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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郭嘉都救不了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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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未能带走的那些书信里有那些人通敌的证据。
  在这一战袁绍确实占了极大优势的情况之下,有人生出异心也是正常。
  可虽说良禽择木而栖,在此战还未能分出胜负之时就急着给自己找下家,自是受人唾弃。
  那些书信都没拆开,原封不动地送到了曹操的面前。
  但曹操却并没有伸手打开,而是把它们当着众人的面烧成了灰烬。
  “主公……”士卒犹豫。
  曹操似乎浑不在意:“袁绍势强时,孤尚且不能自保,何况他们?”
  他的决定相当聪明。
  袁绍此战败北,元气大伤,那些通敌之人想来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自然不会再背叛。
  若是曹操追究这些通敌书信固然能揪出一些小人,可这样却会弄得刚稳定了不久的曹营人心惶惶,得不偿失。
  曹操是个实在人,作为主公,他也能够做到容忍这些看似不可原谅的事情。
  ……
  袁绍那边的军粮出现了断层,曹操这边也不是那么好受。
  毕竟曹操的军粮也要见底了,如今顶多能撑半月。
  在歼灭袁军八万人之后,曹军终于放弃追击,班师回了许都。
  荀彧确实把许都守得很好,什么幺蛾子也没闹出来。
  曹操方才嘉奖完将士、正准备回司空府写上表朝廷的奏疏呢,有人进来通报了。
  “禀司空,麋竺求见。”
  麋竺是刘备的人。麋家巨富,麋竺自兴平年间就一直追随着刘备。
  在刘备投曹之后,麋竺为了跟随刘备拒绝了曹操授予的官职,甚至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刘备当夫人。
  可谓是刘备心腹中的心腹了。
  对于此次麋竺的主动求见,曹操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问一旁的郭嘉:“如何?”
  “定是为其主而来。”郭嘉摇扇子。
  麋竺这会儿在许都也是属于没事干的闲人,既不肯受官职也不肯离开刘备回乡经商,乍然求见曹司空的确是一件很突兀的事。
  曹操来了兴趣,对守卫吩咐道:“把人带去正堂,孤去会会他。”


第34章 神医华佗
  曹操坐在上首; 麋竺端起酒樽敬他。
  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雍容君子,对曹操的态度也很是谦恭。
  曹操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言辞之中称得上客气。
  麋竺一看有戏; 起身对着曹操一礼,态度小心地询问能不能让麋家的商队进许都。
  曹操摸下巴,不置可否。
  麋家的巨富当然不是吹的,不但僮仆食客近万,资产上亿; 而且马匹也有极多; 几乎能撑起一个军队。
  虽说不及那些久有底蕴的世家; 却也是个大家族。
  这回还是主动给许都送钱来的。
  麋竺本以为自己拒受官职之后必然会惹怒曹操; 求见极其困难; 或是会有一番刁难; 没想到曹操居然这么和善。
  曹操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麋竺一看时机已到; 接着就开始说明他的目的了。
  他非常诚恳地请求曹操把刘备放出许都; 不要软禁他; 这样有失名望。
  曹操笑道:“血诏一事还未查明; 我虽也想将人释放,可他如今自是要配合审问。”
  麋竺犹豫:“这……”
  曹操眯眼; 笑意瞬间一扫而空; 神色有些危险:“嗯?敢问子仲有何高见?”
  麋竺眼皮一跳。
  你变脸怎么这么快的!
  但他此时能得三公之一的司空亲自接见已是极大的殊荣,必然没有讨价还价的道理。
  可这样一来; 先前谈的送商队进许都的事情也无法收回; 只能依照他自己说的去做。
  毕竟心里有鬼; 吃了亏他也只能暗自咽下。
  于是麋竺强行转移话题,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他弟弟麋芳跟随商队游历的时候听闻有一位神医,名为华佗才,曾为太守陈登治过病,医术极其高明,不知能否让弟弟麋芳把他带到许都来为司空医治头风。
  曹操素来患有头风之症,每次发作都心乱目眩,极其难受,麋竺这句话算是戳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张机倒是对此症有些办法,却只能延缓一时,无法根治。
  这回曹操同意了。
  麋竺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告退。
  曹操眯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麋竺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做善人来的。
  他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刘备考虑,而以华佗为借口让商队出许都就是试图帮刘备解除眼前软禁的局面。
  这事情的真实目的他甚至没告诉弟弟麋芳。
  在麋竺看来,自己的主公明以识人,一心匡扶汉室,如今却被专权的曹操软禁,当然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而他给曹操推荐的医者也不是没有思虑过的。
  华佗的医术确实很厉害。
  要说陈登的病,许都这边的人也确实有所耳闻。
  据说他发病时胸中烦闷,面色赤红,什么也吃不下。结果华佗一诊说他胃里面有数十升虫,给他开了汤药。
  喝了药后,陈登直接呕出了足足三升的虫子,皆是活物。头为赤,下半身还是生鱼脍的模样。
  不看别的,光是一个诊就很能看出他的水平了。
  都说“对症下药”,不诊出病症又如何下药?
