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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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绫思索几分，看来老乔治的衣服还真是八极服的前身。
　　于是乔治又引申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关于我，我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这才是苏绫真正感兴趣的。
　　乔治自言自语着：“一切追溯到七十年前，格洛丽亚女士与安德鲁先生的一夜苟合，他们诞下了一对私生子，这在英国贵族间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丑闻，于是格洛丽亚女士大着肚子逃出了豪门。
　　“她将孩子们带往法国，十个月后，乔治与文森特诞生了，他们是一对双生子，从小受法兰西教堂与母亲的英语读物教育。”
　　“我记得巴黎的街道，记得小时家中去购买食材得跑过三条街，记得与兄长争夺被子时的拳打脚踢。”
　　乔治越说越慢…直到关于口中那位“文森特”。
　　“文森特…安德鲁，在七岁时，溺死于一片不足三尺深的池塘里，他有五尺高。”
　　“那时候，乔治安德鲁看见了第一头恶魔，后来，黄雀告诉小乔治，它的名字叫惧魔，它会用人心中各种弱点，无限放大内心的恐惧，并且支配我们的思想。”
　　老乔治一路不停，唠叨着从前的回忆，又像是如数家珍一般抱有怜惜之意。
　　“戒指姑娘，我相信您是一位有思想的，独立自主的，能够向任何人敞开心扉，率真并且值得尊敬的人。我能感受到你灵魂中潜藏着独有的人格魅力与统率力。”
　　苏绫神色一正。
　　乔治接着说道：“人老了，常说回忆是一种奢侈品，它们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如同钱包里的金币，每想起一点，就会少一点，因为回忆还在，回忆起来时的情感，却在慢慢流逝。”
　　“唯独，令如今的老乔治奇怪的是，为什么我。”
　　“我！”
　　乔治加大了音量，像是在提示着苏绫。
　　“我，乔治…安德鲁，在经历了坎坷而幸运的一生，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辗转了大半个地球，最终却能保持着良好的体力，没有遇见黑死病，没有任何老年疾病，唯独少了一条左腿，健康得不像是正常人，老到掉光了一口牙，像个妖怪一样，来到了你们的面前呢？”
　　乔治说完这些，又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过于聪明，甚至苏绫觉得系统给他的人格过于完善，让这位人工智能产生了对这个世界的怀疑。
　　苏绫用老乔治的话回答了他。“这一定是神迹…”
　　“不，这不是神迹。”乔治摇摇头：“我或许是个故事中的人物，一切都是虚妄，但如今的感受却如此真实。”
　　“聊聊别的吧…”苏绫想要安慰一下这位可怜的老头。
　　“聊聊你们如何出现在我的地窖如何？”乔治又扯回了话题：“电力学刚起步，四位奇装异服的东方人，带着可能一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纯净钢材，锻成的一柄枪，以及一头巨型短毛猫，藏在了老乔治的地窖里。这个时代，你那把左轮枪的弹轮磨具工艺不可能做到那种精度。”
　　苏绫：“好了，乔治，你想多了。”
　　乔治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但苏绫听得很清楚。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听见真相，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Ring。”
　　“我能理解。”
　　“但愿你能理解。”
