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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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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华怔仲,身上似乎还残留他温暖怀抱的温度,还有他那一句话带来的震撼。

他筹划撒网,让她亲自参与,是因为了解她的脾性吧?如果不是亲手报仇,她不会甘心。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如此懂她。可偏偏,是他。

……

入夜,无人的天牢十分寂静,唐风华沉着静等。

位于上方壁角的小铁窗透射入一线月光,清冷幽谧。

她竖起耳朵凝神分辨,外面的脚步声很轻,好像人数不多,似只一人。她拿钥匙自行开了牢门,闪身而出,直往通道行去,前方一人鬼祟迎来,见到她顿时一愣。

“你是何人?”唐风华与他保持几步距离,警惕地望他。

“跟我走。”那人没有回答,却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清俊淡漠的脸。

“陌琛?”唐风华诧异,“你不混在……”不混在禁卫军里,来救她做什么?

她终是留着一丝警觉,没有把话说下去,只跟在他身后,默默离开天牢。外面守卫的十多名士兵全都昏迷倒地,大概是中了强劲的迷散。

“我们现在去哪?”见他左绕右拐,尽找僻静小路行走,唐风华疑问,“你掐准禁卫军巡逻的死角,是要带我出宫?”

陌琛步伐快速,一边极低地回道:“宫中有变乱,我带你走小径回绝尘殿。”

唐风华随行,心中无端急跳。陌琛会出卖她吗?她给他的信任,值不值得?

路过一处小花园,四周出奇的静,陌琛忽然停住脚步,回首冲她狰狞一笑,衣袖挥动,白色粉末迷眼,夹杂古怪清香。

唐风华心头一突,也不躲避,闭眼软绵地倒了下去。

“唐风华,你我终于再见。”

陌琛声音陡变,阴沉森冷,略带粗嘎的沙哑。

唐风华躺在草地上,纹丝不动,脑中却急速运转。这人不是陌琛!陌琛明知她百毒不侵,岂会用这种低级迷散!是谁易容扮作陌琛?难道陌琛已经遇害?

那神秘人扛起唐风华,进到流水假山的石洞里,阴测测地冷笑一声:“当年你砍我右臂,令我成为铁臂义肢的怪人,这个仇,我好好跟你算!”

洞里,还有一人,压着嗓子斥道:“办正事要紧,你的私仇过了今夜再说!”

这道声音冰冷狠厉,唐风华心中大吃一惊。娟妃?!那个平日细声细气矫揉造作的赵娟?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藏得比简明洁还深沉!

“住口!我现在就要砍下她一条手臂!”那男子语气阴狠,“没了手臂,她也死不了,事情照样可以进行!”

“何必节外生枝。”娟妃冷冷回了一句,已没有真要阻止的意思,“动作快点,记住点她哑穴,免得招了人来。”

唐风华听见有人拔剑的声响,微寒的剑气近身,她悄然捏住一根银针在指间,忍而不发。



第十五章:血溅宫廷

电光石火间,一道沉冷的女声介入!

“如此沉不住气,如何做大事?”简明洁闪身入洞,双眉微皱,显露出几分严厉命令之势,“赵乌童,你和唐风华有何恩怨也不必急于一时,她若断了手臂,我们又怎么指证她下毒弑君?”

唐风华听着“噌”的一声锐响,应该是简明洁用剑挑飞另一把利剑。她手里捏着的银针悄然掩回袖内,按兵不动。

那叫赵乌童的男子竟放软了口气,好声说道:“洁儿,你别生气,就照你说的做。”

简明洁不假颜色,冷漠道:“内廷已被我们的人包围,陛下正在绝尘殿,赵乌童你把唐风华送过去,在她身上涂毒,陛下只要一碰触到她,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赵乌童戴回人皮面具,重新扮作陌琛的模样,回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坏事。过了今夜,我再把她砍成十八段!”

简明洁满意地点头,先行离开石洞。

唐风华被赵乌童抱起,耳旁风中呼啸,一路行往绝尘殿。路途中,她脑中念头百转,轩辕澈并不像她百毒不侵,若是不察这个假陌琛,将她接了过去,岂不是将要中毒身亡?

