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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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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军队驻扎在城北的辽阔山地,一个个营帐如小山包,连绵不绝,分外壮观。唐风华怀揣轩辕澈的令牌,亮出给守营小兵看,便被恭敬地请了进去。

焱烈在主帅营里,埋头看着地图,听见禀告声,头也不抬的不耐道:“什么特使?没看见老子正在忙吗!”

小兵缩缩脖子,满脸敬畏。唐风华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她自己举步跨入。

焱烈听着脚步声,更不耐烦,抬头一喝:“老子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一双笑意盈盈的明眸映入眼帘,他顿时怔了怔,烦躁怒气散去,多了几分悻悻然,撇嘴道:“是你啊。”

“焱大将军,别来无恙。”唐风华不疾不徐地走近,笑吟吟道,“你长期虚火旺盛,该找个好姑娘成家立室,阴阳调和,去去狂躁之气。”

“我呸!”焱烈毫不客气地瞪她,“老子哪来的狂躁之气,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什么阴阳调和,亏你说得出口!”

唐风华不跟他一般见识,低头看桌案上的地图,半晌,道:“你想派兵上千沙海岛?”师父便在那里,不知这么多年不见,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那座岛屿,是花无欢的目的所在。”焱烈直言不讳,“他投靠源朝,也不过是为了毁这一座海岛。我派兵守护,只是第一步。”

“那么,第二步是?”唐风华见他虎目炯炯,心里一震,忽道,“你打算从千沙海岛启程,水师攻向源朝,反被动为主动?”

“算你有点智慧。”焱烈耙了耙烈焰般的红发,神情狂傲,道,“从千沙海岛到花无欢屯兵的碧水岛,只要三日行程,我先灭了那小子的舰队,看他怎么和源朝联手作乱!”

“我朝虽有水师,却缺少实战经验,未必有胜算。”唐风华压下忧心,理性地分析,“你的第一步并没有问题,但第二步并非势必要进行。如果我劝服了无欢,此战就消弭于无形。”

焱烈哈哈大笑起来:“女人,你未免太小看陛下!源朝既已大胆进犯,我朝岂会怕事退缩?”

只此两句,唐风华已是心中透亮。轩辕澈要的不是击退敌军,而是趁势攻入源朝!他有大统的野心,那么金朝水师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弱。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想来必是已经暗中训练水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唐风华沉思良久,脑中闪过一计。这是下下策,一旦她做了,无欢肯定恨她一世。可是大局势明朗,无欢的舰队若成炮灰,他也会一蹶不振,更身负通敌罪名,遭世人唾弃。

“女人!”焱烈眼睛一眯,有几分锋利之色透出,道,“我知道你率领百胜军先锋队来竂城,他们本是我朝最出色的军人,不应该埋没在乡野。这一次,是他们再现才华的机会,你不要让他们沦为成全你一己私欲的工具。”

唐风华扬起下巴,傲然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负了自己人。”

“自己人?”焱烈神色缓下,笑得一脸欠揍,挨近她道,“你是说陛下?”

唐风华一把推开他,正了正面容,肃然道:“百胜军随后就到,我希望你给我一两天的时间,至少不要在城内有所动作,我会负责处理无欢的事。”

“你预备如何?杀了他一了百了?”焱烈口气变得戏谑,“你舍得吗?人家对你一往情深,痴心一片,你狠得下心来杀他?”

“我看是你舍不得。”唐风华懒得和他瞎搅和,随口回嘴,便就告辞离去。

她没有回木屋,凭着绝佳的记忆前往盐铺,自后门偷潜进去,入了昨晚逗留过的卧房。

花无欢不在,她耐着性子等待。

直到午时,有人推门进来,面色淡淡,眉间依稀有着几分倦意。

“无欢。”唐风华就坐在桌边,温声一唤。

花无欢下意识地关上房门,朝她走来,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旧疾又发作?”

