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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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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哈哈,今天是情人节。所以竹子说啥也要把咱们的王爷和妹妹凑一堆过个节……
祝亲们节日快乐哇~
字数给力不,给力不?给力的话就留个言吧。没收的亲们赶紧收,乃们的留言是竹子最好的节日礼物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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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生死一线
黛玉迟疑了一下,没接。
水溶看着她,轻笑摇头,塞进她的手里道:“没毒,快喝--你想把病气过给本王?”
怎么说话的!黛玉蹙了蹙眉,只好小口小口的抿了进去,入口微苦,入喉辛辣,入胃却觉得一股暖意涌了上来:“多谢王爷。”
水溶下颔一抬,示意她自己把空了的杯盏送回桌上。黛玉无奈,只好缓缓起身,将杯盏送回几上。马车在这时轻轻颠簸了一下,黛玉重心不稳,便跌坐在了水溶的身边,大窘,又小心的往外挪了挪,却不能保持刚才的距离。
水溶只是看着她这番女孩儿家的窘态,眼角不由得噙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想了想,又敛去笑意:“以后出门要小心点,尽量多带几个人。还有别往这种偏僻路径上来。”
黛玉诧异道:“王爷的意思是……”
“你以为呢?”水溶神色微沉:“难道这几次三番都是凑巧不成?你凑巧今日出门,凑巧走了这条路,凑巧遇到了泥沼陷了车子,凑巧遇到了山匪?这么多凑巧,不会太巧了么?”
他每说一句,黛玉的心都跟着凉了一分。原来仍然是有人要害自己,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本以为离开了那府中,就会躲过,可没想到仍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连自己身边都有……
黛玉轻轻的叹了口气,忽然倍觉凄凉,这个世上,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如刚才那种关头,她都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指望,可以想起?
眼角,一滴泪静静的,毫无征兆的滑了下来。
惊觉时,黛玉连忙将帕子擦去,偶瞥一眼水溶,见他轻轻后仰在软靠上,阖眸养神,似根本没看见,这才放心,亦将目光垂落下来,纤长的睫毛在如玉的面容上留下一小片淡淡的剪影。
水溶蓦得开眸,定定的望她,为何那一滴偶然滑落眼角的泪,让他的心轻轻的烫了一下。
那种感觉,是什么?
水溶眉峰锁了一下,再度将目光转开。
偶有几许风透进来,雨点落声亦渐渐小了几分。这份安静,并未能持续多久,一声尖利的马嘶,令气氛陡然间再度紧张。
杀声喧腾,饶是黛玉不懂仍然可以听出来,这次的绝对不是几个山匪那么简单。
一根利箭挟着风声,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力道穿透了车帘,奔黛玉而来。
一切都快到来不及反应,黛玉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挟住,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调转了方向。
嗤啦一声,车帘粉碎。
噗,尖利的弩箭刺入身体,一朵暗红妖娆正慢慢的在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绽开。黛玉惊住,这一箭本来会刺入自己的胸口,现在却楔入了他的左臂,就要失声惊呼时,却见水溶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怕,没事。”一伸手将在外面的弩箭折断,声音果决,锐气逼人道:“敢伤本王的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杀无赦!”
“是,王爷!”
最后一句话,令黛玉完全呆住,而水溶已经俯身在她耳畔,带着炽热的气息扑在黛玉脸上:“冒犯了,算你帮我。”
黛玉脸烧的通红,用力挣开身体,手腕却被他锁住,愣愣的看着那血染的手臂,那血的颜色很暗,她偶尔听人说过,人中了毒,血就会变成黑色,难道……
“没错,是毒箭,不过,不碍事。”水溶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的道,那分从容始终不变,甚至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 送回家去。”
也许是他的从容感染了黛玉,黛玉此刻心反倒是镇定下来,看了一眼被他紧扣在座上的手腕:“王爷,请你先把手松开。”
水溶薄噙了一丝淡笑,望着她冰样的面容:“你确定?”
