命人开了城门,自己迎将上去,留两个儿子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宋江见石宝出城,连忙下马抱拳道:“久仰石元帅威名,前次在祝塘多有得罪,还望海涵。”石宝见状也忙下马还礼。宋江说:“石元帅乃是江南名宿,文武双全,对天下大势自会心知肚明。宋江不忍见锦绣江南尽数毁于战火,故此前来,欲教两军罢兵休战。”石宝闻言一愣,宋江难道会在大好局势下主动议和?不过这对于大越国来说毕竟是个喘息的良机,先不忙决断,邀宋江到城中探问清楚再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苏州城中说老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道前方是危险重重,可为了军国大计也要义无反顾。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宋江随了石宝谈笑风生地进了苏州。见市况繁华,店铺林立,宋江在马上暗自点头:不愧是江南名城,富庶之乡。到了石宝的衙门,宋江让孔家兄弟带着那二十名亲兵驻足二门外,自己与花荣、李逵、山士奇、焦挺四人带了厉天闰随石宝进堂讲话。

厉天闰自从夜袭云亭不成,被困遭擒以来,一直忍气吞声,如今见身上绑缚已去,又到了自家地盘,跳身起来喊道:“石将军,还不动手,擒了逆贼!”话刚喊出口,早被边上的没面目焦挺一把搭住他的肩头,脚下一撩就将他掀翻在地。不过还是让他惹出了乱子,厅堂上下的气氛顿时一片肃杀,花荣、李逵、山士奇以及石宝的手下都执了兵器在手就要厮杀。倒是宋江不为所动,冲石宝抱拳拱手,稳稳的坐到椅子上。

石宝见部下失态,忙挥手让人收起兵器退下,又命人献上茶来。厉天闰空有一身力气,却被焦挺拿捏住脉门动弹不得,急得在地上大叫:“石宝老儿,莫非你私通敌国,有意叛乱不成?”石宝冲他冷冷地说:“若非你误了军国大事,何至于此。来人,与我绑了,押下去。”“石元帅无须动怒,”宋江劝解道:“厉天闰之败,固然是他咎由自取,轻兵冒进所致,但也另有原因。一则是大越国朝纲松弛,用兵无方,君臣背心,任亲远贤,二则是穷兵黩武,增捐加税,百姓罹难,军兵厌战。其中究竟还请元帅深思。”

将厉天闰押下去之后石宝沉吟不语,良久才开口问道:“宋将军此次来苏州所为何事?”“我想去杭州见你家主公方腊,请他就此罢兵!”宋江沉声说道。

石宝一惊:“久闻宋公明盖世豪杰,果然好胆色!只是你如何说得动我家万岁罢兵呢?换句话,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呢?要知道,我方贤弟也是雄才大略之人,绝不会向大宋屈膝投降的!”他觉得有些失言,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微微一笑:“正因为他深明事理,雄才大略,我才会涉险去见他,想要给大家一个最好的结果。若他是象王庆那种自私自利,贪慕荣华的宵小之辈,我又何必劳心劳力呢?”宋江把自己的想法向石宝简要地陈述一遍,想听听这位方腊的盟兄、大越国的元老的反应。石宝紧皱双眉久久没有开口,最后才说:“宋将军今日不妨在苏州歇马一日,明早再登行程。”

宋江还未答言,边上的花荣插话道:“这苏州城中是否石老将军就可做的主?您留我们在城中过夜,你们的三王方秋会不会怪罪于您?”话虽说得是为石宝着想,言下之意却有些质疑石宝在本地的威信。石宝老谋深算,哪里会听不出话中有话:“花将军勿需挂怀,老夫一力承担,保几位在苏州城中的安全无虞。”宋江见他神色凝重,不似有诈,便答应下来。

石宝安排客人住下,唤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合计。金贵说:“宋公明此行恐难如愿,皇上如何肯将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拱手相送?势必要以死相拼,战至一兵一卒的。”银贵反驳说:“也不尽然。如今大势已去,我军精锐损失过半,虽还有二十万人马,但以新卒居多,且收缩在浙江一省,湖州、苏州都已是危城,难以固守,宋军很快就会兵临杭州城下。这一危局连我这般后生都能看得到,皇上及朝中群臣岂会不知?与其鱼死网破,不如趁着还有些资本时就坡下驴,谋一个好结果。”

