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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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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竟是她在钻牛角尖了。

思及此,她暗暗叹起气来。

“妹妹觉得无趣了么?这段路确也长了些。好在现下窗外的景色也有些别致,妹妹倒不妨过来看看。”姐姐大概是见她情绪不佳,掀开窗幔叫她过去赏景。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事情。”怕姐姐误会,她忙作出对提议很感兴趣的样子,往姐姐那边的车窗靠过去,心中暗暗决定:既是我的错,总想这些事也无用,下回若是见到他,就和他道个歉吧。

才往窗外一瞥,她立时便被高低起伏的秀丽山峦给吸引住了。真的好美呢,那些树木因长年的自然生长,枝叶交错在一块难分彼此,就仿佛连绵不断的波浪一直延伸到远方,而那些波浪还是由她最喜欢看的、青翠亮绿的新叶簇拥形成。且因为植被完全天然,没有遭受过任何破坏,随便往哪里看去都自成一景。

她贪婪地四处张望,只觉怎么看都嫌不够,哪还有心思去回味先前的那些烦恼?

“姐姐,我们下去走走吧。”她想起以前的春游啊踏青啊,哪有到过这么好的地方,就觉得不下去走走实在可惜。

“妹妹耐不住性子了。这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

“不成么?”

“成不成,等会就知道啦。现在还是好好歇着吧。何况,你想去的地方,并不在此处。”淑人柔声答她,一手放下窗幔。

她昨晚未眠竟被姐姐看出来啦,还猜到原因?难怪晨起时硬是要给她上妆,原来是要掩饰她的倦容。这番心意,她怎能不领?她只得按捺住自己,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位。

姐姐没再说话,仅示意她靠在软垫上歇会。她乖乖照着做了。

马车晃啊晃的,所经之处除了鸟叫声便极为安静。偶尔才听到前座两人的几句低语。窗幔放下后车内有些阴暗,而她先前的心事又已放下,只一会功夫,她便迷迷糊糊地发起困来。也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马车终于停下了。

“妹妹,该起了。”姐姐在叫她,她勉强出声应了,半睁开眼睛又合上,仍是没有清醒。

淑人整了整衣裳,戴上斗笠,见状便强扶她起身为她稍作整理,可她睡意犹在,身上绵软无力,便趁势靠在姐姐身上。淑人只得先叫了秦方掀帘子。

光线从外面透进来,马车内霎时敞亮多了。连希玖觉有些刺眼,这才不太情愿地揉起眼睛。何近深立于车旁,见车内好久没有动静,正有些担忧,听见淑人传唤,未多想便探身查看,哪曾想到竟会瞧见妹妹慵懒难醒的娇憨模样!他顿时面红耳赤,忙掉转视线退步抽身。

淑人正觉需他帮手,忙叫住了他:“妹妹昨日未曾睡好,如今有些发困,又是头一回坐马车,下车怕不妥当,你且助我扶她一把。”

姐姐干嘛推开她啊?唔,一定是她太重了……对不起啦,姐姐,我好困……

咦,又在扶她了,这回姐姐可有力气多了……不对,鼻间没有闻到熟悉的脂粉味……这个人不是姐姐,是谁?

她强张朦胧睡眼,正想看清对方,她的脚却忽然腾空,还不及害怕出声,她已被人轻轻稳稳地放下地。

经此惊吓,她总算清醒,发觉自己已身在马车之外。而她的左手肘仍被小心托扶着,显是那人好心怕她摔着。而那个人是……

她盯着仍托住她的手,面上渐渐泛起红潮。眼角余光不住瞥向身侧后方的一抹淡蓝色身影。他干嘛还不放手啊?不敢回身瞧他,她呐呐道:“不用扶了,我……我已醒啦。”

作者有话要说:如上节所述,农历四月已过立夏,照理说已经不属于春日了。只好改文了。有关春的文字只留下“难得的春光”几字,因为说话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强辞夺理),以后我尽量注意这些细节问题吧。汗。

第九章 桃花流水

见她恢复精神,何近深撒开手,默不作声地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是有什么事要找秦方吧?还好,不用马上面对他。这许是对她的体贴,免得她心生尴尬。

那次街市之行后,他仿佛刻意要与她保持距离,几乎再没与她见过面。若不是又与姐姐重逢,她与他,就算是咫尺天涯了。这回要不是她贪睡下不了车,他哪会勉强自己去碰触她?