黛玉点头。
水溶分毫没犹豫的把手松开。
可就在这时,马忽然狂嘶一声开始加速,疯了一样的向前狂奔,跌跌撞撞,几乎就是失控,水溶这一松手,便是剧烈的一颠,没有车帘阻挡,黛玉几乎要被甩出车子去,幸而,幸而……
落在了他的怀里,或者说他未受伤的手臂紧紧的揽住了她,水溶俯身垂眸望着她:“还嘴硬么。”见黛玉俏容通红,张嘴要说什么,立马截住:“登徒子,我知道,这个时候,本王就姑且做一会子登徒子又何妨。”
黛玉气急,说不出话来,可也明白这样的时候不是斗嘴的时候,眼见得那马车越发的失控,跑的摇摇晃晃,焦急道:“王爷,你不能让马停下来么?”
水溶满眼无辜:“本王不懂得驯马。”
黛玉气结:“那前面是……”
水溶悠悠然的丢出一句:“悬崖罢。”
这么一句话,偏偏被他这么平静的说出来,黛玉看着他,一时也无法,索性不说话了。
水溶道:“怕了?”
“怕又如何,反正现在也没得选。”黛玉平静道。
水溶一笑:“没得选,那只有同生共死了。”那语气说不上是认真或是玩笑。
黛玉不语,如玉的面容疏疏冷冷,风如刮骨之刀扑了过来。路尽头便是悬崖,毫无疑问,这车就会这样翻下去,然后粉身碎骨。
一步,两步,疯了的马速度根本未曾减弱。
那男子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微笑,目光却渐渐的冷峻起来,将黛玉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左臂上:“抓紧我,闭上眼睛。”
低低的嗓音带着一种无可辩驳,黛玉只好闭上眼睛,用力的抓住他的,这一瞬,除此之外,似乎再无支点。
一声尖利的马嘶,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折断同时便是一个剧烈的撞击,天旋地转。
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在悬崖的端口。
一步之遥,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车卡在了悬崖口一棵合抱粗的松树上,将松树拦腰折断,三匹马都不见了踪影,缰绳是被齐齐砍断的,而马血淋淋漓漓的了一地。
水溶刺死一匹马,然后砍断了两匹马的缰绳,马冲落悬崖的一瞬,力道一松,马车的方向随之倒转,惯性使然正好撞在了树上,断裂车梁深深的穿进树身之中。
“好了,都没事了。”一个泓澈的声音轻轻的在耳畔响起。
黛玉睁开眼睛时,水溶立在车的边缘,一手提着剑,近在咫尺,冲她微微而笑,眸色沉静。
雨已经停了,崖口的风很大,令他的墨发微散,白衣猎猎而起,澄澈的阳光透了进来,他的整个面容都浴在阳光里,有着如和阗玉般明净而温润。
谪仙,当如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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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算无遗策
黛玉缓缓的松开手,退后两步。
该是怎样的缜密心思,步步计较,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化奇险为泰然。一切都了然于心,所以才那般的从容镇定,相比之下,自己的紧张就显得那么的可笑。
他的微笑,遇到的却是她的清冷容色。
水溶望着那张清绝的面容,就如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清清冷冷,漠然无关,并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欢喜:“他们过一会儿才会找过来,你要在车上,还是到外面看看。”
“回王爷,小女还是在车上的好。”黛玉稍稍退后一些,保持了一个距离。
水溶分的清楚拒绝或是客套,也并不勉强她,道了声好,便离开。
黛玉坐回座位上,轻轻的吁了口气,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因为刚才抓着他的手臂,整个手掌上全都是血,她本来癖性好洁,此刻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并无厌恶。
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向座位,车壁上、他坐过的位置,甚至于地面上都零零落落着血滴。
眼眸轻轻一阖便是刚才那弩箭射过来的一瞬,恐惧与安稳颠倒的如此之快,快的此刻想起来都是没来由的心弦一颤。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音色简单而干净,不禁轻轻的掀起侧窗的帘子向外望去。
雨后初晴,落日于天地之间铺开一层绚丽的晚霞。空旷的崖顶,他斜靠在一块略高的石上,白衣如一片轻云安静的落下,他的背影亦被落日勾勒出淡淡的金色,未受伤的那只手拈了一片碧叶放在唇边吹奏,清脆的叶笛,令那不知名的曲子亦生出几分婉转幽咽。
可是,他的左臂,那暗红色的大片血迹,在白衣之上却显得那么的突兀,反复提醒着黛玉,这伤的,本该是自己。
正在这时,笛声戛然,碧叶从他指间无力的坠下,水溶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右手压住伤口身体慢慢的蜷缩滑坐下来。
毕竟是因自己而伤,黛玉轻叹了一声,终还是下车,走了过去。
窸窸窣窣的裙裾轻响,雨后的清沁气息里多了一丝暖香,水溶低垂的眉睫翕了一下,却未抬眸。
黛玉看到他额上沁着细细的汗珠,轻轻蹙眉有些迟疑的道:“王爷,你的伤……”
水溶缓缓的抬头,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静静的凝着她:“我以为你不会关心。”
他的目光不灼烫不迫人,那温润的芒却似能见人心底一般,黛玉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王爷,我能做什么?”
