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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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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似火张扬,浓眉斜飞入鬓,鹰目隼利如刀,来人正是嚣张狂野的镇国大将军,焱烈。
“咦?”唐柏正骑在轩辕澈的肩膀上,扭脸看去,奇道,“红毛怪?”
“呸!”焱烈大步走进厅堂,一口沫子唾在地,粗声粗气道,“你这没见识的小奶娃!老子是尊贵的欧域血统,什么红毛怪?”
唐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我刚找到老子,你才不是我老子。”
焱烈两道浓黑眉毛扬得更高,颇是八卦地问道:“你老子是哪个?”
唐柏小手一指,指向放他下地面的轩辕澈。
“什么?!”焱烈震了一惊,怪叫道,“你是他儿子?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和谁生的?”
“应该是和我娘生的吧。”唐柏非常有礼貌,有问必答,胖乎乎的手指转向又一指,指向唐风华。
唐风华伸手扶额,几乎要叹息出声来。妇人之仁果然最是要不得,此事被焱烈一掺和恐怕更加没完没了。
果不其然,焱烈目光一转,锐刀似的投射过来,咄咄逼人地道:“你当真是唐风华!你可以不认自己的身份,但这小奶娃是我金朝皇子,你岂可私藏?”
唐风华眯眸,眉眼间蒙上一层清寒洌气,声若淙淙冰水击拍溪石:“小孩之言如何能当真?我的儿子,与你家主上无关,更与金朝皇室无关。”
才刚淡化不久的气氛,一时间又紧绷起来。
第二十四章:滴血验亲
焱烈用眼角瞥了瞥轩辕澈,见他笑而不语,心中便有了数。凭他们相交多年的默契,很明显,陛下这表情就是默许他抢人!
“姓唐名风华的!你不用诸多狡辩,有种就把这娃儿的生辰八字如实报上来!”焱烈红发一甩,语气张狂跋扈。
“柏儿七岁半,出生于正月元宵。”唐风华再度说谎不眨眼,替儿子凭空多捏造了一岁。
“七岁半?”焱烈当然不相信,嘴角微微挑动,嗤道,“你这个女人狡诈如狐,问你也是白问!”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唐柏跟前,一把揪起小男孩的后衣领,像老鹰捉小鸡般拎在大手里,盯着小孩眨巴眨巴的晶亮眼睛,凶神恶煞地问道:“说!你几岁?几月出生?你娘叫什么名字?你爹是谁?”
唐柏似被他的凶狠吓住,哆哆嗦嗦回道:“我七岁啊……冬天里出生的……我娘叫风蕴,就是你说的那个狡诈如狐的女人……我爹,听说已经死了……”
焱烈很满意这小孩的听话,大掌一伸,奖励似地掐掐他白嫩小脸,继续问道:“听说?你听谁说的?你有没有见过你爹,或者你爹的亲戚朋友?”
唐柏的脸颊被某人粗鲁地捏变形,可怜巴巴地乖乖回答:“听我娘说的,我爹是我娘的同门师兄,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病死了。”
焱烈点点头,一锤定音:“你娘骗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唐柏温驯地认同,委屈瘪嘴道,“我娘经常骗我,上次说要买肉包子给我吃,结果她自己吃掉了。”
焱烈深觉孺子可教,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做笑容可掬状:“很好,你小子很有前途。”大爪一松,放了唐柏落地。
唐柏傻笑两声,使劲揉着自己被掐红的脸,心里暗怒:你个粗鲁的红毛怪!小爷不报这一掐之仇就不叫唐柏!
黑宝石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他仰起小脸蛋,笑得无辜又无害:“红发叔叔,为什么你头发是红色的?真好看啊!可以让我摸摸吗?”
焱烈回以豪爽的笑容,蹲下来,十分慷慨地同意:“可以,你摸吧。”
“谢谢红发叔叔。”唐柏一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模样,伸出小手轻轻摸他的头发,从发顶摸到发尾,小嘴里啧啧称奇,“红头发的人都不扎发吗?飘扬在风里是不是像火焰?”
童言童语甚是可爱,焱烈没放在心上,不料头皮突然一阵发麻,紧接着剧痛钻心!
