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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博果尔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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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和济度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看到孝庄端坐在座位上,双手微微发抖,但面容极为沉稳,她一见了二人,并没有说场面话浪费时间,直白道:“哀家请二位来,是共商皇储之事。”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这年头天花致死率极高,福临若真的中了标,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总得把太子之位给定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孝庄心头一阵发苦,她本来最为疼爱三阿哥玄烨,觉得这孩子早慧聪颖,思维敏捷,身份也合适,正是下一任皇帝的最佳人选。
  不过她也只是想一想,皇上春秋鼎盛,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皇子皇女,现在就急于定下太子也没有必要。孝庄只是有意识地让人悉心照顾玄烨,别被其他妃嫔给暗害了。
  没想到一转眼,儿子病了,看好的孙子也病了,福临的长子早殇,孝庄又看不上四阿哥的出身,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五岁不到的福全了。
  孝庄询问地看向这两个人,济度微微一沉吟,就听到旁边的博果尔道:“一切但凭皇额娘做主!”
  济度本来还有几分疑虑,听到他这样痛快地答应了,便也跟着道:“臣等谨遵太后娘娘吩咐。”
  孝庄对他二人的反应还算满意,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了:“几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柱梁,早些回府休息吧,别再熬坏了身子。”
  这是给他们解了禁,容许他们出宫了,二人退下后,苏麻喇姑见孝庄怔怔然目视前方,劝道:“娘娘还请宽心,太医院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未必是……”
  本来福临是天花的可能性也不算很大,可三阿哥都出痘了,这种疾病极具传染性,福临的症状又那么相近……孝庄闭了闭眼睛,她此时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苏麻喇姑看她这幅模样暗自着急,要是太后再倒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忙道:“娘娘不必如此,起码二位王爷对皇上还是忠心耿耿的。”
  孝庄之所以别人不叫,单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就是担心这两个人趁机作乱。济度在宗亲中有威望,博果尔威望和身份都有,他们是最容易出岔子的。
  孝庄想着济度那一瞬间的迟疑,低声道:“哀家是生怕睿亲王之祸重演啊……”一样是叔叔权重,一样是皇帝年幼,早年是她笼络住了多尔衮,可现在她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
  兄终弟继是满人再正常不过的传承方式了,哪怕博果尔不想反,也得想想多尔衮在福临成人后是什么下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他的心思说不定就活络了。
  孝庄说完后,让苏麻喇姑下发一批赏赐给各位王爷,务必要把他们给笼络住了才行。
  她看着苏麻喇姑下去,自己站起身来,长长吐了一口气,面露悲哀之色。
  那边一群宗亲们出了皇宫,常阿岱骂骂咧咧走在最前面,几位亲王郡王却不动声色地在交换着眼神,时不时看看跟济度坠在最后面的博果尔。
  济度低声道:“二阿哥年纪尚小,日后如何或未可知,按照咱们满清的规矩,怎么可以听太后一言定太子呢?”
  从来都是八旗旗主推举大汗,太后虽然尊贵,可在这种级别的国事上却没有话语权。就算立了二阿哥为太子,日后登基为帝,肯定会有皇权旁落的危机,在济度看来,若是博果尔登位,名正言顺不说,日后大清也多一位圣明君主。
  他跟博果尔关系好是一方面,就算退一步,由八旗旗主推选,皇上手中也不过占据了三旗,其余五旗旗主都是他们这边的,只要谨慎周旋,成事不成问题。
  博果尔很满意他的说辞,他在济度身上费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不过这事儿急不来,他若是现在抢夺皇位,就失了大义。
  再者说了,福临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得了天花,是陈廷敬下的药起了作用也未可知,现在不是跳起来出头的最佳时机。
  博果尔微微一笑,对着济度道:“太后如何说,是太后的意思,你有镶蓝旗,我有镶红旗,万一事情真到了那一步,难道还凭一个女人的意思决定皇储吗?”
  这么大好的机会,他当然要争,却不是现在就跳脚,博果尔把这个意思传达出去,见济度放松下来,便一路沉默着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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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正午时分,福临身上的红色斑疹消退了,也不再一个劲儿地打寒战了。太医终于敢有了准信,说这应该是饮食不洁,跟皇上龙体相冲,不是天花。
  福临昨天一天也是吓得惴惴不轻,只感觉自己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等他晕晕乎乎地从半隔离状态的小宫殿出来,得知了三阿哥因为出痘被送去京郊修养的消息。
  他的面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心道怪不得昨日刚出疹子时,那群太医还信誓旦旦告诉他没事儿,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个个脸色就都难看的像是天塌了下来——他们这都是觉得他一定被三阿哥传染了!
