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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绝色宠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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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感觉不到有人在悄然靠近!

直到那个人潜进他周边十尺之内,他才感到空气中的异动,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那条如鬼魅般在黑夜中生出来的黑衣蒙面人。

不容他有片刻思虑!他本能地后仰,翻身,滚到几尺开外,扯下身上的袍子。

鬼魅手中的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他刚才打坐的地方,砍空了以后,刀口迅速转向,追击而来。

黑齿一看到对方的身手,就知道自己逃不了——面对这种有备而来的绝顶高手,一旦放弃进攻,就等于把背后亮给对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以为周围有侍卫保护,可以高枕无忧,沐浴之后竟然没有携带兵器,实是失策!但是,没有兵器并不代表他没有武器!他扬起手中宽大飘逸的衣袍,以袍为盾,翻飞舞动,扰乱对方的视线,掩护自己的要害。

高手就是高手,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当成武器使用——鬼魅般的刺客,不禁在心中如此称赞对手。

嘶——刺客的刀刃割裂黑齿的衣袍,黑齿却翻舞如风,用衣袍卷住刺客的刀,用力一扯。

咚——刺客的刀被扯得掉到地上,令他心里一震:除了独孤九劫之外,黑齿竟然也有力拔山兮的力量!

不愧是与独孤九劫齐名的男人,不愧是独孤九劫的对手,也不愧是“支离弥殇”的对手!刺客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再也没有半分掩饰和犹豫,全力与黑齿空手厮战。

黑齿越打越惊讶,这样的高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整个金城大客栈已经被他包下了,所有的住客只有他和独孤带来的人马,而留在客栈里的伙计,全都是他这一方指定的,外人不可能轻易混进来!

而且,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他的四周埋伏了这么多高强的侍卫,对方到底是怎么突破这些壁障的?

黑齿盯着对方,如果他曾见过对方,一定会有印象。

这个强得能与他一较高下的男子,身材高挑,身形纤瘦,虽然出手毫不留情,迅猛霸道,但举止绝无半分粗鲁,气质绝无半点猥琐,全然不似出身草莽风尘之徒。

近身相搏,他接触到对方的眼睛,更是暗自心惊:好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丹凤眼!

那双眼,眼形狭长,眼角斜挑,睫毛如扇,明眸如星,如若暗送秋波,必能勾魂摄魄,然而,眼神却冷冽如冰,锋利如刀,咄咄逼人,闪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东帝西王16

这种眼神,几乎与独孤九劫如出一辙——没想到竟然有人的眼神与独孤九劫如此相似!

普通人无不害怕这样的眼神,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欣赏这样的眼神,只是,拥有这种眼神的人,都是危险的!

就像现在,这个人分明要取他性命,步步将他逼入险境,他完全没有欣赏的余地!

若不是先前与独孤狠狠地打了一架,他怎么会处于下风?黑齿这么想着,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恼怒:这个男子竟然落井下石,实在太可恶了,绝不能放过他!

转念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潜伏在四周的侍卫终于出现了,包抄过来,将刺客包围。

形势瞬时大变,任谁都看得出来,刺客已经陷入绝境之中。

刺客暗道,想杀掉黑齿羽煞果然没那么容易啊,这下,恐怕连插翅都难逃了!

黑齿羽煞已经恢复从容,大声道:“给朕捉活的!”

刺客听到这话,心里一沉,如若暴露真面目,他就真的要成亡命之徒了!

闪避之中,他看向四面,除了身后的客房,三面已经全被包围了,想从这么多高手间逃掉,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挑起地上的刀,大喝一声,猛然朝廊柱门窗劈去,眨眼间已挥出数十刀。

一片轰然中,屋檐率先塌陷,然后半个客房摇摇欲坠。

刺客冲进客房里,不断挥刀,砍断了一根又一根的支柱,屋顶瓦砾纷纷掉落,阻碍了侍卫的追击。

只是片刻功夫,整间阁楼就陷入崩塌,刺客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这些纷飞掉落的瓦砾石柱之中。

黑齿站在院落里,看着倒塌的阁楼,一张脸几成铁青:刺客,是被埋在瓦砾里,还是逃出去了?这样的高手,会这么轻易地被埋葬吧?

当然不会。一个时辰后的搜索,一无所获,那名刺客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直觉告诉黑齿,那名刺客虽然带着杀意,但比起杀了他,对方的警告和挑衅意味更浓,那名刺客到底跟他有什么过节?这件事是否与独孤有关?