  他不但把陈登的病给诊了出来,甚至还一语道破他的病因是吃了腥脏之物所致。
  华佗平时行医云游四海,也没有固定的住处,要找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麋竺是不傻,可他也着实不擅长耍心眼,光凭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招儿自是瞒不过那些或是极为毒辣又或是老谋深算的目光。
  看着麋竺一副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样子,曹操也不忍心破坏他现在尚算不错的心情嘛。
  战役好不容易结束,一回到许都,曹初就立即回府去拜见丁夫人。
  只见丁夫人拉着曹昂正在叨叨。
  “我如今管不动你了,只求你以后不要冒如此大的险……”
  丁夫人显然听闻了他深入敌营险些被袁绍抹脑袋的事儿,神情满是担忧。
  曹昂沉默半晌,回道:“阿母莫要如此,我若不行此事,此战我军定会为袁绍所困。”
  当时的袁军的的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身侧有大将拼死护卫,袁绍能不能留下小命还不一定呢。
  丁夫人险些被他气到。
  “阿母。”曹初上前为她拍背顺气。
  丁夫人直摇头,不悦地对曹昂道:“你出去罢!”
  曹昂闻言,突然直直地朝她一拜:“阿母息怒,我蒙阿母养恩深重,自当以性命报答。可我已为将,若因惜命而畏缩不前,如何能成?”
  丁夫人闻言沉默了。
  曹初缓和气氛,摇着丁夫人的胳膊道:“阿母,您看大兄这一仗打得多好,应该高兴才是啊。”
  丁夫人直叹气,抚着她的发顶不说话。
  她本无子,膝下也就养了这么两个,从小把人看到大,若其中一个有了性命之危她怎能不为此担心?
  可曹昂说的话是事实,丁夫人若真拦着他做事也没那个道理。
  战役结束,先前允诺联姻的孙氏也送了过来,被养在司空府里。
  只是这时,方才平定了江东的孙策已经遇刺。
  果真是被仇家所杀。
  丁夫人把人送去了卞氏那里养着,卞氏倒没说什么,躬身应下了。
  ……
  徐庶最近很开心。
  因为他和崔钧在许都找到了新的友人,庞统。
  其实原本两人在荆州的时候认得,只是没有深交,到了许都之后倒是一见如故起来了。
  庞统感叹:“一别三年,如今荆州动荡,孔明已许久未曾来信了。”
  徐庶咦了一声:“你跟孔明关系这么好?”
  庞统点头:“是挺好的。”
  崔钧叹道:“我二人与孔明亦是三年前所交。”
  建安二年,刚好是庞统离开荆州的年份。
  真巧呢!
  庞统登时感觉眼前这两个人愈发亲切了起来。
  诸葛亮交朋友的眼光还是很高的,而且这些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有共同之处。
  撇去别的不管,至少人品都不错。
  这三人越说越开心,干脆买了酒就近坐下,顺便怀念一下远在荆州的诸葛亮。
  被他们惦念着的诸葛亮此时已经换了个隐居的地方。
  原本他隐居在襄阳隆中,这会儿干脆搬去了南阳。
  诸葛亮觉得在襄阳特别容易遇见某个姓曹的家伙,此人不但能说会打,而且雁过拔毛,偏偏旁人还没什么能指摘她的地方。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这会儿搬了家的诸葛亮正与两个新的友人畅谈天下大势,可自在了。
  ……
  许都陷入了一种难得的轻松气氛之中。
  这几个月下来,徐庶成功被王越歪成了不要怂就是怼的画风,一边的童渊甚至还嚷嚷着要让他跟赵云比试。
  然后恼羞成怒的王越就对童渊拔剑了:“不要脸!”
  童渊特别委屈:“怎么了嘛,整天拔剑,你这老儿怎么这么凶啊。”
  王越一指徐庶:“他才学剑多久?”
