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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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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寿宁所求不遂,一时气极转身:“风大,你拦着我做什么?我都跟你说过了……呃,李爷!”
一道冷冷直盯住她的目光,令萧寿宁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向后趔趄两步。她定定神再细瞧时,刚才的感觉便不见了。眼前的李爷一如她旧日所见,待她客气有礼,嘴角仍勾着那抹礼貌的笑,只眼里多带了些显而易见的歉意。
“李某素闻郡主手中,藏有一把能削金断玉的匕首;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在此目睹。这才一时忘情惊扰了郡主,还请郡主恕李某无状。”
听李爷口气,他应该是看在罢曲哥哥份上,决定对她方才的举动视而不见,不予追究。萧寿宁想了一想,也觉自己刚才是着急了些,便顺着台阶下道:“没什么。李爷,你还是叫我萧姑娘吧。一口一个郡主,教我听得心烦。”
“李某遵命便是。”
“李爷,刚才的事,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想取林姑娘一束发而已。”
“哦,这是为何?”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什么话叫‘断发斩情丝’嘛,我取了她的发,拿去给清远,好教他知道再不能回头想她。”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见李爷竟然极是难得地笑出声来。方才那令她不寒而栗的目光,仿佛真的只是她一时错觉而已。“李爷,你笑什么?”
她一面随口问着,一面又往帐内其他人看去。风大不敢吭声,远远缩在一角观望;方才在帐外拦她的那位、她至今仍不知名姓的汉家女子则是明显强压着对她的不满,正在检视侧躺在榻上的林姑娘有无其他地方受伤。
“你放心,她好好的,我又没想伤她。”萧寿宁忍不住对琪玉道,忽想起她应该听不懂,便扭头向李道非求助。“李爷,你和她说吧。”
李道非不动声色,对琪玉道:“如何?”琪玉没作声,手指轻触连希玖颊面上的那道浅白划痕。
连希玖方才一直在留心李道非和萧寿宁,费尽心机猜测着他们两个在说的那些契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并没发现自己偷觑李道非的时候更为多些,还以为自己一直都在留意萧寿宁呢,因为萧寿宁为什么要伤她,她也很想弄个明白。
以致于李道非一不再与萧寿宁说契丹话,注意力似要转到她这里来时,她便立时警觉地闭上眼睛,假装在睡。
以致于她不知道琪玉竟会伸出手指来触她颊面。
当琪玉的手指轻压到她颊面上的那道划痕时,她吃不住那里传来的刺痛,直觉往后瑟缩了下。
“爷……”琪玉低呼。
李道非目光一扫。连希玖颊面那道划痕开始沁出几滴血珠,渐渐聚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他喉口动了动。
他神情不见变化,只是微一转身。“萧姑娘。”
“李爷,你已跟她说了吧?”萧寿宁仍一无所觉,“不如,你也和林姑娘说说,让她削一束发给我好不好?”
李道非淡淡回应:“萧姑娘,还有一句话你可曾听说?”
“什么话?”
“留发即留情。”
萧寿宁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怕,将林姑娘一束发取去,反教你的清远从此对她念念不忘么?”
作者有话要说:2。10:要等到一章写满再更么?
2。13:孩子生病住院,到今日总算好转许多,回来的时间便早了些。一口气码完本章时,发现日历已经翻到2。14,那就把完整的这章送给你们作为情人节礼物吧。
最后祝大家都能健健康康,万事如意。
第五十八章 各怀心事
萧寿宁瞪大眼睛:“啊,竟有这样的话?”她想了一想,将匕首收起,“那,我还是不要好了。”
她想走便走,一个转身便走到帐帘旁。忽又想起一件事来,便又回头:“对了,方才我听哥哥说,那个当街行凶的刺客已经抓到了。这下李爷总算可以放心了吧。”说完这话,她便随意转回视线,目光无意间从榻上掠过。只见那名汉家女子正拿着素白帕子轻轻地在林姑娘脸上擦拭,奇怪的是,拭过之后,那帕子竟似沾染上点点红晕。
咦?难道是脂粉么?她不由细瞧了一眼。
这一细瞧,令她吓了一跳,不禁掩口“啊”了一声。
“怎么?”李道非视线转向她。
“没,没有。”萧寿宁有些着慌,“我,我回去了。”
她丢下这句话后,又叫风大快走,却也不等他,便赶紧出了毡帐。
“恕李某不送。”
待她离去后,风大这才抬眼面向李道非。李道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风大躬身低头垂目,郑重地向李道非拱了拱手,才转身退了出去。
“可算都走了。”
直到此时琪玉才出声问连希玖:“长宁,疼不疼?”