“不是。”唐风华摇头,轻柔道,“我想和你好好谈一次,最后一次。如果你依然坚持己见,我就不再劝你了。”

花无欢眉头皱得紧了一些,没有作声。他今夜就会动身,渡水前往碧水岛。此行凶险,路上难保不会遇上朝廷巡海的水师缉查,而在此之前,他确实也想着再见一见风华。

“这个盐铺里人太多,不方便说话。傍晚夕阳西下前,我在城东萃山等你。”唐风华站起,伸手,在他肩膀上很轻地拍了拍,像从前一般随意,也像从前一般融洽。

“风华!”

在她旋身走时,花无欢忽然唤住她,低低地问道,“你约我在郊野山岭相见,有何筹谋?”

唐风华转过头,笑容明湛坦然,却有一丝感慨:“无欢,我们之间,竟已到了互相猜忌怀疑的地步。不论你信不信,黄昏时我一个人前去,你若不放心,就带着人马来。这次见过之后,也许我们就不再是昔日的好友。”

花无欢凝视她清丽如旧的脸庞,她那双明亮如星子的眼眸,一直是他眷恋贪看的。而如今,她坦荡依旧,明艳不失英气,可他却因为心里积压隐藏着太多事,疑心生暗鬼,竟无法坦然面对她。

许久的寂静,他终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会依约前去,你一个人,我自然也是独身赴会。”

“好,我等你。”唐风华弯起菱唇,笑容明媚若春风,带着她独有的一点清凉气息。

花无欢目送她离开,那一声“我等你”犹在耳边回荡,令他微微苦涩地扬起唇角。

这三个字,多么像情话,假若换在风平浪静的往日,他一定会笑说,“风华,我哪舍得让你等,我这就娶你过门,日日相对,长相厮守”。



第四章:强行阻止

竂城的天空,比帝都干净蔚蓝许多,就好像在繁花谷时,躺在大片绿茵草地之中仰头望天,碧蓝的颜色倒映入眼底,叫人内心深处都澄净了起来。

唐风华很早就到了萃山,站在最高的山岭之上,俯望下方。山下一条河流潺潺流动,眺目远远看去仿佛一条银白丝带,横亘在山地中央。

淡金色的余晖照在唐风华的身上,身姿纤长挺立,她线条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清美绝伦。

花无欢到时,没有急于靠近,静立远处,默默凝望。她的美,远不止于容貌出色,她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卓绝风采才最让人心折。

他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无欢,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我嫁过人,生过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那时她已经是委婉拒绝了吧?可他的心早已沉沦,再没有退路。

“风华。”收敛情绪,他大步走去,笑脸浪荡不羁,和以前一样,调笑道,“你在这山顶衣袂飘飘,我真怕你不小心掉了下去。”说着伸臂一揽,把她勾进怀里,不正经地戏谑道,“升仙可不好玩,不如乖乖呆在我怀里,跟我回家洗手做羹汤。”

唐风华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怀抱,道:“你再占我便宜,看我不一掌拍你下山,让你成仙去!”

“你好狠的心啊!”花无欢退后一步,哀怨地指控,“你竟然想我死?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想死你了吗?”

唐风华哭笑不得,这人耍起无赖来,脸皮无比的厚。

“柏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这个师父?”花无欢稍稍收回夸张的表情,问道。

“我和师兄一直保持传书往来,柏儿有他照顾,我也放心。”唐风华想起远在皇宫的儿子,心里有些记挂,还有她的母亲她的弟弟,这些家事尚不知如何收尾。

“你跑这么远只为见我,我好感动。”花无欢扬起一抹嬉笑,冲她挤眉弄眼。其实这话是真心话,虽然他不会改变主意,但风华为他好,他心底却是明白。

“感动就随我回去吧,柏儿也很想念你。”唐风华凝眸望着他,语气平淡,不抱希望,然而字字出自肺腑,“在繁花谷那七年,我一心惦记着报仇翻身,可那时悠然平静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光。”