  又一指赵云:“他又学枪多久?”
  赵云才不干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呢:“师父。”
  童渊笑眯眯:“怎么了?”
  “您若实在想让人与元直比试,可以再收一个师弟……”
  赵云的话还没说完,童渊脸就黑了。
  王越仰天狂笑:“你这老儿可看看罢,连子龙都看不下去了!”
  童渊凑过去,一指一边装空气的曹初,对赵云小声道:“你若日后收了徒弟,千万别听那姓王的忽悠跟那子劭比,知道么?”
  赵云点头。
  王越疑惑:“为什么?”
  童渊眼睛一瞪:“子劭学剑多久?我那个还找不着影的徒孙才学枪多久?”
  王越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挑衅似地用剑柄往他脑门上一敲。
  要不要这么双标!
  曹初见他们又有打起来的趋势,给徐庶和赵云二人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先溜之大吉。
  ……
  孙氏望上去还是挺安静的一个女孩子,被卞氏教了一段时间之后倒是能跟人说几句话了。
  曹初吩咐了人照顾她。
  这孩子年幼,在司空府没个亲眷也没个熟人,身份又尴尬,日子想必不太好过。
  “奉孝啊。”曹初叹气。
  郭嘉转头。
  “我说一句话,你能不能照着我的话重复一遍?”曹初的神情很认真。
  郭嘉眨眼:“好。”
  “你要活得很长很长。”曹初望天思索,“还有阿翁阿母,兄长,二弟三弟四弟……等一下,人太多了,你先跟着说前面这一句就好。”
  郭嘉难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为何要我来说?”
  “你看你每次说的都那么准,从无失言,说不定……”曹初一拍他肩膀,望着他的表情,努力忍笑。
  郭嘉:“……”
  想说他乌鸦嘴灵验就直说嘛!
  其实曹初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袁绍已败,距离历史上的乌桓之战也不远了,而郭嘉就是在行军路途上病重离世的。
  他作为曹操帐下的军师祭酒,自然时常随军出征。
  此时郭嘉的身子看似好得很,也不像是英年早逝的样子,可说不准有什么隐患未知呢。
  曹初原本就筹谋着寻找华佗,却因为其云游四方行医的缘故始终找不到。
  就连张机也是她上回去襄阳碰巧才找到的,费尽了嘴皮子才把人忽悠走。医馆虽建起,却始终面临着非常缺人的困境,张机平日里都快忙得脚不沾地了。
  如今听闻麋家把华佗带来许都引荐给曹操,曹初当然很高兴。
  即使知晓麋竺目的不单纯,也没法减少她的半分好心情。


第35章 头抬起来
  麋家的商队很快就进了许都。
  曹初转头; 无意间瞧见了一个面生的人影,正跨过门槛从司空府离开。
  是沮授。
  官渡一役袁绍战败,可他的谋士沮授却留在营内没能来得及跟他一起逃; 这才当了曹军的俘虏。
  虽然当了俘虏,但沮授早年与曹操有些交情,若投降定能像袁军降将张郃那样受到曹操的重用,可沮授却在曹军拿住他的时候大呼宁死不降。
  这是一种气节。
  曹操不但没杀他,反而因其忠义而厚待沮授。
  现在的沮授虽然在许都; 却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袁。
  此时被沮授惦念着的主公袁绍已经回了自己的大本营邺城。
  袁绍特别不开心。
  打了败仗几乎没人能开心; 在他大败之后曹操还派人追击他; 袁绍这回几乎是狼狈而逃的。
  而且他所在的冀州附近甚至起了叛乱。
  冀州算是袁绍较早拿到手的地方; 如今却起了叛乱; 想来人心浮动得很厉害。
  原因也很好猜; 官渡这一败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袁绍本就有些心高气傲; 虽然现在已经聚拢兵力恢复了些元气; 却始终接受不了自己这一仗败了的事实; 成日郁郁。
  即便派系之争是这次战败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但袁绍帐下依旧争得激烈。
  甚至由于田丰、颜良、文丑、淳于琼等一干人的死,高览、张郃的投降; 另一边的沮授也被曹操俘虏的缘故; 反倒争得愈发激烈了。
  这些人不完全因为地域之争而来,随着袁绍年纪的增长以及他的子嗣陆续及冠; 袁绍帐下的谋士和大将们还面临着继承人之争。
  袁绍膝下有三子; 长子袁谭; 次子袁熙,幺子袁尚。
  而他始终想让最小的儿子袁尚继承他的爵位。
