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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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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二间米店,由掌柜的管着,不时去看看,并不用多费心。城外的二处庄子,也有陪房打理着,一年到头看一两次就行了。”

产业还是蛮可观的嘛,被老爹盘剥了许多去,还有这些个身家,那位大祖父对白景玉真的很疼爱呢。

媚娘看着她说:“你以前在娘家,多随大祖父吧?”

白景玉眼圈红了:“也不是,我是女孩,我这个班辈的儿郎众多,争相围在大祖父身边,我是在十岁上得大祖父赏识喜欢的,那时我开始学着管家理事,做得还不错,大祖父有一次说我若是男儿,可承他衣钵……大祖父在时,我是府里最娇贵的姑娘,从来说一不二,那时候,我过得太好了,样样事恣意而为,就是婚姻大事,大祖父也由我自己作主,将他在外边看中的世家子弟引到府里,让我暗中挑选,我……”

媚娘笑了出来:“你就选中了徐俊朗?”

白景玉满脸通红,低下头去:“谁也没想到,当日信誓旦旦要白头偕老的人,今日变成了这样!这是我的报应,大祖父在时宠得我无法无天,太过骄傲,只以为这一生永远都那样顺风顺水,我以前那样对你……在娘家时也是看不起胆小怯弱的弟妹,恨他们不刚强,是我太浅薄无知!心灰意冷之时,我学着母亲去了一趟佛寺,听禅师讲禅,顿悟不少,人生直如海潮,有涨有落,不是都能一帆风顺的。善恶也有因,终有业报,我以前所做种种,如今都有了报应:大祖父一世,我势同飘零落叶,凭风吹雨打……”

媚娘看着白景玉低垂着头,泪水滴落下来,怔了一下:“打住!别说了,你哪有这么惨了?最疼你的大祖父故去了,他对你的爱还在,不是吗?他虽然不能以权势庇护你了,但他留给你财富,让你能够自保,维持住你的尊严活着,你那些嫁妆以后可再不能分了,那是你大祖父给你的爱,要陪伴你一辈子的!”

白景玉用帕子擦拭泪水,点着头:“是的,我也才想到,很后悔分给我父亲那些……”

“那些就当是你的孝心吧,孝敬父亲了,你还有这么多,你又能干,会打理,足够你了!”

白景玉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嫂是聪明人,与你说话,我心里舒畅透亮……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嫂嫂赔罪,从前我对嫂嫂的种种不好,是我鬼迷心窍,请嫂嫂饶恕了我罢!”

“饶恕?”媚娘笑:“不能饶!” 白景玉一楞:“那要怎样……怎样罚我?我也是认的!”

“你肯认?那很好,等我想到再说!”

白景玉看着她:“还要想到再说?”

媚娘说:“是啊,我现在一时想不出来。你说我聪明,其实你比我聪明多了,你看我刚进府的时候那个傻劲,见谁都怕,什么事都不敢做,每天缩在自己的窝里!”

白景玉垂眸:“你是太胆小了,我……可叹我那时又太骄傲,不但不帮你,还,还有落井下石之嫌,我如今遭报应了!”

“我那时真有那么招人讨厌?”

白景玉眼睛闪了一下,叹口气道:“……说到底,还是因了大爷非要娶你,长辈们不喜欢!”

媚娘点头:“应是这个原由,不说它了,说了无趣——你房里那两位姨娘,还惹事么?”

谈到姨娘,白景玉面无表情:“上次闹那回以后,我也不与二爷多说话,他也不常来会芳院了,偶尔二太太让人来抱大姐儿过去,便是他想女儿了。香蕊和二太太一起养着惟儿,香雪肚子也大了,也就是两三个月之内,就生的。我如今没什么想法,只顾着大姐儿,好好抚养她长大,找到好人家嫁出去,便了了我这辈子的事!”

媚娘看着她:“你才多大啊?就了了这辈子的事?”

