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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爱新觉罗家那点事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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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苏努呢?你也没有因为讷敏的缘故对他们家手下留情。那是否恨苏努呢?”
“怎么会?对苏努完全就是厌恶和不待见。”胤禛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这无疑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孝庄点了点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从何而来?恨又因何而生?同样是政敌,同样是宗室子弟,可是你却对胤禩和苏努是两种不同的态度,无非就因为胤禩在你的心中,是更重要的人,是你认定的兄弟。你觉得,他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但没有出手相助,反而默许他的人给你制造种种麻烦,因此,你才会那样愤怒,才会有那样的怨恨。自我审视的时候觉得自己上辈子做的某些事儿确实考虑欠妥,即使不曾后悔当初的选择,可真正在与胤禩相遇的时候,你却不由自主地会考虑到他的情绪,承担他的怨恨,甚至默许他对你的挤兑,包括昨晚的事儿,你能容忍下他的放肆。小四,你是否想过这些又是为什么?”
“我…”胤禛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慌乱,孝庄的这番话无疑在揭开一个他从来不曾思考过的现实。
“那是因为你在乎,在乎胤禩这个人。若是没有那场夺嫡,你们会是很好的伙伴,若是生在普通家庭,你们会是关系密切的兄弟。可惜,你们却生在了皇家,生在了这个欲望能摧毁一切的地方,权力的争夺把你们推到了对立面,相互倾轧,彼此伤害,到头来心力交瘁,两败俱伤。已经错过了一世,难道你还想错过这一世吗?”孝庄的脸上竟有几分悲哀,“我布木布泰历经三朝,算是看透了这人生的无常,前生最遗憾的事就是在新老两派势力的较量中,与福临的母子关系渐行渐远。和你一样,虽然知道自己当初的一些做法过于激烈,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胤禛听着孝庄的话陷入沉思。
“那时我不敢放手啊,虽然大清已居关内,满洲的权贵也在崛起,可一切都只是起步,蒙古的八万铁骑在背后虎视眈眈,福临想要完全撇开蒙古打造自己势力的做法操之过急,他的雄心壮志在那样的时机下注定不能实现。”孝庄说起往事也是有些哀伤,“作为母亲,何尝不想自己的儿子幸福?怎会不希望儿子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身在皇权的中心,我怎能放纵福临的任性?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有来世,我不再是这辅助君王的皇太后,福临不再是肩挑天下的帝王,作为母亲,我一定会用毕生的力量让他幸福,帮他把最喜爱的女孩娶回家,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说到这里孝庄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胤禛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世重生后,虽然依旧是皇太后的身份,可却不用再承担这政局的压力,只需要守着后宫,尽自己该尽的责任而已。这个时候也会想,若是福临这时候也重生在这世上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完成我上辈子不曾完成的心愿了。看着十三,我仿佛看到福临小时候的模样,于是也就忍不住对十三更宠爱一些。可是啊,十三毕竟不是福临,错过了的一些事儿是无法再重来的。”孝庄的脸上满是落寞。
“小四,”孝庄看着胤禛认真地说道,“乌库妈妈今日之所以给你讲这些,你可以当作是我这老太婆的啰嗦,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说说往事的人了。”胤禛忙要解释,孝庄摇摇头,“但是,你也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和胤禩我也同样是这句话。问问自己的心,我不想你们到了我这样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那时再来感叹错过的遗憾可就什么都晚了。”
胤禛眉头微皱,思考着孝庄的话。“身处于你们如今的身份,承担着不同的责任。我也不是要强行要求你们怎么做,你们若是立即就抛开上一世的恩怨,不计前嫌携手相伴,那样也就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孩子了,爱新觉罗家男人们骨子里的骄傲和自我,就算转世一万遍也会一直存在,那是打在灵魂上的烙印。只是,你们要多想想未来,这个国家还有许多事儿需要你们一起面对。言尽于此,也就看你们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了。”
