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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狠彪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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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塞纳城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夜之间,塞纳皇城中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洗礼,这场宫变来的毫无预兆,当北燕的皇帝从寝殿的龙床上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皇后和丞相已经坐在了他的寝殿外。
殿内的烛火熄灭了,只有那两个坐着的人影依稀可辨。
外面似乎下起了雪,雪片横飞,在大风里横越过长廊,肆意呼啸着,星星点点的透过不知何时被吹开的窗户,一点一点的落在了窗台,将寝殿内渗的冰冷一片。
混合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渗的人骨头发冷。
“你们……你们怎么敢擅闯朕的寝宫!”燕皇怒喝一声,随着这声骤然响起的怒斥,更显的寝殿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
此时他才察觉了气氛有异,惊慌的从龙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窗户前,外面处处都是厮杀,处处都是血,处处都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他,殿内的两人,要逼宫!
燕皇浑身颤抖,大口的喘着气,指着两人声色俱厉:“你们疯了吗!”
“我疯了?”皇后缓缓的抬起头,笑的阴鸷而放肆,露出了一排银白细齿,在夜色下闪烁着狰狞的光,“没错!我疯了!早在你二十年前拆散了我和苏骨的时候我就疯了!早在我的珠玛死在了大秦的时候我就疯了!早在我的飞儿被你仍在太子殿自生自灭的时候,我就疯了!”
她霍然起身,眼中的憎意和恨意,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入燕皇的胸膛!
她狞笑着:“今日,我终于可以报仇了!本宫可以报仇了!”
皇后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一步一步朝着燕皇逼近……
燕皇惊慌的向后退了两步,高声叫道:“来人!来人!护驾!”
等了片刻,令他绝望的是,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进来。
他不断的朝后退着,直退到了墙根儿,转向丞相苏骨,颤抖的大喝着:“苏骨!你也疯了吗!你这是谋朝篡位,死罪!朕要治你们死罪!”
苏骨儒雅的面庞上盛满了恨意,仿似要食其肉饮其血,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杀我儿苏赫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什么……什么苏赫?”燕皇的目中泛起了一阵迷茫,恍然大悟,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皇后,他急切道:“苏赫是泰勒杀的,泰妃的弟弟泰勒杀的!朕治他罪,朕治他死罪!朕给你儿子报仇!”
苏骨仰天一阵大笑,仿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燕皇似看到了希望,他贴着墙根,小心的看着走近的皇后,急促道:“朕保证,朕不只杀了泰勒,朕连泰妃也杀了,朕诛他们九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半分顾虑留恋都没有,仿似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泰妃,不过是一个畜生一般。
见苏骨脸上的笑愈加浓厚,燕皇不明所以,转了话风,哀求道:“苏骨,你要做北燕的千古罪人吗?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北燕承受不了一次内乱!你放了朕,你放了朕……朕赦你无罪,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丞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身着银铠的侍卫大步迈进,被斑斑血迹溅染了的铠甲,在雪光下闪闪发亮。殿外的喊杀声渐渐停息,传来了一阵一阵整齐平稳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重新布防。
侍卫跪在苏骨的面前,高声禀报:“参见皇上,皇城已经拿下!”
燕皇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灰败。
苏骨的大笑声因为这句“皇上”更是猖狂,完全将燕皇那句哀求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他并不知道,燕皇这句哀求中的某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他大笑着,脸上狰狞而得意:“若不是你杀了我儿,朕还想暂时放你一马,等到战乱结束……”
燕皇的眼中失了神采,一片死灰,他呢喃着:“朕……朕才是皇上,你儿……杀了你儿……”
他猛的抬起头,想要解释什么,嘴还没张开,眼前白光一闪,“噗”的一声,胸膛处一把匕首穿胸而过!
血雾在寝殿内轰然喷洒着,汩汩的流出染红了龙袍,燕皇再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大睁着眼歪倒在墙面上,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何苏骨会认为,他杀了苏赫。
苏骨满意的看着已经咽了气的燕皇,牵起皇后缓缓向着寝殿外走去,嘴里轻声呢喃着:“朕……”
越是说出这个字眼,这个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字眼,心中越是舒畅。
他一路走过血流遍地的皇宫,一路看着侍卫打扫收拾满地的残肢断臂,一路闻着无处不在的浓厚血腥气,儒雅的脸上呈现了笑容。
而同时,正在笑的人不只他一个。
皇城外,战北烈一袭黑袍负手立于山巅,一双漆黑而锐利的鹰眸微微眯起,俯瞰着下方自混乱中平息的北燕皇宫,唇角亦是缓缓的扯出了一个笑意。
他转过身,向着山下一步步走去,背后是那座经历了血雨腥风的北燕皇宫,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被狂风席卷着,飘荡弥漫在整个皇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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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格根城。
之后的整整一天时间,冷夏迅速的将整个格根城给接手了过来,并且稳住了城内的百姓。
百姓们要的其实很简单,安稳的生活!