连希玖心里暗道:方姐姐,你不要和我说话,你当我在睡觉好不好?
李道非可还在边上啊。
她现在的心情啊……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如果她隐约感觉到的那些又只是出于她的错觉,那该怎么办?她不想只是因为感恩图报,便轻易应许了他。
他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她不能全心以对,还不如……
“先保持点距离,把一切都埋在心底吧。”所以她在交还银饰之时,心里也暗暗作出如此决定。
可是,她的心真的禁不住要动摇。知道他为了她的事,竟然一直不辞辛劳在外奔波,她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是忍不住要生气的,却不知该气的是他还是自己。只因为,一想到他要是真为了她累坏了自己,而她却不能全心以对——她的心便会难过得要命。真的,好难过啊……
琪玉又问了一遍。连希玖仍合着眼不答。
琪玉索性不问了,拿指腹再去碰触她脸上伤处,不同的是,这次她稍稍施了一点力。
连希玖立时睁开眼,苦着脸低叫:“别,别碰了。”再戳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开口了?我还当你忍得住呢。”她方才一言不答,让琪玉真是有些恼了,这才说了些硬话。却又心疼她。“爷,我去先生那里取些创伤药。可别破相了才好。”
“不用了,方姐姐。”没那么严重吧?——再说,琪玉一走开,不就只剩她和李道非二人相对?她可不要。
连希玖暗暗瞥着李道非。琪玉一说要去取药,他便从她卧榻旁走开,自个先走到帐外去了。
看样子他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啊。
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
琪玉像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着恼地训了她一通:“你这孩子忒不懂事,竟不知女儿家最该爱惜颜面么?算我白心疼你了。”虽说嘴上如此抱怨,琪玉还是起了身要出去找何庆朗。
毡帐外此时却又起了动静。琪玉便在帐帘内侧停住。
听起来,像是萧寿宁又折回来了,还有风大好像又被她强拉了来,有些不情愿地在一旁嘀咕着。
未久,便听帐外风大慢吞吞开口:“李爷,这些都是上好的创伤药,是郡主从我师傅那里讨来的。郡主还命风大亲自将药送呈给林姑娘。”
帐帘从外头掀起,有东西递了进来,琪玉伸手接过。
“郡主还要风大跟林姑娘传一句话。”风大顿了顿,把他听到的原话一字不漏念出,“‘林姑娘,对不住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郡主,话已传了,一会师傅还有吩咐,风大这就……这就……呃,一时忘了,竟又说起汉话,郡主她可半句也听不懂的。”
这后半句,明显是风大在嘟囔了。
只听风大改用契丹话说了几句,那萧寿宁便立时回了他一句契丹话。这风大又讷讷跟李道非告退,帐外才又恢复了平静。
连希玖听萧寿宁回话时的声音来处,应该是在离这个毡帐比较远的地方。可能是她发现自己失手伤到人了,有些内疚才把风大拉过来替她低头道歉,然后就远远走避开不敢过来。由这种举动看来,她,毕竟也只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啊。
只是,她为何要提到“补偿”?那又会是什么?
连希玖怎么觉得,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给她上完药,琪玉便起身,走到一旁取出一件男子穿的外衫。连希玖瞧呀瞧,看那料子还是簇新的,怎么都不像她们平日改扮男子所穿的那几件,不免好奇问道:“方姐姐,那衫子……是你新做给李顺的么?”
“是啊。怎的?”
“真好啊,方姐姐,你什么都会,李顺可真幸福。我就只会缝个小袋。”话一出口,连希玖才意识到:就这么个不怎样的小袋,那人也要硬抢了去。(奇*书*网。整*理*提*供)明明他拿去又没什么用,偏又不主动还她。现在,他又把它放在哪里呢?
她想着想着,一时想到别处,面皮禁不住微微发热起来。
而被她这么一赞,琪玉也有些不自在,酡着脸走出帐外去了。
帐外,李道非摇着手中折扇,正避于毡帐阴影处,垂目不知在思量什么。
“爷。”
李道非闻声转过脸来,瞥一眼她手中的衫子:“你出来做甚?”