  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是惊险,福临就算本来对不受宠的儿子有怜惜之情呢,被这么一搅合,心中对差一点连累了自己的三阿哥也没了好感。
  他自觉大难不死,自然要去温柔乡寻求慰藉——董鄂氏在跟他面对面抱头哭泣了很久后,“不经意”地说漏了嘴,说他前脚被隔离起来,后脚太后就找了襄亲王和简亲王议事,又把二阿哥和宁悫妃带入慈宁宫密切保护了起来。
  这番话一说出来,福临整个人都懵了,他不可遏制地浑身颤抖着,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猛地站起身来,破天荒地冲着董鄂氏嘶吼道:“她连朕究竟是不是天花都不知道,竟然就已经想要推举新帝了?她恨不能朕立时去死对不对?!”
  他刚从生死关走了一遭,对这方面的问题极为敏感,更何况孝庄的举动无疑过了界,跟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彻底惹火了福临。

  ☆、孝庄病发

  他甚至都顾不上跟董鄂氏继续打情骂俏了;福临脸色前所未有难看地直直冲向了慈宁宫。
  孝庄早就料到他会来了;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见福临当着阖宫上下的面,气喘如牛地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不觉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儿子态度不好,可好歹儿子是捡了一条命,大清朝的局势也能稳定下来,孝庄见了他,仍然很高兴地模样;真心实意笑道:“皇上感觉如何了?”
  福临却一点都没有领情的样子,冷声道:“朕如今安然无恙,让皇额娘伤心失望了,都是朕不孝。”
  他都不自称“儿臣”;而是称“朕”了,且话语中极具敌意,孝庄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一个眼色使下去,苏麻喇姑心领神会,就要带着伺候的人出去。
  没想到福临猛然间扭过头来,指着最靠近门的嬷嬷吼道:“你们敢,都给朕留在这里,谁敢迈出去半步,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他脾气虽然不好,但是自喻明君,有火大部分时候都是冲着亲近的人发。更何况汉人重孝道,福临想当天下的表率,就算有时对孝庄态度不好,可还从来没有拿慈宁宫的下人们撒过火。
  这一下子就把这群下人都给震慑住了,可是摄于太后的威严,他们又不敢当真留下来,一时间进退两难,局面就僵住了。
  这次不用孝庄出声了,苏麻喇姑很机敏地出来缓和场面,强笑道:“皇上的意思,奴才们自当是遵从的。”
  她在心里暗骂这群人蠢不可及,皇上都气成这样了,当然得老老实实地听话,这时候再犹犹豫豫地,这不是拆皇上的台,更加火上浇油吗?
  苏麻喇姑作为慈宁宫的领事大嬷嬷,率先站出来表态,一来是给其余人做表率,二来也是为了缓解孝庄的窘境,尽力把事情圆过去。
  慈宁宫这群人自然是唯她马首是瞻,便都打消了躲出去的念头,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
  苏麻喇姑是好意解围,可惜这不仅没能让福临冷静下来,反倒更加激怒了他,他冷笑道:“哟,合着朕的话比不得皇额娘管用也就罢了,在你们这帮奴才眼中,还比不上苏麻姑姑啊?”
  这句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苏麻喇姑登时重重一跪,膝盖跌在地砖上,顷刻间泪流满面,叩头不止道:“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求皇上明鉴!”
  她也是自小看着福临长大的,对他的呵护照顾不比孝庄这个亲生母亲要少,福临见苏麻喇姑几个响头砸下去,一时心软,既愧疚自己的话说重了,又有点恼恨她竟然敢用这种法子来逼自己退让。
  他跺了跺脚,流泪道:“嬷嬷何必如此逼朕!朕视嬷嬷为亲姨,嬷嬷可有为朕考虑过?”
  福临说完后,指着孝庄道:“您是朕的亲生额娘,却偏偏在朕最需要您安慰支持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另立新君,您这不是在逼着朕死给福全让道,那又能有何居心?”
