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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这个世界有点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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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爷颇看重她,她的亲事,自然是要问过她的意见的。
说起来,贾宝玉此人,待女孩儿那是极尽温柔,很容易叫人生了好感。
可贾宝玉在外的风评,薛老爷也没瞒过薛宝钗。薛姨妈觉得不过是小孩子贪鲜犯的错没什么大不了,可她不这么认为,这一点上母女俩看法分歧很大,不过薛宝钗孝顺,倒是从没驳过薛姨妈的话,知道薛姨妈是耳根子软听了王夫人的话,只觉得贾宝玉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子脾气,只到底在心里对薛姨妈和王夫人存了些许的不满,待王夫人虽恭敬,却不过是面儿情,只是她素来不管心里如何想的,面上总是最诚恳懂分寸,没人瞧出她的心思来。
薛老爷却觉得女儿委屈,为着他们大人的脸面,从不肯驳了长辈的面子,只把苦楚往肚子里咽,还得装作欢喜的样子,心里更疼这个女儿几分,更觉着若是贾宝玉不学好,必不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纨绔子。
只是女儿年纪还不到,能等得,倒是自己儿子薛蟠,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很该操心他的婚事了。
薛老爷如今身体不好,不能再出海,倒盼着含饴弄孙,儿子他从小就没怎么管过,如今看来莽撞愚钝,很是叫他感叹后继无人,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疏忽了那么多年,一个家全靠薛太太一个女人照应,难道还能去怪她不成?如今唯盼有个好孙儿,将来他好好儿教导出人头地,倒也能保得薛家富贵不断。
薛老爷是瞧上了王子腾的次女王熙鸾。王子腾有两个女儿,王子腾是不顾王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家风,力排众议将她们送进学堂读过书的,与王夫人薛太太姐妹不同,算得上是知书识礼的。
而且那王熙凤性子泼辣,如今管得贾琏规规矩矩的,管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那王熙鸾想来也不差,自己儿子这般的,可不得找个厉害媳妇辖制着么。
这事儿,薛老爷在王子腾上门时提了一嘴,可被王子腾想都不想地就给回绝了。
薛蟠是个什么玩意儿王夫人不知道,他王子腾能不知道么?他好好儿的闺女怎么能给这么个玩意儿糟蹋。
薛老爷气王子腾不给面子,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儿子不争气呢?
此时的薛老爷还只以为自己儿子只是莽撞愚钝,不通学问,却不知他的劣迹斑斑,实在是他每年待在家里的时间太少,薛蟠惯来在他跟前装样子,等他走了再肆无忌惮地胡闹。如今薛老爷留在家里的时日长了,薛蟠快要装不下去了。
贾宝玉被留在林家不得空闲陪薛蟠,可薛蟠不是那缺人陪的主儿,贾家也好,王家也好,自有那与他臭味相投的,见来了这么个不差钱的冤大头,还不巴结着,哄着他高兴?不仅能白吃白喝白玩,哄得薛蟠高兴了,他手指头缝里流出来一点儿银子,那是极可观的外快了。
甚至有那容色姣好的,不顾廉耻自荐枕席,取个香怜、玉爱的混名儿,做起了薛蟠的所谓“契弟”。
薛蟠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可随着薛老爷身子日渐好转,不仅日日约束他读书识字,还要考校他功课,甚至还每每让随从汇报他每日行踪,更安排了商铺的管事带他熟悉做生意的门路,薛蟠的好日子整个儿到头了。