“你XX的死孩子!”一声暴怒的狮子吼顿时响彻屋顶,壮硕高挺的身躯猛然向唐柏扑去。
唐柏一招得手,机敏地奔回他娘身边,躲到她背后,小手里还抓着扯下来的几根红毛,得意洋洋地对着暴躁狮子扬了扬。
唐风华唇畔含笑,袖内白绫一振,强劲罡风挡住焱烈怒气汹汹的虎扑。
“哼!让你捏我!让你说我娘的坏话!”唐柏缩在白裙后面,探头哼了一声。
焱烈的攻势被挡了回来,龇牙瞠目地狠瞪着嚣张小孩,怒咒道:“狡猾无耻,和你娘一个德性!”
“哼哼,我这叫冰雪聪明,谁让你笨!”唐柏伸出脑袋驳嘴一句,又赶紧缩了回去。
焱烈气得胸膛阵阵抖动,碗大的拳头攥得吱嘎作响。
这时,身后一只手掌沉沉压在他肩膀上,他怒火未消,反射性地一拳揍去!
砰声大作,铁拳对上劲掌,震得两人高大身躯都是一晃。
“陛下?”焱烈转头,见轩辕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怒气一时褪了大半,尴尬咧嘴,“我不是想打你,也不是想揍小皇子,就是有点恼火……”
“小孩子胡闹,你别太认真。”轩辕澈负手到背后,沉声道,“是我的,总会是我的,没人能剥夺。”
唐风华听到这话,嘲讽轻笑,反唇接道:“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强抢也没用。”
轩辕澈静望她,俊朗面容似一潭深水,不反驳也不恼怒,薄削的嘴唇甚至还漾着一点莫名笑意。有了柏儿的存在,他与她的关系更加无法切断。虽然失去了七年时光,但他有耐心用往后的十七年、二十七年去重新虏获她的芳心。
他沉得住气,但焱烈却不是这种内敛性子,只听一声狂肆大吼响起:“来人!立刻给我叫赵太医过来!”
“焱烈?”轩辕澈皱眉看他,隐隐约约猜测到几分意思。
焱烈浓眉一挑,目光直射唐风华,大声宣布道:“既然这女人死活不肯承认,那就滴血验亲!”
闻言,轩辕澈眸光一动,唐风华眼波一颤,两人皆被震慑了心绪。
滴血验亲?此法流传于民间,并无医者敢铁口直断,但南朝梁武帝萧衍曾试验过此法,且深信不疑。至于这种验亲方法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纵使医术精湛如花无欢,也无法确切地下定论。
“你敢不敢试?”焱烈挑衅的眼光投过来,扫视唐风华和探头探脑的唐柏。
“无稽!”唐风华不愿多生枝节,一口否决。
“没这个胆子?说明你心虚!”焱烈摆明咬着她不放。
“随你怎么说,我儿子的血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唐风华斜睨他,不与他一般见识。
焱烈虎目烁烁,朝轩辕澈望去。轩辕澈兀自沉吟,半晌,才悠悠然开口:“试试也无妨。”
唐风华神色微凛,凝眸注视他。
轩辕澈淡淡扬笑,对她道:“验过之后,血液若能相溶,我认柏儿做义子;若不相溶,我不再纠缠于此事。你认为如何?”
他似是退让的姿态,唐风华却知道,这根本是以退为进的战术!一旦他认了柏儿做义子,柏儿便等于一脚踏入金朝皇室,往后纠葛难断!
“滴血就能验亲?”粉嫩的小脸蛋忽然从他娘背后钻出来,好奇兮兮地插嘴,“娘,那就试试吧?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我爹啊……”
在形势一面倒的情况下,唐风华静默须臾,明眸中流光转动,缓缓弯起美丽菱唇,吐出一个字:“好。”
第二十五章:关系混乱
年迈的老太医姗姗来迟,焱烈抢过太医的药箱,嫌他碍事似的挥挥手:“退下吧。”
老太医才刚到就被赶,皇帝陛下竟也不留他,他只有一头雾水地告退。
唐风华看着焱烈捣鼓那药箱,心中好笑。这人行事风风火火,关键时刻倒是知晓利害。皇家滴血验亲,自然是越少人在场越好。
“小奶娃,过来!”焱烈一手拿着个茶杯,一手举着医用薄刃,冲唐柏龇牙一笑,模样很像虐杀小孩的变态叔叔。
唐柏不禁颤抖了一下,心里偷偷腹诽:这个红毛怪叔叔该不会借机宰了他吧?