  皇权之下无父子,福临对政事不上心,并不代表他就乐意把皇位拱手让人,他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有满心的抱负,想要发奋做出实政、千古留名,自然受不了有人胆大包天觊觎自己的皇位。
  当然,最让福临难以接受之处在于,那头太医院连他是否是天花都没有确定呢,这头孝庄竟然都在张罗着纠结大臣商议立太子之事了,这不是盼着他即刻去死是什么?
  有些话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可一旦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福临哭着吼道:“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朕活生生地走了出来,您的好孙儿这辈子别想沾上一毫半点了,这个儿子朕不要了,朕就当他死了!”
  孝庄听到他这一番话,算是明白过来他在气什么了,打断道:“皇上误会哀家了,哀家这么做,是在做给所有宗亲们看,以防他们蠢蠢欲动!”
  她毕竟是一个母亲,福临活着,当然让她只念佛,她怎么可能会想盼着儿子死去?孙子再亲难道还能亲得过儿子?福临是她唯一的儿子!
  福临冷笑道:“朕没看到有任何一个宗亲蠢蠢欲动,蠢蠢欲动的人只有你!”
  孝庄猛然间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急促道:“在你心中,哀家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一位母亲?”
  “难道朕乐意相信你是什么样的母亲?这是你表现出来的,朕亲眼看到了!”福临发狠之下,眼睛通红通红的,不知道是哭得,还是气得。
  孝庄胸膛起起伏伏,被他一番话激得眼前一阵发黑。她不仅仅被福临气到了,还有昨日担惊受怕,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好不容易传来了福临无恙的消息,高兴了还没有半个时辰呢,就被人指着鼻子这样一通斥骂。孝庄年纪也大了,如何受得了这样大喜大悲的刺激,喘了一会儿气,胸闷得不行,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座位上。
  福临见把她气成这样,一时间有些心虚,瑟缩了一下,却又想起在自己差一点死了的时候,也不见她怜惜自己,自己凭什么要管她的死活呢?
  因而并不就此罢休,继续冷嘲热讽道:“皇额娘明知道儿子想要立四阿哥为太子,您却偏偏要推二阿哥上位,这是临到头了还不肯让朕好过吗?”
  一想到自己要是当真被传染了天花,福全成为新帝,皇帝年龄尚小,还不是孝庄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这般行径同当初的睿亲王又有何不同?
  福临都不敢去想若是当真有这样一天,董鄂氏和四阿哥该过上如何生不如死的日子,怕最后只能被逼得给自己陪葬——就如当年皇太极逼死大福晋似的——恨上加恨,冷冷道:“朕告诉你,太子之位,只有朕说的才算!您不是想着玄烨病了还有福全吗,那朕告诉您,这两个儿子朕都不要了,朕这就把他们过继出去!”
  他丢下一个惊天大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急火火地跑了出去。吴良辅刚才起就跟在福临身边,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见此也无法,匆匆向孝庄打了一个福,扭头追着福临而去。
  那发了狂的祖宗总算是走了,苏麻喇姑急忙膝行着来到孝庄身前,见她面色蜡黄,委顿在椅子里喘着粗气,忙道:“娘娘宽心,皇上年轻不懂事儿,您千万别气到了自个儿啊?”一边说一边给站在门口的下人使眼色,让他们快去请个太医过来。
  孝庄用力吸了一口气,心口刺疼,自嘲地笑了一声,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道:“他不小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哀家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块无用的绊脚石……”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吸着气,整个人一瞬间仿若苍老了十岁,哏了一哏,仿若有痰卡在嗓子里,仰头倒了过去。
  苏麻喇姑看她这状态不对,一摸手,发现她的十指冰凉如铁,急忙伸手一探鼻息,气息微弱,吓得脸都黄了,跳起身来用力给她掐人中,喊道:“快叫太医!快去!”
  福临写好了过继二阿哥给追封为亲王的岳乐当嗣子的圣旨,卡了印章让吴良辅颁下去,转头就听说太后大不好了,慈宁宫紧急宣了太医过去。
  他微微一愣,倒是冷笑了一声,对着来禀报的慈宁宫宫人道:“这一招她都用了多少次了,以为这次朕还会傻乎乎地上当吗?”