尚未想出应对良策,已入绝尘殿的正殿大门。

“陛下。”赵乌童抱着唐风华,迎向轩辕澈,声音语气模仿得极像陌琛,淡淡道,“无论陛下有何打算,都不应让她待在天牢里涉险。”

轩辕澈似是十分意外,扬眉诧异道:“陌琛?你……风华怎么了?”

赵乌童答道:“她坚持不出天牢,我只好迷昏她。”又再冷淡地补充一句,“人已带到,你们的事,我不插手。”

说着就把唐风华放到地下,转身而去。他走到殿门之时,回头瞥了一眼,见轩辕澈上前靠近唐风华,不由勾了勾嘴角。

就在此时,轰隆大响,殿门被人由外“嘭”地关闭!殿内,一队便装的侍卫冲出,手持刀剑,气势赫赫!

赵乌童心下大惊,面上只作疑惑状,问道:“何事?”

轩辕澈面无波澜,一双墨黑瞳眸如刀锋绽光,冷冽慑人。他没有开口,却有一人从侍卫队中大步走出,冷冷笑了一声:“陌琛?你扮我倒是扮得很像。”

赵乌童暗自震惊,脸一扬,强自镇定道:“你是何人?为何假扮我?”

两人对峙,容貌几乎有九成相似,差别只在于赵乌童眼神更加阴狠,右手臂膀垂直,显得僵硬怪异。

陌琛逼近两步,道:“你原是赵家最小的儿子,却改名换姓藏在禁卫军中当值,赵家多年前对外宣称小儿子赵乌童重伤不治已逝,实则你混迹轩辕军中,伺机报仇。我说得可有错?”

赵乌童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底细早被摸清,眼波颤动,强撑到底地辩道:“一派胡言!你究竟是什么人,佯装成我有何目的?”

陌琛毫不急迫,一字一句缓慢说道:“我毒杀了禁卫军左副统领,易容成他。很不巧,当时你躲在暗处,看到整个过程。我以为你会立时揭发我,谁知你另有计谋。你以为你的毒术能制服我?雕虫小技,不知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陌琛语调平缓,但嘲讽之意一点也不掩饰。唐风华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陌琛便是选择做那只黄雀,忍到最后一刻,重力一击。

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清美面容盈盈带笑,明艳炫目。赵乌童登时倒弹一步,惊得瞠目结舌。

“赵公子?”唐风华语气格外的温柔,仿佛他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我们在军中同袍三年,可惜你一直没有现身见我,不然我也能对你说声抱歉。不管怎么说,我砍了你的手臂,这事终究是残忍了一些。”

赵乌童已无法垂死挣扎,他的铁臂义肢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他们冲上来撸起他的衣袖便可验证。

如何也想不到明明胜利在望,却在最后关头形势大逆转,他不再伪装,一把撕下面上人皮,目露凶光,狠狠道:“当年整不死你,是你侥幸,这次你不会再有好运!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外面还有千军万马,你们注定要给我陪葬!”

“果真是你?”唐风华长叹一声,这声叹息并非作假,她寻找仇人许久,心知幕后黑手不止一人,可并没想过,原来是她年少时的一次惩恶行为埋下了种子,“谁给谁陪葬,话说得还太早。当年你一人不足以成事,简赵两大家族必然都参与了筹划。如果今夜他们事败,就有千百人为你陪葬,你可心安?”

“少废话!成王败寇,你们已是强弩之末!”赵乌童并不惧死,想及外面固若金汤的包剿,不禁快意长啸,“哈哈哈哈!我赵乌童有开国皇帝和开国女战神陪葬,死得何其风光!”