“柏儿,来。”轩辕澈走近,沉稳地牵住唐柏的小手,低头询问,“怕痛吗?”
“不怕。”唐柏挺起胸脯,俨然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凛然状,撸起袖管伸出白嫩的小手腕,慷慨就义道,“割吧!”
轩辕澈见状微笑,大掌握紧他的五指,迫使血液涌至指尖,接过焱烈手上的薄刃,轻轻一划,几滴鲜血便落入空茶杯中。
唐柏没感觉到疼痛,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茶杯里的血。
轩辕澈接着在自己指腹划出一个口子,豆大的血珠子啪嗒几声掉落杯子里。
焱烈高举茶杯,用力摇晃着,边对唐风华露出威胁的笑容:“看你还如何砌词狡辩!”
唐风华浅笑倩兮,从容不迫地回视他,仿佛成竹在胸,无一丝畏惧和紧张。
焱烈最恨她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自若姿态,越发想看到她脸色大骇,咬牙猛力一晃,放低茶杯查看,盯视半晌,爆出一长串痛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唐风华,这次你还不认栽!”
他把茶杯往桌上哐当一放,唐柏心急地跑过去,踮脚拿过杯子,十分仔细地看良久,疑惑道:“怎么变成一个血块了?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澈顺手接过茶杯,望了一眼,薄唇勾起满意而欢悦的弧度。
唐风华仍是浅笑盈盈,也不去理那杯中的结果,径直走到桌旁,拿起另一个空杯,对唐柏招手:“柏儿,娘也同你试试。”
唐柏还处于一知半解的困惑中,无辜的手指又添一道小伤口。
白瓷杯底,鲜血如艳花绽放,唐风华咬破自己的指尖,滴血混入,均衡地摇杯片刻,待血液相溶,才开口道:“各位,请看。”
焱烈一个跨步冲上,俯头一看,顿时大惊。
轩辕澈也侧身一瞥,唇角弧度慢慢抿去,墨色眸子沉了沉。
“显而易见,滴血认亲的方法并不可信。”唐风华轻声慢语,音调却是如金石掷地,不容置疑,“我怀胎十月,与柏儿的血尚不相溶,足以证明滴血验亲不过是坊间无知小民谣传的谬论。”
“胡说!”焱烈怒斥,出于本能地争辩道,“你和这娃儿的血不相溶,只能说明你不是他的亲生娘亲!”
话一出口,他忽觉深有道理,便气壮起来,“之前你说你是唐风华的师妹,极有可能这娃儿是唐风华所生,与你并无丝毫血缘关系。”
唐风华哑然失笑。几年不见,他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如何?说不出话了?”看她不作声,焱烈得意一笑,侃侃说道,“这娃儿是陛下和唐风华那女人的儿子,你抚育有功,将来论功行赏自是少不了你的。”
“焱将军真是聪明过人,风蕴佩服。”唐风华长叹一声,似是屈服于他的理论之下。
焱烈毫不谦虚地接受她夸奖,大手一扬,就要喊人带走小皇子。
“且慢!”唐风华突地低喝,袖摆挥动,卷起一只茶杯砸向焱烈。
焱烈手掌缩紧,稳稳捏住突袭而来的茶杯,怒道:“你想做什么?”
唐风华亲切温和地绽笑,客气有礼地道:“不如焱将军也滴血试试?”
焱烈瞪眼,鄙夷唾道:“你不必垂死挣扎,我从不近女色——”话未完,他倏然觉醒,一张粗犷的脸猛地涨红,大声怒吼,“你个狡诈女人!看老子不一掌劈了你!”
恼羞成怒的红毛狮子原地跃起,双拳带风凌厉击向笑意温婉的白衣女子。
唐风华不疾不徐地旋身避过,手下极快地抽起靴间匕首,以铁刃对肉拳,狠辣地一刀掠去!
