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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鸟语专家的悠闲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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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贺家鸟语者,你真要收留乌鸦啊?”

    “吱吱,贺家鸟语者,那只乌鸦出名的坏,你要小心啊。”

    “吱吱,贺家鸟语者,那只一肚子坏水的乌鸦敢害你,我们麻雀一定帮你出头的。”

    “吱吱,这样的好事,怎么被坏乌鸦占了啊,不公平不公平。”

    “你没看见吗?乌鸦的相好,喜鹊一直站在贺家鸟语肩膀上呢,有内幕啊。”

    “吱吱,太过分了,居然搞潜规则。”

    “对啊对啊,潜规则什么的,太讨厌了。”

    贺兰觉得如果听不懂麻雀的话,对此时此刻的她实在是莫大的幸运。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贺兰一手拽过乌鸦,一手臂上招过两麻雀,后头跟上喜鹊,落荒而逃。

    当贺兰回家时,身后跟着四只小东西把曾玲吓了一跳,这些小鸟可是从来不飞进屋的。小灰,小笨领着两个新来的,熟门熟路飞进贺兰卧室,直接霸占窗台观景最好的位置。

    曾玲拉着想偷偷往房间躲的贺兰,“你要学你老爸养鸟。”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贺兰讨好笑笑,“妈,它们好可爱啊。”

    “可爱?喜鹊就算了,那乌鸦是怎回事。谁会这么不讨吉利养只乌鸦在家啊。”

    “咳咳。。。。。。乌鸦是鸟类的一种,以鸟类本身而言,不存在象征吉祥与否,清朝的皇帝还把乌鸦当神鸟供养。”

    接到贺老爹眼色,贺兰醒目趁贺老爹拉扯曾玲讲解乌鸦象征意义的片刻,闪身入房。轻嘘一口气,老妈就只有老爹能应付。

    房内,喜鹊领着乌鸦绕房间转圈,边转边评价,“瞧瞧,真不像鸟语者的房间,一样鸟儿用的东西都没有。”

    贺兰真想给喜鹊一下弹力指,收留你的相好乌鸦已经很不错了,还在挑剔!

    “呀呀,就是就是。”乌鸦是夫唱妻随,“鸟语者的灵气呢,喂,贺家的女娃,别吝啬,弄点给我们近距离享受一下。”

    “鸟语者的灵气?还要不要龙脉灵泉?”贺兰懒得理两家伙,把自己直接抛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身体不累,脑袋有点处理不来。

    喜鹊和乌鸦不干了,直接扑棱到床头柜上,两鸟吱吱喳喳的,数落贺兰不是。窗台的小灰帮小笨梳理翅膀上的毛,时不时搭上一两句。

    三只鸟,三张嘴,总算让贺兰明白一点关于鸟语者的灵气。鸟语者其实是自然界生物和人类沟通的媒介,作为媒介的本身,能力不需要很强,但必须亲近自然,拥有纯净之心。当媒介的力量被激发继承,自然能通过对天地的感悟,洗刷自身骨髓,进而反馈自然,形成良性循环。跟在鸟语者身边的鸟儿,是这类反馈的最直接感受者和获益者,长高长壮,寿命延长,进而开灵智。所以难怪刚才那群麻雀脸露惊讶,用他们的小脑袋想穿了,恐怕都不明白为什么鸟语者身边要养只专闯祸的乌鸦。

    对天地的感悟方式,鸟语者各有不同,但是流传已久的家族总会有自己特别的心法,帮助后代子孙快速领悟。贺家也有这样一套心法。三只鸟彼此交流信息,抽空鄙视一下贺兰的无知。

    贺兰掩面,贺老爹可从来不和她说这些啊。

    “笨,贺家鸟语者在这里定居过百年,住在这里的鸟儿都知道的啊。否则,我们为什么跑到乡下住啊,大城市有钱人多,被包养的机会也多啊,可比乡下地方餐风露宿强多了。”

    贺兰了然,难怪自己又被鄙视了。叹口气,开始细细回想,所谓的贺家心法,按小灰的说法,既然贺兰是鸟语者,从幼童时期已能看出端倪,上一代的鸟语者贺老爹一定已把心法传授给她,是她自己忘记了。