在客房倒塌的时候,那名神秘的刺客已经看准空子,从客房后方逃了出去,跳进湖水中。

在黑暗的湖水中,他迅速脱掉衣服,爬到岸上,潜进花园深处,把湿衣服处理掉,然后换上准备好的衣服。

等他从花园深处转出来时,又变成了婷婷玉立的中朝思难公主。

利用过人的眼力和耳力,她悄悄地绕过那些隐在暗处的侍卫,回到独孤的楼下。

独孤,仍然坐在窗前,身形不曾有所变动,她要这样坐一夜吗?

独孤,就这样坐了一夜。

难儿一直看着她,直到后半夜才体力不支地伏在桌上,睡着了。

   东帝西王17

“难儿,起来罢,准备出门了。”

第二天早上,难儿仍在伏案小憩,耳中突然听到独孤的声音。

她条件反射般地睁开眼睛,站起来:“皇上,您起来了,难儿这就去准备……”

独孤摆摆手:“不必了,你赶紧梳洗,咱们一起吃早点后出门。”

难儿赶紧道:“是。”

她悄悄地打量独孤,太阳刚刚升起,时间还早,独孤应该一夜未眠,却已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淡漠,全身未现半丝疲惫,仿佛昨晚的失态只是难儿的幻觉。

梳洗完毕后,难儿像平日一般与独孤共进早餐,然后出门。

独孤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异样了,难儿虽然满腹疑团,却也不敢问任何事情,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来到议事厅时,黑齿尚未露脸,独孤倒也不急不躁,只是来回踱步,做深呼吸,看起来很是轻松。

半天之后,黑齿终于出现了,一看到独孤就客气地鞠手道歉:“朕昨晚遇到了一点麻烦,早上出门迟了,让女帝久等,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难儿打量他,他的精神气色看起来不错,完全不像是遇到“一点麻烦”的样子。

独孤也很客气地回礼:“黑齿殿下远道而来,昨日孤待客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黑齿笑道:“对朕来说,女帝的招待方式最美妙不过了,朕一生难忘,怎么会计较呢。”

独孤道:“黑齿殿下不愧为一方霸主,胸襟之宽大令孤佩服。”

黑齿大笑:“彼此彼此!”

独孤道:“听殿下这么说,孤就安心了,相信两国定能顺利缔结和平条约!”

黑齿道:“那是必定的,朕可不想与女帝为敌哪!”

独孤微微一笑:“请殿下入坐!”

两人入坐,分别拿出各自拟草的和平条约,逐条讨论起来。≮我们备用网址:。。≯

昨天的厮杀似乎只是一场梦,他们彻底忘了那场纷争,就像真正的一国之君,礼待对方,客气恭敬,沉稳妥当,丝毫不带个人情绪地谈论两国边界问题。

中朝与西戎有漫长的边境线,为了争夺资源,西戎屡屡进犯中朝西部,中朝历来采取软弱的保守态势,但独孤当政以后加强了军备和战力,采取强硬的对外政策,两国不断在边境上发生小规模的战争冲突,矛盾和积怨越来越深,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现今,分别平息内乱和外战的两国,都需要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缔约和平条约势在必行。

难儿听着他们的谈判,暗道,这两个人,真能互相让步吗?

果然,同样强势的黑齿和独孤都不愿让步,但他们并没有因此爆发冲突,始终都很冷静,与昨日初次见面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

   东帝西王18

在讨论了整整一天以后,两人终于达成了初步协议,边境关系将本着“严禁大规模使用武力,不扰民不伤民,发展双边贸易,共同维护边境稳定”四大原则进行处理,双方设立专门的调解机构,专人处理边境矛盾。

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人共同在协议上盖上玉玺,速战速决地解决了两国间最大的问题。

交换协议的时候,独孤道:“殿下远道而来,两国又顺利签署协议,今天晚上就由孤宴请殿下一行,不醉不欢。”

黑齿大笑:“朕正有此意!”

