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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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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恪看出母亲心里的担忧,微微一笑,雍然从容:“母妃放心,不会有万一。若不是万无一失,我也不会动。”
江太妃心中亦知如此道:“京里,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京城周遭,兵马却在暗地里频繁调动。我看老四也忍耐不了太久,不过也就这几日。”宇文恪说着,眸色一锐:“我只要以静制动便可。”
“这也罢了。”江太妃道:“恪儿,娘知道你这些年苦心经营,已非向日,虽然四皇子其人阴毒,但有溶儿助你,倒也可放心,不过仍然要嘱咐你一句,万事小心。”
“儿子谨遵母妃教诲!”
江妃望着宇文恪冷毅的面容,那份霸气锋芒再难掩藏,那样的神态,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不觉微微叹了声。
宇文恪道:“母妃不必担心。一切都有儿子在,这段日子,就请母妃留在楚州,自然可保母妃无虞。”
江太妃笑道:“有恪儿在,母妃自然放心。不过,母妃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宇文恪诧异道:“是什么?”
江太妃一笑道:“恪儿,你随我来!”
那样东西,是时候该交给他了。
夜色深寂,书房里,宇文恪静静的坐着,只是点了一截小蜡,光线晦暗,飘忽不定。
他面前,放着一个长方体的紫檀木匣子,那黑沉沉的颜色,一如沉寂的夜,带着陈年的木泽。
宇文恪望着这个匣子,却并未打开。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却迟疑着并未进来,宇文恪扬声道:“进来就是。”
展昶应声而入,就立在了案前:“殿下,金陵派了钦差秘密赴楚州。”
“哦?来了多少人!”宇文恪眉峰微微一挑道。
“三千羽林卫。”展昶道。
“三千?好大的手笔。”宇文恪道:“羽林卫一共有几个三千人?这时候若有人闯宫,他拿什么应付?老四该不会这么笨。”
“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所料不错,这三千,恐怕大部分都不是羽林卫。”宇文恪眉睫轻轻一敛:“而是,以一敌百的内卫。”
“那要不要。”展昶眸中掠过一丝杀机,比了个横刀抹脖子的动作。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不废吹灰之力。
“不必!”宇文恪抬手止之,冷冷道:“何妨陪他把戏唱足!有本事,他们就进楚州城来拿本殿,本殿静待就是。”
所谓的钦差,恐怕那宇文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能够活着回金陵去,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除掉自己,所谓的钦差,便是弃子,所以,他会令手下的内卫来充羽林卫跟随而来,只怕这三千人背后紧跟而至的便会是大队人马。
这老四,好心机,可是,他可惧他?
“只恐他们根本不肯入城。”
宇文恪嘴角轻轻扯动,眸中却若沉冰不动:“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去安排安排。”
展昶眸中闪动了一下,顿时会意:“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展昶出去之后,宇文恪仍然静坐不动,忽然一伸手,将面前的匣子打开。
匣子里,一柄古剑。青铜为鞘,云纹缠护,剑柄上镌有含光字样,另镌一行小字,曰昭衍庚未。
昭衍,是梁末帝的年号。
宇文恪取出剑,在手中掂了一下,旋即拔剑出鞘,雪光湛然刺目,映亮了他的面容,更有龙吟森森哦哦,一脉不绝。
袖风一震,卷起案上的宣纸,飞扬而起,但碰触剑锋,尽皆碎落,片片如雪落下。
果然是把好剑。
“恪儿,这柄含光剑,是你父皇从旧宫里夺来的,后来,却交给了母妃保管,母妃守了二十几年,现在理应交给你。”
宇文恪微微阖眸,刷的一声将剑回鞘。
既然如此,就让他以这把剑,覆了这天下。
钦差在三天以后到达楚州,只是个成不的气候的文官。如今宇文祯手边乏人可用,自然舍不得武将来此送命。
“殿下,钦差请殿下城外接旨。”底下人来报的时候,宇文恪正在灵堂,声音平淡冰冷道:“本殿要给王妃上香守灵,没有空到城外去,若要传旨,就请到王府来。”
那位钦差得了这句话,也就无可奈何,跟着展昶入城。虽然得了跟随来的羽林卫将再三保证,却仍不能完全放心,本来想引宇文恪出来传旨,只要旨意一旦传到,剩下的事,便不和他相干,到时候要脱身回京“复命”也就更加容易。
这位吴王殿下似乎已经洞彻了他的用心,令他入城宣旨。当他走进那禁卫森严的王府时,纵然知道外面已经伏兵,却仍然有些后怕,恐怕入府容易出府难,凶多吉少。
王府正堂,两行侍卫分立两侧,宇文恪正然端坐,目光冷冷的扫向面前强端着钦差架势的人,不觉嘴角起了一丝冷笑:“所来何事?”
