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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长天艳山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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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药师眼中精光一闪,疾声问道:“赵帅的意思是,金兵此次叩关来攻,取平滦营三州之地还在其次,首要的目的却是探我大宋军力虚实?”

赵良嗣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希望这只是我的无端臆测,不是实事。否则,我大宋卧榻之测,恶虎已起伤人意了。”

房中诸人虽未开口,但心中都已认同赵良嗣的推测,顿感肩头压力倍增,同时也理解给金兵以痛击的重要政治意义。不过这已经涉及高层决策的范围,作为地方军队主帅,还是要尽量避免牵涉其中,对于作战部署可以尽力施为,话却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房内沉寂了一会儿后,郭药师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据情报,金兵此次攻平,是以完颜阇母为主帅,领军三万。其中马军两万,步军一万,兵士组成以女直兵一万,降金改编的番汉兵士两万。我方驻扎平滦营三州之地的仅有威海军一万两千人,厢军两万。威海军海军部队初创,如今才只招募五千人,且训练日浅,尚不勘用。而厢军战力不足,还需守备地方,供应粮草,也不可派其上阵。再扣除守备险关要地的兵力,算下来平州最多只有八千机动力量,以这点兵力对抗三万金兵,虽有地利,但仍是力有不逮,必须往平州增兵。若要达到赵帅所言之目的,以药师愚见,增兵不可少于三万。”

老实说,金兵取平州之兵三万,已经很是看得起平州了,若不是去年完颜宗弼代领的一万金帝亲卫精锐,在平州路被全歼,金兵根本不会派三万大军来对付区区三州之地。要知道金国如今女直兵不过十二万,招降辽军改编的契丹、奚、汉兵二十余万。只有三十万出头的部队,除了守备地方,还得集中力量去剿灭辽军残部,抽出三万兵力对付平州,已是金国在东南方向上能抽调出接近于极限的力量。不过这却是金军自完颜阿古打起兵以来延续的传统。起先是被逼无奈,接连胜利后,这种不留后路,全师押上的军事冒险行为却渐渐成了金兵作战理论中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惯例。

赵良嗣惊道:“三万?以我军四万对金军三万,还要痛击之,药师兄是否托大了?唔――良嗣失言了,却是有违方才之约,还请药师兄恕罪。”

郭药师连忙抱拳说道:“不敢,赵帅言重了。赵帅有疑却也有理,以复燕之时,西军之能,药师不敢妄言,然以现在我驻燕诸军之力,药师以为四万足矣。如今诸军往燕山军事学院受训仅三成,诸军大部按学院新式作训之法训练,修习岳院正编订的《士兵操典》以及按《诸兵种士兵训练达标细则》要求考核,也只有半年时间,但药师却对燕地我军的作战能力深为信任。若再有一年或是更长时间,待到诸军在燕山军事学院军官培训专科受训的中下级军官达到五成以上后,即便地利均沾的情况下,我军一万对金兵两万,某亦有信心,战而胜之。”

郭药师的冲天豪气鼓舞了赵良嗣,激动的问道:“药师兄此话当真?”

郭药师用手拍拍胸膛,坚定的说道:“绝无虚言。药师亦是带兵多年的人,对鹏举训兵之能深为叹服。鹏举以低阶军士什长为军中之胆的说法,药师深为赞同,想一想,万人队中什长、队率之流不下千人,若都经过军校培训,尽成有胆有识之士,这万人队便是千胆之军,只这冲天的胆魄,便是无坚不摧。”

江烈在旁边浅浅一笑,心中对大哥岳飞口风守的这般牢深感欣慰。

何灌和张觉皆是深谙兵事,又把燕地诸军的变化看在眼里,对郭药师所言是极为赞同。何灌颇为自信的微笑着说道:“药师所言不差,以四万机动兵力,在占据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对金军三万,老夫亦有信心。即便不能胜之,也不置成溃败之势。燕山府这边,若增兵三万赴平,还有五万禁军,六万厢军,只要按既定方略执行,守护燕地安全不成问题。至于调哪部之兵赴援渤海,我看还是以雄飞军为主,抽调雄飞军两万,再从雄翼军和义捷军中各抽五千即可。”

