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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绝色宠儿-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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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劫道:“明天晚上全军撤进城之后,我自会告知你们,但现在,你们什么都不必问!”
众将领面面相觑,他们跟随皇上多年,或多或少都明白皇上的脾气和风格,但皇上这一举动,任他们想破头,也不明白。
独孤九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先把老弱病残的士兵送回中京,然后赶快确定第一批要撤回的人员,今夜一定要撤完第一批,切勿惊动了对方!”
众将领见她如此严厉,也不敢多问,赶紧去安排撤退事宜。
独孤九劫也走出营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忙乱,她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最后一战6
“什么?独孤九劫把全部兵力撤回到中京去了?”支离弥殇急道,“这个消息可是确切?”
探子道:“千真万确!而且中朝将京城南迁以后,整个中京已经空了,现在只有中朝的十几万大军占据城里。”
支离弥殇道:“独孤九劫将大军撤进城里,可知其意欲何为?”
探子道:“独孤女帝撤兵进城以后,城门紧闭,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城门上没有任何人把守,外人也无法踏入一步,无法得知城内情况如何。”
支离弥殇陷入沉思:“独孤女帝,到底想做什么?”
有将领道:“陛下,我看此中必定有诈,我等须小心行事,探听清楚后再行动!”
有将领道:“依我看,这反而是我等的好机会,前方没有敌军阻拦,我等便可直抵城下,再大战个三天三夜,便能攻下这朝的旧都!”
有将领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中京乃兵家重地、繁华重地,独孤女帝会突然撤兵进城,实在太诡异,太不合常理了,说不定这城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待我军盲目攻城,必须要谨慎啊!”
有将领道:“这独孤女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在难以捉摸,还是想办法派人混进城里打听情服,再作定夺……”
……
听着众将领议论纷纷,支离弥殇眉头深锁,看向铁瑛:“小铁将军,你怎么看?”
小铁将军道:“独孤女帝行事确实诡异,我军万万不可以大意,还是稳下心来,静观其变才好!但是,无论如何,就算这中京布下天罗地网,哪怕变成刀山火海,我军也一定非攻下不可,因为,只有攻下这中京,华月公主的墓,才能迁回青城!”
一提到华月公主,所有人都沉默了,无不露出悲怆伤感之色。
良久,有人道:“小铁将军说得极是!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也必须拿下中京,让华月公主回归故园!”
其他也纷纷附和,一时间群情激昂。
支离弥殇伸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道:“小铁将军说得有理,我看我等先静观其变五天,五天之内,我等想办法打听城里的情况。五天以后,无论城里情况如何,我军都发起强攻,你等做好准备,务必将中京拿下!”
姐姐——他的胞姐已经在中朝的土地上躺了太久,这一次,他一定要实现姐姐的心愿!
接下来几天,青军一边观察中京内部的情况,一边进行着最充足的准备。
经过努力,探子终于打听到了城里的动静:“禀皇上,中朝的军队似乎正在不断撤出中京,退守南部的城镇。”
支离弥殇听后吃惊不小:“退守南部城镇?消息可是准确?”
探子道:“因为小的无法混进城里,所以不能确定,但是从南方的飞鸽传书内容如此。”
支离弥殇道:“独孤女帝已经撤出多少军队了?”
探子道:“到今天为止,已经撤退了五之三四,按如此速度,后天便完撤退完毕。”
支离弥殇道:“那武器、装备和战马呢,是否也随军一起撤退?”
探子道:“据南方传来的情报,是的。”
支离弥殇又陷入苦思:“独孤女帝到底在想什么?你等继续观察敌情,切不可大意,有任何变动马上向朕汇报。”
“是!”
支离弥殇走上山头,背手伫立,看着远方隐隐的中京轮廓:独孤九劫,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接下来的两天,探子传来的情报都是独孤女帝仍然在日夜撤军,完全没有要进攻或艰守的迹象。
第五天的晚上,探子报告:“据南方的飞鸽传书,独孤的12万大军已经悉数退出中京,退守中京南部两百里外的华州,整个华州现在是重守把守,风声鹤唳。”
支离弥殇道:“可有人知道中京城里的情况?”
探子摇头:“整个中京,只准出,不准进,无人能踏进中京一步,连撤退的士兵都不知晓城里的状况如何。”
支离弥殇道:“那独孤女帝呢?她是否已经撤出中京?”
