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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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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里仍是冰冷的,只是那冰冷里,却隐隐透出一丝微澜。
“是。”黛玉短短的答了。
“我不知道。”慕容无尘道:“雪莲通灵,何时能绽,当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件事,当由天意而定。”
黛玉闻言,看着那仍固守不放的雪莲,不觉忧心忡忡,罥烟眉轻轻蹙起。
“林姑娘。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只有黛玉转了头,那慕容无尘仍是一动不动。
“素问姐姐。”
素问向黛玉点了点头,便急促的向慕容无尘道:“公子,有人闯山,好像人不少。”
“开几重机关就是。”
“可是婆婆……”素问苦笑道。
“我去看看。”慕容无尘,说着便转身而去。
素问望着他的背影:“别看公子冷冰冰的,心却是极善的。”
黛玉心不在这上头,只是担忧的望着那雪莲。
素问看着她如此,便了然了她的心情,挽着她一面往回走,一面道:“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这里又清净,又自在,多住些日子有何不好,况且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你的,难道,这里不好。”
黛玉苦笑了一下:“这里,自然很好。”
可是,再好,没有他,日子也是寥落无味。
“你是在担心你的夫君,对不对。”素问叹道:“我不明白,他有那么好么。”
“他……”想起水溶,黛玉心中一柔,紧跟着却又是一痛:“他很好。”
“很好?”素问笑着追问道:“很好是多好,要不,你跟我说说他的事情,我看,他配的上配不上你。”
忽然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闭上眼睛,往事如雪片逐转而至,雪地的相遇,渚上相逢,利箭刺来的一瞬以身相护,火刑架上生死相随……
往事清晰,如洪水般的汹涌而至,越回忆,越深陷,太多的疼痛却有回甘,太多的甜蜜复浓至苦涩。
最后定格在,雪崩的那一刻他至死不肯松开的手。
“很好,便是很好很好。”
不能算是回答的回答,却有一滴清泪,无声的自眼角滑落,滴在了雪儿柔软的白毛上,黛玉轻轻的将泪水拭去。
于是素问也 是一怔,有些歉然:“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黛玉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可是眸中却是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而这时,几步远的雪壁之后,一角冷白闪了一下,旋即远去。
黛玉一怔,站住,素问也是错愕了一下,原来,慕容无尘并没有走远,刚才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或者,他是刻意想要知道什么。
她望了一眼黛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救起这位林姑娘的那一刻,公子的心,便都已经系在她身上了。
婆婆胡闹惯了,公子极孝顺的,所以从来都不会多加责备,可是那日,公子抱着林姑娘回来的一刻,那是第一次对婆婆说了重话,发了脾气。
只是,造化弄人,罗敷有夫,奈何。
正在这时,四周忽然有古怪的铃声大作,一阵比一阵紧。
素问骇了一下:“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能找到入口。”
黛玉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就是一触,隐隐的生出不安来。
雪墓的墓道曲折蜿蜒,光线极其昏暗,只是隐约能看清楚眼前的路径,慕容无尘却是阖眸而行,仍然走的很快。
这些路径,无论是他和其他人,都不需要光线来引路,因为熟悉,只靠感觉便可以找到路。
之所以点灯,只是为了一个人。
嘴角轻轻的抿了一下。
很好--便是很好很好。
该是怎样的深情,让她这般无怨无悔。
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可是,在她来了之后,却常常会出现。