钦差被他凌厉一瞥,微微有些慌神,清了清嗓子道:“请吴王殿下接旨。”
宇文恪只是轻描淡写道:“宣吧,本殿听着。”
身子却动也没动。
“圣旨在前,如陛下亲临。”钦差被噎了一下道:“请殿下接旨!”
“呵呵。”宇文恪压着声音而笑:“这是让我跪接?你配吗,或者说,宇文祯配么。”
“殿下此言已经是大不敬……”钦差怒道:“本钦差自当……”
话未说完,一把剑抵住了他的后颈:“殿下让你宣旨就宣旨,哪来这么多废话,再啰唣一句,休怪咱们刀剑无眼。”
这一下,已经让那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钦差身上一哆嗦,无可奈何只好展开那份烫手的明黄绢帛,宣读起来。本来是削爵、抄家,押送进京的圣旨,此刻听起来却是气势全无,实在像是一个笑话,念完了,那钦差还不忘加一句:“请殿下接旨谢恩。”
此言一出,就换来了周围零零落落的嘲笑声。宇文恪手一伸,便立刻有人将那圣旨夺了下来,快步捧给宇文恪,宇文恪在手中掂了一下。
眸色锐利的令那钦差背上冷汗涔涔,想到身后还有羽林卫,胆气便壮了壮:“羽林卫何在!”
却是无人应声。
“羽林卫!”
又是一声,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这时,宇文恪缓缓的站起了身,面沉如冰:“不必再喊,你带来的人,谁也没命离开楚州!”
“吴王,你……”钦差犹自道。
“没错,本殿,就是要反。”宇文恪忽然将那圣旨抛出几乎是同时,掣剑出鞘,寒凉的白光扫过,明黄的绢帛在半空中碎成齑粉落下:“本要杀你,可是你这样的人,杀了你脏了本殿的剑!来人,挑去手筋脚筋,令他爬回金陵缴旨复命。”
“吴王殿下,你敢如此,外面都是羽林卫。”
宇文恪脸色冰冷,声若寒刃:“动手!”
所谓的动手,并不止是处理了眼前的这位所谓的钦差大臣,一声令下,整个楚州街巷,尽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预先埋伏的人便从四周的屋脊上跃下,这些人都是轻功极快,带着斗笠,蒙着面,一起发难,四面城门关闭,这些羽林卫,出不去,动不了,他们在明处,宇文恪的人却都是隐在暗处,占尽地利。
一场大战,血染楚州,天地遽然色变,半日的巷战,尸体堆积如山。
对于亲历者,这是难忘的血洗。而对于史书,也只有一行记录,大周历壬辰年,九月廿日,吴王宇文恪诛钦差卫队,于楚州起兵,剑指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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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不畅,先写这些了,想想再说。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十二章 血染楚州(二)
谢杭已经意识道遭了暗算,便悄悄的伺机要退出去,转身的一刻,却被森凉的剑锋逼住胸口,四周的檐脊上,飘飘荡荡的落下来几道黑影。
王府的大门,在同一时刻合拢。
府门沉闷的合拢声,骤然出现的黑衣人,刹那间令那二位钦差懵了。谢杭的声音已经发颤:“你,你,你们……”
张秉炆亦倒退了两步道:“吴王殿下,你做什么!”
宇文恪不言,只是做了个手势,一个黑衣卫几乎是同时移在了张秉炆近前,步法快若闪电,那张秉炆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只铁钳般的手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拧,咔嚓一折,张秉炆杀猪般的惨叫一声,一只胳膊已经被生生卸掉。
黑衣卫劈手将一轴黄绢夺了下来,交给了宇文恪。
宇文恪在手中掂了一下,打开那道圣旨,扫了一眼,望着那钦差,嘴角扯开嘲弄的笑:“抱歉,本殿的人手重了些。圣旨--还你。”
他忽然将那圣旨抛出,几乎是同时,掣剑出鞘,寒凉的白光扫过,明黄的绢帛在半空中碎成齑粉落下:“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充钦差,伪造圣旨--动手!”