探子还是摇头:“不知,除了几名军中大将,无人见过独孤女帝,无人知道她是否还在中京。”
咚——支离弥殇擂了擂桌面,心里有几分恼怒,好不容易到了两军决一死战的时候,独孤九劫却要逃吗?
他一直渴望着与她正面决战,先前的对战,他还没有战够,她却这样避开他?
开什么玩笑!他不会让她逃避这场战斗的!
她必须正面和他了结这一生的恩怨!
这时,铁瑛和几个将领走进来,道:“陛下,五天已过,接下来我军该如何行动?”
支离弥殇道:“攻城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铁瑛点点头:“万事俱备,只欠陛下的命令了!”
支离弥殇咬牙:“传朕命令,全军做好准备,破晓时分出发前往中京,日出时分开始攻城!”
他相信独孤九劫一定在玩什么可怕的诡计,但是,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战胜,然后彻底打败她,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如他命令,破晓时分,十六万青军全副武装,拿起行装,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朝中京奔去。
支离弥殇一身雪亮的盔甲,骑着白马,手握长枪,行在军队的最前方。
幽暗的凌晨,他的军队就像
一支庞大的幽灵部队,游走在晨色中,带着复仇的血性和杀气。
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黑压压的青军,全部抵达中京城下,在城下铺开望不到头的人海。
支离弥殇骑着战马,站在队伍的前头,站在高大的城墙之下,亲自拿起号角,吹响示威的号角。
城里没有任何反应,城墙上,连一只乌鸦都没有。
独孤九劫是故意挑衅他?还是故意激怒他?还是故意无视他?还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他丢下号角,对着墙头大吼:“不可一世的中朝天子几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难道真是老了么?怎么还是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他身后的十几万大军,一齐吼动。
声音排山倒海,惊天动地,震得苍穹似乎都在隐隐动摇。
在大军们的齐声呐喊中,一条人影,缓缓地出现在城墙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大军。
支离弥殇仰望着这条人影,呼吸一窒——独孤九劫,她终于出现了!
他以为她会打扮得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战神,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连眼神都能杀人,然而,面对最后的决战,她却是一头白发,一身白袍,手无寸铁,迎风伫立,宛如烟云。
只是大半个月不见,她的头发,竟然全都白了,根根如银丝,在风中飞舞。
独孤九劫,真的老了吧——可是这样的她,却仍然美得令他窒息,几乎夺走了她的魂魄!
而且,即使她手无寸铁,身无杀气,却仍然气盛天下,十几万大军因为她的出现,顿时鸦雀无声。
死寂半晌以后,独孤九劫开口了:“我听说青国天子不喜杀戮,却为何一路杀到中京来?”
如此沉稳的声音,不带杀气,却蕴含万钧之力!支离弥殇听得心头隐隐震撼,道:“朕杀到中京,为的并非杀戮,而是报国仇雪家恨,以及——阻止中朝天子的杀戮!”
独孤九劫道:“占据了这中京,你就能报国仇雪家恨了么?”
支离弥殇道:“是——”
独孤九劫道:“既是如此,我就将这中京让给你,你就会满意了么?”
将中京让给他?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玩弄他?支离弥殇冷笑:“另外加上中朝女帝的降服,朕就会满意了!”
独孤九劫道:“是么?君无戏言,你可敢当你军的面保证,只要我将这中京让给你,并向你军降服,你便会停止南下和战争,还给这世间一个安宁?”
她还是在说笑么?支离弥殇道:“你也是天子,你若做得到,朕当然也会做得到!”
独孤九劫道:“很好!君无戏言,我现在就把这中京让给你,而且,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中朝的天子,不再与任何人为敌,不再与任何人为战!”
支离弥殇一惊,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放弃皇位了么?也要放弃战争了么?
不可一世的独孤九劫,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不相信,道:“你不知杀了多少人,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世人谁会相信?”
独孤九劫道:“如若你不相信,非要与我朝血战到底,最后会死的人,也不知会有多少,届时你双手沾上的血,又岂会少于我?总之,我会给天下一个交待,信或不信我,停战或再战,则由你决定!”
支离弥殇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既然你这般说,那朕就等着看你做不做得到!”
她绝对做不到!她不可能把她征战一生得来的土地和权力让出去!他虽不知她的用意,但他绝不相信她的话!