郭药师大摇其头,急道:“不妥!雄飞军多守边境,若以雄飞军为主,还有各军换防之碍,雄翼军主守燕山府,却无此费,以属下之见,还是从雄翼军中抽调两万之兵为上。”

何灌知道郭药师立功心切,所言却也有理,想了想转头对江烈笑着问道:“焰天乃当世俊杰,如何半晌不发一言,可是嫌我等武夫愚笨,不堪与论啊?”

江烈知道何灌是笑言,报以微笑说道:“何帅说笑了。烈适才在想调兵一事,是以没有出声。宣帅之意是待朝廷旨意到了,再做相机安排,此虽稳重之举,但亦有失机之虞。以烈之浅见,或可先由何帅知会王大人,以部队拉练作训的名义,调兵往平州。另外,燕地如今奚王回离保之部残余占山为匪,入寇乡里,安抚司衙门准备在各地设置路障哨卡,严查夹杂百姓之中过往的匪寇,凡遇形迹可疑人等,尽皆扣留查验。为宋金友好计,也需对金国来宋行商进行保护,并为其划定安全行动区域。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可否?”

“哈哈,善!焰天此议甚为有理。”众人全都笑了起来,皆知江烈是在胡说八道,燕地之内的辽军余孽和土匪早被诸军当作训练目标剿杀或招抚的干净,如今哪里还有萧干的残部作乱,这般说法却是在宋金双方还没撕破脸皮之前,对金人可能混入的细作行监视清剿之举的一个体面的理由,此举即在江烈的职权范围内,又让金国寻不到反对之词。

(明日更新会较晚,迷瞪争取赶在二十三点之前。请继续支持,谢谢。)

第七十一章 守卫平滦营(二)

“焰天还有何妙策,索性一并说来,也好让我等武夫领教一下无双国士的风采。”郭药师早就等着江烈讲话,见江烈简单几句便把调兵和封锁消息的难题给解决了,对江烈还有什么计策充满了期待。

江烈笑了笑说道:“不敢当。药师兄既然相问,烈自当相告。以烈之愚见,除调三万禁军往援渤海之外,还可从燕山府厢军燕宁军、燕安军中各调五千,组一万厢军部队一同赴援。”

何灌和郭药师听了都是一阵嬉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这两人可是清楚,燕山府的厢军可与别地厢军不同,其战力同燕山府路其他禁军几欲持平。这两部厢军各有一万人,除负责临时差役外,其平时训练内容,训练强度以及辎重配给由江烈亲自督促把关,全都是向禁军看齐的。而两军的权军都指挥使徐庆和姚政,都是跟从岳飞一起往定州投军的老部下,两人皆是相州汤阴人。从这点来说,赵桓领枢府的时候,可真是为他兄弟江烈做足了功夫,连这种易引起非议的事都办的妥妥当当。

江烈提出从燕宁、燕安两军中再抽出一万人赴援渤海,何灌对摆平平州之危信心又强了几分。而燕山府这边,如今是官民一心,匪寇已靖,由剩余的两千雄翼军和一万厢军守护,最主要的,在燕山军事学院中还有九千接受轮训的禁军,当是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何灌和郭药师对江烈抽调厢军作战的建议并无异议。

江烈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多出一万厢军助阵,赴援禁军中或可分出五千精锐来,做些别的事情。”

“噢!焰天别再卖关子了,快快言来。”郭药师急不可耐的说道。

江烈笑了笑说道:“按赵副帅定的方略,一旦非刀兵解决不可之时,烈以为把战场设在榆关之内或许更为有利。”

张觉惊呼道:“不可。焰天,榆关天险乃平滦营三州门户之地,若有失,关口之南可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了。”

