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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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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小手轻触那伤口,声音里带了几丝哽咽的问:“很疼,是不是。”

    “不疼。”

    “你就会骗人,伤的这么深,怎么会不疼。”黛玉低低叹了声,忍住泪意,先给他上药,将棉纱绕了一层又一层,束牢,最后,却仍是没忍住,泪,宛若水晶,滴滴碎开在洁白的棉纱上。

    他的手掌微微有些凉,轻轻的覆上了她的侧颊,她的泪滴在他的掌心汇聚,仿佛那是最稀世的珍宝。

    泪眼相对,凝眸时,心儿已醉。

    水溶叹了口气微微欠起身,将黛玉的小手笼在掌心:“我玉儿的这双小手,本该是抚琴拈花,赋诗写词的,却让你为我做这些。”

    “好没意思,你我之间还说这些。”黛玉嗔了一声,便褪了丝履,然后猫儿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灏之,你若是真心疼玉儿,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爱惜自己,好不好。”

    “嗯,我答应玉儿。”

    “要做到。”

    “一定。”水溶轻轻吻了下她的额。

    这时候,短蜡微茫的火光,摇曳了一下,忽然熄灭。水溶拥着黛玉和衣躺下。榻很窄,他们不得不紧紧的靠在一起,让身体紧密的契合,让呼吸纠缠在一起。

    也许是累了,黛玉靠在他的怀里,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水溶轻轻的笑着,吻了吻她紧阖的长睫。

    玉儿,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不是。

    嘴角扬起的一个淡淡的笑,那双深邃的眸子,带了几许微醺的醉意,心中,满是安稳、满足、感恩。

    都很累了,不知不觉间,便听着彼此的心跳睡去。

    这一夜,不会冷,不会惊醒,不会辗转难眠,不会孤独。

    雪墓中,不辨黑天白日。水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臂弯是空的,枕畔也是空的。

    “玉儿!”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他也顾不得,起身,环顾着周围。

    房中点了一盏明灯,干净的外衣整齐的叠在一旁,可是却不见了黛玉的身影。

    昨夜的亲密,恍若梦境,他失神了片刻,也许,她离开是去看那个人,也许昨夜本就是一场梦么。

    本以为,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她。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裙裾声,水溶目光颤了颤,迅速的抬眸。

    黛玉已经收拾的清清爽爽:“灏之,你醒了,也不知道把外衣穿上,这里还是怪冷的。”

    一面说着,一面将外衣拿过来,披在他的肩头,谁知水溶忽然毫无征兆的便将她禁锢在怀里:“玉儿。”

    “怎么了。”黛玉被他拥的有些透不过气,错愕:“灏之……”

    “没什么。”水溶笑了一下,微微松了松,却仍然不肯把她放开,苦笑了一下:“我一醒过来没看到你,有点怕。”

    “怕什么?”

    “怕昨晚,是梦。”

    一句话,令黛玉鼻间泛起酸楚。

    这样一个人,在旁人的眼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怕过什么,惧过什么。

    可现在,他说,怕,怕她离开。

    可知,那一走,曾令他怎样的伤心。

    黛玉轻叹一声,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我不是在这里么。”

    水溶将下颔压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脖颈间沁人心脾的幽香,闷闷的嗯了声,犹豫了片刻,尽力用一种做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他……还好吧。”

    “谁?”黛玉怔了怔,便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便明白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

    水溶有些意外,黛玉只是懒懒的靠在他怀里:“我为什么要知道。”

    水溶一没忍住便只好直奔主题道:“你不是去看他了?”

    黛玉继续无辜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哦。”水溶眸中掠过一丝欢喜,那点子失落一下子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就不去。”

    黛玉瞥着他:“你若想让我去,我还是去好了。”作势就要走。

    “不许!”水溶霸道的双臂将她一锁,敏捷的将她捉回来,身体一倾,将她禁在身下。

    黛玉挣不动,便学着水溶的语气道:“‘你不是去看他了?’--你一位王爷倒也不嫌牙酸。仔细让宗越他们听到笑你。”

    她的娇嗔婉转,令水溶心驰:“谁让我的玉儿那么多人惦记着,我是防不胜防--玉儿,你早早的起来,去哪儿了。”