刚开始他还忌惮着薛老爷,很是装了好些日子的乖,可日子一久,肚子里的酒虫、□□、赌虫就开始作祟,浑身不得劲。
这一日薛老爷身体渐好,便出门与生意伙伴应酬,本要带着薛蟠一起,可薛蟠一早起来就腹痛难忍,薛老爷只得嘱咐人给他请大夫,自己带着妻女赴宴去了。
这说是生意伙伴,这其实有时合作有时却又是对头一般,端看是否对自己有利罢了。
就说那做花卉生意的夏家,他们的桂花是一绝,前些年薛老爷还拿了他们一批花料做香脂,海外卖了个好价钱。
这夏家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闺女儿,夏老爷也不以为忤,反常常把女儿带在身边,充作男儿教养,毫不避讳地说将来要给女儿招婿,家业都传给女儿。
这夏姑娘出了名的泼辣,可说实在的,她若不泼辣一些,还真镇不住旁人,若再软弱一些,将来招婿都指不定成了招祸。
不过,夏家曾经想跟薛家合作,在金陵做花卉的生意,可薛家不仅没答应,反而偷学了他们的技术,再将夏家给挤兑出去自己做了这个生意。虽说做出此等事的并非薛老爷这一房,但到底都姓薛,怪不得夏老爷迁怒,怎么看薛家几人怎么不顺眼。
如今夏老爷见大家都赞薛宝钗端方,言之有物,倒把他家闺女给比下去了,心中更是不忿薛老爷洋洋得意的样子,便冷笑道:“也是,儿子不成器,可不得好好教女儿吗?我是没那个福气得个儿子,不过话说回来,有那么个儿子,我倒觉得还不如没有。”
薛老爷怒了,道:“夏老爷,犬子天分是差些,可也轮不到你来这样挤兑!”
夏老爷全不在意,反哈哈笑道:“原来那样的行径在薛老爷眼里只是天分差,我算是见识了,可见薛老爷当年也是这般风流快活过来的,有道是父行子效,果真是这样的道理。”
“你……”薛老爷气极,倒是引动了伤势,一时间咳嗽起来,竟说不出话来。
薛姨妈也恼怒,薛宝钗却拉了她的手,只关切地劝薛老爷道:“父亲伤势未愈,可不能动气,旁人对哥哥有诸多误解,不过是我们常年在金陵的缘故他们不了解罢了,父亲何须为旁人道听途说的猜忌而生气?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反为不美。”
薛姨妈冷哼一声道:“就是,蟠儿是薛家子,哪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再差也比没有好,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谁知夏老爷还未反应,那夏家女儿夏金桂却跳将起来:“哟,谁耐烦打听你们家的事儿?还不是薛家少爷挥金如土,满京城都是他的相好儿,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就差把他那点儿风流韵事编了做故事说了,还不准我们提两句啊?我爹又没有说错,我要有个这样的兄弟,我先自个儿羞死了,可不像你们的,还当个宝。”说着,还瞪了薛宝钗一眼。
夏金桂也是气,她从小泼辣惯了,爹妈都说她这样正好,镇得住家宅,可如今来了个莫名其妙的薛姑娘,那通身的气派真是把她比成了粗鄙丫鬟,瞧得她难受。薛家家业比夏家那可是大得多,论起来她还真不如薛宝钗,可到底是不服气的。
薛宝钗听了夏金桂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再偷眼去看周围旁人的表现,男人们有的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有的则有些尴尬地和稀泥,而夫人们多是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由此可见,夏家父女所言,可能非虚。
薛姨妈却被夏金桂气得不轻:“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儿呢?还有没有点儿教养了?”
夏老爷回道:“你薛家有教养,好教养,包暗娼、养契弟、挥金如土置外宅,哦,不对,你儿子还没成亲呢,顶多算个小情儿,算不得外宅,可那数量,啧啧,连老爷我这把年纪了,都是叹为观止!嘿嘿,瞧哪家姑娘肯跳你儿子那个火坑,擎等着私生孙儿孙女满地跑,没个嫡出的承继家业吧!”