“对我而言,亦是。”花无欢神色沉静下来,望向远方天际。与世无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从踏出谷口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她,都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文】“焱烈率兵来了竂城。”唐风华毫不避讳,如实托出,“他打算灭了你在碧水岛的舰队,同时攻打源朝,这一战并非仅仅保卫战这样简单。”

【人】花无欢静默不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无畏迎上。

【书】“无欢。”唐风华走近他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我们的交情,我本该帮你,但你清楚我的立场,希望来日你不要怪我。”

【屋】“不怪。”花无欢点了点头,目光寂静无波。

“好。”唐风华收回手,却是往下移了些许,在他背后停顿。

花无欢眺望着远处夕阳,对她没有半点防备。唐风华心中思绪翻涌,极其复杂,终究还是手指一点,迅速点了他的穴道!

花无欢浑身僵住,眼中一丝震惊的沉痛之色掠过,又恢复孤寂幽深,只低沉启口道:“风华,你想做什么?”

唐风华面上冷静如常,没有流露一分无奈,清冷说道:“除了你之外,就是尉迟朗掌握着大权。如果我拿你做筹码,你说他会不会投鼠忌器?”

“除非你狠得下心重伤我,否则朗叔不会让步。”此言就如暴露出自己的死穴,教敌人怎样动手。花无欢淡淡地笑了笑,俊美的脸孔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唐风华抿唇不作声,抬起一手,掌刀劈下,狠心打昏他。

别无它法,她不能心慈手软。



海边木屋,洛寒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花无欢,半晌抬起眼,对唐风华道:“你让非晚去捎口信给尉迟朗,这不是引敌来犯吗?”

“必须试一试尉迟朗,如果在他心目中,无欢不及灭海岛重要,那么我们就要另作计划。”唐风华坐在床沿,凝视花无欢宁静的睡脸,暗暗唏嘘。她这是在赌,如果赌不赢,她就索性带着无欢走,把战役之事留给焱烈他们应对。

洛寒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瞥了花无欢一眼,问道:“他,值得你费尽心思做这么多事吗?”

唐风华毫无犹豫,答道:“值得。”

“好吧,你若是打算带他回帝都,留下百胜军给焱将军,那么我陪你们回去。”洛寒想及来时路上的不平静,不免担忧。

“他,也值得你做这么多事吗?”唐风华淡笑,明眸清朗,似可看入人心。

洛寒笑而不答,道:“我去屋外守着,尉迟朗那边应该很快就有动静。”

天色渐渐的暗了,海水潮涌,波浪声清晰可闻。

“姓唐的!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吼突起,像要震塌木屋般狂暴巨响。

唐风华静坐不动,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对准花无欢的眉心。

虬须大汉风一般掠卷,冲进屋内,洛寒跟在后面,也不阻拦。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大汉横眉怒对,手里一把利剑直指唐风华,“枉无欢对你照顾有加,情意笃笃,你不念他的好也就罢了,竟然使计擒了他!”

“朗叔。”唐风华礼貌地唤了一声,波澜不惊地说道,“你何苦逼无欢走上一道绝路。即使你因为无欢他娘而恨我师父,那不过是你们上一辈的事,何苦拖无欢下水。”

这一番话,是她自己的揣测。尉迟朗想必是无欢他娘的旧识,也许是单相思,但这种执念往往最惊人。无欢恨师父这么多年,说不定也是因为身边有人不断灌输他,才导致恨意根深蒂固。

只见虬须汉子脸色遽然一变,声音越发高昂激愤:“你懂什么!无欢花了多少心血在筹备复仇上,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你在最后关头破坏了他的大事,他会恨你一辈子!”

