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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游戏[无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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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穿着沾满血的衣服从二十层楼的楼顶坠落时,也感觉到了这种静谧。
随后身体越来越往下掉,越来越往下掉。
砰!
周围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砸地声,紧接着是铁板不断震颤的轰隆声,那个立式的铁柜居然被怪物拔了起来,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容音睁开眼,很慢很慢地侧探出头,隔着办公椅的椅腿空隙,看到了一截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腿。
那个怪物是人类形态?
值班室里此时寂静无声,铁柜栽倒在地上,柜门朝上。黑衣青年一脚踩在柜门上,眯眼看着那截露出的雪白衣角。
眼底的血色越来越浓,他握着唐刀的左手拇指向上一推,雪亮的刀身便滑了出来。
他握着刀,对着锁头的位置重重一砍。坚硬的锁头在唐刀的刀锋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青年兴奋地用刀尖挑起柜门,只看到了一件软趴趴的白大褂。
几秒钟后,容音缩在办公桌底下,听到了一声轻笑。
第5章 玩偶娃娃
对方应该是个青年,嗓音很低,带着点沙哑,低低地笑起来,带着点气音,甚至有些好听。起先是轻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变得无比癫狂。
几秒钟后,容音再次听到了刀具疯狂劈砍金属的声音。
这一次声音离她如此近,金属的每次摩擦都能引起骨骼的战栗,容音闭目抱住自己,如同雕像般静默,纹丝不动。
十几分钟后,她才听到了青年远去的脚步声。
她又在原地默默等待了十几分钟,才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椅,从办公桌底下爬了出来。
她以那样的姿态缩在那里,起先几分钟,身体是针扎般的麻,到后来渐渐就没了知觉,身体也开始发冷。直到现在,血液流通恢复通畅,身体才开始发酸了。
容音活动着手腕和脚腕,看着两台被青年迁怒劈坏的电脑。
电脑是联网的,代表了这个世界正常的时间,日历在护士的办公桌上,代表了医院里的时间。
——他们现在,就在当年即将发生火灾的医院里。
这次地狱游戏的通关条件,应该是在早晨五点之前逃离医院,否则到时候,那场火灾会重演,所有人都会烧死在这里。
但是,她并不认为现在直接跑到一楼、走出医院大门就算成功。
之前那个女人的断头,已经表明这场游戏里有灵异的成分在。除了刚刚那个疯狂的青年,楼里还会有鬼魂。
直接出去肯定会死。
目前的线索直指五楼,她必须过去看看。
容音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声音,确认青年不在附近后,便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楼梯口处设有坚固的金属大门,她走进楼梯口,回身把门锁得死死的。
她扶着扶手,爬上了五楼。
迈出楼梯口的瞬间,容音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
这层果真是太平间。
她握了握手里的刀,放轻脚步,在走廊里穿行。
身侧的房间门都是敞开着的,每一间的结构都相同,进门,视野里的三面墙壁都是成排的停尸柜。
有的房间的中央还摆着几张床,床上放着待冷藏的尸体,尸体上面盖着白布,白布无风自动,有时便会露出灰白色的脚。
路过每一间房间时,容音都会在门口停留片刻,却并不打算进去。发现没有动静,她便继续往前走。
还有十几米到达前方转角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吧唧,吧唧。
那声音有一种潮湿而粘腻的感觉,听起来是牙齿啮合和吞咽,像是有人在吃什么东西,随后,一阵翻搅的声音传来。
啪嗒,有什么湿淋淋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容音放轻呼吸,贴着墙壁缓缓蹭到墙角,等待了几秒后,趁声音最响的时候,探出头快速地瞥向声源处。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女人正跪坐在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旁,狼吞虎咽着,她一手捧着红色的碎块往嘴巴里塞,另一手在尸体的腹腔里捞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女人留着长长的黑发,头发乱糟糟地垂在她脸上,整个人像个疯子似的。容音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到她被血肉糊烂的下半张脸和疯狂咀嚼的嘴巴。
只看了一眼,她便缩回了头。
