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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来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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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寒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淡淡道:“昨天已经说过了。”
  “恩,什么时候?”
  “和大姐二哥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
  他好像是说过,无论如何,她都是楚微的弟媳妇,是他的……老婆。
  傅瑶低头,压住笑,没什么表情的抬头:“哦,我没听清楚啊,你再说一遍。”
  顿了顿,补充:“不说你就别想出厨房了。”
  周寒生已经利落的洗好碗,擦了擦手,也没管她的话,转身就往外走。傅瑶有点急,一把拉住他,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脸。这一拉,才看到他的耳根有点红。
  他低头,定定的看着她。
  耳根越来越红。
  大约脸红也会传染,傅瑶缩回手,脸上火辣辣的,不说话了。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凑到她耳边,开口:“老婆。”
  心脏要爆炸。
  周寒生直起身子,红色素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看着一直没敢抬头的傅瑶,笑笑,转身往外走。
  他走出厨房,傅瑶才敢偷偷瞄了他一眼。
  心跳比方才还要快。
  她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猛地蹲下,头脑不太清醒。
  他刚才叫她……什么来着?
  好像没太听清。
  *
  与楚微三人汇合后,五人很快分好工,将小城搜了个遍,旅行包好歹又满了。走了这么久,经验越来越足,傅瑶也知道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只是在某户人家的柜子里看到一袋进口狗粮时,还是忍不住塞进了旅行包里。
  偶尔也要给温特吃顿好的。
  收拾好东西,又在小城待了几天,一行人继续往东北走。
  这次和从前不太一样,朱立的位置被傅瑶取代,周寒生拉着傅瑶走在最前面。
  后面三人一狗跟着两个人,越看越不舒服。
  走了小半天,朱立忍不住拽拽傅瑶:“我看你拿的那袋狗粮给我吃就行了,我现在急需狗粮。”
  ……
  恩……
  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更~
  晚上还有!别走!别走!

☆、第43章 43

  港口处的天空格外湛蓝; 与远海连成一片,像是中间隔了一面镜子; 远方的白浪就是分界线。海水不住的打在沿岸水泥地上; 肆意翻滚。这大半年来; 海平面上涨很快; 浪也很大。
  时珺站在港口处,鞋险些被浪打湿。
  她身边站着的是何旭西,那晚何旭西追着时珺出去; 结果不小心碰到狼群; 逃了一路,再回过神时; 已经出了山。
  身后狼群虎视眈眈,他们不敢往回走,只能继续往北行。
  走了一路,来到这个港口。
  港口处停着一艘轮船,船长正在吆喝着岸上的人一起上船,说是结伴往北走; 找一块还能生活的土地。
  岸上原本聚集了很多逃难的人,在船长的劝说,挨个上了船,岸上只剩下时珺和何旭西。
  时珺拧着眉看了半晌; 胳膊碰碰何旭西:“喂,这靠谱吗?”
  “不知道。”他瞥了船长一眼,声音平静; “上了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不上船,凭我们两条腿,要走到猴年马月。”
  时珺思索片刻,做了决定:“……恩,你上我就上。”跟着何旭西走了一路,时珺现在百分百信赖何旭西。
  他低头看了看她,唇畔微弯,掉头往船上走。
  反正现在去哪都不安全,不如节省点体力。
  时珺立刻跟上去。
  船很大,何旭西上船后并没去去分配好的房间,反而在甲板上逛了一圈。他走走停停,认真的观察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时珺身子本就疲了,见他逛来逛去也不回去,忍不住催促:“你要在甲板上钓鱼?”
  何旭西身子顿住,余光向斜后方看去。
  有人在跟踪他们。
  虽然脚步已经尽量放轻,但黑暗里,的确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何旭西瞥了时珺一眼:“累了就自己先走。”
  时珺没察觉到何旭西的异常,立刻掉头去了房间。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随着别人来的人,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为了安全考虑,她和何旭西睡一间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就算何旭西晚上对她图谋不轨,她大概也会乖乖躺平。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然何旭西始终没做过越轨的事。
  这让时珺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从前,她一直都坚信男人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对何旭西刮目相看的时珺努力让何旭西喜欢上自己,在她心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何旭西会为了救自己不惜一切。她想活下去,就得踩着别人走。可努力了几个月,除了平时正常的交谈,何旭西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这让她有点失望。
  她也曾想过,何旭西那时是喜欢傅瑶的,于是努力模仿了几天傅瑶,最后还是被何旭西一句话就拆穿了她的意图。
  刚被拆穿时有点下不来台,久了就也习惯了。
  何旭西也不多说什么,就看着她耍尽一切小手段。
  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时珺吃了点饭,刚准备上床睡觉,何旭西就推门进来了。
  她朝他勾勾手指头,指指床:“一起睡?”
