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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莉迪亚生活实录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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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库洛洛坐正了身子,收回揽在我肩上的右手,垂下来握住我伸出去的手,声音清明地道:“清水、酒精、纱布、绷带、外伤药、消炎药,还有退烧药。”
他看向对面特奥夫那边,扬声问道:“你们还需要什么?烧伤药要吗?”
“要。再来一点镇痛的,麻烦了。”特奥夫从那边道。
库洛洛握了一下我的手,于是我把以上的药品重新报了一点,中间两次漏掉了药名,被库洛洛提醒了补上。一阵“噼里啪啦”声,瓶装的矿泉水、酒精、大卷的纱布、绷带和一盒盒的药品掉在我跟前的地上。
库洛洛松开我的手,单手从地上的一堆里挑出烧伤药粉的止疼片,再分出部分清水、酒精、绷带和纱布,轻轻推到面前远一点的地上。他只用了右手,左手一直垂在身侧。我只觉心揪得难受。
对面,特奥夫起身向我们走过来,拿走了分出去的药物。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也带了伤痕和血迹,似乎在方才也参与了战斗。
我不敢再看库洛洛惨烈的肩膀,又转头去看刚才突然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的飞坦。飞坦除了断了肋骨,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身上多是溅上去的血迹。他默默地从地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抬起眼对我道:“你和库洛洛换个位置,我给他包伤口。”
我张张嘴,想说我来吧,想想自己虚软的手,偃旗息鼓了,握了下库洛洛的手又松开,忙不迭笨手笨脚地向前爬出去,让库洛洛挪到飞坦身边。
我绕了个半圆,坐到库洛洛左边重新靠回到墙壁上,恨不得将滚烫的身子整个贴到冰凉的墙壁上降温。
库洛洛脱掉衬衫,侧过身子背对着我,将左肩送到飞坦面前。
飞坦利落地撕掉外伤药的包装,将药粉倒在库洛洛肩膀上。
“你放松点,这样血止不住。”我听到飞坦道。
“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库洛洛道,他的声音此时到底泄露出些许强撑不住的虚弱。
飞坦道:“要不让你缓缓?”
库洛洛道:“没事,来吧。”
“……把杀气收回去。”飞坦扯着纱布道。
“……你等一会儿。”库洛洛有点虚弱地道,“莉迪亚,来一下。”
“嗯?”我撑着墙壁坐直身子,然后蹭过去,坐在库洛洛身后。
“从后面抱着他。”
“抱着我。”
飞坦和库洛洛几乎同时道。
“哦。”我现在的状态就适合一步一个指令的行动,听话地伸出手去,从背后抱住库洛洛的腰,“这样行吗?”
“再抱紧一点。”飞坦道。“小心他的伤口。”
我于是向前贴了贴,从右后方抱紧库洛洛的背,顺势将下巴抵在他完好的右肩上。
我高热的脑袋有些不太好使,滚烫的脸颊一贴上他颈侧清凉的肌肤,立刻舒服得忘了其他,放心地将全身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库洛洛呼吸滞了一下,飞坦却道:“很好,就这样。我动手了?”
