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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博果尔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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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存亡
娜木钟此时正陪在孝庄床边给她念佛经;不过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念念停停;盯着慈宁宫柱子上的红漆怔怔出神。
这论理该算是大不敬了,孝庄却也没有跟她计较;听她又长叹了一声,忍不住轻声道:“怎么,博果尔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吗?”
她虽然消息灵通,但也仅限于在皇宫中。要说福临任命了谁出征这种事儿孝庄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但前线战况如何这种写在折子里呈报给福临的消息;她还真的无从得知,就算能打听到,也得拐好几个弯慢上几拍。
这次岳乐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把事情做得周密无比;连一直盯着这事儿的济度都没看出蹊跷来,孝庄至今也就知道补给似乎不太顺利,但也没料到状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娜木钟动了动嘴唇,勉强笑道:“是啊,想来是消息不通也是有的,云南距京城何止万里之遥,一时联络不上也是有的。”
孝庄还真不乐意看到博果尔死在云南,不然天底下读书人该怎么往福临头上盖帽子啊,还算真心实意地安慰她道:“说不定也是他们在战场上时间紧张,想着也没大事儿发生,就不浪费时间给你写信了。”
这话听得娜木钟老大不高兴——博果尔又不是福临那种狼心狗肺的,怎么可能会一连一个多月都不给她写信?
不过再觉得孝庄的话刺耳,娜木钟都没有表现出来,怅然地点了点头,低头愣了一会儿,才突然间反应过来一般,连忙笑道:“瞧我,是我来陪你这个病人呢,倒成了你陪我了。”
孝庄见她不想再提博果尔失去音讯的事儿,眼梢微微上挑,状似随意闲聊似的问道:“哀家听人说,你府上有个格格怀孕了?”
又不是刚怀孕,眼看着再过一个多月就能生了。娜木钟心头一动,知道戏肉来了,脸上露出点喜色道:“可不是,说来还得多谢娘娘呢,您指过去的两个格格都很不错,叶库里氏格外懂事乖巧呢。”
孝庄笑道:“咱们经的事多,看人自然也就准点,看看皇上不跟哀家商量就给博果尔的那个侧福晋,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了。”
娜木钟早在她把福临支去佛堂念经祈福而把自己留在身边时,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别有所图的,对她提到董鄂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襄贝勒府自从博果尔离开京城后就一直很低调,但也不代表娜木钟对外面的事儿就一无所知。她也早一步猜到了福临和董鄂氏之事,对此自然多加注意。
孝庄现在还有脸在她面前旁敲侧击,娜木钟脸上的愤怒之色都不用刻意伪装,低声道:“提起来我这一肚子的火就憋不住,不妨请您来评评理,谁家出嫁了的女儿见天住在娘家不回府的?说是她额娘病重了,我可也没见到她在鄂硕福晋身边侍奉尽孝啊?”
孝庄大惊失色的模样,诧异道:“不能吧,哀家本以为她就是德行有亏,没成想连孝道上也说不过去?”
娜木钟似乎觉得她的话戳到点子上了,捏着手帕冷笑道:“可不是吗,成天往什么莫子轩跑,拉都拉不住,这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博果尔出征是去莫子轩打仗了呢!”
这话真是太难听了,她说完后惊醒一般小心地看了看孝庄,见孝庄仿若压根没听见一般在低头转着手腕上的佛珠,松了口气,试图再往回找补找补:“我也不是不知道她在府上觉得过得憋闷,嫌府上没有说话的人。博果尔一年多前就打听到了,她跟安郡王是莫逆之交,想是两人自有几分情谊在,可这成天见的,也不怕人言可畏?”