白景玉苦笑:“那我还能怎样?二爷与我,已势同水火,把我当毒妇,不容我靠近那两个女人,怕我毒害她们和她们的孩子,连我的会芳院,他都不肯踏进一步……就算他来,我也没什么盼头了,我的身子,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

白景玉低声道:“郎中诊过脉,说我伤胎儿在前,受寒毒在后,再怀不上了,我如今吃着好几种药,每月我们女人那事,寻常的只是一次三五天,我的,月头月尾来一次,每次七八甚至十来天,总不好。” 媚娘摸了摸额头:“有这样的事?这不就是……月事不调么?这有什么难治的?乌鸡百凤丸、千金丸吃着就好了!” 白景玉怔了一下:“什么凤丸?我听都没听说过!”

媚娘省过来,笑了笑:“哦,我一时也记不全了,以前在一家药店见过这个方子,许多种药配伍制成丸子,吃了就好的,等我有空替你问问!” 白景玉忙感激地俯身道:“谢谢嫂嫂挂心!” 媚娘看了一下厅外天色,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没人来叫吃午饭?”

白景玉笑了:“没到午时呢,嫂嫂饿了吗?也可以传饭了。嫂嫂是回院里用饭还是在这儿用?”

媚娘忽然想到徐俊英这几天老是赶回来用午饭,便问她:“老太太那里几时传午饭?”

白景玉说:“嫂嫂还是回自个院子里用饭好些,还可以歇会。若是去老太太那用午饭,就回不来了,要一直在锦华堂待到晚上,你撑不住的,晚饭再去也不迟。”

“那你呢?” “我午饭带着大姐儿吃,三天去一次风华院,老爷在时就服侍二老,老爷不在就陪太太用饭。” 媚娘心想她比自己还苦逼些,至少大太太碍于恒儿,没让过去服侍用饭。

说着话,翠怜在厅外喊了声:“大奶奶,奴婢进来了!”

白景玉看见媚娘脸色微微沉了一沉,应了声:“进来!” 翠怜走进来,依次给二位奶奶福身行礼,然后走到媚娘那边,说道:“禀大奶奶:候爷今儿中午有事要办,不能回来用午饭,晚上可能要很夜才回来,大奶奶自个儿吃晚饭或是去锦华堂,都随您。若是觉得一个人吃饭闷了,还是去锦华堂吧,人多热闹些!”

媚娘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来请吃饭的,便看着翠怜:“这话谁说的?”

翠怜答:“回大奶奶:候爷说的,宝驹回来传给百战,百战传给我,我再来给大奶奶回话,就这样了!”

媚娘笑:“怪不得……那百战呢?” “百战在前院候着,大奶奶有事,奴婢便去传他!”

“传他干什么,让他歇着吧!” 媚娘皱了皱眉,抚着胸口,转对白景玉说道:“忽然之间觉得胸口闷,也不想吃饭了……想是要生病!” 白景玉忙说:“是太累了,嫂嫂回去歇会吧,让厨房做些热热的粥吃!”

媚娘点了点头:“看来真得睡会,那就回去罢。晚上我若是还不好,锦华堂那里……”

白景玉忙说:“有我呢!我去服侍着,跟老太太说明你身子不太对付,嫂嫂足足地睡个好觉,起来就会好了!”

“嗯,那就这样,你多辛苦些!我一般春日里身子就不大好,这里那里不对劲,往常有如兰帮着打理些事务,如今她有喜了,不好累着,若是哪天我躺下动不了,还得劳烦你来紫云堂看着些,毕竟你以前管过事,驾轻就熟……”

白景玉怔了下,旋即点头:“好!我也没什么事忙,嫂嫂要我来,我便来,两个人分担,也轻松些!”

媚娘笑了:“你多做些,便抵了我对你的责罚!”

第一三九章 订亲

从紫云堂出来,媚娘回头看了看三个丫头,问翠思:“妈妈今早又去巡园子了?”

翠思点头:“是,又去了,带着橙儿和几个婆子。”

媚娘又问翠喜:“上次让百战查到那林妈妈余妈妈几个为我们引路看门,现在西侧院还可以走吗?”

翠喜答:“候爷只让查,并未动她们,许是准了我们随意出入,想着奶奶便不会绕往西侧院了,仍是由着余婆子管那边几个院子,要走应是可以的,只是,林阿茂已经去了仙客来,没人赶车了!”