夏老爷说得毒辣,话里也透露出很多信息来,薛老爷也是个人精儿,看周围人的反应,哪里还不知薛蟠这个混账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多少丢人的破事儿。
薛老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唬得薛姨妈和薛宝钗忙给他顺气,叠声儿叫随从进来扶人,带着薛老爷愤然离去。
在场有跟薛老爷要好的一径儿送出去,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地说着场面话,装模作样地劝说两句。
薛老爷生意做得大,本来就招人眼红,更何况薛家的大本营在金陵,京城还真就是夏老爷这样的地头蛇的地盘,因着往日嫌隙嘲讽几句那也是尽有的,谁叫夏老爷这次还不是空口无凭瞎胡说,薛蟠的挥金如土让他们这些当家人看了都觉得咂舌,窥一斑而知全豹,薛家家业只怕远超他们所想,心中越发嫉妒。
薛宝钗上马车前,见薛老爷气得不轻,又吩咐人请了大夫回家去,生怕薛老爷气出个好歹来。
薛宝钗从小聪慧,也跟着父亲学过一些,做生意上她也有些手腕,但到底还是不大喜欢的,就因为这生意人,其实三教九流都有,更有那如夏家一样的暴发户,没有修养没有底蕴,却什么荤话混账话都敢说出口,就说那夏姑娘吧,瞧着年轻艳丽,可薛宝钗还真看不上她那副做派。
可如今被挤兑的却是薛宝钗,一时间她脸上有些辣辣的,若早知要受这羞辱,她才不来。
薛老爷他们的马车到家不久,薛宝钗派人请来的大夫后脚也到了,倒也是巧了,刚好救了薛老爷一条命,让薛姨妈和薛宝钗后怕不已。
原来薛老爷一到家,就往薛蟠院子里去,他倒要好好问问,夏老爷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不肖子是不是真的在他卧床期间干出了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可薛老爷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自己儿子房里看到这样一副□□龌龊的场面。
院门口有人把风,一见薛老爷就高喊:“给老爷请安!”
另一个更是趁人不备一溜烟往里面跑。
薛老爷一下子就觉得不对了,一脚踹开门口的下人,往里闯进去,薛姨妈唬得忙扶住他跟着一起进去。
薛宝钗在后面跟了几步,一进院子便听得屋里传出些靡靡之声,略听得几句竟是那淫词艳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就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
薛老爷却是听得心头火起,一脚踹开房门进去,很快房里便传出了薛老爷的怒吼声,以及薛蟠的求饶声。
薛宝钗觉得这场面自己不便多留,正待离开,房里却窜出几个人来,衣冠不整,甚至有那露着胸脯抱着衣服的连滚带爬出来。
薛宝钗一声低呼,忙在丫鬟的遮掩下往墙角躲去,一张粉脸一时间煞白无比。
然还不待薛宝钗避更远些,房里就传来了薛姨妈的惊呼:“老爷老爷……你别吓我……大夫呢?快叫大夫来……”
薛宝钗愣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挥手叫人去喊大夫过来,自己则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薛姨妈乍见儿子丑态,又见薛老爷被气得吐血倒地,已经是乱了方寸。
薛宝钗进门,只见哥哥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薛老爷倒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迹,而薛姨妈只顾着摇动薛老爷哭喊,周围一团乱糟糟,下人们有偷眼瞧热闹的,也有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不知道干什么的。
薛宝钗也慌,但还算能够沉得住气,先把房里不知所措的下人都打发了,又叫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把薛老爷抬到偏房榻上安置好,薛蟠房里是待不得的,一团乱。
这时候大夫也来了,一检查,直说是急怒攻心引动旧伤,有些危险,忙忙地开了方子叫人去熬药,自己则拿了金针出来给薛老爷针灸疏通,终于是堪堪地救回了薛老爷一条命来。
便是镇定如薛宝钗,也不由得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而薛蟠得知自己差点气死父亲,也是整个人都懵掉了。
薛太太更是捶打着薛蟠,“逆子”、“孽障”地骂,好不容易等她累了停下来,薛蟠也没什么大碍。
薛老爷虽然是薛家的顶梁柱,可他常年不在家,论起来在薛太太的心里,到底还是儿女更重几分。
“母亲,父亲这边要好生调养,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哥哥也该好好儿诚心地与父亲悔过,保证再也不犯,好安父亲的心。”薛宝钗道,“至于外面那些人,还要母亲打发安排了才好,绝不能叫他们再闹出事来。”
薛蟠差点气死老爹,心里正慌着,薛宝钗怎么说,他就怎么听,反正从小到大,这个妹妹都比他有主见,至于这到薛老爷跟前赌咒发誓学好的话,他以前没少说,熟练着呢。
薛太太却道:“外面那些腌臜东西,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安排?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情,他们难道还敢闹不成?有多远滚多远去,再敢来找蟠儿,我就叫人打断他们的腿,大不了赔钱,敢带坏我们蟠儿!”
