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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潇湘水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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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雪雁脆生生答应一声,手指关节叭叭响着逼近了薛蟠。
薛蟠登时大惊失色,也不管手下了,吓的撒腿就跑,却哪逃得掉,逮着了被雪雁一阵乱揍。
那薛蟠滚在土里,脸上一会就跟开了果子铺似的,五颜六色,只有哼哼的份了。
看差不多了,林如海让雪雁退下,远远几个衙役捕快已经得了林家暗卫的信赶来,为首捕头恭敬施礼道:“林大人叫卑职来有何吩咐。”
薛蟠没聋没昏,一听脑袋轰得炸开,才知道自己碰到石头上了,只当是个普通财主,哪知竟是个官儿,看那衙役服色都有六品,那大人更不一般了。
林如海道:“这小子当街调戏民女,被我抓住,你们看着处理吧。”
衙役点头,架起薛蟠要走。
薛蟠忙求饶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再不敢了,求您开恩呐。”说着磕头如捣蒜。
其中一衙役啐道:“你还敢求饶,谁不知道我们巡盐御史大人最是体恤百姓,你竟敢在他老人家面前调戏民女,当真不想活了。”
薛蟠只不住说好话,林如海见着不耐烦,心道这人刚那么蛮横竟是连一点刚骨也没有,便想离开,那薛蟠见不管用,一急之下,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起来,冷笑道:“亏你是个朝廷命官,竟然以势压人,我虽然言语上占了几句便宜可没真干什么,难道这也犯法,你这么把我关起来我不服。”
林如海噫了一声,上下打量几眼薛蟠,忽而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想不到你这草包也有明白的时候,好,我就放了你,但愿你别再犯我手上。”说着向那些衙役是个眼色,衙役放开他,薛蟠忙带这手下灰溜溜跑了。那些衙役也告退了。
雪雁不甘顿足道:“老爷怎么就放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黛玉也一脸怒意从林如海身后转出来询问。
林如海笑道:“他既和我谈律法我就先顺了他,不过,欺负了我的女儿他还想全身而退吗?”雪雁见他脸上笑意生生打了个寒噤,心底替这薛蟠小小哀悼一下,你还不如老实在牢里呆几天,老爷的报复可没那么好领的。想罢不再操心,转头问黛玉道:“小姐可曾受惊。”
黛玉摇头,撅起嘴道:“可是气死我了,这种人真玷污了这湖光山色。对了,雪雁你好厉害啊,为什么会武功啊。”
雪雁见黛玉一脸好奇,笑道:“还是以前在班子里学的呢,这两年用心练练,没想到还真有用处。”
黛玉心生向往:“要是我也会就好了。”雪雁咽住,想想一身娇弱仙子似的的小姐站那儿扎马步,生生打了个冷战,不行,这可怕的念头一定要让小姐打消,太恐怖了。忙对黛玉急道:“小姐,不行?”
“为什么呀?”