    “你管我,出去透透气罢了。”黛玉道。

    话音未落,便听见有动静,两个人循声看去,春纤端着一个捧盒,脸色红涨的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道:“王妃,那个,汤……”

    王妃说,王爷在休息,悄么声的把汤送进来就行,谁知道,进来居然是这样的……

    早知道,打死她都不敢进来惊动。

    黛玉想起自己和水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再加上水溶外衣并没穿好,只是松松的披在肩上,春纤肯定以为他们是……顿时脸也红了起来,忙推水溶起来:“别闹了。”

    水溶嘴角勾起,放她起身:“什么汤。”

    春纤窘迫之下,便赶紧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道:“参汤,王妃亲自熬了两个多时辰,给王爷驱寒补身子的。”

    “春纤!”黛玉本是想给水溶个惊喜,谁知道这丫头立刻给她泄底了:“把汤放下,你下去吧。”

    “哎。”春纤巴不得这一声,便跑的没影了。

    “玉儿。”水溶深深的望着她,动容道:“你一 早起来,就是为替我煲汤?”

    “嗯。”黛玉叹口气:“我想着这里这么冷,多少用点参汤,能够去去寒气……”

    话未说完,便被他拥在怀里。

    黛玉在他怀里,甜甜的一笑,然后将参汤端过来:“赶紧趁热尝尝,凉了就不好了。”

    一盏参汤,她亦用尽心思和柔情,而有一种别样的暖香浓醇,五内都是熨帖,寒冷不再。

    盈盈凝眸,相视忘情,周围仿佛不是雪墓深寒,而是三月春暖的南国。

    不出三日,便传来了赫连冰那里的好消息,罗刹人被打的仓皇北逃,已经驱离了鲜卑境内。

    水溶的寒毒是暂时被压下,可是雪莲却迟迟不放。

    黛玉心中难免是焦急,这日,趁着水溶和祁寒他们在谈事,便悄悄的来到了雪莲池畔。

    可是没想到,已经有人,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雪莲,没有开,固守着那个饱满的花苞,慕容无尘静静的立在雪莲池畔,衣袂轻轻的曳动。

    他知道有人来了,可是,却并未回头。

    是她。

    那日,她离开之后,便再没有见到她。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慕容公子,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

    问和回答,都不过是平常的关心,感激,再无其他。

    慕容无尘缓缓转过身来,久久看着她,嘴角忽然轻轻的弯了一下,笑了。

    那冰冷的男子,那笑容是那般的绝美,仿佛就是那雪池之内盛放的雪莲。

    这是,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情绪:“他好些了么?”

    黛玉点了点头:“也还好,我只是担心,这里毕竟寒气太重,若再耽搁。”

    眼下的情形,雪莲一天不开,水溶绝不可能留下自己在这里。

    慕容无尘了解她的担忧,一笑:“放心,雪莲会开的。”

    黛玉叹口气,望着那含苞待放的雪莲:“但愿。”

    “玉儿!”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黛玉回眸一下,水溶已经走了过来,握起她的手,不露痕迹的将她拉在身边,手指轻轻的理了一下她外氅上的丝绦,丝毫不肯掩饰那份亲密:“也不和我说一声就出来。”

    “你们在议事。”黛玉当然知道他的刻意,有些无奈。

    慕容无尘宽容的笑了笑道:“黛玉妹妹,你似乎没有告诉她,这雪莲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我……”哪有这条规矩,黛玉对这二人的较劲,只有苦笑了。

    水溶一笑答道:“主人家大可放心,我对这个‘禁地’没兴趣,我是来找玉儿的。”

    “既然找到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告辞。”水溶也不犹豫,握着黛玉的手,便转身。

    黛玉犹自回了一下头,去看那雪莲。

    慕容无尘便道:“放心,不出一二日,这雪莲便会开的,不必担心。”

    黛玉点了点头,那笃定,让她有些疑惑。水溶眉峰沉了沉,却也没说什么,捏着她的小手,离开。

    水溶的脸色仍然没放晴,回来发现黛玉不在房中,他便赶紧找了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两个人并肩立在雪莲池畔的景象,冰池雪莲,还有那个人素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那笑,大概也只是对着她才会如此。

    想着,这都让他有些不痛快。

    “灏之。”漆黑的墓道里,黛玉忽然站住,小小声的开口。

    声音里有些可怜兮兮的,水溶怔了怔:“玉儿,怎么了。”