唐风华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言。轩辕澈扬手一挥,八名侍卫冲上,与赵乌童激烈打斗起来。

陌琛拧眉看了唐风华一眼,低沉道:“你身上沾满毒粉,快去换衣。”

唐风华颔首,往内居走去。

偌大的宫殿清寂无声,宫婢早被调走,各个暗角都埋伏着轩辕澈的人,一股紧绷的气息隐隐萦绕。

唐风华快速换了一套干净衣裳,尚未推出寝门,便听见殿外喧声大起,戾气汹汹。想来必是简明洁她们发现赵乌童事败,发起攻击。

她回到大殿,看见赵乌童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陌琛正负责看守他。

“风华。”轩辕澈走至她身边,附耳低声道,“明翰的兵马原隶属谢家军,谢老将军收到风声,以为是你毒害蓝妃,只怕这支军队军心要涣散,未必是简赵人马的对手。”

唐风华顿时心神一凛,回道:“谢蓝心现在情况如何?”

“昏迷不醒,只一口气悬着,怕是挨不到天亮。”

唐风华沉了沉气,向陌琛招手,待他走近,才低语几句。陌琛一言不发地离开大殿。

此时外面喧嚣震天,兵刃相交之声刺耳传来。轩辕澈突然打开殿门,举步站在殿前台阶上,一袭暗纹绣龙的明黄帝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身姿高大挺拔,目光威仪冷寒,大手一扬,便是君临天下之态,蕴含强劲内力的沉厚嗓音传得极远,生生震慑逼近大殿的兵将。

“简氏,赵氏,密谋造反,论罪当诛!”

话音初响,他手中的玄冰重剑化破夜空,剑光凌厉,离他最近的几名反叛士兵身上破出血口,鲜血如线喷洒,染红了这一个惊变的深夜。

他身后,唐风华静静伫立,影子倒映在地,修长玲珑。一幕白绫当空撒去,如带钩的密网,笼罩殿前空地上的禁卫军。她手腕猛力一收,内力刚猛,白绫之内的人“啊”的惨叫,力贯头顶委顿瘫软,瞬间毙命!

只不过一人出了一招,远处黑压压的人头竟霎时间畏怯了一分,逼迫之势滞缓,皆都仰目遥望过来。

帝袍耀眼,白裙清寒,那高立于石阶的两人仿佛天神降临,周身晕染宫灯光泽,似取月华之芒,映衬仙姿。

年纪较长的兵将心中已发颤,开国皇帝当年的军威仍在,如今他身边那个女子……赫然是百战不殆的女战神,唐风华?!

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如此契合相似的摄人神态,才有如此骇然惊人的强大气势。

“放下兵器投降者,朕既往不咎!望你们好自为之,迷途知返!”轩辕澈运气沉声大喝,声若钟鼓敲响,一字字敲在每个人的心中。

绝尘殿中,侍卫队涌出,更有黑衣神秘人翻墙跃现,眨眼间,密密麻麻的持剑者列队一层层护在殿前,不及细数,却也能看出至少有千余人。

远方,咚咚之声响起,竟是战鼓擂响!

轩辕明翰领兵攻入内廷,在兵力远远不及叛军的情况下,浴血奋战,已将战斗范围缩小。

唐风华眯眼远眺,忽然回身,往内殿走去。

殿中,迎面而来的是陌琛,他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急步赶来。

“做得好!”唐风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吝赞赏,继而目光转向那女子,冷了语声,道,“蓝妃,你自己看,外面简氏赵氏逼宫造反,你若还有一点智慧,应该知道筵席之上是谁对你下毒。”

谢蓝心惶惶茫然,朝殿门大开的方向望去,惊了一跳。

“你父亲原就不甘兵权被削,如今又见你中毒将死,便想为女报仇。”唐风华把话说得分外严重,厉声逼人,“你想清楚,是希望你父亲临老不得善终,还是及时挽救你谢家的命运!”

谢蓝心泛白的嘴唇蠕动,恐慌地讷讷道:“我、我应该怎么做?”

