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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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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讨厌你抱啦……”她小小声表白,“可你总这样抱我,要是哪一天,我习惯了怎么办?我总会有一个人的时候吧,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呢?所以李道非,你还是……你还是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你若舍不得我,何妨便随我一块海角天涯,如何?”他爽快答道,毫无半点迟疑。
连希玖心中一热,不由得回应他道:“你要是不怕我再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我自然是……”她自然是愿意的。可她话未说完,马车外头便传来李贵的声音:“爷。”
李贵小心翼翼驾驭着马车,又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才停下。“爷。眼下便只能行到此处。”
在李道非跳下了马车后,连希玖开了口:“我也想下去看看。”
“也好。”李道非笑了笑,回身托着她的腰,将她扶抱下马车。
二人在马车前站定,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坡碎石;正是这坡碎石将山道占去十之七八,阻住了他们的去路,仅仅留下外边极窄的一条边道,勉强可供一人牵马通过。
原来是山体塌方啊……连希玖暗忖,手指山道内侧那辆已然不见马匹仅留下空荡车厢的马车问李道非:“他们是不是已经把马牵到前头去了?”
李道非点头,道:“看来,眼下你我也只得弃车而行了。”
言罢,他便立时吩咐李贵将车上行李收拾妥当,先行牵了马匹过去。待李贵通过之后,他才侧过身来,将手伸给了她。
连希玖刚把手搭在他手心里,就听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她回头一看,只见有六名契丹兵士正马不停蹄往这里疾驰而来,其中为首的那位——应该便是这几名兵士的头头吧,他远远地便用汉话对他们大声喊道:“前面可是大宋来的李爷还有林姑娘?可否请二位稍待片刻,在下奉萧将军之命,特地前来送二位一程。”
这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奇怪,便问李道非:“是哪个萧将军?他说的可是萧罢曲?”
李道非微一眯眼,却不答她,只淡淡道:“丫头,你过来。”便将她拉至身后。连希玖立刻便明了他对来人充满防备,看来来者并非萧罢曲手下之人,而且来意不明。
须臾之间,那六名契丹兵士便来到他们附近翻身下马。为首的那人先摆手示意其他五人原地待命,然后一人独自近前,先是冲李道非一个抱拳,道声“李爷”,然后便目视李道非身后的连希玖道:“想来这位便是林姑娘罢?”
连希玖张口欲答,李道非却又微移脚步将她挡在那人视线之外,先一步道:“尊驾可是萧大将军帐下?如何李某从未见过?”
“在下确系萧大将军帐下,不过无名小卒而已,李爷不曾见过也是应当。”那人如此作答后,便又拱手:“在下来此之前,已由大将军处听闻林姑娘之义举,心内甚感佩服。不过,更令在下佩服的,是林姑娘所言的那番话。”
李道非扭头别连希玖一眼,连希玖也觉不明所以,便开口:“我不记得我曾说过什么话。”
“林姑娘过谦了。大将军对林姑娘的那番话至今记忆犹新,这才会特意派遣在下前来。”
连希玖低头左思右想,终于被她想到,那一日她随萧罢曲前去与“他家主人”会面时,在毡帐外碰到的那位态度不算友好的大叔。——难道此人口中所称的大将军,便是那位大叔么?她的确记得萧罢曲也是称呼他为大将军的。可是,那天她所说的话也很平常,应该没有什么会让那位大叔印象深刻吧。“请问,到底是什么话?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与其连年交战,劳民伤财,白白折损许多无辜性命,倒不如早日互通贸易,化干戈为玉帛。如此各取所需,彼此互有助益,岂不更好?’这句话,是否姑娘所言?”那人如此问道。李道非闻听此言,也不禁勾起嘴角。
“嗯。我是说过。不过,这本来就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吧。”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啊。
“这道理说寻常也寻常,只是又有多少人会放在心上,总是为了各自私欲而弃之不顾罢。”那人叹息,又道,“此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或许大将军便不会在意。只可惜……大将军以为,正是姑娘这番话使得上意有所动摇……”
连希玖觉这大将军想法真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不由道:“大将军怎会如此想?若非那位‘耶律大人’——抱歉,是贵国国主原先就持有这种想法吧,我只不过是恰好持有相似的想法而已,否则单凭我几句话又能影响什么?”