    “我累了,走不动。”说着手臂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

    这几步路,她绝不可能走不动,说白了,就是撒娇而已,可她忽然如此,却令水溶心里一阵的柔软,什么不快醋意,都瞬间丢到爪哇国去了,想他的玉儿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如此,心情顿时大好,伸手将她横抱起,亲亲她脸颊:“这样好了,小懒猫。”

    黛玉轻轻的笑,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水溶一路抱着她回房,抱上床榻,拥着她娇软的身子,有些心猿意马:“玉儿,你说你这样,就不怕我把持不定。”

    黛玉抿唇一笑:“你敢。”

    “怎么不敢。”水溶道:“玉儿,你可是让我独守空房半年多,好容易在一起,你也不补偿我。”

    “别闹,现在真的不行。”她拨开他要解自己衣带的手,懒懒的搂住他的脖颈:“灏之,我想睡会儿。你守着我,好不好。”

    “好。”水溶的心里被暖洋洋的柔情包裹着,哪有个不应的,手臂紧紧圈着她,黛玉便枕着水溶的手臂,拱在他的怀里。

    水溶望着她这般模样,忽而笑出声来。

    黛玉不解道:“你笑什么。”

    “我笑玉儿这个动作,和雪儿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水溶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狐。”

    黛玉小声的哼了声:“不许走开,要是我醒来,你不在,我可就不理你了。”

    “我就说,你这辈子是吃定我了。”水溶望着她,眸中尽是宠溺:“睡吧。”

    黛玉一笑,那笑容在暗中,亦是那般的明媚动人,不多时,便声息恬然。

    水溶一直等她睡的沉了,方给她掩好被子,出来吩咐春纤好好照顾,一个人,再返雪莲池。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无尘并没有走,仍然在雪莲池畔。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锋对准的是自己的手腕。

    而匕首却被人用两根手指夹住:“你果然知道如何催开雪莲。”

    慕容无尘怔了怔:“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么笃定的说雪莲会在这一二日里开放,如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在玉儿面前打诳语的,你这么肯定,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底。”

    慕容无尘道:“凭一句话,便能判断出这么多来,你的心思当真无人可及,没错,催开雪莲,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血。”

    “血?”

    “是的,一杯热血。”慕容无尘道:“以热血浇灌,然后一二日之后,雪莲方开,这是家母告诉我的,到底准不准,我也不十分清楚。”

    “原来如此。”水溶轻叹了一声:“你不肯告诉她,是怕她会受伤。”

    “对,她为了你,什么都肯。”慕容无尘的语气里不无落寞。

    “这件事,无须你来做。”水溶道。

    “她不会知道。”

    “但是我已经知道。”水溶道:“而且你本也没有决定这么做。”

    “怎么说。”

    “你在这里是等我,也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否则,你早就可以做到,根本不必等这么久。”

    “没错,她不会愿意欠我,可我也不愿意她受伤。”慕容无尘摇了摇头:“你的分析判断力远远在世人之上,无尘佩服,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够和你作对。”

    “那你呢?”

    “怎么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前燕皇室后裔。”水溶顿了顿。

    “为何这么说。”慕容无尘嘴角牵动了一下,淡淡道:“就凭我的姓氏?”

    “不止,复姓慕容,容貌极美,你们慕容世家的人,以容貌称著,这也罢了,隐居避世,而你守护的这个地方,便是慕容皇族的龙脉所在,我在密道里发现过慕容皇族的图腾,你的剑,是当年慕容皇族最引以为傲,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龙渊宝剑,这些够吗?”水溶道:“几十年前,梁末帝灭燕,未几亦亡,周复代梁,始有大周,其实,你和大周并无仇隙,可是,你与江氏皇族,却是不共戴天。”

    慕容无尘沉默半晌:“你是个厉害的对手。可是,你认为我还有野心么。”

    “不知道。”水溶道:“世上最难看穿的便是人心。”

    慕容无尘道:“若说以前会有,可是现在,早已息了,我就想这一辈子守在这雪墓之内,让娘得终天年,可是没想到,却是这么难。”

    “你将墓道毁尽机关,这个地方,早晚会被江湖门派踏平。”

    “所以说,遇到她,是我命里的劫数。”慕容无尘道:“放心,我不会在这里留太久的,等你们离开,我也会带着人离开,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见到我。”

