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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潇湘水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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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笑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时四处各有美景,若是用心,何处没有风景。”
黛玉含笑点头,二人步于林间小路上,浓浓绿荫滃滃苍苍,散发出清幽古雅的气息。远远传来晚钟声,清音袅袅飘于树间,真使人心境为之开阔起来。佛经曰“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真是恰如其分。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间静谧安然。两人正自得间,蓦然一阵凉风袭来,黛玉轻笑道:“好爽快的风。”
水溶却是怔了一下,忙拉了黛玉疾步走到林边的一处观景亭里,黛玉奇道:“溶哥哥慌什么?”水溶笑道:“我和爹爹颇学过一些观天之术,六月天小孩脸,刚那阵风可是下雨的前兆呢。”
黛玉摇头不信,却不想一会就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不大却极密,如万条银丝垂落。隔雨相望,那林木愈发空濛起来。黛玉看得有趣,伸手到亭檐边接着雨水,凉凉地落在手上,清爽怡人。
不过片刻,雨过天青,云破处一弯淡月斜挂树梢,平添了静谧。黛玉笑道:“刚看雨落下来虽然觉得好可也怕停不下来呢,咱们难得浮生半日闲若被这雨挡在这儿可就遭了。”
水溶笑道:“夏日片云即可致雨,咱们竟疏忽了,连伞都没带,不过这一阵雨倒把暑气浇散了,更加清新了。看这淡月朦胧,倒让我想起一句诗来。”
黛玉歪头笑问:“什么诗?”
水溶停下脚步,凝视着黛玉娇美的容颜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黛玉身子一震,看着水溶眼睛里不容错视地神情,斥责的话说这么也吐不出来。她自是知道那首诗是情诗,水溶和她说话自来温润有礼,何时说过这个。面对水溶这样光明磊落之人,自己若去怀疑他有轻薄之心不但辱了他也辱了自己,可突然闻此言语她还是不知所措。黛玉低下头去,心砰砰乱跳,不敢去看水溶炙热的眼神,嗫嚅道:“溶哥哥那么博学,怎不知这句话是说上元月圆日的诗。”
水溶低低叹口气,执起黛玉的手道:“黛儿何必逃避,我亦非是亵渎与你,林叔叔亦说过你的未来非要你自己同意了才可。你我之间光风霁月,这一路行来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八年前初见你时我仍是懵懂之时,心里却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的痕迹,本以为我们相见之期渺茫,不想世事变幻,你竟客居京城,他年相见,你可知我当时何等欣喜。既伤感你小小年纪远别亲人,又暗暗欣喜自己能常常与你相见。三年间年华如水却有痕,每每面对你我常想若以后能日日与你相伴,闲看落花静听流水,此生足矣。世间之人多少为浮华红尘所惑,蝇营狗苟,追名逐利,我却独羡父王母妃和林叔叔敏姨那样的一世情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不知黛儿可愿与我于云山之巅,静观流年换,淡看世人忙。”
黛玉怔怔听着,心如鹿撞。
淡月朦胧,清风细细,叶语轻吟,是谁家细语呢喃,无端融化了寂寞清冷的心灵。
第四十八章 水黛定情
黛玉知道自己此时所听是违背礼法的,可自己爹娘自来不待见这些凡俗礼法,亦不曾以此要求自己,自己幼时十分喜欢父母的相处和谐,几年来身如飘萍,偶尔亦会生出不知自己心乡何处的慨叹。如今水溶一语无端波动了自己最深处的心弦。回想几年时光,幼时懵懂稚龄,那少年如旧时挚友从遥远的红尘三千中走来,莫名令自己亲近。多年相伴,他殷殷关切,默默相伴,那温柔眼神,关切话语,那摇曳秋千,江南图画,一桩桩纤毫毕现,都浸透了深情。不曾有惊世骇俗惊天动地地举动,却是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让自己虽处异乡却不觉凄冷,那一点一滴,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好似已经融入了血液一般,是缠绵入骨的温情,斩不断,抛不开。
她抬头见水溶眼波熠熠正殷殷凝望自己,那目光仿佛从多年以前穿过时光地阻隔凝聚到自己身上,温暖的,炙热的,固执的,却绝不会将自己灼伤。让她无处可逃,抑或不愿去逃。那样清冷淡漠的人唯独面对自己就化作一江春水的温柔。