“林姑娘所言甚是;只是,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那人不无遗憾道,随即抬手大喝。
作者有话要说:3。14:这一周真是辛苦的一周啊。我家小子的哮喘又犯了。天天带他跑医院,晚上又要把电脑让给他玩。小子一生病脾气就特坏。哎。等折腾完了,又到周末,又是没功夫写文的时候。囧。俺码感情戏又特无能,凑和了半章,将就着发上来。请大家原谅。
3。17:一周没码字,好不容易养成的码字习惯又被打回原形,又变得懒散了……
第六十七章 非梦(上)
那句契丹话连希玖听不懂,李道非却是听得分明:“奉大将军令,将这两名大宋派来的奸细就地格杀!”他面色一变,果断拉过她急速往边道后退。
“快走!”他抛下这两个字后,便将拉她的手放开,抽出防身匕首,迎向举刀杀过来的契丹兵士。
“可是……”见他出手反击动作干脆利落,而自己留下也只能拖累他,连希玖咬咬牙,不再犹豫转身便往那条狭窄边道奔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希玖心思飞快转动,不由想到为首那人方才的话语——难道就是因为她说了那几句话,那位大将军便心存疑忌,居然选择罔顾上命私下派人来狙杀她?而他会只派为数不多的兵士行事,必定是他不想招致怀疑!可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他对这几人的身手很有信心!
是她的错,竟然忘记了这里并不是她家乡,而“祸从口出”的道理自是亘古不变!就因为她的不谨慎,就因为她一时口舌之快,竟害得李道非他们跟着受了连累!
连希玖懊悔万分,可也没有多余时间容她继续悔恨;眼下李道非处境危险,他如何能独自一人应付那六名兵士?她必须尽快找李顺去支援!
身后有脚步声接近,是追兵、还是李道非?连希玖不敢回头,只管径直奔向已近在咫尺的边道,那坡碎石后恰好现出一个身影,连希玖立时不顾大喊:“李顺!快去救爷!”
“小心背后!”李顺起脚疾奔过来同时亦厉声示警。连希玖直觉回头,看到一名契丹兵士正挥刀向她砍来,她下意识往后闪躲,却一脚踩空。她还来不及惊呼,身子便直往身后深谷坠去,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有人及时抓住了她的右手臂,大声对她叫道:“抓紧了!”这声音——是李道非!连希玖游离的神智迅即回笼,她依言紧紧回握住他手臂,才仰头向他望去,却看见一名契丹兵士出现在他身后,正是为首指挥的那人!
“小心!”她大叫,那人却已挥刀劈下!鲜血立时从李道非背上喷溅出来!
“啊啊啊……不要!”目睹此景,连希玖只觉肝胆俱裂,痛苦大喊,“你放手,快放手!”她毫不迟疑便放开原先回握住李道非手臂的右手,要还李道非自由;李道非却仍紧紧抓着她手臂不放。而在他左近的李顺见此情势虽是心急火燎,却苦于身旁还有两名身手相当的契丹兵士阻挠,一时竟是难以脱身过来支援!为首指挥的那人此际复又举起手中长刀,眼见着这第二刀又将劈下!
“求你放手,快放手啊!”连希玖哭喊着,泪水不停涌了出来:他为何如此执着?难道非要赌上性命来保全她?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她不要这样!
她抬起左手,摸到发髻间那支李道非亲手送给她、又在刚才重又替她插好的银簪。“李道非!请你不要恨我!”她悄声祈求,泪水不断夺眶而出,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令她再无法看清眼前这执着男人的面孔!
“再见了,李道非!”她在心底默默念出这六个字,随即飞快将银簪拔出,用尽全身力气扎向了李道非仍紧抓她手臂不放的右手手背;而挥向李道非的那一刀亦在同时劈下!李道非痛楚难当,紧抓她手臂的五指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只这一点间隙情势便陡然生变!
李道非双目大睁,不敢置信她竟如此决然!他不肯死心,仍对着她坠落的方向大声唤着她的名字。风声呼啸,却将他的声音无情湮没。
一滴,两滴,他手背上温热的血不住滴落,有几滴竟滴入她眼内,令她眼中一阵刺痛,视野所及尽成一片红色。可她眨也不眨,只是努力张大眼望着他那张愈离愈远的脸。他还在张口对她呼喊着,可她再也无法听到。
她身子仍不断下坠,很快她就要死了吧?——除非,老天想让她再度穿越,去到另一个她所不知的世界。——可没有他的世界,她去了做什么?
