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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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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先恨恨地税:“凤姑娘出息了,越发不将我放在眼中了。”随后又迟疑地说:“何必留下那野种……”
元春笑道:“太太,谁知道那位郡马将来怎么样?既然北静王都替他说情,可见也是个能人,留下他儿子一命,将来推到琏儿媳妇头上,又有人欠下咱们的恩情呢。”
王夫人连连点头,母女二人商量下来了,便合计着趁着荣国府修建小园子,人多手杂,将孟家那小孩子偷出来。
谁知荣国府修小园子,家里子弟都来盯着瞧,荣国府越发滴水不漏。
王夫人无法,就叫周瑞想法子,周瑞恰有一干儿子名叫何三,那何三问了问荣国府地形,就说:“宁国府那边空着呢,偏生贾家大老爷又紧挨着东墙住,不如请些兄弟从宁荣两府间的巷子跳进东北院,将那孩子抱出来。”
王夫人斟酌着此法可行,于是给了周瑞五十两银子,令他务必办妥此事。
恰深秋风大雨大,一日过了四更,何三便纠结了一群江洋大盗,架了梯子在巷子里,顺着梯子进了那东北院。
只听院子里有两个啼哭声,何三当即犹豫不知向哪一处下手,于是悄悄走到墙边,又向墙头上问:“怎么有两个孩子?”
周瑞唯恐何三办事不利,也跟了过来,此时趴在墙头,就说:“还问什么?两个一起抱走就是。”
何三听了,连忙带着同伙向这院子偏房里去,在门边听见个奶娘嘟嚷说“就知道不管白天黑夜地嚎丧”,略等了一等,就见那奶娘撇下孩子打起呼噜来。
何 三忙撬开房门进去,果然见奶娘敞开衣裳任由孩子吃奶自己个已经呼呼大睡,于是伸手抱起孩子,唯恐孩子哭闹又将手指塞在孩子嘴里,就赶紧将孩子抱了出来。出 来后,见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也抱了出来,就慌忙顺着外头递进来的梯子上了墙头,进了巷子紧紧地捂着孩子就向外奔去。
“什么人!”不等他们跑开,立时就有人骑着马围了上来。
周瑞、何三吓得魂飞魄散,暗道这大风大雨的天,怎地荣国府外还有人巡看?来不及跑开,一伙五人便统统被堵在巷子里。
此时东北院里,才有奶娘忽然喊道“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嘈杂的雨声中,巡夜的侍卫听见荣国府里头骚动起来,立时就押着周瑞、何三向荣国府去。
进了荣国府荣禧堂鹿角房子里,略等一等,就见贾琏衣冠整齐地出来了。
“琏二爷,竟然有人胆敢来荣国府偷孩子。”那领头的侍卫抱拳说。
贾琏点头笑道:“辛苦诸位了,明儿个请几位去吃酒。”又令赵天梁、赵天栋打赏侍卫。
周瑞衣裳湿透,哆哆嗦嗦地看着好整以暇的赵天梁、赵天栋。
赵天栋将依旧昏睡的两个孩子接过来,抬脚向周瑞身上踹去,骂道:“糊涂东西,你当荣国府是什么地方,能叫你那样轻易偷了孩子?”
