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碧海长天艳山河-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西南路都统衙门改成了自己的行辕。

宣抚司衙门内堂摆上一顿接风酒席,燕山府路军政高官悉数前来。酒席宴上,江烈结识了特意从平州赶来的张觉和杨可世。江烈对张觉的第一印象就是豪爽,一个辽国进士出身的人,身上竟也带着满满的北地男儿风范,和江烈碰杯饮酒,当真有江湖豪杰气魄。对杨可世的感觉有些怪异,此人倒像是一个军人与政客的混合体,在宋朝这种颇为忌讳军人议政的时代,杨可世还能坐这么高的位置,还真是有些另类。

坐上诸人,以何灌年纪最长,正逢花甲之岁。王安中次之,几近天命。其他诸人全是三十八岁以下的年青人,这也是江烈和太子在京师的运作之功。北地新开,又是边境险地,有点背景的基本都不愿意来,这下反倒给江烈和太子提供了方便,暗里和王党、蔡党达成协议,弄来的都是颇有些发展潜力的年青人。

何灌是武将,身体好的给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似的,王安中却架不住这帮年青人的轮番敬酒,一圈下来就差不多了,又应承了一会儿,赶紧下了逐客令,言说明日辰时宣抚司衙门开会,讨论制定燕山府路今后的军政战略,以及分配工作。

和一众同僚一一道别,江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哥哥们早已等在了内堂之中。

这个摸一下脑袋,那个捶一下胸膛,恨不得把这么多年的思念一股脑的都倾泻到对江烈的蹂躏之中。江烈眼含泪花满面笑意的嚷道:“干吗,干吗呢?我如今也是朝廷大员,可不是泥捏的人儿,哪有这般揉搓法的?”结果更是招来一通更加猛烈的摧残。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已转任燕山府提辖兵甲盗贼公事的岳飞,笑呵呵的对江烈问道:“怎么样,郭药师此人如何?”

江烈嘿嘿一笑道:“豪杰之士,非大奸大恶之徒,亦非大忠大义之士,不过乱世中一坚韧求存之人罢了。若收其心,可大用。而收其心亦不难,慰其求存之心即可,然此道不坚,需慎防之。”

岳飞点头微笑道:“小烈评人还是一针见血,所见与吾相同。先不谈这个了,说说下一步如何打算吧,你来了,我等兄弟皆听你指挥就是。”

“老大,你这不是寒颤小弟吗?”

岳飞虚踢了江烈一脚,笑道:“扯淡!谁让你是文官,品阶又是最高的,我们当然听你的。往日里还不是被你在书信中遥控指挥,如今近在身侧,你倒给我扮起来了,可是要找打?”

“停,停!小弟说还不行吗?政事方面,小弟自去担待,就不劳哥哥们费心了。军务方面,兄长既然拿下了这个提辖兵甲,那自是方便我等行事,我的打算是……”

……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春耕自然是大宋朝所有政务中的一件大事。特别是燕地乃新开,由于战乱,往岁农事多废,许多田地都撂了荒,老百姓家中只剩下了一些活命的口粮。对于新到任的执政官们来说,若要稳定燕地,首先就要解决百姓肚子的问题。

王安中倒是深得赵佶提纲挈领的真传,言说要掌控两河、燕山府路大局,至于燕山府的具体政务,全都委任江烈和郭药师。做了甩手掌柜之后,王安中在燕山府待了两天,便急不可耐的带着一应亲随遍览北地风光,吟诗写文,风花雪月去了,当真是浪漫的可以。

江烈对王安中的此等做派却是求之不得,刚好可以放手去干。离今年的开犁礼还有五天,江烈就把燕山府下辖的析津、潞县、香河、漷阴、玉河、宛平、昌平、良乡、安次、固安、永清等十一县的县级官员以及诸县的乡绅、农户牧民代表请到了燕山府城。其实到了宋代,这试犁仪式已经基本上演变成了一种祭祀祈福的活动,因为在中原北方汉人统治区,冬小麦的大范围推广,使得春播作物的种植面积已经大大缩小,只是像如今燕地这般,因为各种原因误了农时的,才会在传统的春耕时节大批补种作物。

