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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初代]上帝之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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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代替擅离职守的戴蒙·斯佩多,孤身一人守住了老弱聚居的村庄。这位小英雄本值得更高的礼赞,可惜现在Giotto和他那群守护者们一头扎进会议室就出不来,他们要交换情报要分析战局要策划下一步行动,还要花点精力批斗一番斯佩多。人们衣服上沾的血渍比血库库存量还多,他们忙着为生存而战,顾不上把注意力分给死人。
  
  在这一方面,我没有批斗旁人的资格。刚捏着骸凉冰冰的小手呆坐了两分钟,还没来得及酝酿出一点哀悼的情绪,我就不得不简单收拾容装起身离开。查理还等着我递交作战报告,下一波迎击还等着我率先垂范去上阵杀敌,实在没有闲暇来为一湊髱U虂个除了精神力和所剩无几的幻术天赋外就别无战略价值的小孩流泪感伤。我知道,这个小孩很快就会在西西里几个世纪以来的流血历史中湮灭无闻,顶多被定格为阵亡者名单里一个他生前不太乐意承认的名字。
  
  “库洛姆”,据玛蒙说好像是某种金属的意思,因其硬度高、不易腐蚀而被一些风雅之士赋予了“坚定不变”的内涵。其实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人如其名——坚定不变地犯了一辈子傻。
  
  “噢,这不是克丽斯吗?还活着啊。”
  走廊上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我停步一看,只见行色匆匆的G先生迎面朝我走来。他身后紧跟着几条毛色光亮、活蹦乱跳的健壮猎犬,看起来是正准备出发去搜救遇难者。
  
  “G先生,有哪里发出求救信号了吗?”
  我生怕他制止我回到战场,连忙试图掩饰自己的满脸菜色,有些局促地发问道。
  
  “纳库鲁驻守的山口情况不太妙。你是刚从那儿退下来吧?就在刚才,菲洛家族发动了第二波强攻,好像把火力集中在纳库鲁那边,有几个人被手榴弹炸塌的土石掩埋了……克丽斯,你给我冷静点!”
  G先生板着脸一把扭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绕过他向屋外猛冲的脚步。
  “克丽斯,你最好去照照镜子,打量一下自己的脸色。听着,在医生允许你重返前线之前,你别想踏出本部一步。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枪也不是刀,更不是随时能轰掉你这个小脑瓜子的炸弹,而是一张床和一杯热牛奶,安下心来好好睡上一觉。”
  
  “这种状况叫人怎么安心?G先生,我的伤一点问题都——”
  
  “……哎呀呀。真是位叫人不得安生的姬君呢,这里就老老实实听副手先生的吩咐吧。”
  
  凭空截断了我和G先生的争论的,是黑发青年透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的温和嗓音。
  担当留守的三日月志保穿着一袭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浅蓝色狩衣站在走道中央,长发依然不加打理,丝缎似的顺着两肩披下来。他的嘴角像戏台上的搞怪艺人一样诡异地上吊着,好像有人强行把那个笑容粘在了他脸上一样,看着比哭还令人心头发颤。
  
  …………
  
  “……志保,你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了吗?”
  与志保并肩走向临时休息室的路上,我像某种自动对答的机械制品一般干巴巴地提问道。
  
  “这样……?我不太清楚姬君你所指何事呢。”
  
  “别装蒜了。志保以前说过两次‘不属于你的东西无法挽回’,现在小骸就上天国去了……你早知道他会死吗?”
  
  “如果我说‘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姬君会怎么做?”
  志保笑眯眯地反问道。
  
  (骸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这家伙还能这样笑——?!!)
  我一时怒从心起,跳上前去用力掐住志保层层叠叠的和服衣领。
  “我当然得救他!!你应该也听说了,这孩子是为了给擅离职守的戴蒙顶缸才……如果当时把G先生或者其他人和戴蒙编在一队,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很遗憾,姬君。我的预言,并没有详细到连死状都能清晰看见的地步,我所知道的只是‘那孩子会死’这一事实而已。”
  志保泰然自若地俯视着我,抬起双手轻轻覆在我揪他衣领的手上。
  “而且,就算你侥幸阻止了这一轮的命运,下一次,下下一次,同样的厄运还是会不依不饶地到来,直到吞噬那孩子的性命。但凡尝试改变未来的努力,归根到底不过是无用功而已……我亲爱的姬君,我不想看到你因无谓的抗争而苦恼的样子。”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悲哀的未来发生吗?!才没那种事……我才不相信命运这种吓唬人的玩意儿!既然你那么坚信命运的必然性,你现在就说说看,在前方等待我的还有些什么混账东西?——我绝对会用这双手改变给你看!!”
  