这生活甚至不需要富足,只要简单的几口之家可以平安、平静、平淡的过一生,足矣。
大秦一路势如破竹,已经连连夺下了五座城池;东南面,东楚的路线较短,更是已经攻下了恩和森,离塞纳只有一城之隔;而西南面,西卫已经和罗城僵持了多日。
这三方的夹击,已经让百姓们看到了北燕覆灭的苗头!
更加上之前北燕的赋税严苛,刑法森严,上位者严酷暴戾,对待百姓更是以压制的手段,这怨念一日日加深,直到前些日子燕楚之战,北燕大败后对待牺牲士兵的家属和流民的态度,已经将民愤引至了一个极高的点。
这个时候,格根城的动荡已经不是百姓们所关心的问题了,他们要的只有一个保证,保证大秦进驻格根之后能够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自然了,这个保证由冷夏来下是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的,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把拓跋戎的名号扯了出来,更让拓跋戎联络了城内的各个商会,以他的名义和商会的财力,让百姓们对大秦有了一个初步的信心。
对于这一点,拓跋戎的心中存了无限的腹诽。
这个女人真是不拿他当外人啊,用起他来就跟主子使唤奴才一样,一套一套的!
偏偏他还不能反抗!
格根已经被拿下,事已至此,他只能照着这女人的吩咐办,她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可了劲儿的压榨他!
所以说,其实这一整天的时间,冷夏是极为轻松的,躺在酒楼内和萧凤有说有笑,没事抱着小不点逗弄逗弄,间隙处伸着玉手指指点点,上下嘴唇一碰,拓跋戎就要悲催的按照吩咐办事。
整整一日,忙的比狗累!
直看的萧凤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喜怒无常脾气暴躁脑子有病的拓跋老板吗?
而格根城平复了下来,剩下的就只是等了,等待大秦的军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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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皑皑的雪地上,行如长龙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向北掠进,马蹄滚滚,脚步轰轰,形成了一股雪粒漫天的风暴,大片的雪雾在狂风席卷着,仿佛整个地面都在震颤,威势惊人!
最前方一匹高头大马上骑着一个英武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脸盘方正,剑眉星目长的很是硬气,充满了浓浓的男子气概,一身盔甲精干利落,周身在微弱的日光下喷薄着强悍的线条。
男子忽然勒紧了马缰,手臂竖直伸到半空。
后方军队霎时齐齐勒住马缰,战马嘶鸣中十万大军动作一致,仿佛一个人踩出的步子,“轰”的一下,刹住了队伍。
如果冷夏在这里,就会发现整个军队中,除了最前方的男人之外,剩下的皆是熟面孔。
男人身后的一骑上,副将之一冯贤立向前近了两步,“将军,离着格根城还有三十里,派出的探子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原来这人正是威武将军,萧执武。
萧执武点了点头,望着前方茫茫雪地,声音沉稳而厚重,下令道:“原地休息!”
七名副将聚上前来,知道这是萧将军要议事了。
他们跟着烈王多年,议事的时候那必须是认真肃穆的,而休息之余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烈王从来不放在心上,这是许多年来培养成的默契熟络。
而萧将军一直驻扎在西疆军营,若不是烈王出了事,他也不会被调来接手赤疆,这人做事严谨而沉稳,比起烈王可能没有那等雄才大略,不过此人经验老道办事稳妥,以及十二万分的认真,同样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只是不免有些拘谨,就没有了和烈王一起的那种随性。
萧执武沉吟了一番,扫过几人,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郑石拳头一挥,粗声粗气的道:“强攻吧,这等天气若是拖的久了,对咱们有害无利。”
他眉头一皱,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格根城虽不大,却极为富庶,城内商会众多,财力雄厚以至这座城的城防完善,若是强攻……伤亡太重。”
冯贤立想了想,说道:“将军,不若咱们围城,时日久了断下他们的米粮……”
“不行。”萧执武摆了摆手,一口否决:“还是同样的原因,格根城内富商众多,米粮存余究竟有多少,咱们都不知道。如今战线越拉越长,再加最近的气候恶劣,可能他们的米粮还未断,咱们的粮草就接不上了。”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男音自远方传来:“萧将军!”