石宝点点头:“你们说的都不错。朝中大臣定会像你们一样各执一词的,关键是要看皇上他怎么想。他是一国之君啊,如果能保全住国君的颜面,事情尚有可为。否则,别的方面说的天花乱坠,他也绝不会答应的。同时宋公明讲的也对。方腊不是昏君,他也是肯为手下弟兄,为黎民着想的人,只是称帝之后被身边的奸人蒙蔽住了,乱了心智。”

石金贵提醒道:“爹爹莫要忘了三大王那边是否要去请示一下?”想着方秋的一贯表现,石宝微笑着点点头:“为父这就进宫去禀告,料想他还翻不了天。”叹了口气石宝又对儿子们说:“宋公明这次肯亲赴杭京议和,的确有胆有识,此人真豪杰也。虽然我还不理解他为何要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接受大宋的招安,但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不是考虑自己身家性命,图慕荣华富贵的人。不然他只须随着宗泽大军南下,即少不了他的功劳,更何况,从他上次兵渡江阴就可看出在用兵上的独到之处。若是为了靠消灭大越国谋取功名,完全不必涉身犯险,亲自到杭州去。唉,我们不能打了。若能抓住这次的机会罢兵休战是再好不过了。我明日要陪宋公明一起去杭京当面与万岁谈谈。你们两个要守好苏州,不管形势怎么变化,都不要乱了分寸,莽撞行事啊!”

当下石宝收拾了一下便进了王宫,那边方秋早已听说宋江轻装来到苏州,被石宝接入城中攀谈,心中正狐疑不止,见石宝进来便沉了脸问:“宋江来苏州,老爱卿为何不将他立马拿下,难道要沟通外国吗?”石宝早料到方秋有此一问,恭恭敬敬地回话道:“末将本也想擒下此贼为国除害,但那宋公明言语之中事体甚大,末将不敢擅作主张,故而将他暂时稳住,特来请示大王。”

“哦?”方秋用疑问的目光等着老头说下文。石宝一脸哀戚地说:“大王也知道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并不十分有利。大越国已经到了危难时刻。此时此刻,宋公明来到苏州却给了我们一个扭转时局的机会。”对大势知之甚少的方秋不解地问:“此话怎讲?”石宝把身子向对方挪近了一点:“宋公明此次事准备到杭京去议和的。”“什么?”方秋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此事当真?莫不是其中有诈?”石宝把手一摊:“从表面末将还看不出个端倪,要不大王见一见宋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秋想了一下摇摇头:“本王就算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老爱卿作何打算?”石宝见一切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心里放松下来:“末将以为兹事体大,还是放他到杭京去与皇上以及朝中重臣们去谈吧,咱们在苏州横插一杠子,似乎怎样都不好。末将想着明日就押了宋江一行去往杭京,不知大王有何示下?”方秋听这话很是符合自己的心思,除了点头称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石宝约宋江促膝长谈,对宋江等人从招安下山到发兵远征塞北等前一阶段的行事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也更坚定了他要与宋江一起去杭州说服方腊议和的决心。翌日一早,石宝便与宋江等人一道并肩出了苏州,直奔杭州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方腊听说宋江由石宝陪着来到杭州城外,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宋江竟然胆大包天,在两军对垒之际居然来到杭州;喜的是,若是将宋江扣押在此,宗泽没准就不敢再挥师攻打,战局也许就会出现转机。他马上找来方天定,让他安排人马准备捉拿宋江,又命得力的臣子兵部侍郎高铭德出城去探听宋江的来意,不管他说什么都好言敷衍,争取让宋江尽快进城,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哪知宋江并不鲁莽入城,见高铭德过来道过辛苦之后便表示,自己应方大王之约来杭州面晤,来的唐突,不便贸然入城打扰,只想在城外立一小寨,请方大王出城相见。说完之后,请高侍郎回城面复,又让山士奇和焦挺带着厉天闰进城去递送自己的拜贴。高铭德对于方腊的诡计多少有些不快,正在犹豫间,这厢里石宝转出队伍,三言两语打消高铭德的顾虑,并主动提出随高铭德一起去见方腊。