是呀,他总为了姐姐去勉强自己;也许她与他之间,再近也就是这样的距离了。将她托下马车的那一瞬,由他的掌心传来的温暖,不就如春日里的梦一般短暂么?

至少,他还给了她造这样一个梦的机会。

“妹妹,醒了么?”

姐姐还在马车里?她居然把姐姐给忘了!

连希玖忙从车上取出脚凳放好,伸出手去,扶着姐姐走下马车。

虽说淑人没有出言责备,连希玖还是诚恳地和淑人道了歉。之后,她才仔细打量起周遭环境,原来他们已到了山脚的小村庄。

“就在此地歇歇脚吧。”淑人说道。一行人寻了户农家,略用了些饭食,把马车寄放好之后,便开始徒步上山。

难怪姐姐要她好好休息,原来是要她保存体力啊。

抬眼看去,积福寺掩映在半山之间,四周风景卓绝,引人入胜。葱绿的山体夹杂着大片粉色,想必那里就是桃林了。

山路铺着石阶,并不难行,只是千折百转。连希玖初时兴致极高,走在队列之前,后来体力却渐渐不支越走越慢,落到了最后。倒是淑人虽然看来弱不禁风,却比她要有能耐多了。于是她禁不住想道,姐姐一定常常到积福寺祈愿。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稀稀落落地碰上几个香客,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一处开阔地带,半掩在几株桃树后的积福寺山门才跃入眼帘。

“真的在开花!”连希玖兴奋地指给姐姐看。看她这般高兴,淑人的脸上难得也漾起一丝放松的笑波。

姐姐自出了庆园之后,虽仍如往常般待她,但终日毫无生气,所以她才不免暗自担心。难得姐姐今日亦能开怀,看来今日之行还是颇为值得的。

她不知不觉便牵起了姐姐的手,无声凝望着姐姐,回以温柔的笑颜。

香客不多,寺院显得有些冷清。淑人嘱咐了她几句便自进了主殿,何近深和秦方随后也跟了进去,只她一人止步不前,留在了殿门外。她先是注意门上窗格好一阵,才默念起门柱上那两副充满禅意的对联来。这样的清静很讨她喜欢,仿佛真能除去尘世的所有烦恼。也只有殿内偶尔传来阴阳合子落地时清脆的声响,才能短暂地击碎那已恍若凝固的时光。

行廊处有人咳了一声。连希玖兀自神游似未听见,那人便再咳一声。她醒神一瞧,却是秦方,而他身侧……她目光随意飘过,着意要忽略他身侧那抹淡蓝。那身衣裳的主人眼神却不闪不避,似存心要引她察觉般,眸光流暖,竟比这山中迟迟不愿离去的春日更加耐人寻味。

他们出来了啊……姐姐呢?

连希玖缓缓收回视线,转而欣赏起庭院中的某棵大树,在下意识中欲阻断与那眸光的联系,眼角余光却瞥见他步下庭院,还未及揣测他的用意,他已走到那棵树旁。

他静静地站着,手指轻抚过树身,目光循着树干攀上树枝,便又自然地调回她的脸上。庭风吹过时,他的长衫衣袂翻飞掀起,他自巍然不动。他沉默地凝望着她,乌瞳里辉映着透过浓密树荫射下的细碎日光。