　　苏绫突然有些心疼这位苍老而狡诈的老人，他过于机警，而发觉身处谎言与迷雾中心时，发现自身的事迹以人生阅历来说，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故事与人时。
　　他终于失去了“实感”，就像是多数人某天发现自己中了五百万，第一反应是捏捏脸，看看天，是否在做梦一样。
　　“这个故事里。”
　　苏绫托着乔治的脸，咧嘴笑着，洁白的牙闪闪发光，眼睛眯成了弯弯月牙。
　　“你就是主角，一个独一无二的英雄，能触摸到，能感受到。”
　　老乔治眉头的阴郁渐渐散去…
　　他也笑了，金牙映着火焰。他在那刻甚至产生了幻觉。
　　他看见了尼雅。
　　苏绫抵着他苍老的额头。
　　“真实无比的，一位自然人。”
　　【伴随乔治多年的幻肢痛似乎在那刻消失不见，她的笑容能让他看见冰雪消融的山峰，如同脑海中灵光一闪的念头，它像是黄金，闪闪发光。】
　　【他又感觉到，从假肢上延伸出来的新疤在慢慢愈合，与血肉相连的力量，和婴儿蓬勃生长一般即将壮大的生命力，每一次心跳都是那么有力。】
　　“抱歉，我失态了。”
　　乔治咳嗽着，示意苏绫这时是休息时间。
　　“我不困，看来梦魇对我也没辙。”苏绫开着玩笑：“继续讲你的故事吧，乔治。如果说你是个书中的人物，我很想读读这本书。”
　　乔治耸耸肩：“这并不可笑。”
　　苏绫想着，为何乔治会对伊文思如此上心，或许乔治看见了曾经自己的模样。
　　一个单纯到一张白纸的年轻人。
　　苏绫：“黄雀呢？”
　　“他喜欢燧发枪，我喜欢黄铜子弹。后来我们就决裂了。”
　　“还真是信仰不同啊。”
　　苏绫琢磨着，这句要不是敷衍，那肯定是真的，要知道现在果粉和三星迷妹都能当街撕逼，更别说LOL和DOTA选手住在一个寝室是什么光景了。
　　若是乔治不喜欢燧发枪，肯定会和黄雀或其他人争论一番。
　　我见过的枪手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去了！
　　土耳其红海的黄雀听说过没有？我和他谈笑风生！
　　你们啊，太年轻！太幼稚！用火药是没有未来的！别想在华盛顿时报上搞个大新闻。
　　之类的…
　　“我们一起造就了这个社区，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就像书里写的。”乔治碎碎念着：“后来他朝我炫耀着最新款燧发双管大口径火炮，他叫它‘菲特400’。”
　　“天命？”
　　“对，fate400。”
　　“为啥要加个400？”
　　“前399号有380支都炸了膛，还有19支让我当面给拆了，因为我说：‘下雨天，它们能当你的拐杖，用来对付野狗很棒。’”
　　苏绫忍俊不禁：“噗…”
　　乔治无所谓般说道：“于是我拿出我的‘龙骑兵’，炫耀着：‘嘿！老男人！我的枪口比你的要大，而且不怕雨水。’。”
　　苏绫：“然后呢？”
　　乔治挽着裤管，露出假肢：“他恼羞成怒一炮打断了我的腿。”
　　“还有…”苏绫刚想问个问题，却忘记了要问的内容，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社区？什么社区？”
　　“它就是阿尔冈昆。一个自由人的乐园，我和黄雀的愿望，愿望开启一个能互帮互助，有各种能人居住的地下乐园，平时我们是劳工，政府阶级官员，商人，在夜晚，我们是占卜师，解决灵异事件的驱魔师，除去诅咒的巫医，研究电汽时代与医学最新技术，而不被拉上火刑架的异教徒，任何你能想到的，会遭人非议的大胆举措，或许在这儿只是稀松平常的事物。但唯一的规定是，你不能夺走同伴的财产、家人、生命、梦想。”
　　苏绫：“听上去棒极了…”
　　“好了，小姑娘。”
　　苏绫会意：“我去休息会。”
　　随即又变成了一只猫，窜进卧室。
　　下一幕是Vol。2的章节号。
　　【风尘女子】
　　以及一句不明不白的说明。
　　【当红粉骷髅埋进坟墓里，她才能稍稍感觉到生命与爱情的温暖。】


第158章　重回十七
　　“阿尔冈昆来到了镇上…”
　　苏绫轻声哼着白熊曾经哼过的调子，节拍与列车轧过铁轨保持同步，她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徐徐麦田与错落无序的稻草人。