水溶微微的笑了下:“你……能陪我说几句话么?”
“嗯?”黛玉一怔。
“陪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能好些……”压着伤口的手轻轻一挪,水溶便倒吸了口冷气:“林姑娘是姑苏人?”
“是。”
“好地方。山水都比京城清秀的多。”
“各有一番滋味,倒也说不上孰好孰坏。”黛玉淡淡道:“王爷去过?”
“去过。”水溶幽深的目光眺着远处:“小时跟着父亲,山南水北,也去过一些地方。那时候,真好,不像现在这样……”他语气顿了下,将目光回落在黛玉身上:“林姑娘,刚才冒犯了。那些刺客,若是知道我受伤,一定会更加穷追猛打,于死地方休,那样对姑娘也不是好事。事情不会传出去,我的人不会嚼舌,那些刺客也没命活过今天,于姑娘的名节不会有碍。”
“王爷周全。”黛玉的声音里无喜无嗔,再次惊于这位王爷缜密的心思,竟然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想到了,可是看着他灰白的面色,罥烟眉轻蹙:“王爷,你的人何时能到,这样耽搁下去……”
“你是怕我会死?”水溶轻轻的笑着,像是戏谑,眸子仍是静水流深,哪怕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刻:“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笑意犹在,眸子却骤然冰冷起来,积蓄了一刻力气,用剑撑住身体站了起来,然后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将黛玉护在了身侧。
“王爷真是多情的人。”冰冷而邪鸷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还不忘护着美人。”
崖顶风很大,冷冷的灌透而来,一片黑压压的云聚在了崖顶的另一端, 然后一步步向这一隅压过来。
水溶面沉如水,开口,话却令黛玉心中猝然一沉。
“若不如此设计,你们怎会放心大胆的站在本王面前。”
“这样的死局,还能有什么变数。王爷若未受伤,我大概还会有所忌惮。”黑衣人冷笑着从刀鞘里拉出半截青光闪耀的刀锋:“可是现在……如果我没记错,弩箭上的毒足可以在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内制住王爷的内力,只可惜王爷身边的美人要一起陪葬了。”
水溶的声音淡然从容:“可是,死局未必不是杀局--你的主子,棋差一招。”
右手一抬,手中的剑直插在了碎石沙砾之间,雪衣于大风起兮之中飞曳生华。
刹那间,喧声如雷,数十道轻飘飘的身影落了下来,他们早已隐蔽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杀手头子四顾,刚才的得意顿时荡然无存,那白衣如谪仙的男子,心思之深沉之缜密,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让自己以为他真的到了绝境,就流血流到那般他都不令人出现,一直引着自己的人全部现身,然后一网打尽。
水溶道:“要解决那几个杀手,官道上就可以。只是,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
“苦肉计?”
“将计就计,斩草除根。”水溶冷然道:“罗唣太多了。动手!”