“爷的衣袖破了。”
李道非低头,果见右袖上有条细长裂缝。必是方才出手拦阻萧寿宁时,被她手中匕首划破。
“爷暂且将此外衫换下,待我缝补好了,再换回便是。”
“你还真是舍得。”
“爷既如琪玉兄长,琪玉又怎会舍不得一件衫子?——只是,我瞧爷近来偏爱青色,只怕我这新做的衫子还入不了爷的慧眼。”
李道非摇头一笑,叹道:“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二人回到帐内时,连希玖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才勉强打起精神,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正看见琪玉背对着她,自然而然地近身替李道非换下所着外衫,又取过新衫,要替李道非换上。
她呆呆看着眼前两人身影交错,明知没什么,心底却微微地有些不舒服起来。
“爷,打算几时动身?”琪玉哪能想到身后有人会怎样胡想,只当自己仍在李府服侍李道非一般,替他穿上了衣袖,一边随口问道。
“大约明日罢。”
李道非随口答着,略略转身配合琪玉穿衣动作,目光一瞟,瞧见连希玖定定地看向他这里,嘴角抿着,而她面上那副神情……
他嘴角勾起,目光肆意与她对视,因将与她作别而有所顾虑的心情,竟在此际分外愉悦起来。直惹得她瞪他一眼又偏过头去,宁愿瞪地面也不肯再理会他,他才满意收回目光。
他自是清楚,以她目前伤势,并不容许她长途劳累。若非如此,他又怎肯将她留在此等是非之地!
早间,萧寿宁那番任性举动,无意中竟为他推波助澜,令到这丫头避而不提澶州那封求亲书信,反将银饰交还,快刀斩断昔日对清远的诸般情意。对此他虽乐见其成,此行目的之一亦已达到,但——
萧寿宁行事冲动不计后果,难保往后不会再发生今日这般伤及到这丫头之事;而清远,虽是生性优柔寡断,但他若能得何庆朗首肯,也难保他不会在日后反悔;而这丫头偏是不计较什么异族、什么身份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会罔顾性命当街去救那契丹娃儿?若是清远回头,这丫头亦难保不顾念旧情……
为今之计,只有早日将她医好,然后尽早带她离开才是上策。否则,多留她在此地一日,他便须提防着多生出几分变数。
只等特许通关的文书一到,他便立时启程。今日前来,他便是为这文书之事,顺道再来探视她伤势恢复得如何。总算在他出发寻药之前,那行凶之人得以擒获,他也算稍可安心了。
“敢问,李道非李兄可在此处?”帐外,传来那人温和的声音,令瞪视地面良久的连希玖抬起眼来,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她还以为,自己旧日对他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出于她一时错觉。没想到再度听到他的声音,她又仿佛有一点怀念,还有一点感伤。
果然,她还是不了解自己啊。
“呵,可巧李某在此,不知清远所为何事?”将目光从她面上移开,李道非朗声应道,负手步出帐外。
何近深视线在李道非长衫上略一停留,神色微变却又立时压下,开口:“奉父亲之命,特来寻李兄过去饮上几杯。”
“父亲?”李道非心下了然,却是面露不解之色,“难道,你说的是那位何先生?”
何近深倒也坦承:“正是。”
李道非微一沉吟,道:“何先生曾托付我替他打听一位故交的下落,只说是个女子。原来……”
他笑吟吟拱手:“原来清远远赴契丹,却是为了寻亲。可喜此行所愿得偿,李某是该去和先生饮上几杯以表祝贺之意。请了。”
何近深回以一礼。他停在原地,默然注视着李道非走在前头的挺拔身影,忽觉那人所着新衫,竟是明晃得刺眼。
他不由垂下头来,避开那衣上刺眼亮光,心内却忽而生出难言滋味,似苦还酸。
作者有话要说:2。15:码了半章,上来更新。这时间,又是跨越新的一天——16日的凌晨了。
2。17: 总算码完了。上来更新时却又是18日的凌晨,囧。
第五十九章 袋中秘密
“长宁,他……你这位表哥怎会来此寻爷?你猜,可是他听说了你颜面上的伤?”琪玉取来针线,凑近连希玖身前坐下,一面埋首于针指,一面低声问道。
连希玖摇了摇头:“不会吧。”如果是为她而来,他应该不会找李道非。多半还是为了别的事情,或者是叙旧,或者是……
她已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块银饰交还给了表哥。那何先生见了之后,应该就会有所行动。如果她猜得没错,何先生应该就是表哥在找的生身父亲;而何先生口中所指那位“林云娘”|Qī|shu|ωang|,应该就是表哥的母亲吧。
她此行……总算没有白费。虽然,这其中还发生了许多她意想不到的事……
琪玉显然是精于针指女红,只她沉思默想的这点功夫,便已将李道非衣袖上那道细长裂口给缝补得完全看不出痕迹。
她看着琪玉将针线收拾了,又把衫子折叠齐了放在一处,然后便起身离开榻旁,看样子是要去做其他事情。她正好也有些发困,便合上眼,却听见琪玉又折了回来。
“对了,差点忘了。方才从爷衣袖里拿出的,得放回去才是。”琪玉口中念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来。
连希玖看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她亲手缝的小袋么?李道非真的还把它收得好好的呢。——只不过,袋子现在看起来空荡荡的,里面仅存的那些巧克力球是不是也都被他吃了?