江烈笑了笑说道:“悟醒(张觉字)兄可是忘了榆关之后还有一道洋水河吗?即便没有水道,咱们就不能人工筑险吗?几日之内,挖上数万个陷马坑,把金兵全变成步兵,再以木笼竹笼为筋,水泥充填做成坚固工事,在榆关之南布下一个大口袋,让过了榆关自以为得势的金军瞬间落入被动挨打之局,烈以为这些都是能办到的。”

张觉想起去岁平州军民万众一心之下,如何把完颜宗弼返回松亭关短短的三百里变成死亡之路的。如今当然不需要老百姓冒死前去骚扰,而是有时间提前布置,再加上张觉早就知道江烈说的这个新式野战工事的威力和修建速度,对江烈的提议也就不再有起初的抵触,不过还是对把战场设在离平营二州不远的地方有些不放心。

张觉还在犹豫的时候,郭药师却是提前反应过来,猛一击掌急道:“呜呼呀!都说郭某的胆子是天做的,不想焰天的胆魄比某还强上万分。焰天,你可是想着要把这三万金兵全歼不成?”

“啊!”屋中几人,除了江烈含笑不语之外,其他人全都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上。

江烈点点头笑道:“六万多匹好马啊,你们不想要?”

赵良嗣吞了口口水,说道:“想是想,只不过这全歼之说……”

张觉也琢磨出点味了,眼珠连转,不停的在心中寻思。何灌已是双眼放光,抚须微笑,郭药师更是不再废话,直接抛出一句,“那分出的五千精锐,由郭某来带。”

江烈含笑闭口不说了,具体统兵之人那是军方的事,只要不是太废物,他就不多管了。结果,何灌和郭药师三言两语就把各路统兵人选给排定了,何灌自然是主帅总揽全局,郭药师心满意足的得到了那五千精锐的指挥权,杨可世作为前敌指挥官,张觉负责守卫平州的一应后勤保障和地方靖安之事。

又把具体的统兵官派定之后,就是把作战总体部署给细化。屋中只有赵良嗣是个外行,老老实实的搬了把椅子坐到兵事房门口当起了门神。本就戒备森严的宣抚司衙门,守卫巡逻的兵士们见到副帅都亲自守门了,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中也在暗暗猜测,屋内那帮大帅们正在谋划什么惊天的大事件。

赵良嗣坐在门口,抬头欣赏着晴朗的星空,已经静静坐了一个多时辰,却是毫无倦意,胸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回顾过往的经历,本来已做好以身殉国,为自己没看清形式,轻献招匪缉盗之策,以致把母国推入更加危险境地的过失赎罪,不想来到这悠悠燕地,居然碰上了一帮眼光超绝的热血儿郎,更是已经积聚了这么强大的实力。这让赵良嗣本已绝望的心思,又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怎能不叫他唏嘘感叹,心潮澎湃。

终于,屋内传来了呼唤声,何灌他们已经谋划完毕。赵良嗣急忙起身,吩咐差役速将备好的吃食送来。进到屋内,赵良嗣借着牛油大腊明亮的烛光竟看到何灌、郭药师和张觉三人额头都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号称胆大包天的郭药师更是见到赵良嗣眼光扫来,竟下意识的把视线转开,显得有些心虚。

赵良嗣心中纳闷,却也不多问,让众人把地图、文书等敏感事物收了,才叫差役把吃食送进来。闻到饭香,众人才想起这一通忙活,竟是晚饭都忘了吃,肚中雷鸣般的响了起来,引得几人放声大笑。

九月戊寅,燕山府路都总管衙门紧急公文送达卢龙大营杨可世的案头。早等的不耐烦的杨可世看罢公文,毫不迟疑,立即召集行军参谋拟定军令。红旗信使跨上快马,络绎不绝的冲出卢龙大营奔向各个驻军营地,在身后撒下一串的清脆的响铃声。

