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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成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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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书晴猛的站了起来,一连声的问:“怎么回事?三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又觉得干耗着问话太耽误功夫,忙拉着人起来往外走,“备马车。”
白瞻一把将人拉住,让人拿了新的雨鞋过来给她穿上,“走吧。”
几人走到门口,上了雨具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青青不敢往里坐,就和丫鬟坐在外间,接了丫鬟递过去的干毛巾毯子边道谢。
“快说,三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青青又开始唆鼻子,“那天小姐让奴婢来见您,四小姐说了很多难听话,连带家里其他小姐公子也有人说三道四,四房有个四岁的小公子不知被谁指使,借着来看小姐,将您给小姐的药偷走了,刘大夫虽然尽力给小姐医治,可小姐的伤口还是坏了,前天就有一点点红肿,虽然药没有停,可昨天就更厉害了,而且小姐开始高烧,到今天,今天人都开始迷糊了。”
原来因在她这里!庄书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鬟,“偷走的是那盒药膏?”
“是。”
那就怪不得了,青阳子在研究的消炎药和抗感染药效果总是还差一点,这盒药膏是他另外一个方子做出来的,虽然比不得抗感染药,效果却很不错。
“老爷子不知道?”
“老太爷这几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去上智寺住上几日,不在府里,二夫人平日里很疼四房的小公子,三小姐怕二夫人知道了伤心,也不让奴婢说,奴婢想过来求药却被拦着不许出门,今日都还是刘大夫说他无能为力了才将其他人吓住,奴婢怕极了,什么都和二夫人说了,二夫人一通大闹,奴婢才出得府来,庄大夫,我家小姐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有我在就不会。”庄书晴安抚这个不过几日时间就瘦了一大圈的忠心丫鬟,红肿是术后感染的初期症状,虽然这里器具不全,她也有办法。
其实最主要还是没有继续吊盐水了,在巫女这个名声传出来后,她也有意避嫌没有再上柳府,若是一直有吊盐水,说不定……
白瞻拍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二老爷亲自执伞在等着,远远看到马车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是真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巫女怎么了,巫女能救他女儿的命,比起其他一个个面目可憎的人,他宁愿和巫女打交道。
“庄大夫。”
庄书晴看他一眼,点了下头便急急往里走去。
一路往里走,不少人在探头探脑,她只当没看到。
可是当柳四一脸理直气壮拦在她面前时,她真觉得这世界太操蛋了,病上十几年的应该是这种人才对。
“二叔,她是巫女,害人的巫女,您想害了三姐姐不成!”
☆、109章 柳三病重
柳二老爷恨不得扑上去抽她十个八个耳刮子,问她一句房和她究竟有什么仇!
可庄书晴反应更快,“照四小姐这意思,三小姐应该就这么死了才是对得起你是不是?四小姐不如说说,三小姐凭什么要对得起你?凭什么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对得起你?你是什么东西?拿无知当有趣,拿人命当儿戏,为了拖我下水,连自己堂姐的性命都能牺牲,真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跟你合谋的人给了让你连牺牲姐姐都不眨一下眼的天大好处?柳四,你就不怕柳家的列祖列宗不放过你吗?”
柳知幽被声声拔高的声音吓得退后一步,旋即反应过来立刻又上前一步,一眼都没看白瞻,可眼角余光全在捕捉那个男人的神情。
“你胡说什么,我和谁合谋?我是柳家小姐,现在昏迷不醒的人是我堂姐,我关心她,当时要不是你在她身上动刀子,她怎么会昏过去,还不是因为你,二叔,我派人去请大夫了,刘大夫和这庄书晴就是一伙的,我们换个人……”
“闭嘴,我没死,我二房的人还没有死绝,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来做我二房的主!柳知幽,以后不许你踏进我二房范围内一步,哪只脚踏进来我就打断你哪只脚,不信你尽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这回的事,没完!”
柳二老爷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生撕了她,他只是胆小。没有兄弟们那么大的野心,可出生在柳家这样的家族,该懂的他都懂。经过庄大夫这一提醒,再想到外面那些仿佛突然平地而起的流言,他哪能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算计着他女儿的命谋好处,真是好样的!老大养出来的好女儿!