  我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志保那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红眼,而他却别有所思似的从我脸上挪开了视线,轻笑着喃喃自语道:“……和阿萝德拉年轻时一模一样呢。不愧是我看上的公主,真了不起……”
  
  “等、等等,为什么在那里出现了妈妈的名字?”
  
  “哦呀,姬君,你从来不觉得奇怪么?瓦利亚内部不是一直议论纷纷吗,我为何独独对姬君如此关爱有加……还有,我送回那只耳环时,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你母亲的遗物?我身为远方而来的日本人,为什么能说流利的西西里方言?”
  
  “这、这个……”
  志保潮水般一口气倾倒而出的问题,令方才还气势十足的我狼狈地节节败退。
  的确,这位容貌清秀、性格难以捉摸的东方青年周身尽是猜不透的谜团。明明与我年纪相仿,眉眼间却好似染透了阅遍世间万象的风霜,有种经历过无尽时光才能沉淀下的沧桑出尘之感。要打比方的话,如果Giotto是清澈的白水晶,那么志保就是个像琥珀一样的男人。一眼看去干净通透一览无余,但是没有人能听见,那样温润醉人的光泽下尘封着数百年前昆虫被松脂胶住时的绝望鸣叫。
  
  “姬君。”
  志保显然并不期待我做出回答。他近乎宠爱地吐出一贯的亲昵称呼,慢慢伸出手掌触上我的面颊,红眼中刻印的墨色文字越发清晰可见。
  
  “姬君,你知道‘六道轮回’吗?——这世上唯一一次颠倒生死的奇迹,把走向忘川彼端的逝者从轮回尽头唤回,让生时的记忆不老不死。代价是……与这只眼睛签订万世永劫的契约,永远不能从悲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上移开视线。”
  
  “等等,志保,你在说什么?”
  对方口中流出的词句实在过于写意抽象,我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还是无法把握他的真意。
  “颠倒生死……难道说,你那只眼睛……不仅可以看到未来,还可以让死者复生?别扯了,这么乱来的事情……”
  
  “——可能发生哦。无论多么乱来、多么忤逆宿命,只要是姬君你的愿望,我就能让它实现。来,现在向我说出你的愿望吧,你希望那个叫做库洛姆的孩子复活吗?”
  
  “不,志保,这太荒唐了——” 
  
  “是否合理都无所谓,我只是在问姬君你的愿望。你希望库洛姆复活吗?用是或不是来回答我,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我当然希望骸活着!可是这种事——”
  
  “那就足够了。”
  听到我肯定答复的瞬间,志保仿佛心上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般舒心地笑了,而我却完全无法安心。他再次眯起细长的双眼,有些坏心眼地偏着头打量我因非常识对话而陷入混乱的滑稽模样。
  
  “呵呵,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啊,姬君。我又不是要做捐献内脏之类可怕的大手术,只是把这只漂亮的眼睛送给那孩子而已,血都不会流多少。‘一只眼睛换一条命’,你不认为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吗?我聪明的姬君肯定不会算错这笔账。再说,如果这只眼必须映出姬君悲伤的表情,那还是不要比较好。”
  
  “可是,那只眼睛……志保的力量……”
  三日月志保能作为战力凌驾于瓦利亚大多数成员之上的强者而存在,其力量来源正是那只疑云密布的红眼。即使这只眼当真拥有逆转生死的不可思议力量,一旦失去它的话,志保也会……
  “——别犯傻了,你会彻底变成普通人哦?会再也无法看到未来哦?!”
  