她只觉眼前正生出一幅极致的图画来,教她一时难以将目光移开。

“妹妹怎不进去?”他开口,态度从容得就像从未与她有过隔阂一般。

这个深哥哥啊,好些天不理她,她配合了,现在又……她垂眸转身,望向殿中供奉的佛像。良久,她才低声回答:“烧香拜佛的那些规矩,我不是很懂。何况,我也……不想求。世人都有难为处,若是事事都求神仙眷顾,神仙也会很累吧。”

“妹妹说的是。”他目光不离她。

她闻言暗笑,平白无故的,深哥哥是在恭维她么?这种态度有古怪。

“心诚就好。”淑人恬淡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姐姐。”

“香的味道是重了些……妹妹可有不适?”淑人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故意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笑道:“没有。我好得很。”

“走吧。”淑人看她确实无事,便放了心。“去你想去的地方。”

“姐姐,你……”她忍不住,竟想问问姐姐这几日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可当她面对若无其事的姐姐时,她又说不出口了。

姐姐,你心事那样重,是不是只有面对着神佛时,才能放下些许?

“怎么?”淑人问。

“你没事就好。”她道。千言万语,却只有这句话可说。

淑人望向她认真的眼,她满心的担忧她怎会不知?她也并非不受感动。只是,她主意早在多年以前就已定下。如今纵然想改变,恐怕也已迟了……

可是,对这个妹妹,她真的是有些不舍……

她想开口劝慰妹妹只是多虑了,可她知道自己无法虚应她。终究还是不忍,她挽起妹妹的手,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上面。

“快走吧,要再磨磨蹭蹭的,赏花的时辰可就不够了。”

只要妹妹见了花,总该不会再执着于她了吧。若她再执意下去,只怕清远一上心,要再瞒过他,可就不易了。

“唔……”见姐姐并未正面回应,只是主动伸出手来安抚她。连希玖虽不情愿,也只好暂且作罢。姐姐难得主动挽她,她只得任由着姐姐作主,一路牵她直往桃林行去。

置身开满桃花的林中,连希玖沉醉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身处其间。

桃林一眼望不到边。叶芽初萌,难见一片新叶,除了满树的粉色,便只有林间纷纷落下的花瓣。这么大的一片桃林,居然还见不到什么人,万千的花朵仿佛只为她一人而开放。

“……好美好美好美呀……”她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终于忍不住兴奋得大叫,抛下悠闲漫步欣赏的淑人和何近深,自顾自地在林间穿行,时而奔跑,转圈,开怀大笑。

“妹妹还真是率性之人。”何近深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笑说道。

“性情似她这般的,确也不多见。”淑人停在他身后的花枝前,正要伸手去摘下一朵,忽听他说起妹妹,便住了手势。

却听他又低低说道:“妹妹……她不喜香么?”

淑人将视线从花间移开,转而看他。他没回头。

连希玖兴高采烈地奔回来,面上泛着异样的红艳。“姐姐,我好高兴,谢谢你今日带我来。”

何近深觑了她几眼,忽然叫上秦方,自到一旁赏花。两人退开数十步远,实则暗中观望相护。

她见何近深、秦方均已避到一处,不妨碍她跟姐姐说体己话,便拉过姐姐的手。

“自与姐姐相见,我到今日才觉得最快活,心里头第一次什么也不去想,只想好好把握现在。”

“把握现在……”淑人似有所感,喃喃重复道。

“是呀,”她认真道,“不再去想合不合宜,妥不妥当了。有机会便去把握,即便是重头再来的机会也好——就像这满山的花,虽然错过了春日,却不想再错过今朝。”

淑人抬眼,看见妹妹认真的表情。妹妹对她……居然用心至此!

“所以,姐姐,我真想唱歌给你听。你想听么?”