    把脑袋里面能和心法挂钩的东东,翻来覆去找一遍,只找得一个当年用来治疗近视眼的气功。贺兰小学时,因为太迷武侠小说,日看夜看,两只眼惨变四只眼,贺老爹不知从哪里找回一种据说能治疗近视眼的气功,哄骗贺兰学了,练了一年多,近视眼好了,贺兰也停了气功。现在回想过来,似乎那东东不止是气功。

    贺兰连忙爬起来,端坐好,双手平放膝上,拇指和食指相触,双眼紧闭,思想慢慢放空,呼吸渐缓。气流顺四肢行走各处,最终汇聚灵海。气流游走十八周天时,气流终长成一股肉眼可见的细线,然后形成漩涡,引领体外空气流动。远处灵动的气体欢快而来,顺着毛孔进入四肢,游走四周,而后带着喜悦蹦跳着离开。人与自然和谐相容,互惠互利。

 第五节

    贺兰睁开眼睛时,发现面前四双绿豆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贺兰看得心里发毛。

    “恭喜恭喜。”四鸟异口同声,顿了顿,“还要还要。”

    伸出手指让两麻雀站着,摸摸两麻雀的羽毛,好像比之前光亮了一些,看看小眼睛,隐约见光亮在流淌。这难道就是鸟语者和自然界生物和谐共存。

    四鸟见贺兰毫无反应,不依了,继续嚷嚷,“还要还要,继续继续。”

    咕咚,某部位传来的反应及时解救贺兰,四鸟张大小嘴,一对翅膀捂着腹部,齐齐鸣叫,“饿啊,饿啊。”

    “就是就是,都大半天没水喝,没东西吃。”边说边用鸟眼鄙视一下贺兰。

    贺兰轻手轻脚摸进厨房,经过贺老爹和曾玲房间时,侧耳听听,房内曾玲的呼吸声悠长,显然睡熟了。而贺老爹,咦,没了,房间内只有一人的呼吸。贺兰凑近一点,耳朵贴在房门,冷不防里面传来,“哼哼”,两声像响雷般,贺兰连连后退,拍拍胸口,老爹,吓人不带这样的。贺兰摸进厨房,发现饭锅里热着面条,还有爱吃的煎蛋。偷抓了两把小米,带上水槽和鸟食,又轻手轻脚摸回房间。把鸟食撒在窗台,又把小米单独喂给小灰和小笨。

    小灰和小笨是家生子——老爹看着长大的;喜鹊和乌鸦是买来的,有期限,期限还不是贺兰能做主的。

    小笨乖乖地冲贺兰扇扇翅膀,开心地和小灰围着小米打转。小灰昂着头,新来的,靠边站。喜鹊撇撇小米,哼一声,拉过乌鸦吧唧吧唧吃鸟食,还把一个水槽推到自己和乌鸦身旁,把背部对准贺兰。

    四鸟一人饭足水饱,但大家都没睡意,乌鸦探头探脑往窗外瞧,喜鹊理理羽毛,不冷不热地说,“大夜晚的,猫头鹰最爱抓不睡觉的乌鸦。”

    乌鸦抖抖小身子,挣扎着往外看看,黑黑的街道,街灯一点点小光亮在黑夜中浮沉,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等着某只爱闯祸的鸟。乌鸦怕了,往里缩缩身子,低头蹭蹭喜鹊,喜鹊头一摆,“该干嘛干嘛,别蹭蹭碰碰的。”

    “别这样啊,喜鹊,咱们是好朋友,好伙伴。”小笨吃完小米,又被小灰伺候着梳理羽毛,小眼睛里满满的开心舒畅。

    “哼。”喜鹊冷哼,乌鸦连连点头,喜鹊气得,“笨蛋,还伙伴,它干嘛不分你点小米吃。”

    “做它伙伴?出门还用见鸟的。哼。”小灰张开翅膀把小笨往墙边推,“离那个笨蛋远点,谁知道它啥时候连累鸟。”