独孤九劫道:“这城门,并未关上。这城里,空无一人。中京,已经是你们的了。”
最后一战7
说罢,她转过身,缓缓地走下城墙。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支离弥殇冲着她的身影,大声道:“君无戏言,你是在说戏言么?”
独孤九劫不曾回头,转眼消失在城墙上。
她,竟然这样逃了!他才会让她逃掉!支离弥殇一扯战马,朝城门冲去。
几名将领冲出来,拦在他面前:“陛下,请冷静,这城门八成有诈!”
城门未关?怎么可能!独孤女帝八成是在城门上动了什么手脚,一旦皇上去碰这城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支离弥殇道:“你们不要拦着朕,中朝既然敢不关城门,朕又岂有不敢开城门之理!”
说罢,他从几名将领中间奔过去,冲到城门前,跳下战马,伸手去推城门。
吱呀——雄伟的城门,竟然真的没锁,慢慢被他推开了,气势磅礴的中京,慢慢地在他眼前展开雄浑的气象。
他推开了一边门后,又去推开边一边门,然后站在城门中间,看着眼前的空荡。
眼前的大街,空无一人。
大街两边整齐气派的建筑,空无一人,无论他的目光转向何处,连条人影都没有。
他甚至感觉不到杀气——这座城市,完全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这是空城计,还是独孤九劫说真的?
独孤九劫无需跟他玩这种花样,但是,任他想破头,他也无法想象她会主动放弃一切的可能!
几名将领冲过来,围在他身边,警惕地观察四面:“皇上,小心有诈!”
支离弥殇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必太过担心。你们兵分两路,一路进城搜查独孤女帝的下落,检查这城里可有埋伏;一路留在城外待命,若城里有意外,随时支援!”
“是!”将领们听令,铁瑛接着道:“末将这就带兵进城搜查,在查明情况之前,请皇上在城外等候。”
支离弥殇道:“不,你带一支精锐小队,随朕进入皇宫,独孤女帝说不定就躲在皇宫之中,朕要亲自把她找出来!”
铁瑛道:“一支小队恐怕不够,至少带领一营的士兵才行……”
支离弥殇摆手否定他的话,拍马前行:“朕先去了,你随后跟上,如若有人发现独孤女帝的踪影,火速向朕汇报,不得耽误!”
说罢,他便飞速朝皇宫奔去,快如闪电,转眼间就跑远了。
独孤九劫才从城头上下来不久,不可能跑得太远,他要赶紧把她找出来!
同时,数万青军冲进城里,分头在城里搜索起来。
支离弥殇的白马,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很快就来皇宫之前。
他看向雄伟磅礴的皇宫,想起在皇宫里度过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百感交集。
但他没有停留,直接冲进皇宫。
皇宫的大门没有闭合,他长驱直入,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华丽开阔的、空无一人的花园——这皇宫,难道真的已成空城?
他纵马在宫里奔驰,到处寻找独孤九劫,却始终没有独孤九劫的影子。
最后,他来到摩天大厦面前,大叫:“独孤九劫,你给我滚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你若能打败我,我便撤兵,永不踏入中朝地界!你若是败在我手下,就乖乖当我青国的阶下囚!”
摩天大厦一片沉默,连半声虫鸣都没有。
他跳下马,冲进去,发现摩天大厦里不仅空无一人,甚至被收拾得几乎空无一物。
桌上摆的古董和皇室御用物器,墙上挂的字画和宝剑,全都没有了,只剩下大件物品。
独孤九劫呢,她去哪里了?
他闭上眼睛,凝神摒气,专注地聆听着四面的动静,想听出独孤九劫是否就藏在附近。
然而,这附近,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
而在这样的宁静中,多年以前,他在这里生活的情形,却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无论他承不承认,在这里生活的岁月,是他最难忘和美好的时光之一。
他,竟然有些怀念起那段日子来……
一阵风吹来,他猛然清醒,睁开眼睛,快步走出去:那段时光,应该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光,他怎么可以怀念那段时光?他怎么可以觉得那段时光是美好的?
他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才冲出摩天大厦,就有几名士兵匆匆跑过来,跪在他面前:“禀皇上,先前有人抓到了几名留在这城里的老者,老者说他们看到独孤女帝独自骑马朝西城门去了!”