没等高铭德做出决断,宋江已经带了花荣、吕方等人径自转过杭州城,在东门外五里开外,邻近六和塔的地方扎下营寨。这是宋江早已与吴用商量好的,为的正是防着方腊心生歹意。此处地势较高,方便于观察四周的动静;离着钱塘江也不远,有利于从江面上得到支援。从情理上讲,宋江此次来见方腊是应约前来,在双方驻地之外会谈也不为过。

方腊在皇宫中没有等来宋江,只见到了高铭德、石宝,陪了两个壮汉押着厉天闰进了皇城门,心中颇有些失望。正准备让人出城包抄宋江,转念一想,有传旨命方天定等人切莫胡乱动手,且听听对方来人如何分解。

高铭德请山、焦二人在阶下等候,自己与石宝、厉天闰上前见方腊复命。方腊听说宋江执意在城外驻扎,以为宋江窥破自己的心计,又见了那个不争气德外甥厉天闰,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没有理睬石宝德见礼,吩咐人将厉天闰推出午门斩首,惊得殿中文武一齐跪下为厉天闰求情。方腊这才冷哼一声收了成命。

回龙椅落座,方腊皱着眉头扭脸问石宝:“四哥,你不在苏州前敌防备宋军,到杭京来做些什么?”石宝恭恭敬敬地回答:“启禀万岁,末将因宋江要来京见驾,因来不及修本,故此擅自入京,还望恕罪。”方腊摆摆手:“你就不怕宋军进犯苏州?你来见朕,苏州德安危就不管不顾了?”石宝应对道:“臣万死。末将启程之前已将防务交待给犬子。宋江说十日内宋军不会进攻苏州,故此末将才斗胆离开防地。”

方腊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御座前面来回地走,听了此话转过身来:“他说你就相信?我看你还真是老糊涂了,焉知这不是宋江的慢军之计?”石宝连忙跪倒:“那宋公明乃是当世有名有姓的豪杰,料不会作这下三滥的事情。”方腊一听火气更甚:“他是豪杰?那他为何不进城来见朕?”石宝压着火气答道:“宋公明对我说,说万岁身边难保不会有人献计趁机将他扣押,故此不愿贸然入城。”

方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来掩盖内心的真意:“不错,他以为不进城,朕就拿不住他了吗?”石宝连忙抢前几步:“不可啊!宋江此来要与万岁商谈罢兵之事,这可是我大越国唯一的转机了,万岁要是将他害了,那我们可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方腊大怒:“石宝,你可是要干涉军国大计吗?”石宝一惊,忙伏地称不敢。方腊用手点指:“念你跟随寡人征战多年,朕不治你擅离防地,无旨入京的罪,速速返回苏州,无需多言。”说完背起双手扬长而去。石宝还要说话,见旁边德高铭德一个劲冲他使眼色,心想不如先向高尚书问问情况再找机会与方腊谈,便强忍住了。

方腊唤来方天定,命他带五千人马赶出东门,将宋江的小队人马团团围住,万不可令他逃脱。方天定领旨出了金殿,正遇见垂头丧气的厉天闰,看见表弟出来忙迎上前来。平素里方天定与这位表兄兼同门师兄关系尚好,虽恼怒他前敌失利,又同情他的倒霉遭遇,便将皇上命他去围住宋江之事告诉了他。厉天闰一下子来了精神,苦苦央求方天定让他也一起去,要捉住宋江,一雪前耻。方天定也痛恨宋江领军来攻打江南,又见表兄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答应下来。

宋江带了五百人马绕到城东,早有吴用事先派到杭州做内应的白胜在树林边等候多时,见威盛军人马到来,忙迎将过去,把队伍带到选好了的宿营地。宋江见是临江的一处小丘,虽不高却一面背水,三面缓坡,居高临下,易于防守,很是满意,将白胜叫来夸奖了几句,又问起在杭州城中策反大越国官民情况。白胜说,由于时间较短,暂时还没有策反成方腊的文武要员,不过也有三五个有些影响的中层官员和当地士绅因不满于方腊近年来狂征暴敛的行径,暗地里表示愿意配合威盛军的行动,推翻大越国。宋江点点头,嘱咐他多与石秀、燕青等人沟通,时刻准备在城中行事,便让他速速回城去了,切莫暴露身份。