    鸟也爱耍小脾气的。贺兰抱着手,看得津津有味。等四只小家伙消停时,贺兰先给每只摸摸背,才问,“我有个计划,你们帮忙听听可行不?”鸟类的问题还是咨询鸟类靠谱。

    “我想,现在我是鸟语者了,小鸟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沟通,可以省很多麻烦。恩,外面有些鸟得不到好的照顾,它们的主人也担心,我想,我不如出去当个鸟类医生。你看,有钱人总乐意替他们的鸟儿多花些钱,我们算是各取所需。”

    “就是个兽医嘛。”小笨扁着鸟嘴,“我看你不行。”

    “才练这么一点时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小灰抓紧时间踩上两爪子。

    喜鹊和乌鸦的反应更是两对绿豆小眼对看,然后齐齐往向窗外,还是外面的风景好啊。但贺兰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是不屑的。

    “我说,你还是多练练吧。”小笨厚道,“怎么说呢,”翅膀挠挠小脑袋,又指指空碗,“你就是那个,碗里面的一点点,贺家上一代,就是你那个老爹,是,”小脑袋左右张望着,想找比喻物。

    “山那边的大水库。”小灰及时接过去。

    贺兰看看自己的碗,里面剩一点面汤,四分之一碗不到,山后面的水库,那是多深啊。贺兰垂头,“我还是练练吧。”也不知练到什么时候才有老爹的水平,等上十几,二十年的,难道自己天天在家里吃饭。

    “出去走走,看看,比老待一个地方好。顺道带上我俩。”

    贺兰觉得有理,出去走走看看,或许有机缘,“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指指两麻雀。

    小灰摇摇脑袋,“让大白陪你出去吧。它常年往外跑,去过的地方多。”

    那只翅膀上有白块,最爱送“礼物”的大白,贺兰连连摇头,“没其他选择?”

    “小笨得陪我,他没空!”张开翅膀把小笨拦在后面,小眼睛满满的警惕。

    贺兰无奈,大白就大白吧,现在自己是鸟语者,想来那只麻雀也不敢太过分了。

    不过,贺兰还是高估了自己,第二天早上出门时,大白一如既往送礼了。贺兰那个气啊,恨不得把大白捉下来,拔毛剔骨。

    大白绕着贺老爹转,边飞边叫,“你以为我容易嘛,我容易嘛,一边飞,一边拉,我很难,很痛苦的。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加深印象嘛。”

    贺兰掰掰手指,死大白,喜欢转圈嘛,最好转得你头晕眼花掉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老爹乐呵呵地招手,让大白停在手臂上,亲亲热热地帮它梳理羽毛,还搬来水槽和小米。曾玲平时最不见得贺老爹“浪费”粮食,但现在贺兰要出远门,也顾不上他,自己忙忙碌碌替贺兰一遍又一遍检查行李,把一些她认为有用的东西往背包里塞,嘴里说,“好好呆在家里,怎么又往外跑,家里不缺养你的钱。”

    贺兰陪着笑脸,“就是旅行,出去走走长见识。”

    “记得回家,无论去到哪里都给家里报个平安。”曾玲不放心叮嘱,女儿虽然大了,但在母亲眼中永远是小孩,需要母亲担忧的孩子。

    “嗯嗯。”

    “也不知道你这个女儿在想什么,无缘无故养了四只鸟,又突然说要旅行。唉。说走就走。”

    贺老爹一把搂过曾玲,“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别管太多。”

    “我倒是想管,她乐意给我管吗?”

    贺老爹笑嘻嘻夺过贺兰的背包,“别往里塞了,缺东西让她自己在外面买。”把背包塞贺兰手里,“走走,太阳要下山了。”

    曾玲急了,要推开贺老爹“大白天的,急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和女儿多说几句。”

    “女儿回来了,你再和她说个够。”边说边给贺兰递眼色。

    贺兰背好包,“妈,爸,我走了。”说完,转身往街口跑去,不能再待了,曾玲的眼眶都红了。

    跑了好一段路,还隐约听见曾玲喊,“照顾好自己。。。。。。”

