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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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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便上去扭股糖似的粘在贾母身边:“老祖宗,现在就去接妹妹回来。好不好。眼瞧着年关了,妹妹一个人在外头,无个人照料,老祖宗难道就是放心的么。”

    贾母道:“我岂不惦记你妹妹。不过,孝字当头,你妹妹既然佛前发了这个心愿,咱们也不能勉强她,放心,待开了春,定是要她回来的。你可不能任性,惹你娘生气。”

    王夫人听了脸上一发不好过。

    宝玉心中虽是怏怏,但也只好作罢,却是诸事无心,一时宝钗并三春来了,姐妹与他玩笑,他也是待答不理,心不在焉,满心就只惦记着黛玉如何了,王夫人看在眼中,心中是又气又恼,面上却不能表分毫出来。

    一时众人散了,贾琏又被王夫人唤去,好一会儿才回。待回房,夫妻二人茶余饭后,那贾琏便怨道:“好不好,回来说吧。怎的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就左一个我的不是,右一个我的不是。”

    凤姐道:“我不说你的不是,难道顺着太太说林妹妹的不是。那可是老祖宗的亲亲外孙女,正经论起来,比宝玉还近一层呢。要我说,林妹妹不回来也是好的,免得白填还你们这个无底洞去。”

    贾琏忙道:“这是怎么说。”

    凤姐闻言挑起柳叶吊梢眉,瞪了丹凤三角眼:“你还弄鬼儿,打量我不知道呢。论理我不该说,忒也心毒了些。林姑父并姑妈都不在了,就剩下一个姑娘家家的,可怜见儿的,纵留些散碎银子,做嫁妆罢了,要说贵妃省亲,没使用的,也不该就惦记在这上头了。叫人家知道了,只说咱家眼皮子浅,连个孤儿家的钱也图。太太痴心,你也给了棒槌认作针,就不想一想,太太统一撂手,便不与她相干,那老太太可是妹妹嫡亲外祖,若认真追究起来,是谁的不是?”

    “这话是了。我也疑心过,听你一说,越发是了。”贾琏苦笑道:“你可知才太太喊了我去,再三盘问,我倒是据实说了,只怕是不信,还当我捞了多少的好处去呢,闹的我是有冤没处诉。哎,你说,林姑父祖上五代列侯,又点了那些年的盐政,怎就连个像样的家业都乏?”

    “你问我,我问谁去。”凤姐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素日我看林妹妹便是好的,如今一发行事有章法,你看她打点的那些东西回来,哪一样不是色色妥当,咱这家里上到老太太,下到赵姨娘还有环儿那小冻猫子,并底下的大丫鬟们也没有漏下一个。人都说那薛大妹妹是个妥当人,如今林妹妹也不输给她。看老太太的意思,宝玉的亲事,定是要亲上做亲,有老太太一日,还必是老太太做主。且看着罢。”

    贾琏又愁道:“话是这么说,只是,眼下咱家盖园子,哪样不要盘费的。”

    凤姐冷笑道:“那都是你们爷们家的事儿,既是那脸面要紧,油锅里面翻个个儿,凭你们寻去。”

    贾琏笑道:“你倒是和林妹妹投气的很。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歪派了我一通不是去,究竟与我有什么相干。不过闲话罢了。”

    说着二人归寝不提。

    却说那元春才选凤藻宫,又定了回家省亲,贾珍贾赦等虽有心大肆操办,奈何手中委实有限,只得由王夫人出面,向薛家借了十几万两,才算过去。那薛姨妈虽说手中也不宽绰,但想到宝钗的婚事还需讨好贾府,便也就大方应承下来。那进京待选本就是个托词,还是那金玉姻缘才是正经,为了这金玉之事,她姐妹二人可没少费心思,偏生那老太太属意黛玉,凭是明的暗的暗示,统不中用,好在如今,那个林家丫头不肯回来了,倒也算是桩喜讯。

    说话便过了省亲之事,宁荣二府乱哄哄了一阵子才平静了下来。谁想老太太正月里劳碌太过,又因时气不佳,染了风寒,便懒怠动,渐渐的亦是食也少进,又思黛玉不在膝前,未免担心牵挂,一来二去病的越发重了。

    那贾政便和王夫人商量,仍旧叫贾琏往姑苏去,务必将黛玉接来。

    ------题外话------

    我讨厌铺垫,真的很讨厌很讨厌……555555555……

    !