  宫人也是被迫跟着听了一通皇上对太后的指责,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苦着脸道:“皇上,太后娘娘这次是真的大不妥当,现在已经昏迷在床了……皇上您以孝治天下,哪怕娘娘有行事失分寸之处,您也得行孝道,去看望娘娘啊……”
  福临勃然大怒:“朕对她有孝敬之意,她对朕可有丁点慈爱之心吗?朕最起码没有在她昏迷在床的时候,商议着册立太妃娘娘为太后!”
  他自觉被孝庄的举动伤透了心,福临现在整个人都处在“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朕,最对不起朕的就是朕的亲额娘”的情绪里。
  他此时不仅记不起孝庄平时对自己的好,反而隐隐有种报复成功的畅快感——你在朕生病时这样对朕,现在报应来了,朕就要反过头来这样对你,看咱们谁能够狠得过谁!
  ——再说了,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病还不一定呢,想借此勾起朕的愧疚心来,让朕率先服软,你想的美!
  福临因此心安理得地待在乾清宫里处理政事,没成想午间时,太医院来禀报,说太后得了痰症,卧病在床,意识已经并不清醒了。
  福临这时才大惊失色,站起身来六神无主地愣了很久,动了动嘴唇,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他既有些心虚,又不自觉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孝庄自找的,这是长生天给她的报应。
  但福临也知道再怎么宽慰自己,这事儿他也是逃脱不了责任的,弄得福临惴惴不安的,也不敢去看孝庄,便让吴良辅送了大批大批的药材补品过去。

  ☆、后续事宜

  博果尔听到孝庄得了痰症的消息后;目视前方愣了好久;极缓、极缓地拉开了一个微笑。
  他不知道这应该说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还是应该说是单纯的巧合。
  ——上辈子他被孝庄逼得自杀后;他额娘娜木钟也是得了这个病症,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生活极为凄苦,却又硬撑着不肯死去,非得听到福临殡天的消息;才涕泪横流,勉强算是得到了解脱。
  风水轮流转,如今反倒轮到了福临的额娘,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孝庄的病情还非常严重,脑子就算清醒了,行动能力也没法彻底恢复。
  对于一个曾经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整个国家前进轨迹的人,还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残忍呢?她看得到听得到,说不出话来,做不出动作。
  博果尔心中无比的畅快,在书房笑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问跪在地上的德九道:“二阿哥被过继出去了?”
  “是,圣旨先一步下达了,而后才传来太后娘娘不好了的消息。”德九笑道,“依照皇上的动向来,可没有把圣旨再收回来的意思。”
  博果尔轻蔑一笑:“这是当然的,他真正看重的儿子只有四阿哥,更何况他今年才二十岁,难道还怕日后生不出孩子来吗?”
  上辈子的福临倒还真是又生了好几个儿子,可这辈子博果尔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了。
  德九应道:“还是王爷英明。”福临非要过继福全,就在于孝庄在他生病的那一天时间内,直接就安排妥当了一整套新君继位的流程,连几位宗亲也都没有明着反对。
  这要是福临当真重病不愈,自然只有庆幸孝庄担事,能在关键时刻撑起场面来,可福临安然无恙,就只有觉得福全威胁到了他和他的四阿哥第一子的地位,这个儿子他必定会出继出去。
  博果尔今日心情是当真非常好,在座位上仰面朝天,笑道:“福临毕竟是有儿子的,若不是为了让他一点点把自己的儿子都给赶走,我昨日也不用立刻就附和太后。”
  他看着是主动退了一步,其实是往前走了一大步,福临这不就把最大的儿子给过继出去了吗?