    直至跑到看不见爸妈,贺兰方才回头,大白,喜鹊和乌鸦紧紧跟在身后,举起手挥挥:妈,别担心;爸,照顾好妈。

 第六节

    麻雀,喜鹊和乌鸦一路南飞,但贺兰不能飞,只有步行。一人三鸟商量后决定,由熟悉城镇的大白先圈定地点,贺兰找计程车,搭车到约定地点。

    一行一路往南,避开繁华的都市,喧闹的旅游点,行走于乡间小镇。刚开始几站,贺兰担心自己一个单身女子上路,走的又是偏僻小镇,万一当地治安不好,要出点事,自己一个女孩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但大白拍胸口保证,走过的小镇都是自己的地盘,年年来回,和当地的鸟类熟得很,而且自己每每打前站,前面的小镇有什么突发案件,一定能提前打听知道。用大白的话来说,贺兰那是瞎操心。

    如是者走过几个小镇,一路上平安无事,贺兰渐渐放心,不着调的大白显然安排得不错,换做人类,大白可算是不错的策划者。贺兰暗暗对自己说,自己对大白是不是太先入为主?这种对鸟的歧视可要不得。

    放松心情的贺兰,渐渐开始欣赏天地间独有的风光。

    远方是绿油油的山坡;近一点是成片成片的农田,农田间几个模样可爱的稻草人随微风轻轻摆动;再近一点,道路两旁,不知名的野花张扬地宣示艳丽和生机。

    每到晚上,贺兰总会打开房间的窗户,在窗台上撒一把鸟食,方闭目练功。如丝线般的气流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凝练,渐渐发展成一股,细心感受下,隐约可见5条丝线般的气流紧密交缠。

    贺兰心中一动,倘若自己把五股细线分开:气随心转,原本交缠一起的一股线,慢慢分拆成五股。贺兰顿感身体深处传来阵阵喜悦,心中若有所悟,但未等贺兰细想,5道细线如同5名调皮的小孩,循原来游走的路径欢快奔跑。不稍片刻,差异立刻出来,有走慢了,又有走快了,有走着走着却又交缠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贺兰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窗台上,往日夜里聚集搭膳的鸟群,今夜不见踪影。大白孤独站在窗台,小眼睛里蒙上一层阴霾。

    完全沉浸在调控体内气流中,贺兰浑然不觉身旁异常。贺兰暗暗告诫自己,不慌,不慌:走慢的,控制继续循原路前进;走快的,拉扯、放缓速度或停留原地等候;纠缠一起的,重新细细分开。

    不知为何,贺兰心底涌出各般滋味:急躁,不甘,平静,慵懒,埋怨,痴缠。本不应混合的情绪却一一呈现,交织。

    丝线一次分开,复一次次缠绕,一次次控制速度,又一次次失控。失败与成功交织下,5名调皮的小孩终于乖乖走回原来的轨道,顺从地,慢慢游走全身。繁复的心情也回归平静。

    长嘘一口气,贺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下午。贺兰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连续练了将近二十小时,摸摸小肚子,还好,关键时刻没跳出来闹脾气。

    “吱吱,不错。”

    抬头发现大白一脸严肃看着自己,喜鹊和乌鸦像两守卫般站在大白左右,小眼睛里充满羡慕,贺兰心里忐忑,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贺家就是天才辈出。”大白语气中的沧桑像极垂暮的老人。

    这话说得贺兰心里安定了,砸下来的天才招牌疼得贺兰乐开花,笑眯眯摸摸大白的小脑袋,“大白,你才多大啊。别像小老头似的说话。”说着,拿过一袋鸟食撒向窗台。

    “小女娃的,懂什么,想当年啊。。。。。。”

    贺兰身体一抖,这种语气,这种开头。。。。。。连忙捧上满满一把鸟食,打断大白的忆苦思甜,“尝尝这个,觉得不好吃,我再给你买小米。”语气中竟不知觉带上讨好。

    大白撇了贺兰一眼,背过身子,脸向窗外,潇洒地挥挥翅膀。

    贺兰也不介意,把鸟食送给喜鹊和乌鸦。只是,贺兰忽略大白背过身时,小眼睛里闪过的水光,忽略了大白的想当年。

    第二天,喜鹊突然催促贺兰赶紧走,并且坚决要求取代大白,负责打前站。乌鸦站在一旁慌张张地张望。大白没坚持,喜鹊赶紧拉上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贺兰想想,不放心,伸手招来一只搭膳的八哥。