“也是哦,没人赶车了呢!”媚娘沉吟着,“今日要出去,但不想用候府的人和车,不让百战知道,怎么办?”

翠喜说:“若是从后门出去,让人出后巷,转出大街租个车来,也成,只是费时。”

“要费多少时间?”

“应是要费小半个时辰!”

媚娘作了决定:“你去办这事!管后门的是张婆子对吧?后门出去还有平巷,平巷再有个门,才到后巷,就可以直接转出街面,那个守着平巷后门的方婆子是个直性子,只看牌子办事,你就拿牌子去!我带翠思、翠怜回一趟院里,换衣裳,戴面具,饭是赶不及吃了,等我们去到后门,你的车子也到了,直接去仙客来用饭吧!”

好得王妈妈没回到清华院,赶在她老人家之前,媚娘进上房收拾停当,留下翠怜看家应对,带了翠思,以察看静院装修情况为名,轻快地往后门去了。

翠喜的马车早等在后门,是位老实巴脚的车夫赶车,马车旧是旧些,还算干净,翠喜又从静院拿了几个垫子放在里边,坐着倒也不觉什么。一路顺风,很快就到了仙客来,仍从后院进,守院门的邹老头听到翠喜的声音,开栅门放行,到得院里停下,主仆下车,付了车钱,打发走车夫,陆祥丰闻讯迎出来,媚娘说:“我们还未用饭,现在是午时,前厅人客应是很多,上休息间吧,送些饭菜上来,先吃过午饭再说!”

陆祥丰俯身道:“请姑娘上楼稍候,我这就去安排,热饭热菜立马送到!”

翠喜说:“陆掌柜有事要忙,我去厨房吧,姑娘的吃食由我来挑比较好。”

陆祥丰看了翠喜一眼:“那有劳姐姐了!”

翠喜脸上浮起淡淡红晕,欲言又止,媚娘看得有趣,笑道:“陆掌柜比我们翠喜长了几岁,不必叫姐姐,叫名儿就好!”

陆祥丰闻言低下头,翠思见状调皮一笑:“叫吧!翠喜姐姐,翠思姐姐,我听着蛮好!”

陆祥丰脸红到耳根,只是不敢抬头,媚娘忍住笑:指着翠思:“好端端的拿陆大掌柜取笑,陆掌柜好脾气不与你计较,在店里其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

说完转身上楼,翠思轻吐一下舌头,随媚娘离去,留翠喜和陆祥丰在过道里你让我,我让你,结果谁也过不去,最后还是翠喜低着头先走了。

几样新鲜精美的菜式送上来,翠喜刚盛好半碗喷香的白米饭送到媚娘手上,还没吃上呢,陆祥丰又来了,有点窘迫地说道:

“齐王殿下来店里用饭!知道姑娘在,殿下他、他要跟过来……”

媚娘怔了一下,翠喜说:“齐王殿下来了得说到什么时候,姑娘还没吃一口饭呢,陆掌柜你……你就不会说姑娘不在吗?好歹拦一拦!”

“谁敢拦本王?”

齐王清朗的声音自门口响起,翠喜吓得手一抖,媚娘忙拍拍她,站起身,离开桌子走到空地上福下身迎接齐王。

“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身着宝蓝色蟒缎绣袍,玉冠束发,腰系镶宝石犀牛皮腰带,脚蹬同色厚底靴,眼里含带着笑意,脸上偏是一派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酷冷,大嗽嗽走到桌旁坐下,看了看蹲跪一旁的主仆几个,说道:

“又不是没见过,这儿连只麻雀都不来,做这些虚礼给谁看?起来!”

媚娘领着翠喜翠思站起来,齐王抬手指着翠喜,对媚娘说道:“你的贴身丫头?敢教陆掌柜蒙骗本王,还要拦着不让上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连个丫头都不把本王当回事,哼!”

翠喜本已被吓着,此时脸色更白了,忙双膝跪下,磕了个头:“是奴婢得罪殿下,不关主子的事,请殿下责罚奴婢!”