……如果她只有死去才能留在这个有他的地方,那她可不可以乞求老天让她死得好看一点?这样即便他找到她的尸身,她也有个好模样来面对他。
如果真有下辈子,李道非,我会不会再遇上你呢?
她这样想着,唇畔泛起笑来:“李道非,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呢……”
山道上静悄悄地不闻任何声响,仿佛方才的搏杀只是一场梦。但凡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的证据,都已然被清理得不留下任何痕迹,只除了还留存在人身上及心上的那几道难以抹灭的伤口。
李道非面无表情地站在山道边,一动不动凝视着谷中景象。任琪玉如何给他包扎伤口,他也似无所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半晌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嘶哑。
琪玉正给他包扎右手手背上的伤口,闻听此言不由手指一颤,鼻间再度泛酸。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才接着给他包扎;李道非却突地紧握双拳,令鲜血再度从伤口处沁出。琪玉张了张口,只低低叫了声“爷”,便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李顺突然开口:“爷,我去。”言罢他便取出随身所携绳索,却听得李道非冷冷道:“与你何干?”李顺手中动作立时停顿:“是。”
“可是,爷你身上的伤……”琪玉话只说得半句,便教李道非面上神情镇住,不觉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她迟疑了下,忍不住又开口道,“至少,爷也该上点药将伤口包扎了,再换件齐整衣衫,这样即便长宁看见,她也不致太伤心……”
李道非却似不理会她,他径自解下腰间所缚巾帛长带后,这才漠然唤道:“李顺。”
李顺会意,上前接过长带,仔细抽出内里所藏的柔韧细索;待琪玉为李道非上药包扎完毕,又给李道非换过衣衫之后,李顺才将细索又交回李道非手里。
琪玉适时说道:“我看,还是让李顺跟爷一道去吧!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至于我和李贵,自可随机应变。”
李道非不作声。李顺不由得松了口气。
未久,主仆二人便顺着绳索沿山壁小心下到深谷中;除了李道非身上的伤时有作痛令他感觉不适之外,这一次攀壁下谷还算顺遂。
李道非甫一站定,便仰头估量起谷底到山道的高度,看来这谷底并没有他原先预想的那么深。再一低头,便可见地面处处覆盖着厚实的落叶,难怪方才他一落脚便觉脚下松软无比;只是放眼望去,这附近的地面上也四处可见大小不一的碎石,显然便是此前山体滑坡时从山道上落下来的。
他神情微妙,视线又移到眼前的林木上。虽已入秋,谷中林木也不免落叶,不过,可能也因为树木间的间隙并不宽敞的缘故,仍有许多林木显得枝叶繁茂。
他视线只在眼前稍作逗留便移开,迅速在四周逡巡了一遍,然后便锁定她可能的坠落地点。山道上能固定绳索的地方与她跌落之地着实有些距离;如今他即已到达谷底,这点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他嘴角微微勾起,低语:“丫头,这回我可不会让你再逃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4月20日:离开一个月后,我终于回来了。
22日补全
第六十八章 非梦(下)
四下很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以及二人走动时脚下落叶的窸窣声响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沿途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也都仔细搜寻过了,可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未发现方才坠入谷中之人的任何踪迹。
李顺不由暗暗朝李道非瞥去一眼。在如此密林中要寻找一个人原就如同大海捞针——即便侥幸寻获,只怕那人也难以生还;到那时,爷又如何能面对她的尸身而毫不动容?加之他已有好半晌都不曾听见爷发出片言只语,这令他更加忧心忡忡,却也只能继续默不作声地跟随在其身后。
不知不觉间日影已偏斜,林中逐渐呈现幽暗之势。“再不赶快,恐怕……”李顺再也按捺不住,面上现出焦急之色来。李道非的视线却教前方林间忽隐忽现的一抹萤光吸引,他也不管李顺是否跟上,便径直向萤光走了过去。李顺一时不察被李道非甩开了距离,待他追上去时,那萤光早已不知所踪;而他的主人正俯下身去,从地面上那一节明显是才断不久的树枝中拾起一样东西——正是那条琥珀坠子。
她在熙攘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个男人站在街的对面,似乎在等什么人。他身上所着的长衫,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青色,于是她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可不知为何,他的长相她怎么也看不分明。
男人多半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竟然对她笑了一笑,尔后丢下一句话:“傻丫头,要是走丢了,我可不管你。”随即他便径自走远了。
她闻言一怔,直觉便要追上去寻他。须臾间,她眼前的场景却为之一变,变成了一处山崖。那斜阳余晖里裹着的不正是方才那人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只见他正在遥望远处山谷。这一幕落在她眼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她不由得慢慢朝那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恍若自语的声音飘了过来:“丫头,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何时?”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只是略嫌沙哑,她却莫名难过起来,泪水在不觉中滑落。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他的模样终于再无阻碍地任由她看个清楚,刹那间他的名字便冲上了她喉口——可她还不及脱口,便听他冷冷质问道:“你是谁?”