“我宁可他恨我一辈子,也不要他以后犹如过街老鼠遭人唾骂,无法顶天立地地过活。”唐风华语气悠悠,指间银针一闪,尖锐的细针轻轻抵在花无欢的眉间,“我知道你们有特殊的方法和碧水岛的人联系,即刻告知他们,停止一切动作,否则,我这一针下去,无欢一世都不会醒来。”

虬须大汉瞠大了双目,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他抚育教养无欢多年,已把他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如今……

床上的花无欢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静静听着。风华封了他的大穴,他不能动弹,但转醒多时,他们的对话全都听见了。他不信,不信风华会一针刺下,令他成为活死人。可是,想到她在萃山的举动,他内心某一个地方又响起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也许她会狠得下心,是不是?

“朗叔,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唐风华手指稳定,没有一分颤动,眸光清冽得几乎无情。

虬须大汉脸上闪过挣扎之色,踌躇良久,突然转了身,飞奔出去,竟是抛下花无欢不理。

他也在赌,赌唐风华不会泯灭人性,残忍对待无欢。

烈风似的来,烈风似的去,房内安静了下来,唐风华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收起银针。她确实下不了手,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花无欢这时才睁开了眼睛,眼光静寒如水,一言不发。

“你醒了?”唐风华若无其事地对他微笑,仿佛什么事也没做过,“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接着你准备如何?”他声音淡薄,听不出怒气,也听不出其他起伏。

“回帝都。”唐风华回答得很坦白。

“呵!”他轻笑,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洛寒上前,忽然道:“将军,都已经到了竂城,你不想去千沙岛看看你师父吗?”

唐风华一诧,诸事缠身,她倒没有想过这件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洛寒点到即止。

唐风华不响,静思。如果有焱烈的军队护航,去千沙岛并非难事,但这样留下来又怕迟则生变,尉迟朗若是铁了心夺人,难免有伤亡。

“风华。”花无欢冷不防出声,“去千沙岛吧,是时候见见‘他’了。”

“倘若这是你的心愿,我愿意为你达成。”唐风华颔首,绽开浅淡的笑容。私人恩怨本不该牵连如此广,无欢和师父两人若能自己解决,自然再好不过。虽然有风险,她也不怕。



事情定下来,隔日唐风华就带着花无欢等人去了军营。

再过一日,百胜军全都到齐。

唐风华没想到,除了百胜军三千人以外,竟还有意料之外的两个人。

骄阳下,一袭红艳衣裙光彩夺目,尚无邪的出现,令军中男人们看直了眼。不同于唐风华冷冽清寒的美,这个女子犹如一团火,让人明知危险仍想靠近挑战。唯一遗憾的是,她步伐怪异,有一腿瘸了。

“风华,我们又再见了。”她走入唐风华的营帐,勾唇一笑,明媚朗朗。

唐风华对她点头,无暇寒暄,黛眉微微一皱,薄怒道:“谁准你来的?”

尚无邪身边的小小人儿鼓起脸颊,气呼呼地跑过来,一头撞进唐风华的怀里,哼哼唧唧道:“坏娘!把我一个人放在皇宫里,讨厌死了!”

糯软的稚气声音,温软的小身子,唐风华抱起儿子,着实气不起来,只好捏捏他脸蛋,好声好气道:“娘有正经事要办,这里很危险,你不听话跑了来,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求了陈爷爷好久,哭了一缸子眼泪,他才答应带我来的。我们一路上有好多人,不会出事的,而且半路还遇到这个姐姐。”唐柏往他娘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撒娇道,“娘,你别赶我走哦,我这几天骑马赶路屁股疼死了。”

“你的轩兄怎么肯让你出宫?”唐风华疑问。照轩辕澈的性子,决不可能放任柏儿做危险的事。

“嘻嘻!我偷偷下药迷昏了他,跟着明翰叔叔出的宫。”唐柏眼珠子骨碌碌转,对于自己利用轩辕澈的信任完全都不惭愧。

唐风华“嗯”地应了声。既然师兄同意柏儿来找她,那么就说明宫中不太平,那些明处暗处里的人,容不得柏儿的存在。

尚无邪在一旁等他们母子团聚对谈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风华,有一件事不知你收到消息没有,关于军粮。”

唐风华猛地抬起眼:“粮饷出了问题?”

