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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亲爱的,你让我死了行不行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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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虚弱,可是止不住想要见他的愿望。
就再见一面,就一面。
于是她看见了,拥抱着强大的妖魔的他舒缓的闭上了双眼沉入了池底。
那一刻她嫉妒,嫉妒得难以言喻,被他拥抱的人,原本可以是她的。
然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冲动,跪下,深深的叩首。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请说‘我宽恕’。
拒绝也没有关系,在天亮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来重复这一句话,等到太阳升起,那么,蓬山上将会有新的卵果出生。
至少死之前也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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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松开手指,然后看着延麟重复着之前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酸。
将拥有的一切捧到对方的面前,然后被对方微笑着接过然后毫不留念的摔碎的感觉,他知道。
所以才心动。
‘主神,我想要。’
【不行,苏默,拒绝她。】
‘……我想要。’苏默微笑着蹲下身,伸手抚摸延麟长长的金发,耐心的一点一点梳理着。
【……不行。】
‘呐,主神,我们来打个赌吧!’苏默微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赌,我能在那个位子上坚持多少年——如何?’
‘如果我赢了,就把我的擅自接受作为奖励——如果我输了,那么就把我所有积分和支线全部扣除,以后,我绝不做出任何事情违背你,如何?’
【你知道现在到剧情开始还有多少年吗?你确定?】
‘确定。’苏默直起身来,在凛冽的风中站得笔直,在延麟僵直的背脊中,伴随着主神发布任务的提示音,微笑着说:“我宽恕。”
【开启支线剧情,成为延王治世直到剧情开始,成功无奖励,失败则积分清零,灵魂植入指令,违背系统终端则灵魂粉碎。】
“这下可糟糕了……吃力不讨好啊……赔本……”苏默喃喃的念道,延麟的额头再次触碰到他的脚背,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从脚背攀延而上。
“果然上蓬山就是来娶老婆的……”苏默伸手扶起延麟,因为拥有了主人而荣光焕发的延麟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苏默搂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
……这丫的和取个老婆有毛区别啊……一样要倾家荡产一样的婚前至死不悔婚后到死都悔,他丫的还没登记呢(去天帝那里登基)他就已经后悔了……OTZ
思奉少年,我红果果的鸡肚你们,苏默抬头,淡定的泪流那个满面。早知道,娶个女仙回去多省事儿,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多好,娶个麒麟回去——纯粹摆着好看。
↑虽然对他这个有硬件没软件的家伙来说娶个麒麟和娶个女仙好像没差。
↑不过明显是麒麟的嫁妆丰厚,一个偌大的国家啊……
“梦阕,要和我一起走吗?”苏默对着不知何时浮上岸的美男苦笑着问道。“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美男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苏默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看着闭上眼睛又想要陷入沉睡的美男挑了挑眉,放开延麟,一把揽住美男的腰,一手掐住七寸,将美男强制性变成手指粗细后塞进怀里,罩上外袍,温和的微笑着走向延麟。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苏默一边走一边说:“走吧,我们去蓬山登基。”恩,登记,领证。
延麟看着眼角眉梢都散发着飞扬神采的男子,纵使浑身浴血,纵使血衣成墨,但这就是她的王……杀人无数,那又如何?
在一阵光芒后,一匹有着浅金色长鬃的麒麟踏出了衣物的包围,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苏默面前,微微屈膝,表示臣服。
“……呃。”苏默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翻身上去,风驰电掣般的向蓬山驶去。
……美男,你咬轻点,疼,真疼!喂喂那是肉啊不是石头啊是石头都该碎了……TAT
“恭迎延王陛下、延台甫。”刚刚踏入蓬庐宫中的时候,碧霞玄君带领一众女仙万分慎重的跪拜行礼。
换上厚重华贵的玄衣,衣袖长摆旖旎了一地,东珠帝冠,美玉欲滴。
苏默带着同样一身玄衣的台甫踏上了天帝祭台。
第一步。“应以仁道治天下。”
神圣庄严的声音仿佛从心底响起一般,深刻的将一字一句刻入心底。
第二步。“勿虐百姓,勿嗜战乱,勿重税令,勿奴役买卖国民……”
一步接着一步,每一步,就是一条天纲。
苏默一步一步向上走,他的麒麟跟在他的身侧,陪着他听取这些天纲。
身上的帝袍帝冠很重,到现在,方知成为王,比起这帝袍帝冠不知道要重了多少倍。
王者无家,家就是这国;王者无子,子嗣便是所有的子民;王者无情,因为他钟情的是整个国家。
想到这里,苏默微微的笑开了,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温润的笑意。
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机会,他抓住了,所以,就有了一个看似不公平的赌约。
公平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到剧情开始,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年,也不知道他能够撑多久。
无论赌约是输是赢,他终究得到了他想要的。
这是‘他想’做的事,而不是主神‘要他’做的事,不是吗?