这应该就是照片里的女人了,玩偶娃娃此时不在她身边。
娃娃应该还在这层……
容音想到了某种可能,正当她打算去找娃娃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那个女人已经站起来了。
听脚步声,还是往她这边来的。
容音抿起唇,无声倒退了两步,转身跑到了离她最近的房间。
这里的房门都是朝里开的单扇门,门开在墙角附近。当门从外面推到极致,门后和墙角便会围成一定的空间。
容音冲进房间,不假思索地拉动门把,想要躲到门后,却意外看见门后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陌生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有二十六七岁,半长卷发,脸白,长得温柔漂亮。
身体周围的遮蔽被瞬间撤去,女人紧张地转过头,看到了静静瞧着她的容音。
愣了片刻后,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慌起来。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两秒。
容音看到她后背露出来一点的纸片边角,知道她就是被投放在五楼的玩家了。
病号拖鞋趿拉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容音转身朝冷藏尸体的停尸柜走去,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了,那个女人冲她点点头,往里墙角那边挤了挤,把她拽进了门后的空间。
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咔哒一声,是门后边角处的强力吸铁石发挥了作用。
缓慢的啪嗒啪嗒声在门口响起,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门上有透明玻璃,两人都小心避开了玻璃的部分,容音半屈着膝,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水滴滴落声。
她小心地顺着门的缝隙向外张望,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右手上的血污被刻意擦拭过,相对于身上的其他部分要干净不少。她的左手则抓着一颗血红色的球状物,那东西正淋淋漓漓地淌着血,表面似乎还有白色的筋络。
女人站在房间中央,布满三面墙壁的停尸柜,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几分钟后,她走到右边的停尸柜前,拉开了正中位置的柜子。
停尸柜被她用力拉到了最外面,容音看到了浑身灰白的尸体,由于温度原因,尸体的头发上还带着一丁点儿白霜。
尸体的手边放着一个颜色鲜艳的东西,正是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的玩偶娃娃。
女人用没有血污的右手抓起娃娃,单手做出搂抱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嘴里哼着轻柔的摇篮曲,另一只手抓着血淋淋的心脏,对着娃娃根本不能张开的嘴巴塞。
鲜血糊了娃娃满脸,女人见娃娃没有吃进去,越发用力地往里塞,把娃娃的脸都挤变形了。
娃娃是类似橡胶的材质,被挤压后,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女人原本跟着了魔似的,听到娃娃的“哭声”,顿时清醒了过来,满是血污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无措和惊慌。
她扔掉那颗心脏,双手抱住娃娃,一边走,一边轻轻摇晃,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重新归于静寂,只留下了一滩血和一颗变形了的心。
第6章 好东西
门后的两人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直到女人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才轻手轻脚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卷发女人长长地呼了口气,转眼又看到了地上血淋淋的心脏,她皱起眉,把视线转到别处,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道:“你好,我叫台朵,你也是刚刚进来的玩家吧,那个地狱游戏?”
鉴于她的后背刚刚已经被台朵看到了,容音便省去了介绍的环节:“嗯,我在四楼醒来,想来这里看看情况,五楼一共有几个玩家?”
“算上我总共有三个。”
台朵捋了捋头发:“我们三个在同一间停尸间醒来,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那个疯女人就出现了。她直接扑过来,咬断了离她最近的男人的脖子,当时我们就吓傻了。”
“我和另一个男人趁乱跑了出来,后来就在医院里跑散了。”
台朵朝容音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看样子,他也死得很惨。”
“你们怎么不逃到其他楼层?”