说是一行,其实双方不过是一主一仆而已,侍卫们是绝对不会与主子共同进餐的。

丰盛的美酒美食端上来,双方主仆相对而坐,尽情畅饮。

独孤和黑齿就像没有任何嫌隙和过节,并放下一国之君的身份,斗起酒来。

桌面摆满了来自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美酒,两个人就像两个酒鬼,边喝酒边聊酒,句句不离酒。

难儿不断给独孤倒酒,暗暗道,对于身份如此敏感的他们来说,酒的话题最合适不过了,不论是英雄美女、奇谈怪论、国家政事、百姓民生等都有可能引发口舌之战和不快。

独孤喝酒有如喝水,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而黑齿也是无酒不欢,海饮数巡,脸不变色。

喝到兴处,黑齿盯着独孤道:“女帝实为人中龙凤,此次会面,羽煞倾慕不已,若能与女帝共结连理,不仅是本人一生幸事,也将是两国幸事。”

独孤眼里闪过不快甚至是恼怒之色,但她还是很快地将这种情绪压制下来,淡笑:“殿下口口声声女帝,但孤从不曾认为自己是女帝或男帝,孤就是孤,天下属于孤,但孤不属于天下,更不属于任何人!”

好强悍的说辞!难儿几乎要鼓起掌来。

黑齿羽煞的眼中闪过欣赏之色,大笑:“英雄所见略同!如若朕将这天下收入囊中,定留女帝栖身之处!”

独孤冷笑:“孤与天下同在,天下在则孤在,天下灭则孤灭,何需他人收容!”

难儿又想鼓掌了。

黑齿的眼神愈发欣赏:“说得好!君无戏言,朕取得天下的时候,请女帝记得朕今日所言。”

独孤淡笑:“彼此彼此!”

然后两人举杯,又是一番豪饮,几乎不再谈及任何话题。

难儿感觉得出来,独孤心中很是不快和不耐烦,只差没有拍案离去了。

当满桌美酒喝得差不多时,独孤终道:“孤有要事在身,明日一早便要返程,恕不奉陪了,还请黑齿殿下多留几日,欣赏我中朝的繁华景致。”

黑齿显得有几分遗憾:“朕还想与女帝畅饭一宿,明日邀请女帝共游边城……”

独孤不等他说完便起身:“多谢殿下美意,孤累了,就此告退,还望殿下见谅。”

   东帝西王19

黑齿起身相送:“我送女帝回去罢……”

独孤大步走开:“不必了!”

难儿扫了黑齿两眼,快步跟上去。

黑齿看着独孤的背影,端起案上的酒杯把玩,黝深的目光里闪动着不知名的火焰。

在此之前,他对中原尚没有太大的野心,但见过女帝之后,竟然对偌大的中朝感到如此饥饿。

但无论如何饥饿,为了吞食强大到可与自己比拟的猎物,自己都要忍着,忍到可以吞食对方为止。

夜色中,难儿紧紧跟在独孤后面,走远了之后才不满地抱怨:“那个西戎国的国王,对皇上太不敬了!竟然想把皇上占为己有,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难儿!”独孤不悦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难儿一惊,赶紧道:“是,难儿知错了。”

独孤道:“你等会收拾行装,明日天一亮,我们便起程回京。”

难儿道:“皇上连日劳累,不再休息一会么?”

就她所知,独孤原本并没有将行程安排得如此紧急,难道又是因为黑齿的关系,而急着想要离开吗?

独孤恨恨地道:“再不离开,我说不定会砍了那个男人!”

果然是独孤的作风啊!难儿在心里暗暗道,嘴上又问:“皇上,我早就听闻西戎国国王目中无人,向来不将中朝放在眼中,您这次怎么不多带几个大臣一起前来呢,有他们替你接待那个男人,您就不必忍受他……”

独孤冷冷地道:“那些大臣若能解决这种事情的话,又怎会拖到现在!反正两国迟早会有一战,所谓的和平协议对两国来说不过是缓兵之计,我此次前来,主要还是为了会会将来的敌手,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竟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令难儿感到意外。

难儿道:“皇上,请恕难儿直言,难儿觉得西戎国国王与皇上有七八分相似呢,日后只怕会是皇上的大敌……”

独孤道:“你说的没错,黑齿羽煞确实是个人物,连我也不敢小看他,所以,回去之后更要厉兵秣马。”

难儿点点头:“回去之后,难儿也要改头换面,学点真本事报效皇上了。”

独孤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那你就好好努力罢。明天还要早起,孤要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别累坏了。”

难儿道:“难儿陪您一起睡吧。”

独孤皱眉,有些不耐地道:“不必了,只要把烛火全部点明就好。”

然后,她再也不曾说一个字,径直上床睡去了。

难儿睡在一门之隔的外室,辗转难眠。

独孤竟然会不耐烦地拒绝她许久以来的第一次陪寝?她隐隐感到,独孤似乎心事重重,因为,独孤的目光始终没有焦点,即使跟她说话时目光不曾停留在她身上,独孤,到底怎么了?