趁着城中大越军还未来得及反应,他让花荣马上安排那五百中军标营的将士在白胜指点的地方砍树立栅,挖壕修墙,草草地在小山坡的将营盘周围构筑了一个防守的样子,又将营寨周围德青草尽数割倒,防止有敌人用火攻。临江的地方也架设起汲筒,防备水源断绝。

宋江倒负了双手立足坡顶,饶有兴致地看着将士们熟练地做着这一切。老教师周侗前些年请了当事的阵法大师诸葛均到梁山传授机宜,梁山又前后经过了几次大大小小的正规化整编整训,上下的军事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完全脱离了原先那种散兵游勇的状况,全军上下都接受并理解了野外扎营各项预防措施有备无患的必要性,做起各种防御工事一丝不苟。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李广阵前逞威

刚布置停当,在高处了望的哨兵就发出了警报,说远处杭州城方向已经有一只数千人的部队开过来。宋江摇摇头:方腊对于自己还是信任不足,戒备有余啊。看来吴学究说的对,要消除对方的敌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防人之心却是不可无啊。慨叹之余,他告诉花荣按照事先预备好的办法行事。

花荣是这支五百人的小部队的主将,手下人虽不多,却个个都是标营中精选出来的优秀战士,明知己方如今是孤军深入,多寡悬殊,一场恶战也许在所难免,但没有人露出惊慌之色,一个个镇定自如地听从将领们的调遣准备迎战。花荣让吕方、郭盛带人守住营地的两侧,李逵和孔家兄弟把守住营门,又派十几个部下在营寨外二百步用白灰画下一圈线,自己单人独骑朝着对方大旗所在方向迎上去。

方天定见是对方一员白袍大将匹马而来,正想让军兵围上去,只听来将喊道:“我家大人应贵主公之邀来此会晤。我方行营二百步内,贵方军马不可擅入,违者视为敌对行为,格杀勿论!”厉天闰知方天定不识此人,忙说:“这便是梁山泊小李广花荣,待我擒住他报仇雪恨!”见方天定略显迟疑之色,厉天闰狠狠地说:“贤弟可是怕了他不成?”讥讽了一句便咬牙切齿地提起画戟催马上前。

花荣见出阵的是在自家营中关押过半个月的败将,便将俊朗的眉目一立,单手摇枪向前点指:“厉天闰,你乃败军之将,我家大人饶你不死,尔等岂可无礼!”厉天闰骂道:“贼子如今羊入虎口,还敢猖狂!有什么本事家伙上说话!”话音未落,挺起手中画戟直刺花荣。

花荣哪里惧他,挥枪一摇便将画戟隔开,喝道:“厉家小儿,忘恩负义,再要无礼,休怪花某翻脸!”厉天闰只知花荣箭法了得,如今凭兵器厮杀,如何肯罢手,画戟一翻,拦腰横扫!花荣冷哼一声,用枪将画戟挑出外门,红缨一抖,直扎厉天闰面门。(在梁山用枪的头领中,卢俊义是博大精深,汇众家之长与一身;林冲是枪疾势猛,如风似雷;徐宁是招数精巧,花招迭出;而花荣则在枪上又怪异。他的银枪通身是五金打造,但枪杆却能刚中带柔,横挡直刺都与平常无异,唯抖动枪身时却可呈现不规则的弧形,如怪蟒翻身一般,常令敌将难料枪尖之所指。)

厉天闰接连两招都未得手,心中却一直没有把花荣放在眼里。方腊的手下对于梁山上的好汉还是比较熟悉的,五虎上将的名姓人人皆知,故而上回厉天闰败给霹雳火秦明倒也没有太多的懊恼。至于小李广花荣,大家都知晓他的弓箭功夫十分了得,大越国中怕只有小养由基的庞万春可以与之匹敌,但刀枪上的本领如何并没有见识。

