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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列车[无限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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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邯郸挤兑他:“还地头蛇呢,压根没你这个人哪儿找照应去?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黑户,跟哪儿落脚都成问题。”
沈百福忽然想起什么,“万一跟你们襄阳城那场一样怎么办?穿越回古代去?”
古代的北京不就是北平吗?有了恐怖小说男朋友的室友张彦时不时文艺一把,每逢刮风下雪朋友圈总是文绉绉“听说下了雪,北京就变成北平,故宫变成紫禁城。”要是能回到古代北京也不错,还能长长见识,柏寒这么想着。
“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下车什么情况再说。”梁瑀生倒不发愁,又望着柏寒:“小柏,你看过那么多闹鬼电影,330路公交车听说过没有?”
330路公交车?柏寒茫然摇头,其他几人也满脸迷惑。梁瑀生笑了起来,清清喉咙:“我在北京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同学神神叨叨,开夜谈会时候就讲过这个故事。”
“听说95年还是96年来着,记得是冬天。当时是大晚上,有辆330路公交车车上没什么人,除了司机售票员只有一个老太太和小伙子。车开到香山的时候,车门一开上来三个人,中间一个是被架上来的,三人都穿着古代人衣裳,披头散发的。售票员以为他们是拍古装戏的,也就没说什么,过了两站老太太忽然抽了小伙子一个大嘴巴,嚷嚷你怎么偷我钱包呢?小伙子急了,说你那么大岁数怎么张口就来?两人就这么吵吵起来,老太太揪着小伙子不松手嚷着停车去派出所。司机怕麻烦就把车门开了,两个人互相揪扯下了车。等公交车开远了,老太太说,小伙子我救了你一条命啊!你没看见那三个人没有腿吗?他们是飘上来的。”
柏寒打个冷战,飘上来的古代阴魂?只听梁瑀生又说:“两个人赶紧报案,第二天一早警方发现售票员和司机失踪了,车也没了。直到第三天才在密云水库发现那辆公交车,车上两人已经烂了,车厢里满是鲜血。”
鬼故事果然总有个血腥尾巴。
尽管柏寒觉得北平也不错,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中午从蓬莱前往苦海幽州的列车车门豁然洞开时,面前却是繁华热闹的现代都市。暑气扑面而来,耳边不时传来引擎轰鸣和喇叭声,拎着行李箱跳下列车的柏寒听到有人喊:“这是哪儿?”
回身只见迎面耸立一座灰墙红廊翠瓦的高大门楼,门洞两边各立着一座雪白石狮子。
“前门。”梁瑀生指着门洞喊:“前门楼子。”
前门,前门再往北就是~柏寒指着北方:“那边是天/安门吧和故宫吧?”
没错,柏寒有一次和同学们逛街逛得高兴,举着零食边吃边聊从西单走到东单。原本吵吵嚷嚷的新人们瞬间信服了,“原来是真的,跑北京来了。”等到几分钟后列车凭空消失更是非常敬畏。
奇怪,车票依然毫无变化。交换观察的柏寒队伍和一等座都有些忧心忡忡:时限只有七天,只能盼望天黑或者午夜有变化了。
二十四人戳在前门门楼底下也不是办法,好在这里像是被蓬莱单独隔离开,也没有警卫来轰。除了柏寒梁瑀生,其他不少人都来过北京,碍于没有身份证只能就近找间茶馆包间暂歇,又分头购置手机地图等等。新人们兀自不信自己在这个世界属于黑户,拿着身份证件信用卡一通乱试,纷纷铩羽而归。
“这个世界好像和我们那个没什么区别。”前几个世界早就备好手机的柏寒打量四周,又去旁边DQ买了两个暴风雪。
刚刚由于“没带身份证”被手机店员当面拒绝购卡的梁瑀生应了一声,拉着她走出店外。“北京就是麻烦,换个地方。”
暴风雪还是那个味道,柏寒随口应了,忽然紧紧抓住他胳膊:“梁瑀生!”声音之大令后者立刻停脚:“怎么了?”