话音刚落,从内院倏然冲出数百死士,皆着软甲,蜂拥而上,和羽林卫交手。
第一个被乱剑砍死的,是张秉炆。
而那些所谓被绑缚的属僚,绝大部分人,都挣开了绳索,衣下藏刀,同时犯难--他们的绳索都是活扣,假的,而令人吃惊的是,有一部分人,却怎么也挣不开绳索,他们惊慌失措的望向宇文恪。
宇文恪只是冷冷的道:“杀了!”
刀光绚凉,剑影如魅,刀剑碰撞,整个王府的前院,都做了修罗场。
谢杭情知事情不好,跪地膝行,涕泗交下道:“我愿投诚,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宇文恪冷冷垂眸,嘴角带了三分讥诮,七分冰冷:“杀你这样的人,玷了本殿的剑--挑去手筋脚筋,爬回金陵复命,告诉宇文祯,本殿,反了!”
一声令下,杀戮却不止于眼前的方寸之地。
几乎是在府中事起的同时,府外,街巷两侧,预先埋伏的人便从屋脊上现身,这些人都是轻功极快,带着斗笠,蒙着面,手持弓弩,居高临下,例无虚发,将堵在王府外的羽林卫一一射杀。
一时间,血花横飞,倒毙者无数,剩下的四处逃窜,莫说反击,跑迟的便是命也休矣。弩箭过后,更多的黑衣人出现,在整个楚州的街巷,堵截着羽林卫残部。
而此时,按照宇文恪提前的部署,早有府卫抢占城关,将四面城门从楚州守军手中夺来,城门关闭。
这些羽林卫,出不去,动不了,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躲藏。然而他们在明处,宇文恪的人却都是隐在暗处,占尽地利。
一场大战,血染楚州,天地遽然色变,血污横流,三千羽林卫,在两个时辰之后,便化作了尸体堆积在了街上。
大雨骤降,冲洗着满街的血腥。
乱起时,还在观望的楚州太守看到这般情形,知道局势已经不可挽回,立刻来到吴王府,行见君之礼,表明了态度,献上城关符印,以示归顺,并楚州周边的三万守军,也都归了宇文恪。
对于亲历者,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洗。
而对于史书,也只有一行记录,大周历壬辰年,九月廿日,帝斩杀逆贼,于楚州起兵,挥戈金陵,诛佞臣,清君侧。
此前宇文恪秘密召集是十万兵马,接到命令之后,便迅速的响应,按照之前的密令,在第一时间各自取了所处州县,而后合兵一处,而吴楚一带,余下的几州,见吴王势锐,为了保命,纷纷献城投降。
二十四日,赣州归顺,二十七日,安州降, 三十日,取株城……
宇文恪并不急于向北高歌猛进,而是采了楚凇的建议,以楚州为核心,一线平推,先稳固了楚州周边,再扩大战果,择地理之要,攻取城池,然后再将整个岭南划归于己。
此时在金陵的宇文祯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早有准备,令新科武榜眼陆渊为平南大将军,率领十五万大军一路向南,压兵在了南岭山。
这里,是宇文恪北上的必经之路,而且地形极其复杂,易守难攻。
在宇文恪起兵的一个月后,双方终于在南岭山麓对峙上,一路锋芒不可阻挡的吴军,却忽然停滞不前,在双方频频的交手之中,互有胜负,却难以占到大的便宜。
而在旁人看来,是宇文恪进军受挫,事情似乎大有峰回路转之势。朝臣之中也都松口气,一股脑的上书要给陆渊议功。
“皇上,不若再派兵马,一鼓作气,将叛军拿下。”兵部有人如是建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立刻议成一片,各执一词。
“此言差矣,南方十五万守军都在岭南山,还从哪里调兵!”
“不若令金陵一带守军,分出一部分兵马南下!”
“万万不可。若将金陵以北的兵力抽调南下,万一北疆再有战事,将以何应对?”
“北疆至今无所动作,若是眼下再动,却是失了最好的时机,我看那北静王大概只想安居燕都罢了。”
宇文祯冷眼看着朝臣争执,一眼却见东平王贺清远紧皱着眉,似乎欲言又止便道:“东王有何高见!”
贺清远见问,方出道:“回皇上,高见谈不上,倒是微臣私心想着,现在看来,叛军锋芒最盛之时已经过去,与其在岭南山反复拉锯,反倒是消耗,不如快刀斩乱麻,南面的叛军一旦解决,北疆但有动作,亦不足为患。”
宇文祯轻轻挑眉:“东王的意思,调兵?”