“小姐,真不行,哎呀你听我说……”
林如海微笑着看着小姐妹俩越说越兴奋,不禁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天边流云,带着些许怀念:敏儿,你看见了吗,我们都过的很好。
第十章 风云初起
话说薛蟠气急败坏回到落脚的客栈,刚一进门薛姨妈和宝钗就大吃一惊,边心疼的用手帕帮他擦拭,薛姨妈叹道:“我儿,你这又是怎么了。”薛蟠气哼哼不说话。
宝钗忙唤香菱去打水拿换洗的衣服,想让人去请大夫,奈何薛蟠不愿,只好准备了些自备伤药,然后对薛姨妈道:“妈妈,先让哥哥收拾收拾吧。”
薛姨妈点头,看着薛蟠回了自己屋子才拿着手帕抹眼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前些日子刚打死了人,要不是你姨妈求着同宗的贾雨村帮衬还不定什么样呢,这才消停几天啊,又弄成这个样子。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想想正经过日子的事儿啊,这份家业要在他手里败了我拿什么脸去见你的父亲啊。”
薛宝钗听着妈妈的一番数落也是心酸,强笑道:“妈妈也别急,哥哥才十几岁年少荒唐也是在所难免的,历练历练就好了。等到了姨妈家,有姨夫管着,姨夫又是那样方正严厉的人,慢慢就改过了。到时候把京城的生意做起来还愁生计吗?何况女儿这次说不定就能成功跃过龙门呢,到时候若能给哥哥谋个前程,妈以后就等着哥哥孝顺吧。”
薛姨妈听了心里略好,含泪笑道:“他要真能悔改,那龙也下蛋了。只委屈了我儿一个女儿家还要为这个家操劳。”
薛宝钗眼睛一热,叹道:“妈妈这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子亲骨肉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薛姨妈把宝钗揽在怀里,抚着宝钗的脸道:“还好我儿懂事,不然若只有你哥哥,妈这一生也不用指望什么了。我儿生得这么端庄,以后定是个有大富贵的人。”
薛宝钗脸微微一红,端庄里显出一丝娇艳,腼腆笑道:“什么大富贵呀,女儿可不懂这些。只好好听妈的话就是了。”
薛姨妈见女儿娇羞的样子艳如牡丹,心里越发得意。
娘俩正叙着话,见薛蟠沐浴上了药走了进来,身后香菱战战兢兢跟着。薛蟠脸上犹带不忿之色,气哼哼坐下。
薛姨妈复又问起。薛蟠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将大部分不是推到林如海等人身上,薛姨妈心疼儿子偏听偏信,大骂这个巡盐御史。薛宝钗却是个精明省事的,知道哥哥定是见人家女孩儿长的好又犯了毛病,遂劝道:“妈也别骂了,定是哥哥看上了人家姑娘言语冒撞了。”
薛蟠要跳起来,可腿上有伤,又颓然坐倒,气道:“妹妹怎么胳膊肘朝外拐,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怎么就不容许我去求了,我说要娶她为妻她不愿意就罢了,做什么动手。”
宝钗不平道:“哥哥怎么这么说我,你敢保证当时自己没动手抢人,抢也就罢了,可你也不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咱们求得起不。这下好,一下子得罪个巡盐御史,那可是皇上的心腹才能做的官。咱们平白结下这么个梁子,以后若他们背后指使人报复,咱们就是三双眼睛盯着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薛蟠冷笑道:“怕他什么,他官再大比的上姨夫家吗。”
宝钗叹气:“哥哥好天真,他是外任实权,荣国府虽然风光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不过好在姨妈家关系多,咱们倒还真不怕他什么。”
薛蟠笑道:“这不就得了。好妹妹,若你这次能进宫当了娘娘,我就是国舅了,咱们就更不怕了。哼,到时候妹妹就下谕旨把那丫头赐给我当小妾,看他们还敢犟不。咱们就等她当妻不愿反成妾吧。”
早在薛蟠说当娘娘时,宝钗就红了脸,伏在薛姨妈怀里啐道:“妈妈听听哥哥说的话。”又道:“你别和我说这些像生,我就知道你就等着现成的富贵,倒时我偏不许你,我可不做那样造孽的事,看你着急去。”
薛蟠嘿嘿一笑:“我妹妹可不是那样的人,好妹妹,哥哥就等着你提携呢,你放心,这次哥哥定给你多多准备衣服首饰,绝对让你比任何一个参选的姑娘都美。”
三人说笑了一会,宝钗道:“说是说,笑是笑,但冤家易解不宜结,咱们到底问问这巡盐御史是谁,若把疙瘩解开还是好些。”
薛蟠扭脸不愿,宝钗无法,只好叫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去打听。很快莺儿回来道:“姑娘,那巡盐御史听说叫林如海,是什么前科探花。”
“什么!”薛姨妈大惊。宝钗和薛蟠奇道:“妈知道这人?”薛姨妈叹道:“怎么不知道,说起来他和咱们虽然远,却是荣国府的亲戚呢。”
宝钗二人面面相觑,薛姨妈道:“这林如海的妻子可是荣国府老太君的亲女儿贾敏,你说是不是亲戚。”
薛蟠先把手一拍,喜道:“那更好了,既是亲戚,妈就直接去给我提亲多好!”