 第九章 澄湖遇旧

    话分两头,黛玉在林家的几所旧宅中选了姑苏外枫叶镇最幽静的一出宅院,云姨娘便预先令人将修缮一新,打理妥当了,才使黛玉住了进来。全赖了云姨娘事事周旋妥当,外头又有王嬷嬷之子王文翙采办照看,林家的旧人同心协力,府 中人虽不多,体统一毫不失,又是一番欣欣然的景象。

    云姨娘本来也担忧,无有男子,独门独户会有人欺上门来,谁知道,一切竟是顺畅的很,连出去办事的人都说,在姑苏城里,但只报出林府的名号来,便无人与他们为难。甚至那官府的衙役还隔三差五的来照应,不许市上的那些地痞无赖来此地聒噪。云姨娘本是经过的人,知道这定是有人暗中保黛玉平安,却不知是谁,心中十分诧异,明的暗的令人打听,才知道些许根由。

    原来,前番姓周的那位知府犯了事儿被罢官了,新知府姓楚讳凇表字沐寒,乃是上一科的榜眼,本可留在六部任职,侍奉天子,可他自请外放,为一方父母官,好亲验百姓疾苦,正巧奏折递上去不久,便有姑苏知府出缺,走马上任不几个月,风评甚佳。

    莫不是此人暗中相助?那倒是真真的一位好官。闲来无事,云姨娘便将此事与黛玉谈起,又极口称赞。

    黛玉乍一听,只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只是一是未想的起来,便丢开了。

    江南的春日来的极快,乍出正月,便渐渐冰消雪融。云姨娘见黛玉日日在府中,又无人陪伴,恐她觉得无趣,便提议说澄湖那里早梅开了,并不远,要同着黛玉出去走走,散散心。

    雕鞍香车,宝马迤逦,伴着江南风中独有的温存。黛玉只觉的心思畅快,烦闷一扫而空,清冷冷的面容里便多了几分笑意,加上雪雁机灵爱笑,紫鹃也时不时的逗趣,倒也并不寂寞。

    澄湖畔,一行玉蝶复瓣白梅开的正好,风过处,如云落入尘。

    雪雁笑道:“这可比去年冬在寒山寺的红梅又是另一番景致,各有各的不同。”

    不期黛玉听见,心中轻轻一动,便忆起当日赠梅留诗的那位神秘的梅园主人来,只是那一次不算见面的见面,便擦肩而过,日后若能再见,只怕也是对面不识。想着复轻轻的笑了一笑,连自己都没发现这笑里竟有了几丝遗憾,才要往近处观赏,便有一衙役模样的人匆匆而来和跟随的婆子说了几句极即去,那婆子便转而向黛玉道:“姑娘,前方行不得,知府大人正带着人在疏浚湖道,好方便来春农事。”

    黛玉听了也只得作罢,云姨娘微微有些纳罕:“这楚知府事事亲为,倒也不易。”

    黛玉并不答,目光遥遥一望,便看见湖道旁的一群人,中有一人,青袍纶巾,飘逸卓然,却是亲身下在泥道里,指点着人来往清理,偶尔也亲自弯下腰做什么。

    想来便是那位知府了,黛玉看着,点头赞许:“为父母官者当如是也。”

    却说那位青衣男子正是知府楚凇楚沐寒,他忙了许久,才直起腰来,舒展了一下,忽而见远远的一辆马车停在湖畔陡坡之上,隔着一片白梅,隐约可见一女子站在树下,似有遥望之意,袅袅身姿,一身缟白,更胜白梅多矣,便诧异道:“不是吩咐过,不许百姓往这边来么。”

    “回大人。那马车是林府,原是女眷来这里赏梅,想是不知的缘故,属下已经遣人去说过了。”

    楚沐寒一怔:“林府,可是前巡盐御史林师家?”