“南城门?”支离弥殇道,“消息可是确切?”
士兵道:“谅那几名老者不敢说谎。”
支离弥殇道:“确定就女帝一人么?她可有携带兵器?”
士兵很肯定地道:“确定仅女帝一人出城,未携带兵器,但不知城外是否有人接应。”
支离弥殇想了想,道:“你等去忙罢,有新消息再禀告朕。”
然后,他就陷入了沉思与苦思:从西城门出去,只有数个偏僻的村庄,其余皆是荒郊野岭,独孤九劫从西城门出去,究竟意欲何为?就算她在西边布下陷阱,那里也不适宜作战,也不适宜隐藏大批兵马,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几天来,独孤九劫的举动,实在太怪异了,他根本无法看透和预测她的心思。
她到
底在想什么?
他骑马走出皇宫,一路上不断询问士兵们可否发现埋伏和独孤女帝的痕迹,所有的士兵都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因此,这才显得更可疑!
来到城中央最高的一座楼下,他停下马,抬头仰望这栋建筑,心里又是感慨万千。
这栋楼,是天上人间的主楼,可谓笑傲中京,独孤九劫曾经带着他,在这里看天底下最繁华美丽的夜景!
他跳下马来,走上楼梯,直上楼顶,凭栏远眺。
东边的巍巍青山,是中朝的皇家皇陵,以及他姐姐——华月公主的陵墓。
在姐姐等待那么多年后,他终于可以把姐姐的陵墓迁回故国了!
感叹半晌,他看向南面,遥远的南方,是天底下最富饶繁华的地方,是他日一统天下时必要征服的地方!
虽然此次战争,独孤女帝若是弃城求和,他便会依言停止南下,但是,未来,他还是要南下的!
他的目光又转向西面。
西面俱是恶山寒水,极端的荒凉芜杂之地,望过去,远处的黑色山脉,隐隐透着灰暗阴郁的不祥之气,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座号称“人间地狱”的鬼狱山,更是世间大奸大恶之人的活墓地,世人无不避之唯恐不及!
那座鬼狱山,他也曾经去过,那是独孤九劫“重生”的地方,明明是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她却如回到家里般轻松自在。
那时,她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你说孤是不是恶人?”
“这些恶鬼,跟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再恶的鬼,也不过是孤的奴隶!”
“你不觉得这里才是孤的归处么……”
她的归处?支离弥殇狠狠地颤栗起来,莫非……莫非这就是她的目的地?
她独自走出西城门,莫非就是前往鬼狱山?除了鬼狱山,前方没有她的出路!
她去鬼狱山做什么?鬼狱山多年前就已经荒废,无人出入,她还能在鬼狱山玩出什么花样来?
莫非,她想逃进鬼狱山,逃开他的追击,苟活于世?但是,她会是这般躲躲藏藏、贪生怕死之人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宁可死,也不会像逃犯一样苟且偷生吗?
宁可死也不偷生?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多年之前,独孤九劫似乎曾经秘密派人在鬼狱山上修建了宫殿,莫非她想独老于鬼狱山,或者、或者……
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升起不祥和恐惧之感,愈发颤抖得不能自持!
突然,他像发了狂一样地冲下楼梯,跳上马背,扬起缰绳,就朝西城门冲去。
铁瑛见得他的举动实在怪异,赶紧跟上去,大声道:“皇上,您要去哪儿?”
支离弥殇快马扬鞭,头也不回:“朕有要事,你们切勿跟上来!”
皇上看起来神色不对,他怎么能让皇上独自离开?铁瑛没有多想,也打马跟上去。
支离弥殇以他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朝鬼狱山奔去,额上冷汗涔涔,不断在心里吼叫着:快!快!快点赶到鬼狱山!千万别耽搁了!千万别错过了……
他经历过无数次紧张和心慌,但这次,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让他着急和不安!
他隐隐知道独孤九劫想做什么,虽然他想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只有那种可能,才能解释独孤九劫所有反常的行为——太可怕了!他必须要阻止独孤九劫的行为!
他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要阻止,他只知道,如果他去晚了,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得得得的马蹄着,就像急促的鼓声,敲打着大地,千里马已经使出全力!