想回家看看的憧憬和笔仙世界与家人相逢陌路的难过像潮水般交替拍打着柏寒胸口,令她有点结巴。“是北京,真的是北京!”她盯着男盆友眼睛发急,“是北京啊!”
我可以回家去!
恍然大悟的梁瑀生笑了起来,搂住她肩膀:“刚想起来?看看这次什么时候搞定,没准咱们都能回家看看。”
两个小时后,二十四名乘客在茶馆包间集合。有钱能使鬼推磨,由于梁瑀生拍出不少钞票,于是手机卡和手机难题迎刃而解:虽然只是170打头号码,供大家用上几天是足够了。赵邯郸和沈百福弄来人手一份的北京地图,又上网查了查,发觉这个世界和大家原本的世界没有任何不同,时间也是完全重合的。
经历更多的段叔宋麟不敢丝毫大意:“越是看着正常就越是有问题。”黄永泰自知给柏寒团队印象不佳,一副唯宋麟三人马首是瞻的模样。小雀斑团队张罗零食茶水,很会来事。
“百福,剩下三天我想回家看看。”柏寒把研究地图的沈百福拉到一旁,很有点激动,“你怎么打算?”
沈百福把地图一扔,伸个懒腰:“那还用说?我肯定弄辆车回哈尔滨,我比你还近呢。”兴高采烈聊了几句忽然想起洪浩:上次还是他和百福一起把柏寒送回家的,两人闷闷地没了话说。
一下午过去什么也没发生,天黑之前众人一起回到前门城楼底下等待。按照梁瑀生和赵邯郸的说法,他们经历的明朝襄阳城白天毫无异状,夜间就变成正被庞大军队包围的北宋困守之城。
太阳慢慢沉下西方,只留下漫天彩霞。阳光从前门城楼消失的那一刻,狂风骤起地动山摇如同末世降临。早有准备的三队互相挽起手臂扎起马步,新人们东倒西歪惊叫不断。
周遭渐渐平静,原本车水马龙的繁华北京城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古旧的城市。柏寒望着灰扑扑如迟暮老人的城楼有种莫名敬畏感:难道这就是古代北京?
车票。耳边有人喊着:“出来了!”她连忙拿起车票,任务要求果然姗姗来迟:帮助朝阳门城楼的周秀才找回失物。
周秀才,果然是古代。身畔梁瑀生的任务却是:到东直门王府找出作祟的邪物,沈百福赵邯郸曹铮三人也各有不同。
梁瑀生叹了口气:“果然要分开。”又拿起手机试着拨打,却连信号也不显示,柏寒泄气地把手机塞回背包。
“我们得上玉泉山。”宋麟和段叔过来和几人招呼,一等座车票显示的任务是相同的:前往玉泉山镇龙庙念经镇压孽龙。“保重吧各位,瞧这情形天亮就得变回来,统共只有七个晚上。”
小雀斑队伍带着新人留守,说好前三天先观望观望。
当下三队相约第二天清晨城市恢复原样再联系,互道珍重。
第123章 苦海幽州二
2017年7月22日
五人都是满脸担忧:必须分开行动岂不又是一场大屠杀?不过还好; 大家在同一个城市总算相互有个照应。当下把彼此任务地点记录清晰; 柏寒和梁瑀生目标是东边朝阳门和东直门; 沈百福和赵邯郸得朝西边阜成门西直门进发; 曹铮的崇文门距离最近。
梁瑀生整理着背包; 口中不忘叮嘱:“看这架势明天早晨就得变回白天那个北京去; 到时候电话联系。”
距离最远的赵邯郸活动着手脚,又把落日弓箭负在背上; 嘴里嘟囔:“也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
坐在地上的沈百福抓紧最后时间休息,顺手把萤火虫香囊挂在肩头。“MD等我走到西直门天都快亮了。”话是这么说; 他可没有等天亮坐车过去的打算。
整装待发的五人依依惜别; 紧紧携手大喊:“一二三~”
陆续被召唤出来的守护神们却激起一片惊叫,连旁边三等座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哎,这是怎么回事?”