    府吏答曰正是。楚沐寒顿时微笑起来,俊朗的面容轮廓清晰透着坚毅,点点头道:“原是恩师之女。既然巧遇,怎可不见。”说着便令人取了净水来,盥了手,整了衣袍,走近前来。

    黛玉没想到他会突然近前,微微一怔,她虽是闺阁女子,却也不是那些矫揉造作,佯羞诈愧之辈,并未躲闪,盈盈然立在原处,淡淡的藕色立领对襟短襦,领口正缀着两支白梅,系着白色褶裙,外罩白色风帽斗篷,素颜清冷,出尘脱俗犹胜过阆苑仙葩。

    云姨娘看着那年轻人有些闷住,只觉得似乎是见过的。

    男子青衣利落,眉眼英朗,透着三月暖阳般的温煦平易,那绝美的女子也只令他深褐的瞳仁中掠过一抹惊艳旋即如常,摆手令人不必行礼,上来一揖道:“林姑娘安好?”

    黛玉微微一怔,不知他此番行礼究竟为何。

    楚沐寒朗朗一笑,不以为怪:“林姑娘大约并不记得我。我本落魄寒门子弟,那年入京赶考,名落孙山,衣食无着,又染寒疾,险些沦为乞人,幸得路遇正为兰台寺卿的林师,不以落榜见弃,与我衣食书籍,归乡之盘缠,又做勉力之语,授我诗书,后方得中榜眼。”

    他谈及当日落魄,仍是磊磊落落,毫无尴尬避讳,所谓君子坦荡荡。

    云姨娘思忖了一时:“是了。我想起来了,你可就是当年老爷带回府那个病重的书生?”

    楚沐寒笑了笑:“正是。”

    云姨娘点头:“老爷当日只说你胸有大志,绝非久居人下之辈,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楚沐寒道:“若非当日林师,我命已休,如何会有今日。今见林姑娘,不想恩师已然作古。不知改日,我可去坟上祭拜一番,也算是不枉恩师教导之恩。”

    黛玉微微一笑:“有何不可。想必先父也乐见楚大人这般成就。”

    “说不上什么成就。”楚沐寒道:“实当不得大人二字。我比林姑娘痴长几岁,若林姑娘不弃,以师兄师妹称之。可也。”

    黛玉对他并无恶感,亦是应允,当下以楚师兄称之。

    云姨娘忙道谢道:“我还未曾谢过楚大人庇佑之恩。”说罢一礼。

    楚沐寒摇头:“说起此事,我也是受人之命,能点得姑苏知府,也并非偶然,此时不方便说出姓名来。林师妹只需知道,林师这些年在朝中经营,人脉匪浅,似我这般徒受恩惠,无以为报者亦非少数,明面上多有不便,暗中必保师妹无虞。”

    黛玉听他如此说,便知其意,自己在姑苏如此行事无碍,果真是有人在暗中保她,只是,此人端的是谁?

    一时黛玉辞去,楚沐寒仍在树下遥望目送,风来,落梅纷纷垓垓,他拈起一朵白梅轻叹一声,沉吟。府吏匆匆来报:“大人,王爷来了,府中静候,令大人速速回去。”

    楚沐寒一怔,眉间凛然,双拳一握,旋即转身而去。

    黛玉接到贾府的消息时也正是这日归府,听闻贾母病着,毕竟是外祖母,不免也是忧心,便和云姨娘商议此事。云姨娘亦道:“虽说是外祖家,亲戚情分,走一走也使得。尤其是老太君见在病中,不知道还罢,既然知道了,不去望候倒是咱们不知礼了。”顿了顿道:“姑娘就请动身,其他的事儿我自有道理。前次我与姑娘说在京城附近置办的宅子也差不多打点停当了,伺候的人也是现成的。必不会教姑娘委屈。”

    计较既定,黛玉便动身打点行囊,次日一早便随贾琏登舟往金陵去。

    !