  志保神色安详地阖上眼睑。那一刻,一向如世外隐士般超然出尘的他,脸上也浮现了一抹人类才有的悲伤。
  
  “对我来说,无法看到未来才算是种解脱吧。唯一令我遗憾的是,可浅。草。微。露。整。理能连过去都无法看见了。”
  
  “志保,你到底是……”
  ——什么人?
  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三日月志保”其人出现的痕迹,而他却处处把我当做一手照料长大的公主爱护体贴。很难想象他这样秉性清高的青年会如传闻中那样对我一见钟情,我宁愿相信他曾与我有过一段不浅的渊源,只是我被铁钳或者锄头砸到后脑勺暂时失忆罢了。
  
  就在我一头雾水兀自犯难的当口,我感觉后脑勺……不,后颈部挨了利落的一记掌击,本已不堪重荷的大脑顿时果断地断了电,视野归于一片漆黑。
  投影在视网膜上最后的画面,是身穿和式狩衣的东方青年单膝落地,一手搭上胸口,有板有眼地低头向我行了西方的骑士之礼。
  
  意识飞离身体之前,我隐约听见志保在我耳边呢喃了些什么。
  
  “……你…………骑士………王………………不起。”
  
  …………
  
  “——!!”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手脚酥软地躺在一张干净的单人床上。想起陷入昏睡前的情景,我立刻像弹簧一样从床垫上蹦了起来,不顾脖颈的酸痛飞快环顾四周。天花板和四壁都是一片无垢的雪白,看来是本部的某间医疗室。
  
  这么说,是志保把我……对了,我要阻止志保把眼睛……!!
  我胡乱一披外套便十万火急地跳下床去,忽然惊讶地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某样似曾相识的物事。
  
  大捧色彩寡淡得仿若无心无魄的山百合,在熟悉的地方喷吐出熟悉的清甜芳香。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艰难地把花束向一边挪开,仿佛这捧花有千斤重似的。果然,花束下方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信笺,是我曾在夜袭通告书上见过一次的工秀笔迹。
  
  我刚粗略地扫了信纸内容一眼,忽觉脑内闪过一道电光,猛然回忆起了志保击昏我之时最后一句温柔到快要滴出加糖牛奶来的呓语。
  
  『——在其他人眼里你可能只是骑士,但对我来说你是值得奉上一切的王。虽然死亡伏笔没有命中,但我仅剩的眼已无法映入吾王颠覆宿命之日的英姿了,对不起。』
  
  我抱在怀中的山百合啪嗒一声掉落到地上。
  
  …………
  
  五分钟后,手术室前。
  
  “埃罗队长,请你冷静——!!我们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但三日月大人说我们不照做就把我们统统埋到山里当花肥……现在眼球已经取出来了,拜托您老人家就别来添乱了……!!!”
  
  “闭嘴!挡路的话,现在就让你脖子上盛开血红的花!!那只眼睛是……失去那只眼睛的话,志保会……志保——志保,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志保——————!!!!”
  
  死一般寂静的手术室外,除了我发疯般的吼叫,再无人声。
  
  ——我最终没有来得及告诉志保,其实我理解他关于小骸的预言。就算志保牺牲一切用那只神奇的眼睛把骸从黄泉路上唤回,当初那个坚定保持内心善念的男孩儿也无法挽回了。
  
  据医护人员说,倘若菲洛家族撤退之后,村子里有哪怕一个人到村口救起他,给他做哪怕一点儿应急处理,他可能就不会死。但是谁也没有来,包括两年前曾被骸救过一命的莉莲。他一个人倒在自己拼死保护下来的村庄外,被射伤的腿无法站起,被射穿的肺无法支持声带呼喊求救。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谁都更爱惜自己的性命,谁都不想惹火烧身,所以谁都没有来。
  
  玛蒙只说中了一半:他鲜血淋漓的手指深深抠入地面,不仅是因为枪伤的痛苦,也许还是因为遭人背弃的愤恨和不甘心。
  骸是在最残忍的背叛中死去的。我又怎么敢指望他复生之后,还能原谅这世上的人?
  
  手术结束后,志保会成为力量尽失的废人,骸就算侥幸捡回小命,人格大概也已经面目全非。
  
  因为志保回应了我的愿望,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嘴上说着守护守护,结果我一个人都没能保护好。
  
  我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三日月经历过一次轮回,前世是克丽斯妈妈的脑残粉A(……),下章以番外形式放出他最后的信。他当年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想帮助阿萝德拉的执念太深,在地狱和“眼”订下契约后保留前世记忆在日本出生。长大成人后得知阿萝德拉行踪不明,决定转而帮助克丽斯实现愿望。他对克丽斯的感情很纯粹,就是一切为了我的公主我的王。如果克丽斯是王的骑士,三日月就是骑士的骑士。
挖了眼睛后三日月会失去大部分能力脱离瓦利亚,同时前世的记忆、对克丽斯的感情都会消失,所以他说自己的眼睛里无法映出克丽斯了。当然一起看花也是不可能了。