    “这样很好。”

    “这把匕首上抹了药,可以令流出来的血不会很快凝结。”慕容无尘终于转过身来,将匕首交给水溶:“好好待她。”

    “不劳叮嘱。”水溶一笑,接过匕首。

    慕容无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尖锐的刀锋抹过,滚烫的血,迅速的滴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雪层之上,表层的冰缓缓的销融。

    慕容无尘说的没错,这匕首上的药粉能够令血不至于因为寒冷而凝住。

    “灏之!”一声惊呼,黛玉快步而至,她亦猜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也想到水溶一定会来找慕容无尘,就是怕出意外,她才想要以柔情困住他,可是没想到却是如此。

    看到那大片的热血落在冰层之上,然后迅速的渗入冰土之中,黛玉不禁泪下,声中带怨:“为何如此,你答应我的,要爱惜自己,你……”

    “玉儿,没事,一点血而已。”水溶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黛玉咬了咬牙,忽然抬起手,就着水溶手里的匕首猛的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抹了一下,速度快的,水溶都没有来得及阻止,血已经滴了出来,心痛了一下道:“玉儿,你这是何苦……”

    她和他的血,融在了一起。

    “灏之,伤你如同伤我,都一样。”黛玉的声音里,却是决然。

    水溶叹了口气,将匕首扔掉,然后伸手将黛玉拥在了怀里,俯身吻住她唇。

    分不清是谁的泪落下,或者都有,滚烫的泪,滴滴的落下,在那朵晶莹剔透的雪莲之上碎开。

    血泪相融的一瞬,雪莲的花苞缓缓的绽开,一点点的盛放,异样的清香,缓缓的荡开,圣洁如冰雪雕琢而成。

    黛玉惊喜道:“灏之,雪莲……”

    “我的雪莲仙子唤醒了它。”水溶微微而笑,紧紧的拥着她,黛玉将侧颊靠在他的胸口,望着那盛放的雪莲,清泪仍落,可是脸上漾起了醉人的笑。

    泪,亦甜亦咸。

    慕容无尘望着雪莲池中紧紧相拥的二人,缓缓而笑,然后叹了口气,转身。

    一切过去了,他们会在一起,以后的日子,没有生离,没有死别,她会幸福的。

    这样,很好。

    而他,也该去了。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六十一章

    有了雪莲王,但配药还要有段时间,可是这已经不是问题,想来寒毒不久便可以解掉。心愿既然达成,水溶和黛玉很快决定告辞。

    起行那日,马车已经在山脚下等候,水溶先一步将欧阳绝春纤等打发下山。

    水溶静静步出雪墓深邃的甬道,然后,静静的立在绝巅之上,抬起头,却是一片无云的晴空,那蔚蓝是极其透澈,站在这里,似乎能触手及天。

    旷朗的天地之间,遗世独立。他的眸色沉静,却并不焦灼,安然若静影沉璧。

    要走,自然是要道别,他先出来,是要给他的玉儿时间,毕竟这雪墓中的人,也曾照顾了她半年之久,今日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那慕容无尘说过,可能要到海外去。

    他的玉儿,是极重感情的人。

    嘴角勾起,不过,该差不多了。

    “灏之!”果然,身后一声轻唤,他不禁微笑,然后转身迎向她。

    黛玉踏雪而至。洁白的雪氅,迎风荡起,隐隐的一笑,清丽无伦,令天地亦生色。在这澄净的冰天雪地里,她,仿佛就是坠落凡尘的仙子,精灵。

    看到他,她下意识的便快走了几步,水溶忙道:“慢些,玉儿,仔细滑。”

    一语未了,黛玉脚下当真滑了一下,却就正好跌入水溶的怀里。水溶索性就那么的拥紧了她,刮刮她翘挺的鼻:“这么不小心。”

    “谁让你喊我,我一着急,就滑了一下。”黛玉毫不讲理的辩解道。

    ……

    水溶失笑,立刻服软:“是是是,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是,我错了。”

    他的一本正经,倒是令黛玉哧的笑了:“怎么一个人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等我先走了。”

    水溶道:“我先出来,好留点空给你道别。”

    黛玉歪着小脸狐疑的看着他,那神情分明在说你有那么大方么?