  何旭西没理她,径直走向衣柜,打开看了看,又关上。
  时珺撇撇嘴:“没劲,你这个男人没劲透了。”
  她开口抱怨,何旭西才看了她一眼:“我也挺好奇,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只有喜欢上你才会去保护你。”
  “废话,你喜欢我才不舍得让我死,你不喜欢我,我死一万次你都无所谓。”时珺掰着手指头举例子,“这就好比选择题,有人问我,何旭西你和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活。废话,当然是我活着了。”
  话有点粗,却是大部分人心里想的。
  毕竟再亲密的关系,姐妹、兄弟、朋友、恋人,在生死面前,都不一定会做出什么选择。
  何旭西淡笑,没再说什么。
  这么长时间,他基本上摸清了时珺的性格。前面的温柔贤惠都是假的,真实的时珺,就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为了活下去,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只要能从中获得好处。
  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在何旭西面前,从不掩饰。
  一个明着说二选一一定选自己活的人,大概也只有时珺一个了。
  刚躺下,女人又粘了过来,何旭西心里叹口气。
  她一直这样,认准了和他发生关系他就会喜欢她似的,每次必须要睡在一起的时候,她准会抱着他不撒手。过分的两次,直接亲过来。
  何旭西也算是被她吃了豆腐,最后这种事往往都以何旭西翻脸告终。
  这次她再摸过来,何旭西直接翻身压了回去:“你放心,我一定留你活着继续祸害人间,睡吧。”说完,转过身去睡觉。
  时珺愣了一下。
  留着她……继续祸害人间?
  恩?
  *
  想到达下一个目标城市,必须穿过一座山。
  周寒生一行人以往倒也经常走过山或者穿过山,但那毕竟都是小山,他们现在要穿的山,是在全国地图上都占了一定面积的。不知道要走几天,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生物。
  按常理来说,并不会有大型食肉动物,但现在一切都不能按常理说。
  动物的适应能力比人好太多,末日以来,世界上的物种像是颠倒了似的,濒临灭绝的开始迅速发展壮大。现在,要灭绝的倒像是人类。
  进山已经一天,这一次他们特意从城里找了一个帐篷和三个睡袋。两个人一组,轮流守夜,三个人睡觉。
  临近傍晚,周寒生找了可以扎营的地方,和朱立一起把帐篷支起来,又带着傅瑶四处去寻能吃的东西。在山里似乎永远也不愁吃不愁喝,野鸡兔子鱼,周寒生总能抓到点什么。
  他逮住五条鱼,在河边洗好,带回去烤鱼吃。
  温特就暂时先吃狗粮。
  再次见到傅瑶,温特对傅瑶格外亲热,偶尔周寒生和傅瑶单独待在一起,想抱一抱亲一亲,然一只狗坐在旁边死死的盯着你……傅瑶有点害羞。
  这种情况下,她选择毅然决然的推开周寒生。
  被冷落了的周寒生愣了愣,冷眸看向温特,后者后知后觉的抖了抖,夹着尾巴跑开。
  温特内心大约也是崩溃的:我只是想多看主人几眼……
  找食材的任务一般由傅瑶和周寒生负责,这些人里,只有周寒生能认得清野菌到底有毒没毒。五人在山里过了一晚,天刚亮便起来,继续赶路。临近中午,周寒生叫傅瑶和他去采野菌。
  温特也想跟着,周寒生冷眸瞥了它一眼,它又乖乖的退了回去。
  周寒生其实也并不是讨厌狗,更多的,他比较怕狗。小时候被大狗追着跑的记忆太深刻,直到现在,即便是小型犬,他也要会躲到千里之外。可是和温特相处后,倒也渐渐不怎么怕了。