还有,她写的那张笺纸,现在还在不在?……
“爷近来怎的转性了?我记得,他原先除了折扇,从不随身携带其他物件,但凡要带什么,总是交由李顺哥去处置。想不到,如今爷也会在袖间藏起东西了。”琪玉似自语般念叨了几句,觑她一眼,便将小袋依旧搁在那件外衫的衣袖里,自行出帐去了。
连希玖仿佛没听见似的,只闭着眼睛装睡,等琪玉一走,她便一骨碌爬了起来,探出手去摸那件外衫的衣袖,将那小袋取了出来。
她双手捧着小袋,拇指在袋面上摩挲了一阵。
真好,它还在。
她将小袋捂在胸口。
她那深深埋藏住的、遥远的过去,故土家乡,以及亲人们的脸,就在这个短短的瞬间回归到她的脑海中;即便只有这样短暂的一刻也好。
她失神一会,才将小袋移开,有些忐忑地解开袋口。
笺纸还在。
她小心地将笺纸摸出。——咦,这是怎么回事?袋里竟有两张笺纸!
挑出其中一张折痕明显泛旧的,打开。的确,这是她写的没错。
她将笺纸叠回原样,放回袋中。又取出另一张笺纸。
这一张……她要不要也打开看看?
光是这么一想,不知怎地,她的心跳便扑通扑通地开始加快。
她不由暗笑自己竟然会莫名紧张,就仿佛,她现时在拆的,是谁人给她的情书一般。
扑通,扑通……
她盯着笺纸,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些,随后缓缓展开。
“山白云且住,景殊卿自闲。莲心久清远,君心知不知?”
这……李道非居然把她胡乱写在笺纸上的那四句原原本本照抄了一遍!只不过,他抄完之后,又把末两句用墨线给划了去,在旁另补了两句:“莲心何常道,非我莫相知!”
——他,果然还是看了!还做得这么显眼!
连希玖微微懊恼:看就看了,做什么还另抄一张啊?好歹掩饰一下,假装自己没有看过好不好?
他这样做,让她连骗骗自己、自我安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他改的那两句,也和她一样没啥水平嘛。
只是……他的书法虽远不及二哥,却明显比她想象的要好上许多。
她垂目看着他的字迹良久,才将视线转移到那句“非我莫相知”上。看起来,真是很碍眼啊,就仿佛是在宣称,只有他才懂得她,而她也非他莫属似的。
她小声嘀咕道:“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吗?我……我才不信呢。”说是这么说,双颊却不由自主热了起来。
这时候,从外面传来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
她一个慌张,直觉将手里的笺纸塞入怀中;又看向小袋,没多犹豫便将小袋放回原处。随后,她侧身躺回卧榻。
外面的人声近了,又远了。
“还好只是经过啊。”却差点惊出她一身冷汗。
连希玖暗吁一口气,将手抚在胸口,刚好触到那笺纸所在位置。
要不,趁现在没人,就把它放回去好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慢慢合上。这一放松,睡意便再度袭来,将她的意识卷进了黑暗深处。
任那张笺纸,紧贴在她的心口,随她一块入梦。
终究,还是没有放回原处。
再醒来时,天已黑沉。
连希玖抬眼去看时,李道非的长衫已不见了踪影。
琪玉手捧饭食,从外边进来,冲她一笑:“正要喊你,你便醒了。正好,也该用饭了。”
将清粥和几碟开胃小菜摆好,琪玉便过来扶她起身。
“你可知,你那表哥,便是何先生失散多年的骨肉?先前爷被你表哥请去,跟先生小酌了几杯,便是为的此事。”
她讶异抬眼:“方姐姐,这事你如何知道?”