她们两个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再不知道福临跟董鄂氏勾搭上的事儿就是傻子了。娜木钟当然不可能跟孝庄告状说“你儿子不要脸想趁着博果尔不在挖墙脚”,但弄不死正主,她最起码能拿帮凶来开刀撒气。
孝庄还真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岳乐的事儿,她让人去查,说是皇上是两三个月前去莫子轩赏画时正好碰到也在那里的董鄂氏的,就算再往前查,也没有岳乐插手的痕迹在里面。
不过孝庄在乎的点在于福临果真同董鄂氏纠缠不清了,而娜木钟作为苦主肯定对是谁牵的红线格外在意。孝庄也相信她一定是花了大工夫才查到岳乐头上的,面上不动声色地劝了她几句。
不一会儿,苏麻喇姑进来提醒太后娘娘该喝了药歇息了,娜木钟识趣地提出告辞来。孝庄客客气气把人给送走了,一扭回头来,气得面皮都变色了。
这样天大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多少宗亲们都在看笑话?孝庄自从得知皇上竟然真的同董鄂氏好上了之后,并不是一味地装病,而是当真气得大病了一场,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太医说得好生调养。
孝庄如今都不愿意想后世该拿这件事儿如何编排,最怕的是皇上这一举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给得罪光了,名声就该臭了。
她重重一拍放着药碗的小圆木桌,咬着牙关恨恨道:“找得用的人手来,给哀家细细地查,看安郡王到底有没有牵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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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小半个月,输送补给的部队没有找到大部队,倒是发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李定国的部下和清兵装扮的人都有。
渐渐有征缴军队全军覆没的流言传到京城,岳乐和福临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福临还专门下旨抚慰了襄贝勒府,把尚在襁褓中的德色勒克立为世子。
去宣旨的还是岳乐,他有点不满于那帮子女眷的态度,皇上都给事情定下基调了,襄贝勒两个月没有音信,九成九已经战死了,太妃也就罢了,连一个贝勒福晋竟然都胆大包天到能硬跟他顶,撑着不肯给贝勒府挂上白绸。
不挂就不挂吧,你以为不居丧襄贝勒就能活过来?岳乐很有几分不屑,他也不急着跟这帮人计较,一帮大臣已经开始讨论此次出兵的功过了,毕竟这次出了大批人马都没有打了胜仗,总得找一个人来问罪。
岳乐主张的是主将副将并罚,然后被济度直接骂回来了,他不敢相信济度竟然这么蠢,为了一个死了的人还敢往死里得罪他。
跟着济度骂的人寥寥,但是觉得他这做得太过头的大臣也着实不少,毕竟一开始战况是很有利的,都是补给没有及时运送到,才导致战况急转而下。
福临此时充满了对弟弟的愧疚,倾向于问罪路什,但也要派人抚慰他的妻小,至于博果尔,为国捐躯、英年早逝,追封个亲王也就是了,日后德色勒克长大了,也能承袭他的爵位。
双方还在吵着,济度刚提出希望皇上允他兵马南下云南,同李定国部将作战的同时还能打探打探博果尔的踪迹,毕竟至今都没有找到尸体。
南边又传来消息,说是襄贝勒在路什还活着时就放弃辎重,带领三千余士兵,从大中型村落就地获得补给,一人配两匹马,日夜兼程,伪装成明朝军队,迂回潜入了南明小朝廷大后方。
此时南明的大部分兵马都在边境处作战,主将路什在补给断掉后带领部众强行突围,于战场上身重数箭而亡,李定国还在搜寻残余部队呢,听到昆明城破、永历帝失踪的消息,急忙率领部众一面赶路返回滇都,一面沿途搜索清军踪迹。
博果尔先是沿着清缅边境线躲藏,后又转入西藏,绕了一个大圈,从青海转到甘肃,所经之地无一不是挑偏僻边远山区隐匿行踪,一应口粮全赖士兵四下打猎寻觅,到了甘肃境内方才向时任川陕三边总督金励的求援。
其时路什早已战死,众人猜测他也惨死的消息都传到京城了,何况是同云南挨得更近的甘肃?金励一得到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两人对了兵符信物,方才确定下来。
福临睡了一觉起来,接到川陕三边总督八百里加急送上来的折子,其中还夹了博果尔送来的战报,一时间都傻了眼。
人都已经到了甘肃,那里可没有南明余孽,更何况博果尔还活捉了永历帝,他此时再派人秘密把人弄死已经不现实了。
福临被岳乐怂恿地下黑手,也有一时脑热的成分在,他毕竟不是真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之辈,这两个多月来,虽然同董鄂氏越发琴瑟和谐,但心底也隐隐觉得对不住弟弟,不然他也不会打算给博果尔追封亲王算是弥补了。
第一次动手也是岳乐先斩后奏把事情做了才跟他说的,这次要是让福临自己再来一次,他还真狠不下这个心来,又觉得这样都能死不了还立了大功回来,足见博果尔也有长生天保佑,福大命大。