焱烈虽怒,却也留了几分余地,不想她竟然心狠手辣使出兵器,一时大意叫她划破了掌沿。
血滴坠下,唐风华眼明脚快地抬起足尖,牢牢稳住被焱烈随手抛掷的茶杯。血入杯底,她腰肢后仰凌空翻身,握住白瓷杯飘然退远。
“你到底想使什么诡计?”焱烈忿忿咆哮,正欲报一刀之仇却见她利落地割破自己的手。
“你自己看。”唐风华递出茶杯,微微垂睫掩去狡黠的笑意。
焱烈一把夺过杯子,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令他当场石化。他……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闺女?
第二十六章:垂死反击
焱烈仿佛撞鬼似的一下弹开,一头蓬松红发摇得像拨浪鼓,口中愕然喃道:“不可能,你既不是我妹妹又不是我女儿,怎会相溶……”
唐风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清美脸庞一扬,朗声说道:“我与焱将军非亲非故,血液却能相溶,这就足以证明一切!”明灿的眸光微转,直直射向焱烈,看他还有什么话好反驳。
焱烈确实已无话可说,颓丧着张脸,站到角落去。
轩辕澈轻拧眉宇,取过焱烈手中的茶杯,沉吟不语地望着,许久后才启口:“滴血验亲之法存在纰漏,罢了,认柏儿做义子的事往后再说。”
四两拨千斤,他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错愕的神色,抬眼凝视唐风华,风度雍然地笑了笑。
唐风华也清楚他不似焱烈那般好糊弄,不过今日之事总算顺利摆平,故而同样雍容冷静地露出微笑。
“呜哇……”
冷不防,伤心欲绝的大哭声响起,只见一个可爱小男孩坐在地上涕泪齐下,抽噎着泣诉,“苍天啊,为什么我娘不是我亲娘,为什么我爹不知在何方,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家的娃啊……”
夸张的言辞令唐风华哭笑不得,她拉他起身,耐着性子道:“你从娘的肚子里出来,你说你是谁家的娃?”
唐柏挣脱她的手,很悲情地背过身,垂头哀伤道:“红毛怪叔叔说,我是一个叫唐风华的女人的亲生儿子,你不是我娘……”
唐风华一怔,这才察觉自己被儿子摆了一道。这鬼精灵,尽知道捣乱!
唐柏抹了把眼泪,慢慢踱到轩辕澈身边,张开手臂抱住他大腿,语气哀怨地道:“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轩兄你也不认我做义子了,以后我就没肉吃了……”
轩辕澈听着心头一酸,虽然明知他在装可怜,但心底涌起的父爱压也不压住,伸手抱起他,温声道:“柏儿乖,等你娘同意了,我就接你回来。”
弦外之音便是:等我追回你娘,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
唐风华岂会听不出这深意,轻飘飘一个眼神瞟过去,菱唇微勾。莫作妄想,她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唐柏在轩辕澈宽厚的肩膀上蹭啊蹭,滴溜溜的黑眼睛偷觑他娘,见她脸色不软化,便实行第二步计划。
咚咚跳下地,他跑去抱住趴在桌子底的狼崽,将苦情戏进行到底:“大白,你也没爹没娘,跟我一样悲惨,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唐风华挑眼看着,终于知道儿子在打什么主意,轻哼道:“想带狼崽回去就直说,不用这么曲折迂回。”
唐柏一听,抱着狼崽跳起来,欢呼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柏儿最爱娘了!”
唐风华无奈地摇头。儿子九曲十八弯的心思,究竟是遗传了谁?比她还要狡猾无赖。
轩辕澈旁观莞尔,已很快地从滴血验亲事件中回过神,对焱烈做了个手势,道:“我要带风姑娘去见卫青桐,你照顾柏儿。”
不等焱烈答话,他先行举步入了厅堂内门。唐风华倒不担心焱烈会虐待她儿子,只随口客气一句:“柏儿顽皮,有劳焱将军了。”
待他们两人走远,焱烈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搓了搓手掌,准备好好教训这个胆敢拔他毛的混账娃儿。
那厢,轩辕澈和唐风华已经去往囚牢,并不知厅堂里即将鸡飞狗跳。
行馆的地牢干净崭新,只有卫青桐一个囚犯被锁在刑架上。墙壁上虽挂满阴森森的铁制刑具,但卫青桐衣衫完整,未受严刑逼供。
“卫姑娘。”唐风华站定刑架前,温和一笑,“我来看望你。”
卫青桐原是闭目,闻声倏地张眼,厉光迸射。
“你很讨厌看见我?”唐风华皱皱优美的黛眉,幽幽叹气道,“我与你无怨无仇,好心来看你,你何苦这副摸样。”
卫青桐狠狠“呸”了一声,再不掩饰自己激烈偏执的性子,愤恨出声:“你不必装模作样!你千方百计接近陛下,假扮唐风华套紫鸢的口风,居心叵测!”