   第一恶人1

早上天还未明,独孤就醒过来了,指挥众人迅速将行李收拾妥当。

天际泛白的时候,独孤没有与黑齿一行告别就离开客栈,到城外的驿馆取回之前放置的马匹和马车后,匆匆返回中原。

一路上,独孤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窗外,眼里有种隐忍的杀气。

她仍然在想着黑齿的事情吗?她在压抑对黑齿的杀意吗?难儿很想问,但又不敢问,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

啊啊,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来的时候,她们的心情都不错,几乎无所不言,怎么回去时就变成了这样呢?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君王的心思总是那么难以捉摸,难儿几乎要怀念起来时的亲亲我我了。

在一片沉默和阴沉中,她们的行程不断加快,次日下午已经抵达京城远郊。

晚上,她们应该就能到达皇宫了吧?

难儿看着中原的景色,心中慢慢升起惆怅之情,可以再这样跟独孤外出的时光,未来,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一片荒僻险峻的山岭,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独孤盯着那片山岭,突然对车夫喝道:“马上掉转马车,孤要去鬼狱山!”

鬼狱山?传说中汇聚和震压了天下所有恶鬼的人间地狱?为什么她要去这种地方?

难儿心里一震,抓住独孤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道:“皇上,您、您说什么呢……”

独孤甩开她的手,指着远处那座阴气沉沉的山岭,大声道:“马上去!”

车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掉转马头,朝那片山岭驶去。

幽风打马过来,脸色凝重地问独孤:“皇上,可否告知属下您所去何为,属下好做准备……”

独孤举手制止他再问下去:“只是故地重游而已,不必紧张。”

难儿暗暗惊讶,连杀人机器幽风都主动询问独孤的用意了,到底,那个传说中的鬼域与独孤有什么关联?

明明是盛夏下午,骄阳炙热,可随着马车不断靠近那片山岭,四周越发阴森寒重,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那种山,似乎在散发着无形的邪气和阴气,越是靠近,越是受到阴邪之气的侵袭和吞噬,难儿抱住双臂,不断摩挲肌肤,借此消减心中的不安和寒意。

独孤一直盯着那座山,双手坚握成拳,目光冷冽如寒冬冰窟,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她在害怕吗?她在激动吗?她在紧张吗?她在愤怒吗?她在呐喊吗?难儿猜测着她的心思,下了狠心,轻轻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怯怯道:“皇上,那就是鬼、鬼狱山吗?”

独孤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啊,是啊,那就是传说中埋葬和震压了天下罪孽最深重之人和鬼魂的地方。”

难儿哆嗦了一下:“皇上,我、我怕……”

   第一恶人2

独孤唇边泛出一抹极其狰狞和邪恶的笑容:“跟在我身边,是会下地狱的!怕的话就从我的身边消失吧!”

难儿咬了咬唇,抓紧她的手臂:“只要能跟皇上在一起,也地狱也无所谓!”

独孤先是哈哈大笑,随后揪过她的领口,狠狠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那就跟我下地狱吧!”

然后,她丢开难儿,盯着前方:“穿过这片树林,就是三途河了。”

难儿看向前面那片树林,寒意从脚底不断串上来:好阴森诡异的树林!天空明明挂着烈日,阳光却照不进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将阳光挡在树林之外,树林里阴气森森,幽暗如夜。

“嘶——咴咴——”一阵惊悸的马的嘶叫声,惊得难儿哆嗦了一下。

原来,马车驶进树林里,驾马的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驻足不前,嘶叫不停,任车夫如何喝斥也不肯前行。

独孤皱眉,从车窗里翻跃而出,道:“既然这牲畜不肯前行,就在外面等着罢,孤自己去。”

说着,她头也不回,大步踏进树林里。

难儿紧紧跟在她后面,生怕自己落单了,在她们的身后,幽风也下了马,亦步亦趋地跟着。

现在真的是夏天吗?这里明明就寒凉露重如深秋!