她张口欲答,却说不出话来。在这一瞬间,“她是谁”这个简单的问题,竟让她无法回答。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可他看她的神情为何竟会如此陌生——难道,她已不再是林长宁,不再是他所熟知的那副模样?
只不过这么一恍神的功夫,男人的身影却突地自她眼前消失了!
她大惊!——不!不要!
她不要再和他分开了!她不要他就这样忘了她!
“小青。”听着耳生的女子声音从房门外低低传来。
立时便有人在屋内出声回应:“来了。”替她掖好被子之后,屋内应答的女子便从她身边离开。不一会便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终于再无声息时,连希玖才睁开眼,瞪着床顶精细的雕花出神。
她身下的衣裳早被冷汗浸透,耳际也有几撮被泪水濡湿的发丝粘在了皮肤上。这些感觉虽说如此细微,也足以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活过来了。
她原以为自己怎样都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老天真肯眷顾她,让她在跌至谷底时跌进了树荫。层叠交缠的树枝非但缓住了她继续下坠的冲势,更意外的是只让她受了些无关紧要的皮肉伤。可她还来不及为此庆幸,勾住她的树枝便因承不住她的重量而断裂。她直觉便以手支地试图保护自己,结果右手骨折了不说,地面的坡度仍令她身子一路翻滚而下,直至她后脑撞上一块石头,一阵剧痛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那她现在又怎会安然躺在这里?——她到底是被人救了?还是说,她其实根本就……
没来由地,她忽然想到刚才清醒之前做的那个让她心悸的梦,一时间再没有勇气细想下去。
她不想再紧盯着床顶看,便将头扭到一边,这才留意到她此刻正睡在床的里侧。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睡的话,这床便未免太大。此时床的外侧虽然是空的,却还有个枕头紧挨着她的枕头放着。那枕头的中间还略有些下凹,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用过了一样。
她呆了一呆,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双手放上被面时,她不经意间触到被面上的一处绣花。她漫不经心地瞧了那处绣花一眼,绣的居然是鸳鸯。她便扭头又去瞥那个枕头,果然上头也绣着同样的鸳鸯。
——难不成古人还当真喜欢在这些东西上绣鸳鸯啊!
她嘴角微微勾了下,随后一愣,忙抬头去打量屋内陈设,屋内处处透出一种别样的气氛。她心头登时一凛:到底她落到什么状况里了?耳生的声音,陌生的房间,还有……房间里这些不寻常的摆设!甚至一侧的屏风上还挂着一件男人的外衫!
对了,还有她的伤……
她赶忙伸手摸向脑后,右手才刚举到半途便停滞在空中。她愕然瞪着它:怎会,她的右手怎会如此活动自如?她分明记得她的右手骨折了啊!那为什么她的右手现在还好好的?