    八哥吱吱喳喳,倒豆子般把乌鸦那点破事都倒出来。乌鸦安份了好些日子,又充分发挥它乌鸦嘴的能力,路过人家鸟笼时嚷死一只家族背景极深的八哥幼子。八哥父母在召集同族追击出逃的喜鹊乌鸦夫妻。边说,八哥还叹息,自己地位不够高,否则怎能错过这次八哥和乌鸦喜鹊大战。

    难怪两只鸟嚷嚷着要走,想想喜鹊的机灵,带乌鸦安全离开应该不成问题,贺兰不担心,找来大白,准备搭计程车往下一个小镇。

    大白不干了,“我一只鸟在天上飞,你忍心吗?忍心吗?”

    贺兰身体抖了抖,一路上安份稳重的大白居然又回复原样。贺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大白幽怨的语气勾引出来。“大白,前段时间都是你一只鸟在飞啊。”

    “就因为我一直一只鸟飞,就要注定孤独吗?”大白翘起翅膀,看那模样放佛想学兰花指,那双小眼睛还蒙上一层水汽。

    “那你,你想怎办。”搞不明白大白抽了哪门的疯,贺兰赶紧把问题抛回给它。

    “我,我,我就一个要求,小要求。我,我要跟你一起啊。”大白扭扭捏捏提出自己的小要求,一只小翅膀半捂着脸,一只小翅膀直直指向贺兰。

    知道大白不着调,却不知这毛病还会突发性严重。“你,你要跟我一起,”贺兰点点鼻子,“你飞?我走路?还是我飞?你走路?”坏了,贺兰发现自己都不正常了。

    “哎呦,虽然想,但不能累着你啊,我会心疼。”大白边说边做西子捧心状。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贺兰决定不再和大白纠缠。

    “你搭车,搭一半路,然后走一半路。”

    这样简单?贺兰有点不敢相信。但大白说出来,贺兰立即同意,省得这只鸟又玩其他花样。

    找来计程车,立即动身前往下一个南方小镇。出镇路上,天空呼啦啦飞过一大群八哥,吱吱喳喳的鸣叫声引来路人的围观,纷纷称奇。

 第七节

    搭乘计程车到达z镇外,贺兰和停在肩膀上的大白慢慢走向订好的宾馆。一路走来,迎着清新凉爽的空气,耳边听着鸟儿们的八卦,好不轻松。

    “喂,我听说镇东头那对麻雀夫妻跑去度蜜月了。真过分啊,结婚居然不请吃饭。”

    “偷偷摸摸地不见光,谁知道是不是,哎呦,羞死鸟了。”一只八哥边笑边捂脸。

    “啧啧,真落伍,你以为还是老黄历,这年头结婚不请客是惯例,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亲戚,都是旅游结婚的。人家可以大城市里的虎皮鹦鹉,见多识广。”

    “哼哼,城市的鹦鹉好厉害吗?还不如我们在这么小镇活得自在。哼,说穿了,城市的鹦鹉不就是一个卖弄羽毛的。”八哥不乐意了,反唇相讥。

    “哎呦,你八哥就不是个卖嘴皮子的。”

    一言不合,两只鸟开始干架了,你给我一爪子,我给你一嘴。

    旁边的鸟吱吱喳喳的嚷开了,“右边!”“左边,打左边。”真真的唯恐不乱。

    往前走一段,又听见停在树枝上的两只胖乎乎的麻雀吱吱喳喳咬耳朵。

    “你看看,那只,哎呦,那边那只,城里来的麻雀就是娇贵,都停主人肩膀上了。”

    “就是就是,哪像我们,一天飞上几个回来可是轻松得很。”

    “丢咱们麻雀的脸”

    “你有没听说,我们还像多了一个新主人呢。”

    “你家那王老头又添丁了,哇,都五十多了,还添丁,厉害啊。那小孩闹不闹啊?”