贾琏心说若是贾府垮了,不但孩子能被偷走,就连姑娘们都能被无声无息地抱走。
周瑞低着头不敢言语,暗道要栽在这上头了。
“抓去衙门吧。”贾琏说。
“琏二爷不想知道是哪个动的手吗?”周瑞叫了一声。
贾琏瞥了一眼周瑞,冷笑道:“见了你,若是连哪个动的手都不明白,我能活到现在?”又对侍卫说,“告诉你家大人,一切请你家大人秉公办理吧。”
“是。”侍卫答应着,就拖着周瑞、何三等人向外去。
待人不见了,赵天栋迟疑地说:“还不如就叫他们偷走呢。”
“说的什么话?荣国府里头能叫人偷走小爷,以后怎么在京城立足?准备准备,天亮了,去忠顺王府。”贾琏说道。
赵家兄弟听了,慌忙就去准备。
果然等天蒙蒙亮,贾琏便领着赵家兄弟直冲忠顺王府去,这一路过去,马蹄子溅起的泥水落到衣衫上,人也显得颇为狼狈。
到了忠顺王府门前,只听门上人说忠顺王爷还没起身。
贾琏便又等了一等,待听说忠顺王爷召见,便急急忙忙地向去,进了一处小小的退步房中,望见忠顺王爷正在打坐,就上前请罪说:“贾琏错了,还请王爷大人大量,放过贾琏吧。”
忠顺王爷本闭着眼睛,听他这样一说,便睁开眼,恰望见贾琏两只手捧着一只白玉碗,仔细看,那碗十分眼熟,竟是他见过千百次的。
“你哪里弄来的碗?”忠顺王爷问,随后,又问:“你说你有错,究竟是什么错?”
“难道不是王爷?”贾琏疑惑地问。
“什么事不是本王?”
贾琏怔怔地说:“昨晚上有几个江洋大盗,到我府上偷了两个孩子,亏得被巡街的侍卫抓住……”
“你做下了什么事?竟然这样心虚。”忠顺王爷坐在蒲团上,又瞟了一眼贾琏手上的碗,“这是太上皇的碗,你从哪里得来的?”
贾琏先不言语,随后一五一十地将随着许世宁去内务府后,忽然得了太上皇的赏赐并常升提起他落榜的缘故一五一十地说了,“虽不敢埋怨王爷,但常公公交代此事不可跟王爷说。昨晚上四更天被人搅合醒,听说府里进了江洋大盗,是以……”
“是以,就觉得是本王所为?”忠顺王爷冷笑。
贾琏沉默着默认,余光扫着忠顺王爷手上的念珠,心道他这修道千万别修得走火入魔了。
忠顺王爷伸手接过玉碗,说道:“本王叫你落榜的事,纯属子虚乌有,若是叫你落榜,后头又提拔你做什么?”
“下官也是这样以为,奈何一时被常升的花言巧语迷住了心窍。”
忠顺王爷将玉碗放在身边,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暗道常升必定是奉了太上皇的命令了,太上皇竟然越过他指令贾琏,他竟然防他防得那样深,亏得贾琏遇上江洋大盗乱了方寸来跟他坦白呢。
“王爷?”贾琏呼唤了一声的。
忠顺王爷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贾琏看他依旧盘着腿打坐,就慢慢向外退去,才退了两步,忽地又见忠顺王爷睁开眼,于是又站住脚步。
“十一月一日,本王在府上设宴,请王子腾等人吃酒,你也过来吧——叫你媳妇常来跟王妃请安。”
“是。”贾琏答应着。
“这碗拿走,若是太上皇再叫常升跟你说什么话,只管来说给本王听,至于到你家去的江洋大盗,本王定会替你问个水落石出。”
“多谢王爷。”贾琏答应着,便又袖着白玉碗向外去,不等出忠顺王府大门,就望见常升耷拉着脑袋点着头过来,看他穿着一身寻常的绸缎衣裳,不似往日那样贵气逼人,就笑道:“常公公怎么不坐轿子?”
常升听见贾琏出声,才反应过来,笑说道:“瞧着天儿不错,走几步松一松筋骨。琏二爷来见王爷?”
“是呢,已经见过了,正要回去。”
常升点了点头,见贾琏又要出去,便忙拉着他的手出了忠顺王府大门,一径地向王府东边走去。
贾琏瞄见王府门内有人探头探脑,心知忠顺王府的人盯着呢,就随着常升向偏僻处去,走出三四百步,到了一户人家的后墙下,就问常升:“公公有话吩咐?”