孝庄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胤禛也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有些事儿还是需要他自己想通才行。
胤禛看着孝庄说道:“其实,乌库妈妈您讲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只是…”胤禛有些迟疑,看了看孝庄忙低下头。“只是什么?”孝庄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胤禛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决心一般说道:“我不想面对是因为我现在…”本来底气十足的一下又偃旗息鼓了。孝庄看着他也没有接话,胤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孝庄,手上捏着孝庄的手绢已经没了形状。“只是我现在这样…”要不是他说到这里孝庄立即猜到了他的意思,否则非被他急死不可。
“可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成为了这娇滴滴的女儿身?”孝庄直接帮他说出了口。“我…”胤禛咬了咬嘴唇,既然被说破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在孝庄面前他丢的脸已经够多了,看那旗袍上的水迹,胤禛打死都不承认刚才那个流泪的人是他。
“我就是想不通,为何他们都是男子,偏就我是一女儿身,昨晚,昨晚还要,还要活生生地受这侮辱?!”胤禛恨恨地出声。
孝庄失笑,敢情这才是他最纠结的。“女儿身怎么了?不要说这历史上有多少不输于男人的女子,就我们满洲的姑奶奶们,杀伐决断不输男子的大有人在。孝端皇后,太宗坐殿,有时孝端皇后也会与之左右而坐,这不是只靠高贵的出生就能决定的,福临当年登基,何尝不是孝端皇后的支持?再说,你乌库妈妈不也是历经三朝吗?你们家讷敏,不也是个粉脂堆里的英雄吗?”若是说到孝端皇后和眼前的这位,胤禛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到讷敏,胤禛就觉得有些不太服气了,上辈子的妻子乌喇那拉·讷敏,确实是他的贤内助不假,他对她也敬重有加,可要说是粉脂里的英雄,并与那两位长辈相提并论,却有些过了。“怎么?你不服气?”孝庄就是很喜欢胤禛这点,只要能让他放下戒心,在信任的人面前,一定是喜怒哀乐全部摆在脸上,很容易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胤禛笑了笑没说话,孝庄点了点头,说道:“这后院有时候比那前堂的争斗更厉害,讷敏和你少年夫妻,一路走来,面对了四十年的风雨,就算是你们兄弟斗得最厉害的时候,那几个小子对你横眉竖眼的,可看见讷敏却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四嫂’,你以为这是谁都能做到的?讷敏在后院中的一些手段怕是比你还要厉害吧。”胤禛愣了愣,觉得孝庄似乎说的也有道理。“即使是女儿身又怎样?一样能做想做的事情,现在换作你,难道还能差吗?恐怕还能做一些上辈子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吧。”
“不过这样也好,小四啊,终于愿意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其实啊,这人心都是隔着肚皮的,有些话要是你不说,别人永远不会明白。就像弘时的事儿,为什么你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弘时呢?你就打算让他这样怨恨你一辈子?”胤禛一愣,“您知道了?”孝庄点点头,“珠兰那丫头一说起当年的事儿,我就猜出来了。”
“珠兰?”胤禛想了想,“是讷敏!”在上一世,除了自家十三弟外,就只有这位福晋是最了解他的了。孝庄点点头:“因为钮祜禄氏的记忆,我以为玉娴和弘时上一世是错过了,于是就想着要么这一世就成全了珠兰和永璋,永璋如今的性格虽比前世收敛了不少,可依旧张扬,若是不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将来必定会被新君忌讳,上一世你也应该出于此考虑吧?”胤禛点点头,只听孝庄继续说道,“上一世弘时的个性虽张扬,手段阴狠,可却不像弘历那样喜于女色,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混账事,凭玉娴和弘时当年的情份,换作今生,以珠兰的个性,嫁给永璋将来多少也是能压制住他的,于是我才有想将珠兰指给永璋的打算。”
胤禛想了想说:“他们两个其实倒没有那样的关系,钮祜禄氏是偏心弘历,才会觉得玉娴和弘时有什么。”孝庄点点头,“我也是问了珠兰之后才知道这缘由。珠兰也才说你们父子当年的事儿。说起来这孩子倒是全心全意维护你,还因为此事和永璋有些生份,竟说人家永璋幼稚。”说到这里,孝庄也笑了起来,她倒是有些欣慰,只要是明白胤禛好的人,就一定都会无条件力挺他,哪怕错的也是对的,胤禛不会轻易完全信任一个人,这与朝堂上对臣子的信任不同,是他发自内心的把人划分到他的身边,与他风雨同舟,一旦得到这样的认同,那他也会毫无保留地全心对待对方。虽说能到这份上的人太少,难免会显得胤禛孤独,可他拥有的这些人一定是莫逆之交。
“珠兰若是能和永璋在一起倒也是件好事,但两个人估计都没那个心思。倒是永珹那边有些麻烦,让他知道了又要生出一番事来。”胤禛现在拿永珹有些头疼,换作其它的事儿,他倒是可以劈头盖脸地骂那小子一顿,可这终身大事,又以永珹和珠兰此前的关系,有些话他反而不好开口了。