在雁州国空虚了三十多年的王庭之上,终于又有了一位站立于其上的身影。
淡淡的彩虹色的云彩滑过天际,久违的王旗在关弓的街头迎风招展。
下界看见那细长的云彩的人们,放下手中的事物,或者沉默或者欢呼地跪下,深深的叩首。
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他们王,他们的希望。
Chapter 102
百官之首的冢宰率着众多官员平伏在港口迎接王的到来。上界的人都知道,玄武在云海上游动而留下的轨迹,在下界被称为瑞云。
玄武在官员们的注视下,伸出了磐石般的头慢慢向岸边靠过来。各官之首的冢宰出来迎接踏上岸的新王。
不同于惯例的深色帝服,在他们眼前滑过的是如水一般轻柔顺滑的丝料,清冷的青色恍若一团捉不住的云烟,在云海之上反射着华贵而疏离的光彩。
这时人群中有人悄悄的抬头望了一眼新王,随即低下头去。
延王陛下身材修长,青丝如墨,轻袍缓带,却也不是帝王的规格,手中握着一把白玉制成的折扇,扇纹繁复精致,映着对方莹白的手指,那是一种不动声色间的风流雅致。
这样的一个男子,不像一个王者,倒像是一个哪个从家里逃出来游山玩水的世家公子。
随着对方悠然的步伐,许多人,都不禁的浮起了一种悲哀的神色。
这样的王,又能够支撑已经千疮百孔的雁国多久呢?
一时间,地上的众人,喜忧参半。
苏默从玄武上下来,摸摸袖管里被风冻得紧紧缠在他手臂上的美男,从平伏的众人中间让出的通道不急不缓的走着。
延麟姑娘很乖很乖的跟在他身后,哭倒是不哭了,一张俏脸冷得跟个冰山似地。
苏姑娘叹了口气,踏进了玄英宫的正殿,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在玉座上翘了个二郎腿,仗着离朝臣有段距离,把美男同志扯出来在手上揉揉捏捏,跟个搓面条似地。
↑还真不怕死……
↑你懂个毛,这叫摩擦生热。
↑……(我想歪了……)
延麟姑娘有做过工夫,甩都不甩苏默,有条不紊的将命令一条一条颁布下去,很快的,一些基本的事宜都已经搞定。
总而言之,等到苏默一个神游天外回来后,已经被告之可以回寝宫洗洗睡了。
顿时他有一种想要感叹一声‘娶个麒麟回来也不是很亏本’的感觉……等到他发现自己这个感觉后,一张清雅的脸硬生生的被扭曲成了一个‘囧’字。
苏默呀苏默,你可不能堕落了。虽然你现在是个男身,但是你确确实实是个女人啊喂!娶妻生子神马的系统不支持!
在他茫然的在玄英宫中兜兜转转的时候,有一个衣着得体的女性找到了不知不觉中把侍者全部甩开了的苏默,将看似欣赏自己宫殿实则已经迷路了一个多小时的苏默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陛下,如果需要什么请直接吩咐。”玉叶福了福身,对苏默说。
“谢谢。”苏默点点头,反射性的道谢。
玉叶惊讶的以手掩口,随即正色道:“陛下不需要对我们这种低下之人感谢,因为服侍您,使您感到舒适是我们的职责。您这样说,真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苏默点点头,询问了一些具体设施的所在,遣退所有宫人,一边走一边脱衣,等到衣服脱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寝宫的浴池边上了。
将醒的差不多的美男扯下扔进池子里,自己也跳了下去,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吸血鬼的血统让优雅、奢华两个字融进了他的骨血,只要有条件,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予自己最好的一切。
鲜艳而冰冷的长尾从脚踝处盘旋而上,紧紧地将他的下肢缠住。修长的肢体从水下沿着苏默的躯干蜿蜒而上,绯瞳迷离,削薄的唇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苏默,打昏本座……你倒胆子不小。”
苏默:“……那是你睡过头,幻觉。”
“?即使是幻觉……”美男妖孽的用细密的鳞片蹭着苏默,修长的蛇尾一点点的收紧。“也是要报仇的……”
“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迁怒吗?”