大黑狗也好; 十一郎和杨九郎也罢,笼罩身畔的璀璨银光统统消失不见; 各自露出庐山真面目:头颅高昂的大黑狗高贵威武; 重甲佩剑的十一郎雄姿勃发; 扛着长大门闩的杨九郎眉目英挺,一狗二人活生生立在面前。
就像梦里第一次见到它一样。柏寒不敢相信地摸摸大黑狗几乎垂到地面的长长毛发; 又摸摸它湿漉漉的鼻子:确实不是虚影; 欢呼一声跳起来搂着它脖子不放。
梁瑀生恭恭敬敬行礼; 称呼十一郎“前辈”,赶紧给他介绍四位队友,又把柏寒拉过来“晚辈女友”; 十一郎带着长辈特有的矜持微微点头。傻瓜,平时早都认识了,这么想着的柏寒心中温暖;赵邯郸却和杨九郎勾肩搭背亲热极了。平时像个小孩子的小骨头冷不丁没有银光笼罩自然是具能活动的骷髅架子,把新人们吓到了。
沈百福却不敢把守护神叫出来:他的佛珠与众不同,万一依旧行进速度极慢,今晚可就去不成阜成门了。
“这个世界可真奇怪,看来不分活人阴魂,一视同仁,真遇到鬼怪怎么打?”匆匆商议几句的五人没时间仔细研究,按照计划各奔东西。
“看,这里就是北京,不过好像是古代的幽州,白天那个才像我上大学时的北京。”大步行进的柏寒不忘对跑在身畔的大黑狗絮叨:“如果任务进行的很顺利,我就带你去后海和故宫玩。”大黑狗高兴极了,不时和小骨头你追我赶,缓步而行的十一郎就庄重多了,默默打量着沿途景物。
前门距离崇文门不过一公里远,三人沿着巍峨耸立的围墙只走了二十分钟便见到一座灰砖黑瓦的牌楼。这座高大城楼正门顶部挂着写有繁体“崇文门”的牌匾,城楼两侧悬着惨白灯笼。
“赶紧走吧,明天早上电话。”曹铮四面打量几眼,朝着两人挥挥手,小骨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恋恋不舍朝大黑狗招手。
再往东走一公里左右便到了城墙角落,两人停下脚步,柏寒回望身后:“这里是北京站吧?”梁瑀生对照手中北京地图又指着前方:“对,再往北是中粮广场,我还去过几次。再往北是建国门。”
柏寒打量眼前四四方方的城墙拐角,疑惑地问:“照这么说这座城其实挺小的,也就北京二环那么大。城里应该有阴魂活动才对,怎么一个也看不到?”
梁瑀生答:“谁住在城墙边上?住在城里才对。我们那场襄阳城越往城中阴魂越多。”
倒把这茬忘了。柏寒踮起脚摸摸大黑狗耳朵,“喂,这场任务很奇怪,搞不好人鬼不分,小心点。”
“你也是。”梁瑀生又想了想,“六点左右太阳落山,明天天亮大概也是六点,也就是说现在这座幽州能维持十二小时,现在还早呢。”
大概为了验证他的话,携手顺着城墙朝北行进的两人直到朝阳门依旧没见到生人。挂着“朝阳门”牌匾的门楼和前面两座没什么区别,高高悬挂的惨白灯笼发出朦胧白光,城门紧紧闭合。
“快走吧。”柏寒朝他挥挥手,梁瑀生紧紧拥抱她片刻才松开双臂,“注意安全,明早电话。”
直到梁瑀生和十一郎背负长刀并肩而行的背影从视野中逐渐消失,柏寒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周围。朝阳门城楼的周秀才?没看到啊?
一人一狗很快便把朝阳门门楼方圆几百米仔细搜寻一遍,别说什么秀才就连人影也没见一个。这可怎么办?蓬莱不会在任务地点设置障碍啊?头疼的柏寒靠在大黑狗身上盯着车票:“朝阳门牌楼的周秀才”一字不错。
围绕城墙的宽敞道路对面便是宋明两朝风格的砖瓦房,一间一户朝城里远远延伸过去,有点像电视剧《水浒传》。
朝阳门牌楼大概是这一带的统称,搞不好包括相当大的范围。看看将近夜间八点,柏寒决定朝城中走走,便离开那条环绕城墙的道路。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柏寒朝后望去发现是辆两匹黑马拉着的马车,速度很快,没几步就赶到身前。车前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灰袍老头:“姑娘,坐车不?”