骸下一卷会复活,但人格开始崩坏黑化,克丽斯最后也没能救回原来那个他。

PS:我就说三日月不是炮灰,没骗你们。
PPS:我真的不是后妈。


再发一遍这个视频……现在看也许可以感觉到BGM的悲壮气氛【不对。 



27、番外·被托付的希望 。。。

  菲洛家族第二波攻势退去后的次日早晨。
  意大利西西里岛,彭格列总部。乔托·彭格列的办公室。
  
  这间屋子比阿诺德的私室稍多了些生活气息,但此时也笼罩在凝重肃穆的战时阴霾之下。象征首领身份、式样拉风的黑色披风被随意搭在办公桌后的转椅背上,桌面上堆满了雪片似的报告和图纸。只着一身单薄白衬衫的金发青年凭窗而立,眺望窗外绿野的眼神中凝结着化不开擦不去的悲伤。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仿佛刚被人从美梦中拉出来的孩子,整个人如水面上的倒影般给人以轻轻一触便会破碎的脆弱印象。
  
  “Giotto,我进来了。”
  门外响起一串有节奏的轻叩声,紧接着传入青年耳中的是友人熟悉的嗓音。
  
  “啊啊,G。”
  青年立刻把满面阴云擦了个干净,故作精神百倍地向门口转过脸去,却当场迎来老友一针见血的无奈讽刺:
  
  “好了好了,在我面前就别摆这副扑克脸了,放松点儿吧。”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Giotto自嘲地干笑几声,又像年少时那般带着几分淳朴的憨态揉了揉后脑。
  “既然G不介意,我就拿这张阴沉的脸对着你咯。——那么,现在战况如何?”
  
  “比你预期的要成功。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戴蒙擅自调开的战力对雨月那个防御点起到了很大的援助作用,已经成功击退了菲洛那帮家伙的第二次猛扑。纳库鲁那边自从埃罗被召回之后就有点吃紧,不过我已经带增援兵力过去了,现在局势还算稳定,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干得很漂亮,尤其是担当总指挥的你。……我说你啊,再稍微高兴点也可以哦,Giotto。”
  
  听完青梅竹马好友兼左膀右臂一板三眼的认真汇报,Giotto松了一口气似的微微颔首,一直紧抿作标准直线的薄唇终于绽放出了一弯烟火般转瞬即逝的微笑。
  “这么说……我们付出的牺牲还是有价值的,对吗?”
  
  G锁着眉头沉思了几秒钟,像是要分散自己注意力一般伸手向兜里摸烟卷(浅…草…微…露…整…理)。
  “……在意那个小鬼和三日月的事吗?别钻牛角尖了,三日月爱逞英雄就让他逞去,这事儿没你我插手的余地。说起来,我外出前在走廊上遇到了埃罗,那家伙顶着两个烟熏妆一样的黑眼圈闷头往外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克丽斯的话,睡着了哦。失去意识前在手术室外大闹了一场,差点用剑柄把一个试图阻止她的医护人员砸成脑震荡,注射过镇静剂以后才一度安定下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次真不是我惹她发火的——毕竟三日月君是她长期以来共同行动的搭档,小骸也……”
  
  Giotto神情黯然地垂下眼帘,好像两人谈话中提及的褐发女人就熟睡在眼前似的。G不由循着他忧伤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各色文件上方,搁着一张密密麻麻爬满小字的信纸。
  注意到亲友疑惑的视线,Giotto因长期劳顿而苍白脱色的面颊上闪过一抹歉疚的红晕。
  
  “……把克丽斯送回病房休息的时候,在她床头柜上发现了山百合花和这封信。我想这也许和三日月君突然提出移植‘眼’的决定有关,读了这个说不定就能解开克丽斯突然发飙的谜团,不由自主就……”
  
  “看在上帝的份上,Giotto,你怎么也干这种跟戴蒙一样的勾当……而且还加上‘也许’、‘说不定’,说到底这些根本就是你的猜测和妄想吧。”
  G无力地一屁股跌坐在长沙发上,端出一副理想破灭的模样单手撑住额头。
  “虽说你的直觉一向很准,但万一那是告白的情信该怎么办啊?埃罗那家伙总算有个机会变成真正的女人,你这种跟踪狂一样的举动是要彻底摧毁她对浪漫的向往吗。”
  