“他们的事儿你就不必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做出有违祖制、不合伦理的事儿,就随他们自己去吧,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想通了。”孝庄觉得小辈的事情用不着那样操心,时机未到,胤禛和胤禩两人的事才是关键。“和敬一会儿也要进宫了,今日你就好好休息,其它的事儿由乌库妈妈来安排,你放心,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孝庄站了起来,就准备要回去了,胤禛忙起身相送,被孝庄瞪了回去,“你好好躺着就是,起来做什么?这皇宫哀家都走了几十年了,还怕找不到路吗?”孝庄恢复了皇太后的气势,胤禛只得坐在床上稍稍行了个礼,看着孝庄离去。
十三等人恭送了孝庄离去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儿去了,姬兰拉着兰馨请教刺绣,回了房间,容嬷嬷回到内室守着,最后只剩下了十三和珠兰在那儿坐着。看着珠兰沉思的模样,十三有些坐不住了,他对四哥和八哥在一起倒没有不满,毕竟两人今生是这样的身份也只得认命,可是两人这样快的进展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看到珠兰的模样,以为她也是在纠结。
“你该不会是在介意四哥和八哥的事儿吧?”十三知道她与胤禛的关系很好,四嫂又是她的姑姑,难免会比他们更介意这种事儿。“要知道,如今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选择,帝后不可能这样貌合神离下去。”
珠兰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十三误解了。“不是的,十三叔,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儿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当年姑姑给我说的一些话,那个时候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到了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四嫂说的?”十三不解地问,“这和四哥与八哥有关系?”珠兰笑了笑,“也不全是,看到姑父他们这样,忽然想起罢了。其实我还是蛮期待的,以后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呢?”十三见珠兰避开了话题,猜想估计也是不好开口说什么,那毕竟是长辈们的事情,不过,其实,他也很期待。
十三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转头问珠兰:“你说要是他们以后有孩子,那应该叫爷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点题外话。这几天都在BS打混,看到时常有作者在抱怨只要断更就评论少,收藏掉的厉害之类的,回过头来看我的这篇文,无良的某作者常年周更,时不时还月更,但评论和收藏都没有少,一直在稳步增加,全靠的是姑娘们的坚守。这文没有入V,因此就算评论字数多有没法赠分什么的,但姑娘们都认真在留评,有的姑娘长期用手机看文却一直都坚持留评,确实让我觉得很感动。BS上有作者说,坚守的妹纸们都是萌物,某幽灵平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码字,只能在假期尽量更新,多谢手机党苏小落同学,每章帮忙捉虫的小毛驴,一周一会的jjae54,能看穿我企图的蓝色羽翼,每次都理性分析问题的kimura老师,孝敬皇后的同好seliping、还有囧君、apjlk、涟、不同身份的双眼皮,身穿四爷党外衣的各种马甲,在JJ抽的时候一直坚持留言的KK551982、梦洛、yinnjue、cc……等等,还有那些不断更换马甲我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姑娘。我发现坚守的姑娘实在很多,都没法一一例举出来,呃,怎么感觉想结文致辞呢?= =||||真的是很感谢各位的支持,不说不知道,某幽灵确实比较后知后觉。无以回报,唯有更文才是王道~~~
我还是偏爱孝敬宪皇后的,下一章番外,涉及前世的一些事情,包括弘晳的玉佩事件,总的都以珠兰上一世“玉娴”的身份,作为串联,不喜欢珠兰戏份的读者注意避雷。
☆、番外2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
康熙六十年
“姑姑,这里为什么没有人住?”玉娴有些不解;为何姑姑会带她到这里,来雍王府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竟然有这么一间屋子。
讷敏拉着她上了台阶,轻轻说道:“这里是弘晖生前住的地方。一晃竟然已经十五年了!”“弘晖?”玉娴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时却想不起,“嗯,弘晖,是姑姑的儿子。”“啊,原来是弘晖哥哥啊。”玉娴恍然大悟。“可是大哥不是说弘晖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吗?”死亡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来说太过遥远,她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嗯,弘晖哥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讷敏一边回答道一边将门推开。屋子里很干净,显然是有人专门收拾的。桌上还铺着未写完的字,看纸的颜色就知道这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旁边的墨早就干涸了,笔尖已经凝固。