　　在列车中途，有位奇妙的女士上了车。她上车之后，便同乔治打了声招呼，坐在苏绫对面，一言不发。
　　那声问好别有深意。
　　“老乔治，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别有深意的意思是，她说出这句话前，一个词，便转换一次目光，从苏绫、天子、丫头、秦先生，最后转移到乔治身上。
　　而乔治倚着窗户从熟睡中兀然惊醒，像是发了噩梦，但乔治是没有梦的，他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位女士的深深恶意，甚至背脊发凉，才从睡眠中惊醒过来。
　　也跟着她，一言不发，双手撑着面庞。
　　那位女士看上去二十八左右，皮肤细嫩，双眼猩红，鲜红的唇如玫瑰花。
　　一身纱裙礼服打扮，黑色头纱装扮像是刚失去了丈夫的寡妇。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弧度，而乔治则是睡眼惺忪，双眼通红，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你好，克里斯蒂娜。”
　　“是克里斯汀~”女士娇笑着。
　　“好吧！好吧！我总是多发一个音。”
　　“是发错一个音~”
　　乔治无聊无奈地转过头，小声抱怨着：“我恨英国名。”
　　这段简简单单的对话不由得让八卦心旺盛的天子与丫头凑了过来。
　　“啊…”克里斯汀脱下长手套，一手一个姑娘摸了摸她们的脑袋。“乔治，你可没和我说过，二十年前同一个中国姑娘结了婚，还有三位如此…可爱的女儿？”
　　“红茶，谢谢。”乔治支支吾吾叫来侍应生，又同克里斯汀解释着：“养女，谢谢。”
　　“我看见你这张脸就心跳加速。”听见乔治的回答，克里斯汀却热情得有些不正常。“早就和你讲过，我这儿有些驻颜的魔药，你却说老一些更有魅力，现在我只想回忆一下当年的模样…让我看看…”
　　说着，克里斯汀从紧紧的…圆润的…满满的…挺拔的…黑色胸衣中抽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相片，曝光度很差。
　　是一对男女，能认出克里斯汀，以及身旁红斗篷，腰胯双枪的青年。
　　乔治：“天哪…”
　　苏绫：“天哪…”
　　丫头：“天哪…”
　　天子：“丫头你跟着天什么啊…”
　　丫头不好意思道：“阿绫天一下，我就觉着应该惊讶嘛。”
　　苏绫解释着照片的不凡之处。
　　“你看…这位是克里斯汀…姐姐！”苏绫搞了半天才蹦出这词儿，不过眼前的金发丽人可能已有七十高龄，但当时她身旁的…乔治，年轻的乔治。先不说他的模样。
　　“但他在笑。”苏绫严肃的解释道：“他在笑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
　　在天子道出不合时宜的话之前，在老乔治想起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之前，苏绫捂住了天子的嘴，一脸笑嘻嘻地向克里斯汀…姐姐解释道：“我这傻妹没照过相，别在意啊…”
　　“又说道，这时候的照相机成相，需要长达三十秒的拍摄，几乎不会有人笑的，因为根本就没人能连续三十秒保持着僵死的笑容，拍出来也很难看，除非那人是真的开心到了极…”
　　老乔治厚着脸皮，看去窗外。
　　苏绫有些尴尬…又看了眼克里斯汀那神秘的笑容。
　　“点…”
　　这才把剩下的话说完。
　　“或者他就是块实心的木头，傻到了极点…”苏绫又找了另一个理由，也足够站住脚跟。
　　再看去照片中的乔治，没错，正是他本人，他年轻时的模样，俊得不像话，若说英国盎格鲁血统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而法国的教育与生活又增添了几分感性的浪漫纯真与性感。
　　“他是个完美的恋人。”克里斯汀幽怨地说道：“可惜现在过了保质期。”
　　乔治不作答，保持着高冷与沉默。
　　然而空荡荡的车厢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就像是你家多年亲戚得知你一夜暴富前来投奔一样，几位姑娘都用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统一换上了白熊先生临行赠送的墨镜。