“庄大夫,里面请。”
柳知幽还想拦,白瞻烦了,一脚踢在她小腿骨上。清晰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庄书晴看都不看她一眼。越过她往里走去!
“啊!痛!来人,拦住他们……”
柳二老爷头也不回的扔下话,“谁敢动一下,全部发卖!”
这下连柳知幽的贴身丫鬟都不敢动了。女人是要外嫁的,在家里始终是男人做主,哪怕二老爷平日里不常管事,他们也不敢惹。
柳知幽坐在地上抱着腿大哭,“痛,好痛,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去请大夫?去找我娘,快去!”
庄书晴听着后头的混乱,心头波澜不起。要是在往常,她会觉得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太不应该了,不像个男人。可这会,对柳知幽这样的人,她实在同情不起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恨不得也去踩上一脚才解恨。
二夫人哭了一场又一场,眼睛早就肿了,大儿媳妇此时眼睛也是红的。看到急匆匆进来的人顿时一喜,“娘。庄大夫来了。”
一直等在外面的刘清君已经迎了上去,“庄大夫,老夫无能,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昨天还好,勉强能吃得下去药,温度也有下去一些,可今天温度又反弹上来了,并且还升高了些,现在已经喂不进去药了!”
看刘清君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他确实尽心了,庄书晴脚步不停,安慰的话顺口就来,“并非刘大夫医术不够精湛,而是两个体系的医术本就各有长短,手术可以快速治疗一些病,相对的就有一个术后感染的危险,原以为三小姐已经没事了……这事说到底也是因我之故,和刘大夫无关,刘大夫切勿自责。”
刘清君苦笑,没有再说话。
庄书晴这会也顾不上他,她甚至连和二夫人见礼都顾不上,大步进去扣住柳三的手腕,手底下的高温让她心惊,再撩开她的衣服一看伤口,原本已经在长新肉的伤口有些红肿,还好,没有化脓。
“人我还要带走。”
“带……带走?”二夫人已经六神无主了,下意识的看向二老爷。
二老爷到底是男人,这时候也稳得住,“庄大夫要带琼儿去哪里?”
“我家,三小姐这样的情况我得日夜看护,免得让情况更加严重,想来柳家也有人不愿意我留在这,倒不如带去我家里来得合适。”庄书晴耐着性子尽量说清楚,这是她的病人,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她就是用抢的都会将人带走。
哪怕和柳家为敌她也顾不得了,柳三留在家里被这么耽误下去,没有活路。
她的病人,她负责。
二夫人哽着声音问,“庄大夫,我家琼儿能好吗?你能治好她吗?”
“医术难免会有意外的情况,我不敢打包票,二夫人,我只能向你承诺,我一定拼尽全力。”
那天,给琼儿治疗那天,这个年纪比琼儿还要小一些的大夫也是这么坚定的告诉她,她会尽其所能的将琼儿治好,结果琼儿真好了,一天天的见好,要不是,要不是那些杀千刀的,她的女儿又怎么会……
“我信庄大夫,我信,好,你带走,这柳家的人我信不过了,青青,你快去收拾一些紧要的东西跟去侍候,青荷,青莲,你们跟着一起去,有什么需要立刻回来告与我知道,不要有什么顾忌,以三小姐为重。”
“是。”
庄书晴不敢再耽搁时间,让青青取了厚实的斗篷来,“宝珠,你抱不抱得动?”
“奴婢能。”
“好,你来,将人抱到马车上去。”
“是。”
宝珠刚将人小心的抱起来,因为个头不高,看起来显得有些吃力,庄书晴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抱得半点问题都没有。
“我来。”二房长子柳知纯大步从外进来,一进院子就有人将情况告诉他了,这会也不废话,从宝珠手里将妹妹小心接过来。
“斗篷遮严实,帽子也要遮上,外面有风,三小姐不能再受风。”
青青小心的一一按严实,一行人这才快步往外走去。
庄书晴原本还有些担心专出文人的柳家都文弱,却不想柳知纯抱着人也不显费力,白瞻在一边道:“他底盘稳。”
意思是文人堆里出了个习武的?不过底盘稳就好。
快走出内院时,柳家大夫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到我柳家打我柳家的女儿,二叔,这世上没有这样的理儿,我知道你担心三丫头,可被打伤的那个是你的亲侄女,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行凶而不帮她!这是欺我柳家无人不成!”