“目前军中存粮尚足,但一旦开战,时长日久,后续供粮不足,就会出大问题。”

“有皇商违抗圣命?”

唐风华眉心蹙紧,之前她把囤粮的事全权交给无欢,她还没找到机会和轩辕澈周旋,就出了如今这事。

“我想你也不难猜到,是哪一个皇商有这种胆量造反。”尚无邪挑了挑漂亮的眉毛,邪气顿生,道,“就让我杀了花无欢,为轩辕铲除一个心腹大患。”

“无邪!”唐风华轻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尚无邪神情淡了些许。那日为她解蛊,她说,以后不要再任意妄为,做朋友需要尊重彼此的意愿。没有朋友也过了许多年,原以为自己不需要朋友。可是看到唐风华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甘于为她舍命,自己莫名羡慕起来。

静了片刻,尚无邪递上一个包袱,道,“这是我行到半路时,轩辕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是给你的东西。”

她说完,自行离去。唐风华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药瓶。

信里话语寥寥,字迹苍劲有力。

“风华,在你走之后,我突然有点后悔,留着柏儿威胁你回来,何其无耻。他应该在你身边,没有人有权力改变他是属于你的事实。那只药瓶里装的,是治疗你心疾的药,希望你愿意服用。甚念。——轩辕。”

似乎是云淡风轻的口气,又似乎是含意深藏的表述。

唐风华合上信纸,拔开药瓶的樽盖,一股异香飘散出来,隐约有些熟悉。



第五章:儿子被劫

唐柏好奇的伸小脑袋过来,嗅嗅瓶子,疑道:“是什么药?轩兄难道比小花师父还厉害?”

唐风华也不确定瓶里装着什么药,想了片刻,便带着儿子去看花无欢。

花无欢被安置在一个重兵守卫的营帐里,唐柏奇怪地张望了一下,嘴里小声念叨:“为什么这么多人守着,里面关着重犯不成?”

唐风华揉揉儿子的头发,淡笑着携他入内。

一张虎皮矮榻上,身姿颀长的男子静静躺着,眼睛半睁,目光幽静无波,仿佛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小花师父!”唐柏咚咚跑过去,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乍呼呼地道,“我好想你啊!你和娘一样坏,偷偷跑掉,一点都不疼我了!”

花无欢似乎听不见,仰望帐顶,仿佛望到不知名的远方,神色缥缈虚无。

“小花师父怎么了?”唐柏挠挠头,困惑茫然地看向他娘,“娘,是不是柏儿做错什么事,小花师父不理我了?”

“不是,你师父只是累了。乖,你在一边坐着,别吵你师父休息。”唐风华弯腰亲亲儿子粉嫩的小脸,示意他自己一旁玩去。

“哦……”唐柏不情不愿地走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时不时瞟过来。

唐风华在榻沿坐下,看着花无欢沉寂的神情,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无欢,你怨我?”

他依旧没有反应。

唐风华拿出那只药瓶,倒出一颗血红的药丸,递到他面前。奇香袭来,花无欢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红丸之上。

“掺了旋花……”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音调木然,“混杂人肉、鲜血……治你心疾,效果甚佳……”

唐风华心里一惊。轩辕澈重伤在身,不可能近期割肉制药,那么,他必是早就做了打算,如今见她远赴边疆,怕她身子挨不住,特让尚无邪送药来。

心绪颇为复杂,她说不清自己有没有一点感动,只觉思绪纷乱,隐有些烦躁。

花无欢唇角微微扯动,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嘲讽。他总是被轩辕澈占了先机,他原本准备复仇之后就为风华静心调药,即使奉上自己的心也在所不惜。只要为娘报了仇,他在这世上就无牵无挂了,可是,连这一天也等不到了……

唐风华轻摇头,抛开理不清的感受,平淡开口道:“无欢,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千沙岛看师父。”

花无欢重新望着帐顶,一声不响,不知有否听进去。

唐柏忽然跑过来,歪着脑袋觑花无欢,说道:“娘,你点了小花师父的穴道吧?”

