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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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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闭着眼,淡淡道:“你处置吧,你赢回来的,怎么办都好。”

“金凤知道了。”锦二奶奶思量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想把它好生经营,老爷开化广州风气,大戏院可助老爷绵薄之力。”

“由你。”叶昭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无奈,莫名其妙叶家的产业又多了家戏院,难道以后要成为娱乐业的龙头?这世道,发家还真容易。

第四十二章 龙与虎

“不是吧,你再跟我说说。”叶昭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英国小老头戴维斯。

戴维斯五十多岁,秃顶,头发掉的精光,带着副眼镜,深褐色的眼球目光混浊,可说起他的理论却是马上神采奕奕,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我准备研究的内燃机采用压缩点火的办法,将吸入气缸的空气高度压缩,使其温度超过燃料的自燃温度,再用高压空气将燃料吹入气缸,使之着火燃烧。如果我估计没错,热效率比会很高。”

说到这儿,小老头极为诚恳的对叶昭道:“先生,我不是科学怪人,我认为我的研究有极大的成功希望,也会带给您极佳的经济收益,我只想证实我的理论,如果成功,一切成果都归先生所有,请先生一定资助我。”

显然,小老头在欧洲受尽了冷遇,现在叶昭是他可能获得经济支持的最后希望,他极为担心叶昭也同欧洲的富商们一样,对其不屑一顾。

叶昭琢磨了一会儿道:“你说你这个甚么发动机要用柴油做燃料?”

小老头扶了扶眼镜,明显有些心虚,尴尬的道:“是。”

可不是,煤气内燃机刚刚出现,柴油的提炼也极为繁琐,他的想法委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就算他的理论是对的,动力机也制造成功,可成本未免太高,看起来根本没有使用价值,不符合经济效益比。

小老头有些不甘心的解释,“可是,先生,我相信这种燃气机动力很强劲,一定能在商业领域找到使用它的办法。”说着却有些气馁,自己都觉得好像它的商业前景黯淡。

叶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极快的思索着,虽然自己不懂内燃机,但听着这小老头的解释,再看他画的草图,感觉这就是压缩点火式内燃机嘛,而且还是柴油的,这要真能鼓捣出来,那意义有多重大?对自己,对中国,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其实内燃机在欧罗巴一直发展缓慢,实在是因为火车刚刚盛行,还没有多少人将目光投注在内燃机上,毕竟这小小的动力和蒸汽机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各种内燃机理论早就成型,若说有人慧眼识才肯资助,倒说不定真能把柴油内燃机早早鼓捣出来。

至于说成本,虽然现今好像昂贵了些,但随着石油原料工业发展,柴油汽油的分离技术成熟,这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柴油机得到应用,自然会促进石油原料工业的发展,这互相联系的各种科技发展,本就是个相互促进的过程。

柴油发动机问世,那可不就能造汽车了?

在广州和琼崖,自己从去年开始布置栽种橡胶树,本来只是因为这是战略资源,越早拥有越好,免得以后和欧罗巴诸国交恶的话,引进树种上必然会有麻烦。现在看,自己倒是有先见之明了。

如果柴油机被鼓捣出来,必然应用在车辆上,橡胶原料必不可少。

何况,这柴油机又岂会仅仅是民用?

想想自己认知中的车辆武器,叶昭就有些心热,最原始的步兵战车如果成为自己的秘密武器,那有多渗人?

而且就算柴油机不能成功,这小老头看样子在动力学上颇有造诣,留下又有何不可?就说自己最担心的吧,就是引进船舶制造厂后,却得不到欧罗巴的船舶轮机技术,只能向他们买轮机成品,洋务运动时这些洋人就这么搞过,新中国后他们又这么搞,难道对自己会例外?如果有这位戴维斯先生帮忙,造出当今世界先进水平的国产轮机想来不会是太难的事。李鸿章都能靠国内工匠仿造出土轮机,自己怎么也得比他搞的有声有色吧?