她恍然,或许这便是情吧,她早先不是完全明了,但却知道确是有些莫名情绪早已深种心底,如今听了水溶的话渐渐清晰起来。她不知水溶的情从何时而起,却已明白自己的心却是在那如春风细雨般的静好时光里一点点被浸润,一分分的沦陷。今天白天那会自己该是吃醋了吧,有些人,在时不觉得,真知道会失去才明白有多重要,自己还真是迟钝呢。
她不是扭捏作态的人,虽然心中羞窘,却不会去逃避否认,爱便是爱了,这世上人多少爱而不得,她有如此幸运找到心的归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好的感情,自己如何能言放弃。看着水溶由炙热到忐忑的目光,悄然而笑,恍如月下梨花缓缓开,轻声道:“溶哥哥可是笨了,现在的景色分明是‘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你那话着实不通得很。”
水溶怔了怔,有些不解,看黛玉神色不像生气,可这话确实没头绪得很,固然她的话形容此时景色恰如其分,可自己说得不是景啊,心里颠来倒去年了几遍,猛然想起这首词是宋代李冠的名作《蝶恋花》,那词的最后一句是“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他眼睛立时重新亮起来,低头见月下佳人脸晕薄霞,低眸浅笑,万种柔情。
水溶的了黛玉的回应,心里的欢喜难以言喻,他如此着急却是因想着向皇上请旨的事情,毕竟早定下来以后会少不可预知的些纷扰。但他又不想像林如海说的只做个后备人员,看黛玉也大了,竟是挑明了才好。此刻自是觉得自己如在云端。
人世流年偷暗换,世间韶华莫轻抛。
看天色也晚了,二人遂打道回府。水溶笑对黛玉道:“不想天竟这么晚了,黛儿今天逛得累得很,不妨先在车里睡会,到了家我再叫你。”
黛玉轻轻应了一声,此时她心潮起伏,缠绵不尽,却哪里睡得着。真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轻掀起车帘一角,看着水溶清俊的背影在月下越发如修竹般,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想着他平时的体贴情意,不禁心里又酸又甜,又有淡淡的羞意。
将近二更两人才到家,林逸飞不放心一直打发人在门口看着,见两人回来,逸飞接出来笑道:“你们俩真个会挑时间玩,刚我还说若那雨下大了今儿还赶不回来呢,偏只下了一会,暑气一下子全散了,倒是享受的很,我都后悔没出去了。”
水溶亲自扶着黛玉下来笑道:“大哥也会打趣我们,我是知道的,大哥那心里正埋怨我把黛儿带出去这么久劳累着她了。”
林逸飞笑道:“你可多心了,我可没那意思,我还不知道你是最疼黛儿的,哪里能让她累着。”他看水溶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样子,又见黛玉眉目含笑,心中诧异,莫非这水溶真个和妹妹表白了,倒是个手脚快的。又想也不对,妹妹在京城住了三年多,水溶才表白,哪里就手脚快了。
红叶黄花正秋意,千里远行客。转眼已是八月末了,水溶因京中有事情早回京去了。林逸飞和黛玉在苏州守了百日,才启程回京城。千里凌波,前路如何人知否,也只问浩淼烟波吧。
九月下旬林逸飞和黛玉回到林府,别人不说,露清已经高兴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黛玉安置好了露清苦着脸道:“真个姑娘心狠,偏把我撂在家里,扬州那么多惊险好玩的事情我都没得见,好姑娘,我在江湖上常听见千面妖狐的名声,都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姑娘快说说他什么样儿啊。”
黛玉笑道:“能什么样子,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总不能跑出俩鼻子来。说起来谁知道他面对我们的时候用的是哪张脸。这话也别说了,毕竟他还是忠顺王手下呢,被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露清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自是知道的,不过咱们家里也是没问题的。”
黛玉看王嬷嬷进来忙笑道:“嬷嬷,前面那书房整理怎么样了,我从家带那些书也都搁好了,哥哥可是要寒窗苦读呢。还有给哥哥安排在什么地方了。”
王嬷嬷笑道:“早就得了信说少爷要来,家里早收拾好了,少爷就住在以前老爷住的‘卧云轩’,前些日子就收拾好了,一色被褥用具都是新的。”
黛玉掩唇顽皮笑道:“爹爹住那里原是为了修身养性,哥哥可别在那没人管束真成了‘卧云’了,天天睡得日上三竿。”
众丫头大笑起来,就听有人道:“大少爷来了。”黛玉等忙起身迎接,见一身素服的林逸飞走进来,笑道:“老远听你们笑话我呢,妹妹可放心了,我一准是每天闻鸡起舞,若有一天晚了妹妹只管打发人去羞我。”
黛玉噗哧一笑道:“玉儿可不敢笑哥哥,哥哥来什么事?”