厉天闰自小就跟几个表兄弟一道被送到在仙霞岭中隐居的名师门下学艺,自以为本领已臻化境,足以与当世顶尖高手匹敌,此刻一心惦记着将花荣拿下为自己雪耻,于是一条画戟使开了,上下翻飞,招招欲取花荣的性命。那花荣也使出浑身解数,见招拆招,再不留情。

论武艺,花荣与秦明本在伯仲之间,上次秦明斗厉天闰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不得已用舍命一招击飞了厉天闰的金盔,惊退对手,而秦明同时也着了厉天闰的一戟。故此若厉天闰定下心神与花荣较量,胜负本在五五之间。奈何厉天闰近来连遭晦气,急于在表弟和众军兵面前证明自己,故此一味的浮躁抢攻,便吃了大亏。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厉天闰奋起全力,方天戟从中路抢入,花荣在马上不招不架,待对方兵器近身才轻盈地侧身躲过,单手提枪直奔对手咽喉。厉天闰招数用老,抽戟回防已是不及,心中吃惊间忙低头躲闪,却被花荣探左手抓住戟杆。厉天闰躲过花荣刺来的长枪,双手拼命向怀里夺自己的兵器。哪料到花荣脸上诡异一笑突然间松开了手,厉天闰猝不及防,用力过猛收不住势子,一头倒跌落马下!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观战的双方一时间都愣在当场,随即大越军阵中发出一片惊呼,宋军营中却爆发出一片喝彩和笑骂。方天定见表兄落马,忙催马向前来救,却见花荣收枪横马,闪电般地射出一箭,正中他的束发金冠,惊得他手脚冰凉,不敢向前。那厢里花荣迅速地收了弓箭,用枪点住在地上试图爬起身的厉天闰前心骂道:“黄口孺子,不看在两军会晤在即,定取了尔等狗命!”说着枪尖一摇,挑起在一旁的画戟,径自缓缓退去。

厉天闰见花荣手下留情如得大赦,翻滚着爬起身来向本阵逃窜。那边方天定惊魂方定,从金冠上拔下花荣射来的羽箭掷于地下,心中兀自狂跳不已。抬头见厉天闰逃脱性命,方天定略略放心,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喝令手下纵马追杀花荣。

大越军众人早已在刚才识得到花荣箭法如神,奔到地上早先花荣指定的那条生死大声白线前却无人敢突进。方天定心中忿恨,呵斥手下向前,却见花荣从马上扭过脸来,冷冷地望了一眼。大家面面相觑,皆畏惧不前。

方天定有个亲信牙将见花荣又背过身去,以为危机已过,忙催动身边将士纵马向前。刚踏过白线,但听得前面弓弦连响,早有最先过线的三人吃了花荣的连珠箭一起翻身落马,其余大越军士卒惊得返身就逃,裹得方天定也立足不住,直退出半里多地才勒住丝缰。

见己方锐气被花荣单枪匹马挫败,方天定有些举棋不定——攻,怕又无功而返;不攻,又忍不下胸中恶气。有身边亲随看出他的心事,低声劝解道:“皇上只是令殿下困住宋江,只消我们围的紧,也不怕他逃脱。”方天定其实心中已怯,见有人给了个台阶便点头作罢,于是传令部队散开来将宋江扎营的小山坡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进忠言石宝泪谏

且说方腊分派了人马出城去围住宋江,自己这边回归金殿落座,让兵部侍郎高铭德引了威盛军的使者进见。不多时就见那两个使者气宇轩昂地进了金殿,不叩不拜,只是朝着方腊深深一揖,手中托着宋江写给方腊的亲笔书信,声言奉了主帅的差遣前来下书,约大王方腊到杭州城外面晤。

方腊沉着脸接过书信看了一遍,抬起头询问使者的名姓。其中四十几岁年纪、容貌粗犷的使者躬身答道:“末将乃是焦挺,在威盛军中充任统领。这位是统领山士奇。”方腊奇道:“山士奇?你不是田虎的手下吗?”那边虎背熊腰的山士奇抱拳答道:“不错。如今山东、山西两军早已合兵一处,欲为国家报效。”方腊冷笑一声:“来打我方腊就是为国家报效?”山士奇辩道:“不然。在下追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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