媚娘说道:“主仆生死相随,休戚相关,奴仆们护主,这不是寻常事吗?殿下身边那些人对殿下,何尝不是与翠喜一样!”

齐王与她对视:“你,拿你的人与我的人作比较?”

媚娘垂下眼眸:“不敢!只是打个比方!”

齐王哼一声,瞄了她一眼说道:“我只说不去你岑宅,那院子我看着不舒服,可没说不来仙客来!你倒是乖巧,从不走前门,我的人看见陆掌柜往后头去迎你了,我不跟着来,你自是不肯到前堂去见我,是不是?”

面对外表仍然倨傲的齐王,媚娘心里暗叹了一声,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不是的,我会到前堂参见殿下!”

齐王目光闪了一闪,转过脸去对翠喜说道:“好啦,起来!说你这丫头有胆子呢……”

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好饭好菜,还不趁热吃?我可是饿了!过来坐下,一同吃了罢!”

媚娘只好走去,不好对面而坐,便隔了一个位子,坐在他右下首,翠喜翠思上来服侍,齐王拿起筷子,左看右看:

“这也是仙客来的菜,我怎么从没见过?”

媚娘说:“这是寻常菜谱上的菜式,殿下平日来,点的都是上等的山珍海味,不吃这些!”

“岂有此理!”齐王挟了一根碧绿的青蕨,“这样新鲜的菜不让我吃,总吃那些大鱼大肉有什么意思?这个菜叫什么?”

媚娘看向翠喜,翠喜报上菜名:“回禀殿下:这是素炒青蕨,整碟儿叫绿野仙踪!”

齐王说:“仙踪何在?”

“吃到里边,有嫩白清甜的春笋,便是!”

齐王笑了一下,指着另一碟:“那个呢?”

“那个叫‘田园三剑客’!”

“你!”齐王瞪住她:“都让人吃进肚了,算什么剑客!谁起的名儿?”

翠喜低下头,媚娘说:“殿下不必在意,只是一个菜名儿,是我起的,取其新奇有趣,并没想到别的意思。翠喜自小读过些诗书,写的字端正秀丽,便让她写了菜谱,殿下见问,也让她来报菜名。”

两人吃着饭,齐王又看了翠喜两眼,忽然对媚娘说道:“这丫头不错,你调教得好,把她给我吧!”

翠喜刚要把两碟菜式交换移动一下,闻听这话吓了一大跳,惊恐地望向媚娘,媚娘也怔住了,看着齐王:

“我统共就这两个贴身的丫头,自小儿跟着的,替我管着很多事呢,给了你,我怎么办?”

齐王说:“使唤的人,你要多少不行?我另外给你,这个,还有那个!”

他指了指翠思,翠思脸发白,快哭出来了,齐王接着说:“你身边的人胆色都不错,我手下办了件得我心意的事,我正想着赏他些什么,就这俩丫头了,给他做妾室!”

不提翠喜和翠思脸苦成什么样,媚娘先就快晕了,筷子一放,瞪到齐王脸上,凶相毕露:

“你王府那么多美人,随便赏他多少个不成?我的人,凭什么给你的手下做妾?”

齐王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你!凶成什么样了?是我最得力的心腹,正四品将军,一般美人要多少有多少,你身边的丫头却不同……”

“有什么不同?都是女人!”

齐王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说不同就不同!那只要一个,这两个随意给谁吧!”

“一个也不给!”

齐王瞪起眼:“岑梅梅!”

媚娘毫不退让:“赵宝,我告诉你:我的丫头不做妾!”

齐王怔了一下,点头:“那好,做贵妾、平妻,如何?”

“不如何!我的丫头要做正室,当家作主的正妻!而且娶她那人还不得有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齐王看着她,良久才说:“那算了,总不能让人家休妻另娶吧?留着,我手下未婚娶的多了,再给她个好去处!”

媚娘看向翠喜,翠喜眼中含着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媚娘想了想,对齐王说道:“不劳殿下费心了,我的丫头已经订了亲,未放出去而已!”

“说说看,订给了谁?”

“也是我身边的人,未成亲,不便说罢!”