林逸飞皱眉道:“如今咱们也到京城了,妹妹可打算好什么时候去拜见外祖母?”
黛玉小脸一寒,水灵灵的眼睛里凝起冰珠道:“我才不去呢。他们害死了娘亲,我才不要登门去看他们的嘴脸。”
林逸飞一叹,知道黛玉说得是气话,毕竟现在名义上哪里还是亲戚,因笑道:“妹妹有命,我自是听从,咱们就先不去,反正才来一天,自己家还没收拾明白呢。”
黛玉气呼呼坐在椅子上,心中恼怒。以前对贾母原还有些情意,可如今想来只觉得可笑,亲生女儿尚且不顾,何况自己只是个外孙女,可气归气,以后还是要见面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怎么心平气和的去面对那些虚伪至极的面孔,轻叹了一声,能拖就拖吧。见逸飞要出去,黛玉忙叫住道:“哥哥,我一直没弄明白,贾府那时为什么那么容易得到我要回江南的消息。”
林逸飞叹道:“和宫里的元春有关。不过以元春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怕是她背后还有人,因没调查清楚,我也不敢说。”
黛玉一呆,不再言语。
过了两日,林逸飞带着黛玉去北静王府拜望。北静太妃也大半年没见黛玉了,自然欢喜。那水岳见了林逸飞也是喜欢,笑道:“倒是如海好眼光,贤侄这身气度可是得了如海的真传了,和他年轻时没什么差别,要是再长得像点不知道的只当你们是亲父子呢。”
林逸飞一笑:“水伯伯过誉了,侄儿不过学了父亲万一,哪里敢和父亲比呢。”
水岳大笑:“看看,连这一身酸劲都一样。我看你这功夫倒是不错,闲了多和溶儿切磋切磋,也让他长进些。”
太妃笑道:“得了,你这嘴也是刁的,一个晚辈你也打趣,看你欺负了他明儿林贤弟打上门来找你理论。”
水岳大笑:“好得很,我们有二十年没比试过了,夫人倒给我找了个好理由。”
说笑了几句,水岳水溶和林逸飞自去了书房,太妃揽着黛玉回了后宅。太妃这才道:“玉儿这些日子怎么又消瘦了,这回可要在家里多住几天,等姨妈把你养胖了才许你回去。”
黛玉伏在太妃怀里笑道:“玉儿哪里瘦了,哥哥天天盯着我吃饭,哼,臭哥哥,每次看我吃不下了还总逼着我吃。”嘴里抱怨着心里却甜滋滋的。
太妃笑道:“真个你爹爹最精明,只是也应该早些把逸飞过继过来,你也不孤单。”
黛玉笑道:“爹爹早就有打算的,只是以前要让他在玉林山庄做事,成了我哥哥倒不方便了。”
太妃一叹:“真真是这忠顺王人心不足,不然岂会让你们骨肉分离。”
黛玉眼神暗了暗,复又笑道:“原来玉儿也是有些埋怨爹爹去理这些事,可在京城住了几年看多了世情却才发觉自己以前太过狭隘了,那些公侯世家多有欺压百姓等事情,若人人都不去理,这国家岂不散了。春天时回江南见爹爹殚精竭虑的样子更加为自己以前的想法羞愧,从来有国才有家,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却是再不怨爹爹了,只盼着这些事情能赶快了了,还国家一个河清海晏。那时我和爹爹才好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太妃惊讶地抬起黛玉的小脸打量半晌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玉儿竟是长大了呢。再不是那个哭哭啼啼想家的小丫头了。”