“嗯。”库洛洛低声应道。
飞坦于是将纱布缠到库洛洛受伤的肩膀上。他的身体靠近库洛洛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怀里库洛洛的背部肌肉紧绷了起来,似乎有一瞬间抑制不住的想要反击。
“唔?”我下意识地双手用力抱紧了他,不想让清凉的抱枕挣脱出去。
趁着库洛洛僵住的间隙,飞坦动作麻利地用纱布裹住库洛洛的半边肩膀,然后手一抖,又将绷带裹在外面,绕两圈回到前面打了个死结,手轻轻一扯,扯断多余的绷带,向后和库洛洛拉回到正常的距离。
库洛洛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他疲惫的“吁”了口气,松懈地向后一靠,和我前后倚着。
“差一点就被砍断了。怪不得你的反应这么大。”飞坦喝了口水,低声道。
“是自制力还不够。”库洛洛也低声道。他又缓了两口气,然后直起腰来拍拍我还抱在他腰上的手,道:“莉迪亚,松手,让我起来。”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库洛洛站起来转回到我的左边。虽然就是方寸间换个位置,但库洛洛当然不肯像我那样狼狈地在地上爬来爬去,而是不辞辛苦地站起来走两步又坐下,让还眼巴巴看着他的我直眼晕。
库洛洛重新挨着我坐下,没有受伤的右边肩膀紧邻着我。他道:“莉迪亚,吃退烧药。”
“哦!”我慢了不止一拍的反应过来他的话,立刻精神一振——原来还可以吃药,我都忘了!然后蒙眬着双眼去地上那堆药盒里找退烧药,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死活也不能把药盒上花花绿绿的鬼画符翻译成“退烧药”。
“找不到……”我苦恼的喃喃自语。
“这个。”一只手从地上的一堆药盒里拿出一个塞到我手里。是库洛洛。
我乖乖地接过药盒打开,摸出一板药来,也不多想,手指不太利索地抠出一片胖乎乎的白药片,直接塞进了嘴里。
好苦!
我一把抓起旁边一瓶矿泉水,拧开就想往嘴里倒……拧、拧不开!我含着药片想咽不敢咽,想吐又舍不得,抓着拧不开的矿泉水急得差点哭出来。
库洛洛从旁边伸出手来,就着我紧抓着矿泉水瓶不放的动作,轻易地单手拧开了瓶盖拿走,将敞开着口的水瓶留在我手里。
我赶紧叼住瓶口灌了下去,将已经半溶解的药片冲进喉咙,又咕咚咕咚咽了两口水,幸福地长叹一声——总算不苦了!
“哎!”库洛洛突然在旁边道。我咬着瓶口抬眼看他,他盯着我丢在地上的退烧药盒,有点懊恼地轻声自语:“我怎么忘了,一片是成人的剂量,应该吃半片。”
我好半天才费劲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松开瓶子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库洛洛很坦然地摸摸我的头以示安慰:“别担心,这样就不会烧傻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脑子里一片混沌,也就放开不管了,只记得自己已经吃了药,很快就会恢复智商了!
真是太棒了!
库洛洛拿走我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自己也吃了一片药,然后将水瓶盖好放在一边,对飞坦道:“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好。”飞坦道,然后靠着墙壁头一低,抱着他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抓回来的剑,片刻也不耽误地闭上眼睡了。
“你也睡吧。”库洛洛吩咐道,单手拉着我靠回到墙壁上。
“嗯。”我乖乖地靠到墙壁上闭上眼睛,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意识几乎立刻散了干净。我阖上眼摸索着想拉住库洛洛的手,他轻轻挣了一下,道:“我得放在外面。”
我一想好像库洛洛只剩下一只手好用了,只好放开了,又挪了挪身子,直到贴着库洛洛的肩膀,准备睡觉。
睡觉之前,我最后的意识驱使着我掀开眼皮看了眼对面,特奥夫他们也垂头靠坐着似乎睡了,只是不知道闭上眼睛的人里面有谁是醒着的,又是谁在守夜。
从这个角度看去,明显可以发觉特奥夫和埃特离得更近,赛文和他们还隔得远了一些。电光一闪间,我想问今天晚上赛文是什么时候加入我们的?但一时倦怠已极,想着库洛洛和特奥夫他们总是知道的,也就轻轻放过,重新闭上眼睛,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即使身体已经熬到极限,这一觉却完全不像想象中那样睡得沉稳,似乎一直沦陷在一个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不得片刻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闷雷似的鼾声吵醒,再睁开眼时丝毫没有小憩过的放松,反而觉得愈发疲惫。