再加上不死不休的对头永历帝都被捉住了,这着实是大功一件,福临小纠结郁闷了一下,也就兴高采烈地派人去迎博果尔及将士们回京了。
☆、返回京城
一个大家都认为已经死了的人冷不丁立了大功重新出现;博果尔回京时的阵仗着实风光。他带着的三千兵马一路折损甚多;如今只剩下了千余人出头;所以他的表情仍然摆得颇为凝重哀痛。
到了京郊时镶蓝旗和镶红旗的统领专门来向他致意,镶蓝旗旗主是济度还好说;就只是来表达尊敬佩服之意。镶红旗统领对他就格外殷勤热情了,还委婉表示愿意为他尽忠效劳云云。
博果尔从两年前对镶红旗态度就颇为暧昧,他也觉得努努力把这一旗捏在手中希望倒是挺大的,不过两年前的他可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竟然有被派出征、掌握兵马大权的时候。
他活捉永历帝的功劳自然很大,但估计福临也不会再让他当哪一旗的旗主了;不然福临和孝庄都得坐不安稳位子了。
博果尔对此倒是看得很开,看镶红旗如今的模样,显然已经把他当旗主来尊崇了,有没有正式委任倒是区别都不大。
永历帝如今还在甘肃;要是一路押解上京,那风险太大了,估计福临会跟上辈子一样,派个人去把他处死。这就不关博果尔的事儿了,他回京后要处理的破事儿还有很多。
董鄂氏在鄂硕府上住了三个多月,博果尔尚为损命的消息一传到京城,鄂硕火速把女儿给送回了襄贝勒府上,还想着得向太妃赔罪,找理由都是自家福晋病重时实在是思念女儿,不得已把她留了这么长时间。
娜木钟本来听了儿子的“死讯”,心灰意冷之下都有一头撞死的心了,还是见赫舍里氏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想到自己咽气了留他们寡母幼子,还不更得受人欺凌?她是先帝贵妃,皇上名正言顺的长辈,她在府里离着,等闲不长眼的也不敢随便就上来踩一脚。
她在佛堂里流着泪念着经呢,冷不丁听到儿子还没死的消息来,当真是惊喜不胜。娜木钟正是欣喜若狂的时候,一听说鄂硕递了帖子上门,怎么肯让这帮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连面都没见,只派大管家去应付鄂硕了。
董鄂氏一进门就乖顺地对着娜木钟和赫舍里氏福身请安,她本是该请罪的,赫舍里氏只允了她在鄂硕府上住半月时间,后来跟博果尔的消息断了,娜木钟婆媳都忙着满京城打探消息,没时间也没心情顾得上她。
娜木钟也猜到一些儿子的谋划,对董鄂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得十分纵容,赫舍里氏跟着她学,也从不过问了。
如今董鄂氏再进来,娜木钟见她将养得油光水滑,面颊上白里透红,显然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她看看董鄂氏,再看看双眼肿如杏核的赫舍里氏,额角的青筋微微爆出来,又忍了下去,冷淡道:“你回房待着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董鄂氏迟疑了一下,柔声道:“贝勒爷失踪多日,如今终于凯旋而归,妾身当向贝勒爷请安呢。”
我儿子生死未卜时,可也没见着你着急难过啊,现在人回来了,也轮不到你来请安。娜木钟冷笑了一声,劈手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到地上。
她在两任大汗的后宫待过,手段见识自然不是董鄂氏能比的,如今见董鄂氏自己送上门找打,自然也不再客气:“既然侧福晋如此有心,正好偏院新设了一佛堂,还得烦劳你去给博果尔跪经呢。”
董鄂氏想的是博果尔遇险自己确实得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等博果尔回来后,她好声好气向他贺喜就是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还得去受这样的罪。
不过这事儿可轮不到她做主,娜木钟话音刚落,董鄂氏都还没来得及反驳呢,旁边的章嬷嬷和李嬷嬷已经站了出来,半强迫地把她给带下去了。
娜木钟冷着脸道:“不念上十年八年,她别想出来了。”
这当然是气话,赫舍里氏轻声道:“额娘何必同她一般见识,贝勒爷平平安安归来,天大的喜事呢,为这等小人不值得败坏了心情。”
娜木钟让她劝得心气平了些,想着赫舍里氏并不知道博果尔被派往战场都是被董鄂氏给牵连的,便把她的手拉了过来:“这段日子也是当真难熬,幸亏有你陪着,咱娘俩才能撑过来。”
都说同享乐不如共患难,以往博果尔在时,赫舍里氏同娜木钟虽然还算相处得平和,但多少还有些不对付的感觉。等到博果尔音信全无那几个月,两个人却都是给彼此鼓劲儿才熬得过来,尤其喜信传来后,不说尽释前嫌也相去不远了。
又过了十余日,博果尔率领部众抵达京郊,入宫陛见时就先让自己的伴读阿楚珲去贝勒府说一声,他本人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也需要跟皇上详细汇报情况,一直到了半夜才由福临专门派人马把他给送回来。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中间还诈死了一回,虽然博果尔让阿楚珲回府报信时已经让他传了口谕说让府上人都先行休息,他也一点都不吃惊在大半夜回来时看到襄贝勒府上灯火通明,除了刚生了大格格还在坐月子的叶库里氏被娜木钟勒令好生修养外,其他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看着久违的府邸轮廓,博果尔的目光柔和了一瞬,不过还是拉着缰绳,让胯下骏马不紧不慢地前行。