钟苍一身黑衣,板着扑克脸走了来,身后跟着狂风牧天等人,走到近前,他说道:“王妃正在城内。”
钟苍等人想的很简单,既然小王妃在城里,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么彪悍的小王妃在知道了他们即将攻城的事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也许会在城内散播谣言,扰乱民心,或者挟持城守为他们开城门,与他们里应外合,就算这些都不做,最起码也会查清楚整个城内的余粮。
反正不论怎么说,小王妃绝对会在城里搅风搅雨,给他们攻城提供一个极大的方便。
萧执武却不明白钟苍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一直驻守在西疆,对于冷夏没有一丁点的了解,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广传五国的“废物公主”,而且在他看来,不论里面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过也就是个女人罢了。
女人,就意味着麻烦!
尤其想起他那身为皇后的幺妹,使劲儿皱了皱眉头。
萧执武不明白,副将们就更不明白了,有些不解的看着钟苍等人脸上那带着崇拜的表情。
王爷不是和谋士才是一对儿的么?
提起那个废物王妃干嘛!
咱们谋士才是配得上王爷的……呃,男人!
钟苍前些日子已经收到了战北烈和冷夏无恙的消息,也将此事和副将们提了提,不过对于谋士就是他们王妃的事,也根本没想过要解释。
五日前,他将攻下依坦的消息传给了钟迟后,就再也没了回音,一是因为钟迟已经出发回了塞纳,二是冷夏这几日一直忙着拿下格根的事,也就忘了给钟苍一个消息,所以此时,对于格根城内发生的事,他们皆还不知道。
见萧执武和副将们的表情,暗卫们齐齐撇了撇嘴,质疑谁都行,就是不能质疑咱们的偶像!
他们正要解释,远方一个小黑点朝着这边迅速的跑来,萧执武率先道:“探子回来了。”
“将军!”探子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大喘着气道:“格根城城门大开,里面内没有一点的动静。”
众人听完齐齐皱了皱眉,想不通那格根城守是个什么意思,钟苍等人也被这消息转移了注意力,没再提冷夏的事。
冯贤立眼珠一转,恍然大悟的笃定道:“诱敌入城,瓮中捉鳖!”
郑石啐了一口,扯着嗓子骂道:“不可能!就他们城里那几千人?再说了,北燕人哪有那脑子,还讲起计策来了!”
“怎么不可能?”闪电眨眨眼,娃娃脸上尽是戏谑:“东方润那一战不就是这么干的吗?燕人想不出来,还学不出来?”
牧阳摸着下巴,问道:“是不是格根城守要降?”
钟苍摇了摇头,说:“这么快就投降,不是北燕人莽撞的作风!”
“空城计……”
“弃城了吧……”
……
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半响,萧执武沉声发话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定然有诈,去看看再说。”
众人同意,纷纷上了马,大军再次出发。
耳边风声呼啸,大军迎着风雪飞速前进,在厚厚的雪地上印下了一个一个凌乱的马蹄,每一个人的脑中都在考虑着这格根城守的作为。
一直到了格根城外一里地,遥遥望着那座城门大开的城镇,众人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只是城门大开,就连城楼上都没有哪怕一个士兵,可是城内却并非空无一人,众人耳力过人,能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从城里传出,叫卖声谈话声其他一切声响混合在一起……
这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不正常!
仿佛外面一里地处根本就没站着他们十万大军,仿佛这个城内根本就不知道将要迎接战乱。
突如其来的怪异,直让他们脑子发懵。
钟苍和狂风等人对视了一眼,目中皆是同样的猜测,难道小王妃拦截了城内的消息,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依坦城破,大秦兵临城下?
不对,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连城楼上都没有人!