“……”
于是玄英宫的正宫寝殿,在新王登基的第一天,毁于一旦。
传闻有人说在坍塌的那一刹那,看见巨大的蛇影子和拿着奇怪武器的人浮在玄英宫的上空中,火焰照亮了半个关弓。
当然,这也仅仅是个传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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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苏默登基之后,天帝陛下很给力的给予了这个外来者极具特色的‘欢迎仪式’。
于是苏默顶着‘登基数月,天灾逾繁,妖魔不断’的骂名,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早朝压根没去过,国事家事延麟做,骨头懒得爬都爬不起来的程度。
让苏默很意外的是,延麟在治国方面杀伐果断得让隔壁庆东国治了近二百年国的王自叹弗如,瞅了瞅自家旁边那一脸天真无邪的景麟,认命的在案前坐下开始阅览奏章。
他丫的能毫不犹豫该杀的杀该打的打的那是麒麟吗?!那就是一BUG!
殊不知延麟想着苏默一身血腥,嘴唇咬烂了都不想再让他沾染上半点仇怨。
苏默原本以为娶了个圣母老婆回来,没想到其实自己才是小白脸来着的,不光如此,自己这个小白脸还包养着另外一个小白脸。,你说是吧,美男同志。
美男懒散的用尾巴敲敲苏默的腿表示理解。
于是越发无聊的苏默开始了自己的深宫探险之路,这边走走那边逛逛,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延麟能不能造个温泉池子。
延麟想都没想,大笔一挥,准了。
一座豪华的温泉池在玄英宫最顶端的南侧角落被辟建了开来,不过三月,便已经完工,期间耗费国力人力,不在此多提。
苏默懒懒的去看了一眼,伸手将赖在身上撵都撵不走的美男同志从怀里拎出来,扔进了池子里,然后愉快的拍手走人,回去睡觉,睡醒了就出门‘运动运动’。反正美男要冬眠,那么凉的一块儿窝在怀里还不如扔进池子里省事儿。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苏默也将整个王宫蹦跶完毕,发现密道地牢N条,于是,延麟愕然发现,在玄英宫中,再也找不到了主上的身影。
延麟姑娘怒了,扔了御笔玉玺,一路以原形彪向关弓城,依靠王气抓住了躺在关弓城外晒太阳睡觉的苏默,叼回了玄英宫延王所居的清明殿,顺道扔给他天纲一部,抄完十遍才准出门。
苏默歪着头抄了七八遍,最终笔一扔,着实无聊,上朝去也。
似乎是因为苏默除了登基大典就压根没出现过在百官跟前的缘故,一个早朝除了冢宰压根就没人敢说话。
苏默穷极无聊的拉过延麟抱在怀中,伸手捞起一束淡金色的长发,打了个呵欠,开口说道:“延麟,剪一束头发给我编一个发带吧……”
百官一愣,只听见一个略微低沉的悦耳男音说出了这句让国家为之震动的话来。
“陛下,您……说什么?”冢宰顾不得礼仪,抬头大声问道。
苏默一手揽着延麟,一手托着下巴,淡淡的重复:“我说,我想要延麟的一束头发来编织一根发带。”
“……!!!”所有的大臣和侍者全部抬起头来盯着位于王座上之人。
“不可!”