“没有这个说法!订亲还瞒着人的?说出来,可比得我身边人!”

媚娘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门边,低着头,形同透明人的陆祥丰,咬牙说道:

“是陆掌柜!他虽不及你身边人会打仗有军功,但他会经商,有才干,并不输过他们!”

“又来哄蒙我!”齐王生气地一拍桌子:“姑娘未嫁,哪有底下人就订了亲的?”

翠喜、翠思脸色倏地又变得苍白,媚娘低下头,闭了闭眼,豁出去了:“我,已经有了人家!”

门边的陆祥丰惊讶地抬起头看过来,就见齐王呆呆地瞪看着媚娘,手指点着她:“你你你不许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哄我,我会真的生气了!”

第一四零章 疲倦

话说出口,媚娘反而淡定下来:“未敢哄骗殿下,千真万确,我已嫁人,是有夫之妇!”

非得说不可了,真的怕齐王会做出什么更出人意料的事来——毫无预警不经商量就要将她的贴身丫头作为不同于众的、最好的赏赐,配给他的得力心腹,还可以凭他的权势,让她们做平妻、正妻!他要把她当作什么?媚娘有种不妙的、十分诡异的感觉,不得不跳起来说清事实,免得到时大家一起难堪,更难以收场。

齐王一张脸阴沉得要拧出水来:“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媚娘垂下浓密微卷的眼睫,很快又扬起,剪水瞳眸映出齐王俊美的容颜:“是我的错,我不知怎么说……以我这样的身份,本不该与外人交往……这是我为何要避开殿下的原因!”

齐王直直看进她眼里:“可是你明明与那个姓林的女子住在一起,我进过岑宅,看过你们居住的地方!你若是许了人,为何能够从岭南跑到京城来……”

他顿了一下:“岑宅那些人,到底是林家人还是你的家人?”

“他们是林如楠的家人,林如楠是我的好朋友,岑是将宅子给了我,我让如楠住着。我也不是岭南人,叫岑梅梅,是从祖母姓取的别名,我实际姓秦,秦家女儿,排行第二!”

媚娘越发淡定从容,齐王却有些抓狂,手握成拳又放开,他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媚娘:

“你很好!你……没那么容易!我倒要看看,你嫁给了什么样的人家!”

他一捶桌子,站起来大步离开,人已出门,桌上的碗碟还在叮当作响,翠喜、翠思吓得相拥在一起,陆祥丰等齐王出去,担忧地看了看主仆三人,也赶紧跟着出去,媚娘定定坐在桌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事情居然变成这样!

那天在锁春院,齐王说了那番话之后绝然离开,她心里其实很难受,他虽然霸道张扬,荒诞不经,但他有一片赤子之心,这样的人感情不轻易付人,交付了必真心相待,当然也要求有同样的回报!就算不论身份贵贱,在这个年代里,已婚的秦媚娘已没有资格和他做朋友,而作为岑梅梅,她还没恢复自由身,不能惹出太多是非,她只有管住自己的嘴,什么也没说,任他离去。

以为就这样了结了,谁知他又跑来,以他王者之尊,主动接近,她觉得不能再让他难堪,可谁知……她没看透他,他的想法变得太快了!

已经有一个徐俊英拖着她,又不是小女孩,她怎会看不明白?不论徐俊英把她当秦媚娘,还是当岑梅梅,她现在只管装无辜纯良,就不跟他玩暧昧,徐俊英很好,但不适合她,她不喜欢候府,想把她禁锢在那里面,也得她乖乖就范才行!

但是齐王,她真的不想惹,也惹不起……怎么办哪?现在怎么办?!

心绪烦乱,头脑更是一片混沌,看见两个堂倌提着食盒上来,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了,重新摆上新鲜的热饭热菜,翠喜道了声乏,让他们下去,布了碗筷让媚娘吃些,媚娘摇头:“我刚才吃了一点,不饿,你们两个快趁热吃吧!”

却见陆祥丰走进来,对媚娘作了个揖,说道:“齐王殿下走了,张公子和夏公子在前边二楼雅间用饭……姑娘可要见一见?”