    “和你说正经的。不是王老头家添丁,是我们的上面,那些鸟多世众的大家族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个女娃,还大约讲了样貌。我那远房侄女这两天传来的消息。”

    “哎呦,说起你那远房侄女,是不是嫁给大家族里远房侄子的那个啊。你说起这件事,我有点印象,想想那真是老黄历的事。我爷爷的爷爷好像提起过,有个女的,名字叫什么,哎呦,看我这脑袋,都忘了。”

    “不是那女的,是新的一个,挺年轻的。按我说,管她是谁,只要不张嘴巴说话我们能听见的就是。”

    另一只麻雀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鸟语者?就是这名字。”

    树枝上两只小麻雀聊得开心,站在肩膀上的大白咬着贺兰耳朵,语气哀怨,“小兰兰,瞧瞧,它们刚刚看不起我,还笑我。你说我为了你,付出不是一星半点,小兰兰,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啊。”

    “你可以自己飞过去。”不想被笑,当然要证明能力,贺兰想得简单。

    “小兰兰,你真狠心。小兰兰,你去告诉它们,我不是飞不动,是为了陪你。”

    这事有必要特意向麻雀解释嘛?

    “小兰兰,这些乡下麻雀都没见过你呢,你去展示展示。”

    还需要走几下猫步吗?

    “小兰兰,你又忘了,你的心声我能听见。”大白一脸委屈,小脑袋贴着贺兰的脸蹭啊蹭,“小兰兰,有话就说啊,别憋在心里,幸亏我是麻雀,换了别的鸟可不懂你啊。”

    这次轮到贺兰哀怨,“你就不能不听吗?”

    “怎么可以不听呢,麻雀一族作为贺家的信使,只要你的心声传递给我,我都要听见,你瞧瞧那边两只麻雀,他们就听不见。小兰兰,咱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不能听的?”

    “好朋友?进度太快了。”这次贺兰学聪明了,思想转动片刻,立即锁定树枝上一只胖麻雀。

    这边大白惊呼,“小兰兰,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

    那边胖麻雀惊叫,“谁?谁和我说话。”小脑袋左右摇摆,目光从树下走过的路人身上扫过,树枝也被摇得晃晃荡荡的。

    贺兰一慌,急忙迈开步子,快步离开,肩膀上的大白没抓稳,晃荡两下飞起来,委屈地说,“小兰兰,不用跑,大家都是麻雀。”

    下面人在跑,上面麻雀在飞,等贺兰气喘吁吁跑到宾馆,进房间便歪倒床上,大口喘气。喜鹊和乌鸦飞进来,绕房间飞一圈,齐声说,“不错。”喜鹊抓来电视遥控对准电视,乌鸦鸟嘴一点按钮,劈里啪啦传来一阵锣鼓声。

    “不是这个,换!我要看三个女和四个男同居。就刚在小卖店看一半的那个!”

    “知道了,知道了,别吵。”乌鸦少有的对喜鹊如此硬气。

    “哼,一群脑残!”大白不屑。

    “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喜鹊和乌鸦齐声鸣叫。

    大白没得好处,只能回头继续折磨贺兰,鸟嘴不停地啄贺兰耳朵,“起来!起来!我要吃饭。今天不吃小米,要吃肉!”

    “大哥,哪来的肉啊?”贺兰告饶,“我上哪买蚯蚓给你吃。”

    “不管不管,我就要!就要!”大白开始耍赖。倘若它的尾巴短一点,两条小腿长一点,贺兰想它一定坐下来,边哭边在地上扭动。

    “好好,蚯蚓蚯蚓。”贺兰认命爬起来,翻开背包,拿上塑胶饭盒和铲子出门。

    沉迷电视的喜鹊和乌鸦不忘多加句,“多挖点回来加菜。”

    z镇有一个临海小岛,离镇不远,搭船十分钟就能到达对岸,当地人称伶町岛。小岛坡度不大,大部分地方是湿地,秋茄,桐花树摇曳树枝,树冠遮挡天空,仅仅在树叶间漏出点点光斑。

    贺兰一一辨认小岛上的鸟类,一身雪白的小白鹭休闲站在水边梳妆;白胸翡翠戴着长长的白领巾,在地上啄食;暗绿绣眼鸟相亲相爱,头碰头,肩并肩。

    和老乡大山雀打过招呼,大白飞回贺兰身边,吱吱喳喳嚷道,“蚯蚓,肉!”