“陛下初登大宝,台甫乃上天所赐,岂可轻易将其头发割下?!更别说是编织发带!”冢宰站起来,青筋爆出,眼睛大睁,大声的阻止道:“台甫乃国之根本,岂可轻易损毁?陛下您实在是太不是体统了!此乃雁国大殿,您如此搂着台甫,真是……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或者说是阻止,更加像是呵斥。
延麟想说什么,却被苏默制止,他颇为玩味的顶着冢宰看了许久,然后温和微笑着说:“啊……既然如此,如果延麟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只是说着玩儿而已。”
此话一出,大部分官员都皱起了眉头,新王昏庸,性格软弱,不知轻重,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延麟突然推开苏默站了起来,向他行了一个礼,毫不犹豫的抓过一缕头发隔断交予旁边的侍者。“大司空,我的头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制作出一条让陛下满意的发带出来。”
“台甫!……是。”冬官长大司空先是愕然,随即出列行礼,用随身的丝帕恭敬的包裹起这一缕发丝,放在一边的托盘上。
延麟点了点头,表情瞬间从冷淡变为严厉。“秋官长,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冒犯陛下又是什么罪名?”
“回台甫,死罪。”秋官长下意识的回答道,随即僵直。
延麟姑娘点点头,用冷淡清越的声音一条条念道:“直视天颜,擅自发言,以下犯上,顶撞陛下,冢宰大人,您有什么话想说?”
“……”随着延麟的声音,所有的大臣都低下头去,深深叩首,深怕下一个被点到的就是自己。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如何办?秋官长。”
“……微臣不知。”
“冢宰优复革职查办,在此所有人,罚奉一年。……你们可有意见?”
“……谢台甫。”
苏默坐在王座上,静静地看着站在他前方的延麟。纵然已经是成年的身躯,可是依旧单薄瘦弱,坚毅地守在他的前方。在他这个角度,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紧紧抿着的嘴角和握成拳的发白的手指。
随着下朝的命令,所有朝臣退出大殿。
苏默招手让延麟过来,问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延麟沉默了许久,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最后才闷闷的说:“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你。”
苏默伸手抚摸她的发丝,轻轻地梳理着。“即使这样我很快就会失道,不后悔?”
“绝不。”
“剪掉一束头发没关系吗?”
“……没关系。”就是变成原形后会很难看就是了。
当日傍晚,冬官长在房内收到一束由一只使令送来的玉盒,里面是一束漆黑如墨的发丝,修长而柔韧。
玉盒内有一张上好的宣纸,上面的字体工整流畅,是制作的要求,在最后,落款是一枚朱红的印章,上书‘碧海青天’四个古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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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越二年,雁国大乱,台甫失道,天灾不断,妖魔频繁出现,导致民怨四起,有义之士揭竿而起,九州州侯齐聚元都。
元洲州侯张远、光州侯林峰素有贤名,带兵至关弓,一为上谏,请求陛下理政,二为护主,以免陛下为人所刺杀、利用。
二人连带其下群臣于玄英宫清明殿外跪求陛下理政,三日,终无无应。
此时的关弓已是鱼龙混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二人无奈,只得带兵退回领地,准备着手关于王驾崩后的各项事务的处理。随之而去的,还有大批开始逃难的难民。
庆、戴、柳三国据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关于难民的收容问题。
景王一边忙得燋头烂额一边碎碎念。“这个延王能在二年内把一国家整得大乱还真是人才啊人才……”
“陛下!边境涌入大批的难民!目前拨去的物资已经告急,且出现了数起雁民闹事的事件……”
“TMD跟他们说再闹事从哪来滚哪去老子没工夫管他们!”
“……哈?”
“我说安抚为主,领头的交给官府监禁处理……”
“陛下英明。”
又三日,关弓大火,满城红莲,哀嚎遍地,城门因为不知名原因竟被锁死,有人要将满城的人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玄英宫也不能幸免。
苏默抱着延麟坐在清明殿中,四周红莲妖娆。
他低头,笑音款款。“延麟,我送你个名字可好?”
“……好。”
“就叫‘怀瑾’好吗?”
“……好。”
Chapter 103
十日之后,大火渐息。
闻讯而折返的元洲候张远终于在这一天赶回了关弓,率领着将士撞开了关弓城门,入目的,就是满目疮痍。
一眼望去,首先就是高耸入云的关弓山,盘旋而上的玄英宫不复曾经的壮丽雄浑,焦黑的瓦砾和建材让进入关弓城的人们哀嚎悲泣。
张远闭上了双眼,随即命令众人开始收敛尸身,然后带上一群近卫,直上玄英宫。
骑兽带着他们一路飞奔,满目的焦黑,就算是玄英宫内也没有幸免,四处可见的宫人被烧成焦炭的尸体,似乎还有一些搏斗的痕迹。
一路向上,这个情况也没有改变。
众人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了悲哀的感觉。
这样的情况下,那个温柔风雅的王……还会活着吗?