那白衣如莲静默而立,尽管一场血腥厮杀就在眼前, 他的目光却仍是层峦上的冰雪,丝毫无染的安静,透骨冰冷的深寒。
只是他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掩住了黛玉的眼睛:“别看。”
世界一片昏暗无光,只剩下了刀剑喑哑,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他。
淡淡的松叶清香留在鼻息间,将血腥隔绝。
“王爷,一共三十四人,全部就地格杀。这位姑娘的家人已经等着了。”
水溶略点点头:“撤。”这才将手拿了下来。
乍明的光线,令黛玉恍惚了一下,对上的是他一脸的云淡风轻,那样的杀戮根本没能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那么轻松的道:“我送你回去。”
崖顶已经连尸体都不曾剩下,只有一小片一小片的血迹,黛玉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小心的走着,一言不发。
厮杀没能让她害怕,命悬一线没能让她恐惧,而身边的这位北静王,他的算无遗策,却让一丝丝的忐忑萦上心头,将才生出的点滴震动淡去。
抬起头,忽而见岔道口云姨娘正焦灼的在那里张望着,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题外话------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曲折才有看头,不是咩,下面还有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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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疗伤
马车辘辘碾过山路,云姨娘拉着黛玉的手,仍是心有余悸:“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都是我不好,太大意了,应该多派几个人跟着姑娘的。”
听到这个消息,云姨娘简直是三魂七魄都飞了去,匆忙赶来,却看到了雪雁和紫鹃都是一身的狼狈,更加担心,只恐黛玉出点意外,直看到黛玉无恙,这颗心才算将将的放下。
黛玉回过神来,就想起刚才水溶的话--哪里有那么多的凑巧,于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只怕人再多,也是徒劳而已。”
云姨娘倒吸了口冷气:“原来如此!看来,姑娘身边的人,也该清理清理了。”
雪雁咬牙道:“若知道了是谁,断断不能放过他。”
紫鹃闻言并未说话,脸色微变了变,便轻轻的低头咬着唇,眸中有些恼意。
黛玉并未言语,轻轻的撩开车帘,看到了马车外不紧不慢的随行的一角白衣。在雨后清新而潮湿的空气里,那白衣若白莲的花瓣般的舒展。
刚才,上车的时候,他并未就此离开:“这段路不太平,本王再送姑娘一程。”
那是个决定,并不是征询,所以黛玉也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北静王真不愧是闻名的贤王,为人仁义,待人却又谦和。”云姨娘轻声赞道。
黛玉静静一笑,不置可否,放下帘子。仁义?谦和?可她记住的却是他步步计算和面对杀戮的冷漠,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庄园在郊外,背山依水,安静矗立,与世无争。
“王爷,今日的事,多谢。”下车,黛玉款款敛衽,向水溶道。
“谢什么?姑娘受惊亦是本王之过。本王说过要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来。”水溶轻轻的笑。
夕阳残照,古道西风,风卷动她的衣袂,落日的余晖更映的她眉目清绝,宛若画中。
黛玉垂下长睫,避开他的目光,一面欲把披风摘下还他。
“傍晚天凉,你还是先穿着罢,日后再还。”他淡淡的止了黛玉的动作,顿了下,又道:“既然姑娘无事,本王就先回去了,姑娘保重,告辞,后会有期!”
一丝失落于瞳眸深处寂然隐去,仍是淡笑如一方上古温玉。
日后?后会有期?黛玉心中有些无奈,她的心里并不愿与这些朝中权贵有过多的交集,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觉有些怔怔,看着他转身。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那原本沉稳的脚步忽然一踉,紧接着便脱力似的,重重的栽向地面,不省人事。
事出突然,数声“王爷”几乎同时响起,止住了黛玉下意识趋前的步子,她反倒是后退了一步,幸而有云姨娘在后扶了她一下。
呼吸跟着一窒,没有任何来由的。
他双眸紧阖,失血令他的脸色成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从受伤开始,他始终淡若风过的微笑,就是这笑容,让人忽略了他的伤到底有多重。
府中长史祁寒快步走上前,探了探水溶的鼻息,一脸焦急,向黛玉道:“姑娘,王爷的情形不太好,箭镞在伤口里必须尽快取出来,不知道……”
“不必多说。快扶他到我庄上。”黛玉没等他说完便道:“派人去城里请大夫。”
“多谢!”祁寒不会表现的雷厉风行,却也绝不磨叽,立刻令人送水溶进庄子。
云姨娘低声叹了声,不无担忧的道:“但愿这位王爷不会有事,否则,事情就大了。”
黛玉轻轻一叹,转眸望了一眼天色,天尽头,最后一丝日色正被山峦吞没。
夜色转眼深沉。
黛玉卸去大衣服,却没有休息,只坐在灯下,默默出神。
伤,虽然不在致命处,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之中毒,请来的大夫在看过之后直道凶险不敢医,唯有派人往京城请了太医来,方将箭镞取出,只是那毒,仍是束手无策。
现在只要人醒过来,方可无事。只是,许久还没有动静。
“姑娘,要不要休息,姑娘?”紫鹃将床铺铺好,却发现黛玉神情有些惘然,似神游物外一般,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什么,心中有些纳罕。
这时雪雁跑进来,端了碗汤药:“姑娘,这是云姨娘亲自下厨给姑娘熬的安神汤,姑娘趁热喝了吧。”
黛玉心不在焉的嗯了声,接过来,听见雪雁在旁絮絮叨叨道:“刚才路过那边客房,听见说那位王爷醒过来了呢。到底是太医院的太医,好医术呢。”
黛玉手上的汤匙一颤,浓汤便划开一丝丝的涟漪,不自觉的便舒出口气来,默默点头:“这也罢了。”
雪雁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是心细如紫鹃,却发现黛玉的神情却似突然释了重负一般,松了下来。
难道,刚才姑娘是在担心那位北静王的伤势?