“我如何居心叵测?”唐风华一脸无辜。
“你知道陛下对唐风华念念不忘,便借着为唐风华报仇的举动来讨陛下欢心!”卫青桐言之凿凿。也许在她眼中,所有女人都是情敌。
“哎,被你看穿了。”唐风华掩面,含羞带怯地瞥了轩辕澈一眼。
轩辕澈大方自若地接受她的媚眼,暗笑于心。她在用激将法,想激到卫青桐口不择言,不打自招。
卫青桐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嫉火渐燃,冲口道:“陛下!这个女人存心不良,决不是真心爱您!您万万不能受她迷惑!”
轩辕澈淡淡一笑,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继而转头,目光柔和地深望唐风华。
唐风华柔媚弯唇,刻意凑近卫青桐耳边,悄声低语:“你说得对,我只想要母仪天下权倾后宫,根本就不爱他。但那又如何?唐师姐已死,这世上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后冠凤袍迟早是我囊中物。”
语毕,她退开几步,纤长窈窕的身姿在灯影下绰约魅人,绝色容颜似蒙着一层妖异的炫光。
卫青桐瞪大眼,死死盯着,已然深信她方才的附耳轻语。
轮廓秀丽的脸微微扭曲,卫青桐的双眸中晃动癫狂迷乱之色。就算她得不到,她也不容许其他女人登上皇后宝座!
“陛下!”陡然一声尖喝出自卫青桐口中,如戛然断弦的琴,尖锐刺耳,“您对紫鸢说过,‘不查出真相,永不立后’,相信您还未忘记吧?”
“这……”轩辕澈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未答。
“好!好!”卫青桐连声冷笑,“陛下有了新欢,便忘了结发妻!可怜唐风华一世明睿聪慧,偏偏瞎了眼选择一个负心汉为夫!”
“风华当年背叛我军,我惦记她七年,已足矣,何来负心之说?”轩辕澈沉下脸色,冷冷道。
卫青桐料不到他会这样回答,难以置信地倒抽一口冷气,视线移向一旁的绝色女子。难道美色真的会令人昏庸?陛下已被她俘虏了冰封的心?
“蕴儿,无需与她再多说,我们走。”轩辕澈作势搭上唐风华的腰,揽在怀里就往牢外走。
唐风华柔柔的“嗯”了声,依偎着他胸膛,相携而去。两人的脚步却放得极慢。
卫青桐深受打击,痴傻怔怔片刻,突然厉声大叫起来:“唐风华!枉你生前倾尽心力辅佐夫君,助他打下半壁江山,最后却落得冤死的下场,至今都无人为你平反报仇!”
语声伴随着尖厉的大笑,恍如冤鬼缠身,戾气怨气萦绕整个阴沉昏暗的地牢。
唐风华和轩辕澈双双顿住脚步,彼此对视一眼,眸底皆是锋芒乍现。
第二十七章:虐待儿童
唐风华挣开轩辕澈的手臂,白裙旋动,一个飞身冲到卫青桐面前,怒道:“你瞎扯什么?”
卫青桐眼梢斜挑,露出得意之色。
唐风华愤愤咬牙,压低嗓子道:“唐师姐是乾朝奸细,这件事早已天下皆知,你少在这里挑拨!”
看她生了怒,卫青桐越发满意,低哑着声音回道:“你怕了?怕抢不过一个死人?”
“怕?”唐风华压了压怒气,高傲扬眉,“这个字,从未在我人生里出现!一个已死的女人罢了,我就不信取代不了她!”