终于来到了王所居住的清明殿,几乎是垂垂欲倒的宫殿让众人几乎不敢去打开那扇破烂的门,更何况殿外那几乎铺满了地面的尸首和冬器。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发出了响动。
众人不禁地屏息等待,清明殿中有人?会是谁?
等待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出来。
原来……是风?
正在众人沉寂之际,一只莹白而修长的手扣在了漆黑的门板上,说不出的触目惊心,然后推开了门。
从殿内走出了一个青衣的男子,轻袍缓带,却也不是象征了身份的那种拖沓的衣物,更加倾向于舒适的类型。
那人眉目修长,目光沉静,唇边是温和而平静的笑意。黑发如墨,被一个玉环随意的扣起,缓步走出,优雅而从容。衣袂翻飞之间,似乎可以看见半开的还带着稚嫩青涩的花朵,温柔得令人沉醉。
男子的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女子,淡金色的长发几乎垂地
。
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容置疑。
男子含笑看着张远,开口道:“元洲候,辛苦你了。”
他身后的女子也略微的点头,似乎在表达她的赞许,但是又随即皱了皱眉头,呵斥道:“谁允许你们站着直视陛下了?!还不跪下!”
众人忙不列颠的赶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只听到延王陛下轻笑着取笑自己的台甫。“延麟,你让他们跪下了他们还怎么去清理宫殿?”这样说着,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张远低着头,看着对方犹如一汪碧水的衣摆从眼前划过,不禁悄悄的抬头,仰望对方的背影。
突然!他看见有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从延王陛下的衣领处探了出来,鲜艳而夺目的鳞片,明显的呈三角状的头,细细的红信在男子柔和又带着凌厉的脸上轻轻地摩擦。
陛下似乎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刚好对上了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只见那个立于雁国最顶端的人微微勾勒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抬手对他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以缠绵姿势在他颊边磨蹭的蛇,即使是逆光也看得一清二楚的殷红的鳞片,为那位陛下漆黑的眼瞳中映上了一抹绯红。狭长的凤眼微微开合之间,邪气凛然。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张远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捂住胸,只觉得一阵气急。
原来刚才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呼吸。
然后是细密的冷汗,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处慢慢攀爬,最后,忍不住发起抖来。
如果,当时自己没走,那么,地上这些焦炭里面,应该会有自己吧?
青越二年,关公大火,无人生还。然主上与台甫得天之眷顾,幸免于难。
其中,包括四州州侯,三公冢宰,雁国高层,几乎无一幸免。
此乃雁国开国以来第六次大凶事。
隔壁的景王听到了这个消息,想了一会儿,嘱咐让人将分配给难民的物资表再度呈上,慵懒的删减着上面的数量。
身边的近臣看到这个情况,好奇的睁大了眼睛,问道:“陛下,这是为什么?延王陛下虽然这次侥幸未……但是……”
景王陛下撩了撩发丝,那种坐拥了百年江山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顿时将空气都压低了几分。华丽的帝袍轻扬,蓝眸的王者淡定的吐出几个字:
“切,装B。”早晚被雷劈。
“……”近臣一脸呆滞,陛下又说昆仑的话了,话说什么叫做装哔?不过看陛下那隐隐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
苏默带着延麟姑娘……啊,现在应该叫做怀瑾姑娘一路向外走自然是走到玄英宫中重中之重的明德殿(即皇帝处理事物的地方,准确来说就是相当于御书房)去加紧部署这一大片蓦然空白出的权利谱。
若说是这两年他什么事儿都没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通过密道出宫之后自然会寻访一些有能之士,确定价值后自然是百般勾搭……咳……勾搭不成那就威逼利诱,反正总有一条是能够成功的。
怀瑾姑娘自然是知道的,纵使她不愿意,也不会去违抗苏默——所谓的麒麟就是天帝送给王的后宫啊,王想要做什么麒麟都不会拒绝,这是众多御宅一族的终极梦想啊!