柳二老爷冷笑,“我只遗憾那一脚不是我踢的,大嫂,兴师问罪之前,你不妨去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这事不会这么完的,我已经派人去请父亲回来,到时我们就去父亲面前好好辩一辩,纯儿,走。”
大房的人要拦,柳知纯眼神一厉,“谁敢!”
这不是文人会有的凶狠!庄书晴看向白瞻,白瞻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二老爷听着没有露出半分讶异,二房向来只有一个病秧秧的琼儿被老太爷看重,他自己没本事,也不拘着儿女,儿子想习武,他就给他请了个师傅,五六岁就开始被摔打着长大,女儿爱看书,他也尽他所能的给她弄来各种孤本,生在柳家,总能衣食无忧,有上进的兄长弟弟,他们这一枝只要不惹麻烦就好了。
他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就算被轻看也不往心里去,可不能因为他不争就欺他,欺他的女儿!
按了按发红的眼角,二老爷走到最前面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柳知纯讶异的看了父亲一眼,他没想到向来绵软的父亲也有硬起来的一天!
下人到底不敢对主子如何,大夫人骂得再急也没人真敢对一行人动手。
庄书晴一直拉着白瞻不让他再动手,这是柳家,不为别人,也得为了三小姐还有回来那日着想。
马车已经驶进前院。
柳知纯将妹妹抱上马车,在丫鬟的指点下安放好,眼神一瞟这里面的布置,顿时心安的退了出去。
白瞻先上去执伞等着,庄书晴向二老爷和二夫人微一裣身,踩着长凳被白瞻牵着上去,特制的大伞遮着,衣角都没打湿一片。
“有没有水?”
马车里自是什么都不缺,热水兑成温水,庄书晴先将就着给她物理降温。
“除了她的鞋子,给她擦脚心散热。”
“是。”
雨声打在车顶的雨具上噼里啪啦的响得热闹,马车内却安安稳稳的,庄书晴有点明白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是什么感觉了。
白瞻本在闭目养神,突的睁开了眼睛,坐正了身体。
“停。”
也不知道外面驾马车的人是怎么在这雨声中听到这声停的,马车真的了下来。
三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人数不少。”
“呵。”他多久没有被人拦过道了?今儿先是在柳家接连被拦,现在又被人包围了,真是,有意思得紧。
两个丫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动作不停。
庄书晴给柳三换了块帕子,抬头看向白瞻,也是静静的不说话,眼里却没有丝毫慌乱。
白瞻被她的眼神取悦,在马车某个地方按了一下,露出一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细长细长的剑。
倾身亲了亲庄书晴的眼睛,白瞻柔了声线,一点不像是要出去与人撕杀,“很快就好。”
“我等你。”
☆、110章 刺杀(求粉红)
从柳府到庄家是一条主道,便是雨天,这条道上也不可能没有人。
可这会,街上安静的几如死寂。
统一的雨具内统一的衣服,统一的标志性大刀,这是宫中禁卫。
前脚才赏了人,一转身就准备要人命,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口口声声说信他,却也不过如此。
白瞻为这样的认知觉得好笑,血缘可真奇妙,明明认亲不到五年,明明一年到头只会相聚短短几日,可他心里确实是把那个有时候看起来比他还要寂寞的老男人当父亲的。
沉默中,一人上前,“奉圣上令,带庄书晴上京,请公子将人交与我们带走。”
“我要不同意呢?你们准备如何?杀了我?还是连我一起带走?”不等他回话,白瞻继续道:“这天下没有杀得了我的人,你们,信不信?”
被那样仿似半点不在意却又分明嗜血至极的眼神盯着,头领心口一阵紧缩,不敢再多说话,退后几步拱手道:“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上。”
三子等人哪里容得下别人在他们面前放肆,对方动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动手,可当看到步下马车的公子手里提着的剑,他们顿时齐齐往后退,再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公子的剑,不分敌我。
“守住马车,谁敢靠近,杀无赦。”
“是!”
剑出鞘。隐有龙吟声传出!