厢房内,灯影幢幢。水溶乍一开眸,便见欧阳绝笑靥如花的凑在榻旁,脸色一沉:“谁叫你来的!”
欧阳绝怔了怔,跳脚道:“除了我这解毒圣手,谁能奈何的了你那奇毒?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说你怎么就折腾自己能失血到这个地步?若是她受了伤,倒也没什么,那毒只对有内力的人有用!你这下好了,就算过几天毒力全消了,也要大大的亏减。”
水溶伸手摸了摸那温软丝滑的被表,淡淡道:“不妨。”
欧阳绝无奈,哼了声,怪声怪气的道:“哎,没想到啊没想到,北王也有今日。”将脸凑过来,笑意妖娆:“这一箭挡了,她有什么反应,是不是泪眼汪汪,感动的思恩图报?”
水溶想着那张清冷的面容,心神一恍惚,旋敛住向欧阳绝道:“你今日不该来,若是被太子知觉,定起疑惑之心。”
欧阳绝正色,冷笑一下道:“他本来就未曾相信我。放心,我有数。不过如今看来,太子并不像看到的那般,虽每日与众男宠饮酒作乐,可是至今还没有人真正入过他寝宫,我怀疑他的寝宫之内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才不叫人进去。”
水溶目光一锐,点了点头:“预料之中的。想办法弄清楚,不过别勉强。”
欧阳绝一脸感动,大有涕泗滂沱的样子道:“我就知道王爷是关心属下的安危。”
水溶凉凉的瞥他一眼:“别想多了,本王是怕你打草惊蛇。似这般杀身之祸,本王就要应接不暇了。”
欧阳绝气结,俄而仰天长叹:“那林姑娘真可怜,怎么就被你看上了。”仗着水溶受伤不便发作,跳起身子便翻窗而出,妖异的红霎时消失在夜色里。
这里祁寒正巧从外面推门送药进来,见欧阳绝穿出窗子,苦笑在后道:“有门不走,走什么窗子,这是在别人家。”
戾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小爷我乐意。”
“唉,这只跳踉的猴子也仗着王爷能压的住他,否则早钻天了。”祁寒摇头,又正色向水溶道:“王爷,事情都查清楚了,那帮山匪是其实是被人收买的,是……”附耳低语。
水溶微微眯起眸,淡淡道了声知道了,嘴角一丝淡笑,眸中渐渐似覆了一层冰霜,寒意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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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卿意清冷
薄薄的晨曦透过窗棱,满室的清朗,黛玉晨妆才毕,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不见紫鹃来伺候,却也没问,只是扶了雪雁,在园中略走一走,散散。
此处的景致比家中却又不同,翠色含津,几簟生凉,透出一种洗尽铅华的宁静雅致。
雪雁自家嘟囔:“紫鹃姐姐怎么还不回来,昨儿晚上说是家去看看,不回来倒也遣人说一声才是。真真奇怪。”
黛玉淡淡的道:“该回来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回来。”自在水塘旁,看那蕉叶舒卷,又看游鱼沉浮,一时又命人将琴榻设于亭榭之中,焚了香要抚琴。
才自坐下,紫鹃急匆匆的走来,眼睛哭地肿肿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一见黛玉,便跪下,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哭着道:“姑娘,请你把紫鹃一家打发或者发卖了吧。紫鹃没脸再继续服侍姑娘了。”
雪雁吓了一跳:“紫鹃姐姐……”
黛玉静静的看着她:“紫鹃,我知你是为的什么。你先起来说话。”
紫鹃哭道:“不,奴婢没脸起来了。奴婢一家子,蒙姑娘的恩典,在这里服侍,才得团聚。可没想到,没想到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居然收了那府里的好处,把姑娘这里的消息透了回去,以至于姑娘昨日险些,险些……”说到这里她哽咽难语:“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万死难安啊。”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将紫鹃扶了起来:“紫鹃,这件事,不瞒你,姨娘昨夜便告诉我了,我不说,是等你自己来和我说。”
紫鹃吃惊道:“姑娘……”