卫青桐望着她一脸狂气的样子,反倒舒心了许多,微带怜悯地摇头:“我也曾经和你一样的想法,那不过是一个背负罪名饱受唾弃的女人,迟早会被陛下遗忘。”
“你没有能耐征服帝王心,不表示我也不行!”唐风华气焰甚高,颇有点自大狂妄。
“你现在自以为占了上风,其实只不过是陛下受了蒙蔽,等他发现真相,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卫青桐同情地注视她,开始觉得这个美貌女子也不过尔尔。
“真相?”唐风华轻蔑地笑,“就凭你的片面之词,陛下会相信?”
“我敢这样说,自然握有证据。”卫青桐亦微笑,眸底腾起一丝阴寒的气息。
“我不会给你机会!”唐风华挡在刑架前,似是存心遮去轩辕澈的视线,纤纤素手一指,点在卫青桐左胸,杀气顿起,“你若敢再多说一句,我就即刻要了你的命!”
卫青桐丝毫不惧,扬声大喊:“陛下!有人想杀人灭口!”
不远处,轩辕澈沉厚的嗓音传来:“蕴儿,你在做什么?”
唐风华瞪了卫青桐一眼,悻悻然收回手。
见轩辕澈仍立在原地,无意折回,卫青桐狠咬下唇,豁出去般地叫道:“当年唐风华并没有背叛陛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一个名叫琴姑的乾朝探子!”
唐风华心神一震,快速敛下眼帘,隐去惊诧目光。琴姑!卫青桐竟然知道琴姑!
“琴姑?那是什么人?”轩辕澈缓步走来,似有若无地瞥了唐风华一眼。
“乾朝御用的情报组织——暗阁的探子。”卫青桐已决意玉石俱焚。既然她逃不过死路,那么她宁可便宜已是鬼魂的唐风华,也不能叫紫鸢和这个风蕴得了好处!
“暗阁的人?如何能证明风华的清白?”轩辕澈的态度有所保留,不冷不热地问道。
卫青桐咬着嘴唇的牙齿又用力些许,唇上凹陷一排牙印,猛然扬眸,大声道:“青桐自知死罪难饶,今日就向陛下坦诚一切,只望陛下莫错待了结发妻子!”
轩辕澈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当年事发前的一个月,青桐曾亲眼看见琴姑来找唐将军!”卫青桐昂起下颚,高声而清晰地道,“那时轩辕军正逼近金陵,已有初步的作战计划。有一日,唐将军半夜偷溜出军营,青桐一时好奇便悄然跟踪,一路跟到营地后山,看见唐将军与名叫琴姑的中年女人相会。”
她这番话勾起唐风华的记忆。当时确有其事,那夜她隐约听到独特的野兽低鸣声,知道是暗阁的人寻了来。
在幽谧的后山岩洞里,奶娘琴姑对她动之以情,说只要她透露轩辕军攻打金陵的作战计划,她父亲就会让她重回家门。她断然拒绝,琴姑无奈而痛心,最终徒劳离去。
也许是因为那晚她意外遭遇野豹袭击,分神未察有人跟踪,竟叫卫青桐偷窥了整件事。
“陛下,事情就是如此。”卫青桐陈述完毕,大无畏地自白道:“青桐存有私心,一直没有说出此事,如今青桐死期将近,再无欺瞒的必要。陛下若是真心爱过唐将军,就应寻着暗阁这条线索查下去。”
轩辕澈听完依然平静沉稳,只淡淡颔首。乾朝覆灭,暗阁也随之一夜消失,连老巢也被一把火烧了,寸草未留。不知是自行毁灭痕迹,还是遭人灭门。事隔多年,要找那个琴姑,无异是难上加难。
唐风华眯眸审视卫青桐,良久才缓缓抽回眼光。本以为卫青桐握有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原来不过如此。
无心再做戏探底,唐风华恢复了清冷神情,转身离开地牢。
待她走远,卫青桐忽然轻声又道:“陛下,青桐追查那个琴姑已有七年多,直至去年才查到,那琴姑偶尔会去唐将军葬身之地祭拜。不过此人轻功卓绝,来去如鬼魅,青桐几次欲擒都未果。”
轩辕澈目光一亮,犹若星辰生辉。
“陛下,唐将军爱您至深,宁愿与家人决裂也不肯背叛您。”卫青桐幽怨一叹,似认了命。
轩辕澈不语,逗留片刻也举步离去。
凝望他高挺俊朗的背影,卫青桐眸色渐柔,浮上丝丝爱意和酸楚。爱慕他这么久,暗争了这么久,最终连性命都赔上,却什么也得不到……
唐风华回到厅堂,看着满地的瓷杯碎片和歪斜桌椅,错愕怔仲。柏儿去了哪?焱烈对柏儿做了什么?