台朵带着手表,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们醒来不过半小时左右,期间那个女人一直在走廊里游荡,我刚刚试过一次逃跑,没成功。不过现在她忙着哄娃娃,应该可以了。”
这层楼可以藏身的地方比四楼还要少,不宜久留。
两人很快就走出了房门,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楼梯间,同时锁住了楼梯间的门。
她们站在连接四楼和五楼的楼梯中央,轻声交谈着。
这是玩家们的第一次游戏,还处于适应摸索阶段,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出现让玩家互相猜忌、互相残杀的任务。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活着通关,互帮互助是明智的选择。
两人都懂得这个道理,线索交换得很顺利。
“五年前的今天,这间医院发生过一起重大火灾,具体时间在早上五点左右,我们的任务应该就是在五点前离开。”
“在这场火灾中,有三人丧生,刚刚那个疯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还不清楚。四楼的怪物是一个拿着唐刀疯狂砍人的黑衣青年,我不觉得他是在火灾中丧生的人。”
台朵眯眼托腮:“三个死者,三只鬼,一只怪物啊……”
“我在五楼见到的鬼就只有这个疯女人,她每隔一会儿就会把娃娃放到停尸柜里,自己在走廊里晃荡,整条走廊都能听见她的哭声。过一会儿,她就会把娃娃拿出来,用碎肉块喂娃娃吃。整个过程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台朵想了想:“这个过程重复了两三次,我注意过,她每次都会把娃娃放在右侧最中央的停尸柜里,房间倒是不确定。”
“台朵,你觉得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抱着娃娃?”
“我是在火灾的照片上看到这个女人的,当时她抱着娃娃站在五楼,一点要逃跑的意思都没有,是本身就不想活了。”
容音站起身,慢腾腾地往楼下走:“她抱娃娃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她出事故流产了,或者把孩子弄丢了,不过既然这里是医院……”
台朵走在她旁边,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你是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她自己打掉的?”
年轻男女不懂事,惹得女孩子怀孕,去做人流,这虽然不怎么好,却已经是现在社会稀松平常的事了。
不过那个过程对女孩子来说太残酷了,生生把肚子里的孩子杀死,扔掉,变成垃圾桶里的肉块。
做掉后突然后悔、精神崩溃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
这么想着,台朵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容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看过的地图:“妇产科和相应的手术室都在三楼,我们可以去看看情况,不知道在医生的电脑里能不能找到病例记录。”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三楼。
三楼安静无比,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有些发毛。两人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静悄悄地在走廊里走着。
直到走在前面的台朵发出惊恐的尖叫,打破了楼层的平静。
听到尖叫的瞬间,容音下意识拽住台朵的手腕,拽着她躲进了附近的房间。
几分钟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才拉着惊魂未定、面色惨白的台朵,走到了刚刚的地方。
这附近有一部电梯,电梯门口躺着一个人。
一个干净异常的尸体。
容音走上前,看到了车湖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的脸呈现出一种被吸干了颜色的灰白,眼睛圆睁,嘴巴大大张开,像是离岸后拼命张嘴呼吸的金鱼,脸上青筋明显,几乎要冲破皮肤。
他的上衣被脱掉了,身体从中间剖出一条线来,肚皮分别朝两边拉,像是一个大袋子,腹腔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摘走了,空空荡荡,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找不到。
就连里面的肉都是灰白色的,像是特意用热水去过血一样。
“这层的鬼又是什么?”
这样的尸体比那些带血的还要让人恶寒,台朵抱住颤抖的身体,望向身侧的电梯:“他是在电梯里遇害,被丢出来的吧?”
“没必要,那尸体直接出现在电梯里就好。”
容音蹲下身,把车湖的眼睛闭上了:“他是和我同一楼层的玩家。我们被怪物追杀,我藏了起来,他应该是坐电梯逃跑了,被这层的鬼杀掉的。只是奇怪,为什么那只鬼不出现。”
容音瞥了一眼电梯。
坐电梯,难道是触发这只鬼的条件?
那如果没来到这一层呢,这只鬼就被错过了吗?
这具尸体除了死法有些骇人外,并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两人绕过尸体,朝医生办公室走去。容音负责查找电脑文件,台朵去翻纸质文件。
“我这边没有什么收获。”
容音坐在电脑前,把明面上的文件都翻遍了,正在找些别的东西:“这次游戏的难度应该不高,线索比较好找,我这边没有,应该就是在你那边,你再翻翻看。”
“找到了。”
话音未落,台朵就扬起唇角,冲她摇了摇手里的文件:“文件袋上有照片,很好认。我刚刚看了一下,她确实是自己来做的。”
“啊,对了。”
台朵把两个文件袋扔给容音:“这两个文件袋粘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暗示,你好好看看。”
容音抬手接过文件袋,打开了“附赠”的那个。
文件袋外面贴着病人的照片,二寸的,狭窄的空间里是一张瘦削的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瘦得似乎有些脱相了,也不知道身体会是什么样。
她拿起女人的文件袋打开看,微微皱起眉:“现在是几点了?”