大辽至太祖耶律阿保机立国以来,便推行汉化,以农牧并举,不但对汉人耕农多与扶助,更大力教导督促契丹、奚等传统游牧部族转务农桑之术,这其中犹以靠近宋地的南京道为重。是以,经过两百余年的不断发展,辽故南京道的辽民,不论番汉,大部已转为习农桑为主业,而且燕地本来就是汉人传统聚集地,本身就是汉人占多数,所以至今日,燕地的游牧者已不及三成。

江烈这次为准备开犁礼请来地方官员和名士乡绅,那是题中应有之意,但还请了农户牧民代表来,可就让人看不懂了,而且这些农牧代表还占到了到会人群中的多数。

乡绅和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用着或诧异或好奇,更或者是鄙夷的眼神看着那些乡农牧民,心里则盘算着那位盛名天下的年轻父母官,是不是好相处。而那些乡农牧民却更是局促不安,虽然人数众多,却是心惊胆颤的分作农人和牧民两拨,缩成了两团聚在角落里,浑不敢大声出气。其实他们根本不想来,只不过府台衙门的应召公文直接下达到家中,那些上门的兵丁表面上笑容满面,客客气气,但个个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凛冽之气,哪里是他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吃的消的,半个不字都没敢说出口。

就在大伙各怀心思焦急等待的时候,大厅侧门的衙役突然高声唱到:“燕山府同知江大人到――”

江烈信步走入大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官员和乡绅们赶紧恭谨站好,揖礼宣号参见,而那些乡农和牧民则一阵惊慌,忙了一通,十个倒跪下去了七个,后面三个本学着那些官员打揖,见到自己这边有人跪下了,也赶紧跟着跪下。

江烈也顾不得先和那些官员乡绅们打招呼了,赶紧走到乡农和牧民当众,一把拖住人群中最年长的汉人老汉高石头,笑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乡亲们都快起来吧。见别的官我管不着,但见我这烈娃子,各位乡亲可不必多礼。高老丈,前日里我还在你家讨水喝,这么快就不认识烈娃子了?”

高石头猛挤了挤眼,看清楚当日上门讨水闲聊半日的那个小后生真的就是眼前的江大人,吓的连连告罪,双腿一软又要跪下。江烈连忙把他拖住,笑嘻嘻的把他扶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了,见到高石头只战战兢兢的坐了个屁股尖,又费了些力气才让高石头把屁股坐稳了。

江烈这才扶着高石头坐的太师椅的靠背大声对乡农牧民们打招呼。“各位乡亲父老都别站着了,赶紧坐吧。这些太师椅可是费了烈娃子不少心思,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来来,都赶紧坐下吧。噢,各位大人,各位先生、乡佬也都坐吧,不必多礼。嗨,我说各位乡亲们是真不认识烈娃子了,还是给我这装相呢?来,跌哥老爹,白大叔,兀突室大哥,你们三个带个头,领着大伙一并坐了。”

好不容易才把众人的屁股都给归置到椅子上,江烈自己也搬了把椅子,不去坐上首,就坐到人群当中。见到那些乡农们还没反应过来,笑着对那个契丹老汉问道:“跌哥老爹,你家的牛还拉稀不?”