见叶昭一直皱眉不语,小老头忐忑不安,就怕这位中国贵族拒绝自己。

终于,叶昭抬起头,微笑站起伸出手:“好吧戴维斯先生,我同意资助您,您可以去佛山,钢铁行、兵工厂都会全力配合您的研究工作,那里配有各种拉铁刻模等等器械,应该可以满足您的一切需要。”

小老头立时欣喜若狂,双手紧紧握着叶昭的手:“谢谢,谢谢公爵大人,我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叶昭微笑点头。

这西关发明家俱乐部来来回回接待了一批又一批欧洲来客,招待费用已经用去了数千两银子,可这些发明家几乎全部是“空想”。

不过心血总算没白费,若戴维斯的发明真能有眉目,那一切都值了。

……

坐在气派的长长黄梨木餐桌主位,吃着煎蛋,手里拿着如意刚刚用自制熨斗烫过的《粤报》看。

现时报纸订阅量不高,还没有成批的报童送报,但将军府的《粤报》报馆却是每日一大早就要专人呈上来的。

报纸新鲜出炉,若就这般看定然摸的满手黑,概因油墨未干,是以要先用熨斗烫一下,这也是英伦王室贵族阅报的传统。

餐桌左边坐着大小两个美女,左首第一位自然是蓉儿,本来锦二奶奶是不能上桌的,但蓉儿倒是极喜欢她,也就不讲那些规矩,锦二奶奶却是谨小慎微,一直注意蓉儿脸色,帮蓉儿拿调料、拿果汁照顾的无微不至。

“相公,我走啦!去上学!”蓉儿眼见晚了,忙用香帕抹了抹小嘴,小身子跳下椅子。

叶昭忍俊不禁,越来越像小学生了,每天早上风风火火的。

“拿着三明治,路上吃!空肚子可不好。”叶昭指了指蓉儿吃碟里的面包夹蛋说。

蓉儿摇摇小脑袋,背起漂亮书包就跑了出去,不管怎么说,这点矜持还是有的,总不会真的跟小孩子一样手里油乎乎拿着食物满街跑。

锦二奶奶忙站起身相送,“姐姐慢走。”蓉儿早一阵风没影了。

锦二奶奶愕然了好一会儿才坐回餐桌,这才闲了下来,开始轻手轻脚的享用早餐。

“如意啊,这个月的例钱发下去了吧?”叶昭放下报纸问。现在蓉儿学习功课紧,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管这些琐事,只好自己循例关心一下。

“是,发下去了!都欢天喜地的,下面的丫头们还说一起凑钱给主母打个金凤呢。”如意此话自然有所指,国公府的月例钱从这个月开始用新银元制,各个都涨了银子,自然感恩戴德。

比如吉祥如意招财进宝四人,原来是二两银子的月例钱,现在则四枚银元,那十几个外房丫头,原来月例半吊钱,现在则每人一个银元,各杂事仆役,月例也均有增幅,是以阖府上下无不喜气洋洋。

叶昭摆摆手道:“她们孝敬,这我知道,就不要破费了,就说我说的。”

“是。”如意轻声答应。

锦二奶奶自没有发言权,何况公爷府的规矩不比别处,若是别家的话,她这个小妾自然会有月例,但却断然不会被放出去做事。

“金凤啊,你呢例钱就没了,钢铁行的股份分红,你自己拿着,该怎么用怎么用。”

锦二奶奶一呆,忙道:“这,这怎么可以?”本来还想呢,自己每个月是留十两银子还是留二十两银子,本准备找明白人打听打听,一般公爷家的小妾例钱多少,这个钱不能多留,也不能少留,就得按规矩来。

叶昭不容拒绝的道:“就听我的。”要说现今财产制度也令人头疼,主要还是因为男权社会,女人没有财产权,就说锦二奶奶吧,身为小妾,严格来说她就是自己的财产,私房钱可以有,但若说外面有生意,有一万多两银子的股,那可万万不能。

叶昭都这般说了,锦二奶奶只好轻声道:“谢谢老爷。”