常升蹙着眉问:“你岳父究竟是要怎样?咱家知道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必要做出个样儿来给主上瞧瞧,可这火就要烧到咱家眉毛上了。”
贾琏笑道:“不至于吧,岳父先还说了怕得罪人,不敢放开了手脚大刀阔斧地办,哪会一下子就查到公公头上?”
常升急得跺脚地说:“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知道抽丝剥茧?照着你岳父那清理内务府的法子查,迟早要查到咱家头上。”
贾琏听了,沉吟一番说:“公公不如给贾琏个名册,贾琏拿着名册叫岳父避开名册查。不然,岳父查到公公头上,怎样跟太上皇交代?若是什么都查不出,又怎么跟主上交代?”
常升狐疑地看贾琏,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只觉交出名册,岂不是自投网罗了?
贾琏笑道:“公公不信我那就罢了,左右岳父是被主上押着,定要查出个结果呈报给主上的。”拱了拱手,只说家里还有官司,就要告辞。
常升一把抓住贾琏的衣袖,老谋深算地思量半天,对贾琏悄声说:“名册咱家给你,你替咱家交给你岳父。只是,叫你岳父只查下头的,不可往咱家头头上查。咱家这就卖了京城里头的屋舍,兑换成真金白银送回内务府。”
贾琏心道这常升比他还无情无义,忙说道:“公公,这……”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家这也是没法子了。太上皇越发年迈,咱家只盼着太上皇百年后,主上能叫咱家告老归田。”常升向皇宫拱了拱手。
贾 琏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不信常升这话,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常升追随太上皇一辈子,多少事都做下了,他就不信常升这能在宫廷中沉浮一辈子的老东西会天真地 以为能从皇帝手中全身而退,于是沉吟良久,开口说:“原当公公很有担当,不想公公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有道是唇亡齿寒,贾琏虽不是公公手下的人,看见他们那 样下场,心里也是……”轻笑一声,又说,“请恕贾琏无能为力了。”说完,转身就走。
常升快走两步拦在贾琏前头,笑道:“你心急什么?不过是试探试探你。”
“试探过了,公公可满意?”
常升悻悻地笑了一笑,又说:“待咱家回去后,将名册写给你看。”
贾琏沉吟片刻,瞟了一眼忠顺王府的院子,又问:“内务府里,可有忠顺王府的人?”
常升想起常兴来,说道:“自然是有的,咱家去忠顺王府门上,就是指望着忠顺王爷出手劝许世宁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不如,公公不将自己亲信的名册交出来,只交出忠顺王府的。”贾琏在常升耳边说。
常升愕然地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贾琏低声笑道:“公公糊涂了,我岳父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若不是十分急迫的事,王爷肯跟我岳父针锋相对?”
“琏二爷跟许老爷莫不是有什么龃龉?”
贾琏笑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巴不得出点什么事,叫我能在王爷跟前露露脸。”
“晓得了,晓得了。”常升连连说,也巴不得拉忠顺王爷出来抵挡徐世宁的雷霆之势,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又说,“你回去等着吧,太上皇昨儿还又提起你一回呢。”
“能叫太上皇惦记,实在荣幸之至。”
“去吧,咱家也不见王爷了。”常升念叨着,就顺着墙根向前走。
贾琏跟了两步,见他上了轿子走了,就也上了马,骑马回荣国府去。
进了荣国府,贾琏就听林之孝说:“薛家太太带着平姨娘将薛大爷接回去了。”
“回去就好。”贾琏说。
林之孝又说:“昨晚上遇上了贼,府里要不要多派些人巡夜?”
“你瞧着办吧。”贾琏说着,因衣裳脏了,就进外书房换了衣裳,写了两张字,正要向神机营去,忽地听外头又哗哗地下起了阵雨,因天阴,浑身犯懒,就歪在椅子上就着灯看书。
听见环佩叮当声,抬头就见许青珩过来了。
贾琏咳嗽一声。
“我知道这外院书房我不应当过来。”
“坐下吧。”贾琏指了指书案对面的椅子。
许青珩却不坐,将羽纱的披风脱下放在椅子上,笑道:“据说昨晚上的江洋大盗是隔壁二太太先前的陪房周瑞?”