“……好。”淑人几欲落泪,很温柔地答应了。

“那,我……我只唱给你听。我们到那边去,离他们再远些……”

淑人随她行到一处树下,她瞅了瞅横斜的花枝。

“姐姐,我来帮你簪花。先把斗笠摘了吧。”淑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依了她。她高高兴兴地从花枝上摘下了两朵桃花,别在姐姐的鬓间,细细端详一阵,由衷道:“真美!”

淑人早知她会如此说,却也不由红了脸。

连希玖扭回身去,不再言语,手指轻抚上枝间绽放的花朵。一阵风吹过,她看见花落,又俯下身去,轻轻拈起泥土间散落的花瓣。周遭无声。时间好像停住了。

淑人静静地瞧着,也不催促,只觉心头从未如此宁静。她想了想,从袖内摸出笛来,吹起妹妹央她教笛时曾经哼过的一小段曲调。

连希玖惊喜回头,忙依在姐姐身旁。她闭上眼,面上漾起满足的笑。听完姐姐吹出的这段前奏,她轻轻地唱将起来。

一曲唱罢,姐妹相视而笑。

“唱法虽不同,却很好听。”淑人衷心赞道。

连希玖笑嘻嘻地,想起从前曾有朋友夸她嗓子不错:“真的?那姐姐以后把这首曲子的吹法都教给我吧。”

“妹妹好意,我愿意领。”淑人忽道。话题突变,连希玖一时没有会过意来,半晌才醒悟。

“……姐姐,你想通啦?”她难以置信,忍不住要再确认一次。

“嗯。不过……”淑人点头。又道。

“不过什么?”她急忙问。

“教曲子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20080112继续“亁坤大挪移”中,另外,也把本章的歌词给删了。本来很想去掉唱歌的情节,因为很多人都雷这种穿越文的桥段。但我考虑再三之后,还是保留下来继续雷大家。:—)

第十章 桃林迷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位置本来放的是李道非的小番外。。。因为章节大搬家就先撤掉了。。。她觉意外,直觉将视线投向何近深。

“他啊……”

“妹妹不信?”

“他也知道我在学笛吧,可我从来没见他卖弄过。”她慢吞吞道。

“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卖弄?”淑人扑哧一笑,“我擅长的是琴,笛箫之技,只是粗通,远不如他。你该找我学琴才是。”

“学琴?呵呵,姐姐说笑了……”连希玖急道。叫她听琴,她倒很乐意,《高山流水》还是蛮好听的;可真要她学——想想都会出一身汗来,还是饶了她吧。

“我还是学笛好了……二哥总也会点什么吧?”

看出她的心思,淑人道:“你二哥偏是不通乐理。这些也是妹妹该知道的事,姐姐说给你听。林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曾出过琴棋书画皆通的名家;后虽专研医道,看淡功名,但学问功夫未敢放下,后辈子孙也多有专精者。你二哥以医术闻名,他尤好书法,还通武艺;至于清远,他虽懂医术却不及山白,故而做些药材生意以补山白不足。除了笛箫,他在绘画上也颇有些造诣。”

他们都这么有才情啊!相比之下,她可是什么都不会……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若想要以长宁的身份真正融入他们,不多加努力是不成的。

可,非要找深哥哥么?勉强姐姐教总比叫他教强吧。就算他肯,她也……不愿意啊。日久可是要生情的,她对他已经够胡思乱想了,若为学笛相处,难保她不会泥足深陷。要她去跟一份深藏十几年的感情拔河?那可是很辛苦的。到头来,她也未必能胜出。

淑人柔声再道,“他平日虽笛不离身,却也难得听他吹奏。这一点,倒与你有几分相像。”

此言一出,立即招来希玖侧目。她不以为意,继续言道:“我许久未闻,也是想听得紧。今日游山,央他奏上一曲兴许可成。妹妹不妨听听看。”

“……好吧。”她抿着唇,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她不明白,姐姐对她的事一向顺其自然鲜少干预,先前学笛一事就未曾劳烦过深哥哥,如今为何又会改主意呢?是他提了些什么吗?