“你无需做什么,只需安然无恙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唐风华明眸半眯,淡淡扬笑,一手拉过她冰凉的手腕,走去殿外。

众目之下,两名女子站立殿前,唐风华蓦地清声大喊:“谢家满门忠烈,蓝妃贤德无争,然却被简氏赵氏所嫉,下毒陷害!谢家兵将,当年开国有功,战绩彪炳,与简赵叛贼决不相同,如今便是谢家男儿证明忠肝义胆之时!杀——”

激情昂扬的清亮声音,宛如夜空一道雷电劈下,激起人们满腔热血。轩辕明翰带领的军队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声:“杀!”

激战顿起,两军对杀,一时间兵器相击,铮铮铿锵,四处血肉横飞,残肢满地!

轩辕澈和唐风华对看一眼,不用言语,不约而同地飞身终跃,一人执剑一人绫缎激射,加入混战之中。

眼见皇帝亲身参战,勇猛无匹,几丈之内无人敢近身袭击,入宫救驾的兵将更是军心大振,勇不可挡!

突见一道鹅黄身影飞纵而来,踏过众兵头顶,手持双剑,娇声厉喝,便往轩辕澈刺去!

轩辕澈反手挑起一个剑花,哐地击开她袭来的利剑!

“明妃!”他低喝,目光凛冽生寒,“你好大的胆子!”

“我又有何不敢?”简明洁已不以臣妾自称,艳丽眉眼透出浓烈的怨恨之色,“陛下无心无情,我为你打江山,为你苦守后宫,你何曾有过一丝感激一丝情意?”

“你只记着自己的付出,可还记得你犯下的罪孽?”轩辕澈避过她再次刺杀来的一剑,沉声道,“七年半前,你与赵氏勾结,陷功臣唐风华于万劫不复之地!不久之前,你派出简家步兵,追杀唐风华!今日,你逼宫作乱,造下杀孽!其心可诛!”

简明洁仰头大笑,凄厉尖锐:“唐风华!唐风华!你口中只有唐风华,你心中只有唐风华!当年她叛军之罪确凿,你仍长年思念记挂,我默默守在你身边十多年,你从来都视而不见!世上男子多薄幸,数你最残忍无情!”

手中双剑击撞,发出锐利的声响,她腾身飞起,每一出手皆是杀招!

“你捏造假证据,陷害唐风华在先,莫怪我无情!”轩辕澈句句不离唐风华,势要借此机会昭告真相于天下。

简明洁却不再受引诱,闷不吭声地奋力攻击,凤眸狠厉,几乎渗出血来!

唐风华一招击毙缠身的一名叛军,旋身折返,两枚银针遽然射出,“铛”的清响,击在简明洁的双剑剑身。

简明洁收势回眸,对上唐风华清芒若雪的眸光,略怔,随即嘶声尖喝:“唐风华!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十六章:已成废人

她那一声“唐风华”叫的尖锐,不少士兵都听见,心中皆暗自惊疑。此女不是唐将军的妹妹,而是她本人?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唐风华纵身高飞,白绫似一把银剑,灌注真气于内,对上简明洁的双剑,只见白影剑光交缠,激烈缠斗,难辨胜负。

“简明洁!你假造证据,蓄意诬陷我背叛轩辕军!这一笔账,今日我好好与你算!”唐风华招式凌厉,却留几分实力,时而飞身攻击,时而退后防守,口中激昂喝道,“你害我一剑穿心不够,还放火焚尸!若非我命大,便要永世背负天大罪名,死不瞑目!”

简明洁冷哼一声,不上当,抿紧红唇不回话,泛着寒光的双剑横臂刺出,往她下盘攻去!

唐风华凌空踏了两步,脚尖飞勾,踮在她的剑身,一个倒挂金钩,反身翻腾,重重一脚踹在她的后背!

简明洁踉跄,唐风华看准破绽,白绫横扫,卷住她纤细的脖子,略一使力,勒紧——

简明洁发出痛苦的呃声,挥剑意图砍绫缎,唐风华扯紧白绫运气一跃,连带将她悬空提起!