“什么周瑞、张瑞,我不认得。”
“是 真不认得,还是装不认得?一大早,二太太没好过来,只叫湘云过来瞧瞧动静,试试老太太口风。老太太躺在花厅里听戏,也只说不记得周瑞是哪个。湘云过来跟迎 春说,请你打发人去打点打点,别叫周瑞那伙人因曾是二太太的人,就攀扯到二太太头上,讹诈二老爷。”许青珩想起贾母那难得糊涂的样,不禁莞尔,随后又说, “孟氏知道了,倒还老实,就是那碧莲,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嚎,只说二爷将大老爷弄到那么个偏僻的院子,就是巴望着大老爷出事呢。”
“由着她嚎好了。”
“叫人听着,未免太难听一些。”许青珩迟疑地说。
贾琏冷笑道:“那么个偏僻院子,她叫破嗓子,又有几个人能听见?至于湘云那,也难为她了,才进了门就要替二太太跑腿。只是这事,我们是苦主,哪有苦主贿赂官府,不许官府查出真凶的?”
许青珩怔了一怔,就走到贾琏身后,拿着手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揉捏。
贾琏握住许青珩的手,并不回头,只说:“忠顺王爷叫你常陪着忠顺王妃说说话。”
“哦?”许青珩诧异了。
“你过去了,只管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旁的一概不必理会。”
“就不能把你办的事说给我听吗?”许青珩两只手搂在贾琏脖子上笑问。
贾琏笑道:“你只管风花雪月、琴棋书画,柴米油盐交给我来。”将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见她眼下有一抹尚未涂匀的胭脂,便用指腹替她抹平。
许青珩微微撇嘴,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全福来说:“常公公打发人送信来了。”
许青珩忙站起来向屏风后躲去。
须臾,就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了,那小太监送了信来,就退下了。
不等许青珩出来,全福又在外说:“忠顺王府打发人来送信来了。”
许青珩在屏风后说:“这两下里是商议好的吗?”
“谁知道呢?”贾琏说。
少顷,忠顺王府的人进来送信,却不立时走,笑着问贾琏:“宫里的常公公来跟琏二爷送什么信?”
“还不是内务府的事,常公公先还来问我岳父是要大刀阔斧地清理内务府,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做样子给上头人看。”
忠顺王府的人听了,笑说了一句“内务府的事就够常升喝一壶的了”,说完,也就去了。
许青珩自来不曾管过外头的事,也曾被祖父、父亲说过今生最大仇家就是她自己个,于是乍然听见她父亲的公事,就又觉有趣,又觉该聊表关切,于是从屏风后走出来,就问:“父亲的事可得罪人?”
贾琏笑道:“哪有不得人的事?这事只分得罪得起,跟得罪不起。”将忠顺王府的信翻看了,见信中说已经审问过周瑞,周瑞已经供说是王夫人花了银子指挥她办下的。
许青珩挨着贾琏的肩头看了,哑然道:“这事也就二太太干得出,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还厚着脸皮叫你打点衙门。”
“你将这信给大老爷送去,叫大老爷去东边花园子里闹一闹,松一松筋骨。”贾琏将信递给许青珩。
许青珩接了信,见贾琏要看常升的信,就站住了也要看。
“你当真要看?”贾琏问。
许青珩悻悻地笑道:“你自来不爱我动你的东西,你若不叫我看,我就不看。”
“叫你看一看也无妨。”贾琏说着,就将信拆开给许青珩一并看,只见常升那信里,不但给了名册,还将众人如何勾结忠顺王爷细细说来,更甚至将其他王公在内务府中内应一一供了出来,其中,甚至计惠妃的亲信也名列其中。
许青珩诧异道:“弄了这玩意做什么?”见她父亲竟要得罪这么多人,平生第一次开始担心许家后继乏力。
贾琏笑道:“待我将这名册交给岳父,叫岳父办去。”
“常公公怎会这么好心给名册,难不成是将他的人撇去了?”看贾琏点头,又问:“我看忠顺王府人最多,常公公不是素来跟忠顺王府要好么?”