一行人来到贝勒府门口,博果尔侧头对着来送自己的副统领道:“劳烦诸位大半夜还得跑一趟了。”
他说完,自有跟着去的小太监懂事地送上荷包去请这群大爷喝酒。
副统领知道这一定是贝勒爷不乐意入府时还有他们这帮不相干的人跟着,客气地向他行礼后,带领一帮手下离开了。
博果尔从马上下来,站在石狮子门前叹了一口气,方才迈步走了进去,刚过了一道门,就看到娜木钟带着赫舍里氏和他另一位格格马尔丹氏前来迎接他。
这帮女眷都是眼眶通红,他一进来,娜木钟都不敢相信这个黑瘦健壮的男子是自己的儿子了,忍不住抽噎了一声,眼泪就砸了下来。
她作为府里地位最高的一位,一开哭腔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一时间府内哭声震天。
博果尔冲着娜木钟跪了下来,扣头道:“都是儿子不孝,累额娘担忧了。”不单娜木钟见了他不敢认,他见了娜木钟也有点不敢认了,看自家额娘憔悴得仿若一夕之间老了十岁,他也感到心酸难忍。
娜木钟急忙弯腰把他扶了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想着一家子这么哭也不像话,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定累了,连忙道:“额娘在府上好得很,有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也不迟,你先去歇息吧。”
“没事儿,儿子也不累。”博果尔笑了一下,他在抵达甘肃省之前,那才真叫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呢,一天十二个时辰,睁着眼睛赶路得赶十个时臣,其余时间就是闭上眼睛了,也根本毫无睡意,一遍遍在头脑中思索着潜逃路线。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还处在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中,整个人都非常地激动,连着四五天都没合眼,再往后推才感到疲惫了。
最难受的其实反倒是跟川陕三边总督接上头后,那时福临的态度模棱两可,他一直撑着等朝廷的嘉奖颁下来,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那时候一个多月积聚的疲惫一股脑涌上来,他整个人都瘫倒了。
有了那么些经历,博果尔对于从甘肃赶过来吃的小苦头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了,笑着同娜木钟说了两刻钟时间,又看向赫舍里氏。
夫妻之间有些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赫舍里氏动了动嘴唇,擦了泪笑道:“贝勒爷怕还不知道,叶库里氏半个月前给您生了个漂亮的小格格呢。”
他前前后后一共走了六个月多,叶库里氏的孩子满打满算才八个多月。半个月前生产时怕是听了他的死讯给刺激到了方才早产了。
博果尔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恭请额娘歇下后,方才从娜木钟的院子里出来,先去正院看了看安然酣睡的大儿子,又去叶库里氏院子里看了看刚出生半个月的小格格。
博果尔两辈子加起来就见过两次未满月的孩子,第一次是德色勒克,第二次就是看大女儿了。
小格格出生半个月了,体重还比不上刚出生的德色勒克,胎发带着不健康的浅黄色。博果尔轻轻抱着她,见小格格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子,连忙轻手轻脚递给旁边的奶娘:“好生照看着,小格格要是有一二差池,你们一家子都跑不了。”
他说完后去产房看了看叶库里氏,坐了一炷香时间就出来了。赫舍里氏守在外面,见他出来时面色发沉,劝道:“小格格胎里是弱些,黄大夫给看过了,倒也无大碍,说是再养半个月,就同一般孩子无异了。”
她说着就要跪下去:“都是妾身有负贝勒爷所托,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
博果尔疑似战死的消息一个多月前就传过来了,但府上谁都不敢跟叶库里氏漏上一言半句,可惜那时阖府上下都惶惶无主,伺候的人神色中不免带出来了些,叫叶库里氏看到给逼问出来了。
她情绪一激动,当时羊水就破了,连忙抬到产房里去,幸而这一胎倒是生的快,晚间发动,早上小格格就落地了,差黄大夫来诊过,说是母女皆无大碍。
博果尔把她扶了起来,见赫舍里氏两眼满是血丝不说,本来圆嘟嘟的下巴都尖了,叹道:“我不在这半年,你们都受苦了。”
他在出征前就脑补福临对自己要下黑手了,本着小心谨慎的想法,提前走了好几步,在军中没有出现任何异动时,就带着一小批人马离开了。
要不是他抽身得早,肯定就落得跟路什一样的下场了,没有补给没有援助,饿着肚子让士兵们怎么打仗?