是人是鬼还是妖怪?这场任务诡异莫名,柏寒哪敢上车?“大爷,您这车怎么坐法?多少钱一次?”
老头笑道:“看你到哪里了。”
柏寒灵机一动:“到北面东直门呢?”
“东直门啊,近。”老头笑眯眯地,“两文钱,多走一道城门便多两文钱,转一圈三十文。”两人说话功夫,有两个梳着发髻的妇人从马车窗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柏寒;覆盖着青布的马车车厢像辆小型巴士,估摸着坐进二十来人没问题。
这么便宜?不对,我一文钱也没有。柏寒摇摇头:“多谢您了,我还是走走吧。”
老头打量跟在她后面的大黑狗:“好家伙,可真是少见。”扬鞭一挥,两匹马便朝前哒哒跑动起来。
柏寒忽然想起件事,大喊:“大爷,您一般什么时候出车?”
“一个时辰一趟。。。。”马车顺着城墙远远消失了。
两个小时一趟,也就是八点、十点、十二点这种双数时间可以坐车,前提得有钱才行。柏寒把马车抛在一旁顺着直通朝阳门牌楼的道路朝城市中央走去。怎么没人呢?等等,这座傍晚六点才凭空出现的幽州城只能持续十二个小时,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乘以二就是我们原本世界的凌晨四点?
咦?前方有个清扫街面的老人,佝偻着腰握紧扫帚去够远处落叶。柏寒连忙朝他跑去,大声问道:“大爷,朝您问个路。”
老人头也不抬,“哪啊?”
“朝阳门牌楼的周秀才。”柏寒有点紧张,直到听到老人嘟囔:“周秀才啊?”才放下心。老人勉强直起腰遥遥指着某个方向:“柳巷胡同从东往西第二家,门口挂着白灯笼。”
“太谢谢了!”总算有了线索,柏寒又朝大爷招招手才朝他指点的方向跑去。柳巷胡同名字倒挺文雅,不过却有种烟花柳巷的感觉,第二家门口果然挂着两盏写着“奠”的白灯笼。
拍了拍门毫无应答,柏寒毫不客气地径直推门而入。萤火虫香囊跳动的明亮光芒把不大的院落照得清晰明了,房屋漆黑一片,周秀才大概还没起床。院门太过狭小,大黑狗费了半天劲也挤不进来,索性留在门外。安抚它几句,朝房门走去的柏寒脚下一绊却发觉是具尸首,吓得连忙跳开。
深蓝长袍,黑发在头顶用木簪挽住,看着白白净净……周秀才?柏寒蹲在旁边摸摸他流血的口鼻,触手冰冷,再摸胸口全无心跳。糟糕,他怎么死了?
我的任务怎么办?
柏寒头疼欲裂,正自无计可施忽然听到地上有人喊:“你是何人?为何擅入民宅轻薄于我?”
从没被人用轻薄二字形容过的柏寒呆住了,随即发现说话的是明明死去的周秀才。后者坐起身来,拧着眉毛斥责:“你这个女子不守妇道,素味平生。。。。”
柏寒连忙打断:“等等,你是周秀才吗?”
周秀才整整衣襟,傲然仰着下巴:“不才正是。你是何人?”
“我姓柏。”柏寒懒得理这个酸书生,直奔主题:“你最近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我是来帮你的。”
这人会不会不信我的话?柏寒心里打鼓,却见此人满脸震惊,继而悲从中来:“你可是侠客剑仙之流?”又偷偷张望从门边好奇地探进脑袋的大黑狗:“那只野兽可是你养的?”