随着一道道集结令、警戒令的发出,平滦营三州之地立时笼罩在一片肃穆紧张的气氛中。带队的军官礼貌的向乡亲们表达歉意,坚决推辞掉乡亲们送上的谢礼,带着帮乡民务农的士兵迅速返回军营报到。厢军加紧了巡逻盘查力度,在各个交通要道设卡检查来往人等。三地百姓也接到了官府通知,近日尽量避免外出,按保甲联户组织乡民联防警卫队,对来往乡里的陌生人进行监视举报。

己卯日,第一批开赴前线的部队开始进行开拔准备工作,由已经参加过军情通报大会的各部军官,向所辖兵士传达行动内容并作战前动员。

威海军五营三都集合地,三都首任都教导使乔靖笑容满面的游走在队伍之前。走到一个小卒面前,亲切的帮他把军帽扶正,笑着问道:“小山子,你爹来信说没说你家今年收成如何啊?”

小山子立即双腿并拢立正,挺直胸膛回道:“报告教导使,俺爹来信说俺家今年赶了个好年成,又不用交农税,家里原来存粮的大水缸都装不下,害得俺爹又去买了几个回来,才装完。俺家还补种了几亩棉花,现在还没采摘,州城里收棉站的人已经把价钱和俺家定好了,只等摘了棉花过秤后收钱。”

乔靖听得哈哈大笑,拍着小山子的肩膀说道:“好,好啊。估计等你下次再休探亲假的时候,你娘说不定就给你说好了一个大屁股浑家了。”

全都一百号人全都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看到都头老大沉着个死人脸,赶紧把笑声给收了。

乔靖又对着后排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契丹汉子大声说道:“讲到这个娶浑家,戈什礼,你这厮到底把没把史家的那个小娘子给勾搭上啊?回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史家小娘子站在村头的大槐树后面,一个劲的抹眼泪呢。”

“报告教导使,嘿嘿,那个――那个,差不离了吧。”高大的汉子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羞的满面通红。

“扯淡!什么叫差不离了?史老丈真肯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嫁给你这个狗熊般的粗鲁汉子,要不要本教导使出马,给你找史老丈提亲,好好说项说项。若是事成,多的也不要了,叫你浑家比着巧若天成的鞋样,给咱纳双千层底的布鞋就成了。”

“嘿嘿,行。”

“行啊?不过有人却不想你过上这般美美的小日子。小山子,你也别忙着乐,你家的粮食还指不定是不是你们家的呢,有人想来把它给抢走,你是同意不同意啊?”

小三子先是一愣,随即嘿嘿一笑道:“是教导使想抢吧?不用抢,只管去俺家,随便你吃,俺的还不就是你的。”

乔靖沉下脸冷冷的说道:“不是我要抢你家的粮食,是北边的女直人想来抢你家的粮食,是去年在我等家乡犯下累累血罪的金人的同僚们要来了,是那些杀害我等亲人,糟蹋我们姐妹的禽兽的同类要来了。实话告诉你们,三万金兵已经整装待发,目的就是要占领我平滦营三州之地,抢夺我们的财富,杀害我们的亲人,侮辱我们的姐妹。我们――怎么办?”

“入娘的,和狗日的金狗拼了!”小三子双眼一下变的血红,熊熊的怒火从胸膛中喷涌而出,化成一声怒吼。

一百号人的怒火都被点燃了,每个人都变的双眼圆睁,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抓个金兵撕扯个粉碎。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正在田间忙的热火朝天之时,却被紧急召回军营集合,为什么全副战备物资发放到了个人,为什么都头老大一直沉着个死人脸,却原来老大是想要杀人了。

第七十二章 守卫平滦营(三)

宣和五年九月戊寅日,大宋北地帅臣王安中的软弱作风起到了一次积极的作用,在面对宣抚副使赵良嗣,燕山府路都总管何灌,副都总管郭药师,燕山府路安抚使江烈,转运使张觉等一众燕地军政高官态度坚决,极力主张立即派兵增援平州的情况下,王安中终于采纳了以部队秋季长途拉练的名义驰援平州的建议。