薛宝钗气苦,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到底还是薛蟠自己立身不正心思不纯,那些人和薛蟠若只是你情我愿的把戏倒也罢了,怕只怕其中有不那么情愿的或是心思大的,借着这事儿来闹,倒不如早早地摸准了他们的心思,拿钱堵了他们的嘴,安安生生地了了这事才好。
薛宝钗还担心一点,就是有那薛家商场上的对头,利用这件事情来对付薛家,薛老爷可经不得气了,真要万一被薛蟠气死了,这薛家的偌大产业,只怕薛蟠和她也守不住。
可是这事儿她一个未嫁的小姑娘出头根本不像样子,说不得反倒落了人把柄去,只能是薛老爷和薛太太这样的长辈出头才好,可薛老爷如今的样子自然是不能的,只能是薛太太。
可薛太太正在气头上,不管薛宝钗怎么劝,都不肯叫那几个勾着他儿子学坏差点气死薛老爷的腌臜货得了好,甚至叫嚣着要叫人打听他们的身份,毁了他们家里大人们的差事,叫他们过不下去。
薛宝钗无法,只能私下里逼问薛蟠那些人的身份,想着法子自己不出面还能摆平了这些事情绝了后患。
可薛蟠只觉这事丢人到妹妹跟前,实在不愿多说,只道是花了银子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什么后续的麻烦,断了就是了。
可谁知过不多日,官府却上门了,说是有人状告薛蟠淫人妻子,要将薛蟠捉拿归案候审。
薛太太一下子就懵了,竟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叫人拦着官差不让他们带走薛蟠。
可如今的人本身对官府多有忌惮,下人哪里敢拦官兵的架?薛蟠最终还是被官府带走了。
薛太太哭天抢地的追了上去,薛宝钗却是留下,一面派人跟上薛太太打听消息,一边儿勒令照顾薛老爷的下人把嘴巴闭紧了,绝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到薛老爷耳朵里。
瞧着是薛老爷吃药的时辰了,薛宝钗强自镇定,去了薛老爷房里。
薛老爷问起怎么不见薛太太和薛蟠,薛宝钗一边给他喂药,一边从容道:“昨日哥哥与我哭诉,说是真的知道错了,很是后悔,我劝了他许久,大约是睡得晚了,今早哥哥就起迟了,母亲生哥哥的气,以为他偷懒,一时便打了他几下,等知了真相,又是懊恼,便与哥哥擦药去了,我想着让母亲和哥哥说说话,就自己过来了。”
薛老爷听薛宝钗说薛蟠知错了,神色略微一松,到底是自己儿子,品行不端自己还能把他打杀了不成?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改了也就是了。
“幸好还有你,”薛老爷叹道,“你哥哥这般不成器,我将来若是去了,只怕这家就败在你哥哥手里了,我这些年忙着挣钱却忽略了对你哥哥的教诲,如今想想,又有什么值得的呢?终究还是要你帮衬着些才能守住这份家业,我这几日想着,给你招赘在家可好?”
薛宝钗手不由得一抖,诧异道:“父亲?”