柏寒就坡下驴:“没错,你也看出来我不是普通人,专门主持公道。你把你的事情说说,没准我能帮到你,最不济也不会更差。”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周秀才,迟疑着把原委讲述一遍。原来他祖上传下一块珍奇砚台,平日谨慎藏在家中,从不示人。前几日宴请同窗之时喝得酩酊大醉,信口说起传家之宝。都是读书人,哪位有点家底的没有名贵砚台,大家纷纷起哄不信。周秀才借着酒劲带着几位同窗返回家中取出砚台,果然把他们都震倒了。有人当场高价求购,周秀才不肯卖,把他们都送走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看他的屋子也不像有钱人,这下被盯上了吧?柏寒问道:“后来呢?”
周秀才哭丧着脸,半天才说:过几天有同窗带着好友来家中拜访,请求观看砚台长长见识,他也只好答应;客人当面重金求购,依然被他拒绝。过几天那位同窗父亲做寿,他也去恭贺,不知怎么醉倒被送回家中,醒来发现砚台没了,多了张有他画押手印的买卖契约和几千两银票。
说着说着嚎啕大哭的周秀才指指院里炉灶:“我告了官,被判契约有效,不服判决又被当堂打了三十大板。一时想不开,就去药铺买了砒/霜服下。。。。”
砒/霜?所以你口鼻流血尸首冰冷;可现在怎么还能说话?柏寒看看门外遍体漆黑的大黑狗:这座幽州城不仅人鬼不分,死人还能活过来?不管了,先做任务,柏寒说道:“你把那个同窗地址给我,再把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也写下来。”
周秀才将信将疑,还是写了张白纸递过来,“女侠小心谨慎,李秀才伯父乃是京中大佬,颇受器重。”
“管他呢,我来想办法。”柏寒没好气地问:“对了,我给你拿回来,这人再抢走怎么办?”
周秀才这时倒很机灵:“满城人都知道砚台在他手中,我束手无策;若是女侠仗义相助,我自此封口不言,谁能想的到?”
玉亭胡同一号,门口两座石狮子,上书“李府”两字。傍晚九点整,柏寒望着面前灰墙黑瓦、朱红大门的宅邸心想:就是这里了。现在应该是他们这里的凌晨六点,隐约能听到院里有了人声。
围着偌大府邸转了一圈,柏寒在后门停下脚步,叮嘱大黑狗:“我进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我带着小青小蓝呢,要是有事就叫你。”
大黑狗点点头,柏寒从背包取出铁钩攀在墙头,没费什么力气便翻墙而过。
第124章 苦海幽州三
2017年7月22日
偌大后院拴着十几条目露凶光流着涎水的恶犬; 显然是伤过不少人命的; 令平日贸然闯入庭院的强盗小偷避之不及;不过它们此时大多数吓尿了; 不停刨着地洞想钻进去……柏寒取出缠着小蛇的短剑朝它们比了比; 轻轻跳下围墙。
果然是当官人家的宅邸; 比周秀才那间孤零零的房屋强多了。正房在前面; 从后门进来是仆人的院子吧?柏寒顺着墙根猫腰疾行,好在此时人少; 没费什么力气便避过守卫摸到坐落于院落中心的正房。
“老爷,这方‘碧海潮生’砚台可真是举世罕有; 难怪少爷一见倾心。”柏寒刚刚把耳朵贴上窗纸; 室里便传来柔腻女声,“也幸亏老爷您当机立断,妾身才有眼福能见识到它。”
和老爷住在一起; 又不像是太太,大概是姨太太小妾之类?尽管形势诡异; 柏寒依然有些八卦。
苍老男声洋洋得意:“彬儿此事办的甚好。我也只是在古籍孤本中读到过这方宝砚; 以为早已失落世间; 想不到居然藏在幽州城中,更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落入我李宗祥手里。”
女人娇笑:“谁让那酸秀才草包无能; 正所谓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 合该老爷有这个福气。”
老爷却叹了口气; “可惜只能再赏玩几日,到了年底就要送到京城兄长手中奉给圣上。”
这个日落之后才会出现的诡异世界不仅仅有幽州城,还有其他城市?室里两人一个叹息一个劝慰; 不多时传来挪移东西的轻响,外面又有人进来,正点破窗纸偷窥的柏寒连忙缩头躲回阴影。
随着男仆来请,室里传来窸窣轻响,过了片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容而出,回身说了句“栓上门”才走了。
好机会!瞧着左右无人,柏寒轻推房门发觉果然从里面栓住了,用短剑顺着门缝一划应手而开。这是间奢华富贵的卧室,八仙过海填漆床低垂大红罗帐,一个美貌妇人正裹着杏黄锦缎被子沉睡。
顺手戴上口罩,柏寒又把大红罗帐罩住自己只露出脑袋,短剑比在迷迷糊糊醒来的妇人颈间:“周秀才的砚台呢?”