“坐下说,坐下说,就如当初在老爹你家牛舍间一般模样就好。”江烈微笑着按住欲起身的跌哥老爹,让他坐好了说话。

“回大老爷,老汉照你给的方子给病牛喂了些卤水,这几日那牛拉稀还真就慢慢停了。老汉多谢大老爷。”

江烈大笑着指着跌哥说道“老爹你可真是不爽利,一点北地汉子的气魄都没有。我唤你老爹,你却唤我大老爷,这不是全乱了套吗?只管唤我烈娃子便可。不过你这乱叫一气,可得受罚,待会入了酒席,必须多罚两盏。”

人们起初听到要罚,心都悬了起来,最后听到是罚酒,立即跟着笑了起来,拘谨也随着笑声去了不少。江烈又一一和见过面的乡民们打招呼,幽默亲切的话语很快便把乡民的紧张扫的一干二净,调侃兀突室莫被燕山府里的漂亮女人勾了魂,回到家中小心大嫂的鞭子,更是引的众人一团哄笑,心里的距离也和江烈拉近了不少。

江烈把乡民们搞定,又起身一一和乡绅名士们见礼,这些人都在城县乡里颇有名望,江烈自然不能冷落了他们。最后又对着那些陪了半天小心的官员们深施一礼道:“各位大人,烈今日有些怠慢,请各位大人勿怪。如今正是咱这燕地百废待兴之时,又逢这春耕大事,是以烈不得不慎重,要把燕地各阶层的父老乡亲都请来,咱们共同谋划一下,也好把这发展大计弄的完善些。”

(请继续收藏推荐支持,谢谢。)

第五十六章 宣和五年的春天(二)

“各县官府已经将前段时间重新丈量的农户土地数目、等级、种类等等一并报与了本府,却不知官府交于各位乡亲的土地文书同诸位实际拥有的土地可有出入?”

见农户们一阵沉默,江烈微笑着摇摇头,对高石头问道:“高老丈,我可是知道你家有上等田十二亩,中等田二十五亩,下等田三十亩,还有坡地和沙地各十亩的,如何这报上来的账目上,你家的地拢共才五十亩,上等田更是一亩也没了?是不是宛平县的官吏把你家的地都给贪墨了?”

宛平县知县骆洪这一下可是吓的不轻,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张口解释呢,那边的高石头却是一下先跪到了地上,口中连连告饶道:“哎呀,烈娃子――哦,不,不,大老爷,这都是小老儿一时糊涂,硬是让统计的书记大人给少记的,不关知县老爷的事,这――这――都是小老儿想……”

江烈连忙把高石头扶起来,笑着说道:“老丈是想着少交些农税是吧?哈哈哈,老丈啊,老丈,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我不是告诉你多留意官府的公告吗,就算是不识字,也可找乡学里的夫子给大伙好好讲讲吗?好了,不碍事,烈娃子并无怪罪你的意思。先坐好,听我慢慢道来。”

把高石头安抚住后,江烈笑嘻嘻的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中也有不少像高老丈这样的吧?哈哈,这回你们可是要吃大亏了。”

见到众人一片迷茫之色,江烈笑笑说道:“朝廷早有旨意,燕山府路两年之内是免徭役农税的,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这般做法,或许两年之后能得到点好处,不过却是先要吃上大亏的。你们看啊,咱们这燕山府的地总共就是这么多,在本府看来,若不是田地或城池,那便是荒地,到时我把你们少报的田地一并当作荒地划作他用,那你们可是要吃大亏了。”

“啊!大老爷,你不能啊――”

“烈娃子,这可是要咱的命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江烈的话如同冷水入了滚烫的油锅,一下子就把乡农们给点炸了,事关身家利益之事,就是再胆小也得争上一争了。那些乡绅名士们就更惊慌了,他们的家业可比这些小农们更大,瞒报的土地也就更多,哪里还坐的住,全都吓的额头冒汗,止不住的向江烈作揖讨饶。

江烈要的就是这股子捍卫自家利益的勇气,若还是一幅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样子,那江烈可就头疼了。笑着用手向下虚按了两下,大声说道:“哈哈,乡亲们不用着急,烈适才不是说了吗,不会就此怪罪大家,自然也不会如此对待大家伙。这也怪本府思虑不周,没给地方上交待清楚,把朝廷旨意传达透彻。”