  有时候还会觉得狗这种生物很可爱。
  尤其是在徐家村,流氓闯进来,温特挡住他身前时,他基本上把温特也算成了家人。他不知道一只狗是怎么有勇气对着一把刀的,他只知道,有时候这是人都做不到的。
  傅瑶替温特委屈,走过去摸摸它的脑袋,又抱了抱它,然后喂给它狗粮。
  做完这些,才起身走到周寒生身边:“走吧。”
  周寒生忽然觉得……这狗命比他好多了。
  他点头,转身往山上走。这山里平时人就很少,现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更是无人踏足,野菌处处都是。只不过辨认是否有毒有些费力,傅瑶虽然也跟着学了一点,但为了保险,还是每次都会拿给周寒生看一看。
  途中遇到了被已经上锈的夹子夹到的野鸡,扑腾着翅膀,正在做垂死挣扎。
  今天中午大概能吃顿肉了。
  周寒生走过去,小心将夹子解开,野鸡扑腾了几下,然它的大腿被夹中,流了不少血,即便是扑腾也扑腾不出什么花样。很肥的野鸡,今天温特大概也能吃顿好的。
  两人算是满载而归。
  回去时,却没看见楚微三人,只有温特一直在绕着火堆跑,看见傅瑶过来,立刻冲了过去。
  蹦着高的用嘴够傅瑶的手,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
  周寒生拧起眉。
  火堆旁,他们的东西还在,本该看着火的三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噼里啪啦的烧火声一直没断,空气静的可怕。
  傅瑶也猛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周寒生迅速走过去,低头扫了一圈,看到一条小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有脚印,路旁的野草也是刚刚被踩过,上面的泥土还是新的。脚印很杂,且有来有回,绝不是楚微他们留下的。
  或者说,来时的脚印没有楚微三人的,回去的却有。
  傅瑶也意识到这一点。
  走到周寒生身边,皱起眉,问:“有人来把他们带走了?强迫的?”如果不是强行把他们带走,他们不可能不等周寒生和傅瑶。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通讯的年代,他们能再遇到简直就是奇迹,怎么可能再做这种事。
  而温特也跑了过来,冲着那条小路直吠。
  看来他们走的的确是这条路。
  周寒生的眉越拧越深,他低头盯着那些脚印,越看心里越不安,躁的厉害。
  盯着看了好半天,才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把扔在地上自己的行李包捡起来,顺便捡起傅瑶的。
  “把野菌放下,背着行李包跟我走。”虽说对方大概是一群人,带着傅瑶去也许会有危险,可他已经不敢再把傅瑶单独留下。
  更何况,傅瑶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知道事情严重,傅瑶点点头,迅速换好背包。
  背好后,又犹豫了:“温特怎么办,一起带走吗?”
  周寒生沉思片刻,下一秒,蹲下身,伸手招来温特。温特对周寒生一直很顺从,这些人里除了傅瑶,它最亲的就是周寒生,大约是周寒生时常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它一些的缘故。
  它伸头任由周寒生摸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周寒生软着嗓子:“跟着我们去,不许乱叫,听到了吗?”