当日,燕山府路安抚司下达全路警戒令,并派出文吏分赴各个宋金边境榷场,向金国通报燕山府路该令,并请金国官员晓谕来宋行商,要求他们即入燕地,当需遵守燕山府路这一临时警戒令。及至夜幕降临,早已接到命令整装待发的燕山府路各路赴援部队,借着夜幕的掩护,沿着留守厢军已清理出的行军通道开出兵营,向东方隐蔽前进。

燕山府玉河县比邻香山的桑干民族联合牧场内,多年边地生活的契丹牧民们早就从突然下达的警戒令中溴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一个高大的契丹汉子把耳朵贴在草地上仔细聆听,不一会儿起身抬头看向身旁面向北方,一脸忧色的耶律跌哥说道:“爹,约有五千匹马,行军方向是往东,这下怕是香山大营都要成空营了。”

耶律跌哥眉头锁的更紧,沉吟片刻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今日午时才下的警戒令,至晚间便调兵出营,还一下调这么多大军。这不像是要去剿匪,定是有大变故。往东……嗯,难道是平州路那边有变?不太像,若是平州路有变,也不须在全燕山路下达警戒令……啊,是了!定是狗日的女直人来抢平州了。”

旁边的汉子正是耶律跌哥的大儿子耶律蛮都,听到老爹这么说,一下就急了,声音立时提了起来,对跌哥问道:“爹,真的?真是女直狗来抢平州了?”

耶律跌哥转头瞪了蛮都一眼,吓的蛮都立即闭上了嘴。耶律跌哥低声说道:“以我的推测,八成是这样。去年金狗在平州吃了大亏,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另外,平州路的位置太重要了,不但对于金狗是重要的南下通道,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威胁金国东京腹地的桥头堡,金狗绝不肯轻易就把平州让给咱们燕山。嗯,不行,烈娃子下这个警戒令就是要对大军行止起到隐蔽保护,不过他却不知咱们北地马上人家的本事,厢军们拉出的警戒线太近,根本就没用。蛮都,你马上去府城找烈娃子,把这给他说了,让他赶紧把警戒线撒开――嗯,现在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你告诉烈娃子,让他通知边防部队加强巡逻,或许还能把传递消息的金人细作多阻拦一些时间。”

耶律蛮都应承下来,翻身上马,回头看到耶律跌哥也上了马,连忙问道:“爹,这大晚上的,我去就行了,你就不用去了。”

“蠢货,我不是要去府城,是去盯着联防警卫队,那些后生们不知深浅,我怕他们只是走走过场应付差使,若误了大事就麻烦了。”

事实上,耶律跌哥的担心有些多余,不但乡民联防警卫队的后生们个个精神抖擞,尽职尽责的巡逻,就连江烈那边也是早做了周密的安排。

一匹健马只借着点点的星光,不顾危险的奔行在山道之上,刚拐出山口,健马突然一声嘶鸣,前蹄已失,向前翻滚跌倒的同时也把马上骑士给摔了出去。马上骑士倒也矫健,仓促间竟能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看准地势腾身向前,落在地上翻了两滚泄去落势,右手已摸向腰间欲拔刀而出。

只不过他的刀只拔了一半,就生生的停住,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两把寒气逼人的凶刃,比这两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更冷的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待着别动。”

然后,就是脑后传来一击,那骑士立时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九月庚辰,大宋官家御批诏书抵达燕山府宣抚司衙门。赵佶的诏书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中心思想就是加强守备,绝对不许主动挑衅,以给金人败盟的借口。朝廷已派马政为首的特使团取海道急赴金国交涉,大宋有大义名份,只要燕山前线不给金人留下口实,定能说退金国退兵,得续宋金之好。

就这么一篇想当然的诏书,王安中却是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按他的理解就是,将军们来请奏调兵,那没问题,只管批准就是,但调兵手令开出的同时,必然要立上一条帅令,着全体官兵,对金兵的挑衅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若唯此令,是定斩不饶。