许久未见天日,也未饮血的藏云剑剑尖都在颤抖,仿佛在催促主人快快让它发威。
雨水滴落在身上。从额头往下,到鼻子,嘴边,再从下巴滑下,明明因为雨淋而狼狈,可在白瞻身上却凭添一份洒脱写意,这一刻。所有人都得承认,几位皇子里。这位最像皇上,皇上偏宠这个不在京都的皇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踩在雨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
白瞻挽了个剑花,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书晴在等他。
雨水再冷。风再凉,只要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在等他,寒意就进不了心里。
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啪,啪,啪……”
所到之处,剑过,人倒,重物坠地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没人喊,也没人叫,更没人说话。因为他们破的全是喉咙,喊不出话来,像一幕默剧,沉默着开始,沉默着结束。
可还活着的人却吓坏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公子是强者,很强。所以这回出动的人个个都非庸手,可即便这么多人围攻。依旧非一合之敌。
这个人,他们还是低估了!
“饶……”
“啪!”
水花溅开,倒下的人睁着眼睛,嘴型吐出一个‘命’字来,再无声息。
宽阔的街道上只剩下两个人,白瞻,以及那个头领。
白瞻本来准备顺手也宰了,可想想总得留个人带话回去,遂停了手,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往马车走去,“告诉他,动书情就等于动我,我不惧与他为敌。”
上得车辕,白瞻觉得还不解气,停下来看向三子,“你带人将这些人都送到京都去,要是能扔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本公子重重有赏,多带些人,把京都搅他个天翻地覆再回来。”
“是。”三子兴奋得简直想仰天嚎几声,好久没干这么痛快的事了,“属下一定让公子满意。”
白瞻轻踢他一脚,进了马车。
三子揉了揉被公子踢的肩膀,嘿嘿笑出了声,吆喝道:“都听到公子的吩咐了?想去的准备干活。”
“去去去,当然去,想想就过瘾得很。”
“算我一个。”
“……”外头随着雨声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庄书晴也没仔细听,注意力全在进来的男人身上。
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剑放到一边,没注意到丫鬟惊诧的眼神,拉住他的手腕就开始号脉,很好,一切正常。
“马车里有干衣裳吗?”
丫鬟回过神来,忙回话,“有。”
“这身得换了。”解了白瞻那镶着紫玉的腰带,庄书晴继续给他解衣裳,白瞻拉住她,“不急,回去再换,没多远了,你别蹭湿了衣裳。”
斜他一眼,庄书晴动作不停,不说话。
等衣裳换好,庄家也到了,庄书晴让马车直接驶进了前院。
白瞻披散着擦得半干的头发从马车上跳下,转身扶着人下来,然后才是丫鬟抱着柳知琼小心的踩下,另一个丫鬟举着伞,自己湿着,让柳三半点雨都没沾上。
“把人放到西厢去,敏姐姐,哪间最干净你带人去哪间。”庄书敏回过神来忙点头,匆匆领着人走了,她是不懂很多事,可家里有一个懂的就够了,她照着做就是。
“宝珠,去叫青阳子过来,背上他的药箱,把我的器具箱也送到西厢去。”
“是。”
“南珠,你去叫喻娘子煮点姜汤,多煮几碗,大家都喝一碗去寒。”
“是。”
庄书晴这才看向白瞻,“你要不要回去捂一捂。”
“我没那么弱。”被关心了,白瞻眼里隐隐有着笑意,“小时候我娘喂我吃的那朵会跑路的花不是凡物,自那以后我就没病过。”
庄书晴虽然学的是医,可也不是唯物主义者,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后更加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
碰了碰他的手,温热的和平常一样,于是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人并肩往里走去。
“这一天好漫长。”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是有些过于充实了。更让她难过的是居然没有一件开心的事。
“你父亲……是想要除掉我这个巫女吗?”