 第十章 移舟烟渚

    舟行一日,贾琏的意思,本该连夜赶路,却有巡漕使在前面截住,说前面的水道今夜暂时不通,贾琏听了也只得作罢,但急切也无地方停歇,只能暂于汊港之中歇息一晚,次日再行。

    那黛玉也是心性淡泊,无可无不可,亦不曾计较,所幸有云姨娘提前打点,那舫中色色都是妥当周全。

    正是十五月半,孤月临于江面之上,映的清江宛若皓碧无暇,偶有轻雾缭绕,经风便散去,但余江流粼粼婉转,远处的苍林,近处的汀渚,皆是清澄明净。江天一色,纤尘也无。

    黛玉在舱中,撂起纱帘,赏玩那水天月色,风里卷了一丝清新水雾,月在水中,朦朦胧胧,颇为可观,若在家中,纵有清池,哪里有这般景色,她本是个对景忘情的心性,由此不觉看住了。

    紫鹃打了帘子进来,见了忙道:“我的好姑娘,这水面上风大的紧,怎得又开了窗子,设或冒了风,王嬷嬷又要骂咱们不仔细了。”

    黛玉抿唇一笑:“可知你听了她的便不听我的,连我也要管起来了。”

    紫鹃笑道:“嬷嬷说的对,自然是要听的。”一面过来与黛玉把窗子合了,帘子拢上。

    黛玉无景可看,颇是失望,微微嘟了小嘴儿道:“无趣的很。我近几个月好的多了,哪里就吹吹风儿就倒了,也值得小心的这般。”

    紫鹃陪笑道:“虽是不似往日了,也是小心为上。”

    黛玉道:“那般好月色,不瞧,岂不是暴殄天物。”说着便站起身来,令紫鹃取了一领大氅来披着:“本就睡不着,我出去走走。可不许扰我兴致。”

    说着就去,紫鹃无法,只好跟上。

    黛玉扶着紫鹃,小心的登上船头。此时观那月色,比在舱中又是不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衣袂飘然,恍若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正在这时,水天尽头悠悠的荡来一只青蓬小舟,比黛玉所乘又是不同,悠然的泊于汀渚之畔,不远亦不近,然后再无动静。黛玉一怔,旋儿微笑:“我才觉少些什么,这小舟来的有趣,正全了这景致。”一面流连不去。

    紫鹃又劝道:“姑娘,这里冷的紧,还是回 去的好。”

    黛玉道:“我再看一会儿,你去给我拿个手炉就是。”紫鹃回身,因雪雁不在跟前,只好自己取去。

    那黛玉静静立于船头,赏玩月色,此时水面上忽而飞起一阵呜咽箫声,刹那间的风遏云静,袅袅不绝,令人心旌神动,黛玉更觉有趣,只管听箫望月,未曾想到,如斯美景之后,一双眼睛正从身后紧紧的盯着她,未等她回身,一个巨大的冲力自腰间起,黛玉一声惊呼,身子顿时失了平衡,倒向船舷之外。

    那紫鹃闻声乒乒乓乓的冲出来,却是远水救不得近渴。说时迟那时快,箫声戛然,对面斜靠的小舟布帘撩开,一道白影几乎是同时掠出,在茫茫的江面上如闪电霹雳一般,就到了黛玉身边。

    却说那黛玉落水,呛了几口冰水,惊悸无助之时,却被人牢牢的抓住腰肢,一个有力的怀抱护着她,一股温暖隔绝了刺骨的水寒,那温暖如此的有力如此的可靠,竟然奇异的在一瞬间将恐惧驱退。

    意识模糊的一瞬,黛玉只记得一张深黑的明亮瞳仁,那么高贵,却又温润,那人似乎说了两个字:“是你。”

    是你?

    你是谁?