博果尔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扶住赫舍里氏的肩膀,把她送到正院去后,就转头回了书房。
☆、书房议事
一进书房的门就看到德九恭顺地跪在门口;博果尔把人叫了起来。他也是累了;想着不甚重要的事儿完全可以等睡一觉起来后再说;直奔主题问道:“我没消息这一个月来,谁是京中跳得最欢的?”
他在心目中其实已经有了人选;果然听德九道:“往云南运送粮草补给之事是安郡王岳乐经手的,事后他还一直主张给您问罪。”
博果尔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也不稀奇。”福临优柔寡断、多愁善感,还真未必想得出这种让上万人给他一起陪葬的阴狠手段来,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德九道:“主子爷神机妙算,您一步步的谋划;都已经成为现实了。”
这个赞誉博果尔还当真不敢当,能一步步想到这么多的需要的不仅是缜密的思维和逻辑思考能力,更需要具备丰富的想象力。
他自认自己可不是个善于异想天开的人,能猜测得这样准确;全都有赖于这些事情全都是他上辈子亲身经历过的。
博果尔看着德九道:“你的忠心爷都知道了,起来吧。”
德九又叩了一个头方才抖抖衣摆爬了起来,想了想道:“主子,皇上曾在早朝上说,想着封您亲王呢。”
“那是他们都以为我死了,给个死人加恩自然不用顾虑太多,就算爵位还能承袭,等着德色勒克长起来还有小二十年呢,到那时这个亲王的名头早就不管用了。”博果尔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爱新觉罗家也就亲兄弟值钱,像他和福临这样的才金贵,要是再往后推一辈,根本就拿不出手了,莽古尔泰还是太宗四哥呢,福临杀他儿子额比伦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手软,这可是实打实的堂兄弟。
累死累活半年多,几次出生入死才捡回来半条命,博果尔有时候累极了,也喜欢脑补一下自己这次活捉了永历帝,能把头上的帽子提成什么档次。
亲王肯定是不可能,要他真死在战场上倒是能拿到手,关键他现在活着回来了,还立了一个大功,福临肯定要压一压他。
最可能的是升一阶当郡王,但考虑到如今的福临肯定看他非常不顺眼了,爵位原地踏步不升也有可能。
不过他看中的是福临屁股底下的皇位,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的,倒是完全无所谓,要是福临借此给他点委屈受,那更好了,这年代宗室们都喜欢抱团,都不用他叫屈,自然有人会跳出来帮他“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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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本来打算着就把主要的事情一说就回正院休息,没想到一说就说到天大亮了,才算是跟德九把所发生的事情都大略说完了。
博果尔还顺带着把这半年来府上接到的私人信件都翻了一遍,还给几个人都写了回帖,让德九找人给各府都派发下去。
忙活完了这些,他才有心情洗漱一番,想着直接从书房睡下,倒是有下人来问是不是要准备早膳。
博果尔愣了一下,起身道:“去额娘那里。”毕竟是回来后第一天用早膳,还是得去娜木钟那里才对。
就这么一纠结,他又打消了歇下的主意,叹了口气,去跟娜木钟和赫舍里氏吃早饭,胡乱塞了点,听到娜木钟心疼道:“你看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昨天是不是又一晚上不睡?”