贺清远垂眸谦恭的笑:“这件事自然还是圣躬独断。”
这时候,有人跳出来道:“不行,绝对不行,京畿附近已经没有多少兵马可用,万一北疆生变,金陵庶几危矣。”
这位是丞相,田宽。
贺清远十分诧异道:“田丞相,你怎知道北疆一定生变,难道是得了什么消息?”
田宽被噎了一下,脸顿时憋的通红:“东王此言差矣,老朽哪里会有什么消息,就是推测,推测而已!北静王和叛军早有勾连……”
“这……”贺清远犹豫了一下,满脸庸人的疑惑:“这又是从何得知?”
田宽再度被噎住,也是,虽然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也都是心照不宣,因为那位北静王实在是太谨慎,从来没露出过任何蛛丝马迹,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北静王和宇文恪互有联络。
最好的证明,便是楚州起兵,燕都完全没有动作。
宇文祯眯起眼眸,打量着贺清远:“东王怎知这二人无有联络。”
贺清远一脸糊涂道:“可是,楚州之变,北疆两个月,都没有动作,难道不是么,皇上?”
这下,宇文祯也无言以对,没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宇文恪起兵,在他预料之中,所以老早的就有所布置,不但在岭南布置了兵力,更在水溶南下的必经之路山东一带压下了重兵,可是,眼下来看,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一个多月以来。与江南热络的战局相比,北疆却是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认为最该响应的人,却在这一刻保持沉默,毫无动作。
这样的无动于衷,让人起疑。
水溶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他到底要做什么!
宇文祯越是这样想着,心里越是如一团乱麻。水溶其人他了解,却又不了解。此人城府极深,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招数,令人防不胜防。
就比如说,眼下这一局, 他越是按兵不动,越是令人疑惑。
迷局重重,揣测不透,算了,暂时,先不要动了。
想到这里,宇文祯深吸一口气:“东王言之有理,不过朕也以为,京畿周围的兵力不宜轻动,所以还是暂缓一时的好。”
贺清远仍是一脸的心悦诚服:“是,臣遵旨。”
“没什么事的话,退朝!”宇文祯起身,揉了揉额角,离开。
“恭送皇上!”
众臣退出大殿,纷纷离去,贺清远略落后一步,吁了口气,回头看看雾霭中的建章宫,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这兵,调还是不调,大概还是未可知。
宇文祯做出这个决定没有几日,却就被一纸兵文逼的非要更改不可。
宇文恪在沉寂了半月之后,忽然以奇兵绕道突袭南岭山北麓,陆渊大败,退守白沙河,折损了万余兵马,奇怪的是,手下的骁将潘泽在住手松风亭的时候,居然向宇文恪投诚,带着所部的两万多兵马一起归了宇文恪。
这一下,就是损了三万多的兵马,本来人数上的优势竟然是荡然无存!
这奏报是朝堂上宇文祯闻讯,将手中的奏报撕的粉碎,推倒了桌案:“气煞朕也!陆渊,他是怎么带兵的,难道就不防备着叛军后路偷袭么。”
立刻便有人落井下石:“陆将军虽然年少英雄,但是终归是阅历浅薄了些,臣以为,应当换老将统军。”
宇文祯稍稍冷静下来,听见这句话,也只是冷哂了一声:“来人,兵部行文,督战,令陆渊半个月之内收复岭南山,否则严惩不贷。还有……”他长长的吁了口气:“调江浙三万守军南下,归陆渊统领。”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十三章 战火绵延(一)
当朝廷向南方的战事不断投送兵力的时候,遥远的北疆,有人亦在静静的注视着战局,不动,不代表无动。最新的战报,不断的通过精密的消息网,在第一时间送在了水溶手中。
燕都城外的帅帐里,一张舆图高高挂起,丈余宽阔,将整个大周地理地势水文山川都尽收眼底。此刻,舆图金陵以南的部分,朱砂红艳,标出了部分城池以及进兵的路线。
“王爷,最新的战报,五日前,吴王殿下以主力拖住陆渊,而后,以骑兵自南岭北麓偷袭,一举攻克南岭山,陆渊溃退至白沙河岸。”
祁寒将一叠密札放到水溶案头。此刻,裴兆魏子谦都在这里,闻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白沙河。”水溶并不急着看那信札,只是立在舆图前,沉吟着,手指轻轻地扣着那用朱砂点了红的地方,眉心微凝:“若要驻防,比白沙河更有利的位置大有,陆渊为何会选在这里。”
裴兆接口道:“难道是慌不择路?”