“主子,瑞四来了,好像有急事。”餐厅门口,露出俏丫头进宝可爱的小圆脸,盈盈下拜。

“恩。”叶昭缓缓起身。

花厅里,瑞四一脸惶急,他昨日刚刚回广州,却不想就遇到一件惊天噩耗,一早得信儿饭也没吃,急匆匆来见公爷。

“主子,潘天星被僧格林沁抓了,奴才该死,都是奴才无能。”这次可说是瑞四主管内务局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潘天星乃是内务局副总管,第二把手,一直在肇庆活动,半明半暗,谁知道僧王突然派人抓了他,更扬言要砍了他的脑袋。

瑞四五内如焚,可又实在没什么主意,僧王,谁不忌惮三分?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根杂草,可若内务局副总管就这么掉了脑袋,下面的兄弟谁不人人自危?只怕肇庆就成了禁地,没人敢去了,提起僧王可不各个谈虎色变?

叶昭微微一怔,“怎么就被抓了?”

瑞四哭丧着脸道:“说他刺探军情,居心叵测,还说,还说今日午时问斩!主子,您,您救救他吧。”

午时?叶昭拽出怀表看了眼,皱皱眉头,随即对外面喊道:“备马!”大步而出。

……

肇庆城东有一处土岗,四周稀稀疏疏的小树林,现今却站了一排排骁勇凶悍的兵勇,长矛林立,离得老远,肃杀之气就扑面而来。

这处土岗本就是肇庆府处决犯人之所,有那没人领尸的江洋大盗,往往就地掩埋,百年千年下来,这一带到了晚上鬼火森森,极为渗人,就算青天白日,也绝无人敢接近,久而久之,这片乱葬岗就成了肇庆城鬼鬼怪怪故事的发源地,有人说晚上在这土岗附近时常能听到女人哭声,而树林中百鸟皆无,偶有几只黑乌鸦“呱呱”的叫,更令这乱葬岗显得阴森恐怖,凄凉无比。

今日的乱葬岗上搭起了木棚,棚里坐着几名官员,正中的一位相貌威武,浓眉虎目狮鼻海口,端坐在那儿不怒而威,真是说不出的英雄气,道不尽的豪杰骨。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大清国扛鼎之臣,率蒙古诸王公劲旅横扫北伐发匪的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

木棚前几十步,五花大绑跪着一人,脖颈上插了一块木牌,身上伤痕累累,好像昏厥了过去。

刑犯身旁,刽子手肥胖健硕,满脸横肉,怀里抱着一柄九环大砍刀,寒气森森,血槽隐隐有泛着暗红,不知道饮过多少人之血。

看了看天色,坐在僧格林沁身侧的胜保恭恭敬敬的小声道:“王爷,快到时辰了。”他只怕迟了事情有变,却又不敢催促这位火爆霹雳的英雄王爷。他可是巴不得现在就砍了那潘天星的人头,给叶昭个血淋淋的教训。

说着话,胜保看了眼那受刑不住晕过去的内务局小吏,心说你死的也值了,有亲王和我这个两广总督为你送行,你可谓死的轰轰烈烈。

僧格林沁虎目瞟了眼日头,又微微闭上了眼,显是午时未到。

胜保又小声道:“王爷,迟则生变啊!”言下之意,怕叶昭会赶来。

“就叫他看!”四个字,那睥睨天下的霸道之气却仿佛冲天而起,

胜保心下一凛,忙坐正了身子,笑着说了句:“谅他知道来了也自讨没趣,定不敢捋亲王虎须。”

话音未落,却听远方隐隐有马蹄声响,却是来得极快,蹄声如雷,翻滚卷来。

僧格林沁虎目猛地睁开,如同闪电一般,莫可逼视。

胜保心脏就如同被大锤重重击打,嘭嘭嘭狂跳,急忙转头,心下骇然,这,这还是人么?怎会有如此气势?