娜木钟打听他昨天睡不睡倒完全在意料之中,博果尔把饭碗轻轻放下,正色道:“儿臣累额娘担心了。”
翻来覆去都拿这句话堵她,娜木钟拉着脸白了她一眼,看看旁边赫舍里氏也是没睡好的模样,便道:“你昨天不是还说皇上准了你半个月的假,今天什么事儿都不准干,府上好得很,没有需要你再操心的。”
博果尔含笑应下了,又大略吃了几口,便把筷子放下了。他一摆出用完的模样来,娜木钟和赫舍里氏也停筷不用了。
看来这是俩人都想早点逼他回房休息,博果尔左右看看,无奈道:“你们再用点吧,我回去歇着。”
娜木钟生怕他回去再不乖,给赫舍里氏打了一个眼色,笑道:“我这些日子精神也短了,不爱跟人说话,还是去跪跪经,捡捡佛珠,以表心意。”
赫舍里氏顺势提出告辞,追着出了院子,见博果尔专门站在外面等着自己,轻轻咳嗽了一声,略带尴尬道:“贝勒爷。”
“我就知道你们得使小手段,”博果尔难得带着几分小得意,伸手去拉她,两人并肩朝着正院走去,“给我细说说,这半年你们都过得如何?”
娜木钟让她一并跟着来是为了催人去睡觉,可不是让她陪博果尔聊天说话的,赫舍里氏哪肯再给他说这些,含糊道:“都挺好的,太后娘娘待额娘和我也十分周到细致。”
孝庄这就是在给福临擦屁股的,兴许如今坊间传闻已经颇为难听了,博果尔在心头冷笑了一声。
赫舍里氏见他没了聊天的兴致,多少算是松了一口气,到了正院想着伺候他梳洗,动手解开衣服后看到他右腰侧一道斜着快一尺长的细长刀疤。
赫舍里氏心头一跳,硬咬着舌尖不动声色把外袍给他褪了,趁他洗澡的空档避出去偷偷哭了一场,又急匆匆洗了脸补了妆,看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了,方才再入屋里去。
博果尔此时洗得差不多了,抬头看见她进来了,也没问她刚才的空档干什么去了,笑道:“家里的衣袍都小了,还是拿我在外面时穿的吧。”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出去半年自然朝上蹿了一大截,也跟着壮实了不少。
赫舍里氏还当他没看出来,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双眼先前早就哭肿了,也看不出刚哭过的模样来,连忙应道:“哪里用得着贝勒爷穿旧衣裳,府上新料子多得是,您歇下后,让人比照着衣裳量量尺寸,新做一批就是。”
她本来想说让绣娘来给博果尔量尺寸呢,想着他肯定累了,既然旧衣服穿得贴身,不如就按旧衣服的尺寸来就好,先做一小批穿着,等博果尔歇过来再正经重新量尺寸。
博果尔应下了,一放松下来浑身肌肉都酸疼酸疼的,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他睡到快天黑才醒过来,吃了晚膳继续睡,第二天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浑身上下都透着用不完的劲儿。
睡足了有了力气,就该考虑处理正事了,福临允了他半个月的假,博果尔可没打算把这半个月都荒废掉。
他先去后院小佛堂看董鄂氏,这女人可是他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铺垫到如今的地步,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
让博果尔颇感怪异的是,在佛堂念经的董鄂氏一见了他,一下子就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还带着几分欲语还休,面颊绯红地从蒲团上站起来,偷偷用眼角瞄着他。
博果尔顿了顿,还没有想明白她怎么会是这样一种反应,董鄂氏就率先道:“妾身给贝勒爷请安,妾身日夜思念贝勒爷,看到您平安归来当真喜不自胜。”
——从她欣喜若狂的表情上还当真不能说她说的是假话,可自己活着回来,董鄂氏理当比福临更加感到心塞才对。
博果尔的表情略有些微妙,左右看了看,木着脸道:“额娘既然让你来这儿跪经,就当潜心向佛,没见过你这样跪经跪到一半就自行起身的。”看旁边正在跟董鄂氏说姻缘的小尼姑就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是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训斥语气说出这番话的,然而不知道董鄂氏脑补到哪里去了,不仅没有被训斥后的愧疚和愤恨来,反而露出点说不出的羞赧来,用眼角轻轻撩起来扫了他一眼,羞道:“妾身谨遵贝勒爷教诲。”
这下心塞地换成博果尔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京城前,董鄂氏还不是现在这个画风的,怎么现在再看,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可能福临打情骂俏时也喜欢用这种训斥的语气说出来?所以董鄂氏能把他的斥责歪到觉得他是在拐着弯地示好了?
博果尔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横竖事已至此,他盯着那名陪着董鄂氏的小尼姑,示意她可要看紧此人。
章嬷嬷和李嬷嬷自从脱了监视管教董鄂氏的职责,都赋闲在家大半年了,现在又被赫舍里氏给挖了出来,让她们盯在佛堂外守着,免得董鄂氏再做出有辱门庭之事。
博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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