宝钗心思细密,见母亲神色奇特,道:“那妈为什么更忧虑了。”
薛姨妈一叹:“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只你姨妈和那贾敏林如海似乎当年是有很大怨仇的,以至于贾敏嫁过去后就再没登过贾家的门。”
薛蟠立时泄了气,垂头丧气道:“那可不没戏了。怪不得我说起姨妈时,那林如海表情那么奇怪,原来是有仇的。”
薛姨妈安慰道:“好了,我儿,天下又不是就他家一个姑娘,以后娘再给你挑更好的就是了。妈也不是说你,你才有了香菱,我还以为你会收几天心呢,男子汉大丈夫从来都是先立了业才好成家的。”
薛蟠嘟囔道:“哪里还寻更好的,不是我说,那丫头看着虽然比妹妹小上个三岁,可那通身气派那模样怕是连妹妹都逊色一分呢。”
薛姨妈一惊,有些不相信。宝钗却有点不乐意,但也知道哥哥虽混,眼光倒是不错的。她虽然老成,到底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心里不禁起了争胜的心思,对那个女孩在心底留下了一丝好奇。
薛家在扬州停了几日继续上京去了。却说林如海想着那薛蟠的事气得牙疼,再想他是王夫人的侄子,心想这一家子果然一丘之貉,回到家便怒冲冲叫来手下去收集薛家的罪证,虽然现在还不到动四大家族的时候,但找找麻烦还是可以的。
紫薇将尽,金风未起,林如海忽然得到消息说水溶接了水岳的班当了北静王爷,水岳,如今的北静太王竟是打算和太妃颐养天年了,禁不住心里犯嘀咕,这老东西想激流勇退了不成,留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打拼也太不厚道了。好在很快水岳传话说自己是转到幕后开始查找忠顺王在朝中暗处的势力,不然没准林如海真杀进京城去把他揪出来理论一番。
林如海创办的玉林山庄如今已经把生意渗入到江南各个领域了,大部分管事都是林如海从暗阁中亲自挑选的,除了大事情,全都由他们自己作主,以免自己的身份暴露。
这天,林如海坐在书房里望着手头资料紧锁眉头。手下报说忠顺王已经有点警觉了,开始着手调查玉林山庄的幕后主子。虽然自己表面上和江南倾向忠顺王爷官员处得还算很好,但此时乃非常时期,自己又曾经是当今的伴读,恐怕想不被怀疑是不可能的。手下说忠顺王此次派了千面妖狐和杀手魅影一起下了江南。魅影还好说,不过暗杀功夫,倒是千面妖狐擅长易容,世上根本没人知道他名字为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此异常棘手。若真碰上了,恐怕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玉儿现在在江南似乎还不如在京城更安全呢,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想到此,林如海幽幽一叹,自己这次怕是舍不得也得把女儿送走了,可是该以什么理由呢,望着摇曳的烛火,林如海陷入深思之中。此刻,黛玉正安静的睡在床上,带这甜甜的笑容,梦里,有明媚的阳光,美丽的娘亲,温和的爹爹,以及快乐的自己。
第二天,林如海把黛玉叫到书房,看着女儿轻盈袅娜的身形,和贾敏越来越相似的眉眼,轻轻一叹。黛玉看父亲的模样知道定是有事,问道:“不知爹爹唤玉儿来有什么吩咐?”