　　同步率还挺高的。
　　那场面，只能说…
　　要搞事情啊。
　　唯独秦先生突然站了起来。
　　“漂亮大姐姐！身材也是非常的Sexy啊…”
　　一句话后。克里斯汀摘下头纱，微微曲卷的金发随风扬起，摆着头，睫毛下双目中柔肠百转，波光盈盈。
　　“哦…”
　　秦先生当场昏厥倒地，休克过去。
　　几人用上海方言交流道。
　　“他又怎么啦？”丫头问道。
　　苏绫：“被黑盒设置的陷阱等级碾压了。”
　　天子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啊…没错，真是可怕…没想到西部如此危险。”
　　只听克里斯汀问道：“你回来了？”
　　老乔治点点头望着远方，窗外还有几位牧牛工，标准的牛仔打扮。
　　克里斯汀扬着眉头。向乔治探着身子，越靠越近…声音越来越轻。
　　“哦！我看见了东非大裂谷！”苏绫扶了扶墨镜。
　　天子不由得挺了挺胸。
　　丫头突然很想哭。
　　“看~什么~呢？”
　　乔治不由得贴紧了沙发，整个身子绷得笔直。
　　“请不要这样。克里斯蒂娜。”
　　“是~克里斯汀。”
　　直到克里斯汀几乎贴着乔治的耳垂，才慢慢收回那份热情，语气中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你总说，人生苦短，西部有太多的意外，你瞧，也许这几个放牛娃娃会让手下的公牛给顶穿肠子…”
　　“啊！！~~~~~”
　　凄惨的尖叫声传来，以及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哭喊声。让老乔治不由得将目光从窗外的惨案移回克里斯汀身上。
　　她很满意。
　　“瞬发诅咒…厉害啊…”苏绫墨镜下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天子和丫头不由得抱着苏绫的手臂，墨镜都差点儿掉下来，看克里斯汀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恐惧起来。
　　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巫。
　　列车放慢了速度，开过临街镇子的市集。
　　“我们当时聊得多开心。”克里斯汀回忆着从前的时光，笑得花枝乱颤：“响尾蛇会死人。”
　　市集中一名男子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红唇吐出靡靡之音：“斗枪会死人。”
　　这头，到那头，两位年轻人在正午拔枪决斗。
　　两声清晰的火药爆炸声，帽子飞上天空。
　　“拍照会死人。”
　　市集中一对情侣面无表情，而照相师已经让曝光磷粉烧得只剩下靴子。
　　“甚至…嗨药也会死人。”
　　药剂商赠予路人试剂，喝下暴毙而亡。
　　“和我说说话吧…这样也许意外会少一点。”克里斯汀欲要去抚摸乔治满是皱纹的老脸。
　　叫乔治一把抓住，脸上带着满满无奈。
　　“好吧…你想聊点儿什么？”
　　克里斯汀：“你想我吗？”
　　乔治：“不想。”
　　“列车也许会死…”
　　乔治立马改口道：“想！我想死你了，不分昼夜。”
　　克里斯汀听得开心，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尖，越来越细，甚至有些变形的征兆。
　　直到三位姑娘墨镜中，那女人的倒影愈发娇小，甚至变成了一位花季少女，又开始长出黑色的毛发，浑身上下蜷缩着。
　　变成了一只黑猫。
　　没错，她用了变形术，和苏绫一模一样的变形术，只不过有点儿施法前摇。
　　而且克里斯汀还能说话，比苏绫所用的更高级。
　　从猫咪口中传来克里斯汀的命令。
　　“脱衣服。”
　　就像是夫妻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
　　老乔治无奈地褪下圣骸布。
　　克里斯汀跳上乔治的膝盖，用脑袋蹭着乔治的胸口。
　　“每次只有这样，你才肯抱抱我…”她口中尽是不满的抱怨与撒娇。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交流方式，你让我有点儿吃不消。”乔治正襟危坐，双目直视远方。