    待紫鹃同着雪雁奔来的时候,却见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立在船头,白衣外袍已是湿透,黑发亦是滴着水,而他的怀中正抱着水淋淋的黛玉,不觉大吃了一惊。雪雁顿时就要叫出声来,被那白衣男子黑沉的眼眸一盯立刻用手捂住了嘴。

    紫鹃还算清醒,连忙赶上来几步,口中飞快的道:“多谢公子相救,请把姑娘交给我们。”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白衣男子便是权重一时的北静王水溶,只是觉得姑娘眼下这般情景,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太不妥当,万一传出去,于姑娘的名声有碍。

    水溶也不多言,将黛玉交给了紫鹃和雪雁,简短的交代:“扶你家姑娘进去,换了衣裳,煮了姜糖水与她服下。若是发热,便去请大夫。”

    说完便转身,足尖一点,凌过船头而去,悄无声息的消失。令紫鹃和雪雁都看的目瞪口呆。

    水溶回到自己的船上,撩开帘子进去,迎面对上的便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王爷果真身手敏捷,英雄救美,软玉温香,艳福不浅呐。”

    这阴阳怪气的却是个男子,一身深红色的缎袍,细长的眉眼,肤色细腻如女子,顾盼流波,十足的妖孽。

    水溶瞥了他一眼,不给他任何表情,自顾自的将外袍脱下来,搭在一边,里面的中衣却是天蚕丝所制,不单滴水不沾,更是刀剑不伤,这才坐了下来,湿漉漉的墨发,微微的黏在额上,丝毫无损他的从容优雅,敛衣而坐,衣若垂落的流云一般,眸子仍是高山尽头不可攀附的冰雪一般。

    那红衣男子见他不理,有些自讨无趣。

    这时,黛玉的画舫那边已经乱开,水溶默然的将杯中的残茶泼净,重新斟满,似若无闻。

    那红衣男子已经撂起帘子窥望:“这么热闹,一定是人昏迷过去了,这大晚上的,前头路也封了,去哪里找大夫呢,啧啧可怜,可怜。”

    水溶砰的将青花瓷盅撂在桌上:“过去看看!”

    “谁?”

    水溶瞪他。

    “我?我不去。”红衣男伸了伸脖子:“如此良宵如此夜,乐得赏月品茶,凭它皇帝老子也莫想我动动银针。”

    水溶薄唇边缘缓缓的勾起一丝笑,身体轻轻后仰,微微眯起的眸子蕴着深不可测:“当真不去?”

    “不去。”红衣男子硬着头皮道,却觉得背后生出一道凉意。

    “嗯。”水溶点一点头:“那太医院的落雁沙……”

    红衣男子警惕的望着他:“这可是两回事。你早已应承的。”

    “如果本王非要当一回事呢。”水溶漫不经心将手边的玉箫收起,目光陡然一锐:“去还是不去?”

    红衣男子愤然,旋即咬牙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

    “来人,给本王把这家伙丢到河里喂鱼!”水溶打断,仍是一脸温和,说的话却跟温润如玉绝不沾边,外面立刻有人应声进来。

    他绝对做的出来。

    红衣男子身上一哆嗦,脸色惨变,这是捏准了他欧阳绝的命门,爱毒成痴,不会水,身中奇毒,落冷水必毒发,好好好,很好,无奈之下,起身收拾药囊,怨念哼哼道:“好啊,没问题,不就是给个美人儿诊脉么,刚才没能看到清楚形容,如今正好看个清楚。”

    水溶微微抬头,淡淡的道:“听着,只准你悬丝诊脉,否则……江水到底凉不凉,就要你自己下去试试才知道了。”

    欧阳绝咬牙切齿:“你这也算好贤王哩!”悻悻的撩开帘子,出去。

    舱中,萤火如豆,随着小舟的偏摇,于江风轻轻晃动,一室扑朔,将水溶如墨玉的眸子映的多了几分深沉。

    刚才湿了的衣服已经半干,他重新穿上,衣上竟然似有若无的淡香,绝不是他惯常熏染了的竹柏的气息。

    眸中,深沉渐渐褪去,代之以惯有的温和,却又有了丝丝的不同。

    ------题外话------

    咳咳,这章字数充足,亲们留个言鼓励一下呗。

    !