我之前好像一直靠在库洛洛的肩膀上睡,现在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脖子完全僵硬了,一动就酸疼得不行。
“怎么醒了?”库洛洛在我头顶上道,声音轻而清醒。
我心一横一使劲,总算扳直了脑袋坐起来,向后靠在了石壁上。虽然脖子和半边肩膀酸痛僵硬,身上疲惫得像是足有几天几夜没睡,但好在头疼减轻了许多,精神也清醒了一点。
头顶地面上的爆破早已经停了,从这里却还能听到外面一阵阵若隐若现的尖锐风啸。地道是通风的,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气流晃动着墙壁上一圈蜡烛,摇曳的火光照在每个人半垂的脸上,忽明忽暗,沉寂晦涩。
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单从似乎没有消耗多少的蜡烛来看,应该才过了不久。对面,埃特显然睡得很沉,那阵闷雷似的鼾声就是他发出来的,一声接着一声,吵得人心神不宁。
“吵醒我了……”我转头看向库洛洛,还有点迷糊地呢喃道。
库洛洛只是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却还穿着那件沾血的衬衣,上面他自己的血现在已经凝结成了深褐色的硬块,看着就很不舒服。可即使在这样落魄的境况里,库洛洛就是能做到眉眼含润,贵气恬然。
“我睡了多久?”我问他。
“不到两个小时。”库洛洛侧头看着我道,这个时间比我以为的还要短很多。“接着睡吧。”他道。
“嗯。”我含糊地应着,突然又想到了问他:“你累不累?还撑得住吗?”
“没问题。”库洛洛眉眼不动的道。没有笑,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真话?
别开玩笑了,受了几乎废掉半边肩膀的重伤还要守夜,怎么可能没事?我也不知哪里来的焦虑,伸出手去想要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库洛洛也没有拒绝,反而配合地低了低头,任由我冰凉的手掌按到他温热的额头上。
柔软的额发划过手背,掌心下是他眉心烙印一般的十字。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十字代表什么又是怎么来的,这似乎是库洛洛最大的禁忌。
在保育所的那两年,有一次有人指着库洛洛眉心的十字说过什么,具体的内容我都忘了,只记得之后有一整个下午我没找到库洛洛,那是他唯一一次甩开我单独行动。那天直到傍晚领取食物时他才回来,插队到我前面,我闻到他身上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赶紧拖着他出了队伍,跑到垃圾山里洗干净了才敢回去教堂。库洛洛洗澡的时候,还有从那以后,我们都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当然后来我也再没见过那个孩子。
而现在,他任由我虚软无力的手心遮住那枚刺眼的十字,低头垂眸的姿态近乎温顺。我无端觉得心中宁静而柔软,像泡在一汪暖融融的温水里,不想出来,也不想动弹。
不过库洛洛有没有发热我却摸不出了,毕竟我自己发烧烧得手脚冰凉,摸库洛洛就觉得温热有余。我收了手,犹豫着要不要再拿自己滚烫的额头凑上去试试,却被库洛洛握住肩膀拉了下来。
“我没发烧,你赶紧睡觉吧。”他有些无奈地道。看我只是润着眼睛盯着他看,又补充道:“我吃了消炎药。”
“……我担心你。”我低声道。
“我没事。”库洛洛道。他抬眼看着我,又黑又大的瞳仁总是让他连敷衍都显得格外诚恳。
“……你不会有事。”我看着他,脸上烧得厉害,连眼眶都在发热。生病好像确实会使人脆弱,至少以前我不会说这样的话。寂静空旷的地下宫殿里,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这绝对是我说过最郑重的一句言灵,郑重到用尽我全身的气力,近乎虔诚。
“你不会有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好。”库洛洛也认真地应道。他总是知道怎样最快最有效的安抚我。抬手把我的脑袋按下去压回他的肩膀上,他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快睡觉。”
我枕在库洛洛的肩膀上,心跳地有些失控。这不太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我猛地从他肩上抬起头,头被自己剧烈的动作晃得一晕。