媚娘看了看他,叹气:“都是朋友,既然来了,怎能不见?”

叫翠喜和翠思在房里用饭,由陆祥丰引着下楼,来到前面二楼,让陆祥丰去忙,自己敲门进入雅间,张靖云和灵虚子果然在里边坐着,堂倌刚上了几道菜,还没动筷子,看见媚娘进来,两人含笑起身,将她让到里边的位子坐下。

灵虚子说:“少东主这是过来请我们吃饭呢!”

媚娘听了,绽开笑颜,心情也放松下来:“对!与你们喝酒,怎么样?我好久没喝酒了,今天想喝几杯!”

张靖云笑着说道:“喝酒要看时候,心里不痛快,喝酒伤身!”

媚娘看了他一眼:“你们看出我不痛快了?我可戴着面罩!”

张靖云微笑:“你的眼睛,进来就告诉我们了!”

媚娘叹口气:“也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心情才会愉快轻松——不用瞒你们,确实很不痛快!别的且不说它,我怎么总是这样,一出门就遇见齐王,不是忍他的气,就是把他气跑,然后等着他怎么来对付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堂倌又送上几个菜,和一壶温好的杏花酒,媚娘拿起酒壶,斟满三杯,笑着说道:“来,难得看见你们,我敬你们二位,一起干了!”

灵虚子喝干杯中酒,笑道:“不是前日才从你家来吗?虽然不担心俊英会对你怎样,能过去看看,总放心些!”

媚娘眼圈微红,又将酒杯满上:“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们——再敬二位一杯!”

张靖云想阻拦,媚娘已经一饮而进,伸手去拿酒壶,张靖云已将酒壶拿开,媚娘看着他笑道:“还没够三杯呢,你怕什么?”

灵虚子说:“慢慢再喝,先吃些菜吧,喝急酒、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

媚娘点了点头:“忘了你们什么都没吃呢,我自己是吃了一些!那吃吧,吃些菜!”

三人边吃边说着话,张靖云说:“近日还是少见齐王好些,他心情也不好:皇上遵太后之命,要为他指婚,迎娶王妃,他跑进宫闹了一场,皇上发怒,金口玉言下了限令:在这个月份里他必须寻到合心意的女子,订下婚事,否则,皇旨赐婚,不得违抗!”

媚娘暗想:原来是这样!这家伙是不是想拿她来顶火?好险哪!

“不想娶,就先不娶呗,他年纪又不大,为什么非要迫他在这个月娶妻不可?”

灵虚子笑道:“你道人人都可以像靖云这样,自由自在爱娶不娶?一般世家子弟尚且要早早订亲成婚,成家立业,何况皇室的龙子龙孙?别的王子十六七岁就有了王妃,只齐王一离开帝京,三年才回来,如今也二十岁了,尚无子嗣,他不着急,太后可为他急出一身的病!”

媚娘趁着张靖云拿筷子挟菜,很快把酒壶拿了过来,斟酒三人酒杯,一边笑着说:“他不肯娶,自有他的原由。你们这两位一表人才,年轻俊杰,为何也迟迟不娶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重要啊!”

张靖云看着她把酒壶拿走,无奈地笑着摇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成家也是要看时缘的!”

媚娘笑着举起杯:“这第三杯酒,便祝二位时缘快到,都能遇上心仪的女子,相互敬爱,白头偕老!”

见张靖云迟疑着不举杯,媚娘说:“来啊,张公子!喝了这一杯,今年你和灵虚子铁定能遇到称心如意的好女子!”

灵虚子笑了一下:“谢你吉言!我倒不用遇上,家里早年已订下亲事,我若是不还俗,负了父母,也误人一生!”

媚娘和他碰了一下杯:“好儿郎!重情重义,是真君子,父母有福,那待嫁的女子也有福了!你们一家子会和乐美满,幸福一生的!”

又转去看张靖云:“你呢?”

张靖云看她一眼,微笑道:“但愿吧,若能相遇,必会相惜!”

媚娘也和他碰了碰杯:“会如愿的,祝你幸福!”