  温特本就是条温顺的狗,平时很少乱叫,只是周寒生怕它见到楚微,会忍不住叫起来。把它单独留在这,又怕事情生出什么变故,说不定他们直接顺道走了,就回不来了。
  而温特好像也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站起来围着周寒生绕了一圈,用头蹭了蹭他的脚踝。
  周寒生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起身,望了眼小路的方向,眉头又皱起。
  再开口,声音沉沉的:“走吧。”
  两人一狗顺着小路往前走。
  因要时时刻刻注意周边动静,两人走的有点慢,温特一路闻闻嗅嗅,跑在最前面。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温特停在前面不动了。傅瑶连忙跑过去看,却看见温特看着的方向,是一个小村落。
  也说不上是村落,因为这里统共只有五户人家,一眼就能数的过来。
  周寒生在傅瑶身后蹲下,拧眉看了会。
  楚微三人大概就是被这里的人带走的,周寒生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能轻易将楚微三人带走,想来战斗力也不会低。他们两人想要救人,不能硬闯。
  这么想着,起身,绕着村落转了一圈,傅瑶忐忑的等在原地。
  村落不大,一圈转下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然又走了两步,周寒生发觉有点不对劲。
  耳朵动了动,身子瞬间停住,旁边有人。
  屏住呼吸,余光朝后看去,对方大约也知道周寒生发现了他,猛地冲出来,将周寒生扑倒在地。周寒生还没来得及看对方的面孔,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傅瑶循声过去,看见周寒生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男人双手扼住周寒生的脖子,手背粗糙,耳后的头发已经泛白,力气却很足。傅瑶刚想上去帮忙,男人便幽幽的抬起头:“小姑娘,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周寒生费力扭了扭头,看见傅瑶就站在自己身边,他一急,猛地向男人腹部踹去,男人应声倒地。
  周寒生迅速起身,将傅瑶护在身后,拧眉盯着地上的男人看。
  男人看起来有点惊讶。
  张了张嘴,语调有赞叹的意思:“小伙子力气挺大啊,来,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人陪我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周寒生薄唇动了动:“你是谁?”顿了顿,又问,“那三人是你抓的?”
  “三人?”男人扬扬眉,“哦,你是那几个人的同伴啊,那就好说了。”
  “怎么?”
  男人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土。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手工制成的,虽洗了又洗已经掉色,但手工却很精细。他咧着嘴笑:“你陪我打一架,我告诉你他们被关在哪。”
  是个一心想和周寒生打一架的奇怪男人。
  周寒生脸色冷了冷,语气沉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他们都叫我……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哦,老愤。”老愤笑嘻嘻的看着周寒生,劝道,“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可能溜进去吗?还是乖乖和我打一架,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多方便。”
  “我和你打,然后你再去找其他人?”
  老愤连连摆手,不屑道:“嘁,我怎么会做那么卑鄙的事。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你要是让我打痛快了,我说不定还会把他们放出来,让你们一块走。”
  他指指傅瑶,“前提是你的女人不能插手。”顿了顿,又指了指温特,“狗也不行。”
  傅瑶:……
  她为什么有种自己还不如狗的感觉?
  温特坐在地上,耳朵耷拉着,拼命的摇尾巴。
  眼下除了答应他的条件,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周寒生虽然不明白老愤为什么会执着跟他打架,但也没有多问。摘下包,递给傅瑶,示意老愤自己同意了。
  老愤两眼冒光。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都没有手软,周寒生一拳打下去,老愤掉了半颗牙,老愤一拳挥过来,周寒生的脸青了一大半。两人你来我往,什么招数都用上,打的难解难分。
  傅瑶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两人虽然势均力敌,但周寒生身上也没少挨老愤的拳头,拳头打在周寒生背上的声音比温特的叫声还大,傅瑶听的心里一抽一抽的,替周寒生疼。
  看着看着,她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不客气的说,周寒生就是从小打到大的,能打得过周寒生的人,傅瑶几乎没见过。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年龄已经很大,走路时还勾着腰,周寒生却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傅瑶想到的,周寒生自然也能想到,他一拳打到老愤身上,都是硬邦邦铁一样的肌肉。
  他盯着老愤的眼睛看了会,兴奋、坚毅、刚强、骄傲,忽然就明白了他以前的身份。
  大概当过兵吧。
  老愤也不是真要和周寒生打个你死我活,纯属涂个痛快,两人力气几乎都已用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他歪头看了周寒生一眼,眼一弯,孩子一般的笑起来。
  “小伙子挺厉害啊,爽,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他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将周寒生拉了起来。
  傅瑶连忙跑过去,扶住周寒生,心疼的摸了摸他脸上的淤青。
  他笑笑,道:“我没事。”
  无论什么时候,他只会对她说“我没事”这三个字,傅瑶心更疼。
  老愤显得很兴奋:“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人。啊,等等,不行,得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再说。”
  傅瑶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中国人。”老愤笑她,“还能是什么人,以为我们是妖怪?”
  傅瑶有点窘:“不是,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这么偏,也不通电……你们看起来好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这话算你说对了。”老愤脸上多少有些得意,打了个响指,“我们在这里有,恩,二十多年了吧?这里多好啊,虽然不通电,但是靠近大自然啊!有水有肉,多好。”
  听起来倒是挺像个桃花源。
  傅瑶想了想,一手扶着周寒生,一边忍不住问:“你们从不出去吗?”