不,现在确实是夏天,刚才被阳光抚过的温暖还停留在心头上,只是,这里不似人间而已。

难儿抬头打量四周,幽暗中,重重树影仿佛都散发着邪气和阴气,在吸取胆敢踏入魔域的生物的生命和魂魄,让她觉得有点恍惚。

然而,独孤的脚步却愈发加快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她的身体,让她克制不住地兴奋。

难儿不得不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她。

树林里没有路,根本辨别不出方向,但独孤似乎对这里相当熟悉,走得没有任何一丝迷茫。

这树林实在太让人难受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们是不是行走在怪物的肚子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在难儿几乎要尖叫时,眼前突然一片豁然,混着山野气息的水汽和空气,迎面扑来。

她站住脚步,吃惊地看着脚下数丈深的湍急河流,以及吊在眼前的、破烂的、狭窄的、摇摇欲坠的吊桥。

这是什么地方?这河,好可怕;这桥,也好可怕,比起身后的树林,犹过之而无不及。

独孤站在悬崖边上,盯着下方黄浊翻腾的河水,狞笑:“这就是三途河,死人坠入地狱的入口,听说掉进河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连尸骨都捞不到。”

难儿打了一个寒颤,更加抱紧了身体。

独孤将目光移到眼前的吊桥,又是阴恻恻地狞笑:“这就是奈何桥,过了奈何桥,也是地狱。总之,只要往前走,无论怎么走,尽头都是地狱。孤要去地狱看看老朋友,不想下地狱的,切莫跟来!”

   第一恶人3

这么残破的吊桥,怎么可能过人?难儿伸手捉住独孤的手,急道:“皇上,太危险了……”

独孤一脸轻蔑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孤说过,天上地下,无论神与魔,孤都敢杀!区区一个地狱,又算得了什么!如若能遇到恶鬼,孤要看看,是恶鬼厉害,还是孤厉害!”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抓住吊桥上的绳索,踏上有一块没一块的桥板。

吱呀,吱呀,吱呀——吊桥因为她的踏入而左右摇晃,发出濒死的呻吟。

这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的“吱呀”声传入难儿的耳里,啃啮着她的神经,她几乎想掩上双耳。

独孤丝毫没有受到吊桥随时会断裂的影响,一步步地,没有犹豫地前进,在她之后,幽风也毫不犹豫地踏上吊桥,与她保持几尺的距离,稳步前行。

他们,疯了吗?一旦掉下三途河,就不可能有生还机会了!难儿瞪着他们,恨得磨牙。

吱呀呀——吊桥的呻吟声更大了,摇摆的幅度更大了,每一声都像索命的鬼叫,听得难儿想抓狂。

那个时刻,她脑中突然闪过恶毒的念头,如果将吊桥的绳索弄断,独孤和幽风就会坠落河中——这样,她就轻易地干掉了天下最强的王和最强的侍卫!

她盯着脚下的绳索,心里的思绪如河水翻腾,杀还是不杀?这种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杀还是不杀?杀还是不杀?杀还是不杀——她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被这种答案本该一目了然的问题,折磨得心口阵阵抽痛。

突然,吊桥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块木板掉下来,幽风惊呼:“皇上,小心——”

难儿回过神来,定睛望去,独孤已经快走到桥中央了,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一阵阴寒的山风吹来,清冷得让她一阵哆嗦,她就着了魔一样,抻手抓住吊桥的栏绳,踩上不知何时会掉落的桥板,一步步地,坚定地,追逐着独孤的脚步。

“弥殇”与独孤的决斗,应该在战场上;他们的死亡,也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种地方!——她不住地告诉自己。

因为同时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吊桥摇晃得更加厉害了,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们送进地狱!

可是,看到独孤强硬的背景,难儿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畏惧,甚至还感到了异样的刺激和兴奋!

像这样,跟独孤一起玩命悬一线的危险游戏,不是很有趣吗?这种体验,人生可还有第二次?

在摇摇晃晃的玩命游戏中,难儿一点点地接近独孤,一点点地接近终点——终点?

只要往前走,无论怎么走,终点都是地狱?她猛然盯向吊桥的尽头,这才留意到,她将要踏上的,是一个多么诡异恐怖的地方!

   第一恶人4

吊桥的尽头,是一座山,一座暗无天日、散发着浓重死亡气息的、孤立于人世之外的山!

风,从山那头吹来,夹带着腐败的、混浊的、腥臭的味道,就像几千几万个死人堆积了几十年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难儿捂住胸口,一阵一阵地干呕,没什么食物的胃液点点滴滴地掉入河中。

突然,吊桥一轻,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独孤已经顺利抵达对岸,跳上岸边,紧接着,幽风也跃到岸上。

她不想被独孤甩掉!难儿咬了可咬牙,狠狠地咽下咽喉那股腥味,豁出去地朝对岸走去。

不管短短的行程如何惊险,她还是来到了对岸,跟上了独孤的脚步。

独孤站在山下,望着眼前的荒芜,久久不动。

这种沉默太吓人了!难儿又扯扯她的衣袖,小声道:“皇上……”

独孤转过头来,眼里闪动着冷酷的邪恶之色:“这里就是孤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啊——”难儿惊叫一声,抓住胸口后退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独孤淡淡一笑:“想不到吧?孤小时候被逐出皇宫,就是被关到这里自生自灭的!”