在墓道的尽头,慕容无尘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同时触及了机关。
石壁轰然裂开,光线骤明。
“儿子!”大咧咧的一声,一只手已经拍在了慕容无尘的肩头,然后道:“有人闯上山来了。”
慕容无尘微微眯了眯眸,适应了一下光线,他很讨厌光线充足的地方:“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挺厉害的。”说话的人便是顾婆,头发已经雪白,面容却只有四十几岁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却更像是个年轻人:“不过,放心吧,有娘在,进来便就没有生路。”
慕容无尘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母亲恐怕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呀,我不知道。”顾婆婆神情有些闪烁:“不知道,不知道。”
慕容无尘道:“那,我去放他进来,会一会。”
顾婆婆立刻大声道:“不行,傻儿子,不能让他进来。他来了我的儿媳妇就飞了。”
话没说完,便意识到说漏了,忙捂着嘴道:“我老婆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是他。”慕容无尘道,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攫在了心头。
“放心吧儿子。”顾婆婆伸手想要搂他的肩头,却因为身高差的太多,她不得不踮起脚,还是有点够不着,只好悻悻然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把他引到迷室去了,管保他困死在里面,这辈子都莫想要出来。”
慕容无尘眸色微微沉了一下:“灵枢--”
“公子。”一个黑衣劲装的女子上前。
“把机关都撤掉。”
“可是……”灵枢望一眼顾婆婆:“婆婆开了七重机关,恐怕已经……”
“母亲!”慕容无尘眸中隐隐透出一点怒意,最后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向迷室的方向而去,瞬间不见。
也罢,既然你敢来,我便要看看,你能不能闯的出那九转迷室。
顾婆婆有些不解,拉着灵枢道:“灵枢丫头,你说我这儿子是怎么了,怎么傻成这样。”
灵枢面无表情道:“我只知道,隔墙有耳。”
顾婆婆唬了一跳:“谁。”
灵枢猛然启动了机关,石门开时,黛玉静静的站在那里,旁边是一脸无奈的素问。
顾婆婆心虚道:“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一次,很容易便将手亲热的搭在黛玉肩头。
黛玉轻轻的咬唇,刚才,他二人说的话,她并没有听的很清楚,只是依稀而已,可是仍然让她心里起了一丝慌乱,望着她:“婆婆,是谁来了。”
是他么。
顾婆婆拍着胸脯道:“放心吧,不管是谁,有我老婆子在,都伤不到你。”
黛玉深深的蹙眉,露出几分疲倦道:“既然没什么,我累了,也还没服药,先回去歇歇。”
顾婆婆求之不得,忙叫素问陪着。
所谓的房间,亦是石壁清冷,陈设床帐衾褥都是最简单朴素的样子,而唯一令人称奇的是一面水晶制成的装镜,竟能很清楚的映出人的面容。
黛玉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素问看在眼中,也不多问:“果真没服药呢,若是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说着,便将一个白玉双颈扁嘴壶取来,从中斟了半盏琥珀色的浆汁出来,再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碗蜡封的白色药丸,将药丸化在碗中。
奇异的是,那碗中立刻幻出乳白的云雾,然后满室生出异香,待云雾消散,素问方将那碗盏递给黛玉。
黛玉服下,便觉的身上的寒气尽皆褪去,手脚也都暖了起来。
这半年,她一直靠着这种奇特的药抗住了雪顶的极寒。
一时服过药,黛玉便推倦睡下,素问给她掩了被子和纱帐,便离开了。
这里,黛玉缓缓睁开眼眸,迷室两个字反复在脑海中旋着,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那个地方,是这座雪墓入口的一道屏障,她没去过,可是却听素问说起过,若非主人放行,根本没有人可以过的了。
叹了口气,她翻身坐了起来,默默离开了房中,摸索着一个大致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向前去。
走了多时,却不见通路。
这时,嗤啦一声,火折擦亮的声音,火光下是灵枢的面容:“林姑娘,你要去迷室?”