若果真如此,难道她就能放下心思去爱么?她仍觉没有把握。

正思量间,淑人已从她身旁穿过。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阻止姐姐,心下紧张,不禁瞄向何近深,却与他投来的视线撞在了一处。只见他神色一凛,便将视线移开。

他侧耳细听淑人言语。也不知听见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甚至还现出一丝微赧来,但很快便消退下去,倒像是她眼花看错了。

她瞪大双眼,怔怔瞧着他缓步向她走来,心跳霎时如群鼓齐鸣。

“妹妹想听?”

“啊?是。”

他犹豫半晌,将眉目垂下,道:“今日匆忙,笛箫皆未曾带出……要扫妹妹雅兴了……”

“哦……”她要如何回应?是该说声“很遗憾”呢,还是该告诉他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

却听何近深以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喃,“我学笛,原是为她。”

她一愣,望向他的脸,他的面色平静,回视她的目光里沉淀着她不能读懂的思绪。

“妹妹若是不介意,以后……总有的是机会。”

她垂下头,良久,才应了声:“嗯。”

两个人影隐在桃林深处。

“……你看那两人如何?”李道非拢着眉头说道。虽然隔得远,可那两人的相处气氛,怎么看都是十足的碍眼。

“很好。”他的手下语气冷淡,没什么表情。

“你是存心要气我么?”李道非猛然回身,不满地瞪着手下。

“……”他的手下索兴不再吱声。

“走吧。”李道非别开眼,转身快步离去。

“深哥哥,姐姐找你说什么了?”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只是央我吹奏一曲而已。”他仿佛有些别扭,轻咳一声。

“哥哥真要技痒,妹妹这里倒有一支笛子,不妨借你。”连希玖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毕竟是姐姐想听,而深哥哥应该也想满足一下心上人的希望吧?

何近深诧异皱眉看她:“妹妹竟未觉不妥么?”

只是借个笛子而已……他生什么气?她正感莫名,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她的笛子,若借给他,就好像他和她共用一个杯子一样,有那么点暧昧的意味在。难怪,他会有所顾忌了……

她觉难为情,忽然背过身去,道:“让哥哥为难了,对不起!……我再去玩会,哥哥请自便。”飞快跑进林子里,直到远远遁到一棵树后,她才气喘吁吁停下步来。

一手扶着树,另一手摸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她努力调匀气息,心还在砰砰跳着。并不只是因为奔跑的缘故,还因为他先前说的那句话,和她为此想象到的场景……她还是再等一会让情绪稳定下来,再若无其事的回到他们中间好了。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觉不对便回头。

何近深闷闷踱回淑人和秦方身旁,一直安静随侍在旁的秦方忽失声叫道:“林姑娘……”

淑人与何近深皆吃了一惊,齐向连希玖望去,只见她已被数人团团围住难以脱身,人群中两名华服男子十分扎眼。

眼见他们围住她,将她越逼越远,很快便脱出视线之外。何近深心头一跳,急欲奔去救人,却想到尚有淑人同在,绝不可撇下她一人,便硬生生止住步子。好在秦方转眼已奔出数十步开外,定可想法子先行解围。

“这可怎么好?”淑人急步跟上,一面担忧道,“此地民风极好,离城又远,邻近富家子弟、文人公子有闲情者,偶也会来。因平日也难得碰上一回,我才放心带她来此。怎知今日偏会遇上?”

“掳人者并非本地人。”一冷漠男声忽然出现,转眼之间,那人已挡在了他们面前。“我家主人有请。”

“你是……”

见有陌生男子出现,连希玖赶忙四下张望,寻找何近深和姐姐的踪迹。偏这伙人将她围住,阻她视线,一时之间竟看不分明。糟了,难道迷了方向?