  不过博果尔也是没想到福临会这么狠,有这么多没有嗣子的宗亲,福临竟然偏偏选择把福全过继到岳乐那一脉去,说一句赶尽杀绝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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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过继的福全如何不得而知,倒是董鄂氏这几日高兴坏了,二阿哥彻底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三阿哥被抱出宫去避痘,很可能不会活着回来了。
  最妙的是,一直阻挠她儿子当太子的老东西——太后得了痰症,瘫痪在床,屎尿失禁,一辈子都得这样过了。
  这不仅让她大爽,觉得压在头顶的大山被移开了,还代表着赤裸裸的实在利益,董鄂氏眼界有限,对于错综复杂的政治利益了解的不多,她只知道没了太后,皇后最大的挡箭牌就跟着没有了。
  按理说,这正是福临立四阿哥为太子的最佳时机,可惜福临正在后悔自己去指责孝庄的事情竟然闹得这样大了,再说看到孝庄这副模样躺在床上等死,他的心理也不好受。
  这个档口,董鄂氏正忙于宽慰福临,消除他不应该有的愧疚心理,为自己儿子日后上位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还在隐隐向福临提及,出自科尔沁的太后倒下了,支援科尔沁的力量也该减弱了,自己这个贤妃当皇后的可行性又增加了几成。
  可惜让董鄂氏失望万分的一点在于,福临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大的压力,他跑到慈宁宫大吵大闹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爽,让孝庄丢更多的脸面,强令所有慈宁宫的下人都不得出去。
  要是换了往常,他这个举动做出来倒是没有问题,毕竟每次都有孝庄给他擦屁股善后,让这群人全都闭嘴。
  可惜这次她不行了,连苏麻喇姑晕头转向地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消息就这么从一张张嘴里传了出去,更别提有心人的大力宣传了,导致太后出事的原因在整个朝中都不再是秘密了。
  福临这几日只要是上朝,都感觉到周遭人说不出的鄙夷和歧视的目光,这些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来自于他的敏感多疑。
  他一如既往地喜欢迁怒于人,而董鄂氏又是一个跟孝庄出事联系很紧密的人,弄得福临渐渐的也在躲避董鄂氏了。
  福临一反常态,再次召集议政会大臣,商量因着太后抱恙,立后一事暂且向后推迟。他甚至还在复杂的心理掌控下,主动退了一步,宣布要册封四阿哥为荣亲王,不再坚持要一步立其为太子了。
  这也让所有议政会的宗亲们松了一口气,虽然在此时的情况下,这一步退了还是没退已经区别不大了,三阿哥凶多吉少,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在皇上生出五阿哥、六阿哥之前,太子人选也就只有四阿哥一个。
  一行人从皇宫出来,常阿岱主动回头看向博果尔,挤眉弄眼笑道:“我要是你,现在睡着觉都能乐疯了。”
  十多年前,博果尔因为年纪太小,外加外部势力的平衡,而错失了皇位。可照现在的趋势看,他登上皇位的阻拦也就剩下福临和一个还在吃奶的四阿哥了——要是福临十五年内有个三长两短,博果尔就可以复制摄政王多尔衮的荣光之路了。
  博果尔正眼都没有看他,旁边的多尼帮着岔开话题:“真希望皇上早日看清楚妖女的真面目,有一个四阿哥出生两个月就封亲王已经够了。”
  董鄂氏一如宫,太后就大病了好几场,现在更是彻底倒下了,连二阿哥、三阿哥都遭受了池鱼之殃,皇上跟疯了似的越发丧心病狂,民间渐渐已经有传言,说这都是被董鄂氏克的。
  信郡王多尼说完后,好几位宗亲都不自觉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一点,依照皇上对董鄂氏的迷恋,万一就算生了小阿哥,要还是贤妃生的呢?这跟现在的四阿哥又有什么不同?
  博果尔知道多尼这是在帮着自己解围,免得他跟常阿岱争吵时再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倒是跟着微微一笑:“皇兄不再坚持立四阿哥为太子,恐怕就是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点,但为了皇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个太后换来皇上明白警醒过来,确实算得上是血一样的教训了。博果尔的话中有痛心也有些许庆幸,似乎真的很为福临脱离了妖女的掌控而高兴。
  济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策马走了。一群宗亲也觉得继续讨论这个颇为无趣,纷纷加快步伐走人了。
  博果尔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他隐约记得四阿哥得重病早殇是三个月大的时候,算来起码还能有半个月。
  他准备回府接娜木钟和赫舍里氏入宫探望一下孝庄,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太后,他见了孝庄的面还得口称“皇额娘”呢。
  他跟福临的血缘实在是太近了,出了这种事儿,拖家带口地去看看也是很有必要的——哪怕被探望对象现在恐怕只想静一静,而一定不乐意看到昔日的老对手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的病榻前,状似关心实则嘲讽地“宽慰”她。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博果尔并不打算放弃,于情于理他都得去一趟,何况娜木钟对此也很感兴趣——自从福临当了皇上,一直都是孝庄有意从各方各面强压她一头,可现在孝庄再也没法子故意来刺激她了。