薛老爷苦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本想着你哥哥不成器,等他成亲生下孙子,大不了我把孙子培养成才,这家也败不了,可如今我这身体只怕撑不了那么久了,如今也不敢指望你哥哥能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他只别给我找事儿就算好的了。宝钗啊,这个家,只有交到你身上我才放得下心了。”
薛宝钗听薛老爷说得苦涩,眼眶也有点儿红了,她虽受父母看重,可到底哥哥才是顶门立户的男儿郎,哥哥再怎么不争气,父母也没想过让她插手家里的产业,如今薛老爷这般交代,只怕也是无奈之举了。
至于招赘,若是原先,薛宝钗只怕也是不肯的。这世间女子虽不再如浮萍般无依,也可顶门立户掌管门庭,可是好男儿谁愿意入赘呢?要么便是那等家道中落子弟众多的人家,要么便是那不成器的贪图女方富贵,真正有才干、有抱负的男子,哪里肯入赘女方门庭?
可如今这般情况,薛蟠会有什么结果她心里都没底,而薛蟠的品行性子,就算她出嫁了,也得日日提心吊胆他会不会惹出什么大祸来牵连自己。再一个,若能执掌薛家,这偌大的家业,她也不是不心动的。
“我都听父亲的,”薛宝钗道,“只是这人选,我希望父亲做决定之前能与我商量一下。”
女孩儿说这般话固然羞人,可事关自己一生幸福,由不得薛宝钗自己不慎重。就算招婿,她也要挑一个拿得出手立得住的人,若是日日相看两相厌,那还有什么意思。
“那是自然。”薛老爷道,“没本事不怕,品行好安分些就好,若是强过你去反倒麻烦,但也不能太过无能,这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女儿,最主要的是不能给家里惹祸……如今想想,你母亲所提的贾宝玉倒是还能入眼了,家世不差,性子也不强,品行上虽有些污点,如今也有林如海夫妇教导好歹不会太出格,只可惜他家只他一个男孩儿了,指着他传宗接代,想要入赘只怕是不肯的,若他家大哥儿还在倒有几分可能……”
薛老爷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因着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没多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薛宝钗为他盖好被子,想着薛老爷所言招赘的话,一时心苦,一时又有勃然雄心,至于招婿人选,薛老爷所提的贾宝玉她全不往心里去,本就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多想无益。
再一个,贾宝玉的风评虽比薛蟠好些,可也是看似温柔,实则风流,薛宝钗怕将来他被人勾着与什么人行那风流韵事,转头被人告去官府“淫□□女”,她可丢不起那人。
商场本就诡谲万分,防不胜防。
薛宝钗心里有数,这薛蟠被人状告“淫人妻子”幕后肯定有黑手,否则薛蟠在家禁足这么多日子了,怎么现在才有人去状告?
如今只等着探听明白情况后,再做定夺了。
出了薛老爷的房门,薛宝钗叫人守着薛老爷,便出门坐了马车往顺天府去了。
半道上就碰上哭啼啼忙乱乱回来的薛太太,薛宝钗叫薛太太上了同一辆马车,问明白薛蟠暂时被收监了,衙门当日并未升堂,只待官差调查走访查探案情和证人证物后再做处理。
至于那告状之人,却是秦钟,起因是智能儿有孕了。
秦钟这理由也是编得好笑,秦钟说是当薛蟠是兄弟、好友,便常在家招待于他,可谁知薛蟠却背地里勾引他未婚妻子智能儿,智能儿不从,还被他用了强。只是智能儿怕被秦钟嫌弃一直没有说,后来怀孕了才把真相告诉秦钟,秦钟气不过,才告上的官府。
秦钟的话虽漏洞百出,可这□□之罪最是麻烦可怕,若智能儿一口咬定薛蟠用强,他们这边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智能儿与薛蟠是你情我愿的,薛蟠最少也得判十年以上的劳役苦刑,而□□罪最重是可以判死刑的。
薛宝钗想了想,告诉车夫调转方向往王家去了。
薛姨妈却想去贾家,她和王夫人关系好,却有些惧怕哥哥王子腾,若叫王子腾知晓薛蟠所为她去求他,只怕先得挨上一顿臭骂。
薛宝钗却说先去王家,从王家出来再去贾家也不迟,王子腾不久前刚升任兵部侍郎,这事找他问询帮忙再合适不过。
而贾家有什么?王夫人是跟薛太太交好,可王夫人一个内宅妇人,在外又不曾经营什么人脉,帮不上什么忙。难道指望贾政么?到时候还不是要去求贾家大房,可大房毕竟跟他们隔着一层,会尽心吗?就算肯尽心,这辗转一番求助,时间上只怕也耽搁了。