面对步步逼近的两位华服公子,她心内焦急,扭身欲走,四围却有数名随从虎视眈眈。她只得步步后退,眼见着离姐姐他们越来越远了。

“小姑娘居然有此雅兴,一个人到此玩乐。这位公子姓曹,在下姓李,不知我等可有荣幸与姑娘……结伴同游呢?”其中一位,手中像模像样的摇着一把折扇的男子出言笑道,声音虽不难听,却让她感觉极不舒服。

“常道兄此举未免多余。这里又无旁人在场,依我说,直接抓回去便是。”另一名男子不耐烦脱口,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巡曳。

常道!那人居然也叫常道!是她错听了么?

“子宣兄可切莫作粗人啊,你我都是商贾名流,做起事来可要讲究分寸。”

装模作样在蒙谁呢?她强捺下性子,想拖延些时间等待救援,便忍气吞声道:“李公子既是名流,不屑强人所难,可否让开?”

“哎哟哟,你听听,她说话了,这声音可真是甜啊。可惜……”

“可惜什么?”李道非清冷的声音扬起。那两人显见颤了一颤,手下仆从们也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连希玖惊喜非常,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他,真是万幸!可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太过碰巧,该不会是李道非故意而为吧……

不,不可能!这个人绝不屑于做这种事!她当下便否决掉这种可能性。

她差点要叫出他的名字,想到这还有个李鬼在,便闭口静静瞧着他背着手,稳步走向被人挡在中间的她。

“小丫头,没事疯跑什么!你不知道无人之处,最是危险么?”李道非上下打量她一阵,见她不乐意地回瞪他,他唇角勾起。

“还好,你还是这么有精神。”确认她未因此事遭受惊吓,他才对上两名滋事者。

“子宣,你不在阳武县呆着,到这来干什么?”

“是家父……家父他前阵提起你,言语之间甚是想念。我听人说起常道兄……打算在佳县逗留数日,故而,特来相请。”那个曹子宣面对李道非居然恭敬得很,全不是方才蛮横模样,真让她大开眼界。

“听人说?什么人这么有能耐,居然知道我李道非的打算?你这一提,我倒想起确有一个人暗里一路跟来,原来是多承你惦记了。如此盛情,我怎么能不领呢?”

曹子宣心虚地噤口不言,旁边的李鬼赶忙跳出来打圆场:“子宣兄也是孝心一片,这位兄台也该多多包涵才是。”

“这位兄台?”这个人不识他?李道非颇感有趣,“不知你又是哪位?我在阳武县怎未见过你?”

“啊,他是……他是……”曹子宣抢白道,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李道非的冷厉眼神将他逼了回去,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这位兄台可是本地人?在下姓李,字常道,汴梁人氏。”见李道非面色一黯,那李鬼得意洋洋挥动扇子道,“这名声在外,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此次我与子宣结伴同来佳县赏花,既与你相见也算有缘,我就卖个面子,指点你两招生意经如何?不过,人地生疏的,要劳烦兄台招待了。”

“如此‘贵客’,确应好好‘招待’。”李道非沉声颔首应道,眼角余光向曹子宣瞥去,面上似笑非笑。

曹子宣脸色难看极了,忙劈头喝道:“住口!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速将此人拖走!”

“子宣兄这是何故?”那李鬼被几名壮仆强行架开,犹自不明就里地挣扎叫道。

“想不到你旧疾未愈,竟又犯了眼疾……”李道非似百无聊赖般,掩口打了个呵欠。

“是啊是啊,小弟这眼疾怕是非得寻名医来瞧瞧不可了。”曹子宣忙随口附和。李道非居然不予追究,还给了他台阶下,看来曹家在京城里当官的那名亲戚面子够大。

“过一阵子我定去阳武县拜会。在那之前,这个人如何处理,你看着办吧。我有要事在身,恕不相陪。你目力不佳,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免又‘遭人蒙骗’。”

“是是,常道兄说的是。等……等一下,常道兄。”见方才看中的女子跟在李道非身后便要离开,曹子宣不死心喊道。那李鬼正听他言语,这才知道面前男人就是正牌李道非,霎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怎么,还有事?”