江烈又转头对站在那边尴尬了半天的骆洪说道:“骆知县,且先坐下。还有各位大人,都先坐下,听本府仔细言说。先前的事就算了,本府就当没放生过。下面这五日,尔等需要做好几件事。一、广为宣传官府文告,要把各村里正、保长全都集中到县衙,把官府的政策对他们宣讲,要做到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让他们回去之后能把官府的政策和乡亲们讲的明白,不许出现偏差。另外,各县还要派遣布政官穿梭于田间地头,宣传府衙的公告。二、重新派人去勘察丈量土地,丁是丁,卯是卯,不可再出现多报、瞒报之事。这次重新审定土地,尔等要用本府特意定制的记录账簿,每条每栏都要记录清楚,不管记录、丈量、审核及至总审都得押印,而且上面要有每户户主的指押才能作数。三、派人勘察辖地湖泊、荒地,山林面积以及道路、灌溉设施情况上报,此事以一月为期。四、清理库府,腾出数间粮库,做好清洁、除虫、干燥等工作,以备他用。”

江烈稍顿了一下,见这些县官们还在低头记忆,笑着说道:“记不住也不打紧,待会儿会有正式文书给尔等。这些记不住可以看文书,下面的话可是要记住了。这次的事乡亲们都在场,可以作证,本府已经交待清楚了,若是再办不好或者是行那欺上瞒下之事,那就不是本府的错了,而是你们存心给本府过不去,给朝廷过不去了,到时本府弹劾的奏章递上去,需怪不得江某。”

官吏们听到江烈的声音阴沉下来,赶紧起身连称不敢,心里也都打起了明灯,“这位爷别看年纪小,可是一个精明的主,以后在他手下任事,可是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江烈脸上重新挂上微笑,把众人让着坐下说道:“本府自然还会派人下去明察暗访,看看各县这布政的本事如何。再说,各位拿到本府新制的土地账簿心中就会有分寸了,每块土地的登记都能责任到人,一旦出事,追究起来还是很方便的。还有,我今天立个规矩,不但是给你们,这条规矩同样适用于府衙,那就是府县两级衙门的每笔开销,除了军事项目之外,账目明细必须在衙门前的告示栏上公开,并且另做账册,供百姓随时查阅。各位不少都在京师待过,东京工商总会和巾帼福利社的做事方式大家应该不陌生吧,咱们这个帐务公开就和他们那个差不多。”

骆洪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躬身说道:“大人,这――这如何使得,这般做法却与朝廷规制不符啊?”

江烈笑道:“哪里不符啊?朝廷可没有规定不得公开官府帐务的,这却是本府的新规定。这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官府的钱粮哪里来的,还不是百姓供奉的?官府要花销这些钱粮,作为出钱出粮的百姓当然有权知道并予以监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

“哈哈,骆知县不必担心,想来这帐务公开之事,对骆知县来说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其实大伙净下心来想想,这帐务公开之事,其实就和门锁是一样的,不防君子只防小人。这世上有君子也有小人,门锁却各家都挂,不是把大家都当成了小人,只因君子和小人不是那般容易分辨而已。我看过骆知县的履历,对骆知县为官清廉的风范是极为佩服的。这帐务公开到了骆知县这里,就比如对着根本就无意不告而入的君子挂的门锁一般。此令对你无用,对民却是大善。至于对后来赴任的官员,会如何呢?骆大人不妨仔细琢磨琢磨。”

骆洪肚中盘桓了一番,很快笑容便浮上了嘴角,对着江烈深施一礼道:“江大人深谋远虑,心思敏捷,下官着实佩服,定当把大人的吩咐落到实处。”

骆洪一番表态,其他官员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事不管愿意不愿意,也是当面反对不得,否则一个欲行贪墨的嫌疑盖过来,那是谁都受不了的。