等我重新看清楚眼前,就看到库洛洛微微扬起眉毛看着我。于是我突然想我应该亲他一下,却在凑过去的瞬间觉得亲吻脸颊还远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情。于是我临时改变了方向,选择了我印象中更加亲密的地方。
我亲在了库洛洛有些苍白的嘴唇上。
我依稀看到库洛洛茫然睁大的眼睛,却十分认真地把自己烧得滚烫的唇印在了库洛洛柔软微凉的嘴唇上。只是贴着,然后轻轻蹭了一下,然后分开,在离开的时候想着这还不够,又探出还带着退烧药微苦的舌尖在库洛洛的唇上舔了一下,留下一点湿润的感觉。
亲完了库洛洛,我想了想,觉得该做的都做了,于是就乖乖地枕回库洛洛的肩膀上,准备继续睡觉。
库洛洛的肩膀好像有点僵硬,我挪了挪脑袋,然后满意地感觉到他放松下来,右手环绕过我,握住我的手臂。
“睡吧。”库洛洛的声音难得的有点发飘。
还是太累了吗?我惆怅地想着,难道言灵不管用了?果然以后小伤还是尽量少用吧。都有抗药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是初吻。
库洛洛&莉迪亚:说好的暧昧呢?!特么这也太纯洁了吧!





第53章 三只鸟
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一夜已经过去了。唯一照明的蜡烛还在烧,可外面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我听到飞坦用阴沉冰冷的声音质问特奥夫:“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
特奥夫带着烦躁和愠怒的口吻:“我不是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没想到赛文会……”
“昨天晚上就应该杀了他!”飞坦冷冰冰地道,“是你非要留着他,现在人跑了,你却说不知道?”
“现在是他背叛了我!”特奥夫也拔高了声音,“我比你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库洛洛平静的声音,“昨天晚上那些人为什么会找到我们,你没有想过么?能够在这件事上绕过你们直接找到我们,只可能是你们的人告密。你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以为你可以控制底下的人,但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这样。之前在八区外面被飞坦杀死的那个人叫赛克斯对么,我记得你说过他是赛文的兄弟?”
“你说他想为赛克斯报仇,所以把我们全部陷于险境?他怎么敢!”特奥夫低喝道,“那个赛文,他要是有这样的勇气,哪还会是今天的样子?那就是个只敢躲在赛克斯身后的懦夫!蛀虫!”
“那连一只蛀虫都会看走眼的你是什么?傻瓜么?”飞坦嘲讽道。看得出他的心情差到极点。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他?如果确定你们三个人中有人告密,那么只有可能是赛文。而且他昨晚先是消失,后来又突然出现在地道里也很可疑。我想,你留下他不是因为信任他,而是因为他的能力?能从飞坦手下逃走,除了因为他比你以为的还要熟悉这个遗迹,也是因为他的念能力不是放出蚊子形态的念兽,而是把自己变成蚊子的形态吧。”库洛洛道。
“放出念兽和自己变成念兽,都是赛文的能力。”特奥夫阴郁地道,“现在你知道了,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得多。唯一的变数是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他,没想到……”
“我们认识赛文和他哥哥很多年了。谁也没想到赛文还有胆子干出这样的事情——那个人怕死到,大概有快十年没有离开过五金店里。”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埃特挣扎着抬起头道,“赛文的能力很实用,可是除此之外他一点攻击力和防御力也没有,所以队长也没有特别提防他。”
“愚蠢!”飞坦沙哑着声音讥诮道。
他们围坐在大殿的中间,我走过去,在库洛洛和飞坦中间坐下。他们各自看了我一眼,飞坦眉目暴躁,特奥夫脸色阴沉,埃特换了新的绷带委顿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库洛洛倒是精神爽朗,他对我指了指身前放着的一堆食物。那应该是我昨天留在五金店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拿了来。