 第十一章 患难与共

    却说水溶走后,紫鹃雪雁连忙扶了黛玉入舱,擦干净了换了衣服,这才唤人的唤人,又令人去请贾琏,谁想这个节骨眼上,贾琏因夜凉无事,偏生坐了船出去与人应酬喝酒去了,眼见得黛玉昏迷不醒,又发起热来,当下把个紫鹃急的跺脚,那王嬷嬷到底老人家经的多了:“不中用。赶紧 打发个小厮去请大夫是正经。”

    谁想,派去的人不多时仍旧回来,道是路不通,今夜官府中人令人把路都封上了,凭是怎么说都不许来去。

    紫鹃摸着黛玉滚烫的额头,满面焦灼:“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进来:“大夫,来了个大夫……”

    紫鹃等忙跟着出来,对面的小舟缓缓而近,就在他们的画舫边上,船边站着的却不是那位白衣公子,而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袍子的男子,那男子细眉细眼,目光潋滟妖异,王嬷嬷反复打量那人,一脸不信:“你是大夫?”

    欧阳绝偏着脑袋,笑的如同三岁孩童般无害道:“老婆婆,我看你印堂有些青,双颧微赤,恐怕这几日早起会觉得胸闷气促,又有许多涎痰,平日走多了就会气短,可是不是?”

    王嬷嬷一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紫鹃已经信服,连忙令人搭起船板,请他过来:“拜托大夫给我家姑娘看看。”

    欧阳绝跟进船舱,却并不入内间,取出一簇金丝来:“请将这线搭在那位姑娘右腕的尺寸关三脉上。”

    王嬷嬷便舒了口气,这样,最好。

    欧阳绝听了会脉,并无大碍,这个时候的他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不妨,只是这位姑娘禀赋太过柔弱,又有不足之症,此番冒水惊风,发热也是难免的。我这里有丸药,给她服下,便能醒过来,再服三丸,即可痊愈,不过,常日还是以汤药调养为佳。”

    紫鹃忙道了谢,接过药来,便进去给黛玉服下。果然如他所言,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黛玉便悠悠醒转。紫鹃雪雁王嬷嬷俱是长出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黛玉面容尚苍白,因热度未完全退下去,香腮微微带赤,歇息一时,喝了几银匙的温水,开口便问:“谁救了我。”

    紫鹃和雪雁面面相觑,想起刚才船头上的情景,都是不知如何启齿。

    王嬷嬷便道:“姑娘,你怎么会失脚落到水里去呢。真真吓煞老奴了。”

    落水那一刻的情景,陡然出现在眼前,还有一双湛黑如夜的眸子,和袭入肺腑的清沁气息。

    黛玉羽睫轻轻一敛,一丝波痕就这么湮没在了含露眸,抬起头的时候,她便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神情,淡声道:“紫鹃雪雁,与我换身衣服。无论是谁,都该当面谢过。”

    紫鹃和雪雁小心的扶着黛玉出来,中衣之外加了莲青色绣荷短襦外面罩了夹面湖色褙子,又披了鹤毡大氅,却丝毫无碍她的纤袅,一头黑发挽了堕马偏髻,令那清冷冷的面容凭多了几丝慵然不胜之态。

    那个一身红衣的大夫早已不见了踪影。船头,一个颀长身影背身负手而立,白衣曳地,仿佛漂浮在皓月澄碧之间的冰雪,想是觉察到有人,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飒然的风轻轻扬起纯白的柔软的衣角,宛若轻云流朔,风华绝世。

    他的眸子是与夜空一般寂然无终的墨色,温静却高旷,如积雪层叠的山峦,只堪仰止。就在目光相对的一瞬间,黛玉便确定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救了自己的人。

    于是退后半步,轻轻敛衽,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且请公子留下姓名,来日好令家人登门致谢。”

    本是江南女子软糯的音色,却带上了清冷冷的语调,不卑不亢,微微垂下的睫,如覆蝶翼,是矜持却非羞赧。

    水溶静静的望着她,凝视却不紧逼,嘴角萦上慵懒轻笑:“不过船上凑巧有大夫罢了。这也是他的本分。区区小事,姑娘何须挂怀。”