半个时辰后,千里马终于奔到鬼狱下脚下,前面是一片黑暗杂乱的森林,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千里马嘶叫着,停下马步,栽倒在地上,累得奄奄一息,再也跑不动了。
支离弥殇从马背上下来,心疼地拍了拍爱马,道:“伙伴,辛苦你了,前面的路朕自己走,你好好歇歇罢!”
说罢,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冲进黑暗森林,朝鬼狱山的深处狂奔而去。
最后一战8
这片森林,似乎比他第一次来时更阴森可怕,每一棵树、每一根草,似乎都是活的,都是妖魔的化身,在咆哮,在怒吼,在虎视眈眈,想把他给撕碎了。
但是,他全都顾不上了这些。
好不容易冲出黑暗森林,接着是一座山头,山头上几乎全是茂密的荆刺和怪石,还有许多的地洞,一不小心,可能会陷进那些不知是深是浅的地洞中,他也顾不上危险,只是一味地前冲。
终于越过这座山头,前面又是一片密林,几乎密不透风的密林,但他还是从密林中闯过来,看到了活生生的天空。
前面,就是那座吊桥——摇摇晃晃的吊桥,只要走过这条吊桥,就是臭名昭著的鬼狱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河的对面,瞬间就被河对面的场面,骇得心神欲裂!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河的对面,沿河建了一栋长长的、黑暗阴沉的建筑,就像一道围墙,把鬼狱山给围起来了,现在,这栋长长的、黑暗阴沉的建筑,正在燃烧!
熊熊的火光,似乎散发着比阳光还猛然的火焰,连他都感到了那份灼热难耐!
为什么这栋建筑会着火?那应该是混着石头和木材的建筑,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起火,而且这山上不是已经没有活物了么,为什么会突然起这么大的火?
这熊熊的火,带着将一切焚成灰烬的欲望和野心,气势如此惊心动魄!
连那座年久失修的吊桥,也被累及,隐隐地着起火来!
用不了多久,这座桥、这栋建筑,包括整座山,说不定都会被烧成灰烬!
独孤九劫呢?独孤九劫在山上吗?是她……放的火吗?她在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一阵强烈的山风吹过来,只得那片大火全都倾向一边,他看到建筑物的顶上,隐隐有一个人。
他睁大眼睛,集中目光,那不是他的错觉,那里确实有一个人,站在顶上,静静地看着下方。
长发飘舞,白衣飘舞,一片飘舞的白色——那不是独孤九劫,还能是谁?
用不了多久,大火就会烧到那片建筑的顶上,她会被烧成灰烬,而当这座桥也烧尽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葬身火海,也没有人能给她收尸——她到底在干什么?
又一阵风吹来,已经起火的吊桥剧烈地摇晃,随时都会崩塌的样子!
一旦这吊桥被烧掉或崩塌,独孤九劫就将永远被隔离在那座人间的地狱,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见到她,靠近她!
他想都不想,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踏上吊桥,小心翼翼而利落坚定地朝对面走去。
每走一步,火焰就近一分,身上的灼热和心里的灼热,就多一分!
吊桥的扶手,也在不断着火,他几乎没有扶住的地方,脚下也是摇摇晃晃,不断有桥板掉下河里,他走在这吊桥上,性命也被吊在这吊桥上,一个意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他掉下这从未有人能活着逃出来的三途河——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皇上——皇上,您在做什么?请您赶紧停下脚步,走回来——”身后传来惊骇的、熟悉的声音。
他不想回头。
“皇上——皇上,求求您了,您快回来——”身后的声音越大越大,越来越急。
紧接着,吊桥发出一阵惨叫,晃得差点翻过来,他扯下外袍,缠在着了火的扶手上,抓住,回头。
铁瑛已经踏上吊桥,正试图朝他走过来。
他怒道:“小铁将军,你在做什么?还不快退回到岸上!这桥撑不起两个人,你要害死朕吗——”
铁瑛听后,脸色一白,后退一步到岸上,大喊:“皇上,您既然知道危险,就该迅速退回,怎可再继续前行!”