“他就是要拉着忠顺王爷来对付岳父呢。”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许青珩疑惑地问。
“为了,叫忠顺王爷谋反。”
许青珩吓得脸色煞白,忙道:“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富贵险中求。”
☆、第161章 无妄之灾
许青珩目瞪口呆,良久,心说贾琏如今已经够富贵了,自家要修园子,不费自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修了,这样的“富贵”,谁家比得上?心觉贾琏又是在“游戏人生”,于是迟疑地说道:“你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非做不可。”贾琏话音一顿,“你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父兄。”
许青珩怔了一怔,就笑道:“左右没有‘后患’,况且人生百年,弹指一挥间,自己过得恣意就好。”
贾琏纳罕地看她,“你们家从祖上三代起,走得就是中庸的路子,难为你这样看得开。”
“我如今姓贾了,就是哪一日上公堂,人家一拍惊堂木,问堂上犯妇报上名来,我说得也是贾许氏。”
贾琏笑道:“我这边还不怎样,你都将抄家后的事想到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青珩轻笑着,忽然手里握着信,一探身子就紧紧地搂住贾琏脖子。
“又发什么疯?”贾琏问。
“你终于肯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了。”许青珩闭着眼睛欢喜地说。
“……行啦,抱够了就去放大老爷吧。”贾琏将手在许青珩后背上一拍,蹙着眉头将自己挣脱开,望着许青珩笑盈盈地出去了,拿着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摸,就另外写了书信,将他与常升的话如实写在信里,又将常升的信,也附在信封里,叫赵天梁给徐世宁送去。
且说贾赦在小院子里憋了一肚子气,又因听说贾琏受了内伤,就越发看重贾琮,不料见王夫人竟然敢令人来偷贾琮,于是怒火中烧下,人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一旦被许青珩放出府,就带着碧莲坐了马车气势汹汹地向贾政家杀去。
进了仪门后,贾赦望见贾政从书房出来,便冲他面上一唾,冷声问:“你媳妇呢?”
贾政慌忙地问:“大老爷忽然过来,所为何事?”看贾赦气势汹汹,也不禁胆怯。又觉地上湿滑,倘若贾赦滑了一跤,就要怪罪到他头上,于是连忙去搀扶贾赦。
贾赦躲开贾政的手,将忠顺王府的信摔到他面上,举着拐棍就说:“快叫那毒妇出来!”
“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贾政看了信后问。
碧莲冷笑着说:“还能有什么误会?”因将眼睛向前面三重仪门瞥去,暗道她虽得不了贾琏的心,却要得了贾琏的家当,待看贾琮继承荣国府后,贾琏还如何对她视而不见。
“这是忠顺王府送来的!”贾赦冷笑着,又嚷嚷着问:“官府还没来人?怎么没人将那毒妇带走?”说着话,就直冲内院去。
贾政也不敢拦着,忙吩咐下人说:“快将太太叫来。”见贾环在,就令贾环去。
贾环嘟嚷着说:“太太先前还说是我跟老爷告状,才叫老爷打了宝玉,太太恨着我,才叫马道婆给我下了符呢,我不去。”
贾政一怔,“下什么符?你拿来给我瞧瞧。”
“……那东西我还敢留着?”贾环见贾政要看符纸,就心虚了。
贾赦冷笑着说:“左右这事她干得出。”
说话间,已经进了三重仪门,贾赦就站在仪门下嚷嚷着叫人将王夫人拿去法办。