几里之外,扬起的风沙中,果然是一彪骑兵,重盔蓝甲,列锥形阵如尖刀般刺来,未到近前,气势迫人。

“呜!”深邃而激昂的号角响起。

刑场前,那一排排兵勇突然动了起来,“嘭嘭嘭”最前排巨大的虎头木盾一个挨着一个的重重落下,泥土飞溅,一枝枝长矛从盾阵中伸出,密密麻麻的矛尖闪着慑人寒光,嗜血杀气仿佛突然间弥漫天地。

胜保心下叫声好,亲王果然是亲王,精兵悍卒,勇不可当。

攸忽间那彪骑兵已到近前,骑士们纷纷拉住马缰,骏马长嘶,停在盾阵枪林几十步外。

重骑潮水般分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少年策马而出,可不正是叶昭?

“王爷,景祥甲胄在身,恕罪!”叶昭微微抱拳,声音清朗。

“小王爷不必多礼!”僧格林沁声似洪钟,威势迫人,“待本王斩了人犯,再与你叙话!”

抬头看看天色,僧格林沁虎目一睁,伸手就扔下令牌,大声道:“斩!”

胜保心里嘿的一声,果然视人如无物,如亲王这般,才称得上天下豪杰。

令牌落地,刽子手伸手就去拽潘天星脖颈后的木牌。

“住手!今日谁若动他一根汗毛!我景祥立誓!定叫他子子孙孙,皆生不如死!”眼见情势危急,叶昭准备好的劝说僧格林沁之词全用不上,脸一沉,盯着那几十步外的刽子手,一字一句的说。

刽子手身子一颤,就滞在了那儿,他虽然满脸横肉,毕竟是有父母妻小之人,如何敢与当朝权贵抗争?

僧格林沁冷哼一声,突然大步而出,走上几步,夺过刽子手怀里的鬼头刀,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伸手去抓人犯脖颈后亡命牌。

巴克什和苏纳对望一眼,都说完了,今日主子要吃大亏。

叶昭脸色也微微一变,终于缓缓抬起手,大喝道:“枪来!”

巴克什忙将卡宾枪双手奉上。

叶昭掂了掂,枪口垂地,默默注视着僧王。

一阵风突然吹过,旗子猎猎作响,僧王旗下精兵悍卒、叶昭麾下百战蓝旗,此刻都屏住呼吸,不知所措。

两位主子的惊天碰撞,谁能插手,谁又敢插手?

“啪”,亡命牌被僧格林沁扔在了地上,随即他猛地挥起雪亮的砍刀,闪电般就劈了下去,叶昭的举动,他全不在意。

“嘭”,叶昭手中马枪枪口仿佛鬼魅般跳起,随着枪声,却见僧王脚步一个趔趄,“叮”一声,鬼头刀刀背火星溅射,僧王虎口巨震,鬼头刀脱手飞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噗”,插在十几步外泥地中,刀柄兀自轻颤。

僧王猛地抬头,凌厉目光盯在叶昭脸上,仿佛在这一刻,他才开始认真打量这颗大清国愈发璀璨的将星。

叶昭伸手将马枪扔给巴克什,遥遥对着僧格林沁抱了抱拳。

僧格林沁再不说话,转身大步离去。

战场之上,平生第一次被人打落武器,僧王自不屑再纠缠下去,今日,输了就是输了。

胜保不知所措,等见盾阵矛林一排排撤下,追随僧王而去,胜保打个寒噤,急忙快步奔向马车,再不走被抓了俘虏可就糟了。

自有蓝旗卫下马跑过去解救潘天星。

“巴图鲁!”“巴鲁图!”突然有蓝旗卫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双臂撞击胸口,甲胄碰撞,沙沙金属作响,他策马绕着叶昭转圈,以示对主子的崇敬。

“巴图鲁!”“巴图鲁!”“勇冠三军巴图鲁!”“天下第一巴图鲁!”很快,众蓝旗都作着同样的动作,欢呼着,和歌而唱,策马在叶昭身前疾驰打转。

叶昭微笑着,享受着他们的炙热崇敬,心下一叹,又露底了。

从花城树林骑射那次,叶昭渐渐知道自己不仅仅是运气好,实则运足精气神,摸枪时,宛如使臂使指,感觉极佳,试验过几次,开始尚十不中一,到后来,却几乎百发百中了。

第四十三章 老实人

金碧辉煌的暖阁中,刚刚去探望了钮钴禄氏的叶昭在同兰贵人叙话。钮钴禄氏似乎更喜欢教导小阿哥,对于时局不怎么过问。

而今日,暖阁中气氛微有凝肃。

“你也是为临江府的事儿吧?”兰贵人叹了口兰花气,轻轻放下了茶杯。

她刚刚看了邸报,发匪李秀成部大破吉字营,陷临江府,江西巡抚胡林翼自尽殉国,一时间天下震动。

李秀成,兰贵人算是记住了这个悍匪的名字。

“是。”叶昭一脸肃容。

“你可有什么法子?”