“两点半,有什么发现吗?”
“走,我们去手术室看看。”
容音将文件袋丢到桌子上,起身离开:“因为灵异因素存在,这个医院的时间线是混乱的。如果当年女人的手术真的按照文件上的时间执行的话,两点半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等等,你不害怕吗……”
台朵的话还没说完,容音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现在手术室里,会有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容音:老娘就没在怕的。
第7章 拼图
几个手术室离她们所在的办公室都比较近,容音查看了前面的几间,都没什么收获,直到走进最后一间。
手术室里很宽敞,各种器具准备得齐全。手术室正中央的灯亮着,照耀着下方被白布罩着的、隆起人形的手术台。
就像是呼唤着她来探索一样。
那块白布上面溅着大片大片的血,血迹还很新鲜,台朵看到了,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死掉的玩家?”
容音走上前掀开白布,发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裸着上半身的陌生青年。青年无声地闭着眼,但身体还是温热的。
她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切口,没有被做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这间手术室和其他的手术室相比,除了像是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收拾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手术台旁边放着一张可以拉动的金属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两个托盘,一大一小。大托盘上罩着白布,稍微隆了起来,上面染着不少血,小托盘上摆着纱布,放着各种手术用的工具。
那些银亮的、尖锐的金属工具上都沾着红色,闪着冷冰冰的光。
容音拿起托盘旁边放着的酒精瓶,拔开塞子,对着昏迷青年的脸浇了上去。她没有刻意避开口鼻,那个青年直接被呛醒了。
“这是哪……”
青年生得不错,走到路上可以吸引目光的那种级别,满脸水珠的茫然样子还有点奶,平常肯定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容音把酒精瓶放回原位,淡淡地看着他:“游戏时间已经过半了,你不可能是第一次醒来的。”
“游戏说明你早就看过了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是容音,她是台朵,为了逃出去,我们可以合作。”
青年望着看起来小小的容音,有些奇异,似乎觉得这些话应该由看起来年长能主事的台朵来说。
他扶着额躺回了手术室,看起来身体有些虚。
“我叫南铡。”
“抱歉,我刚刚不是在装傻,先前我的确醒来过一次,不过我刚把游戏说明看完,就昏迷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被医生们围着,做了一个很恐怖手术,他们从我的身体里掏出了好多血淋淋的东西……”
台朵听着,把大托盘上罩着的白布掀开,只掀起了小小一角,足以稍微窥见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就情不自禁地朝里看了一眼。
“啊!”
伴随着一声短促尖利的尖叫,她触电般地松开手,倒退了两步,五官都揪在了一起:“那是什么玩意?”