何灌他们却不理会这个,只要你肯给调兵令符,部队到了前线那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那晚讨论之时,江烈多次装作漫不经心的引用孙武子“君命有所不受”的经典语句,大伙可都是牢牢记在心头的。

十月辛巳,榆关之南三十里之地,洋水河畔,威海军五营三都的都头罗大海本就阴沉的死人脸,如今更是难看的让人害怕。本都弟兄们全都收起了笑容,下意识的避开这个平日里像自家兄长一样对待他们的都头。弟兄们都知道,都头是石城人,去年完颜兀术那狗贼占据石城的时候,他一家老少九口都被禽兽不如的金狗给杀害了,罗家就剩下他和他的兄弟罗大江在军中服役得免,罗大江现在也离的不远,就在榆关守卫部队中担任队率一职。

大伙本来上下一心,满怀怒火准备好好的杀一番金狗,不想部队开到这里,只离榆关前线三十里之遥,居然被命令就地驻扎,开始修筑这劳什子防御工事。大伙平日训练中,都修筑过这般竹笼灌注水泥的便捷防御工事,知道这种工事的坚固程度,所以都不由在心中暗暗揣测将军们怕是打定了步步退守的心思,生生叫人郁闷个半死。不过“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一观念,如今已经渐渐在军中将士的心头扎下了根,兵士们虽对军令有些不满,但还是一丝不苟的做着手里的活计。

水泥和木笼竹笼本就是燕山府路诸军的常备物资,威海军中也囤积了不少,随着各路援军的抵达,这些材料也源源不断的送来,此时修筑防御工事,材料倒也不缺。

夯实地坪,敲下木桩,立上十几个三尺高三尺宽的竹笼并排扎好并固定在木桩上,接着再在这排竹笼上接上一排高三尺宽一尺五的竹笼,六尺高,下面一半三尺宽,上面一半一尺五宽的笼架就搭好了,外面固定好标准模板,再把扮了沙子和碎石搅拌好的混凝土倒进去注满,振捣器没有,就用长杆子捅几下搅和搅和,反正要求也不高,等强度上来后,就这般远远超过后世豆腐渣工程的质量也不是人力能轻松撼动的。

防御线最外围就是由这些三丈多长的混凝土墙分段连接而成,每隔三十丈就留出一个宽六尺的缺口,这是出兵攻入内圈时用的,现在却是先用宋军步兵的辎重车架上石锁堵住。防御工事当然不止这最外面一圈,而是多层次的有机结合体。防御圈内,在外圈弓弩杀伤范围内,鳞次栉比的散落着一段段类似的混凝土墙,还分区挖出了陷马坑,隔断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想冲出包围圈的骑兵完全失去马匹冲击优势,打乱他们队形,让他们失去团队配合的能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便捷的修筑形式,加上平日里已经训练纯熟,只用了两日,一个巨型的半圆型综合防御工事就堆驻完成,两头连着绵绵的群山,在燕山山脉的东段出口处布下了一个大口袋阵。剩下的就是等待,如今天气虽已转冷,但只需两日,混凝土的强度也可以上来一半,到那时,这片人类历史上至目前为止,修筑速度、坚固程度、技术含量都堪称巅峰的防御工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在榆关之南防御线土工作业已然完成,只等保温养护,混凝土自行凝固的时候,金国南路统帅完颜阇母率领的两万骑兵也已气势汹汹的杀到了榆关之外。

看着榆关关隘之上林立的刀兵,迎风漂摆的旗帜,完颜阇母知道,偷袭的计划已然流产,剩下的只有强攻一途,还是先扎下营寨,等待后队步兵带着攻城器械赶到再说。

宋军一支哨箭射落关下,游骑兵取回宋军书信,信中寥寥数语,“金人大军不告临边,所为何来?且速退去,免伤宋金之好。”

完颜阇母一阵上火,自己还没给宋人下最后通牒,他们倒是先给自己送来了恐嚇信,看来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去年兵败平州,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宋人长了不少胆气。