简明洁陡然窒息,拼着最后一搏,用尽全力割断白绫,顿时,从半空坠下,摔落坚硬的地面,一时脸白唇青,又愤恨又羞怒。

唐风华飘然落地,眸光生冷,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大声道:“简明洁,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当年你和赵氏嫉妒我军功显赫,又怕我将来登上帝后宝座,令你母仪天下的希望落空,便就灭绝人性,设计陷害、放火除根!你的同谋,赵氏末子赵乌童已经伏法,你的审判日亦已来临,束手就擒吧!”

简明洁猛地从地上爬起,额上发丝散落,略显狼狈,语气却是凶狠尖利:“唐风华,你别以为你胜券在握,当年你能死里逃生,全赖有人救你性命,这个人对你恩重如山,难道你能够忘恩负义置他于不顾?”

唐风华眉心一皱,脸色微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前方两军交战,擂鼓声震彻夜空,近身肉搏人数众多,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混乱至极,而绝尘殿前的空地已被清理干净,逆反士兵皆遭剿杀,暂无人再攻近。

轩辕澈退回石阶,高立静望,没有插手唐风华和简明洁的对峙,只命人押赵乌童出来,令其跪在大殿外示众。

简明洁抬头望了赵乌童一眼,突然啪啪击掌,清晰脆响。

远处一株古树上,赵娟踩在高枝,裙袂随风飘扬,姿态倨傲,一扫从前懦弱卑怯的模样。她手里拽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若冠玉,嘴唇惨白,明显受尽虐待。

唐风华顺着简明洁的眼光望去,心中大震,瞠目惊然,说不出话来!无欢,竟是无欢!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可是,他的双手僵直垂下,双腿软绵,若不是赵娟强硬拎拽,怕是早已跌下古树。

“唐风华,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该知道怎么做。”简明洁亮出杀手锏,便肆无忌惮,步步后退,退往安全地带。

轩辕澈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侍卫队稍安勿躁,暂不追击。

唐风华定了定心神,扬脸冷冷道:“你想要我用自己去交换人质?我怎知你们不是随便找了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

简明洁嗤声冷笑:“如果你不敢赌,也没人会怪你。百战百胜的女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贪生怕死?何必道貌岸然与我谈论什么人性,自身利益当前,谁都会先选择自保。”

唐风华自然知道她用的是激将法,毫不受影响,嗓音清冽坚定:“看来你是不打算救回赵乌童了。好,我去换无欢,你先放了他!”

简明洁一直退到古树下,唐风华紧追,等到两人只相隔十步距离,她才放声长笑:“唐风华!站住!你以为我是傻子?一旦我放了花无欢,拿什么牵制你?他现今丝毫没有反抗能力,你最好别再逼近一步,否则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唐风华有所忌惮,止住脚步,漠然道:“你要我如何,一口气说完,少废话!”

“你自行废了双手,我就放他!”简明洁不再啰嗦,话语利落,残忍不修饰,“花无欢在海岛爆炸中受了重伤,武功尽废,你若不舍身救他,我索性砍断他手臂双脚,让他彻底做个废人!”

唐风华狠狠握起拳头,心间悲怒交加。无欢废了?!

“陛下!”简明洁突然大喝一声,“陛下再动一步,你心爱的女人便会恨你一辈子!”

轩辕澈无声中飞至唐风华身边,低声道:“也许那人不是花无欢。”

唐风华却目盈泪光,直直凝望树上的男子。是无欢,她不会认错。他的眼神那样悲怆痛楚,仿佛恨不得即刻自尽,消失于她面前。他受了那么多苦,为报自己认定的家仇而不顾一切,最终落得如此凄凉悲惨的境地。她又怎能再看他在众人眼下,屈辱受死?

“无欢,我欠你一条命,本该还你,你无需觉得愧疚。”唐风华轻声说道,知他能够听见,因为他的眼神越发苦涩悲凄,她咬牙狠心别开脸,对简明洁喝道,“我自行挑断右手手筋,之后你放无欢下来,让陛下带他走,我任由你们处置!”

轩辕澈闻言神色大变,一把拉住她,怒声斥道:“风华!你疯了吗?明知死路一条,你还要这么做?”

唐风华使劲挣开他,指间拈着一根银针,扬手就往自己的右手腕刺去!