“焱烈!你给我出来!”她回神,清声厉喝。
“来了来了!”反应很快的,厅外屋檐一道身影悬吊着垂下,红发飞散于半空,像一束蓬乱的鸡冠花。
“我儿子呢?”唐风华一个眼刀射过去,锐气横生。
焱烈矫捷地跃下来,英气勃发的脸上挂着一抹欠揍的笑容:“我在教奶娃儿扎马步。”
唐风华瞟他一眼,走到厅堂外仰头眺望。果然不出所料,青檐黑瓦的屋顶上,一个小人儿怀里抱着狼崽,扎着马步,跨开的双腿不住颤抖,白皙小脸憋成猪肝红。
“你点了柏儿的穴道?”唐风华蹙眉转头,望向焱烈。
“是又如何?”焱烈不以为杵,大咧咧道,“敢拔老子的头发,就要有胆子承受老子的惩罚!”
屋顶上的可怜娃儿眼睛眨啊眨,差点没掉下泪来。倒不是不堪虐待,而是心里那个恨啊!
红毛怪大叔,我唐柏与你的梁子是结定了!
第二十八章:就是“小人”
一双小胖腿在风中抖如筛糠,脸蛋涨红得似要滴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一层水气,委屈悲惨之状令人望而生怜。
唐风华足下一点,腾身飞跃,指尖劲道击入儿子背心,揽其腰纵下屋顶。
一只银毛柔顺的脑袋从唐柏怀里钻出来,蹿下地面,突然发动进攻扑向焱烈!
“小畜生!”被一口咬住袍摆,焱烈怒抬大脚,眼见就要踹飞狼崽。
唐柏忽地“哇”声大哭,一边哭一边也扑到焱烈身上,坏心地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他衣袍上。
“红发叔叔,求求你放过大白!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唐柏抬起满面涕泪的小脸,眼眶里两滴泪珠还在打转,分外凄楚可怜。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小子少污蔑人!”焱烈粗鲁地掰开他的小手和狼崽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横眉竖眼道,“你扯下老子一把头发,老子只罚你蹲马步,你还想怎样?”
“我的腿快断了……”唐柏稚声埋怨,泪眼汪汪地看向他娘,“比打我一顿还狠,我都差点撑不住滚下屋顶摔成肉酱了……”
说着又埋脸到焱烈的袍袂,擤了一把鼻涕。
焱烈脸色铁青,想怒不敢怒。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以大欺小,此事宣扬出去有损他威风。
“柏儿,过来。”门槛处出现一抹卓长身影,温和地对唐柏微笑。
唐柏放开焱烈的大腿,立刻朝轩辕澈跑去,这回没再形容自己有多可怜,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仰望他,很有悲伤哀婉皆都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轩辕澈已到了会儿,大致明白发生何事,目光淡淡地投向焱烈,并不作声。
焱烈憋屈,扭过脸去,粗声硬气地开口:“小奶娃,叫你扎个马步而已,你需不需要向全天下的人喊冤?”
唐柏寻到了两座大靠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回嘴道:“你让我点了穴站屋顶蹲马步试试?”
焱烈轻视地嗤了声:“扎马步有何难?就算扎一天一夜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真的?”唐柏语气是十足的不信,“说大话的人是小狗!”
焱烈大手一挥,大方的不与他计较,纵身便就跃上屋顶,中气厚实地喊道:“来吧!”
唐柏慢吞吞地走到檐柱边,眼珠灵活转动,表情诡异。
手足并用地爬上屋顶,唐柏极有远见地和焱烈约法三章:“红发叔叔,我武功根基浅,点穴只有一个时辰效果,在这段时间内你不能自行冲破穴道。”
“没问题!”焱烈潇洒地迎风甩发,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如果你撑不住摔下去,不能找我报复。”唐柏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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