本待回信一封,说些一旦破关,鸡犬不留之类的话,完颜阇母转念一想,还是先写了一封招降的书信,信封之上却是写明了宋宣抚使王帅安中大人亲启。

十月癸未日午时,完颜阇母的书信送达已经抵达平州的王安中的案头。王安中看罢书信,紧皱眉头良久不语,最后竟是把书信收了,并不给众人传阅,挥手撤了庭议。

至当日晚间,王安中的密令抵达燕山府城。此时燕山府路军政高官中,只有江烈留守燕山府城,统管全局。江烈看着王安中的密信,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信中废话说了一大堆,目的却只有一个,严令江烈速将张觉在燕山府公学中就读的小儿子张正给保护起来,或者说是给软禁起来。

第七十三章 守卫平滦营(四)

江烈很好的执行了王安中的命令,立即给张正加了特别护卫,软禁一事更不用提,张正本就是在燕山府衙中居住。张正时年八岁,张觉之所以把他送到燕山府就读,主要还是因为张觉亲自求情,恳请江烈把自己这个颇为聪慧的小儿子收做了入室弟子。张正平日里去燕山府公学学习,吃饭、休息都在府衙,江烈但有时间,就会亲自调教与他。

张正和江烈的弟弟江杰同岁,都是聪明伶俐的主,江烈对他亦甚是喜爱。张正见到身边突然多了两名侍卫对他形影不离,就连在公学读书之时,两名侍卫也在教室之外守护,不让自己脱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心思便转了起来。午间回到府衙用饭后,对着准备离开的江烈拱手说道:“老师,为何派两名侍卫大叔看护正儿,可是家父那边出事了吗?”

江烈展颜一笑,摸摸张正的小脑袋说道:“放心,你父亲那边安好。只是金人深恨悟醒兄,然汝父身在军中,金人欲害之却不得计,为师担心金人对悟醒兄无法,便打你和你家人的主意,是以便给你安排了护卫。汝在公学读书,且不可乱跑,脱离护卫大叔的保护,下学后即刻回府。且稍待两日,等为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即带你一起赴平州走一遭,咱们师徒也去观赏一把我北地勇士的风采。”

张正听到还有这好事,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忙不迭的答应道:“是,正儿保证听侍卫大叔的话。”

令江烈想不到的却是,宋金的第一场冲突没有发生在燕山府路边境,而是出现在河北西路同金占蔚州比邻的真定府边境之上。

金天辅六年(公元1122年)十月,蔚州降金,金帝命原蔚州辽守臣翟昭产、田庆皆为刺史,徐兴为团练使。不几日,翟昭产、田庆杀知州事萧观宁等以叛,此次叛乱仅坚持了九天,翟昭产等人就再次向金兵投降了。完颜阿骨打只是对几人施以棍棒,并未诛杀,降职留用。

翟昭产等人战战兢兢的小心应对,不敢再有乱想,可是及至吴乞买即位后,对层出不穷的辽人降而复判的事极为恼火,开始暗暗的剥夺辽之降将的权力,甚至对起了怀疑的辽降臣诛杀,这让翟昭产等人本已消停的心思又再次不甘起来。

这次适逢大辽耶律大石兵犯奉圣州,完颜宗翰领大军征缴,翟昭产等人便暗地联络旧部,再次击杀蔚州金国州官,据城复叛。西京留守西南路都统完颜斡鲁大怒,亲领了五千骑兵就杀了过来。翟昭产等人根本就没想到金兵反应如此迅速,而且居然置西京遵化府的安危不顾,竟把遵化府的守城部队一下抽出了大部来攻,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蔚州城还并未全落己手,城内还有忠心金人的势力做内应,翟昭产等人蔚州城没能守上半日,就被金军攻入。田庆、徐兴皆死与乱军,惟翟昭产带着一百多亲信,逃出蔚州城急往南逃,欲入宋寻求庇护。

翟昭产本无归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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