“是。”
“为什么。”
“我想知道,是不是他。”
灵枢沉默了一下:“我想,你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是不是。”
“是。”
“难道,你看不到公子他……”
“我知道。”黛玉道:“但是,我已经有夫君了,而且我的夫君知我重我爱我,他不负我,我也不会负他。”
灵枢道:“我懂了,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的那个他没错,可是,他现在被困在九转迷室里,机关开至第七重。”
黛玉的心,猝然一疼,忽然猛的一抬头,声音冰冷而坚决:“我要见他。”
“他?”灵枢一挑眉:“你可以进到迷室之内,可是不但见不到他,连你也会丧命。”
“我是说,你们的公子,慕容无尘。”
这间雪室由冰雪雕琢而成的,掌控着墓中所有的机关消息的便是正对着主人座位旁边一盏昏暗的灯盏。
慕容无尘沉默的坐着,绝美的面容隐在灯光之下的暗影里。
对于黛玉到来,慕容无尘并不觉得意外:“你都知道了。”
黛玉定定的望着他:“慕容公子,请你把密室中的机关停下来。”
慕容无尘望着她急痛的眸子,绝美的眸中有一瞬的微漪,他很快的垂下眼睫,隐去:“我做不到,密室的机关若开至五重以上,便停不下来,除非自毁。”
“你是要他死。”黛玉倒退了两步,痛苦的微微阖眸,小手轻轻的压在心口。
为何她的痛楚会牵动他。
“林姑娘,不是公子……”灵枢忍不住开口。
慕容无尘一抬手止住灵枢:“我不要任何人死,可是,是他闯入在先。这九转迷室是这里最后一道屏障,我不能为保他一个人,而将雪墓暴露在世人面前。”
“我知道了。”黛玉平复了一下心情,嘴角缓缓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可是,我是为了灏之才到这里来的。”
慕容无尘眸中震动了一下,就在这时,黛玉忽然一转身,毫不犹豫的转动了身后一盏油灯底下的机关。
她依稀记得,这个雪墓中所有的机关的开启都隐在灯下,所以,她想要一试。
谁知道,这盏灯下的机关是开启迷室门的,门开时,巨大的旋风便将她卷了进去。
灵枢大吃一惊:“不要,林姑娘,会死的。”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这是石门合拢的瞬间,她留下的最后八个字,那声音竟然是那般的平静。
慕容无尘倏然站了起来,望着那已然合拢的门。
那种复杂的情绪慢慢的蔓延到每一滴的血液,他微微阖眸,然后将目光转向身侧的那盏灯。
墓道蜿蜒狭窄,隐着无数的机关,一道比一道艰难,一有不慎,便是死局。
水溶全凭过人的头脑,才险险的度过了五道机关,身上已经留下多处外伤,而这迷宫极大,中间曲曲折折,纵然缜密如水溶,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布置下这样一个地方,要费多少心思,也怪不得这雪墓的主人能隐藏这么多年,这整个迷宫就像是一个诡异莫测的棋局……等等,棋局?
自从登上这天山峰顶,他的心全被对玉儿的思念和担忧占满了,焦虑令他忽略了一些最本质的东西。水溶阖上眼眸,在脑海中不停的勾勒出刚才走过的路、度过的机关。
嘴角缓缓扬起。然后他开始凭借推断寻找路径,可是当他刚刚迈出,如果整个迷宫是一个棋盘,那下一道机关……
正在这时,忽然隐隐听到一个声音。
声音极远,渺渺的听不真切,可是心头却猛然一震,玉儿!
“玉儿,是你吗,玉儿……”
声音回荡在墓道之中,一开口,深寒的气息便直灌入肺腑之中。
进入墓穴之前,祁寒叮嘱过他,无论如何,不能开口,否则寒逆入体,他现在内力又极弱,根本无力抵御。
水溶按捺不下焦灼,能凭借感觉,去寻找方向。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默契,他惊喜的发觉,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确定无疑,是她,是她。
是他的玉儿。
那喜悦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听声音应该就在前面。
就在这时,轰然震耳的声音响起,石壁两侧忽然有无数长数尺的尖锐钢钉相对而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钉死在中间,向后便可脱身,可是,他不愿。
他的玉儿,就在前面等着他。
水溶敏捷的飞身而起,一面用剑锋砍断钢钉,几乎是险险的从夹缝中掠了出去。
尖锐的钢钉仍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点血口,他前脚刚刚离开,那些钢钉便咔的一声聚拢。
这里略宽阔些,四面都有通路,通向更深的墓室,点着两盏微茫的灯。
他微微舒了口气,来不及去想更多,目光急切的去寻找黛玉的身影,可是这里却是空空如也。
难道错了吗。
水溶的眸中,一时有些茫然,抬高了声音道:“玉儿,玉儿……”