    水溶无奈:“玉儿,你那是什么意思,不信?”

    “是有点。”黛玉眨眨眼眸,有些调皮,然后抿嘴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不是太放心那个人。”水溶若有所思的道话锋一转,垂眸望着黛玉:“不过,我很放心玉儿。”

    黛玉心里一甜,嫣然而笑。

    “早知道这样,我就留下她了。”一个声音从阴寒的雪墓深处传来,慕容无尘缓步而出。

    水溶握着黛玉的小手,嘴角牵起一笑,平静的道:“你留不住的,今生,她都是我的。”

    “那,来生?”

    “今生,来生,她都是我的,其他人,休想。”

    毫不掩饰的霸道的宣告了他权力。黛玉听他如此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手在他掌心挠了一下,以示抗议,心中却是丝丝清甜。

    慕容无尘点点头:“你能这么说,也不枉她如此待你。”

    “慕容哥哥……”黛玉忽然道:“你以后去哪里。”

    慕容,哥哥?他们什么时候认的?

    水溶不动声色的沉了沉眉。

    “母亲总是唠叨想去海外看看,反正这里也安静不了,不如到海外走走,也算是四海为家罢。”慕容无尘说的很轻松。

    黛玉默然,叹了声:“抱歉,都是因为我们……”

    “不必如此,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慕容无尘道:

    “玉妹妹,时候不早了,你们若要下山,还要快些。”

    玉妹妹?水溶眉间顿时笼上阴霾,慕容无尘留心他的神情,嘴角若起一点笑意。

    “说的是。”水溶拱了拱手:“多谢,告辞。”

    就这么,并肩携手下山去,然后越走越远。

    慕容无尘远远的望着他们相扶相携的背影,衣袂卷动缠绕,偶一相视,都是柔情无尽,那样的画面,若是描摹下来,大概,也只有一句话可做题跋。

    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雪莲王乃是世间极其纯净之物,须得极纯净的血灌之方可开。

    而今,才知这纯净来自心。他们待彼此的心,都是那般的纯净,纯净再容不下其他,再多一点羁绊都像是玷污。

    曾经,很怕这一日,因为留不住,可是现在却觉得释然,这样,很好。

    一切过去了,他们会在一起,以后的日子,没有生离没有死别。

    而他,也该离开了。

    微微叹了口气,仍旧转身,缓缓离去。

    白衣轻掠,寥落清寂,不多时,淹没在墓口。

    他,始终是这雪山之上最孤独的守望者,而她,不过是茫茫红尘里他生命里的过客,擦肩而过。

    唯能做的,便让那抹倩影,永远的扎根在他心里。

    这样,便足够了。

    这一夜,有一伙江湖门派踏上雪山,为的当然是这古墓之下,神秘的皇族龙脉。

    谁知道,待他们都进入墓室时,断龙石落下,封死了墓口,然后剧烈的地动山摇,墓室倾塌,连同宝藏,连同那觊觎者,一起被掩埋在了这天山雪顶。

    至于,曾经这雪墓的主人去了哪里,却成了一个众说纷纭的谜团……

    此系后话,按下。

    上山容易下山难,通往山脚的路比上山时更加艰难。

    水溶忽然停住脚步,望着那段陡峭的山路,复望着黛玉。

    黛玉轻笑道:“怎么了?”

    水溶轻轻地搂住她:“玉儿,就是在这里一步一跪,走上山顶的,是不是。”

    “你……都知道了?”黛玉轻叹了一声:“冰儿的嘴啊,还真是不够严。”

    “那,玉儿是准备瞒我一辈子?”水溶轻轻的扳起她的面容,眸中满是疼惜。

    “灏之,都过去了。”黛玉眸若清泉灵动:“何必总是想着,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就好。”

    水溶吻了吻她的额头,忽然转过身去,微微一蹲,不由分说将黛玉背了起来。

    黛玉吓了一跳:“灏之,这不好……我能自己下山的。”

    “山路陡峭,这般的辛苦,玉儿受过一次,我怎能让你再来一次。”水溶微微的笑道:“你为我一步一跪上山求药,我也要一步一步,背你下山。”

    一句话,让黛玉眸中再现泪意,手臂换上他的脖颈:“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好……”