第三十七章
王子腾这个时间可不在家里,而是在兵部衙门上班,这段时间因为海商船只遭遇海盗损不小,连战船都受损减员,皇帝命令下来要大规模地练兵并安排实战演习,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
王太太接待了薛家母女,只是态度上远没有她们刚进京时的亲热劲儿,带着点疏离和不满,等听了薛太太说了来意,这脸上的客套都少了好几分,透着些难看出来。
王太太也是怄的,这薛老爷之前可打过主意想让薛蟠娶她的次女王熙鸾来的,幸好他们家老爷一口回绝了,否则真要让薛家透出些提亲的意思来,薛蟠这事一出,她家熙鸾还不被人笑话死?
王太太心里不快,面上便透出几分来,垂着眼睛道:“这事儿可不好办,就算老爷如今升任了兵部侍郎,可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以权谋私给外甥把这案子抹平了,本朝最忌讳徇私枉法,若是查实了丢官弃爵罚没家财不说,弄不好连命都不保,妹妹也不希望你哥哥落得那般下场吧?”
薛太太急道:“不会的,蟠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是有人诬告冤枉他,只要大哥哥肯帮忙,官府肯定不敢胡乱判案冤枉我儿,还我儿一个清白,绝不会有人说大哥哥以权谋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嫂子,你也是当娘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娘儿俩啊……”
薛宝钗见王太太脸色越发难看,忙拦了薛太太,事到如今,再去争辩薛蟠到底有没有做过出格儿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件事情:“大舅母,母亲也是急糊涂了,您别生气。这事儿,我哥哥虽不那么无辜,可……强迫他人的事情,他必然是不会做的,这些日子他一直被我父亲禁足在家,若他之前真做了什么,也不会到今日才被人告了。想必是有人利用这些事情想要挑起事端以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只是我哥哥进京日子并不久,想来不该惹下这么大的仇怨来,有什么好值得旁人费心算计的?若只是看我父亲伤了而招惹来的商业对头们的商场倾轧倒还罢了,做不过破财免灾罢了。怕只怕,那幕后之人盯着的并不是我们一届商贾之家,所以我们是绝不敢叫大舅舅做以权谋私之事的,万一中了旁人的计,我们未免难辞其咎。只是即便大舅舅不管,若有心人硬要牵扯到大舅舅或旁的什么人身上,毕竟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禁不得外人臆测,而我父亲现在不能主事,我们母女又没什么门路手段,只怕也是无可奈何,倒不如大舅舅大舅母先做好准备以为防范,免得被我们连累了。”
王太太听了薛宝钗这一席话,倒是对这个总是安分随时的外甥女刮目相看,这一席话看似退让,却是以退为进的手段。一来有理有据地说明薛蟠很可能是遭人污蔑陷害的,可比薛太太一口一个“我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得有说服力得多,毕竟薛蟠那人,真要说他□□□□,绝大多数人还是会信的,只有薛太太死心眼认为自己儿子是个好的。二来,王太太还真怕布置这个局的幕后之人真是冲着他们家老爷来的,毕竟王子腾升任兵部侍郎之事,还是有不少人眼红的。只是若是真的伸手帮忙,只怕这幕后之人等的就是这个,可不帮也怕有什么变数。
薛宝钗见王太太有些动摇,又接着道:“这事儿,我哥哥必然也有些错处,叫他受些教训也是应当应分,只是我怕有人刻意安排,或叫他屈打成招了,只怕就要担了不该他担的罪过了。所以只能厚颜请大舅舅支应人看顾一二,一切遵循该有的法令行事,不叫人暗算了去,我们就知足了。”
薛宝钗说到这里,王太太有种自己再不答应就未免太不近人情的感觉,薛宝钗所虑也有道理,更何况并不需要王子腾多做什么,只要不徇私舞弊,关照一二不叫有心人钻了空子又怕什么?本就要防着些以免有人拿了这件事在王子腾的官位上做文章。
更何况到底是亲戚,嫡亲的外甥,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管不成?