说到这里,她甩了甩手,走进宛如妖魔群舞的乱石阵中。

这些乱石,没有任何规律地密布着,就像一个复杂的巨石阵,她走在乱石阵中,犹如闲庭信步般熟稔从容。

空气中弥漫的陈腐味道和山中散发出来的阴邪之气,令难儿心中不安和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强忍不适,跟在独孤的后面。

“咯嚓”一声,她似乎踩断了什么硬物?

低头一看,她差点叫出声来,她踩断的竟然是几根骨头,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散骨,但是,不太像动物的!

她下意识地想去抓独孤的衣袖,但手停在空中,慢慢地缩了回来——她不想被独孤看不起!

越往上走,地上散落的骨头越多,气味越是难闻。

终于,独孤走出乱石阵,站住,狞笑:“孤小时候的后花园,到了!”

难儿松了一口气,小跑到她旁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口里的后花园,然而,她一抬起头,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尖叫一声,闪到独孤的身后,簌簌发抖——这次,没有演戏的成份!

太可怕了!比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更恐怖,她们根本就是来到了鬼域!

然而,面对这么可怕的场景,独孤只是站直了身体,一派孤傲地道:“孤小时候,经常来这里找活着的鬼玩,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凶恶的鬼,也已化成白骨,不堪一击!”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抬脚,狠狠地朝脚下那架白森森的人骨踩下去。

咯啦啦啦啦……白骨碎裂的声音,就像一把带刺的叉子,插进难儿的耳朵,直达腹部,搅着她的五脏六腑。

   第一恶人5

独孤却又咯咯地笑起来:“孤现在已经是人界的王,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恶鬼,却连魂魄都不知何处去了!”

难儿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再吐,就会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了!

她小时候,也见过人间地狱,但是,人间的地狱,与鬼域的地狱相比,完全不一样啊!

独孤笑了片刻之后,迈开脚步,走进遍地白骨之间。

独孤能面对的,她为什么不能面对?——难儿这样问自己,把手从嘴上拿开,强自镇定下来,跟在独孤后面!

这里是半山腰,在她们面前展开的,是——是恐怖的乱坟岗!

大大小小的土包,密密麻麻、毫无章法地堆满整个山腰,因为长期的风吹、雨淋、日晒和胡乱堆砌、无人看管,这些土包早就被毁得七零八落,露出无数已经腐败的衣裳和一根根人骨。

一眼望去,碎石尘土与腐衣白骨连成一片,混着混浊的气息,无比的诡异恐怖!

原来,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这里,胡乱埋葬着多少幽魂野鬼?这些幽魂野鬼的魂魄,可还在这里飘荡作乱?

阴风吹来,似有幽魂在哀嚎,难儿又打了几个寒颤,几乎想撒步就跑,可是,她知道的——逃不掉的啊!

她并非懦弱胆小之徒,并非没有心理承受力,只是,这一切太超出她的想象了!

独孤说这是她小时候的后花园,可她乃一国公主,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可怕的地方长大?

突然,一道灵光劈过她的脑海!

她想到了,独孤七岁时被送出宫,不知下落,莫非,她就是被送到这里的?

于是,她又硬生生地打了几个冷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中朝先帝也太过无情,独孤的命运,也太过残酷了!

这时,独孤踢了踢脚下的一颗骷髅,淡淡道:“孤记得这颗头,是虐杀了中朝八千名士兵和三千名平民的叛贼!这个叛贼深受老头子宠爱却意图谋反,差点就杀到京城来了,老头子年轻时倒是个人物,没让这叛贼得逞,还灭了这叛贼的九族!”

难儿暗道,她口中的“老头子”指的是中朝先帝吗?如此不屑和不敬的口吻,她到底有多厌恶她的父亲?

独孤又踢了踢一块石碑:“这叛贼被执行车裂之刑后,尸首被丢到这里,孤被送到这里时,还看得墓碑上他的名字。埋在这里的人,都是被官府认定为天下至邪至恶的人,无碑无名,这厮却例外地有个石碑,所以让孤印象深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连孤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说到这里,她又狞笑几声:“不知被他虐杀的士兵和平民的亲友,可还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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