他说着就伸手去解穴,唐风华微怔,抬臂一挡,却不敢过于用力伤到儿子,竟被小小男孩儿狡猾地溜蹿了开,再反手探去,点中花无欢的胸口!

花无欢猛地腾身翻起,眼光陡锐,扫过唐风华一眼,长臂一捞,抱起唐柏,低哑喝道:“风华!别过来!”

他没有做出威胁的动作,但眼中冷意足够令唐风华明白,他要伤柏儿易如反掌。

“小花师父,你和娘吵架了啊?”唐柏犹在状况外,小手摸摸花无欢略显苍白的脸庞,稚声哄道,“你别生娘的气啊,柏儿最喜欢小花师父和娘了,你们不要吵架。”

花无欢眼波隐隐颤动,随即嘴唇抿紧,冷冷注视唐风华。

“无欢,你伤的人若是我,我绝对没有怨尤。”唐风华轻轻眯起了明眸,森寒锋芒一闪而逝。

唐柏聪慧,听出他娘话里的深意。小花师父要伤害他?拿他威胁娘?怎么会这样?!

花无欢不作声,单手抬起,衣袖挥动一下,就见怀里的男孩儿困倦地眨眨眼,昏睡了过去。

抱着孩子,他大步走向营帐帘门,刚一踏出,守卫士兵就团团将他围住。

他也不急,回头看向唐风华,冷冷淡淡地出声:“叫他们让开,否则,我不保证柏儿还能否转醒。”

唐风华不禁怒笑,她软禁了他,用他要挟尉迟朗,现在他以同样手法对付她。

“都退下!”她扬声一喝,白皙容颜一片清寒冷厉。

众士兵听令退下,但此处是军队驻扎地,四处都是兵将,花无欢自知无法突出重围,便对唐风华再道:“你开路。”

唐风华菱唇勾着一抹弧度,那是怒极的表现。她大步前行,直往军营出口走去。花无欢谨慎地保持几步距离,紧紧跟随。

还未到出口,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嗓音响起。

“出了什么事?”

唐风华顿足回首,见焱烈飞奔追来,口中边喝手中边出击,一掌朝花无欢背后击去!

“小心伤到柏儿!”唐风华心急大喝。

焱烈半途收势,刚烈掌风仍送了出去,花无欢久被封穴,闪身避开的动作略微滞钝,身形晃了晃,嘴角一线血丝流下。而他怀里的男孩儿,依然睡得安稳。

焱烈到唐风华身边,与她并肩,怒目道:“这小子居然拿兔崽子做人质?!”

唐风华无暇跟他计较“兔崽子”的称呼,低声回道:“万事以柏儿的安全为重。”

“就这样放他走?”焱烈一脸怒火,憋屈地握起碗大的拳头,“没想到这小子长的人模人样,心肠竟然恶毒得很!”

“放他走。”唐风华始终没有动怒,脸色清冷至极,犹如覆盖一层薄霜,叫人看不透底下藏着什么危险。

焱烈忿忿横她一眼,咬牙道:“你要是让陛下的宝贝儿子出了事,我就让你——让你——”

磨牙半天,说不出狠话来。他一甩袖,对花无欢道,“滚出老子的视线!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花无欢极为冷静沉默,在唐风华与焱烈的身后一步一步紧随,直至出了军营。



是夜,唐风华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容色凛冽,准备外出探查儿子下落。

“将军,等等。”一人步入营帐,手中纸扇悠悠摇着,气定神闲的样子。

“洛兄,何事?”唐风华皱眉,不论是什么军机要事,此刻也比不上柏儿重要。

“我去,比你去更好。”洛寒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温和笑着,说道,“我去换小公子回来。”

“无欢不可能答应。”

“不,他一定会答应。”

听他说得笃定,唐风华诧异扬眉:“为何?”