她越想越是心惊:不会,不会的……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无论如何,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连希玖立刻掀被下床。刚走出一步,她便感到一阵眩晕,脚下虚浮不由得摔倒在地。她扶着床栏勉强站起身来,拖着没有力气的身体一步步移到门口。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冷风便令连希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可她心烦意乱之下,根本就顾不上什么,只拿目光大致扫过院落,确定现下四处无人后,她便硬着头皮仅凭从前积累的那点粗浅经验来判断宅门的大概方向,拿定主意后她便沿着回廊开始全力行进。她尽量让自己小心,只希望能够顺利通过回廊而不被人发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她也没有遇上什么人,可能是这家主人喜欢清静吧。
没走多久她便有些体力不支,只得在一处较隐蔽的转角廊栏边停下来休息。远远的回廊尽头偏在此时走出几个人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经过这里了!她一着慌,忙打量四周寻找藏身之处,只几步开外的廊墙上有个园门,虽不知是通向哪里的,她也只能暂且进去躲避一下了。
她拼着一口气硬撑着身体拐过园门,便再无力气任自己瘫靠在廊墙上。而今她再无法子可想,只能提心吊胆等待那些人的到来。只希望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此处,也千万别被他们发现这堵墙后她的存在。
她现在的这个身体还真是差劲啊。连希玖叹息着慢慢滑坐地面,将身体蜷缩在墙角,抬眼望向无云的碧空。
他……现在还安好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有李顺他们在,他应该就能平安脱险吧?然后,他就能回到大宋了。然后,总有一天他也会忘记她——就好像那个梦一样。
可她真的好想他。她不愿想象岁月流逝后,她终有一天会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为什么老天让她活下来了,却又把她扔到这个未知的世界?这是老天在开她玩笑吗?甚至它还再丢了一段莫名的缘分给她……
就算这一切都是天意,她也不想再顺从天意了!她要的只是那一世和那一个人啊!
而这里的天还真是冷……可她记忆里的那个夏末似乎还未远去。她的记忆里总有他在,他曾经那样温柔地拥抱着她。他怀中的热度依稀犹在。这样的记忆她不想抛弃,更不想有任何事物将其取代。可她就算成功逃走了,她又能去哪里?——她,再也回不去了啊。
“李道非。”她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一墙之隔的回廊,那些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连希玖听到脚步声响起,只得强忍着哽咽不发出声音,惶惶等待他们通过。方才她只顾逃走,也没有想到要加件衣裳,只怕是因此着了凉,她的头渐渐变得有些发沉了。
不能睡,她不能这样睡下去。睡下去了,她就再不可能逃走了。
她强撑着精神不断提醒自己要坚持下去,直到脚步声在她耳中逐渐变得遥远,她终于不支倒向地面。
糟了,有脚步声折回来了……这人走得好快,像是一眨眼就到她的身前停住了。那人的衣角甚至还触到了她的脸。
她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她终究还是躲不过也逃不开么?
她扯动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透过眼皮微开的罅隙,她迷离的视线里,竟有一袂青色晃动。
真好,是她最喜欢的青色。——她后来才想起李道非原先也穿过别个颜色的衣衫,是因为察觉她的喜好才改的吧?只是想要她注意他。这男人,真的是暗地喜欢她很久了吧……
“李道非。”她的唇翕动了下,想再念念他的名字,喉间却没有声音发出。她也不在意,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的声音去了哪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别睡!”那人出声了,略带沙哑的语声不掩焦灼。她已听不清楚周遭的声音,可那个声音竟似能穿透一切屏障直抵她的耳膜;一时之间她竟有似曾相识之感。
到底她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难道说这里竟然还有她认识的人吗?她真想弄清楚,便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可她的目力已不能配合她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人却在此时伸出双手,竟是要来抱她!“别碰我!”她虚弱地张口,身体瑟缩了下。还未及反抗她便已被那人揽进怀中。力气全无的她想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能任他紧紧将她抱着。直过了片刻才听他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再度响起,竟是不住念着那两个字:“丫头!丫头!”