  Giotto心虚地移开视线,企图用一贯迷惑众生的基督式灿笑蒙混过关。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不过不必担心,这次我的直觉依然幸运命中哦。多亏了这封信,我稍微多知道了一点克丽斯的事情,也算是上帝保佑啦。”
  
  “够了你死心吧,”熟知旧友性格的G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上帝肯定会说‘我才不想保佑这个差点害亲友断子绝孙还偷窃女人私物的恶劣男人’……”
  
  “咦,你还记得那么久远的往事啊……哦天哪,难道说你后来试过了?真的不行了吗G?!那、那样的话我会对你负责——”
  
  “不用你负……不对,谁说我不行了?!!”
  
  —————————————这是现实与志保遗书(?)的分隔线—————————————
  
  致我亲爱的姬君: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日后的我对你可能有诸多失礼不周之处,我在此一并向你致歉,还请你多多包涵我这个无能者。
  
  说来真是有些讽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自己却已遗忘了信中记述的一切。不过我相信,亲切的姬君会像照料初生婴儿或失忆病患一样,一五一十地将我们前世今生的种种羁绊再次转述于我……哦,我想这会儿你大概想揍我了,请稍许克制一下,过分暴走的话肩头的枪伤会裂开的。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明明下定决心要向姬君你传达一切,提起笔时却发觉自己能够用来描述真实的话语贫瘠得可怜。不,这一定是因为我所经历的真实太过不堪,令我羞于将它记录于纸上吧。
  
  当我还生活在西西里岛的时候,我被人叫做西赫·费拉。说来惭愧,我与你的母亲阿萝德拉·埃罗是青梅竹马的邻居,自小一道修习剑术,之后更是在同一座庄园担当警卫的骑士。周遭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我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和她有深厚的感情基础,而且门当户对。
  但是,就如你所知,阿萝德拉最终选择了下嫁你农民出身的父亲,甚至不惜为此与家人断绝了联系。尽管阿萝德拉一心希望保持同我的友情,我却为了维护可笑的自尊心而摆出一副可憎的嘴脸拒绝了她,把恶毒的黑水一股脑儿倒在她头上,从此不再把她当做我最亲密的朋友和伴侣,而仅仅是一个必须压过的竞争对手。
  
  不幸的是,作为男人我无法胜过你的父亲,作为骑士我依然无法胜过你的母亲。阿萝德拉·埃罗不但剑技出类拔萃,而且待人热心坦诚、工作勤恳又富有领导才能,在庄园里甚至整座镇上都享有出众的人望。我不得不愧疚地向你承认,克丽斯,当时年轻的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为了把阿萝德拉推下人们心目中“骑士王”的宝座,采取了一系列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我开始在镇上散布不利于阿萝德拉的谣言,指责她虚情假意、道貌岸然,说尽了一切不该出口的混账话;我四处惹事生非,被逮住后就推说是首领阿萝德拉的指示。总之,我就像一个想方设法从父母手中骗取零花钱的小孩一样,绞尽脑汁诋毁阿萝德拉——我曾经奉若神明的那个女人的名誉。
  
  我的努力很快见了成效,人们不再全心信任和喜爱阿萝德拉。他们开始用怀疑和惊恐的眼神打量她,猜测她是不是真如谣言中所说是个虚伪的恶棍。我一方面心中暗喜,获得了复仇的邪恶快感,但另一方面又日夜被可怕的罪恶感所折磨。我知道,我对阿萝德拉的崇拜和敬仰从来不曾消失,我憎恨的不是阿萝德拉,仅仅是“我如此憧憬的对象没有选择我”这件事而已。
  
  就在我为自己的罪行百般痛苦的时候,我家中发生了一件难以启齿的惨事。我唯一的亲人,我十四岁的妹妹来看望我时被庄园主相中,带到庄园里做了女仆。某天我外出时,那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趁她独自打扫房间时反锁起房门,强行蹂躏了她。可怜弗朗西丝……那个连恋人亲吻都没有品尝过的女孩,她喊哑了嗓子,可是庄园中又有谁敢出手相助?妹妹虽然身体柔弱,骨子里却有西西里姑娘的刚硬,当天晚上就拿我练习用的短剑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当时我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能容忍至亲的惨死?我当即带上几个亲信,鲁莽地闯入主人房间要向他讨个公道。不料那禽兽逼死我妹妹后早有防备,与我同行的友人全军覆没,我也身负重伤,在同伴的拼死掩护下终于勉强逃出庄园,倒在荒无人烟的野地里静待死神的降临。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并没有马上死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见了我此生最对不起的女人的脸。阿萝德拉冒着被当做共犯的危险救起了我,和以前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料我,好像我从来不曾背叛过她一样,我简直以为过去的数年只是黄粱一梦。但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过去卑鄙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梦境,阿萝德拉对我的宽容和谅解才是梦一般的仁慈。
  