玉娴看见中间的桌上竟然还摆着木牌一样的东西,便走了过去,趴在桌上看上面写的字。讷敏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走过去把牌位拿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把玉娴也抱在怀里。讷敏拿出手绢仔细地擦着牌位,玉娴就盯着她的动作看。“娴儿可认识这上面的字?”手指掠过上面的每一个字,讷敏都会觉得心中一阵刺痛。
玉娴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爱-子,呃……”小姑娘认得有些吃力,“后面这是弘晖哥哥的名字吗?”她指着下面的字问,“嗯。”讷敏点点头。“弘-晖-之…”后面那个字笔画太多,玉娴歪着脑袋思考着。“灵位。”讷敏帮她念道。“嗯,灵位。灵位是什么?”玉娴不解地问,讷敏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缓缓说道:“一个人若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家人为了不忘记他,就给他设下灵位。”“再也不回来了吗?”“嗯,再也回不来了!”“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弘晖哥哥……”玉娴的这番话将讷敏心中埋藏多年的悲痛一并引出,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在“弘晖”二字上溅出一圈一圈的水纹。
“姑姑!”玉娴吓了一跳,忙从讷敏的身上下来,拿出自己的手绢,为讷敏擦去眼泪,“姑姑不哭,是玉娴不好,惹姑姑伤心了。”玉娴很自责,看见姑姑一直不停地掉泪,小姑娘忍不住眼睛也红了。讷敏见状,忙擦去眼泪,哄道:“是姑姑不好,惹得我们娴儿也跟着难过。来,让姑姑考考娴儿认识多少字。”讷敏忙转移她的注意力,指着后面的字。果然,小孩子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红着眼睛点点头说:“这些字我认识。”玉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乌喇那拉讷敏,这是姑姑的名字。”后面这几个字她念得很顺,自己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玉娴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为何弘晖哥哥的名字前面没有姓氏?大哥不是说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前面都有自己的姓氏吗?乌喇那拉,就是我们的姓。”讷敏没想到玉娴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腻,竟然会发现这样的细节。
讷敏再次将她抱在怀里,手抚着牌位轻轻地说:“因为姑姑希望你的弘晖哥哥不再被这个姓氏所束缚。”“可是,弘晖哥哥不是应该跟着姑父姓吗?就像我跟着阿玛姓一样。”玉娴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讷敏抚着她的脸说:“这个灵位是姑姑私下给你弘晖哥哥设的,姑姑只是希望你弘晖哥哥来世不要生在帝王家,去做他自己,那他以后也不用背负什么荣耀与希望了。只有做回自己,他才会快乐。”讷敏的话对于玉娴来说还是过于深奥,小女孩的脸上尽是茫然。
“那弘晖哥哥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那不是很可怜吗?以后再也看不见阿玛和额娘了?”玉娴同情地看了一眼牌位。“而且,弘晖哥哥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不害怕吗?”“弘晖哥哥是大孩子了,他不会怕。”“弘晖哥哥好勇敢,我都不敢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讷敏笑了笑:“以后小玉娴就留在这里陪姑姑好不好?”玉娴想了想,问:“我很想陪姑姑,可是我也会想阿玛额娘还有大哥大姐啊。”小姑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是纠结。讷敏说道:“没有关系,若是娴儿想阿玛额娘,还有哥哥姐姐了再回去看他们。”玉娴听了,又看了看弘晖的牌位,点了点头,“嗯,那娴儿就陪着姑姑。”她把弘晖的牌位摆好,认真地说:“弘晖哥哥,我是玉娴,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姑姑的。虽然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你也要记得写信回来哦,等娴儿长大了可以认识许多许多字了,我也会给你写信的哦。”