黛玉脸一红咕哝道:“玉儿才没哭哭啼啼呢。溶哥哥又说我坏话。”
太妃笑吟吟道:“我可没说是溶儿说的,可见是不打自招了。不过那时你才来京城没几天,姨妈不会笑你的,说实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京城大家闺秀们那个不是安享尊容,确实没几个有你这样的心胸见识。真个我都嫉妒林贤弟了,养了这么个好女儿,若是以后能长长久久住我们家才好呢。”
黛玉听了这话想起水溶,禁不住脸微微一红,垂下眼帘遮住眼睛里的羞涩。太妃看着心中欢喜,看来自家儿子的话不差,玉儿果真把心留在溶儿身上了,想到此搂着黛玉越发笑得春暖花开起来。
黛玉这次回京确实比原先心胸开阔不少,一是因父亲无恙,且自己已经想通,二是如今自己京城里不但有北静王府这些亲人真心相待,又有哥哥照顾,再不是孤身无依,因此竟是把以前那些多愁善感一发全抛了。
第四十九章 再入贾府
在北静王府住了些日子,黛玉和林逸飞仍旧回家。因名义上在守孝,俩人都深居简出的。那荣国府终究俩人都不待见,就先拖着也没去打招呼。
这日黛玉闲来无事想着给爹爹和哥哥缝件冬衣,挑来捡去只觉得家里的线不满意,遂令雪雁去家里的绣坊买些,因春纤也要去逛,俩人便嘻嘻哈哈一起出去了。
到了自家轻云绣坊,俩人买了些丝线,因偶然想起茜雪来,便进里面去看望。那茜雪如今踏实肯干,倒是很得管事的心。雪雁看了茜雪笑道:“茜雪姐姐倒是比原先更漂亮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茜雪脸微红了下笑道:“自然,在这里干得舒心,又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好了很多,出了那宅子我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广,想想以前都觉得好笑呢。”
春纤笑道:“可是呢,以前你们眼里只看见过那一两个人,自然心也是小的,只觉得就那一个好人。”
说笑了一会两人出了绣坊,又转到鼓楼西大街闲逛,前面有个当铺叫“恒舒典”,俩人正说笑着经过,从里面走出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那人在门口眼睛往边上一溜,正看见春纤雪雁,不由一怔,随即走开。春纤雪雁俱是习武之人,感觉敏锐,觉出有人瞧自己,等看时却没发现。雪雁忽指着远去的那个女人道:“我怎么看那人背影眼熟?”春纤仔细打量道:“是有些眼熟,却想不出。罢了,不用管了,咱们回去吧,姑娘也该着急了。”
却说那女人又装作不经意地回头见雪雁与春纤走远了,若有所思。这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这恒舒典原是薛家的买卖,她男人一时手紧让她当个东西,没想竟看见雪雁二人,心下诧异,她知道这俩人都随黛玉去江南了,莫非那林黛玉已经回来了。这么想着忙匆匆回府去找王夫人。
王夫人正在佛堂念经,见她匆匆跑进来不悦道:“你越发不稳重了,什么事急慌慌的。”
周瑞家的忙站住道:“因刚在街上见了个熟人,不知该不该告诉太太,所以来和太太说说。”
王夫人蹙眉道:“什么熟人?”