　　猫咪又开口道：“要不…我再变回来？用全裸的方式来交流，你可能会开心一点儿？”
　　“你让我捉摸不透…”
　　“摸摸我吧…给我顺顺毛。”
　　秦先生好不容易从那回眸一笑的电力中恢复过来，起身恢复了心智，又说道：“真是世风日下！”
　　又瞧见克里斯汀已经不见，不由得眼中产生了落寞与孤寂。
　　苏绫：“你那一脸失望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喂！有点自觉好不好！”
　　一瞬之间。
　　克里斯汀恢复了人形，就这么跪在乔治面前，乔治只嗅到了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随即像个雏儿一样闭上了双眼，老脸一红。
　　秦先生那一刻看见了紧致纤细娇媚的背影，又晕了过去。
　　苏绫向克里斯汀询问道：“要不要我杀人灭口？”
　　乔治觉得腿上一轻，看来克里斯汀又变成了猫。终于睁开眼。耳旁传来她的抱怨声。
　　“真是冷淡…”
　　“你对我做了什么？魔女…”乔治看着双手，它们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光鲜，甚至开始渐渐恢复光泽。
　　苏绫：“真是一言不合就全裸出境啊…”
　　天子询着丫头的看法：“最近阿绫的吐槽频率越来越高了，看来这个剧本很合她口味。”
　　丫头点点头：“阿绫越来越奇怪了…”
　　“爱情的滋味…”克里斯汀回答着乔治的疑问：“它是最好的保养品，我的…小~安德鲁~！”
　　老…不，现在应该叫他小乔治了。
　　乔治摸着自己的脸，颧骨收缩，嶙峋如山脉斑驳的皱纹消失不见，视野变得更加清晰，额头的抬头纹也不见了。
　　除了那条残疾的腿以外，他看向窗，从中的倒影映着他的脸。
　　“我的上帝…”
　　克里斯汀打着哈哈，又盘着身子贴着小乔治略显宽松的衣服，踩着他坚实的胸肌，肉垫的触感叫乔治心痒痒。
　　“你居然会喊上帝？安德鲁，你真的回到了十七岁。”
　　乔治那副年轻模样佯装老成的样子，又有点儿滑稽，他更加严肃的样子只会挑起克里斯汀的征服欲。在事态变得更失态之前，苏绫观察了一下势态，决定不插手这件有趣的事情，让它变得更有趣。
　　乔治：“我…”
　　克里斯汀：“你？~”
　　乔治：“算了…它持续多久？”
　　克里斯汀圆溜溜的猫眼闪着光，口中别有深意耍着滑头：“只要你吻我…它就能解除…”
　　年轻的乔治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顺手扯过圣骸布将克里斯汀包了个圆，威胁道：“解开它！克里斯汀。”
　　“喵呜！~”
　　凄惨的喵喵叫。
　　克里斯汀叫这降灵的圣物逼出了原形，裹着乔治的大衣，几乎衣不蔽体，她的身材太棒。
　　“想都别想！~小~安德鲁~”
　　那么问题来了，苏绫也穿过这件衣服，当时她双目失神，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那抬着二郎腿，几乎无法遮蔽傲人上围的克里斯汀大姐姐。
　　“是在下输了…”
　　苏绫很难过…
　　她仔细看了看，吞了口唾沫，喉头鼓动。
　　又想了想。
　　更难过了。


第159章　选个好日子去死
　　乔治浑身不适，他触电一般捂住了嘴，叮叮当当二十来颗金牙全落在桌上，苏绫稍不自觉，抽了条手帕一并包了起来。
　　递给乔治，她心不在焉略有惋惜的款款深情目光，叫乔治不得不多思索了会苏绫是否别有用心。
　　“我们都在找你，乔治。”
　　克里斯汀双手互抱，将今日来的所见一一道来。
　　“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特别是盖奇。”
　　“哪个盖奇？”乔治接过侍应生手中的茶壶，那侍女回来时瞧着老东家突然换了个人，一时无法接受，又惊讶地捂着嘴，不知作何应对。
　　克里斯汀从乔治大衣的口袋里娴熟地拿出钱包，塞给侍应生一张美元大钞。
　　“Gage…prise：盖奇…普莱斯。”
　　乔治给几人倒上茶：“你说那个南方军坏小子？”
　　克里斯汀答道：“现在是个坏老头，和你一样，找啊，找啊，找啊。寻找黄雀与乔治。”