记得当初表哥和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可现在,这件事竟然会传到琪玉耳里,他居然会大张旗鼓将这件事宣告于天下;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还不是那萧郡主所为!”琪玉答,“只因两下认亲之时,郡主正在当场。她一见你表哥便是何先生失散多年的儿子,便着急要替他庆贺,直嚷着要替他在萧府里摆上几桌酒,这不,还将爷一并也请了去。只怕此时,酒席还未散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表哥现在,只怕是尴尬万分吧?
她端起粥碗,喝了几口,想着得换个话题,可一开口就是:“那爷吃完酒,还回客店么?”
话一出口,连希玖就想咬了舌头,可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她这话不就等于是在问,李道非晚上还会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琪玉一定会误以为她对李道非有几分意思。啊啊,她可不想这样啊!
“恐怕不成。说不准还要暂住萧府一夜。”琪玉想了想,这么回她。
见琪玉答得慎重,没有半点玩笑意味,连希玖不由侥幸起来:看样子,琪玉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些,只是她多心了。还好,还好。
李道非要暂时住在萧府么?也是,到那时皇城和南城之间的城门也早该关闭了。——说不准,晚些他还可能再过来吧?
连希玖心不在焉地又喝了几口粥,这才瞥瞥桌上的小碟,略尝了尝,便停了筷。
“不合口么?”
“……嗯。”
“只怪我厨艺不精。”琪玉叹气。
“姐姐厨艺不差,只是我吃不惯这里的口味。”这话既是安慰,也是实情。
美味人人都爱,她也不能例外,可她也不是特别挑食。在商队的时候,琪玉也曾经展露过几次厨艺,虽然比不过李顺,却也不差。
可现在在契丹,同样的人,同样的厨艺,却再做不出原有的味道来。
“想必,这也是受地域所限,没法子的事。”琪玉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将碗筷收了,又叹息道,“只可惜你身子不好,一时怕是回不得中原。这样的饭食,虽不合口,也得再吃上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2。19:又是跨越一天的凌晨时分。小袋里的秘密终于揭开。不过,好似没有人在意的样子。容我暂蹲壁角划圈先。
好了,现在,请无视萝卜我的诗词功力,嘿嘿,实在是不怎么样啊;不过小希她本来也是胡乱写的,看官们就将就点看好了。——那个,有谁看出啥没?话说,我的手法真的很拙啊。(继续蹲壁角)
第六十章 缘灭缘生
毡帐内,烛火黯淡,琪玉也已入睡。连希玖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自她不再昏睡之后,只要白日里睡得久了些,到了晚间便很容易浅眠。——就不知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她睁着眼,发了好一阵呆。过了许久,她仍然感觉不到一丝睡意。
人么,每每越是睡不着,便越是清醒,随之脑子里便越是涌现一些白日不愿深想的东西。如此循环,这一夜可就别想再睡下去了。
也因此,连希玖只犹豫了一会,便决定还是起来走走。
她轻手轻脚从榻上爬了起来。本想只在帐内随意走走,后来一想,这样也许会惊动到琪玉,她总不好因为自己失眠而吵醒她。
可是,外面如果黑漆漆的,她也不敢出去啊。
她走到毡帐边,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不用抬头,她便可以看见满目星辉,使本该黑暗的天空呈现出深远的幽蓝之色。虽有几缕黯淡的白云飘过,也遮不住那些星星清晰而耀眼的光芒。如此光芒下,地面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任凭她看个清楚,再不可能为某些奇怪的阴影产生莫名的联想了。因而,此时的她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她想了想,终于走了出去。
夏夜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她身子瑟缩了下,居然感觉有点冷意,可她也没有多在意。
此刻,在她头顶的那片苍穹之上,又有多少颗星星在闪亮呢?如果是在家乡,她能看到的,也不过只是这些星星中最明亮的那一两颗吧。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走得便有些远了。
一阵淡淡的酒气随风飘了过来。她这才浮上警觉,停住脚步。——前面有人!