妇人大惊失色,张口便要呼喊,柏寒顺手把枕边绣花手帕塞进她嘴里,挥剑吓唬:“快说,不然我不客气了。”
眼中流泪的妇人不由自主望向头顶,刚想求饶便发现两只近在咫尺的小蛇正朝她吐信子,一声不吭便晕了过去。
丧尸僵尸阴魂都不在话下,当强盗却还是第一次,自己也有些心虚的柏寒连忙用罗帐把她兜头裹住。刚才她看向这里?跳上床铺的柏寒很快把像个工艺品的填漆床敲击一遍,发现某处声音发空,老实不客气挥剑切割:尺许暗格里藏着个黑漆雕花木匣,打开来果然安放着一方砚台。
只比掌心略大,与其说是方方正正的砚台还不如说是个工艺品:中间是碧波荡漾的大海,海面浮着一只小船,一位文士正独坐船头自斟自饮,又举杯相邀头顶明月……这就是周秀才的“碧海潮生”砚台?
藏得这么严密,肯定是了,柏寒丢掉木匣把砚台揣进背包,轻手轻脚溜出正房。糟糕,天光已然大亮,周围人声响亮还有隐约米香,显然大多数人起床了。后院几只狼狗见到原路溜回来的柏寒呜呜咽咽贴紧墙边,又吓尿一回。
刚刚攀上墙头,柏寒便发觉焦急的大黑狗脑袋露出围墙,想来半天没动静它等得急了。一人一狗径直走街串巷疾奔几百米外才停脚,柏寒欣喜地摸摸它,“里面几条怂狗都被我们搞定了,撤退。”
一个小时以后接过砚台捧在手里的周秀才白眼一翻昏迷过去,只把柏寒吓了一跳:难道找错了?赶紧给他顺气,折腾半天对方倒是悠悠醒转,嗷嗷大哭;柏寒心里却凉了半截:眼前这人依旧触手冰冷毫无心跳,明明是个死人。
幽州城就是死人城池?
活生生的死人周秀才满口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就差给她供长生牌位了:“女侠真乃巾帼英雄,仗义援手之情小生感激不尽,逢年过节必定香火不断。。。。”
拜托,我还活得好好的。柏寒低头盯着车票,发觉“帮助朝阳门城楼的周秀才找回失物”这句话不知何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帮助西便门城楼的张洛生找回遗失的肢体。”
肢体?少了只胳膊或者腿么?刚刚庆幸顺利完成任务的柏寒立刻心头发堵,更没心情听周秀才阿谀奉承,起身告辞:“你好好保管砚台,可别在人前显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刚把砚台藏回屋中的周秀才有些迟疑,“女侠何不多留些时日,小生还想涌泉报恩。”
“算了,万一李秀才父亲找过来就麻烦了。”柏寒摇摇头,“各自珍重。对了,我要去西便门城楼,怎么过去最快?”
这个问题显然难不倒城中土著,周秀才想也不想便答:“若是从此处穿城而过,女侠怕是得走上两个时辰;不如到最近的朝阳门城楼等马车经过,搭车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对于只有七个夜晚完成任务的柏寒来说,时间是最珍贵的,和周秀才告别之后便顺着来路往朝阳门城楼进发。手表显示傍晚十一点多,过去的五个多小时乘二算这个幽州城临近中午,果然日头高照,路上多了不少古装行人,柏寒几乎以为穿越进《水浒传》中。
梁哥百福他们怎么样?自己这个任务顺利的不可思议,希望他们也一帆风顺才好。从衣袋取出小小香囊打开,一只橙红尾羽的翠绿蝴蝶飘飘荡荡飞在空中,在柏寒头顶盘旋一圈慢腾腾朝东北方向飞去……那个方向是东直门东边,想来梁瑀生也不停移动位置。
追上几步的柏寒纵身跃高捉回蝴蝶,一瞬间有种想去找男盆友的冲动,却立刻压抑下来:白天时间多得很,还是任务第一。还有半个多钟头马车才到,到了西便门先找人问路……等等,坐马车需要钱,我一文钱也没有啊?