叶昭沉声道:“请皇嫂宽心,臣弟定取李秀成首级!”

“好,有你这话儿我就放心了。”兰贵人可真有些担心发匪南下,看势头,真是来势汹汹呢。

“臣弟此来,还有一事。”叶昭斟酌着说,固然,李秀成部渐渐配备了步枪令人压力倍增,胡林翼这位中兴之臣,同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并列的“四大股肱”竟然早早死于乱军之中,委实令人嗟叹,更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但叶昭,却委实不是为了战局而来。

“哦,何事?可是为僧格林沁而来?”兰贵人足不出户,倒是什么都知道。

叶昭笑道:“同亲王之误会,臣弟自有分数。”

“那是何事?”兰贵人兴趣盈然的坐定了身子。

“臣弟是为江西巡抚人选而来。”叶昭一字字说。

兰贵人显然不太明白叶昭的意思,问道:“老六这般早就定了人选?你消息够快啊?”

叶昭沉声道:“那倒不是,正是因为京师远在万里之外,信息闭塞,是以臣弟才想,江西巡抚该当由两宫太后乾纲独断,如此才可稳军心、定民心。”

兰贵人一呆,固然,应叶昭之请任用提升广东官员倒是偶有为之,可若说任命一省巡抚,尤其又是外省封疆大吏,这,这可就是明目张胆同北京争权了,过些日子京城任命的巡抚上任,可不一省出了两个巡抚?

叶昭继续道:“江西战局瞬息万变,变幻莫测,等消息传递到京城,战场却早就成了另一番景象,是以臣弟认为,若想早日剿灭发匪,东南战局需太后决断,如此方能调度有度,决胜千里。臣弟想,六王定会懂太后的一片苦心,京师的王公大臣也断无异议,就算现下不明白的,等日后平了发匪,才懂太后之圣明。”

又道:“太后说过,臣弟办洋务、办火器,‘这些人必有骂你的时候,你却要任劳任怨’,今日臣弟同样要说,为了大清国,太后又何尝不是忍辱负重?”

兰贵人渐渐平静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口茶,叹口气,想了会儿,道:“你呀,死的都被你说活了。”

“臣弟不敢。”叶昭躬身,一副请罪的样子。

“也罢,你说的在理儿,想来用什么人你有了计较吧?”兰贵人瞟着叶昭,语气平淡。

“是,臣弟保举一人,安微合肥李鸿章。”

“李鸿章?”兰贵人第一次听这名儿。

“此人翰林出身,才堪大用,在苏州大营帮办军务的条陈无不慧眼独具,臣弟以为,其才比之胡公尤胜三分。”

“哦?”第一次听叶昭这么夸人,兰贵人侧螓首琢磨了一会儿,道:“就依你,可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好奇,明日引他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如你说的这般好。”

“臣弟领命!”叶昭心说兰贵人果然聪颖,既然拿定主意同京城争权,那就兵贵从速,明儿见了李鸿章这懿旨也就下了。至于见李鸿章,一来或许如她说的一般是好奇,但最主要的还是以示恩宠,告诉李鸿章,这官儿啊,是我给你的,你效忠的对象是我而不是景祥。这再正常不过,若真将两宫太后当成摆设,当成任自己利用的工具,可也未免太小看她二位了。