    贺兰挽起袖子裤脚开挖,白胸翡翠喜肉食,在吃饱的白胸翡翠停留过的地方开挖,收获更容易。小半天时间,塑胶饭盒迅速装满大半。贺兰估算着继续开挖,等她再回头时,却发现,饭盒里的蚯蚓还是大半,仿佛从上次回头后便没增加过。

    贺兰撇撇肚皮滚圆的大白,和讪讪跳到一旁的大山雀,“少吃点肉,多吃米饭才是王道。”

    大白挥挥翅膀,揉揉肚皮,“偶尔放纵一次,不怕。”

    大山雀见贺兰不怪它偷吃,也跟着啧啧笑,“你也是来挖东西?”

    贺兰看看饭盒,蚯蚓多人挖不奇怪,随口回答,“对啊。”

    大山雀歪歪小脑袋,比划道,“不是这个,是那个,圆圆的,上面窄,下面宽的那种。”

    “那是什么?”贺兰继续埋头挖蚯蚓,多挖点回去给喜鹊和乌鸦。

    大山雀吱吱喳喳说起挖东西的故事。这是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时间长得连大山雀一家都忘了事情的起由,也忘了为什么山雀一家牢牢记住这个故事。岛上出生的每一只大山雀在年幼时,都在山雀妈妈口中听到,再由它们传给子女。

    据传伶町岛曾经是一个大富商的私人岛屿,富商常常在岛上招待客人,那时,小岛常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有一年,年老的富商带上正值壮年的儿子冲冲回到岛上,在一颗桐花树埋下一个罐子,圆圆的罐子,上窄下宽。年老富商脸上满布忧色,但他的儿子却不以为然。

    许多年后,岛上又来了一个年轻人,模样和老富商儿子有几分相似,来到当年老富商埋东西附近的桐花树下,大概那年轻人不清楚具体位置,一连挖了好几天,把附近的桐花树下翻遍,最后却空手而回。

    过了好些年,陆续来了几批人,其中有些人模样依稀辨认与老富商相似,他们也在桐花树下挖,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有一年,岛上冲上来一群凶巴巴的人,绿衣服,红袖章,边嚷边挥舞铁铲。地上坑坑洼洼,桐花树枝叶飘零。

    说完故事,大山雀不忘嘀咕,“肯定因为经常有人来挖东西,所以被记住了。其实他们真笨,问问我们就可以找到准确位置,我们山雀一家土生土长,岛上每块地上都和身上的羽毛一样,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他们听不懂。”听完故事,饭盒总算装满蚯蚓,贺兰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盖好饭盒,放入书包,“我想挖出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大山雀欢快转圈圈,“每隔一代就有人来挖,我们怕了,桐花树也怕了,你赶紧把它带走。”说完,扇开翅膀领路飞向远方的桐花树林。

 第八节

    伶町岛上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河把岛分南北两岸,沿河岸往桐花林深处走,大山雀最后停在一小块湿地上,旁边是一颗枝叶零落的桐花树。

    “这里的树都被挖了好多次,每次它们都伤得不轻。”桐花树枝摇曳似在回应大山雀的话,“你赶紧把它带走,我可不想碰上那群凶巴巴的人。”

    贺兰摸摸那块湿地,软软的,挖掘不难。按大山雀的说法,那东西还在这里,没被挖走,但时长日久,来这么多人都挖不出来,说明了什么?

    贺兰看看头顶那颗枝叶不密的桐花树,“这树长多少年?”

    大山雀扳扳爪子,摇摇头,“忘了,有故事的时候,它就在这里。”

    根据常理,树根往下生长,倘若当时埋在树根下,随时间流逝,那东西会被往下压。换句话形容,就是被桐花树踩在脚下。

    位置没错,自己只需比别人挖得再深一点。贺兰想着便动手挖掘,很快挖出一个小坑,隐约可见桐花树树根。贺兰小心翼翼避开树根,继续往下挖。大山雀和大白拉长脖子,安静观望,时不时提醒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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