周瑞家的道:“刚去逛时见着俩丫头,竟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雪雁和春纤呢,那俩人不是和林姑娘回扬州去了吗,竟在这儿出现了,奴才猜着那林姑娘应该回京城了,就先告诉太太一声知道。”
王夫人手中念珠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和愤恨,淡淡道:“这林丫头没了爹倒更拿大了,连拜见外祖母舅舅舅母的礼数都没了。等会我去和老太太说接了她过来,好歹没了亲人,咱们也该照拂一二。”
周瑞家的啊了一声,面现不解之色,自己原是先让王夫人知晓,有个心里准备,这太太不是最和林姑娘不对盘吗,怎么这次竟好心起来。
王夫人可不理周瑞家的的疑问,让她下去,自己在心里默默盘算。她却哪是这么好心了,原来自贾琏回来,给老太太十万两没敢动,怕以后对出来,余下三十万两交给爹爹和王夫人。俩人自都大大不满,贾琏只好把林如海的临终安排说了一遍,俩人立时气个顿足捶胸。不想林如海如此“光棍”,用大半银子给女儿谋了个郡主的虚弦,又过继个儿子主持家业,自己白瞪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可惜终究无可奈何,只暗恨那银子竟让皇上和个小丫头及个一文不名的野小子得了去。
最终王夫人分得十三万两,贾赦十三万两,薛家也插了一脚可惜只得二万两,那贾琏也只得了二万两。因王夫人听说黛玉那里有八十万两,心里便起了贪念,琢磨着怎么把那钱拿过来才好。此时听说黛玉回来,立马想起银子的事情。又想贾琏说那过继子林逸飞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书生,想来也没什么才干是个好对付的,不妨就赶紧接过来好好说说让他们把钱拿出来。
当晚王夫人就急匆匆跑到贾母屋子,贾母自来不待见她,见她来了淡淡道:“太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忙乱一天了也不怕累。”
王夫人心中恨恨,脸上堆着笑道:“媳妇是给老太太报喜来了。”贾母瞥了她一眼道:“我倒不知有什么喜。”王夫人喜滋滋道:“老太太,今儿周瑞家的出去在街上您猜见了谁?雪雁和春纤,那俩丫头是外甥女的贴身丫头,那林丫头肯定是回来了。这可不是喜事吗?”
贾母有些意外地看着王夫人笑得莫测高深的脸,奇道:“玉儿竟回来了,倒是喜事。只太太不是素来厌恶玉儿,何时对她这么上心了。”
王夫人脸上尴尬,老脸不禁一红,恭敬道:“老太太也太把媳妇想得小气了,媳妇再怎么着也不会和个小孩子计较。可怜外甥女如今无依无靠,媳妇想着就觉心痛,那样单柔的孩子不定煎熬成什么样儿呢,这么想着媳妇那还记得以前的不好。”说着用手帕子抹了抹眼睛,又道:“因此媳妇就想这不如老太太就派人接了她来,有这么些长辈和姐妹,也好解了她孤苦无依的伤痛。”
贾母冷眼看着王夫人,一时摸不透她的心理,莫非真的是醒悟了,于是和缓了声音道:“如此我也放心了,她是你外甥女,你这做舅母的原就该好好疼爱才对。”
王夫人心中冷笑,嘴上却忙笑着道:“媳妇知道了,以前也是油脂蒙了心,看不见外甥女的好处,这一离开才觉出来,如今再不会那样了。”
贾母道:“玉儿如今有哥哥了,也不算无依无靠。那周瑞家的或许看眼花了呢,玉儿既回来了怎么不来拜见我。好歹她只有咱们家这么些亲人了。”
王夫人道:“老太太想想,她那哥哥不过是现过继来继承香火的,以前又没什么情分,怎会对外甥女上心,不欺负就是好的了,没准就是他委屈了外甥女才阻着她来咱们这呢,怕外甥女说出来咱们给她撑腰。周瑞家的说了她断不会看错的。”
贾母思量半晌,觉得有理,心里也疑惑起来:“你这话也有理。玉儿以前虽然少来,但那礼数从不会错的,这次倒蹊跷呢。不过玉儿如今是郡主,她哥哥应该也不会吧。罢了,明儿我打发凤丫头和鸳鸯去接她。”
王夫人欢喜道:“老太太还不知道那郡主没人后面撑腰也不过是个虚热闹,哪里有用了。那媳妇现在就告诉凤丫头去。”说着高兴起身急匆匆去了。贾母若有所思望着王夫人的身影,心想,莫非这二儿媳妇真的悟了不成。
凤姐听说黛玉回来了倒是高兴,听王夫人高高兴兴来告诉自己明儿去接林表妹,凤姐不由诧异起来。待王夫人走了才和贾琏平儿道:“今儿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太太不但让我去接林妹妹,还不惜得专门跑我一个晚辈房里告诉,这是演得哪出戏?”