    “再不好,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了。”水溶微微一笑道。

    于是,黛玉也就不再说什么,乖巧的靠在他的肩头。

    下山的路,越发的艰难,可是他的肩膀,始终平稳,快步如飞。

    “灏之,歇一会儿。”黛玉窝在他肩头,委是心疼。

    “玉儿,就你这点份量真的没什么。”水溶道:“大概跟雪儿差不多。”

    “什么话!”黛玉一愣,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哪有那么轻。”

    “回头比比就知道了。”水溶忍笑道。

    黛玉哼了声,然后若有所思道:“我还没问你,就那么把我的下辈子定下了,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这件事上,你没得选。”水溶道,一贯的霸道。

    黛玉心中一甜,将小脸贴近他的颈间:“那说好了,下辈子,你要早早的找到我。”

    “好。”水溶道:“玉儿也要等着我,不许去找什么这个哥哥那个兄弟。”

    “又来了,你不嫌酸啊。”黛玉抿嘴浅笑道:“你会说别人,有人对你可是几番舍命呢,这个,你怎么不提了。”

    水溶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这件事会被你拿捏一辈子。”

    黛玉浅浅的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幽幽一叹。

    “好好的,叹什么气。”水溶回了回头道。

    “没什么。”黛玉道:“只是想着,来生,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艰难,平平淡淡就好。”

    “玉儿,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放心,不必等来生。”水溶道:“我答应你的,会做到。”

    黛玉微微一笑,望着他清隽的侧容,眸中流溢出的是幸福柔情。

    山脚下,欧阳绝宗越一干人都等的焦灼。

    欧阳绝捧着只手炉一面瑟瑟发抖一面道:“这么久了,还不见下山来,王爷王妃不会准备在山上再过一夜吧。”

    “不可能。”宗越摇头道。

    “也是。那山上可有个对咱们王妃虎视眈眈的主儿。”欧阳绝的嘴上又跑偏了:“王爷心里是一刻都不愿意留,看着别人对王妃含情脉脉,王爷肯定不舒服。”

    “你还是消停消停。”宗越瞥他道:“让王爷听到,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王妃会帮我的。”欧阳绝嘻嘻一笑:“雪莲王可在我这里呢。”

    “王妃肯定走的慢一些,王爷自然是要照顾王妃了。”祁寒走过来责道:“这也值得你们俩议论。”

    “不慢。”宗越忽然盯着一个方向道。

    “确实……不慢。”欧阳绝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的盯着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这是。”祁寒正要走开,听见连忙回头,这一看也就定住了。

    噼里啪啦,下巴落了一地。

    两个人,不对,一个人,不对,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确切的说是王爷背着王妃走下山来的。

    宗越道:“是不是王妃受伤了。”

    欧阳绝若有所思道:“难道是王妃扭了脚。”

    宗越点头:“山路太难走了。”

    祁寒细心又是实干派,所以马上道:“过去看看。”

    “别,别。”欧阳绝缩了缩脖颈:“是还好,不是王爷会骂人的。”

    “那咱们就在这,看着?”宗越迟疑道:“万一……”

    他们几个人叽叽咕咕的时候,水溶和黛玉早已近前。原来,欧阳那一身大红在雪地里太显眼了,黛玉远远的便看到他们,就说让水溶放她下来。水溶不肯让她踩雪,一直快到跟前了,才将黛玉放了下来,仍挽着她的手。

    可能是一个姿势久了,黛玉脚上有些麻,起先两步倒真是没走的稳。

    欧阳绝确定无疑,便忙道:“王妃不必着急,我去拿药酒,揉揉就好了……”

    黛玉一愕:“什么?谁受伤了?”

    “难道王妃不是扭伤了脚?”欧阳绝也呆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水溶晴转多云的脸,讪讪道:“王爷……”

    “没你什么事。”水溶一把将他拎开,转一弯腰把黛玉抱上了马车:“启程!”

    这里欧阳绝、宗越、祁寒,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先是欧阳绝咧了咧嘴,没忍住,笑。

    祁寒亦忍着笑,走开。

    宗越向来紧绷的脸上亦露出绷不住的几丝笑。

    车上,水溶环抱着黛玉道:“这帮没正形的玩意,现在懒得理他们,过后再一个个收拾。”

    黛玉抿嘴儿直笑,小小的手指在他的脸上画着,羞他道:“你还怕人笑?”

    “谁敢!”水溶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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