我这才觉得肚子饿极了,拿起一个面包吃了起来,听到库洛洛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找到了病灶所在。现在的问题是,赛文跑了,他想必不会就这样罢手。这里已经暴露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他问特奥夫:“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些人已经走了,走之前把地上建筑炸成了废墟。现在上面是联盟的人在守着。两拨人应该没有对上。不过这不是问题,我知道还有别的出路离开。”特奥夫道。
“那你知不知道赛文离开以后可能去哪里?”库洛洛问道。
特奥夫的脸色更难看了些,摇了摇头。他锁紧眉头,额上出现深刻的纹路,突然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八区。”
“厄里斯已经盯上我们了,昨晚的好运是因为他们轻敌,现在一定也认真起来了。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抹去我们的痕迹。至于赛文……他无非是再联系厄里斯或者投向商业联盟,无论哪一种,我们都要马上离开。”
“他知道的太多了。可那些人……也闹得太大了。”库洛洛摩挲着嘴角,沉吟自语。
“不要小瞧十三区出来的人,他们绝不是你们现在可以抗衡的对手。”特奥夫警告道,“可以和十三区势力抗衡的,只有同属十三区的势力、八区的商业联盟和七区的尹达斯忒家族,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一旦这些大势力真的开动起来,想把我们揪出来弄死就像按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特奥夫嘴上说得严厉,眼中却隐隐流露出恐惧。
“说得这么严重,你们不是照样抢了厄里斯的东西?”飞坦不屑道。
“那是因为我们背后还有雇主。”特奥夫调整脸上的肌肉,让面部放松下来,恢复到沉稳莫测,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会联系背后的雇主,我们去十三区。”
“投奔雇主?你有把握对方会顶着厄里斯的压力庇护我们,而不是暗中灭口?”库洛洛问道。
“我既然开口,自然有我的把握。”特奥夫道。他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库洛洛眨眨眼,和飞坦对视一眼,也站了起来。我跟着站了起来,看特奥夫从地上拉起有些力不从心的埃特。没有更多的交流,一行人麻利地收起地上的食物,沿着来时的通道鱼贯而出。

穿行在阴暗的地道里,周围只有空荡的脚步声回响。领路的特奥夫快速地穿行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不断折转于令人眼花缭乱的岔路口。这样看起来,这个地下遗迹远比我们昨天看到的还要复杂和庞大许多。
我注意观察了库洛洛和飞坦,他们的行动都很自如,飞坦简直生龙活虎,库洛洛的脸色有些苍白,左手也一直老实的垂在身侧,但看起来精神和体力都还好。我心里就有数了些。
没走出多远的时候,飞坦用剑尖指着墙壁道:“就是这里,那家伙变成该死的蚊子,从这个洞里跑掉了!”说到后来,他恨恨地咬牙切齿,金属剑尖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锐声。在他剑尖旁边,墙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是通风孔。”特奥夫道,“这个遗迹有十分复杂的通风系统,完全无法推断他会从哪里出去。”
“从这里走的话,很可能找不到出路困死在通风管道里吧?赛文把自己变成蚊子可以持续多久?”库洛洛问道。
“不知道,大概不会超过两个小时。”特奥夫道。
“那除非他以前走过,否则我都要佩服他的勇气了。”库洛洛口气淡淡的,不无讽刺。
“时间紧迫,我们继续走吧。”特奥夫说完,扶着埃特继续向前走去。他一路上一直搀扶着埃特,后者呼吸沉重,每一步似乎都忍耐着痛苦的煎熬。
大面积烧伤是极棘手的,飞坦的炽日又十分霸道,他估计埃特身上接近百分之八十的肌肤都烧伤了,缠着绷带像个硕大的木乃伊。要不是他是身体素质最好的强化系,大概早就像那个赛克斯一样死掉了。不过看埃特现在的样子,他想要痊愈大概是遥遥无期的。事实上我怀疑他究竟能不能撑下来。这样说起来,特奥夫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离不弃的带着埃特一起逃跑,我几乎都要惊讶了。