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朝着柳巷胡同跑去,好在距离着实很近,没过多久便又闯进周秀才家。“周秀才,在不在?”
依旧毫无人声,这么快就出门了?柏寒老实不客气径直闯进屋里,小小的客厅卧室空荡荡,糟糕,他跑到哪里。。。。等下,为什么简陋的木床不停颤抖?柏寒踢了木床一脚:“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床底下钻出个狼狈不堪的人来,正是周秀才,结结巴巴问:“女侠,女侠为何去而复返?”
他干嘛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怕我黑吃黑,反而图谋那块砚台?隐约猜出他心思的柏寒索性大大方方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急用钱,劳驾借给我点。”
对方更害怕了,“周某原本便想报答女侠,偏偏女侠义薄云天。。。。”
想报答我就给我点车钱好了。柏寒索性吓唬他:“外面李家正在追查,要是被他们抓住连累你就糟糕了;所以你要是有钱就赶紧借我点,等我去了西便门他们就没办法了。”
周秀才觉得很有道理,忙不迭爬出床底,什么枕头底下、咸菜缸里、屋檐下摆着的旧鞋摸出一大把银角铜钱递过来:“女侠切莫嫌少,事发时打官司被官差敲去不少,家中仅有这么多了。”
“够坐车就行。”柏寒不客气地统统接过收好,朝他抱抱拳:“走了,后会有期。”
十二点整的时候,马车果然远远出现了,赶车的却换成个灰衣中年汉子,两匹马也成了灰马。柏寒上前招呼:“请问,我想去西便门要多久?”
中年汉子打量她一眼:“算你十二文。”
差不多吧?柏寒塞给他一把铜钱,汉子又找回两枚,朝大黑狗扬扬下巴:“这个上不来。”
“只好辛苦你了,我让他走慢点。”柏寒摸摸大黑狗脑袋,从后方抓住扶手爬上车厢。车外汉子扬起马鞭“啪”地挥动,两匹马发力前行,马车缓慢移动起来。
车厢相当宽敞,坐在靠近车门位置的柏寒发觉已经有几位乘客在,朝他们微微点头。大多数人没理睬她,只有一位年轻女子善意地朝她笑笑,柏寒却心里一惊:对方穿着长袖大红寿衣,一笑满脸□□扑簌簌直掉粉渣。
她也是死人吧?和吃了砒/霜又活过来的周秀才一样死去又活过来?柏寒勉强回给她个笑容,不由自主朝外靠靠。
马蹄哒哒行进,推开车窗可以看到景物行人飞速朝后掠去,大黑狗四爪翻飞紧紧跟在车边。好在穿寿衣女子没两站就下车了,临走前又朝柏寒笑笑,露出嘴里含着的一枚玉蝉……果然是已经下葬的死人。柏寒不敢多瞧,等马车再次行进总算松口气,好在其他乘客看着还算正常。
西便门到了,柏寒敏捷地跳下车朝中年汉子道谢,目送马车沿着城墙内侧道路走远。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望着面前悬着“西便门”匾额的牌楼柏寒忽然反应过来:那两匹灰马怎么不怕我的蛇?拔出短剑细瞧,两条小蛇不时吞吐信子,难道因为它们是死马?不对,李秀才家里那么多狗都吓得不行啊?
算了,柏寒顾不上细想,把注意力放在“西便门的张洛生”身上。大概帮助周秀才时把好运气用光了,这次柏寒举步维艰:附近两三公里统统跑遍,连续打听几十个人却连张洛生的下落都不清楚。
夜里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该回到白天正常北京了吧?毫无头绪的柏寒心急如焚,漫无目顺着正对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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