魏子谦摇头道:“不然。那陆渊乃是前科武榜眼,只是在剑法的比试上略逊给了邹淮,而笔断兵法,却是冠首,这样的人,不会看不出白沙河之弊。白沙河自西而流,江水虽深却平缓,这样的江流,很难制敌,而且,吴王麾下,皆南人,亦不乏熟谙水文的将领,他们屯兵北岸,却是很难固守。”
水溶一直没说话,只是目光沉郁的望着舆图。他不言,魏子谦和裴兆也只好不再争论。
一时,帐中无声,那种静寂,颇如暴风雨之前,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水溶这才缓声道:“子谦。”
“末将在!”
“若你是陆渊,驻兵白沙河,最怕的是什么?”
魏子谦略一思忖立刻道:“最怕深夜突袭!”
“近前来,指给本王看。”
魏子谦道声是,近前指点着舆图道:“若是此时吴王殿下,在夜里暗令熟稔水性的将士,潜水而过,搭成索桥,渡过白沙河,不必人多,只需要三百人的精兵死士,便可借岸边滩涂,打乱陆渊的防守路线,只消三个时辰,便足以令剩下的人渡过来接应,然后,白沙河可夺。”
水溶微微点头,嘴角微起一点笑,望他一眼:“当年,本王很该让你也去考个武状元回来。”
“那也太费工夫。”魏子谦嘻嘻一笑:“聪明人得学会走捷径。”
水溶眯眸:“什么捷径?”
魏子谦乐:“跟着王爷不就是捷径么,这一仗之后,难道还怕少了我个兵部侍郎坐坐?”
“少废话。”水溶指着那舆图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能想到的,陆渊大概也想得到,为德也想得到。”
“王爷道的极是。”魏子谦想了想:“若是早有所防备,吴王那边恐怕不会那般顺利。”
“恐怕,还要有点他们以为咱们想不到的。”水溶微微一眯眸:“祁寒,马上将白沙河近几年的水文找来。”
“是!”祁寒应声出去。
魏子谦若有所思道:“王爷的意思是……”
水溶沉了沉眉道:“等祁寒回来,便会有定--裴兆!”
“末将在。”
“本王给你五万兵马,可能将山东给本王拿下?”
裴兆想了想:“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济城可下!”
“古来兵家必争之地,被你说的倒像是探囊取物一般。”水溶勾了勾唇角:“宇文祯早有防备,那里可是有十几万的威卫,宇文祯投送了不少兵力在南面,唯有山东一带,是动也不动,那正是防着本王。”
“皇帝老儿虽然有防备,王爷也并不是无备。”裴兆正色道:“朝中没什么可用的人,陆渊一去,邹淮要戍守京师,现在的山东一带并无能将。”
魏子谦道:“老裴这句话说得是,有兵无将,便是一盘散沙,便是二十万兵马,何足道哉。”
水溶负手而立,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裴兆,给你月半,给本王把济城啃下来,算你首功。”
裴兆抱拳道:“末将遵命!”却又迟疑了一下:“王爷,你的意思是,你不去?”
“有你们在,本王何必费力呢。”水溶淡淡的笑,懒散的坐回椅上。
这一下,裴兆和魏子谦都说愣了,合着王爷就不打算自己带兵出征?难道是因为王妃有孕,要留在燕都陪伴王妃?
于是,裴兆的目光里就想当然的飘着疑惑。
水溶脸色一沉:“怎么,不行么?”