　　“找我干嘛？我现在只是个铁路工人，手臂上，脑子里长满了肌肉。”说着，乔治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心智，挽起袖子曲臂展示着二头肌，一脸天真无邪。
　　克里斯汀：“有烟吗？”
　　乔治从包裹里翻出一盒烟叶，又拿出一张张卷纸。
　　“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克里斯汀接过卷纸，修长的指甲剔掉边边角角，磕着烟盒，卷起烟来。
　　“抠门。”
　　乔治解释着：“我买一盒卷烟的钱，能买三盎司零散烟叶，这不是抠门，这是防止被动抢劫。”
　　秦先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来他对晕车毫无抵抗力，只见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去，他头昏眼花，脑门上一片淤青。
　　克里斯汀微微伸出粉嫩的舌头，娇艳的唇扣着卷纸，一并划过纸张边缘。
　　“Mua~”
　　一支烟就这样完美的卷好了。
　　秦先生又晕了过去。
　　苏绫：“这时候我该说什么好？”
　　天子：“请教导我这种魔法吧！克里斯汀大姐姐！”
　　丫头：“丢人！”
　　克里斯汀咬着卷烟。
　　啪~
　　清脆的响指声。
　　一朵璀璨火焰在拇指尖跃动。
　　“你现在就很迷人了，电压姑娘…是这么叫吧？乔治。”
　　乔治掩着双目：“我恨读心术。”
　　“我们聊到哪儿了？”克里斯汀喃喃道：“盖奇…普莱斯。嗯，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嘛？”
　　“那个用雷明顿M1858的愣头青？”乔治一张嫩脸上满是鄙夷：“我是柯尔特党。”
　　苏绫点点头：“果真是信仰不同。”
　　小乔治摸了摸苏绫的脑袋，说实话突然被看上去比自己年龄小的男生摸头，苏绫心中有种莫名的别扭感。
　　乔治：“不，我这手弹轮换弹是从他那学来的。雷明顿的结构可以拉扯中轴拆下弹轮，我才把自己的枪给改成了类似的型号。”
　　火车继续慢慢向西边儿开，侍应生从餐车到乔治的位置来来往往，端上一张张盘子。
　　乔治：“云雀蛋，烧羊排，一点点柠檬汁，不用橄榄油。”
　　克里斯汀：“我在减重。”
　　“这个年纪来说，你需要大补。”乔治又招手道：“牛腿肉来一份。这儿有一位待孕妈妈，她需要1。5人餐。”
　　“你正在吃咱们州的信仰…”克里斯汀调侃着小乔治的菜单，云雀是科罗拉多州的州鸟。
　　“好吧…”
　　乔治双手合十祈祷了一番。又准备动刀。
　　“你在吃…”
　　乔治有些不耐烦，他耍赖一般将菜品塞进嘴里：“我有祈祷过呀。”
　　“完美…”克里斯汀捏了捏乔治的脸蛋，一边像个幸福的小女人，挪着大份牛肉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动起刀叉。
　　“盖奇…他要杀你。”
　　克里斯汀将牛肉一份份切开，划给苏绫一份，天子一份，留了一块最肥美的给丫头。
　　“谢谢…”丫头怯生生接过盘子。
　　克里斯汀微笑道：“小女儿总是最受宠的。”
　　仿佛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后妈的节奏，安心当一位乔治贤惠的妻子。
　　“天哪…真不可思议。”乔治不知是注意到了克里斯汀的话，还是别的原因。
　　他咀嚼着羊排，频率极高，就像是咬合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一口新牙令他食欲大增。甚至柠檬的酸盖去羊膻腥，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味觉体验，而坚固的臼齿磨合之下，都化作了妙不可言的甜嫩韧肉条。
　　“果然比不上原装的好…”他稍稍为金牙缅怀了一会。
　　“怎么样。”克里斯汀莞尔一笑，睁大那对美眸，一脸惊喜地瞧着乔治：“开心吗？喜欢吗？”
　　乔治稍稍恢复了那种冷静且淡然的神色：“真是可怕的魔法。”