就在她前边不远处,竟有两名身着汉人装束的男子,半是背对着她,在那里饮酒叙话。她还以为这里的人都睡了呢。
“……为何,她要随常道兄来此?”席地而坐的男子开口了,像是自问,又像在叹息。
这声音是……
连希玖本已转身回避,听见这声音不由停下脚步。
“为何,便不是我带她来?”另一名男子似乎颇觉有趣地反问着。
连希玖倏地回身,循声朝那名男子望去。男子站得十分随意,双手环抱在胸前,左手还在悠闲地晃动酒囊,任余下的酒在囊中回荡,发出沉闷的声响。
何近深犹豫了一下,才道:“行前,她曾相求于我,直道要与我同来……如此逾矩之事,我又如何能够应允?”
李道非晃酒的左手微顿,嗤道:“这傻丫头,竟不知你会回绝么?”
连希玖暗恼,恨恨瞪李道非背影。她怎会不知道,只不过……
见何近深沉默,李道非便又接口:“纵然无甚希望,她也偏要试上一试。如此性情,倒是甚合我脾胃。”
这话又惹得连希玖面皮微微发红起来:这男人,就算……就算她性情真投他所好,也不用在何近深面前这样毫不讳言吧?
“我早该猜到,她若有心来此,只须相求于常道兄,必定事成。——想必那名伴她同来的女子,亦是出自常道兄刻意安排罢!如此既可顾全她名节,也免得旁人多生闲话。”说到此处,何近深轻轻抚上如今已然佩在腰间的那块鹿纹银饰,幽幽一叹。半晌,才缓缓摇头:“常道兄如此用心,在下本该言声谢的;只是如今,却不知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后半段话一出口,任谁都可听出他的苦笑与自嘲。连希玖却偏教他的前半段话给分去了心神!
——她一直以为,她的存在是为了顾全琪玉的名声;却原来,琪玉的存在也是为了顾全她的名声啊……
她竟然从未深想过这一点!
“也免得旁人多生闲话”,再多的旁人,也抵不过她曾经在乎的这个“深哥哥”一个冷眼不是么?
李道非他,分明可以抓住这次机会,让何近深对她的清白有所怀疑的;可是,他却在一力保全她的名声。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背过身,眼眶没来由地生出热意。
她再也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言语了,只想赶快从这个地方离开;仿佛只要离开了,她方才听到的那些话便会随之抹去一般。
她却没有察觉,这一匆忙间,她脚下便失了轻重,发出了些许声响。
那两人当中的一个,回了头。
“……我虽决意来此见上父亲一面,到底还是介怀他身为契丹人之实;直至相见之后,我才知他至今仍孑然一身,膝下更是无人随侍左右,我又怎能轻易置他于不顾!我纵有千般怨恨,到此也该尽数弥消。原打算便以师徒名份了此一生——至于过往种种,只当是好梦一场罢了。”言到此处,何近深不禁长叹,“本以为,此生与长宁再无相见之日,我便索性断了念头。哪知……她偏又来此……”
李道非没有接他话茬,却是回头一瞥。但见四下静寂,毫无异状。——难道方才那些细微足音,是他错听了?
何近深显然并未留意这些,只是顾自言语,籍着酒力一诉他满腹苦闷。虽说他身在大宋之时,与李道非交情不深,可如今他身在辽朝,身旁除了李道非,又有谁人能知他根底,肯听他诉说?
“为何,她偏要来此?”他问了又问,却不知问的是谁,该恨的又是谁。
若她不曾跟来,便不必见他与那萧郡主牵扯,又怎会有其后决绝之举!若她不曾跟来,不曾舍命去救个与己无关的契丹小儿,他又怎会知晓,他最介意的契丹身份,在她眼里着实不算什么!若她不曾跟来,他又怎会有今日犹豫,明知不可回头,偏又难以自已、妄生回头之念?
他在那里左思右想,兀自惆怅,李道非却是心不在焉,忽而道:“难道山白信中,就不曾交待什么?”
何近深心思教他突兀打断,直愣了片刻,才分出神来细细回想那信中内容。表哥但有书信给他,一向言简意赅,今次也不例外。信中只道:“既是两情相悦,便不必管林家祖规,清远所求但无不允。至于所留认亲信物,已交付李兄代为交还,想必不致无功而返。家中诸事,不必挂念云云。”
若非李道非提起,他只怕还未留意到,表哥竟然在信中提及林家祖规,此举不会毫无缘故。
他不由疑惑渐深。“常道兄……莫非有话要说?”
“你当真不知?”李道非轻笑一声,叹:“果然山白信中不曾提起此事半句。只怕他以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提了。”
“……请常道兄明示。”
“不过是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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