明德殿早被他用结界和障眼法护了起来,不光如此,玄英宫大部分的主要建筑看上去已经烧毁,事实上也安然无恙。
包括怀瑾姑娘身上都被他套了几层结界护着,屏蔽气味的屏蔽气味,屏蔽尸体的屏蔽尸体,否则这姑娘早该遵着本性发烧晕倒了。
所以说,这把火,是苏默放的,城门也是他封的,城里的人,自然是——被美男打包扔进黄海中被他的那帮不知道多少代的后辈分而食之了。
所以城里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假的。那部分真的,大都是领袖人物,是他害怕传说中的随机事件亲手做掉的——天知道扔进黄海里被群魔分食万一就是有人逃出来了呢?然后你就等着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人不仁不义然后揭竿而起吧!
这等傻事苏默是万万不干的,他是王,雁国的王,注定要勤政爱民,要受人民爱戴,要发展国家,要建立外交,要有那个人格魅力收拢人才来为国家服务……以上这些,残暴嗜杀这个名声,实在是要不得。
苏默一边发出指令让人开始接手收拾各地的烂摊子,一边摸着下巴反省。
其实这个斩草除根的方案固然又快又方便,但是这是建立在他本身拥有的绝对的力量之上的。
无奈先代留下的毒瘤太多,一个个慢慢拔除羽翼固然可以,但是太慢了,他没那个耐心。一下子把对方的领头人物干掉好是好,但是人死了之后的权利空白期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幸亏苏默跑去勾搭了人家的得力干将狗头军师才将夺权这事儿做的这么顺当,说白了,还是依靠主神的力量人家要钱的给钱要人的给人要东西的给东西才把人顺利的勾搭到手。
太过依赖力量和外挂,这样不好……不好……
恩恩,反省完毕,继续工作。
那帮人夺权在外人眼里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这样很好。希望没有那么多聪明人能看出来是他的手段。
他可是温和而软弱的王啊……
………………
做完一切该做的事,苏默趴在玄英宫最南侧的温泉池里晒月亮。
梦阕去了黄海据说要住几日才回来,怀瑾还在主持关弓的修缮重建的工作。
‘兑换物品,甘露杯。’甘露杯,寒玉所制的酒杯,会源源不断冒出美酒。
无机质的主神声音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冰冷,你说为毛?因为欢脱的主神桑据说他最近要考级,正在努力以期待向终端获得更高的评价而提升待遇,如果升级成功会开启更高级物品和支线的兑换、开启的权力。
‘确定。’苏默的手中出现了一只雕刻精美的玉杯,他啐了一口,然后弹指将玉杯扔向天空,水系仙术发动,一时间,天空中落下了一阵酒雨。
天降甘霖。
还带着清浅酒香的雨丝冲破了云海落到了关弓焦黑的土地上。
敬丧生在这场大火中无辜的人民,感谢你们的牺牲。
——————————————————————————————
“主上受上天庇佑,请安心治理朝政!”新上任的冢宰恭敬的道。
自关弓大火之后,这位大难不死的陛下开始了日日早朝的生涯,台甫失道之症,不治而愈。于是这帮子从犄角疙瘩里被苏默挖出来的大臣们兴奋了,每日天不亮必然有三公恭恭敬敬的跪于清明殿外,等候上朝——顺便说一句,新上任的三公,以前是飞仙,活了多少年没人知道,一群老头老太是被苏默描述的治国的乐趣勾搭下来的。
三公现在觉得,天天催陛下上朝和整治手下的官员很有趣。
特别是平时温文尔雅的陛下抱着被子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女官述)和发飙扔枕头(近侍述)的样子。╮(╯▽╰)╭
说白了,以三公为首的前飞仙群体就是那么被描述出来的繁华盛世、欢脱生活给勾搭下来的。
至于以冢宰为首一系的前隐士则是被苏默的才华(外挂)折服或者挑起好胜心理(实在是看破红尘的,暗曜:混乱!),再加上大多都是雁国人,自然看不得国家破败不堪,于是乖乖的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涯
。
至于州侯……都是有野心的好孩子,才华那是一等一的好,灰常乖灰常乖的响应国家的号召,出任州侯后力求架空主上,随时叛逆——当然,首先得搞定手底下那群前任的心腹和看似是前任心腹实则受制苏默的手下们。
有着这么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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