  ——你儿子是皇帝不假,可你现在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还不都是拜你儿子所赐?娜木钟在苏麻喇姑的带领下,领着自己的儿媳走了进去,不禁微微一愣。
  她设想过孝庄可能会过得很凄惨,但是没有想到她短短几天竟然就满头白发了,她仿若老了几十岁,脸上没有丁点精神气,皮肉都松松垮垮的了。
  娜木钟上前拉起她的手,柔声劝道:“您不用如此,生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太医也说了,您得自己宽心,好得才会快呢。”
  太医还当真这么跟她说过,可惜孝庄身上不能行动了,脑子还是极为清醒的,她当然知道那群人全是拿话来骗她,可信度跟本就不大。
  她的目光倒是一转,移到了后面的赫舍里氏身上,眼中爆出森然的冷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嫉恨。
  娜木钟顺着孝庄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把赫舍里氏拉了过来,摸着她鼓起的肚子道:“这孩子肚皮就是争气,这都是第三胎了。”
  博果尔这段时间忙得几乎不去后院了,本来后院女人们竞相生孩子的趋势也缓解了,已经大半年没有喜信了。赫舍里氏是个特例,三个月前刚查出来,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从肚子上看已经很明显了。
  赫舍里氏羞涩地笑了一下,孝庄冷冷转开了眼,一想到自家那些糟心事儿,就觉得心肝脾肺疼。

  ☆、隐秘消息

  娜木钟从宫中出来;没忍住把儿子叫到身边来;拉着他的手叹息道:“真是老天有眼了;你跟皇帝没有丁点相像的。”
  她跟孝庄是老对手了,可想想对方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一大半的原因都得归咎于孝庄的好儿子,弄得她多少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不过娜木钟不是圣母,她更多的是庆幸自己的儿子跟福临还真的很不一样,哪怕是重生前的博果尔,就算天真拙朴;也绝对是孝子,对她一等一的好。
  娜木钟很是为自己的好运念了几声佛,博果尔和赫舍里氏一起劝她宽心,没必要把太后的遭遇往自己头上套。
  别说是皇室的人向来要脸;等闲做不出这种把亲娘气得病倒的破事儿来供天下人口诛笔伐,就算是寻常百姓,但凡有点良心的,哪怕大字不识,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勾当来。
  娜木钟让他们说得很快平静了下来,看博果尔的侧脸上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等回到了襄亲王府,特意避开赫舍里氏,拉着他私下里说话:“博果尔,你没事儿吧?”
  她觉察出来自己儿子这半年来一直处在一种异乎寻常的亢奋状态,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大变革。
  若只是这样,娜木钟不会过于深究,但考虑到博果尔的异常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她担心这一点也会被其他人给发现,这无疑会让博果尔陷于危险的境地。
  博果尔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笑道:“您放心就是,当着您的面,儿子才不会表现得这样明显。”
  也就是因为他把娜木钟全然当自己人,在她面前可以放松地表现出胜利后的喜悦来,才会这样明显。博果尔有自信他在外面绝对没有露出丁点马脚来,别说济度等宗亲看不出来,连孝庄都没有确切地抓住他的小辫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娜木钟隐隐觉得博果尔对福临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单论对方抢了一个董鄂氏,理当不会有现在这样强烈的报复快感。
  ——太后倒下后,博果尔整整三天不眠不休,整个人亢奋得不行,接连在书房忙活了三天,竟然还神采奕奕的,一点都不觉得困。
  娜木钟觉得她儿子不该痛恨福临到这种地步,除非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这才引起了博果尔心中的熊熊怒火。
  她想问问皇帝究竟怎么欺负自己儿子了,没想到谈话才刚刚开始了一小会儿,娜木钟正在斟酌着词句,想要一步步引入正题,就听到了敲门声。
  博果尔的眉头一皱,他们现在在娜木钟的主院里,既然他额娘摆出了一副想要深谈的架势,那说明她房里的丫鬟嬷嬷就不会在中途打扰。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德九?”哪怕是自己的贴身太监,会胆大包天地挑这么一个时间来敲门,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德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爷,奴才有事儿禀报。”也就是说,这不仅有大事儿,还是不方便当着娜木钟的面说的事儿。
  博果尔看了看娜木钟,见她冲自己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自便,告了罪后起身走了出去。
  德九的面色有些惨白,跟他一路来到书房后,方低声道:“主子爷,大事不好了,陈廷敬联系不上了,咱们在翰林院的眼线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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