　　克里斯汀听见乔治另类的夸奖，笑得更开心了，一边接过苏绫因【速食妖】光速清空的食盘，又切了一份牛腿肉递过去。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乔治看着克里斯汀来来回回，额头冒汗的样子。
　　克里斯汀却满不在乎：“常言道，爱屋及乌。”
　　说罢，她又沉醉在这份小幸福中，顾不得乔治低下在食物前忙碌的脑袋，狠狠在乔治的额头上留下了唇膏的痕迹。
　　苏绫：“喔…”
　　天子：“喔…”
　　丫头：“喔…”
　　乔治有点儿无所适从的感觉，年轻的身躯让他听得更清，看得更远，甚至感觉到身体中传来的燥热感像是无法浇熄的火焰。
　　他甚至在那一刻觉得…
　　盖奇在看着他。
　　乔治放下刀，轻轻搭着克里斯汀的额头，将她推向座位，紧紧靠着椅子。
　　一切来得那么快。
　　他的右手甚至放不下叉子，微微抬起，挡在窗外。
　　叮！………………………
　　极其刺耳。
　　砰！
　　远方的枪声这才因为音速的迟钝而传来。
　　而乔治手中的钢叉已经被打成了L形。桌面对的苏绫，她的腹部往外淌着血，脸色苍白，表情却淡然如常。
　　“他会来杀你。”克里斯汀说着，又变成了一只猫，踩在圣骸布大衣上的爪子发出阵阵青烟，跳上苏绫的膝，按压着伤口。
　　乔治黑着脸，那一枚子弹本朝着他的脑袋而来。
　　远远地，能看见一抹银色的亮光，在科罗拉多境内红砂岩的乱石中，一杆枪正瞄着他们。
　　第一时间，老乔治拉着天子与丫头矮着身子，拍着她们的背，送去车厢连接处的乘务室。
　　而苏绫依然像是具僵硬的尸体一样，直直挺着身子，手中捏着刀叉。眼睛死死盯着桌前的牛肉。
　　“让我…吃完…这一盘！”
　　“很快！不用…一秒钟…”
　　真是可怕的执念。
　　天子气急败坏道：“你都快侧漏了！”
　　苏绫左手靠着窗户，手中的刀子一闪一闪，良久，那枪声再也没有传来。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一击不中，决意远遁千里。
　　“他不敢的…”苏绫勉强喘了口气，她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遥远的戈壁滩那一点儿银色光芒，狙击者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列车微右弯道的中心。
　　而苏绫中弹伤处在隔膜偏上，这一枪差不多废了她的气门，差点儿射进肺里。
　　她不是不敢动，而是不能动，稍稍撕扯一下腰腹肌肉能让她痛入骨髓。
　　“盖奇能射多远？”克里斯汀两爪尽是血，她问道：“你有办法还击吗？”
　　乔治答：“三十年前，他能打四百公尺。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见枪火？真奇怪。”
　　苏绫依然在用餐刀向那个方向投射着危险信号，就像是狙击镜的反光，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一边用叉子带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最后扔掉用来迷惑敌人的刀子，迅速支开膝上的克里斯汀，整个人佝着腰，她的背后一片狼藉，血染红了那件廉价燕尾服。
　　乔治一阵心焦：“你要干什么？”
　　苏绫脱下外套，她几乎被打穿了，由于那枚子弹撞上了乔治的钢叉，弹射而出的子弹几乎是横着射入她的呼吸系统。又贴着背脊肌肉擦边而过，卡在后背的位置。
　　苏绫有理由相信这一枪几乎带走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生命值。
　　“是颗开花弹，我得把它弄出来。”
　　时间紧促，苏绫抓起桌上的餐刀，右手背着，划开后背的烂肉，从一片互相拥挤的血管和肌肉里，摘除了一朵像是开花火腿一样，变形的弹头。
　　这才踉跄从座位上滚下，瘫倒在地。
　　“她真是…”克里斯汀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渐渐从腰部流出暗红色的血，汇成一条小溪，苏绫仰面朝着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