每一声出口,都有寒气逼入身体。
可是,玉儿在哪里。
最后一声,倾尽全力,声音震荡着石壁,洪亮中透着急切的渴望,然后是长久的沉寂。
“灏之……”
一个声音响起在身后,水溶猛烈的一震,旋即飞快的转身。
一丈以外的地方,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墓道,昏暗的光线里立着一个人。
依旧是那么袅娜娉婷,依旧是那么清丽绝美。
水溶恍惚了一下,手中的剑猝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嘴唇颤了颤:“玉儿。”
“灏之……”
一眼万年,恍若隔世,在彼此的目光里,深深的陷落,竟都忘了向前一步。
------题外话------
今天的字数有点少,再写过不了审核了,先欠着,明天补足给大家。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五十九章
半年,两百个日夜,相思煎熬,两地苦度,令那十几步的距离,无边的延展,以至于此刻相见,相顾间,竟是无语凝噎。
水溶缓缓的挪动了一下步子,很慢,很轻,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怕惊碎了眼前的水月镜花,让一切成了支离的梦境。
两步之后,他突然开始加快了步子,恨不能一步,便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闷响,机关再度被触发,白色的细碎冰粒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灌进了墓室,以不及反应的速度陷住了水溶的双足,在他们之间筑起了流沙墙,遮住了彼此的视线,虽是咫尺,却看不到彼此。
逆卷的风,将冰粒扬起打在脸上,每一下都会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灏之……”不安焦急的声音穿过倒灌的冰粒而来。
“玉儿,别怕。”水溶一咬牙,拔出腰间的软剑,那软剑凌厉的劈开沙墙,雪沙陷住双足,且在飞快的漫过膝盖,可他仍然坚定的向前,一步两步,任凭冰粒雪沙肆虐。
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都不能阻止他到她身边去,那她呢?
穿过重重的冰粒雪沙,他的手,和她的手,终于紧紧的握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陷在沙海中,有越来越多的雪砾,冰冷,漫过膝盖,腰间,似要将这二人淹没。
可是,这又如何,终归可以将她娇软纤弱的身体拥在怀中,几番欲绝痛彻终于可以在这一刻纾解,所有的痛苦煎熬也在这一刻消弭。
那熟悉的怀抱,坚实有力的手臂,是他,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如此贪恋。
原来,这个冰雪的世界是这么的冷,她是这么渴望他给的温暖。想着,盼着,无时无刻不萦绕心头的,都是这样的一个时刻。
有多少相思欲诉还休,这样的时候,本不需要言语,都在这个拥抱中淋漓,有多少思念,便有多少痛楚,有多少痛楚,便会用多么紧密的契合去熨帖,泪水无声的溢出眼眶,滴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而他的胸膛亲吻着她的侧脸,她的泪水一层一层的洇湿他的外衣。
纵然知道,死亡就在眼前,亦不想,不悔。
就在这时,一声更加剧烈的响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地动山摇。
“玉儿,怕么。”水溶将手臂用力抱紧她,护紧了她。
“不怕。”黛玉的声音哽咽中带了一点释然的笑意,怎么会怕呢,有你在。
可是,就在这一刻,巨响停止,地动山摇也停止了,而那冰粒雪沙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脚下的沙海,也在缓缓的退去,最后只剩下了脚下薄薄的一层。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最初那种一如万年古原般的岑寂。
“玉儿。”水溶轻轻的捧起她的面容,低哑的声音带着强自压抑的痛:“我的傻玉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更傻。”黛玉已经是泪眼迷蒙:“你为什么要来,我会回去的,你在燕都等我就好,这里这么冷,你的寒毒……”
小手轻轻的抚上他身上斑驳的血迹,那每一道伤口,都如同在撕裂她的心。
“我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水溶深深的望着她,目光抵死纠缠在一起:“若是没有玉儿,便是活着,与死何异?”