林如海长叹一声,知道女儿虽然才八岁,却天资聪颖,心思细腻,也不瞒她,把朝中局势挑重要的说了说。
黛玉也是读过史书的,禁不住一惊,没想到父亲竟然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林如海叹道:“玉儿,如今局势尚不明朗,说穿了都是私下里的动作,明面上还一点征兆也没有,越是这样越是艰险,敌我难辨啊。因此爹爹想把你先送去京城,一来可以麻痹忠顺王爷,减少对我的怀疑,二来爹爹也好更加便宜行事。”
黛玉何等敏感,才不相信爹爹把自己送到忠顺王眼皮子底下是为了麻痹他,真正原因怕是江南局势紧张,越来越危险,爹爹害怕会危害到自己吧,京城天子脚下有北静王甚至皇上,比之江南虽然更复杂,却还是安全了许多。想到此便不愿同意,娘亲去了,自己更该和父亲同甘共苦。转念又一想,自己在这免不了分了父亲的心。她心里辗转反侧,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林如海知道女儿聪慧,但主意已定,也由不得她了,遂道:“我想着你自来先天不足,不如就以寻医的理由去京城住下,我就说有高僧说了,为这病你这几年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应该人们会相信的。我着人把京城的老房子打理好了,多派些手下保护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者我已经修书给北静王了,托他私下照顾你,北静太王是爹爹挚友,你也不用生分,有他们在也解了爹爹的顾盼之忧。”
黛玉湿润了眼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自己再不愿也只能遵从了。强忍住几欲坠落的莹莹泪珠,想了想道:“玉儿遵命就是,只是不放心爹爹,爹爹可一定要小心啊。”
林如海微微一叹,勉强笑道:“傻孩子,爹爹自会注意的,说起来你还不知道,那日你见了雪雁的武功,她那点功夫连爹爹的一根手指还比不上呢,说起来单以武功论,爹爹在江湖上绝对在前十之列呢。”
黛玉瞪圆了眼睛:“爹爹竟是那书上的侠客?爹爹瞒得好紧。”林如海微笑颔首。
黛玉思索一阵又道:“玉儿去京城势必要拜见外祖母的,不知道爹爹有什么嘱托没有。”她心中一直存了个疑问,娘亲临终特意叮嘱爹爹让自己少去外祖母家,究竟为了什么,那可是她的娘家啊,世上还有比母亲更亲近的吗,可娘亲的口吻竟是那样的失落。自己前些时只顾了悲伤,后来看开了些,疑问便萦绕心头徘徊不去。
林如海叹女儿心细,他不愿黛玉小小年纪被仇恨蒙蔽,沉吟半晌方道:“玉儿,你还小,有些事情爹爹并不想你过早知道。以后你总是要独立面对世界的,这个世界有真情亦有假意,有美丽也有丑恶,不如就自己用心去观察去发现。爹爹只能告诉你,那个家庭不像咱们家那么真诚单纯,极其复杂,从你高高在上的外祖母到小小的丫鬟小厮的心都不是单纯的,他们的言行真真假假,玉儿要仔细分辨。当然,爹爹更不希望你让爱恨所左右,在里面迷失了自我,失去了本心。外面的是非你可以去洞悉,却不要因此儿放弃自己美好的心。”他说了半天猛然发现自己这些话不明摆着告诉玉儿那里人没有真心吗,苦笑一声,对那个家,自己到底偏见太多了,不过说过分些,玉儿才会记牢嘛。
见黛玉一脸错愕,林如海笑笑:“总之,玉儿这么聪明,爹爹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别忘了你娘亲的话,那里还是少去为妙。有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找北静王。”
黛玉点头,对娘亲在贾家的往事更加好奇了,自己快快长大吧,如此爹爹才会放心将一切都告诉自己。
林如海又详细将京城状况以及贾家的情况叙说了半晌才稍微放下点心。末了,终是忍不住提了句“小心你二舅母”,她的女儿啊,虽然聪明伶俐,他还是希望她不要去经历任何不可预知的风雨。