  “当然出去了,油盐酱醋不得买?生活必需品不得买?只不过出去的次数少,一出去就要大采购。诶,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傻啊,怎么可能真不出去呢?”
  傅瑶:……
  她、她不傻。
  周寒生低头看着傅瑶无语的样子,唇弯了弯。打了一架,他对老愤倒是生出不少好感,话里也带了敬意,问:“您以前当过兵吧?”
  老愤一怔,乐呵呵回头:“这都能看出来?”
  周寒生轻描淡写:“眼神和我们不一样。”
  “哎,过去的事了。”他抬了抬头,眯着眼睛看那太阳,仿佛还能看到以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杀敌时杀红了眼,什么都不顾,只拿着刺刀,见人就砍。胸口憋着热血,只有在那时候能释放出来。
  “他们呢,跟您一样?”周寒生指的是住在村子里的那些人。
  老愤低头,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过,傻笑两声:“你也别怪他们,他们在这里生活久了,都把这当成净土。他们怕有外人来发现这里,所以附近有人就都绑走。每次下山去买东西也都小心翼翼的,都把自己当成特…工了,还怕有人跟踪。”
  顿了顿,道,“我不能明着放他们走,等晚上,晚上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把他们带过来。”
  又交代周寒生几句,老愤返回村子。
  傅瑶扶着周寒生在一旁的树下坐下,担忧道:“你相信他吗?”
  周寒生身上大部分都是淤青,不得不小心避开,听到傅瑶的话,愣了片刻。半晌,淡笑:“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去当兵。过过那种舔血的日子,交一帮一起走过生死的朋友,不需要太多的话,互相一个眼神就懂。”顿了顿,“可惜我没上过学。”
  提到过去,傅瑶静默。
  傅瑶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寒生提起过去的事,尤其是周寒生的过去,在他还没遇到她之前过的生活。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没法去体会。
  每天打来打去,饿肚子,吃不饱,她想都不敢想。
  她只能伸手,用力抱住他。
  周寒生摸摸她的头,抬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太阳依旧耀眼,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小,单看天空,总觉得是一切正常的。漆黑眼珠动了动,目光落到天边更远的地方。
  他道:“他大概是八十年代当的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过许多生死离别,依然满腔热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人,更能保住最初的心。”
  生死都不怕了,更何况别的呢。
  至于老愤的其他战友,周寒生说不清楚,只当自己一厢情愿相信他们也是好人了。
  傍晚,太阳刚下山,老愤带着三个人影匆匆走过来。和约定好的一样,周寒生没离开,老愤也来了。老愤满面红光,指指走在最前头的楚微:“喏,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样,没骗你吧?”
  周寒生笑笑:“谢谢。”
  周寒生笑,老愤也笑,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傅瑶看不清老愤的脸。想到他白天的笑容,傅瑶想,他现在一定是像孩子一样在笑。
  此地不宜久留,周寒生招呼楚微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离开。
  老愤冲他摆手:“有空再来和我好好打一架,让我好好流流汗!”
  还真是一个喜欢打架的男人。
  周寒生挥挥手,拉着傅瑶,跟上队伍。
  村子里,最大的那幢房子,灯还是亮的。大厅里坐着五六个人,从窗户里往外看。
  “哥,还真让你说对了,老愤这个愤青,真把人都放跑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这么惊讶。”
  “……我就是挺好奇他是怎么想的,你说咱们这里什么都有,山上还有那么多保护动物。他就不怕那群人又回来,乱砍乱伐把动物都抓走卖钱?”
  “你问我他想什么?我也想知道,没仗打了,兄弟又都死了,就一个人作呗。哦,上午不还和那个男的打了一架?我看他,就是坐不住,整天想着精忠报国,想把自己都献出去。”
  “诶,可这每次坏人都是我们,好人都是他,不公平啊!”