刹时间,她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5。21好吧,我承认我废柴了。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真想今天以后不会再卡文。先尽量保证周更吧。(PS:下半章还不知在哪里呢,555……)
5。23今天终于把本章后半部分码完了,然后发现,这不已经就是我预想的结局了?那我还在前天说什么周更啊,囧……
童鞋们,你们确定还要我再写下去么?再写的话也就是些很琐碎的二人生活片段了,也就是一点尾声啦番外之类的了。其实我内心热切期待着的只有四个字:能省则省。你们就让我在这里结局了吧……你们就让我把进度改成“已完成”吧,行不?(顶着锅盖逃走)
尾声(一)
卧房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
屏风后的木桶内水气正氤氲。连希玖沐浴其中,只觉周身暖意融融,几乎忘了当下正值隆冬。在这十一月的寒冷天气里能泡个热水澡便已不错,何况还是对调理身体颇有助益的药浴,因此她更加贪恋舒适的水温而迟迟不愿起身。
“唉,要是能再泡上一会就好了。”她将头靠在桶沿小声嘟囔,“只可惜……”只可惜那个男人就是不会遂她心愿——他总会掐准时间回来,将她从热度还未退去的水中强行捞出,再丢回大床上去。然后……然后……
“唉……”一想到李道非,她原先惬意的神色立时变得颇为沮丧,心情也于瞬间低落下来。
两个月前,她总算从昏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来她才听说,李道非将她从山谷里救出来后便入了关,与收信后从澶州赶来的二哥会合。那时她身上的伤虽无大碍,却一直昏睡不醒。因李道非执意娶她为妻,二哥便依他意思,在当地先依礼订下亲事,回澶州后再择吉日举行了婚仪。她现在所住的宅子,便是李道非在澶州南城置下的产业,也方便与二哥往来。
虽然她还没有亲眼见到过婚书,可既然已经成了亲,就是有名有分的夫妻,他大可以名正言顺对她……何况她的身体早已好得不能再好了——她不再服药已有月余,可为什么还是迟迟不见他动作?总不能让她厚着脸皮去问他理由吧?
而且,二哥没说停药后还要继续坚持药浴,要不是李道非他强行干预,说不能放心什么的,逼得二哥又开了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好吧,她承认对继续药浴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透,那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啊。
想到此,她又叹了口气,低头瞥向水面。透过水面折射,她该惹人遐思的地方显得更没曲线了。她心里不禁嘀咕开了:难道是因为她那里看起来很小,所以才勾不起他的兴趣?
哎呀,不会不会的,不可能是这种理由。她把这种想法甩到一边,又想起一件事来。刚入冬的时候,小青曾替她暖过被窝,说是爷吩咐的。当晚她就跟李道非说,刚进被窝会有点冷也没什么,但她不喜欢有不相干的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当时李道非听了只是笑了笑,之后就不再作这样的吩咐了。——现在仔细想想,她那样算不算是犯了所谓的“嫉妒”?再怎么说他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再不讲究,“三从四德”也算是当下的标准,多少还是影响到他对妻子的要求了吧?所以他才会……
她越想越是烦恼。这时,通往卧房的小花厅那里传来叩门的声音。
“爷。”一直在花厅候着的小青闻声打开门,招呼过后便从花厅退出房外,转身把门带上后离去。
连希玖赶忙从木桶中站起,把手伸向屏风去拿毛巾,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往花厅方向瞟了一瞟。只不过这么一停顿的功夫,李道非便已越过屏风,先她一步取下屏风上挂着的大毛巾;把毛巾裹上她身的同时,他拔萝卜似的将她从木桶中轻巧抱出,随后稳稳放到床边的脚踏上。
脚一着地,连希玖赶紧擦干身上的水珠,一面不住偷觑已脱去外衫神色悠闲地坐在床头注视她一举一动的李道非。可惜她的偷窥毫无技巧,立时被他觉察,便见他嘴角浮出兴味,回视她的眼神变得更为幽邃。她虽也即刻意识到他的神情变化,可也不由被他那副愈见秀色的俊容给惹得兀自心头狂跳不止。等她总算别开眼、俯身去拿先前放在被面上的换穿衣物时,被面上却已空空如也。
“衣服怎么不见了?”她暗忖,扭头又去瞧李道非,他却已就着枕头躺了下来。
她不由暗恼,可此刻哪容得她计较犹豫;不过离了木桶片刻,她便觉房内越发阴冷了!
“还不过来?”李道非终于不耐开口。
连希玖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安慰自己:算了!别管那么多了!还是赶快躲被窝吧,再不躲她可真要冻着了。这么一想她索性也不从床尾绕了,手脚并用直接从他身上爬过进到床里侧。钻进被窝后她立刻翻过身子背对他,刚想再琢磨琢磨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身后便有双手突兀伸过来,在触到她的颈肩之后,又开始拉扯她仍裹在身上的毛巾。
“呀!你你……你做什么?”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说话登时结巴起来。
“给娘子更衣,不行么?”他的声音带着十分随性从她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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