王夫人得知了消息,不敢露面,又怕不露面引人猜测,于是急着跟元春商议,谁知一时心急,在元春门前花园小径上跌了一跤,一时眼冒金星浑身泥水,半天起不来身,待被彩云搀扶起来,又见元春挺着肚子出来,就忙将贾赦来闹的事说了。
元春听了,就说:“这事我早有预料,周瑞又不是什么好汉,进了衙门就将主子抖落出来的事,他一准能干出来。”
“那怎么办?”王夫人心急地问,亏得她还以为昨晚上暴风骤雨,此事定然能成呢。
元春说道:“已经打发人去南安王府了,南安王府断然不会不理会这事——若是母亲上了衙门,将那孩子身世说了出来,南安王府嫌疑最大呢。”
“如今大老爷来闹,该怎么办?”王夫人又问。
元春说道:“母亲先在房里躲一躲,哪有大伯子来弟媳妇房里打人的?”话音才落,就见贾赦被贾政、碧莲两个搀扶着过来了。
隔着几步,贾赦就挥起拐杖,骂着:“打望着琏儿难有子嗣,就想将琮儿偷走?”骂声落下,拐杖就也落下了。
王夫人本以为贾赦只是虚张声势,不想他当真打了她,忙哎呦一声闪开。
“大老爷,打不得!”元春嚷嚷着,挺起肚子挡在王夫人跟前。
本当贾赦不敢打她这有孕之人,谁知贾赦老眼昏花,手脚都不利落,哪里防着她忽然挡在前头,于是拐杖就又重重地落在元春身上。
“哎呦”一声,元春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王夫人忙要看元春怎样,又被贾赦劈头盖脸地打了五六棍子。
“你们娘两在做什么戏?有胆量请江洋大盗,没胆量吃我这两棍子?”贾赦骂道。
碧莲附和着说:“大老爷,大姑娘装的呢。”一时狐假虎威,就举着拐杖又往王夫人身上打。
贾政站在一边干看着也不敢阻拦。
王夫人急着喊陈也俊,一连喊了几声,才见陈也俊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
贾赦见元春并未见红,就握着拐杖说:“等着瞧吧,这就打发官府来将你这黑心的婆子带走。”说着,大喘着气,只等着歇够了再打。
不想他那拐杖还没举起来,就听彩云来说:“老太太说,南安太妃、北静太妃来了,请二太太收拾收拾,过去陪着说话。”又对贾赦说,“老太太还说,孟氏跟她那孩子,也一并带过去。”
“叫孟姨娘过去做什么?”贾赦依旧不信孟氏的孩子不是贾琏的。
彩云说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单知道南安太妃、北静太妃指名叫二太太过去呢。”
王夫人方才被打得满脸鼻涕眼泪,听彩云这样说,赶紧地整了整头发,顾不得看元春怎样,赶紧随着彩云回房去换衣裳、洗脸梳头,整治完毕后,听说元春小产了,也顾不得去安抚元春,只叫了湘云陪伴忙着,赶紧坐了车向荣禧堂去。
等进了荣庆堂中,却见那雨又下大了,站在上房门外,竟听不见里头一点动静。
“二太太来了。”琥珀在门外打了帘子。
王夫人好似不曾被贾赦打过,笑吟吟地就跨过门槛。
只是额头上有两处没被脂粉盖住的淤青,还是叫贾母、许青珩,并两位坐在上位的太妃瞧见了。
南安太妃坐在左上椅子上,北静王妃在右上椅子陪坐着。
王夫人看北静王妃形容尴尬,猜着这是因北静王偷偷替人藏下野种的缘故,于是忙领着湘云上前请安。
南安太妃令她们婆媳起身后,就去看湘云,见她小小年纪,就做了妇人装扮,就叹息道:“不该这样早嫁人,若是她父亲母亲在世,该怎样伤心?”
湘云听了,不禁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因想虽早与宝玉定亲,但这样仓促冲喜,难免叫人看轻。况且宝玉为避羞装病不肯出门,又叫她的日子更难过两分。
王夫人忙笑道:“虽叫她早些过了门,但她如今也跟姑娘一样养在我房里呢。”
还不是因为东边院子不够的缘故。湘云在心里腹诽道。
“坐下吧。”南安太妃挥了挥手,令王夫人婆媳在贾母下面坐着,就问:“那孟氏,并她生下的孩子呢?”