容音挑挑眉,把那块白布掀开。
看到台朵的反应,南铡有些好奇。他从手术台上爬了下来,越过容音的肩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了。
尤其是,这种东西还是“从他的身体里取出来的”。
那个托盘上摆着很多碎肉块,几乎每个肉块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皮肤,乍眼看去,肉色和血色混杂在一起,有些恶心。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些肉块虽然不大,却都带着明显的人类特征。有些是手,有些是脚,还有被绞碎成几块的头颅,有的碎块上还长着没有睁开、甚至还没有饱满眼球的眼睛。
这是一个被夹碎的婴儿。
南铡和台朵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空气里泛着淡淡的胃酸味儿。容音面无表情地皱了皱鼻子,歪头观察着这些碎块。
思索了片刻后,她的视线落在小托盘里最显眼的银色钳子上。
那把钳子很大,细长细长,她走上前,将钳子拿在手里,站在托盘前,夹起那些肉块,移动它们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南铡最先吐完了,他嫌弃地用袖子摸了摸嘴巴,走到容音身后。
“我在试着把它们拼起来。”
容音垂下眼睫,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根据这些碎块的大小来看,当年那个女人做的应该是扩宫排空手术。”
“她大约是在怀孕中期,婴儿的身体基本完全成形,所以在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得先用抽吸导管把羊水抽干净,再将这把钳子伸进去,夹碎婴儿,一块块从她的身体里取出来。”
她说着抬起手,冲他们晃了晃夹子,夹子上端的碎块也跟着晃起来,溅出了几滴血。
血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可她似乎无所觉察,只平静道:“其中婴儿头颅是最难出来的,所以要多夹几块。”
“别说了……”
台朵刚刚直起腰,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后,又弯着腰继续狂吐,最后只是干呕。她的两只眼睛都憋红了,不停地流着泪。
南铡看着容音,神色有些复杂,既包含着惊恐,又带着点类似于恼羞成怒的情绪:“我是问你做这个有什么用,干嘛把那种事说得那么详细,这里本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容音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钳子递了过去。
南铡的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懊恼地摊手:“我错了。”
容音并没有理会他,将最后一块肉放到她想要的位置后,她就放下钳子,向后退了两步,眼睛盯着托盘。
“这种手术到后面还要进行刮宫,并清点已经拿出来的肉块。医生通常会把肉块拼接起来,看看是否能拼成完整的婴儿,确保所有东西都清除干净了。”
话音未落,托盘上的肉块开始蠕动了起来。
那些肉块仿佛有自我意识,主动寻找着周围的肉块,蠕动,贴合,嫩肉芽在缝隙之间快速生长,将那些碎块连在了一起。
很快,托盘上就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婴儿。
容音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确定婴儿没有攻击性后,就扯下了手术台上的白布,将婴儿裹起来,抱在了怀里。
她转过身,对南铡和台朵道:“我现在准备回到五楼,把这个孩子送给那个女人,你们是去,还是打算就在这里呆着?”
从看到婴儿碎块的时候起,台朵就没怎么说过话,现在被问到,也只是点点头:“我和你去吧,这层的鬼说不定更可怕。”
至于南铡,真要算起来,他清醒的时间还不够半个小时,他对这间医院和要达成的任务一无所知,自然是不愿意落单的。
三楼的鬼始终都没有出现,三人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楼梯间,又回到了第五层。
“你们跟在我后面就好,保持一些距离。”
容音抱着婴儿走在最前面,对身后的两人开口:“如果婴儿管用,自然最好,如果女人还是会攻击我们,你们俩就先跑。”
“既然是游戏,鬼对玩家就会有相对仇恨值。在这女人面前,比起我这个自杀进来的,堕胎的女人和骗女孩子上床的渣男,会更危险吧。”
容音顿了顿,转头去看两人的表情:“看来我猜对了。”
第8章 追逐
台朵被她沉静的目光注视着,眼睛有些红,似乎是要哭的样子。但也只是要哭,她咬了咬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南铡倒是一副被戳中痛脚的模样,恼羞成怒到了某个程度,开始变得无所谓起来,笑着道:“小妹妹,你还挺聪明的,不过大家既然都来到这了,半斤八两,谁比谁干净啊。”
容音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转身继续朝前走,很快,她就听见了那阵熟悉的啪嗒啪嗒声。
几分钟过后,女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廊的转角处。
那个玩偶娃娃不知道经受过了什么,浑身沾满了血,脸上的血都开始凝固了,黑红黑红地糊在脸上。女人抱着娃娃,抬起头注视着离她不远的容音,歪了歪头,缓缓咧开嘴角。