泪水奔泻而下,小小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战栗,黛玉抽噎着道:“可是,灏之,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无论怎样,我都愿意……”
心很疼,苦涩之外,却有着淳美的回甘,水溶将唇轻轻的落在她的额上,然后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最后去触碰她的唇。
而此时,一道石壁轰然而开,一道刺目的光线掠入,黛玉忙抬起头,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奈何身体被他锁的紧紧的,根本动不了,或者是她的心底也不舍得离开,也就任他。
水溶一手用紧了黛玉,然后缓缓的转过脸来,这一刻,他的脸上只剩了冷峻。
不管是什么理由,不管黛玉是否愿意,囚禁了他心爱的妻子,都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这个人,他不打算放过。
光线的尽头,占据视线的是一个白衣的身影。
白衣,质朴无华,没有绣工,没有纹理,极安静的垂着。
水溶眸中掠过一丝寒意,缓缓的抬头,将目光与那人相遇。
绝美的一张面容,凤眸华美,菱唇饱满,面若凝雪,那男子当真是出尘脱俗,风华无极,有着冰雪般的神韵。
手臂不觉紧了紧,迫玉儿在这冰棺墓道中的,便是此人?
为何,心头有那么一点酸楚和不安,在无声无息的蔓延。
而此刻,慕容无尘也在望着他。
石门洞开的那一瞬,是什么刺伤了他的眸,看着他们拥在一起身影,那纠缠在一起的衣袂,彼此相视时的缱绻深情。
她清丽无伦却从来清冷疏淡的面容,在面对心爱的人时,却是有了温度的,那般的柔情满溢,动人,也伤人。
而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男子,此刻,不能说不狼狈,可是抬起头来的一瞬,他知道错了。
他的神态,高华中带了些许散漫,似能在漫不经心间,掌控一切,洞悉一切,那样的气场无形中便令人无法喘息。
慕容无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亦不懂这样的气场是由何而来,只是凭本能便感觉的道,那是一柄藏锋于九尺寒冰下的利刃,不出鞘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锋芒。
“阁下是……”
“水溶。”水溶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只是单报名字,却将爵位隐去,他从不认为权势爵位是他赢得玉儿的砝码,玉儿也从来不在乎这个,更何况,眼前面对的是一个隐居雪山闲云野鹤的江湖人,他垂眸望了一下黛玉:“玉儿是我的妻子。”
语气里,多了那么点霸道,然后紧跟着目光冷厉的望着对方:“现在,该由我来问你。”
“慕容无尘。”慕容无尘亦坦然的回道。
“你姓什么叫什么,和我无关。”水溶冷然道:“我要问的是谁给你胆子,囚禁玉儿。”
黛玉一愕,轻轻的扯了下水溶的衣袖:“灏之……不是的……”
水溶只做无觉。
“囚禁?”慕容无尘脸上仍是分毫表情也没有:“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没错,玉儿是为雪莲而来,予与不予一句话便是,你却要禁锢她于雪山之上,半年之久,难道不是阁下所为?”
“你说话小心点。”灵枢咬了咬牙,冷声开口:“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
水溶眼睑浅垂,嘴角轻起,不无嘲意。
慕容无尘沉声道:“灵枢,你不必开口。”
“公子!”灵枢急道:“你为了她已经把整个雪墓的机关毁了,可她顾及过你么。”
一句话,令黛玉震动了一下。毁掉整个雪墓的机关,便等于他亲手断掉了那清静无扰,与世无争?