薛宝钗见王太太应下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心知法度森严,可不是能仗着有些高官贵门的亲戚就可以横行无忌的,但能得些照应,至少不会被轻易愿望污蔑了去,这样她还能想出些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
接着薛宝钗又以入京不久对京里情况不熟,没有能耐人差使,跟王太太求了几个伶俐能干的侍从办事,王太太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薛宝钗所言倒也非虚,薛家的下人不是从金陵带来的不熟悉京城的情况,就是刚从京里雇佣来的还不知根底并不能托付以重任,倒是王家这几个人,在王家少说工作了十来年了,既信得过,办事能力也不差。
薛太太直至跟着薛宝钗离开王家回到薛家,还有些迷瞪瞪不明所以,又怪薛宝钗说什么不要王子腾帮忙的话,在她看来,只要王子腾出马,一个兵部侍郎想把他外甥从牢里捞出来,那还不简单?大不了他们再送上不计其数的银子打通关系就是了。
可薛宝钗知道,王子腾新官上任正是谨慎的时候,估计盯着他屁股下面那张椅子的人也不少,更何况这京城是天子脚下,王子腾求表现还来不及,哪里肯贸然出手徇私救薛蟠落人把柄?与其死乞白赖求人帮助惹恼了他撒手不管甚至是大义灭亲,倒不如小退一步,只求王子腾关照一下,有王子腾震慑,那些牛鬼蛇神不敢轻易出手,她就有办法解决她哥哥的这件事情。
薛宝钗这么笃定,就是算准了她哥跟那个智能儿之间必然是银货两讫、你情我愿的买卖,事情解决的关键,还在智能儿身上。
可薛姨妈不知道这些,她只固执地认为自己儿子是纯然无辜的,如今被关在牢里,指不定要吃多少苦,从小到大薛蟠甚至都没挨过一个手指头,只恨不得立刻把他救回家好吃好喝地补一补。
待得晚间从薛老爷口中得知薛老爷竟有意要薛宝钗招婿接管家业的事情时,更是差点儿就在薛老爷跟前与薛宝钗争论起来,被薛宝钗严厉的眼神制止了,直说薛蟠在来薛老爷房里的路上不知怎的摔了一跤人有些晕,便不叫他过来薛老爷这边讨嫌让他回房去了。
薛宝钗已经询问过大夫,在薛老爷喝的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薛老爷喝了药没多久就睡熟了。
薛太太跟着薛宝钗出来,连连逼问薛宝钗:“你今日拦着我不肯求你大舅舅帮忙,莫不是打着独霸家业的念头?你不让任何人救你哥哥,是不是想着你哥哥出事回不来了,这薛家偌大的家业就都是你的了?”
听薛太太这么说,薛宝钗只觉得自己被人在心上狠狠地锤了一拳,一时胸口闷得差点儿透不过气来:“母亲,你……你怎么会这般想我?”
薛太太从不曾跟薛宝钗红过脸,一来薛宝钗从小懂事没叫她操过心,二来也是她真心疼爱这个女儿,刚才那话说出口见女儿白了脸色她也是有些后悔的,实在是因为太担心薛蟠所以有些口不择言,如今被薛宝钗反问,便有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薛宝钗原想跟薛太太好好解释今日发生的事情,如今却只是哀戚地连连摇头:“我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是这样看我的……母亲既然这样想了,那我便给母亲发个毒誓吧,若是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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