一阵像是哭泣的嘶吼声从她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女人抱着娃娃,疯狂地朝容音奔去。
容音听见了身后奔跑的声音,台朵和南铡都已经跑得远远的了。她站在原地不动,把怀里的娃娃朝前举起:“这才是你的孩子。”
女人带着血的手,在距她眼眶两厘米处停住了。
容音比较矮,鼻尖差不多到女人的下巴,带着血腥味的冷气从女人的鼻子呼出来,喷在她的眉骨处。
女人低下头,伸手将婴儿脸周围的白布拨开,注视着那张五官尚未发育完全的、湿漉漉的脸。
啪嗒一声,女人手里的玩偶娃娃落地,发出尖利的吱呀声。
女人粗暴地夺走了容音怀里的婴儿,她紧紧地将婴儿抱在怀里,两行血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孩子……”
她转过身,朝原来的方向返回,越是向前走,身体便越是虚化,在走到转角的时候,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容音站在原地,看到了女鬼消失的全过程,等到她彻底离开她的视线后,弯身捡起了被女人遗落在地的玩偶娃娃。
她扯着袖子,把娃娃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使之大致能看出来模样,然后将娃娃快要脱落的蓝色玻璃眼珠安了回去。
她抱着娃娃,转身冲站得远远的两人道:“已经处理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冰凉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过是最平常的机械女音,有时候坐电梯或者办电子业务都能听到,在此刻,却让在场的三个人都面色发白。
“五楼到了。”
台朵和南铡就站在电梯口附近,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俩都不由自主地朝电梯口看去。
银色的金属电梯门缓缓拉开,露出了站在电梯舱中央的黑衣青年。
那个青年正弯身盯着电梯侧壁上的健康提示,他们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和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的肤色很白,沾满鲜血,视觉感受要更加鲜血淋漓。
那把出鞘的唐刀被他握在手里,光线恰好,一道耀目的银光如涟漪般从刀柄处漾开,滑到滴着血的刀尖处,微微一闪。
残酷,美丽,像是冰冷的星星。
两人本来想掉头就跑,却因为双脚发软,最后只是堪堪后退了半步,南铡还不小心踩到了瓷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那声音轻微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青年的耳朵却抖了抖。
他转过身,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俊美的脸,被血液浸湿的黑色碎发下,是一双罕见的淡金色眼睛。
看到两人惊恐的神情,青年挑挑眉,露出开心的笑容,漆黑的瞳仁活跃在眼里那美丽的金色上,因为兴奋而逐渐变大。
收缩,扩张,最后变得又大又圆,暗示着无尽危险。
快跑!
两人几乎是同时迸发出尖叫声,疯狂奔跑。
在他们俩被青年追逐的时候,容音已经快要跑到附近的楼梯口了。高速的奔跑让她脸色有些白,她捂着心口,努力地平复呼吸,微微皱起眉。
她的体能真的太弱了。
只要开始剧烈运动,她就会有窒息感,并且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会越强烈。
她缓缓走到楼梯口,刚要推门,身侧就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
容音怔了怔,往自己的右侧看去。
这间医院每层楼的构造都是相似的,正好就是一条轨迹围成正方形的走廊,当时他们在正方形的左侧边中点处分开,她按顺时针的方向逃跑,他们是逆时针。
虽说按照这个规律,他们迟早会碰到,可是怎么会这么快?
那个青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抓到了台朵,杀掉她了吗?
那一声凄厉惨叫后,周围就陷入了针落可闻的死寂之中,几秒钟过后,锋利刀尖划过瓷砖地的声音就朝她靠近了。
容音抿抿唇,用力去推眼前的门,眼睛微微睁大。
这边的楼梯口,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啪嗒,啪嗒,黑衣青年从楼梯口转角处走了出来。
他右手握着唐刀,左手捂着脸,眉头皱得死紧,淡金色的眼睛里溢满怒气。他的皮肤很白,染上任何色彩都很明显,整张左脸都呈现出了不自然的红色,一个轮廓分明的掌印。
解决了那个女人,还有两个……
一条毫无胆量的软骨虫,一只溜得很快的小兔子。
这层楼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少,青年并不急着去追他们。两侧的楼梯口都被游戏锁住了,就算他们能通过楼梯跑到其他楼层,也会被别的鬼收割。
他随便看了几间房间,看了看房门后面,检查了房间中央摆着的几具尸体后,就随便找了一间房间,打算睡觉。
找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比起像猎犬般寻找,他喜欢疯狂追逐猎物,看着他们惊慌恐惧到极致,尖叫着逃跑的样子。
血液喷出来的时候可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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