“你我相识多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你的为人我尽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放在心里。这件事是你哥哥的错,和你无关,你怎能说离开就离开。我早已将姨娘、王嬷嬷、你,还有雪雁看的和家人一样了。若是你执意要走,那素日待我的情分也都是假的了。”
紫鹃万万没料到黛玉会这么说,感动却又愧疚,满脸泪水的道:“可是……”
“可是什么,我想,就是你的家人也已经得到教训了。”黛玉轻轻的笑着道。
紫鹃道:“我昨儿晚上回去闹了一通,爹爹也知道了,气的了不得,把哥哥的腿打折了,哥哥虽也认了错,可我还是放心不来,想了一夜,觉得唯有我这一家子都去净了,姑娘才能放心。”
“你若是走了,设或她们再收买了别的人来,我不是更防不胜防么?”黛玉道:“他们巴不得我身边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你们要留下,还和以前一样,这样,才算破了他们的离间之计。”
黛玉淡淡道,玉容无喜无怒。见紫鹃不懂,也不解释,凭她思量,自管轻轻调弦,虽不成调,却也铮铮悦耳。
雪雁却比紫鹃来的灵活,拍手道:“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这样,有个人盯着,那边府里到底要闹些什么,咱们才能知道,姑娘这里才好应对呢。”
黛玉轻叹,望着紫鹃:“这件事,还要你哥哥允了才行,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给他银两,让他自寻地方过活就是。”
紫鹃心中明白:“我去说,他敢不应,他若不应,爹爹将他的另一条腿也打折了。”迟疑了一下,看着黛玉道:“姑娘,还,还信得过紫鹃么……”
黛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你这脸,还不快先回屋子洗洗干净,你这是给我打脸呢,身边的丫头都花子一般,快去,别耽搁我抚琴的兴致。”
紫鹃便泪里带笑,回去收拾。
黛玉屏退众婢,手压着琴弦,却迟迟未动,她心里很清楚,昨日的事儿也许根本和贾府没有关系,王夫人禁足未解,有所忌惮,更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所以有可能的是另外的人。
而自己前番得罪的人,也只有……
想着,不觉喟叹了一声。
我本无心逐利争名,人却视我如眼中之钉,奈何,奈何。
轻轻的抹了抹弦,素袖舒展,若花落纷扬,琴声高旷清远,若置身空谷,幽兰卓然。
一曲毕,黛玉停了弦,声音微沉道:“君子不窃人琴声。”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密密匝匝的蕉叶之后走出一人,白衣翩然,不染纤尘,水溶的左臂包扎了厚重的绷带,却并不影响他一举一动间的从容优雅,他缓缓踱进亭中:“猗兰操,姑娘当真是志趣不俗。”
黛玉起身,稍稍后退了两步,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水溶才要近前的步子,却因她这一礼而不得不止住,静静的望着她,笑里透着几丝失落道:“需要这么煞风景么?”
“王爷面前,小女岂敢失礼。”黛玉淡淡道。
水溶微一垂眸,将情绪尽敛,目光错转,望着水面的点点涟漪。
气氛冷淡的有些尴尬,黛玉稍作迟疑方道:“不知王爷的伤,可好些了?”
其实,黛玉的本意,他既然是因自己受伤,那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下,可是,在她清冷冷的语调之下,听的人却品出了弦外之音。
水溶目光轻垂在她的脸上道:“姑娘是在提醒本王,若是好了就该离开了是么,逐客令?”
黛玉一怔,才发觉自己的话里似乎也有这重意思:“不,小女并非此意,一切都凭王爷的意思就是。”
水溶轻吁了口气:“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还在这里,岂非无趣。而况我也并不想姑娘将我视作挟恩图报的小人。”
黛玉心里微微一震道:“王爷搭救之恩,黛玉铭记于心。”
不知为何,那双黑若阑夜却又温润如玉的眸子,让她下意识的不想碰触。
“本王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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