堂倌又送了一壶酒来,媚娘很无赖地要求张靖云和灵虚子反过来敬她的酒,每人三杯,灵虚子笑着与她喝了,张靖云却只肯和她喝一杯,媚娘就自己倒了两杯喝,张靖云劝不住她,便又将酒壶拿开,媚娘无奈地笑着说:“我今天就是想喝酒,放心,我是有酒量的,不会醉!”

张靖云说:“若是平时,可以喝,今天还是少喝吧!”

“张靖云!”媚娘指着他,叹口气将手放到桌上,支着额头,闭上眼:“不扫我的兴好不好!”

张靖云笑道:“这不是醉了么?”

媚娘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累了,很累很累!”

张靖云眼里闪过疼惜之色,灵虚子取出一颗绿色丹药,放在一只干净的酒杯里递过来:“含下这颗绿雪丹,消了酒意,也能除去疲乏,提神醒脑!”

媚娘接过去,端详着丹药:“这药丸子很好看,舍不得吃。”

张靖云忍不住笑:“只有你会说药丸子好看!吃下去吧,吃了之后,送你回家!”

媚娘含下绿雪丹,说道:“不用送!我有马车,有丫头……你们慢慢吃着,我这就告辞了,明日会试,我看看还能不能均出些时间回娘家看看哥哥!”

张靖云要送她出去,媚娘摆摆手:“外边人客众多,坐着吧,我自己下去就好!”

推门出来,正看见翠喜和翠思从楼下上来接她,二楼食客已逐渐散去,因会试在即,为让留宿在仙客来客栈的举子们安心备考,李秋歌他们暂时歇了歌舞,因此午后的酒楼清静不少,媚娘不让张靖云送出来,也是担心齐王会留人下来盯着她,让齐王发现她和张靖云、灵虚子早就认识,对他们不好。

见媚娘小心四顾着,翠喜说:“恰好李秋歌带着苏玉奴来店里拿些东西,我们可以坐了他们的车子,佯作回岑宅,半路上下车进那家果脯店转一转,另从后门出去,叫了林阿茂去那儿等着呢,赶紧地上车回候府,甩了齐王的人就是了!”

媚娘笑了:“好丫头!你还真是聪明,这招金蝉脱壳都能想出来了!走吧,就照你的做,就不回咱们秦家了,脱身之后直接回候府吧!”

第一四一章 分食

媚娘和翠喜、翠思坐着李秋歌的马车往岑宅方向走,路上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人跟着,心想齐王就是要跟踪,他的人也不笨,肯定不会做得显眼,便不理会那么多了,管它什么后果,只按着翠喜说的做,到了果脯店,装作下车买吃的,主仆进店后,要求店老板放下细竹门帘,说是要细选慢挑,不想让别的顾客打扰,细竹门帘一垂下,翠喜把些银子放在柜上,三人立即开了后门出去,走到另一条街,钻进林阿茂的马车,林阿茂倒也机灵,听翠喜说要摆脱什么人,便马上赶着车,遁入窄弄小巷,七拐八弯不说,路面凹凸不平,把媚娘快震晕了,再没了摆脱盯稍的心机,又听说居然转到秦宅附近,便索性再去了一趟娘家,原是为担心秦伯卿参加会试而来,却反被秦夫人沉下脸训责,说她天天往娘家跑,不合规矩,媚娘很是郁闷,幸得秦伯卿和冯氏明白她的心意,哥嫂合力将她安抚一番,冯氏更是不顾走路艰难,坚持和夫君一道将小姑送出门来,媚娘怕她站太久累着,也不多作停留,直接上车,挥手告别。

顺利回到徐府清华院,天色已擦黑,徐俊英还没回来,媚娘刚松口气,王妈妈进来,又是一番说教,弄得她心里发毛,直想骂人。

王妈妈不满她又偷偷出府,老妈子上午巡园子上瘾,走到前院去了,看见百战带着几个人在那里下棋逗鸟玩,百战给了媚娘做护卫,跟随出府,她是知道的。等回到清华院,问大奶奶可从紫云堂回来,小丫头说回来过,没吃午饭又走了,王妈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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