江烈见官员们没了反对的心思,暗松了一口气。自然也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笑着说道:“本府也知道各县人手不足,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把我刚刚交待的几件事做好,实在难为。是以,府衙会从库府中给各县调配一笔专项资金,用以各县招募临时人手,处理这些事情。咱们这帐务公开的第一项就从这里开始,稍后领了专款之后,府衙前的公告栏上就会把各县领取的款额、用途进行公示。这笔款项各县如何去用,我不过问,只要把本府交待的事情办好就行。至于这笔款子用了多少,节余多少,如何处理,那就是你等的事情,但必须在县衙告示栏中公示。呵呵,想来如果大家把事情办好了,节余下的钱入了各自县衙的内库,百姓们也不会说尔等不是。若是给得钱着实多了,那也是本府的失误,百姓们却是只来讲本府的不是,朝廷也只追究本府的责任,不会牵连到尔等头上。”

官员们连称不敢,江烈笑着摇摇头说道:“本府说的可是真心话,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这帐务公开就是让朝廷、百姓能分得清楚责任在谁,同时也让我等为官之人心头多了一根弦,能时时警醒自己,莫把百姓的供奉,朝廷的钱粮平白糟践了。”

“大人所言极是。”官员们由衷的送上了一通马屁。

江烈把官员们搞定,这才又转头对乡绅和农牧民代表说道:“各位乡亲也都听到了,本府这般做法可是把各级官吏的监督权真正交到了诸位的手中,如何去监督官员,监督得力与否可是与诸位息息相关呦。哈哈,诸位不必惶恐,烈刚才也说了,朝廷的钱粮还不都是取自百姓的供奉,就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百姓们关心一下自己供奉的钱粮到底花在哪里,花的合理不合理那是天经地义的。我把话先说到前头啊,本府为了向朝廷和百姓负责,给各县的开支都是有预算的,若是地方上随意挥霍,而乡亲们却视而不见,不加劝阻斥责,更不举报,那真到了用钱的时候,比如有个什么天灾人祸需要救济,而地方上已经把钱挥霍光了,那就是求到本府这里,本府也不会多派一文钱的。”

见到乡绅和乡民代表全是一幅不信和踟蹰的模样,江烈又加了一把火说道:“怎么,不信啊?哈哈,听好了啊。本府让各县准确统计各户土地的目的就是,向各户按所持田亩数量、等级、种类等等标准发放粮种,待秋收之后只需向官府缴回两倍重量的粮种即可。我知道去岁征战,害大伙误了农时,许多田地都撂了荒,大伙余粮也不足,许多人家都把粮种拿来吃了,现在即使想补种些春播作物也是根本无种可播。是以,本府奏请朝廷,已从两河路靠近燕地的地方收购了一批大豆、春小麦、棉花、粟等优质种子送来,只待土地统计工作完结,便根据这些数据发放。当然,本府只归置各县的田地总量,把粮种按数发给各县,然后由各县官吏发放这批粮种到各户人家。这些可都是要进行公示的,乡亲们若是在清查自家田地时瞒报,又或是对官吏们分发粮种监督不力,到时自家分得的粮种少了或是没分到,那可就怪不得烈娃子了。”

这一下,江烈算是把话点到了乡农们的心窝子上,众人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秩序,纷纷围过来对着江烈问东问西。

江烈一边应承着这些热情高涨的乡农,一边偷眼看向那些并不怎么上心的乡绅们,心里说:“我知道你们有余粮,不在乎这点粮种,等我下面的料暴出来,看尔等还能坐得住?”

第五十七章 宣和五年的春天(三)

“烈在奇峰铁器行和洪福木器行联合打制了一批农具,今日趁着各位乡佬都在,想让大伙给把把关,看看烈这新制的农具是否实用。”

江烈格物大家的名声或许乡农们不知道,但风磨的设计发明者就是这个江烈,乡农们还是多少有些耳闻的,对能创造出如此事物的人早当成了鲁班爷转世,如今听说江烈又特意定制了一批农具,在场诸人哪个心里不给揣了几只小耗子似的,连江烈盛情准备的午餐宴席都食之无味。

“这是犁嘛?犁头好大好深啊,辕架怎么这么长?那是耧车吗,一、二……乖乖,十耧车,这得多少头牛拉得动啊?”