想来不久江西就会出现一省两巡抚的怪现象,而怎么帮李鸿章这个巡抚坐正才是自己要考虑的问题。

……

从观音山行宫回府,就听下人禀告监察局总务官周京山来访,在花厅等候好久了。

叶昭换了便装,洗漱过,这才去见周京山。

周京山这个人,守旧刚强,脾气极倔强,脑袋有些不开窍,是以有时候未免令人又爱又恨。

就说前不久,因为一桩案子他就跟柏贵闹了起来,陈年旧案,柏贵手下一位师爷收受了某洋商的贿赂,而紧接着英法联军进广州城,随后叶昭主理广东,对于洋商投资兴业极为宽松,那行贿的洋商本来就是想得到特许在西关行商,谁知道无端端进广州城都变得极简单,只需办手续备案,立时觉得自己那银子送得有点冤,跟柏贵的师爷讨要银子未果,随即就跑去监察局揭发。

周京山就铁了心要办柏贵这位师爷,柏贵好说歹说也不给面子,最后闹到了叶昭面前,才以柏贵师爷“退银、通告”收场,柏贵又如何不会记恨这个昔日手下小小的县丞?

“通报”是叶昭发明的,倒是觉得对现在的官场未尝不是一种极佳的冲击和威慑,正因为消息闭塞,是以处理官员时通报全省,可令他们知道当今省府官场风气,令他们谨小慎微,知道哪些错误犯不得。

而今日看周京山一脸严肃,叶昭就知道准没好事,笑着进了花厅,道:“你这个活阎王是来闹将军府的么?我现在见你心里都忽悠,其它官员又如何自处?”

周京山忙见礼,脸色有些尴尬,今日,还真是来将军府办案的。

“说吧,甚么事?”叶昭大马金刀坐下,接过小婢奉上的香茗。

“公爷是否曾经跟下官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公爷的亲人也不例外?”周京山躬着身,但自有一股凌然正气。

叶昭微笑道:“不错,这话我说过,也记得,我还说,你不要怕,放心办差,一切都由我给你作主。”

周京山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心情委实矛盾,可咬了咬牙,还是道:“是,谢公爷!卑职此来,正是记得公爷的话,来查办案子。”

“哦?”叶昭就笑了,周京山一身正气自己固然欣赏,而实则也是一种御下之术,用他唱黑脸,帮自己做自己不能做之事,帝王身边有忠有奸,也是此理,平衡之道,自己虽不必学帝王,但条条大路通罗马,御下之道千变万化,却有其共通之处。

“说吧,什么案子。”叶昭琢磨着,难道是自己在广府银行的股份?可创业创国之初,踩线是难免的,自己问心无愧,在自己领导下,广府银行也必定会大放异彩,成为世界金融界最重要的力量之一。何况那些银子自己并非贪墨,十三行多年垄断对外贸易积累的财富而已。

却见周京山双膝跪倒,摘了顶戴,嘭嘭磕了三个头,嘴里大声道:“卑职查案之前先行请罪,不论此案结果如何,卑职都有僭越之罪,事毕,卑职自会递上辞呈。”

叶昭心说看来倒真是蛮严重的,笑道:“倒也不必,你是为广府银行的银子而来?我倒可以分说分说,释你之惑。快起来吧!”

周京山慢慢起身,听叶昭话,躬身道:“卑职非是为此事,卑职虽然愚钝,但广府银号所行何事,所为何事卑职都看在眼里,若无公爷高瞻远瞩,那十三行庸商们的银子又岂会受益大众?卑职心里常自赞叹。公爷未将其银子全数充公已是恩典。”一贯的,对于多年同洋行打交道的十三行,周京山看不上眼。

叶昭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可有点看人下菜碟了,非长者之道。难道现今十三行被人勒索,你也不理?”