萧执武高居马上,以内力将浑厚的声音逼的远远,“本将是大秦威武将军萧执武,格根城守何在?”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城门处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
离得尚远,他们看不见那女子的模样,只那一身的风姿却是美的耀眼,女子仿似没看到对面的十万雄军一般,一步一步从城内走出,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走的悠哉,走的淡然,走的镇定,走的仿如闲庭信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的心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然而有那么几个人,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
在看到她的一瞬,钟苍和狂风等人瞬间瞪圆了眼珠子,眼中写满了激动,浑身颤抖着,小王妃!
是小王妃!
几人对视了一眼,旋即泛上了无限的惊喜,即便已经收到了她和王爷无恙的消息,可是直到了此刻,他们才真真正正的落下了一颗心,然而这颗心刚落下,另一个疑惑又冒了出来,小王妃怎么会这个时候从城内走出?
他们设想了一万个见到冷夏的可能,却独独没想到这一种!
两军交战之时,无比淡定的从城里走了出来,小王妃果然还是小王妃,永远的彪悍啊!
随着冷夏的一步步走近,副将们却是瞪着眼睛满脸的惊叹,郑石一拍脑袋,大叹道:“诶?这女人,长的和谋士简直一模一样啊!”
“呸,那跟本就是谋士!”一旁的冯贤立一巴掌拍在郑石的脑袋上,双目中闪烁着崇敬的光,呢喃道:“一定是谋士搞定了格根城!为了咱们谋士的牺牲太大了!”
见到了熟面孔,冷夏的眼中也含了几分温情,柳眉一挑,加快了步子正要上前和他们叙叙旧,就听冯贤立以一副捶胸顿足的语气,接着道:“谋士竟然男扮女装,这牺牲,太让老子佩服了!”
冷夏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扎进雪地里……
她无语的望着对面七个连连点头的副将,那同情,那敬佩,那仿佛她为了大秦牺牲了男性尊严的崇敬,直让她双拳发痒想揍人!
冷大杀手仰头望天神情肃穆,这群二不愣登的东西!
不再理会旁人,她直接走到萧执武的面前,在他警惕的目光中,淡定自若的微微一笑,悠然道:“萧将军,格根已破!”
萧执武在她的周身打量了半响,才呼出一口气,问道:“烈王妃?”
萧执武是瞧不起女人,更瞧不起那个“废物公主”,可是看到众人的反应,再想到临行前钟苍所说的话,他一瞬间就将面前的这个女人,和那烈王妃联系到了一起。
冷夏勾了勾唇,算是默认。
此时萧执武关心的却并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话中的深意,他不可置信的说:“王妃方才是说……”
冷夏微仰着脸,仰视着马上的萧执武,可那周身的傲然气势却不输他一分,她一字一字道:“格根已破!”
马下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岁的模样,身材高挑而纤细,眉眼清冽如同雪山上的一泓冷泉,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度,那么清清淡淡的说着“格根已破”,可这画面却仿似镌刻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心中,永生难忘。
长久的沉默氤氲在格根城外,一片悄无声息中,只余风声在耳侧轰轰呼啸,直过了不知有多久……
郑石率先发出了一声惊喝:“我靠!”
紧跟着,一片一片的吸气声从人群中响起,想想那个场面吧,十万人的吸气声骤然响起在这茫茫天地间,仿佛一股龙卷风席卷而来,无数人瞪着眼张着嘴,无比骇然的死死盯着冷夏。
这个姑娘竟然是烈王妃,他们的谋士竟然变成了女人!
烈王妃说格根已破,也就是说,在他们大军到来之前,烈王妃就已经带着人从内部将整个格根城给取了下来!
副将们齐齐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欲哭无泪的大叹道:“谋士啊,你怎么变成了女人!”
冷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们这副见了鬼的模样,直接转向了马上的冯贤立,眼中含了几分愧疚。
不待她说话,冯贤立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下马的时候略微有些踉跄,他的一条腿已经没了,肥大的裤管儿在风中鼓荡着,万幸的是另一条腿还完好无缺,他抓了抓脑袋,率先摆着手说道:“谋……王……王妃,我没事,慕神医把我的命保住了,本来以为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没想到还留下了一条腿,这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冷夏望着他涨的通红的脸,和脸上的确乐观的神色,微微牵起了一个笑,一拳捶在他肩膀,欣慰道:“活着就好!就算没有了一条腿,一样能征战沙场!”
“对!老子刚好就能上战场,就算举着拐杖也一样能杀敌!”冯贤立连连点头,正想着出拳捶她肩膀一下,半空又收了回来,有些别扭的说着:“那个……王妃,你都是女人了……”
冷夏琢磨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你都是女人了”,她一直都是女人好不好!