讷敏听着玉娴的童言童语,她想告诉小姑娘,你的弘晖哥哥永远不可能写信给你。她的弘晖,曾经也是这样的懂事。她恨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若是她再仔细些,身子骨一向强健的弘晖就不会得病,什么雍亲王妃,什么福晋,她统统不稀罕,若是可以,她愿意拿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这条命来换回弘晖的命。十五年了,她以为她会忘记伤痛,她以为她已经不会流泪,她以为她已经成为了冷面王爷最合格的王妃,可是今日,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时候她在想,若是她不是这雍王妃,是不是弘晖就不会死?就算到了今天,她也不敢说当年这后院与弘晖的死没有一丝关联,二嫂曾提醒过她,这皇室子弟的后院,并没有人前那样干净,她还是对自己和胤禛太有信心了。若是没有嫁给胤禛,那她是不是也不用这样心力交瘁地面对那些宠妾?讷敏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玉娴转身看到姑姑的模样也吓坏了,“姑姑…”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讷敏,只能陪着她掉眼泪。此时讷敏已经没法再找理由来安慰玉娴,压抑在心中十五年的悲痛倾泻而出。她抱着玉娴失声痛哭,除了弘晖去世那日外,她再也没有这样哭过。什么福晋,什么王妃,什么规矩,什么责任,统统死一边去,她只想为她的弘晖好好哭一次。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这样哭着,胤禛和弘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在弘晳的印象中,他的四婶是个端庄大方的女人,就算弘晖去世那日她哭的昏过去,也不曾这样失态,皇家的女人,身上承载着太多的责任,即使面对亲人,有时也没法做回自己。弘晖,你可看到,你的额娘为了你伤心欲绝?你可曾还记得答应我要和我一起走遍这万里江山?你的弟弟们一天天长大,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喜欢他们,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他们霸占了你生存的机会。弘晖,这十五年的时间你可知我是如何过来的?身边有太多人,却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阿玛被皇玛法关起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可是我却不敢说,也找不到人说。每年的六月初六我都会来看你,可为何你一次都不曾在梦里出现?是因为黄泉路太难走,你已经迷路了是吗?
胤禛走了进去,从讷敏身上将玉娴抱起来。玉娴看看来人,叫了声“姑父”,随即把头埋在胤禛的肩头不愿起来。讷敏看到胤禛,忙擦去眼泪,想要出声,却觉得喉咙被堵住,无法开口,此时她确实不知道应该和胤禛说些什么。
“弘晳进来吧。”胤禛对着在门口站着的人说道,弘晳这才整了整衣衫抬腿迈进内室。这房间他已记不起来过多少次了,可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屋子的时光永远都停留在他十一岁,弘晖八岁那年。
“四婶!”弘晳对讷敏向来尊重,对着她行了晚辈的礼。“弘晳来了?让你见笑了。”讷敏知道弘晖和弘晳关系一直很好,可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每年弘晖的忌日他都会来给弘晖上一柱香,皇家之中的兄弟不少,能做到这份上的,唯弘晳一人。
“四婶…”弘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安慰讷敏。胤禛出声道:“上香吧!”弘晳忙拈香,讷敏也止住了眼泪,看着胤禛抱着玉娴忙要伸手接过,却被胤禛阻止了。“你坐着就好。”一时间,屋内沉静无语。
玉娴从胤禛的肩上抬起头来,“不哭了?”胤禛问道,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玉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了揉眼睛,“都成一只花猫了。”讷敏站起来拿手绢给她擦了擦脸。弘晳上完香转身就看到这幕,一向冷漠的四叔抱着一个小女孩,四婶忧伤的脸上总算也看见了些笑容,帮着小女孩擦着脸。小姑娘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头一看,正和弘晳探寻的目光对上。玉娴趴在胤禛的耳边,悄悄说道:“姑父,有外人在。”弘晳不禁笑了起来,自己都来这么久了,敢情一直被人当透明的了。
“我叫弘晳。”讷敏有些惊讶地看着弘晳,向来孤傲的弘晳竟然如此随和地介绍自己。“弘晳?”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弘晖哥哥的堂兄?”玉娴年纪虽小,可此前因为要到雍王府小住,那尔布也给他说了不少皇室的事儿。弘晳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玉娴看了看讷敏,见讷敏点了点头,于是回答道:“乌喇那拉·玉娴。”“哦?”弘晳看向讷敏,讷敏说道:“是我娘家的侄女。”胤禛接过话:“娴儿是来陪你四婶的。”弘晳顿时明白了。玉娴听了,忽然想起此前和讷敏说的话,于是一脸认真地对弘晳说道:“我会代替弘晖哥哥好好照顾姑姑的。”看着小姑娘信心满满的脸,讷敏笑了笑,捏了捏玉娴仍旧红着的鼻头。弘晳忽然觉得,这样其实也很好。