  古来有立嫡立长不以贤之说,按理来说,如果幺子袁尚能力极为突出,袁绍若硬要立贤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是主公他说了算嘛。
  然而袁尚的能力并不是很突出。
  作为北方的一代雄主,袁绍偏心袁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他说的所谓立贤其实就是骗骗人的,事实上是立爱才对。
  袁绍自己颜值也很高,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自然是非常占优势的。
  他交好的那些人,什么张邈许攸何进之类的,年轻时无一不是姿颜出众,再不济也是看得顺眼的一类。
  袁绍的发小当中也就曹操是个例外,但是曹操双商都高呀,忽悠袁绍的方法简直一套一套的。
  既然幺子袁尚长得那么好看,袁绍当然就比较偏心他了。
  对于袁绍的这个理由,就连馊主意一堆的郭图都始终保持着“……”的反应。
  主公你开心就好。
  次子袁熙还算是三个人当中比较有脑子的那个,始终在一旁默默吃瓜,并没有参与这劳什子继承人之争。
  其实就算他想参与也没那个底气。
  他并非长子,没有兄长袁谭的理直气壮和名正言顺。他也并不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父亲袁绍懒得理他,如今倒也省了一桩事。
  虽然对袁绍立幺子的做法很无语,但袁绍的下属经过那么多次自己人坑自己人的事件,早就练成了一颗钢铁心,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按理来说,继承人既然已经定下了,那么袁谭再有意见也没用啊。
  之所以现在会有继承人之争,是因为袁绍先前有过一个堪称男默女泪的操作。
  袁绍坐拥四周,于是就让长子袁谭占了青州,让次子袁熙占了幽州,只把最属意的袁尚留在了身边。
  沮授实在看不下去了,叨叨了袁绍一通,结果袁绍却解释说这是为了考察他们的能力。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给儿子们窝里斗创造了完美的条件吗?
  袁谭本就是长子,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地盘,哪里会服气袁尚这个下巴上半根毛都没有的小兔崽子。
  于是兄弟二人就这么拉帮结派地斗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曹营这边可是非常的喜闻乐见。
  “司空。”麋竺把华佗领了过来。
  此时恰逢曹操头风发作,他招了招手,边上的人忙不迭把人带上来。
  就连搜身都免了。
  华佗上前,望闻问切一套下来,曹操问道:“如何?”
  华佗收了手,严肃道:“此症难愈,当久医。”
  曹操也知道这个,毕竟张机又不是没给他瞧过:“可有甚么法子?”
  华佗蹙眉,犹豫道:“这……若施针可延缓一时。”
  针灸这种治疗方法自古就有,华佗挺擅长这个,每回施针都只消扎一两个穴位。
  曹操点头表示同意。
  搜身之后,华佗开始拿起自己那一套工具施针,以针刺曹操背部的膈俞穴。
  甫一拔针,曹操就立即感觉到脑袋上的疼痛消失了。
  曹初好奇地望着华佗,见他刚准备出司空府,上前问道:“您能帮我的友人瞧瞧吗?”
  郭嘉摆手:“嘉无需……”
  曹初知道自己说不动他,直接转头对曹操道:“人常言饮酒伤身,奉孝如此好酒,看总比不看好。”
  曹操一听有道理,同意了。
  郭嘉只得上前。
  华佗一看他的气色心里就有了数。
  典型的文人,还是那种身体不怎么好的文人。
  虽说郭嘉修习君子六艺时有些底子,可射之一艺他已经荒废那么多年了,必然对身子起不到什么作用。
  现在郭嘉看似无病无灾,可一旦生病必然是致命的重病,说不定今天还活蹦乱跳,明天就没了声息呢。
  华佗严肃地建议曹操禁他的酒。
  曹操倒是觉得喝酒没什么,这年头招个降都要设宴款待,遇到好事也要设宴庆祝,谁人不喝酒?
  就连他自己喝的酒也很多。
  华佗却是异常执着:“听闻司空帐下曾有一位戏军师……”
  戏军师就是戏志才,他是曹操早年的谋士,曾经极受曹操器重,奈何英年早逝。
  由于性格的缘故,关于他的非议不少,若是戏志才没死,放到现在定会被陈群列入重点弹劾的名单。
  一个“不治行检”的帽子估计是少不了的。
  曹操秒懂,面色开始严肃了起来。
  思虑半晌之后,曹操道:“从今日起,奉孝再不得碰这杯中之物。”
  意思就是同意禁酒了。
  郭嘉盯他。
  主公你怎么可以这样!