看到江烈展示的新式农具,一下就把众人震的目瞪口呆。江烈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计,笑了笑说道:“诸位乡佬稍安勿躁,待烈派人试用一番给大伙瞧瞧先。”

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些准备试犁的人牵出的居然不是牛,而是牵出了两匹马来。熟练的把新式曲辕犁套在两匹马上,只派了一个壮汉把控马缰套在身上,右手挥鞭,左手扶犁,口中号子一喊,马儿发力起步,犁铧被拉动,黑黝黝的土地被深深的犁开了一道沟槽。泥土欢快的向两边分开,越行越快,到了最后,那名试犁的壮汉都不得不停了鞭子,连连用背脊控制着缰绳,好让马儿行的慢些。

看着一人驾着两马拉着新式犁铧在田间疯跑,身后留下一道道即直又深的沟垄,围观的人群跌碎了一堆眼睛,掉了一地的下巴。江烈站在旁边笑而不语,也对自己的这番剽窃很是满意。

把这套东西弄出来,可是费了江烈不少心思,虽说知道原理,但真要把它具体成制作图那可是不容易。不说别的,就单单在马身上系缰绳的这个“鞍套式系驾法”就让江烈好一番思量。怎样在马身上系缰绳那是有学问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即让马儿能使上力,又不能勒住了马脖子,否则将严重影响马儿的拖拽效率。这个鞍套式系驾法不但不影响马匹呼吸,避免颈部磨伤,还可以充分利用马体最强有力的肩胛部及其两侧,扩大着力面积,增强了马的挽犁能力。就这么一项技术,欧洲人直到十五世纪才掌握。弄出这么一套东西,江烈还有其他目的,那就是马车。不过要造马车,那还得先把轴承和弹簧钢片造出来,而要造这些东西又得制特种钢,要制特种钢又得先……反正工作还有一大堆呢。

前面犁出了半亩地后,那些示范的人又赶出三匹马,套上十耧车开始在犁好的沟垄上播种,为了让众人信服,还把高老汉一起叫过去,站到耧车上面,被马儿拉着猛跑。这十耧车可是比如今的耧车改进了不少,不但播种速度快,播种深浅和那个新式马拉犁铧耕做的深度一样,都是可以调节的,连播种间距也可以调节。十耧车的播种速度那根本不是如今的耧车可比的,虽然前面马拉犁铧的速度不慢,但让了半亩地也轻轻松松的在其犁完一亩地后赶了个前后脚。搞定这一亩地,才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已。

“乡亲们,此物如何?”

“真乃神器也!”

“可想用其耕种开荒?”

“想!嗯,可是此等神器定是价钱不菲,我等怕是无力购买,更何况,即使买了,也无马匹挽拉啊。”

乡农们没钱,可不代表那些地主乡绅们没钱,当场就叫起了价,层层加码,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套犁铧和耧车给叫到了一百贯,听得随行的官员都咋舌,那些乡农们就更是丧气了。

江烈畅快的笑了起来,表演了半天,可不就是要把他们的馋虫勾起来吗?抬手止住众人的叫嚷,大声说道:“此物事价格没那么夸张,成品皆是由洪福木器行和奇峰铁器行联合出品,现定价六十贯一套,有意者可自行去两大商行在燕山府城的分行购买,两家的燕山府分行会在后日同时开业。”

看了看高石头等人一片热切期待的目光,江烈笑着对他们说道:“高老丈想的不错,府衙已经采购了六百多套,准备租给买不起的农户使用。其实本府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不租,而由各位乡亲自愿结成联户共同出资购买。大伙也都看到了这套农具的耕作速度,一套农具的耕作能力是普通农具的十几倍,由十几户联合起来购买,共同使用,再搭配原有的耕种用具,绝对不会误了农时。”