第十一章 处处烟波
何事愁如云水多。
“雪雁姐姐,咱们到外面看看吧。总闷在船里骨头都僵硬了。”黛玉对正在灯下描花的雪雁说道。白日休息太多,不像夜里走了困,是以黛玉窝在舱里很是无聊。
雪雁点了点头,见黛玉就要出去,忙拿起一件青色绿萼梅刺绣披风为她披上,嗔道:“如今虽然是夏末,但晚上的风已经很凉了,露水也重,小姐身子弱,也不注意一点。”
黛玉吐了下舌头,苦笑道:“好了,雪雁姐姐,我知道了。哪里身子就弱成那样了。你也知道爹爹说的求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雪雁摇摇头,无奈道:“哪里单纯是借口了,老爷可也有这心思呢,京城高人云集,没准就把小姐的病根去了,比小姐成天吃人参养容丸好多着呢,再好的药常吃也有三分毒。”
黛玉走到甲板上,外面天暗沉沉的,清烟漠漠,雾霭溟溟,江面上依稀几点渔火像天上的星星不经意散落在江面。一弯冷月斜挂在云水交接的地方,孤零零的,透着无限凄清。黛玉清淡的神情在静谧的夜里愈发不染凡尘。
雪雁看着黛玉衣袂飘飘,秀发轻舞,恍如九天仙子,似乎马上就会乘风而去一般。心里不禁茫然,这样的小姐真的适合那三千红尘吗。那些风云变幻的人事,复杂诡谲的人心,单纯清高的小姐该如何去面对,去捉摸,去处理。
黛玉不知雪雁在想什么,只觉这宁静的夜越发让自己感到落寞。月影如霜,淡淡染上眉间,清清浅浅的寒,浓浓郁郁的孤寂。
“雪雁,把我的琴去取来吧。”黛玉淡淡吩咐。
雪雁皱了皱眉道:“小姐本就身子弱,那琴最是让人劳心伤情的东西,还是少弹为妙。”
黛玉感动,一点暖意脉脉流过心间,轻笑道:“雪雁姐姐说得我越发弱不禁风了,妹妹遵命就是,若把嬷嬷吵醒了也不好。”
雪雁松口气笑道:“阿弥陀佛,小姐总算听我一回话。唉,扰了小姐一腔思绪,满腹才情,雪雁该打,不如我给小姐说个笑话解闷。”
黛玉一笑:“好呀。”
雪雁不待说,先笑了。黛玉不依,撅起小嘴道:“哪有你这么讲笑话的,还没说自己先尽顾着乐去了。”
雪雁咯咯脆笑,刚要在说话,却见黛玉眉蹙春山,素手轻指着江面有些惶然道:“姐姐看那黑影是什么,别是个鬼吧!”
雪雁一笑:“哪里有鬼了,我是不怕的。”说着把黛玉护在身后:“且让我瞧瞧。”她运足目力远远看过去,江面上果然浮着一个黑影,借着星月之辉,雪雁呀地一声,惊讶道:“小姐,怕是个人呢。只不知还活着没?”
黛玉也是一惊,道:“那咱们快把他救上来吧,兴许还活着呢。”
雪雁不甚赞同:“小姐,这江里有事也有盗匪出没,谁知他是不是好人。咱们船虽不华丽也还是有几分贵气的,没准是个针对咱们的陷阱。”
黛玉有些不悦道:“姐姐怎能如此,有道是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图,不论他是好是坏总归是一条性命。若真能咱们弄清他是什么人怕人早死了,如果是好人我们不救岂不后悔莫及。咱们船上那么多侍卫,真是坏人就把他抓起来,也算为民除害呢。”
雪雁见黛玉微恼,不敢再说,叫来两个侍卫去下水把那人救上来,自己却扶了黛玉回舱,毕竟是外男,这黑灯瞎火的也该忌讳些。
黛玉见灯下雪雁的神色委屈,也觉刚才的话说急了,走上来拉住雪雁的手款款道:“好姐姐刚我说话急了,姐姐可别怪妹妹。我只是想着究竟是条人命,咱们不该太漠视了,生命毕竟是太过脆弱了。”她嘴边溢出轻叹,“我知道姐姐总是为我好,什么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可我却不愿姐姐为了我变得冷漠了。姐姐在我心里像那话本子上的侠女呢。”
雪雁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知黛玉怕自己只想着黛玉失了善良本性,噗哧一笑道:“还侠女呢,奴婢这三脚猫功夫可拿不出去,我也不想去当什么侠客,只和小姐一辈子在一起就行了,小姐若要做观音,我就做你身边的龙女,给你捧一辈子的玉净瓶。”
黛玉也笑了,促狭道:“那我要变了阎王呢,你难道还愿意当我身边的小鬼吗?”