她瞪起眼,凉飕飕的问:“女人怎么了?”
众人齐齐吞下口唾沫,谁敢说女人怎么了,烈王妃还是“男人”的时候,那彪悍他们就领教过了,这会儿变成了女人,给了他们一个惊吓不说,更是直接拿下了格根城!
浑身颤抖的仿若筛子一样的钟苍等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了一步,唤道:“王妃!”
冷夏点了点头,笑道:“我和北烈都没事。”
她再将目光转向后面立着的弑天,自从出现到现在,弑天中一个人都没有说过话,一个个虎目含泪的盯着她。
早在当初知道冷夏被埋在了地道内的时候,弑天们就已经疯了,差点将整个赤疆军营给掀了去,即便是将他们暂时稳了下来的钟苍等人,也不由得为王妃这群彪悍的属下给惊了个够呛,说他们是一群狼,真是一点都没错!
除了王妃,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驾驭了他们!
不过反过来说,没有王妃,他们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一群狼!
弑天激动的望着他们的主子,他们和钟苍等人是同样的心情,却又多了几分孺慕之情,他们都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冷夏于这支队伍,是首领,是支柱,是灵魂!
一个多月的寻找,他们每到一个城市都点起了希望,却又每次在失望中将满腔的怨愤发泄在了和北燕的战争中,即便是几日前得知了冷夏无碍,但是只要没有亲眼瞧一瞧,心里总归是放不下的。
如今,终于看见了!
林青、李俊、池虎、齐盛、周仲、瘦猴、钟大奎,还有许多的熟悉面孔,齐齐向前迈出了一步,激动的正要说点什么……
冷夏已经板起了一张俏脸,厉声大喝道:“都把这个熊包模样给我收回去!谁他妈要是敢给我哭出来,围着格根城外负重跑五十圈!”
弑天们眼中的泪刚要挤出眼睫,瞬间大眼一瞪又给撑了回去!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眼皮狂跳嘴角狂抽,嘴唇颤了颤,半天憋出一句齐刷刷的叹息。
果然是谋士啊,没跑的!
就算变了女人,彪悍也一点都没少!
冷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一直探究着她的萧执武道:“萧将军,进城再说?”
☆、第四十七章 齐聚格根城【手打VIP】
萧执武将十万大军安排在城外驻扎,十万人需要有人统领着,就把七名副将留了下来。
同样留下来的还有弑天,在四百零二人的怨念目光中,冷夏无比淡定的转身走进了城内,无视。
如此一来,跟着进城的就只剩下了萧执武和钟苍六人。
除了那座完全成为废墟的城守府之外,城内一切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稍显的荒凉了几分。
冷夏并没有强迫所有的百姓留在格根,毕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接受大秦的统治,但凡想要举家出城向北迁移的,绝不阻拦。
不过大部分的百姓还是留了下来,暂时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一方面是拓跋戎以商会的保证起了作用,一方面是大秦在每每攻破一个城池后,绝不骚扰百姓的良好态度也让大家有所耳闻。
此时,不少的百姓或围站在街道上,或将家门打开一条缝隙,不约而同的好奇而忐忑的观察着走进城的几人,尤其是见到大秦的军队并未进城,而是驻扎在了城外,信心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除了百姓在观望着,还有一个人同样也在观望,那就是萧执武。
不过他观望的并非城内的情况,而是冷夏,这个女人简直颠覆了他对于女人的一切看法!
当日因为烈王出事,他受皇命接手赤疆军营之时,日日夜夜马不停蹄的从西疆赶过去,一路上都在为北燕的天然屏障喀达什雪山一筹莫展,没想到到达赤疆之时,见到的竟然是一条横贯雪山之下的蜿蜒地道。
出口正是雪山以北,北燕境内!