“那自又不同!公爷也说过,人都有七情六欲,个人好恶。卑职办案时自会掩起好恶之心。”周京山躬身受教。

“嗯,我的话你倒记得不少。”叶昭品了口茶,问道:“那你所为何事?”心里就琢磨着自己有没有作奸犯科。

周京山斟酌着,缓声问道:“公爷,可识得一位唤作容金凤的女子?坊间都称其为锦二奶奶。”

叶昭一怔,原来作奸犯科的是金凤。想了想,笑道:“不瞒你,那是我记名小妾。”这事儿其实官场上没几人知晓,就算柏贵、李小村,虽然知道钢铁行和自己渊源匪浅,自己很可能是锦二奶奶的入幕之宾,但却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正式纳锦二奶奶为妾。

周京山也是一呆,马上躬身道:“卑职惶恐。”

叶昭笑道:“没事,你说说吧,到底她犯了何事?我绝不包庇。”

周京山又岂不知这是公爷的客气话,心下叹口气,这可真难办了。他感激公爷直言不讳,坦诚锦二奶奶乃是他的妾侍。可锦二奶奶竟然是公爷小妾,这案子可就真的棘手了。

咬了咬牙,周京山还是说了出来:“卑职大胆,接了新嘉坡时姓商人的状子,他状告三人,状告广州府郭敬之、藩台柏贵包庇纵容,告容……告夫人巧取豪夺,谋他财产。”

一听是时大官的案子,叶昭心就定了,听闻时大官上蹿下跳在打官司,自己也没理会,一切交给了金凤处理,看来时大官被逼急了,竟然跑去监察公署,还连带把郭敬之柏贵都捎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也就是在广东,政治开明,若在它地,可知道这案子若坐实多么骇人听闻?那是要惊动皇上的。

端起茶杯品口茶,叶昭笑道:“这事儿啊,当时我也在场。”

周京山就是一怔,公爷都有份?也罢,今日若办不下这案子,不能请公爷罪己,那自己请辞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公爷蔫能独善其身?

叶昭琢磨了一下道:“罢了,我还是把金凤唤出来,叫她跟你说说这来龙去脉。”

周京山一呆,“这,卑职不敢。”

叶昭却已经唤道:“去请凤格格来。”这几日锦二奶奶都在处理大戏院的琐事,是以一直在广州。

小婢应声而去。

叶昭笑着对周京山道:“我就赶上个尾巴,不知头不知尾的,还是金凤讲给你听的好。”

周京山除了连声说惶恐又能说甚么?也委实惶恐的够呛。

不大一会儿,香风袭袭,一袭红裙艳美妖娆的锦二奶奶摇曳而来,小碎步进厅,轻盈福下来,莺声道:“老爷,唤金凤何事?”

周京山早就站起身,目光斜视,不敢直面公爷家眷。可听声音,就知道是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哦,时大官的事,你跟周大人讲一讲,到底怎么回事。”叶昭又看向周京山:“京山,你坐,没关系,我家这位一向在外面抛头露面。”

“卑职,卑职还是就这般听夫人解说吧。”周京山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过去。

锦二奶奶不屑的道:“原来是他呀。”凤目上下打量周京山几眼,问道:“周大人,赌博可违法?”

“夫人说笑了,除非赌场以人口抵押,民间赌例,虽有违法制,但本地并不禁。”说起来周京山倒是对公爷这规定极为佩服,规范赌博而不严禁,逐步取缔,使得公门中人不得借此勒索民间百姓,实在是大智慧。却不知叶昭也是被前世启发,经常看到一些行业法规的弊端,一些法规本意是好的,实则不切实际,若真依法规而行,那买卖肯定黄摊子。这就使得这些行业中有权有势的根本不用理这些法规,苦得是无权无势的,遵守法规吧?无钱可赚,不遵守吧,被查到就是巨额罚款,是以只能行贿结交公门中人。而这些本意极好的法规,却成了公门人用来敲诈勒索的工具。

现今赌博也正是如此,民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是以赌博大行其道,根本禁制不住,只能慢慢约束赌注数额。若也出一纸公文,全省禁赌,那只是给公门差役一个捞钱的机会而已,可以明目张胆去勒索那些平民百姓。

锦二奶奶轻笑道:“若赌博不违法,我又何罪之有?”

周京山道:“时开富状子里讲……”说到这儿一阵踌躇,还是说了下去:“他讲夫人,夫人美色相诱……”

“混账!”锦二奶奶俏脸冰冷,“这话你信?”

现今周京山再琢磨,可就真有些后悔了,锦二奶奶乃是公爷小妾,那时开富状子里许多事可就站不住脚。”

可周京山还是说下去:“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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