雪雁捧着肚子边笑边说:“小姐要是阎王,不定多少人赶着要想做鬼呢。”出口发觉轻佻了些,忙咽住,见黛玉因为她说得断断续续没有听真,正睁大美目询问,忙吐了吐舌头,叉开话道:“听外边声音应该是把人救上来了吧。”
果然外面水声一响,有人走上来,隔着帘子道:“小姐,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上还拿着剑,左臂受过伤,又在水里泡了这么,已经奄奄一息了。”
黛玉悦耳的声音隔着帘子有些飘渺:“侍卫大哥,把他安置在隔壁的舱里吧,请咱们船上的孙大夫给他看看。”
“是。”那人答道,迟疑一下又道:“不过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黛玉静默一阵道:“罢了,我也去看看吧。”
“小姐!”雪雁急道。
“雪雁姐姐,没事。反正他正昏睡着呢,爹爹也教过我一些医术,没准也能帮些忙。”雪雁见黛玉坚持,只好跟过来,心中叹道:小姐这么善良热心,自己更得看好了,可别被人欺负了去。
来到那少年住的地方,早有侍卫给他收拾好了,孙大夫正给他把完脉,见黛玉进来忙站起道:“小姐怎么来了。”
黛玉打了个招呼,道:“不知他伤势怎么样。”
老大夫叹道:“他左臂似是刀伤,伤口被水泡得都发白了,已经有感染了,再加上冷水一激,刺客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若今晚烧能退下去倒渴望能好。唉,想他小小年纪,真是作孽啊。”
黛玉往榻上看去,见那少年脸颊清瘦,棱角冷硬,剑眉高挑,眼睛很是深邃,相貌倒是不俗,周身气势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只脸色灰败,隐隐有死亡之气,心下微酸,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浅绿色的药丸道:“不知这药可行。”
孙大夫接过一看,大惊:“是老爷的‘凝香丸’吗?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
黛玉一笑:“您别管这了,只说能不能用,爹爹说它能固本培元,解毒祛病,想来也能用。”
孙大夫笑了一声,为难道:“自是能用的,只老爷原是给小姐补身用的。”
黛玉抿嘴笑道:“如今我身子挺好的,这药爹爹还给了我许多呢。再说说到底药是用来救人的,现在他比我更需要我怎能吝啬。”
孙大夫捻髯欣慰道:“不愧是小姐。老爷若知道了也必欣慰。”
黛玉看这大夫把药喂进去,又处理好了伤口,便吩咐大夫和一个侍卫交替守在这儿,明天烧退了再来告诉自己。
经这一番折腾,黛玉也倦了,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黛玉起来伸了个懒腰,见雪雁的床已经收拾好了,人却不见了踪影,刚要问,就见雪雁端了个脸盆笑吟吟进来。看黛玉围着被子坐着,笑道:“就知小姐该醒了。刚我顺便去那舱里看看,侍卫大哥说那人烧已经退了,如果快的话今天就可以醒了。”
雪雁服侍黛玉起来,黛玉笑道:“阿弥陀佛,这我就放心了。还是姐姐知我心。”
雪雁笑道:“那可不,奴婢可是您身边的捧瓶龙女呢。”
那少年求生意志很强烈,加着本有内功护体,当天下午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下松软,便知是被人救了。暗暗调息了一阵,觉得好些了,才缓缓做起身打量四周。
“小心些,你那胳膊还不能动。”孙大夫见他起来忙提醒道。
少年起身下了榻拜道:“是老人家救的我吗,晚辈祈清这厢有礼了。”
孙大夫忙侧身躲过,笑道:“虽说是我给你治的病,可救你的却是我家小姐,若不是我家小姐发现了你命人救你上来,又把千金难求的良药给你,认我医术再高也无力回天,所以你的礼我可不敢受。”孙大夫也是饱经风霜的人,看这少年一身冷傲,但彬彬有礼,眉宇间正气凛然,知道这人应当不是坏人,看他神色稳重处变不惊也很赞赏。
那少年一怔,道:“不知贵小姐是谁,在下想当面答谢。”