在幽暗阴冷的地道里穿行的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特奥夫终于停了下来。在一条光秃秃的石道尽头,他伸手在墙壁上探出来的一个烛台后面扳了一下,“轰隆隆——”的巨响和震动里,很多块狭长的石块突然从墙壁上弹了出来,形成一条斜向上的陡峭石阶。同时,头顶上露出一个一人多宽的出口,正在墙壁石阶的尽头。
久违的阳光从头顶上的出口里倾泻而下。
特奥夫率先拉着埃特沿着石阶走了上去,我们顺次跟上。
出口的外面是一间空荡荡的仓库,周围堆着几个不起眼的木头箱子,砖墙,只有一扇窗户,紧挨着牢牢锁上的铁门,地板上积有厚厚的灰尘。
“我确定赛文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暂时安全了。”特奥夫让埃特坐在仓库一角的一个木箱上,说道。
“这里是哪里?”库洛洛望着窗户外面挡得严实的一堵高墙问道。
“接近八区的腹地,周围都是仓库,绝对隐秘。”特奥夫道。
“我们不直接离开吗?”库洛洛问道。
“现在还不行。厄里斯派来的人完全不在乎把事情闹大,现在商业联盟一定已经戒严了。想要离开八区,我还得先联系雇主在八区的人手,有他们的帮助才行。”特奥夫道。
“你要自己去?”库洛洛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我和那边的约定。”特奥夫道。他看着库洛洛,又道:“有契约在,应该可以信任我吧?”
互不伤害、互不背叛么?
库洛洛扯了扯嘴角,道:“当然。不过在离开八区前,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我要和你一起出去。另外,”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表看了眼,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今天晚上九点以后再离开。”
特奥夫皱了皱眉,神色莫测地看着库洛洛,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带你出去没问题,但是留在八区越久,我们被找到的风险就越大。”
库洛洛也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我和飞坦,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又转头看向特奥夫,道:“我坚持。”
“你这是胡闹!”特奥夫怒斥道。
“很抱歉,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分开走。”库洛洛寸步不让地看着他,“契约我还记得,我想你也可以信任我。”
特奥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库洛洛,疲惫而显出老态的脸上一派冷酷。半晌,他松口道:“那么今晚九点从这里出发,过时不候。”
“没问题。”库洛洛道。
特奥夫漠然点点头,转头看向我,道:“莉迪亚,我需要你在我回来之前把那张软盘准备好。”
我避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特奥夫于是走到窗户边,看也不看那扇上锁的铁门,推开窗户跃了出去。库洛洛看了眼我和飞坦,然后紧跟在特奥夫后面翻出了窗子。
我小跑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在窗子和对面的高墙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大概刚好够一个标准身材的成年人侧身走过。
我听到特奥夫对库洛洛道:“今天晚上只有七区的宴会……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放心,不会迟到的。”

特奥夫和库洛洛离开后,仓库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我和飞坦,以及自顾不暇的埃特。关上窗子,我背转过身,看到埃特垂着头坐在木箱上似睡非睡,飞坦也跳到他斜对面一座快要到房顶的木箱堆上,抱着细剑坐着,金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炯炯的看着我。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犹豫道:“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着。”飞坦道。
于是我也四下看看,走到飞坦占据的那堆木箱子下面,找了个“一层”的坐了上去,也不嫌脏。没办法啊,昨天晚上摸爬滚打好一阵折腾,我现在身上比落满灰尘的木箱子脏多了好么!