  曹操捋了捋小须须,莫名有些心虚,态度却很坚决。
  郭嘉长叹一声。
  曹初看着他的小表情有点心疼,问道:“戒酒并非一日之功,不如定量?”
  郭嘉的眸中微微亮了些。
  曹操本来也觉得让一个素来好酒的人一下子半点就都不能沾不太人道,点头同意了曹初的提议,派人告知荀彧让他盯着郭嘉。
  荀彧做事一向靠谱,定然会严防死守。
  把人送出司空府,曹初见郭嘉还是不太开心,劝道:“万一你有事,主公多担心啊。”
  郭嘉莞尔,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偏头问道:“你也很担心吗?”
  “我当然很担心啊。”曹初叹息。
  不仅如此,她那几个弟弟也是英年早逝的命。
  但这些事情除了她旁人也不得而知,曹初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袁绍跑时被曹军缴获的孤本典籍中甚至还有一些偏门的医书,平时也没什么用,曹初干脆建议把它们送去医馆给张机。
  这种小要求,曹操当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华佗也知道许都有个医馆,又听闻里面缺人,心知在麋家商队离开之前自己也没法离开许都,干脆搬了进去跟张机一起讨论。
  一个擅长内科,一个擅长外科,并且都身负这个时代顶尖的医术,华佗和张机两个人经常的吵吵自是避免不了的。
  张机怼华佗不知辩证,华佗笑张机长得太老。
  王越歪头一瞧,戳戳童渊:“诶,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跟我俩有点像?”
  童渊啐了一声:“得了吧!别那么高看自己了,人家是动嘴皮子,你这莽夫只会动手。”
  王越拔剑。
  果然又打起来了。
  一边在打,一边在吵吵。
  望着一向脾气极好的张机难得跟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曹初默默无言。
  越吵交情越好嘛,尤其是在人生难得一知己的情况下。
  麋家的商队在送完钱送完马、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冤大头之后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在知道麋家目的不单纯的情况下,曹操必然会派人盯着,于是上回来许都的徐庶就自请前去了。
  果然,就在麋家离开的当天,这些车队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许都的守卫简直要把人的车底掀开来看。
  “没有。”上前检查的守卫摇头。
  “这儿也没问题。”另一个守卫应和。
  得了曹操吩咐的守卫疑惑蹙眉,又让他们检查了一遍。
  依旧没问题。
  车夫哀求道:“我等确无其他心思啊!”
  守卫把麋家的商队拦着似乎也不是事儿,刚想放人,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道人声。
  “慢着。”徐庶眯眼。
  守卫对他一礼。
  徐庶的目光划过整个车队,最终停在了第一辆车的人身上。
  “抬头,搜身。”


第36章 扛走备备
  被徐庶指着的人霎时一僵。
  守卫依言上前把人给拿住,押到徐庶的眼前。
  是沮授。
  “为何要逃?”徐庶问道。
  沮授不语。
  徐庶就是象征性地一问而已; 其实沮授的目的很好猜到。
  他被曹军俘虏后宁死不降是因为一心想着自己的主公袁绍; 如今不知跟谁密谋逃出许都自然就是想逃回袁营了。
  “把他带去给司空。”徐庶吩咐道。
  守卫应了; 动作标准地把人的手翻转一压。
  沮授怎么会和刘备扯上关系?
  徐庶沉吟; 若有所思。
  突然; 他转身吩咐守卫:“你去官邸看看刘使君是否还在其中; 再命人带一队人马彻查这些商队!”
  ……
  曹操最近的头风发作地很频繁。
  华佗手里头拎着一个小箱子进司空府为他继续施针。
  曹操此时正按着脑袋,抬头一瞧; 只见华佗的左眼上顶着一道不甚明显的淤青。
  华佗很会养生; 鬓边乌亮; 民间还传言他年岁过百却貌如壮年; 虽然现实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可张机不一样,张机是典型的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似乎更符合人们心中高人的形象。
  原本这两个人产生分歧的时候只动嘴皮子; 后来华佗嘲笑张机长得太老; 又有王越在一旁暗戳戳地出馊主意,于是张机就试探着一拳戳了上去。
  这一拳可不得了,虽然张机及时收手; 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印子。
  华佗可委屈了。
  听完了这件事的始末,曹操一按额头; 眉头紧锁; 觉得自己的脑壳儿更疼了。
  ……
  酒肆。
  郭嘉手中扣着个酒坛子; 仰头一饮而尽。
  曹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荀令君说你只能喝两回。”
  郭嘉顿了顿; 继续喝。
  反正荀彧不在他怕什么!