“小弟素闻常道兄无心花丛,这次何不成全小弟?小弟力虽不逮,助常道兄入中也是绰绰有余。”曹子宣不住瞄向连希玖,她忙躲进李道非身后避开扰人视线。

“我入中何时要人帮忙了?子宣这是在小看我么?”

曹子宣闻言脸色一白。

“这位姑娘,即便不是我李道非什么人,你也动她不得啊。她可是我结义兄弟的妹妹呢。”

“结义兄弟?难道……那个名医他真是你的……”

“你的耳力倒未见损害啊。”他睨他一眼,见曹子宣目光仍落在他身后不肯收回,不由眯起眼睛。“他若知道妹子受了欺侮,不再出手医治你的毛病也未可知;诺大家产要是全落在子常手里,你可就万事皆空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还不快滚!”

见他生了怒,曹子宣不敢再多废话,忙带着一干仆从离开了。

“李道非!”连希玖缩在他身后,轻声叫他。“人都走了么?”

她叫他名字!李道非心情顿时大好。他缓缓回过身,笑脸相对:“小丫头,你叫我什么?”

第十一章 春风缭乱

“啊,难道你不是李道非?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转转眼珠,笑笑应道。

果然,不再钻牛角尖后,和他相处有如朋友一般,感觉自在多了,而他曾造成的压力感也随之消失。

她一直惦记着,下次见面,就和他道个歉吧。只是想不到再次见面是如此之快,她的心理准备显然还不充分,而他的态度却像是已忘了早晨的事。既然忘了,她这混水摸鱼的道歉,他听不出来也好。

他兴味盎然地瞧着她,心情好像更愉快了。这小丫头还真是狡猾呢,她以为他听不出来?

“知道错了?……这就好。要是我的小丫头不明事理,不知悔改,可就一点也不可爱了。”语毕,他神情颇有些自得。眼珠一转,像想起了什么似,笑眯眯地俯身向她: “即如此,还是叫声常道哥哥吧。”

那句“我的小丫头”还真是刺耳呀,忽略忽略!她垂下眼皮,慢吞吞道:“不要。”

“为何?”他还真是一付疑惑不解的神色。

她想到拒绝他的理由,忍笑:“我觉得,只能叫你一声叔叔。”

他闻言面色一沉,于是听她又道:“……那,还是算了吧。就叫李道非好了。”

见他未出言反对,她就当他默认了。

此时秦方从林子里走出来,低头唤了一声:“李爷,林姑娘。”

秦方来得不慢,看他样子,在林间呆了有一阵子。多半是看到李道非出面,才在一旁静候事态结束。而深哥哥,自然……是陪在姐姐身侧不能□了。这是想也想得到的事,换作是她,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会如此处置。

连希玖望着他,开口道:“秦方,谢谢你来。”

秦方没答话,低垂着头。

三个人慢慢地往回走着。

“李道非,你没事总拿着的扇子呢?”她就稍微扯些闲话吧,不说话怪冷清的。

他自腰间取出扇子,“啪”的一声展开。“怎么?”

“没什么。”她凝视扇面的蔷薇花一会儿,暗道:果然还是他手持扇子的模样合适啊。这就是气质啊气质。

“那个,你不追究那个假冒你的人么?”

“这名声在外,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李道非随口应道,惹得连希玖掩口偷笑。

他居然套用那人的原话!可这话由他嘴里出来,非但没有大言不惭的感觉,还意外地合乎他的脾性。

这个人,许是她在古代遇见的最有现代气息的人了。

“李道非,你是偷偷跟来的吧?”

“不是。”他答得干脆。“小丫头,见了你姐姐,不要提到曹子宣。”

她根本就不想提,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抬眼却见他神情冷峻,和原先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个曹子宣,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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