高石头即兴奋又紧张的说道:“可是大老……嗯――那个烈娃子,我等即是十几户联合也买不起啊,再说又无马匹,这个――这个……”

“哈哈,老丈不必担心,烈娃子还有下文。这些农具凡是联户向官府购买的,只要联户中每户人员所持有的土地均不超过一百亩,那么这些农具就可在签订协议文书之后,由购买人先行使用,待秋收之后再将货款并加息后偿还给官府。就以十月为期,利息计半成。若到时不能还款,可延期一年,不过利息却要增至一成,也就是说若是十个月还款那就是一套应还六十三贯,若一年零十个月还款,那一套农具就得还款六十九贯三百钱。至于马匹吗,诸位都是行家,刚才耕作的马匹大伙都看得出来吧?”

“对,没错,就是淘汰的军马。大宋缺马,可偏偏咱这燕地不缺,打了这么一大仗,可是淘汰了不少军马下来。朝廷已批准了我的奏章,这次燕地淘汰下来的四千多匹战马,全部划归燕山府处理。这些马呢,本府可没打算卖,却是要租给农户使用的。租马的农户,自然需爱护马匹,交还的时候若是马匹有损伤可是要作价赔偿的。至于租金嘛,按马之优劣分为三等,劣等马一年租金三百文,中等马年金六百文,上等马年金一贯。如何,还能接受吧?”

“啊!这――这么便宜,大人不是在说笑?”高石头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江烈笑道:“当然不是说笑了,扶持农桑是朝廷国策,可不只是说在嘴上,还要实打实的来些真材实料,这就是燕山府的惠农政策之一。我也知道这马匹租赁定是要抢破了头,所以这马匹租赁的配额可是要和田产挂钩的。待这次土地普查结果汇总上来后,就按土地数量平均一下,把马匹按土地数量均摊租赁。本府还是那句话啊,本府只管把马匹派到各县,具体如何分配则就是县衙官吏的事情了。乡亲们若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就把眼睛盯牢了。按我的规定,这些马匹的分配各县都是要做公示的,乡亲们只要盯紧公示内容,不但要看准自家的田地官府登记的是否正确,还要盯牢别人家的是否给登记对了。只要时刻督促官吏们做到公正、公平,就能确保自己的利益。若是乡亲们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对这个根本不上心,发现问题也不到我这来告状,那到时分不到马匹,被自己浑家踢下床,本府可是不管的。”

众乡农齐齐叫好的同时,官员们则个个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完喽,就这么个玩法,那是生生在我等头上带了个箍儿,再想做贪墨之想,那是门都没有了。”而那些乡绅们同样对监督之事热心了起来,虽然那先用后付款的官府定制好的农具没自己的份,但马匹可是实实在在按土地数量分的,这却是也照顾了他们的利益。因为即使是大户人家,有钱也不一定有马。

江烈笑道“还没完呢。官府还鼓励每户拥有土地不超过一百亩的联户开荒地。当然,首先府衙会划定出允许开荒区,联户开荒只能在这些划定的区域内,不得越界。所开的荒地,归联户共同所有,如何去分,由联户内部协商,但必须向官府报备,否则一律没收。新开荒地同样两年之内不收农税。”

“哎呀!老天爷!烈娃子,你莫不是天上降下来的活菩萨吧?”高石头一把抱住江烈,要不是自己没有江烈壮实,真恨不得直接把江烈举到头顶抗起来。

这燕地却和中原不同,虽然契丹两百余年不遗余力的推行农桑之术,但开发程度依然远远不如宋国富庶之地,又是地广人稀,是以就连高石头这样的小户之家也有几十亩土地,而且还保留着大量的未开发又适合耕种的土地

江烈仰天一阵大笑,笑罢看向那些牧民说道:“跌哥老爹,兀突室大哥,你们也别用这般眼馋的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