  “且慢。”曹初一拦。
  郭嘉瞧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把酒放下。
  “过半个时辰,喝药。”曹初递了捆刚抓好的药给他。
  郭嘉无奈:“嘉无病无灾……”
  “仲景说你必须得喝。”曹初严肃道。
  郭嘉把药接了过来。
  不过看起来显然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难道你还怕苦不成?”曹初故意激他,“可需要我亲手给你喂蜜饯啊?”
  好在这会儿已经有了蜜饯,而郭嘉一向不怎么喜欢甜得过度的东西,如此一来定会喝药。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就在曹初以为他要乖乖喝药或是开口讽刺的时候,郭嘉颔首,轻笑道:“好啊。”
  曹初一噎。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呗。
  曹初唤人端来蜜饯,净了手,左手拈起一颗,右手抓住他的手腕把蜜饯往里面一塞:“自己吃。”
  郭嘉就着这个姿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手脏。”
  他的指甲干净修齐,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茧,一看就是时常握笔杆子的。
  曹初盯着郭嘉的脸看。
  他的眉头轻蹙,神情仿佛在传递着“还是不是朋友了”的信息。
  曹初叹了口气,再次拈起一颗蜜饯往前送,动作有些颤抖。
  郭嘉的身子很配合地略微前倾。
  而就在此时,曹初却察觉到他的唇轻轻一抿,自己的指端顿时传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触感极软,又带些湿意和温热。
  曹初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愣了半天,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郭嘉的表情十足的正常,仿佛方才搞事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曹初只得再次净了手,不怀好意地问道:“味道如何?”
  郭嘉这才察觉到自己口中那股甜得发腻的味道,霎时唇角微微一僵。
  看那表情,他显然是受不了那么甜的东西,只得强行咽了下去。
  曹初险些没笑出来。
  ……
  另一边。
  自从密谋逃回袁营的沮授被抓了个正着开始,麋家的商队就被名正言顺地翻了个底朝天。
  却没有刘备。
  在麋家商队彻查完的同时,软禁刘备的官邸那里也传来了一个消息。
  刘备不见了,关羽和张飞却还在。
  此时的关张二人围着的是一个冒牌货!
  沮授一心想逃回袁营,刘备也一直想离开许都,只可惜终究心思各异,合作的同时又互相坑来坑去。
  这会儿的曹操毕竟对刘备还是没有那么重视。
  据说一开始刘备死都不肯抛下二人自己跑,但关羽和张飞却非常坚持,宁愿跟刘备翻脸也要把他送出许都,乃至以死相逼。
  事情就这么明朗了。
  没人能想到关羽和张飞居然能围着一个冒牌的转了这么久。
  刘备如今已经跑出许都几日,看样子应当是去了荆州。
  曹初在得知消息后立即跑去见曹操,却意外地发现曹操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
  她开口:“阿翁……”
  曹操示意别担心,还对着曹初比了个特殊的手势——蔡氏。
  曹初一怔。
  卧槽蔡氏是什么时候跟许都这边勾搭上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曹操抬袖,屈起指节点了点地图上的江夏。
  舆图虽然很抽象,但大致方向还是看得清的。
  曹初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往右瞧,秒懂。
  江夏,黄祖。
  孙策确实应诺了。
  他在上表朝廷的时候果真把黄祖的死有意无意地引到蔡氏的身上,甚至还制造了些伪证。
  即便蔡氏确实什么都没做,并且努力证明清白,可已经起了疑心的刘表还是膈应他们。
  他荆州牧的位置本来就是因着这些世家大族才坐稳的,本就对那些人有防备。
  连水镜先生司马徽都觉得刘表“性暗不能容人”了,可见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疑心病不小的刘表对蔡氏的反应。
  这都是些什么事嘛,平日里他的下属蔡瑁和自家的蔡夫人就净给北边的曹操说好话,这会儿又通敌孙策干掉了一向和他们不对付的黄祖,简直是脑后生有反骨啊!
  刘表到底还是顾念旧情的,即便起了疑心,可也没对蔡氏做什么。
  相处多年,蔡瑁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刘表实在高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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