孙大夫摇头道:“小姐的闺名怎能随便说与你,答谢就免了,我家小姐心善,并没图你回报。也不会见你的。”
少年固执道:“那怎么行,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你家小姐不求回报我却不能不懂礼数。还请老人家代为通报一声。”
孙大夫见他坚持,欣慰他的知恩图报,遂微笑道:“那我就替你通报一下吧。”说完转身出去去隔壁舱,隔着舱门道:“小姐,那少年醒了,想当面答谢小姐。”
黛玉从书中抬头冲雪雁一笑,轻声道:“总算没白忙活。”然后冲外面提高声音道:“他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一个闺阁女孩也不好随便见外人,您就说我并没想过要他答谢,他的心意我知道了。”
雪雁悄悄笑道:“什么不见外人,小姐每天大摇大摆在街上见的原来都是木头。”
黛玉瞪了她一眼,眼波流转,清涟潋滟,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在家里,又有爹爹陪着,这里可是外面,自然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的,免得被人说咱们林家没有家教。”
雪雁叹口气,老爷做这决定到底是好是坏,如今小姐已经开始步步小心了,曾经所有的自在习惯怕已经烟消云散了吧,这样的压抑本心还去哪里找寻快乐。
“小姐此言差矣,您虽然没想过让我答谢,我却不能就此心安理得,在下祈清,特来求见小姐。”
孙大夫骇然侧身,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人,看那祈清一脸恭谨,嘴角眉梢却流露出不羁的神态,不禁微愠,冷冷道:“还当阁下是知礼的,闺阁女儿的住处也是你能随便闯的!”
祈清不在意道:“在下可没闯,这不在门外呢嘛。”然后冲舱里道:“祈清诚心求见小姐,还望小姐成全。”等了半晌,一个清冷如珠玉相碰的声音从帘内传来:“公子心意我领了,不过男女有别,还是不见,免生是非。若公子觉得身体好了可自行离去。”
祈清听黛玉声音心中微微一动,好美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明珠落盘,隐隐透着清冷孤高,是以对不能得见其人越觉失望,叹道:“那不知小姐芳名为何,在下总该知道自己的恩人为谁。”
黛玉在帘内对这祈清不告而来很是不满,声音略带寒意:“闺阁之名不足为外人道。再说举手之劳,公子无需挂怀。观公子乃习武之人,若公子执意报恩不妨多做善事少生杀孽,也不枉我救你一回。”
祈清知黛玉已恼,越发失望,他没想到自己的热心竟然招来人家的厌烦,又想大家闺秀从来都矜持,也无可奈何,隔帘施一礼说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再打扰小姐了,在下身子已恢复许多,这就告辞了。”然后望着帘子里,只希望黛玉能留住见自己一面,却听帘内道:“公子保重,孙伯伯给祈公子准备些盘费,代我送送公子。”
“是,小姐。祈公子,请”
祈清见帘内再无动静,淡淡惆怅划过深邃的眸子,无奈转身去自己安身的舱里把自己的清风剑拿上,一眼瞥见青竹茶几,心思一转,从怀里摸出一物放在几上,弯腰出了船舱,向黛玉的舱里遥遥抱了个拳,找了个小船飘然离去。
孙大夫送他的背影走远了,摇摇头回舱里收拾自己的药箱,眼神溜到茶几上,呀的一声,几上静静躺着一块鸽卵大小的椭圆形翠玉,温润光华,青翠可爱,显然不是凡品,忙拿起来,触手细腻,微有凹凸感,原来是一面雕了棵兰花,另一面刻着一个篆体的“清”字。孙大夫皱眉把翠玉起走到黛玉的门前道:“小姐,那祈公子留了枚翠玉在这儿。”
等了一下,之间帘子一响,雪雁从舱里出来接过玉抿唇笑道:“这一整天劳累孙伯伯了,小姐说了,咱们这船上的酒,伯伯呀可以尽情享用。”
孙大夫眼睛立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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