贾琏道:“谁知道呢。莫不是还惦记着林妹妹的银子,可林妹妹如今有哥哥了,哪里这么容易拿捏。”
凤姐低头想半天道:“怕只有这个理由了,我可不信太太会好心起来。哼,也忒好笑了,太太还真以为林家没人了吗?她林家钱凭什么给咱们家使。对了那个林逸飞到底怎么样,林妹妹应该不会被欺负了去吧。”
贾琏笑道:“你也傻了,林姑父那是什么人,选得人能差了吗,总不会让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被欺负了去。我看着他们那神态根本是早就熟识的,那林逸飞不但把姑父的儒雅气质学了十成十,而且看那眼神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面对那林逸飞我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一点不好的想法都不敢起。太太若想算计他,怕是会碰钉子了。咱们只管去听着太太的命接了林妹妹就是了,至于别的事凭太太自个去琢磨吧。”
第二日一早,凤姐和鸳鸯便驱车来到林府,门上人见过凤姐忙跑里面去报。黛玉和逸飞才刚吃完了饭,听说凤姐鸳鸯来访,奇道:“她哪里得来的消息,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遂叫快请。
来到客厅,黛玉淡淡笑道:“二嫂子和鸳鸯姐姐怎么有空来。”
凤姐见黛玉一身素银衣服,越发如九秋傲霜之菊,看脸面倒没有消瘦许多,便放下心来,笑道:“听说林妹妹回来了,这不,老太太和太太立逼着我赶紧过来请妹妹家去坐坐。不说老祖宗想你想得慌,连太太都很是热心呢。”
黛玉一蹙眉,道:“二嫂子倒是会说的。只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怎么知道我来了。”
凤姐看黛玉脸色冷淡,不解其意,陪着笑道:“妹妹知道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昨儿雪雁春纤妹妹出去恰被太太那个陪房周瑞家的看见,因此告诉了太太,太太急忙忙跑去告诉的老太太,还说妹妹不定怎么心里煎熬呢,请妹妹去散淡两天。”
雪雁在旁咕哝道:“怪不得总觉得那人背影眼熟呢,原来是她,真个是巧的。”
黛玉心中有些不解,沉吟一会才道:“二嫂子和鸳鸯姐姐亲自来接我自不该辞,只是如今事情都是哥哥作主,容我和哥哥商议一下。”
凤姐点头笑道:“原是应当的,妹妹且去,我们呆一会子就是了。”
黛玉令丫头服侍着,自己去请了逸飞到房里道:“哥哥,如今老太太和二太太竟是知道咱们来了,打发人来接呢,咱们怎么回复好。”
逸飞笑笑道:“总是过不了这关的,要不就去吧,等礼数尽到了他们也就没话说了,要不他们指不定嘴里胡吣什么呢。我也没拜见过那个所谓外祖母,倒是一起去吧。”
黛玉闷闷点头,半晌才道:“这次也奇了,竟是那王夫人催着外祖母来的呢,哥哥可知其意”
逸飞想了一会,眼睛透出一缕寒光来,冷笑道:“定是惦记着妹妹那八十万两银子呢。以那二太太的性格,知道妹妹有这么多财产傍身,还不跟苍蝇盯血似的盯上。哼,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这次可别想咱们再留情面。倒是那二嫂子不错,刚那话怕是特意提点咱们呢,倒也难为她了,在那王夫人手下还保留着良心。”
黛玉颔首,沉着脸道:“凤姐姐自来对我还有些真心,虽贪财了些,人还不差。那王夫人倒想的好,只不知自己凭的是什么,怎没见他给王家多少银子。原我就不喜她,如今我是更不会任她算计的了,刚好我去贾府也有事,索性就去看看。”逸飞知黛玉恨极王夫人,便也不怕她吃了亏去,只不知她去有什么事情,却也没问。
回到客厅黛玉笑对凤姐道:“哥哥说了,原也该拜见外祖母,所以准了我去,他自己从没见过外祖母,因此也和我去。”
凤姐笑道:“那更好了,自打知道了表弟的事情,老祖宗可天天叨念着想见见这个宝贝外孙子呢。”
快进中午黛玉等才到贾府,门上人看车到门口,便去开西角门--原是黛玉以前来过的,门上人觉得无禀报必要。林逸飞却勒住马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贾府竟是如此待客之道,如此我们不去也罢。”
凤姐在车上听如此说忙隔着车帘笑道:“表弟这是何意?”