轩辕澈横臂一挡,银针刺入他的手臂,深深插下!

唐风华微愣,随即拔出那根银针,再次往自己的右腕刺挑经脉!

轩辕澈依旧伸臂去挡,迅捷无一丝迟疑,针入肉骨,鲜血滴滴渗出。

“你!”唐风华仰脸瞪他。他存心用苦肉计!

“我不许你自残,更不准你拿自己去冒险。”轩辕澈墨眸幽深,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语气霸道而不容辩驳,“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你休想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唐风华恼怒,她失去一臂又何妨?只要先确保无欢的安全,她即便只有左手,依然有信心逃生!

两人对视,都在瞪着对方,没人妥协。轩辕澈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怒气,低沉道:“你为了救他而残废,他绝对不会开心。换做是我,我宁可死,也不要你用自己去交换。”

树上男子眼睫抖动,满目悲凉。轩辕澈说得没错,他宁可死,宁可在海岛时就被炸死,也不要活着回来。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笑话,母亲从不曾对他说实话,令他怀抱仇恨多年,至今谁是亲生父亲也不知晓。而他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洛寒,当时为了救他,扑在他身上,活生生被炸飞一条腿!他这样的人,活着只会连累身边的人。

唐风华和轩辕澈仍僵持不下,冷不防,一个大汉从混战中脱身飞来,发出一声震天的厉吼!

“放了无欢!”

突变惊起,在场几人防不胜防,但见大汉狂风一般飞掠,直冲树顶!

赵娟神色一惊,徒手迎接来者刚猛的一拳!嘭声大作,震得树摇叶荡!

赵娟受了内伤,口吐鲜血,却反应极快,一手掐在花无欢的颈边,尖厉道:“莫再妄动!”

“他纵然是死,也不会愿意受人要挟!”那虬须大汉狂暴咆哮,拼着玉石俱焚的后果,扑身攻击,拳头硬如铁石,一拳揍在赵娟胸口!

赵娟手一软,指甲划破花无欢的脖颈,再无力桎梏,只见花无欢如落叶飘零,疾速坠落。唐风华眼疾手快,一个纵跃,眨眼间闪至树下,恰好接住花无欢飞落的身躯。轩辕澈随即赶到,警觉地护住两人。

形势瞬息变化,树顶大汉和赵娟交手,招招强猛彪悍,杀红了眼。而绝尘殿那方的侍卫队急奔,团团围住四周。

简明洁避到一侧,脸色死白,紧咬下唇。大势已去,她真不应该亲身参战,如今想逃都没有机会。恨只恨唐风华运气太好!恨只恨老天不公!恨只恨时不待她!

耳听士兵振奋的吼叫声,不知那边激战的结果,是轩辕明翰占了优势,还是她们的人马即将攻克突围。简明洁此时心如死灰,再提不起力气。

“我输了?”她轻声呢喃,似乎犹不置信。花无欢是她最后一颗棋子,她曾想过,就算逼宫失败,她也可以凭靠花无欢钳制唐风华。无论结果如何,唐风华终究会死在她手里。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

唐风华无暇理会简明洁和赵娟,抱着花无欢飞奔,直奔向绝尘殿。

“陌琛!陌琛!快来!”她冲入殿中,扬声大喊。

陌琛看见她抱着的那人,亦是惊愣,急忙迎上前,接过花无欢放到金砖地面。

“你快替无欢看看,他是否中毒?”唐风华催促,喜悦和焦急混融在心底,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我已为他解穴,为什么他不能说话不能动?”

陌琛为花无欢把脉,甚是仔细,良久,抬起眼,轻轻道:“他应是被强大的气流炸伤,体内真气乱窜,武功是废了。”

唐风华皱眉,追问道:“为什么他不能动?”