贾母忙道:“已经叫人领来了。”话音落下,就见鸳鸯领着孟氏,并孟氏所生小儿过来了。
“果然是这副相貌。”南安太妃意味不明地说。
孟氏打了个哆嗦,忙跪下磕头,开口说:“这事并……”
“住口,太妃跟前,可有你说话的余地?”北静太妃说道。
南安太妃轻笑一声,说道:“那也不见得,你瞧着她人微言轻,却不知,在溶儿眼中,我这伯母,还不及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有分量。”
北静王妃无言以对,只能含笑陪坐。
“罢了,我领回去了。”南安太妃说着,又对贾母说道,“老封君,别怪我多嘴,你家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你瞧瞧竟将个太太打成这样。”
贾母笑道:“我越来越糊涂了,只小丫头唱戏的声音能听见,寻常人隔开两步说话,我听不明白呢。”
南安太妃抿了抿嘴,又对王夫人说:“湘云小时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虽是冲喜,到底也是喜事。有道是先成家后立业,不知宝玉将来要做什么营生?”
“……他父亲天天押着宝玉读书呢。”王夫人含糊其辞。
南安太妃了然,心知贾政的事京都人还记得,若是叫宝玉做官,怎能令天下学子心服口服?于是对北静太妃说:“溶儿手下缺人手,不如卖我两分薄面,叫宝玉去你们北静王府当差。”
北静太妃自知理亏,只得答应了。
王夫人心花怒放,虽不知宝玉在北静王府能当什么差,但好歹离着北静王近一些,假以时日,被北静王委以重任,他们二房也就翻身了。见南安太妃、北静太妃要走,赶紧地跟随在贾母身后,与许青珩、湘云一同送两位太妃出去。
贾母一直送到垂花门边,待两位太妃的轿子消失不见了,才扭头看王夫人,“你称心如意了。”
王夫人装糊涂地说道:“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有南安王府替你打点,衙门里哪里还敢问你的罪?况且,又叫琏儿得罪了南安王府、北静王府,你能不称心如意?”贾母冷笑着,领着许青珩就回上房去。
王夫人辩无可辩,也不耐烦分辨,浅笑着目送贾母回去,又领着史湘云回了自己个家后,便撇下是史湘云,急着去跟元春汇报喜信。
元春虽小产,但得知这消息,也是大喜过望,又对王夫人说:“宝玉不过是为了避羞,才一直闭门不出,母亲将这话说给他听,再将北静王人品描画描画,他一准乐意出门。”
王夫人也觉元春这话有道理得很,于是顾不得跟贾政说,就忙向宝玉房里去。
且说这东边花园子里十分拥挤狭窄,于是宝玉匆匆成婚后,便住在王夫人院子里抱厦中。
王夫人进了抱厦里,望见史湘云坐在个海棠春凳上跟床上躺着的宝玉说话,就走过去,将宝玉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说:“快打起精神来,凡事宜早不宜迟,快些去北静王府报道去。”
宝 玉在病中无趣,令茗烟给他在市井中买了些书本子,方才史湘云进来,他就将书本藏在被子里,这会子王夫人又进来,越发不将书本拿出来,于是手暗暗在被子下摩 挲着书页,心里想着据说北静王是个很出色的人物,容貌比起柳湘莲也毫不想让,左右在家中尴尬,不如就去北静王府上会会他,于是忙答应了。
王夫人还道宝玉见她受伤就知道上进了,欢喜不迭地就领着史湘云去给宝玉准备去北静王府的行头。
唯恐生变,次日一早,王夫人就催促宝玉上北静王府去。
宝玉进了北静王府,就有管家领着他向一处小院子去,因听说那院子里都是些北静王收留的德才兼备之人,他便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唯恐哪一处答对不上,叫人小看了去。
那院子与寻常院子很是不同,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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