他为此惊喜不已,从七名副将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是出自烈王身边的一名谋士。
他还记得七名副将提起这事,那脸上敬佩而尊崇的光,尤其是冯贤立,即使已经被那炸地道用的东西炸没了一条腿,却始终没有对他口中的谋士,心存半分的怨恨。
一路征战,他在十万大军的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谋士”,谋士身手凌厉,谋士御下有方,谋士训练出了所向披靡的弑天,谋士无私教导他们一招毙命的技巧,谋士发明了炸地道的恐怖杀器,谋士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谋士是上面的那个……
自然了,萧执武选择性的将最后两条尤其是关于上下的问题,给屏蔽了。
可是这无数无数的“谋士”二字,已经让萧执武不得不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且颇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神往,并自动自觉的给他定义上了一个“纯爷们”的标签。
这个男人,不错。
然而此时,萧执武看了看前面那个纤细而柔美的女子,再回忆了一番他心目中想象的纯爷们,很有几分无语问苍天的感慨。
一路走着,冷夏都察觉到了他探究打量的目光,她正大光明自然是不怕别人看的,可是这目光一变再变,此时竟还含了几分怨念,她不由得一愣,停下了步子回过头,不解的问道:“萧将军,有事?”
“没事!”萧执武面无表情,答的冷淡。
冷夏碰了个钉子,也不介意,翻着白眼耸了耸肩,心说这人外表很有几分面瘫的潜质,没想到内心世界还挺丰富。
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朝钟苍问道:“慕二和叶一晃呢?”
她和战北烈被埋在地道的时候,慕二和叶一晃皆在赤疆军营,可是刚才却没看见两人的踪影。
闪电从后面探出个脑袋,忍俊不禁:“老马在路上突然不走了,死活拉不动,慕二和叶一晃陪着呢!”
冷夏咂了咂嘴,早就知道叶一晃是个自来熟的,哪怕是个陌生人,只要给他一时三刻就能和那人称兄道弟,没想到如今连慕二这座堡垒都已经拿下了。
说话间酒楼已经近在眼前,冷夏唇角一弯,转头道:“萧将军,有一个故人,想来你会很想见一面。”
萧执武在西疆多年,想来和萧凤已经许久不见了,而且这对兄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性格南辕北辙,不知道他骤然见到离宫出走的萧凤,和那大秦唯一的小皇子,一张面瘫脸会不会破功?
唔,她很期待。
萧执武不解的蹙了蹙眉,却没言语,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今日因为大秦军队的到来,酒楼内歇业一天,三十二名暗卫皆聚在其内等候着,他们和冷夏相处了几日,也知道她不是个将规矩看在眼里的人,慢慢的也便稍微随性了起来,此时一见到钟苍和狂风等人,顿时扑了上来笑闹作一团。
暗卫们围着他们将两日前的深夜行动,满脸自豪的说了个有声有色!
当然,其中不乏加油添醋的夸大成分,直说的钟苍眼皮狂跳,闪电雷鸣牧阳眼冒红心,狂风牧天作西子捧心状,齐齐将崇拜的目光投向了冷夏。
就连萧执武都不由得深意无限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不只是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即便是放在男人堆中,她也是一代豪杰,完全不让须眉!
以七十五人对三千,他,没有这个魄力!
而这个女人,不只敢做,还做到了!
冷夏翻着白眼,听暗卫整个儿把她神化了的版本,很是疑惑的撇了撇嘴,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差骑个筋斗云的人,说的是她么……
“王妃,不知你说的故人……”萧执武听的差不多了,将那日的行动完全了解了,才问道冷夏说的那人,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尊重。
冷夏神秘一笑,直笑的他一头雾水,率先朝着房间走去。
房间内,萧凤正抱着宝宝玩的郁卒,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希望能引这小不点笑一笑,奈何后者虽然年纪小,却酷的很,最符合孩子的表情也不过就是瘪瘪嘴皱皱鼻子,偶尔伸出肉肉的小拳头啃上一啃。
她甚至有好几次怀疑自己眼花,竟然看见了这小东西对她翻白眼撇嘴的表情,那**裸的嫌弃直让她恨的牙根痒痒。
老娘为了生你出来连命都差点没了,没良心的东西!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冷夏站在门口,双臂环胸慢悠悠的道:“你大哥来了。”
这话落下,就见她的旁边缓缓的走进一个人,一身铠甲泛着凛然的光,面无表情神色阴沉,怒道:“凤儿!”
萧凤“嗷”的一声从床上蹿了起来,迅速咧开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细牙,脸上挂着无比明丽的笑容,狗腿道:“大大大……大哥!”
没有人能了解她此时的心情,这个大哥正是她从小最怕的一个人,整日将“成何体统”四个字挂在嘴边,教育起她来,简直就是个黑面煞神,从小在他的淫威下长大,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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