慕容无尘用责备的目光止住了灵枢,然后望着黛玉:“是这样么,你也这么想。”
黛玉轻轻的摇头:“不是,我从没有这么想过,你从来没逼过我。”
水溶望着她,心中微微有些疼,有些涩。
“如果你这么想,我认。”慕容无尘向水溶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带她走,我不会阻拦的。”
“你也阻拦不了。”水溶紧紧的拥着黛玉:“玉儿,我们走。”
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声轻叹,令水溶怔了一下,而下一刻,她轻轻地脱开了他的手臂。
他们之间,蓦然有了距离。
心中落寞了一下,水溶忽然想起一件全无相干的事,冷如烟中毒那日,他松开她的手,那一刻,她眸中的失落,也曾让他心中一颤,后悔。
水溶猛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合拢在掌心中,纵然她松开了手,他也不会再放开,他从不允许自己犯两次同样的错。
这一切,慕容无尘都看在眼中,心下微微一叹,默不作声。
而黛玉望着紧紧握着她手,他的手很凉,是啊,寒毒,离雪莲开放可能没有多久,这最后的几步,她要走完。
于是,狠了狠心,她猛的一用力,便脱开了他的手:“灏之,听我的,你先回去。”
“玉儿,我不要什么雪莲,我只要你跟我走。”水溶道:“我不愿你留在这里。”
这个人,让他觉得危险。
“灏之。”黛玉道:“不会太久的,我会回去的,你先走,好不好。”
“玉儿……”心钝痛着,水溶望着她:“你要留在这里,是不是,那我也留在这里,陪你。”
他的执拗,让黛玉不知该怎样来拒绝,他的身上是伤,心里也是伤,让她实在不忍心,再令他伤心。
“这可不行。”这时一个人斜刺里窜过来,一把将黛玉拽在身后:“这是我儿媳妇,她说要留在这里,就是留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顾婆婆挑着眉,用最挑剔的目光审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得不说,生的也是好相貌,不过在她眼中,当然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相比。
水溶心中没来由的一刺,脸色沉冷如冰:“你是什么人。”
“小子,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顾婆婆道:“这丫头,你带不走了。”
“娘,你别闹了。”慕容无尘皱眉道。
“傻小子,我怎么算胡闹呢。”顾婆婆道:“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得过我。”
慕容无尘叹了口气,只是道:“你愿意留下,便留下,我答应你的,仍会做到,不过,你若愿意跟他走,我也不会阻拦,都在你。”
黛玉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做了决定:“你答应我的会做到,我答应你的,也会做到,一直到雪莲开时,我都不会离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竭力的忍着不去看他失落痛苦的眸子,那只会让她更痛。
然后不回头,一步步离开,声音很轻的道:“灏之,你……回去。”
有一瞬,痛几乎要将他击垮,水溶闭了闭眼,压抑了下情绪,几步上前,将黛玉拽了回来,霸道至极,无礼至极:“玉儿,跟我回去!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把你留在这里。”
“灏之!”黛玉抬眸望着水溶:“他尚不逼我,你却要逼我么,你明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你不懂么。”
她的眸子深处,已经有泪光再闪动,她也在疼,她也难舍,她也不忍。
“我懂。”水溶的眸子晦暗下来,他怎么会不懂,他的玉儿呵,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放开她的手,放掉来之不易的重逢,他怎么舍得。
“灏之,有舍才有得。”黛玉轻声道:“你总让我相信你,现在,你也信玉儿一次,好不好。”
信,他怎么不信。
他的手,更凉了,他苍白的脸色,令黛玉的心一阵阵的疼:“灏之,你快回去,求你了,回去,回燕都,回王府,不要在这里。”
可是,他的手,更紧的握着她的手,那力道,分毫不肯收回。
“我当然相信你,玉儿,你的心,我都懂。”水溶久久的望着她道:“可你也是懂我的,不是么。”
一句话,让黛玉泪水顿时潸然,坚持几乎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水溶叹口气用力的将她拥在怀中,低低的,用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玉儿,有舍有得我知道,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煎熬隐忍,令黛玉的泪,落的更快,不知不觉间,再度靠在他的胸膛。
慕容无尘慢慢的将目光转向一边,不去看这样的画面。
“好一场生离死别,慕容公子,你好狠心啊,居然想要拆散他们。”邪肆的声音响起。
令所有人都是一惊。
慕容无尘脸色未变,甚至有些意料之中的,机关毁尽的雪墓,已经可以任人来去,如入无人之地。
水溶不语,只是默默的擦去黛玉泪水,并不理会。
“北静王,多谢。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来寻你的小王妃,你的小王妃也不会闯进这密道中,而有人,更不会毁掉密道所有的机关,来换她活命。”
“你……太罗嗦了。”水溶缓缓的转过身来,一手牢牢的护定黛玉:“宇文承彦。”
上次,若不是因为他和黛玉崖下遇险,祁寒他们一时没有顾得上,这个人,应该没命活到现在。
“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昏暗的密道中,宇文承彦缓步而入,脸上挂着冰冷的笑:“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北静王水溶了,你现在和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是么。”水溶淡淡道:“既然你无所忌惮,那又何必苦心孤诣的招来了罗刹人,废太子殿下,你还真是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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