洛寒手指抚摸扇骨,淡淡道:“你看这把扇子上刻的字。”

唐风华走近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是师父的字迹——赠吾儿洛寒。

“你是师父的儿子?”她从来不曾听说,师父另有孩子流落在外,恐怕连无欢都不知晓。

“父亲在娶花无欢他娘之前,已有过妻室。”洛寒语气淡泊,娓娓道,“我娘生我时,难产身亡,舅舅为此气恨难平,认为是父亲照顾不周,才导致我娘体弱多病。我自幼在娘家长大,你没有见过我,也不足为奇。”

他停顿须臾,接着道,“但我知道,父亲心里只有我娘一个人,后来娶妻是因为爷爷施压。他全心投入武学研究,我想多半有对情爱心灰意冷的因素在其中。”

“无欢知道这些事吗?”唐风华问。

“这些年来,他应该也查到了。他恨父亲,那必然也恨我娘,包括我。”洛寒平静扬笑,道,“我去换小公子,花无欢正好可以报一半的仇。”

“你明知我不会叫你白白牺牲。”唐风华眉心紧锁,摆手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既然这样,就一道去吧。”洛寒率先举步,毫不拖沓。

唐风华稍迟疑一会儿,便急步跟上。救柏儿要紧,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夜色如泼墨,一颗颗星子点缀其上,光辉闪耀。

在夜幕之下,两条黑影宛如鬼魅,飞掠过竂城大街小巷,直冲盐铺而去。

盐铺店门虚掩,里面没有灯火,吱呀推了进去,竟是空无一人,连后院都空荡荡,杳无人声。

“他们换了藏身之地。”唐风华眸光沉了沉,白日里,她和焱烈都派人出去追踪,不料半点音讯都得不到,不知无欢是下毒迷昏他们,还是干脆杀人灭口。

“意料之中。”洛寒并不意外,沉笃道,“如果我收到的风声没有出错,他们今晚连夜乘船出海,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起航。”

唐风华顾不上多问,旋身飞纵,往海港方向飞去。

他们赶至港口,时间尚早,漆黑中依稀可见一艘大船停靠港湾,尚未起锚。

唐风华这时才开口问:“洛兄,你安插的眼线是否做了手脚?”若不是如此,他怎会这般胸有成竹。

洛寒赞赏地点头:“他们的船,今夜开动不了。”

闻言,唐风华心中大定,趁黑猫身摸向大船。只要人还在这里,就有机会救出柏儿。

船头没有人,她和洛寒轻手轻脚地跳上,突然间,灯火大亮,船舱里涌出一批人,为首的赫然是花无欢。

“风华,我知你会来。”他锦袍华丽,俊逸非凡,精雕细琢般的完美五官清清寒寒,再不是吊儿郎当的嬉笑模样。

“把柏儿还给我,自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不阻拦。”唐风华同样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我对柏儿视若己出,必定保护他周全,你不必担心。”花无欢淡淡回道。

“你已是自身难保,如何保护柏儿周全?”唐风华冷笑,话如尖刀锋利,“你一旦出海,就会遇上朝廷巡海的舰艇,势必是一场恶仗。倘若在交锋混乱之时,柏儿受了伤,你拿什么赔一个儿子给我?”

花无欢沉默须臾,不纠缠于这个话题,道:“纵使你武功盖世,百毒不侵,也未必是我对手。”话落,他手一扬,大声下命道,“送客!起锚!”

唐风华暗自心震,无欢第一次说出这样狂傲的话,她不是他的对手?在来竂城的途中,陌言他们已经证实了一次,她确实并非无敌。

两名彪形大汉上前,驱赶之意再明白不过。但唐风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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