  尽管阿萝德拉推开一切工作废寝忘食地照顾我,却终究因我伤势过重而回天乏术。当我处在弥留之际时,逐渐模糊的双眼依稀看见,她坐在病榻前哭了。
  她说,她会为我报仇。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阿萝德拉代替我刺杀了那个早该下地狱的混帐,背负了背德骑士的骂名,不得不抛下年纪尚幼的你远走他乡。你会自小失去母亲的慈爱,归根到底我也难辞其咎。你看,世事多么讽刺——我生前费尽心机诋毁她的名誉,结果她却心甘情愿为了我的死而自毁声誉。
  
  也许是阿萝德拉的眼泪过分让人牵挂,我踏上轮回道路时仍然对“生”怀有强烈的执恋。正是这份迷恋让我在地狱中与“眼”相遇,并且义无返顾地缔结了以灵魂为祭品的契约。我想再一次回到阿萝德拉身边,再一次成为守护她而非伤害她的利剑,稍许弥补前一世的罪过。谁知阿萝德拉早已行踪不明,不幸中的万幸,我在彭格列找到了你。
  
  姬君,我该怎么形容自己第一眼看到你时那份激动狂喜的心情?你几乎同年少时的阿萝德拉一模一样,锐利、勇敢、百折不挠,充满了足以让白骨都忘记腐朽的蓬勃生命力。我仿佛听见了基督的召唤,告诉我这就是我必须为之奉上一生的王。
  
  如你所知,由于“眼”的能力,我不断看到违背自己本心的悲伤未来。起初我也曾尝试凭自力改变命运,但每一次都以惨痛的失败告终。昨天是我最后一次尝试改变未来——我看到蓝宝少爷将死于那场防御战。如果这个预言成为现实,与蓝宝同行的姬君一定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悲伤。为了把你从这份绝望中拯救出来,我悄悄在你外套口袋中放置了备用的弹夹,希望多少能派上一点用处。
  
  我原本对违逆命运没有怀抱多少信心,但得知蓝宝平安幸存的消息之后,我知道“蓝宝死亡”这个未来已被成功改变了。我想,这一定是托了姬君你拼命保护他的福。
  所以,现在我决定再为你改变一个未来看看,想把那个和我一样坠入悲哀轮回的傻孩子唤回人世看看。
  
  他临终前的遭遇我也从医师处听说了,经历了如此凄惨的背叛,要(湶菸⒙墩恚┩旎厣弦皇滥歉龈试肝宋纳屏寄泻⒅慌率钦习刂亍5牵Ь幕耙欢ǹ梢愿谋洹涤心芄徽抖厦说睦5奈嵬酰欢ǹ梢杂媚愕慕N呛⒆印⑽魑骼锟闯霾煌奈蠢础
  
  失去“眼”的我,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已无法看见了。所以,我只能像这样写下一直隐瞒的真实,把我这些年看见的过去和未来都托付与你。过去的往事我已毫无保留地坦白,而未来,还要留待姬君你自己去开拓。
  
  别担心,你没问题的。克丽斯·埃罗可是我看上的公主,我的眼光绝对不会有错。至于那位土鸡……Giotto先生,从他当初特意挑选山百合赠送你这件事来看,跟我的口味还算搭调,我就暂且容忍他亲近我心爱的姬君好了。
  
  又及:
  姬君入睡时习惯将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这样确实很有睡美人的风范,但是可能会压迫心脏导致你做噩梦,为了身体健康以后还是换个睡姿吧。
  
  再见了,吾王。请容许我这个失职的骑士就此向你辞行。
  许你一夜安睡,以及……一生安乐。
  
  ——————————————这是志保遗书(?)和现实的分隔线————————————
  
  “原来如此……是她母亲的旧交吗。难怪埃罗那么激动,那家伙对她母亲可是有种宗教信仰一样的狂热崇拜啊。话说回来,你看过这封信之后想做什么?”
  红发男子表情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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