    低澈的嗓音,不紧不慢,如清泉涓流。

    黛玉明白了他的避重就轻,有些事,倒还是回避过去的好。

    他立在船舷边缘,修长的手指若无意的扣动那横栏:“姑娘难道不曾想过,你此番落水,并非偶然么。”

    黛玉睫毛轻轻一颤,目光落落的望着明净的江面:“知道。”

    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后面推了她一下。

    船上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林府众人,便是贾府中的仆妇粗使的小丫鬟,几乎,幕后的人也就呼之欲出。在刚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而此刻,这句话经一个几乎可算素不相识的人点出,只觉寒凉绵绵入骨。

    她知道那里有人容不得她,所以前生曾暗里在自己常日服的药里下毒,令她的病缠绵不愈,所以重新活过,除了一直疼护自己的外祖母,再不想与旁人牵扯。

    可是树欲静,风难止,她尚未回去,便有人不惜在这江心处暗下毒手。

    旁边的王嬷嬷听出意味,一句话便将事情摆上了明面:“姑娘,有人要害你。”

    话音刚落,只听得船尾处噗通一声,便又有人大呼:“坠儿投水了!坠儿投水了!”

    事情已经明了,那坠儿本要暗害黛玉,却未想到事情未成,黛玉既然安然无恙,她便再无活路,现在死,总强过被捉进官府。只是她这一死,便莫想再寻出那幕后之人。

    王嬷嬷不自禁的握紧手掌:“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紫鹃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咬唇。

    “看来,姑娘此去还真是龙潭虎穴。”水溶唇角微微一扬。

    黛玉轻轻叹了声:“天地为炉,冥冥之中,谁不是苦苦煎熬罢了。”

    水溶眸子倏然一跳,望一眼那如玉的侧颜,回味一时方道:“姑娘好心胸。”

    正在这时,风陡然转急,鼓动船幡猎猎,半空中砰的一声炸响,一朵硕大的烟花升起,裂开,平静的江面上刹那间火光流灿,缤纷绚丽,一时间两个人面容都被映的分外明丽。

    雪雁在身后仰着脖颈望着道:“真好看,不知还有没有了!”

    黛玉却疑惑,这非年非节,怎会有人在此放烟花。

    烟花缓缓湮没于江渚之上,可是黑黢黢的两岸,遥遥的传来一阵呐喊声中间夹杂着金器碰撞的声音。

    船上的大半都是女子,哪里经过这个,都下意识的露出几分惊惧。

    黛玉轻轻蹙眉,旁边一个淡缓的声音响起:“前头的水路近来颇多水匪,专一劫持往来客船。朝廷下令清剿,想来便是今夜!”

    黛玉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清清冷冷,不见一丝的忧恐之色。

    “你就一点不怕么?”水溶打量她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

    黛玉怔了怔,旋摇头:“怕亦无补,不若不怕,还可心安。时候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水溶目光一垂,将那激赏之色隐入不见底的深瞳之中,遂朗声道:“些许流寇水匪,想不碍事,必不会惊扰到姑娘。姑娘大可安心歇息,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告辞。”

    他并未因那逐客令而有分毫的难堪,微微一欠身,退后一步,便转身回去,白衣胜雪,优雅而贵气,消失在视线之外。

    水溶回到舱中,一个一身黑甲的精壮府将便跟了过来,拱手为礼。

    “情况如何?”水溶负手而立。

    “一切均如王爷所料,我等抄到了那伙水匪的老巢,前后包抄,断了他们的退路。不过,有十几个亡命之徒,冲破了我等的堵截,往这边来了。王爷千金之体,还是暂归行馆,殊为稳妥。”

    水溶眉间微凝,风轻轻的卷起帘幕,零零孤立渚畔的舫舟一角若隐若现。

    于是,他轻轻一敛衣,反倒是坐定,一贯的优雅,让人觉得无论面对什么,哪怕是直面杀戮,死亡,他亦会保持着这样从容的姿态,不会染上半丝血腥。

    “本王,就在这里。传令下去,负隅顽抗,杀无赦。”

    “是!”

    水溶索性帘子全部卷起。江风阵阵,对面,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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