支离弥殇看看前方,看看后方,对着铁瑛道:“小铁将军,如果朕不再回去,你就传朕的口谕:一,将皇位传予太子支离弥和,在太子十八岁之前,由你和皇后共同辅佐太子;第二,五十年之内,青国绝对不可以主动发起战争,若有人违抗,杀无赦;第三,中朝长公主现已王岁,待长公主年满十五时,只要其品德贤良,青国就派人向长公主亲,立她为我青国的皇后……”
铁瑛听得心中惊骇不已,皇上突然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支离弥殇说完以后,道:“小铁将军,你可记好了朕的话?”→文·冇·人·冇·书·冇·屋←
铁瑛道:“皇上,您年轻有为,身强体壮,何故说出这番不吉利的话?恕臣无法应承……”
支离弥殇厉声道:“小铁将军,这是朕的意旨,你要抗命吗?”
铁瑛赶紧道:“臣不敢……”
支离弥殇御下腰间的宝剑,用力丢到岸上,道:“这是支离一族的传家之宝,是朕传你口谕的证明,你就告诉全青国子民,朕在追击独孤女帝的过程中与女帝共同于尽,尸骨无存罢!”
“皇上——”铁瑛在岸上跪下来,哀求,“皇上,皇后在等您回宫,太子、皇子和公主在等您回宫,数万将士在等您回去,万千子民也在等您回去,您怎能抛弃千千万万爱戴您、需要您的子民……”
支离弥殇眼里已没有犹豫和留念之意:“小铁将军,以后,太子和青国,就拜托你了,朕能做的,已经做了,从此以后,就让朕之名,刻在墓碑之上罢!”
说罢,他回过头,快速朝河对面奔去。
火,已经烧过了吊桥的三分之二,再不过去,就再也过不去了!
“皇上——”铁瑛在后面呼唤着,几次试图追上他,但是,这吊桥既无法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也已经快烧到头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将皇上拉回来了!
山风吹来,吊桥晃了两晃,从中部断成两截,带着燃烧的火焰,坠落。
支离弥殇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从桥上消失!
“皇上——”铁瑛眼里流着泪,跪在岸边,大喊。
他的喊叫声,支离弥殇都听不见了,他现在,心里装着的,只有独孤九劫!
桥断之时,他跃上岸边。
桥头连接的岸边就是那栋庞然建筑的入口——阴森森的入口,由石头建成,没有被烧到,即使四面火光熊熊,即使阳光酷热,这阴森的入口,却没有一丝光芒和温暖。
他奔上石阶,往上头走去,感觉自己就像走在墓地的通道上。
死亡的感觉!冰冷的感觉!阴暗的感觉!就像是地狱的入口!普通人走在这通道上,只怕已经骇得全身虚软,爬都爬不起来——就像独孤九劫给人的感觉!
他一口气冲到台阶的尽头。
台阶的尽头,露台的边沿,被火包围的亭子下,独孤九劫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下方。
山风吹着火焰,还有她长长的白发和宽大的袍子,她就像站在风与火的中央,随时会随风飘去,随时会化为火焰。
她——果然是想一个人走啊!走到没有人看到和知道的地方!走到没人能够触及和抓到的地方!
那一刻,他的眼泪掉下来!
他慢慢地穿过火焰,朝她走过去,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道:“你太狡猾了!竟然想一个人逃掉!”
再也没有比这更狡猾和过份的逃跑方式了!
如此彻底地抛弃一切,包括财富、权力、地位、土地、部下、子民,以及——对手!
独孤九劫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脸平静:“你来这里做什么?杀我吗?”
支离弥殇摇摇头:“我是来抓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从这世上逃掉的!”
独孤九劫淡淡地:“哦。”
支离弥殇走到她跟前:“你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原谅你和放过你,会一直追着你。你死了以后,我也不会原谅你和放过你,也会一直追着你,跟着你,即使粉身碎骨,即使化为灰烬。”
独孤九劫淡淡地笑了,转过身来,看着脚下:“你真傻。”
他正处在男人最好的年纪,而且拥有一切,容貌、健康、财富、权力、地位、土地、子民、妻儿——比她曾经拥有过的还多,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就这样放弃一切,跟着她坠地狱的尽头。
支离弥殇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凝视脚下的世界:“别忘了,我是被你教出来的,是你,把我教傻了。”
我?——他多久没使用这个词了?十几年来,他只使用“朕”这个词,只为了国家和本族活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是为自己活着。
他看着脚下的三途河,看着脚下的火光,道:“还记得吗,我十岁的时候,就是个傻子,傻得连饭都不会吃,是你一口一口地喂我,我吐得你一身都是秽物……”
真是奇怪,从未记得过的他是“傻子”的那段记忆,他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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