  ……
  *
  船在海面上全速行驶一整晚,第二日,远处海的尽头红日升起,速度才稍微降低。站在甲板上看日出,太阳比在陆地上看要更红更大,海水波光粼粼,金灿灿的。
  时珺倚着栏杆,嘴里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旭西对彻底放飞自我的时珺没什么兴趣,立在一旁静静的抽烟,眯眼看着太阳。美景总会触动人的心弦,想起一些或开心或难过的事情,何旭西也是如此。抽着抽着烟,烟还剩一半,他忽然掐灭,烟头扔进海里。
  眉头皱着,盯着海面不语。
  时珺嘴里哼了一声,倨傲的看他:“又想你那个前女友?哎,人都死了,再想有什么用?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死了倒开始折腾起自己了,真看不起你们这些人。”
  话说得有点直白,戳到何旭西的痛处,他脸色暗了暗,不语。
  他与他前女友,认真算算,分开也有三年了。南城的那场地震不光带走傅瑶的母亲,也带走了他最爱的人。如果真的只是天灾,他或许不会像现在一样放不下。可是当时,他们在冷战。
  冷了半个月,他那时脾气倔,怎么也不肯先开口,消极的时候就想,干脆直接这样分了吧。然后,他再见到她,是在葬礼上。地震的时候她刚好在家,小高层建的不太牢靠,整座楼全倒了,她被坍塌的墙壁砸中,当场身亡。
  她母亲和父亲都在外工作,侥幸逃过一劫。
  葬礼的时候,她母亲对他的态度很冷淡,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她父亲倒还好,告诉他,地震前的那几天,她整个人状态都不好,每天躲在房间里哭,也不吃饭。
  何旭西的心猛地被揪了下,她走了,他不但没能陪在她身边,反而让她带着这种遗憾离开。
  他自责,后悔,可再怎么后悔都无法挽回。
  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没用。
  三年过去,他对她的感情不再是炽热的爱情,更像是涓涓细流,淡淡的、暖暖的,他心里永远有一份她的位置。
  伸腿轻轻踢了踢船身,又惹来时珺的嘲讽:“这么多愁善感,你还是个男人吗?赶紧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这个世界,才能让你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他对时珺其实并不讨厌,相反的,某种程度上还有些欣赏。
  例如,她从不否认自己的坏。
  很坏,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因此,听了这话也只是淡笑:“不管世界有多差,你没法否认,好的一面始终在那里,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看。你自己非要闭着眼睛,还怪太阳不够亮?”
  时珺冷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顿了顿,笑容又缓下来。她伸了个懒腰,转身向远处眺望,“感情这个东西,永远也比不过人对活着的渴望。感情算什么?没了还可以重新培养,可人要是没了,那才是真没了。”
  她掰扯着手指:“你就说爱情,恩,周寒生和傅瑶,你说他俩能走多远?我跟你打赌,肯定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再说说周寒生那个四人小团体吧,现在那么好,那是没遇到真事。等真的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像往常那样。什么爱情亲情友情都是扯淡。”
  何旭西瞥她一眼:“当初楚微可是为了找你们一家人,把我们带去海城的,否则也不会遇到海啸。”
  “嘁,那是她不知道会发生海啸,如果她知道,她还会去吗?”时珺扬扬眉,“你啊,总是把人看的太好,这可是要吃亏的。”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时珺笑声更大:“你看到了什么啊?他们几个相亲相爱?得了吧,别说他们没血缘关系,就算有又怎么样啊?我爸我妈,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被堵在屋子里,抱着我弟弟跑了?说走就走,地震停下来都没回来,是怕余震吧,怕死在那吧?要不是我拼着一口气爬出来,现在我早就被埋在土里了。”
  她不经意间提起自己的过去,语调越来越高,目不转睛的盯着海面,眼中带着寒意,以及被抛弃后的愤怒。
  静默片刻,何旭西忽然笑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想活下去。”
  随手又掏出一根烟,点着,道:“你也不用急,现在各地都慢慢平静了,太阳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估计这种日子也快过去了。”说完,抬腿往船舱里走,走了几步,回头,笑,“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没回去找你,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时珺身子一僵,愣住。
  他又指了指甲板另一头一直盯着时珺看的大汉:“你放心,我既然带着你上船了,就不会把你扔下自己走,也不会抛弃你送给别人。”唇角勾了勾,转身进了船舱。
  时珺往他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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