陌琛近乎叹息地回道:“他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唐风华面色唰地变白,菱唇微颤,无法言语。



第十七章:来日方长(大结局)

“无欢……”过了许久,唐风华强咽下酸涩,扬起一抹微笑,温柔低声道,“我会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

花无欢静默地望着她,狭眸中波光颤动,似是被碾碎的星子,只剩破裂的碎片光泽,再也拼凑不完整。

“陌琛,帮我带无欢到内居。”唐风华尽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已无心思理会外面的硝烟。

陌琛亦是沉默,依言抱起花无欢,步入内殿的寝居,放他于床榻上。

唐风华仔细地替花无欢盖好被子,眉眼微弯,含笑柔声道:“无欢,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终于回来了。”才说一句,眼底就忍不住浮上雾气,她眨了眨眼,悄然抿去泪光,又笑着道,“我见到师父了,他赠我一脉真气,以后我就不怕旧疾复发,你也可以不用为我操心了。”

花无欢面色青白,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出声。他死里逃生,也见过那人,已知上一辈的纠葛事情。当时他气愤难平,不愿相信,与那人动起手来,那人根本不屑和他交手,抛下一本手札,便就飞掠无踪。手札上的字迹他认得,是母亲。那上面写满母亲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字字刺痛他的心。为什么,她至死都不告诉他,为什么,她要他抱着莫名的仇恨?难道因为他负心薄情的亲生父亲抛弃妻子,她恨透天下男人,就要他陪她一生深陷在怨恨中吗?

“公子。”一旁,陌琛突然开口,嗓音森冷,挟着杀意,“是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花无欢眼睛轻轻一阖,唇角露出苦涩的弧度。回帝都的路上,他为了给断腿的洛寒殿后,失手被简氏的人所擒。原想吞毒自尽,以免连累风华,但对方熟知他的底细,早有防备。他连死,都不能。

“陌琛!”唐风华轻喝一声,止住陌琛的追问。何须再提起无欢的伤心事,下手之人再明显不过!她必会为他报此仇!

陌琛垂首敛眸,双拳握起,猛然冲出寝居。他与唐风华或许感情不深,但和公子不同,若不是公子收留,他今日尚不知在何处流浪。

唐风华并不阻拦,甚至悲哀地发觉,她心底有一丝欣慰。至少,无欢身边还有关心他的人,他并非一无所有。

“无欢,这世上奇药众多,当年我几乎断气都能活过来,你一定也可以!”她语声坚定,仿佛已经知道什么药能治好他一般。

“风华……算了……”花无欢沙哑启口,睁眸看她,眼底蒙着一层灰雾,“你不用勉强自己笑,我看了难受……”

唐风华唇畔的笑容僵住,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迅速别过脸,声音稳定无波地道:“相信我,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为你寻药,直至你康复。”

花无欢平躺着,想伸手抚摸她的侧脸,却无力抬起,手腕筋脉处剧痛穿心,一再提醒着他,他已是废人。若要赖活,便一辈子瘫在床上,连小解都需人伺候。如此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尊严?他已经没有生念,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再看看她,将她的样子牢牢印刻在心底,此生不忘,但愿下世亦记得。

唐风华不着痕迹地擦干眼泪,回转过脸,轻轻撩起他的衣袖。他腕间血肉模糊,猩红血液凝结,残留成触目惊心的烙印。她眼眶一热,仰起脸,温声说道:“无欢,医药之事你最清楚,告诉我,有什么药能续筋脉。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要去尝试。”

“没有。”花无欢吐出两个字,低哑,但清晰。

“我不信!”唐风华陡然怒喝,“你医术再高,也不代表世上没有人更你胜一筹!”

“风华……”花无欢只是低唤她的名,重复那一句,“算了……”

“如何能算?”唐风华怒气汹汹,狠狠瞪着他,“无欢,你听好了!不准想着死,既然你活着回来,就不能在我眼皮底下寻死!当初艰辛的七年我都熬过来了,你必须答应我,七年之内你不许动死的念头!”

花无欢费力地扬起唇角,想对她安慰地笑,却化成一个酸涩难堪的苦笑。他无法答应,她正碧华年轻,有许多事可以施展才华,抑或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不能自私的叫她把时间花在一个瘫子身上。

望着他悲绝的神色,唐风华胸口怒气一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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