“行。”裴兆只好道:“王爷说行,那就行,谁说不行我跟他急。”
“你跟谁也不用急!”水溶呵呵一笑,起身,走过来,拍着二人的肩膀:“本王若要躲清闲,就算你们答应,咱们的吴王殿下也不会答应。”
裴兆释然,呵呵的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魏子谦笑道:“老裴你也不想想,王爷什么时候丢下咱们过。”
正在这时,祁寒匆匆忙忙再度进来:“王爷,查到了,白沙河乃是钱江支流,钱江每隔四年,必在十月前后有潮汐,届时,白沙河两岸,必遭淹没。”
一句话,令裴兆和魏子谦都是变色。魏子谦佩服的望着水溶:“怪不得,王爷说会有咱们想不到的。若非王爷,旁人也难联到这上头啊,这陆渊等的必然是这日。”
水溶面沉如冰:“祁寒,立刻将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吴王那里。”
祁寒道是,再度出去。
水溶立在舆图之前,拿朱砂将济城圈了起来,然后将朱砂笔摔在地上,嘴角勾起:“是时候该本王动了。”
金陵周遭的兵力已经向南投送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空虚,而南方的战局却是胶着未果。
现在,宇文祯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便是北疆出兵的消息,可是,自己怎能令他如意。
等了这两个月,等的便是这一刻。
不,或者说,已经等了十年。
夜色深沉,这个季节的北疆已经相当冷了,可是严丝合缝的窗棂充足的炭火却令室内暖若阳春三月。
轻纱遮罩下的灯,更显得柔和。
黛玉半靠在贵妃椅上,对灯持卷,秀发垂腰,白色的寝衣柔顺的垂落。
五个月的身孕,身子愈发的重了起来,腰身也已经很明显,两颊也略丰了几分,只是手脚还是如旧的纤细,精神亦是很好,眉间眼底尽是温柔恬静
看了会儿书,她也就将书放下,起身,一手扶着腰,慢慢的活动着筋骨,然后立在窗前看着静谧的夜色出神。
水溶还没回来,近十几日,每每回来都是深夜。她总劝说天冷,若是忙,便歇在营中也使得,不必日日折返,可是他却执意不肯,宁肯辛苦,也要晚上回来陪她。
心中暖里带了甜,却又有些心疼。
这几日,他也会将南方的战事讲给她听,虽然他说起这些事时,总是轻松随意,可是,黛玉听得出来,其实战事是一天比一天的紧。
只怕,也都在旦夕之间了。
“王妃,要不要早歇歇会儿。”紫鹃铺床,见她立在窗前只顾出神,笑道:“今儿傍晚,王爷不是传信说,要晚些才归么。”
黛玉笑一笑道:“不妨,午后歇的略久些,也还不困倦。”
“我看,王妃才不是不困倦。”雪雁同着春纤进来,听到笑道:“而是因为王爷没回来。”
黛玉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春纤,我现在不方便,给我撕她的嘴。”
“是。”春纤福了福身:“遵命。”就过来要撕雪雁的嘴巴,雪雁又笑又躲连道王妃饶过。
黛玉便道:“我看,雪雁这张嘴巴,我也是降不住了,还得早早的给她寻个厉害夫君,辖制辖制也罢了。”
雪雁脸噌的红了,嘴上却是利落道:“若论这个,长幼有序,我年再大也越不过紫鹃姐姐去,王妃还是先嫁了紫鹃姐姐罢,我再伺候王妃个十年八年也使得。”
紫鹃哭笑不得:“说着说着,就拉扯上我。这和我又什么关系。”
黛玉摇着帕子笑:“罢了,十年八年,我倒是不妨,只恐有人等不得。”
紫鹃和春纤会意,便同声附合。于是雪雁便只装糊涂岔开话题道:“哎,对了,春纤,雪儿回来了也未?”
春纤摊摊手道:“没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影子,往日出去也不过是十几日便归,这也不知是怎的。”
紫鹃道:“该不会是生气了罢。”
黛玉轻轻的叹了口气:“雪儿颇是有灵性,是得罪了它,也未可知。”
说着,有些怅然,毕竟这只小狐狸跟了她那么久。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斜插进来:“放心吧,玉儿,既然它有灵气,必然不舍得离开你,还是会再回来的。”
水溶自打了帘子进来,三个丫头连忙行礼请安,水溶略点点头道声起,却也不急着到黛玉身边去,只先把外氅去了,拿热毛巾擦了擦手,他是怕外头带进来的寒气冲了黛玉。
可是黛玉却就走近来,握了他的手,一面令紫鹃倒热茶来:“想你也用过晚膳了,我让他们把煨的参汤端上来,你喝点暖暖。”
一盏热茶入腹,往来奔波而起的寒气便尽皆褪了,几个丫头早就识相的下去忙活了。
水溶便轻轻的揽她在怀:“不是叫你早些歇息么,怎么不听?”
黛玉靠在他的怀里:“知道你一定回来的。”
水溶轻轻的抚着她隆起的腹部:“孩儿今日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
还记得,刚过五月,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初为父母的两个人都是那般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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