林逸飞冷声道:“现在谁不知道玉儿妹妹是圣上亲封的正三品凝馨郡主,却只开了角门让玉儿进去,想来你们荣国府的门槛太高了,连郡主在你们家眼中也是那等无名无分的外四路人,进不得正门。我看外祖母也么什么真心,我们还进去做什么。”
凤姐心中微感不解,看样子这从未谋面的表弟对贾府意见很大呢。只开中门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敢擅专,只得陪笑道:“表弟别气,小子们没眼色不懂事也是有的。我这就打发人进去让人来接妹妹和表弟。”她是看清了,这表弟对林妹妹可是实心得关爱呢。
鸳鸯进了贾母的屋子,贾母见只她一人忙道:“玉儿呢,你二奶奶呢。”
鸳鸯道:“二奶奶在外面陪着林姑娘呢。”
贾母一皱眉:“你这孩子也糊涂了,怎么不把你林姑娘请进来。”
鸳鸯忙道:“这次林少爷也来了,因林少爷见二奶奶想直接领着姑娘从西角门进来就恼了,说咱们贾府门槛太高,林姑娘现在是万岁亲封的凝馨郡主,竟只有走角门的份,就不愿进了,说要带着林姑娘回去呢。二奶奶好容易劝住了让奴婢来禀报老太太。”
众人怔住,心道这林逸飞对林姑娘倒真是上心呢,明摆着给她撑腰拔横呢。
王夫人听了就一皱眉,沉下脸道:“这外甥也太狂了些,怎么林丫头竟不说说。”
贾母却是忘了黛玉封郡主的事情,忙道:“竟是我老了,连这都忘了,还不快去开中门把你林姑娘接进来。她现在是有品级的人了,我们怠慢了可不好。太太说得话可是不通,玉儿是妹妹,自古哪有妹妹挑哥哥错的道理。玉儿如今是郡主,显见万岁是看重林家的,就是咱们家跟这也光彩。”
王夫人悄悄撇了下嘴,老太太若知这封号怎么来的才明白圣上哪是看重林家,分明是看重林家那二百万两银子,想想这自己就觉得肉痛起来。黛玉这虚职哪及得上自己的元儿,还白白浪费了二百万两银子!
屋里姐妹们悄悄你推我我推你小声道:“不知林姐姐(林妹妹)变成什么样子了,怪想她的呢。”宝玉知道黛玉今天来,学也没去上,腻在贾母身边翘首盼着。
不一会黛玉袅袅婷婷走进来,白色领口绣粉蓝色竹叶梅花的褙子,雪白长裙上亦绣着一枝蜿蜒而上月白色折枝梅花,头上则挽着四蝶银步摇,插着一枝珍珠簪子,一朵梅花花钿簪在发间,整个人看去如清雅如诗。宝玉心中品度,差不多快一年没见黛玉了,如今黛玉越发超逸了,婷婷如一朵清莲,心中痴迷起来,眼睛竟是移不开了。宝钗在旁看着怒火中烧,这几年宝玉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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