四人在弘晖的屋子中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出去,从不同方向回来的弘时和弘历,路过中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胤禛抱着玉娴,讷敏和弘晳分别走在他的两侧,向来严肃的胤禛竟神色轻松地和弘晳在说着什么。弘时与弘历不禁对看了一眼,向来意见不合的兄弟二人第一次有了共同的看法:这个场景很刺眼,似乎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四位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后许多年,这个场景都深深印在了兄弟二人的脑海里,以致影响了他们多年。弘时直到去世都未曾想通,为何阿玛对自己如此狠心,对别人的孩子却能那样亲近。
这一次是弘晳和玉娴第一次见面,让玉娴没有想到的是此后每年的六月初六都会见到弘晳。长大一些她才知道,弘晖哥哥不是出远门了,而是已经去世了,六月初六,这天是他的忌日。玉娴在雍王府的日子随着胤禛登基也结束了,在博敦去世的那段时间她曾回了乌喇那拉家,可不久后又被胤禛和讷敏召进宫。在宫中的日子让她多少有些沮丧,因为不能像过去一样自由。
弘晳叫胤禛“皇父”,时不时会被召进宫中,有时玉娴在宫中会看见他。让玉娴觉得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弘晳看着他总会嘱咐她替弘晖好好照顾讷敏,不到六岁的玉娴以她的思维无法理解这样的事,直到雍正二年六月初六再次见到弘晳,他将自己贴身的玉佩给了玉娴,小姑娘才忍不住问了讷敏为何弘晳的行为如此怪异。
讷敏看了看弘晳的玉佩,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让玉娴把玉佩收好,千万莫要让其他人看到。玉娴依旧不明白,讷敏淡淡地说了句:“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偏执,他们一旦认定的事很难改变。即使是错,也会抱着毁天灭地的勇气继续下去。”看着玉娴脸上的茫然,讷敏意味深长地说:“等娴儿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惜,玉娴一直都未明白,直到嫁给弘历后才有些醒悟。
雍正九年六月
“咳咳咳…”“皇后娘娘…”“娴儿,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姑姑吧。”永寿宫中,讷敏斜靠在榻上,玉娴坐在一旁帮她轻轻地拍着背。
“弘晳又去了?”讷敏擦了擦嘴角问道,玉娴点点头。“弘晳啊,这又是何必呢。”讷敏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姑姑,这是理亲王…呃,弘晳哥哥的一片心意。他和弘晖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正是幼时的这种情份才弥足珍贵吧。”
讷敏笑了笑说:“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爱江山,爱权势,心中很难再装下其他的东西。不对,在他们的心中还有他们的兄弟。”“兄弟?”玉娴有些不解,八爷党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就连乌喇那拉家也受到了牵连,当年,玛法为了保证家族不在夺嫡中站错位,就将姑姑和阿玛这一支划到姑父一边,而伯父他们则是八爷的支持者,再加上苏努那一支,乌喇那拉家保证了两边的势力不倾斜。也是如此,五格伯父也被姑父所厌恶,姑父就连伯父都如此讨厌,还会对他的政敌有多余的兄弟之情?玉娴虽然觉得姑父做的事儿没有错,可她自己却并不明白他们那样的皇子在情感上能有什么样的曲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恨就是恨了,哪里有那样多的缘由?
讷敏看出了玉娴的不解,她坐直了身子说道:“人们时常将恨与讨厌混作一谈,其实这完全是由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而来。没有爱哪里会来恨?对于他们这样的皇子来说,兄弟是一个复杂的词,甚至包含了全部的爱恨情仇,作为一个局外人,总会被表象迷惑,自己眼睛看到的或许是事实,但却并非真相。若非站在他们当中,你根本就无法明白这其中的是非曲折。娴儿,你要记住,若是有一天能遇到八爷九爷的后人,你又有能力帮忙,那么,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帮助他们,这不但对你,就算是对乌喇那拉家也是有利无害。可不要像朝中某些人那样浅薄,被皇上的怒气所迷惑,更不要用普通人的心态去揣摩他们兄弟之情。往往被欺骗的总是我们的眼睛。”
讷敏的这番话对于玉娴来说过于震撼,虽身处在这宫中,她却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或许,也只有像自家姑姑这样与姑父风雨四十年一路走来的伴侣才能真正看清楚这些。玉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姑姑,您……可曾后悔嫁给姑父?”“后悔?”讷敏笑着摇了摇头,“身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哪里能有‘后悔’二字可言。我只希望,来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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