仓库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我一时有点不适应,想了想,抬头问飞坦:“你说库洛洛没事了吗?他的肩膀……”
飞坦不假思索地道:“他都跑出去了,那就是没事了。”
“哦。”我转转眼睛,索性闭了嘴,蜷起腿缩在宽敞的木箱子上养神。
我手里没有表,也就没什么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虚掩的窗子被从外面推开了,库洛洛跳了进来。
库洛洛在外面换下来血衣,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发黄的白衬衣,不合身还旧的可以,不知道是从哪里顺手牵羊来的。他跳进仓库,眼光一扫,奇道:“特奥夫还没回来吗?”随后也不在意答案,只是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飞坦从旁边的木箱堆上跳了下来。
“我只是暂时回来一趟,马上就走。”库洛洛首先道。
“你干什么去?伤口还好吗?”我立刻问道。
“没事,伤口已经闭合了。”库洛洛小幅度的动了动肩膀,“我刚才去找派克了,没想到扑了个空。”他对我道。
派克……啊,是那个读心术!
“真是可惜。只能以后再找她了。”库洛洛嘀咕了一句,然后对我道:“莉迪亚,还记得你那条钻石项链吗?把它给我。”
钻石项链?我茫然的看着他,然后想起来,之前给库洛洛找“阿维达的心脏”时,我不是还按图索骥地找了好多世界著名珠宝来玩么,其中就有一条号称世界之最的钻石项链,叫什么什么之河来着,镶嵌着上千颗大大小小的钻石,重量和价值一样惊人,被我一个没拿住砸在了脚面上,疼得不得了,后来就怏怏地塞到盒子里,现在连丢在哪里都想不起来了。
“你要那个干什么?”我奇道。
“晚上,我要去宴会。”库洛洛提示道。
……哦!泡妞用!我恍然。“嗯,正好我还没要软盘,一起了。”我嘀咕道——这是还牢牢记得库洛洛之前和特奥夫他们撒谎,说我的能力一天只能用三次呢。
“我要杂货铺里的钻石项链,还有软盘。”我说着,粉色的软盘和一个红色天鹅绒的长条盒子掉落在眼前。我手疾眼快攥住了软盘,至于那个装着钻石项链的长盒子则被飞坦接住了,看他明显向下一沉的手腕,显然沉的出乎他的意料。
库洛洛接过盒子打开,一阵耀眼到刺目的宝光从盒子里挤出来,让我想起那条足有巴掌宽,真的像银河一样璀璨的钻石项链。
库洛洛看了一眼,立刻合上盒子,关住里面不安分的宝光。他接过盒子,抬起头神色郑重地看着飞坦,叮嘱道:“飞坦,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莉迪亚离开你身边。”
“知道了。”飞坦应道。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我依恋地看着库洛洛,止不住担心:“库洛洛,一定要去吗?”带着那么严重的伤,又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想在节外生枝了。
“没事的。”库洛洛道,低头看了眼表,“那我走了……啊,差点忘了。”他说着将盒子夹到肘下,腾出手来具现出盗贼秘籍,翻到“镜像易容术”那一页,整个人开始拔高,逐渐变成了一个挺拔的成年男子,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剪裁合体、质地昂贵的西装。
等等……这张好看到不行的脸,怎么那么熟悉呢?
“好了,我走了。”库洛洛拿着项链,转身准备跳窗离开。
“库洛洛!你居然用你爸爸的脸泡妞?!”
“那又有什么关系?”英俊温文的男人转过头来,露出半张优雅到无懈可击的侧脸,“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了,不是吗?”

看着库洛洛消失在窗外,我强迫症似的合上窗子,撑着窗沿叹了口气。库洛洛这一去,我简直心都要揪起来了,总觉得要出事儿。
但这是库洛洛的决定,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干涉。
转身背靠窗子,我低着头再次叹了口气。

库洛洛走了不久,特奥夫就回来了。
我把软盘交给他,看到他手上多了块腕表。斜斜地瞄一眼,现在是晚上五点四十。
特奥夫回来了,仓库里的沉默也没有改变。埃特一直似昏似醒,飞坦是绝不会主动和特奥夫说话的,我更是恨不得缩在箱子上当隐形人,至于特奥夫,也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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