“不要太把他当回事,也不过如此罢了,大周朝内忧外患。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更何况就算将书晴带去京都也绝不会要她性命,最大的可能是将她暗藏起来,让她为己所用,论起怕死,谁比皇帝更甚。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发生在书晴身上的事,白瞻就掩不住周身煞气。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没事,不要担心。等这事过了,我们离开这会元府。天下大得很,也远不只有一个周朝。”
背井离乡对谁都不是轻松的决定,白瞻不同,他从小就习惯了游走四方。庄书晴却不是那么轻易能舍下故旧的人。
“如果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跟你走。”
“好。”到了西厢房,青阳子也跑着过来了,白瞻没有跟进去,而是从两家相通的门回了自己那边。
“叫陈元来见我。”
“是。”
陈元原本在那边白府处理事情,得到消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没多会就出现在白瞻面前。
“多抽些人过来,书寒身边往暗里加人,给苏文那边递话。让他有个准备。”
“是。”想起刚才见到三子时他兴奋的模样陈元不由得有些羡慕,他也想去啊!可眼下的情况他不敢离开,他怕公子耍得太威风。老夫人曾说过,若非必要,切不可以沾染太多人命,他不敢拦着公子做什么事,只能尽可能的让事情在可控范围内。
“告诉所有人,时机到了。两天后让事情同时暴开。”
“是。”这下陈元也来了劲,这事情布置这么些时日。总算到时候了,“属下擅自做主,派人跟上了公子放过的那人,属下心里有些怀疑。”
“怀疑他不是父亲的人?”
陈元讶然抬头,“公子您……”
“不管这事是不是父亲下的令,我都不会留手,那些人什么动静?”
知道公子问的是皇上派来保护公子的人,陈元忙道:“属下正要禀报,不久前陈凉找到属下,说要见一见那些死了的人,属下没有拦着。”
他们也起疑了?白瞻轻扯嘴角,看样子他们没收到任何旨意,有些人的胆子倒是比他预料的要大上不少,他倒要看看他们的后招是什么。
“告诉三子,好好玩,玩得越大越好。”
陈元面皮抽了抽,打定主意不传这话,不用公子再点火,那帮人就已经是兴致高昂了,要是再有公子这句话托底,他都不敢想像后果。
“公子,陈凉求见。”
“传。”
陈凉是皇帝派来保护白瞻的头儿,顾不得一身湿,咬牙忍着怒火单膝跪下,“属下参见公子。”
“免。”白瞻换了个坐姿,一手撑头,“查到什么了?”
“是,属下刚才一个个查看过了,里面确实有皇上的人,可有一个属下却知道是四皇子的人,另有两个是大皇子的人,属下怀疑有人使离间计,为了就是使您和皇上离心,万请公子慎重。”
如果这些人是假传圣旨,那就想得通了。
白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要是能一举将他拿下,那自是天大的喜事,只要将书晴掌握在手里,他们有的是办法善后。
可要是围攻失败了……那些人都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忍气吞声,必定会大闹一场。
有些事皇帝忍得,比如那年他朝所有皇子发难,皇帝只当儿子桀骜不驯,明面的不对付他容得了,并且还因此更喜欢这个任性的儿子几分。
可有些事情绝对不在皇帝容忍范围内,比如挑衅皇权。
只要他失了圣心,对那些人来说就是胜利,他们始终担心,父亲迟迟不立太子和他有关系,就算其他目的达不到,这个目的达到也够了!
呵呵,这场戏,不唱大点怎么对得起这么辛苦算计他的人!
☆、111章 甜甜的(求粉红)
白瞻缓缓抽出长剑:不给?
庄书晴一进屋就立刻给柳知琼吊上了葡萄糖盐水,然后才着手清创。
屋里除了青阳子外,她让贺曼和夏珍也跟在一边打下手。
“这就是手术后有可能发生的术后感染,之前我就一直在避免这个情况,也以为过了那个危险期,可没想到会因人为的原因还是让她受罪,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情况。”
换了一块用生理盐水蘸湿的棉布,庄书晴继续道:“严重的时候伤口会化脓,溃烂,如果到了那种程度就得进行二次手术清创,更可能会危及生命,拿干棉布和箱子里的小瓶子给我。”
青阳子知道这酒精的用处,用在人身上……
“不能直接用在伤口上,像这样擦试伤口周围,最大面的消毒,给我药膏。”
涂上厚厚一层药膏,等药膏吸收了再撒上药粉,然后才用棉布包扎好伤口。
“继续给她退烧,贺曼,这里不要离人,你分派一下人手,尤其是这个吊的药水,每两刻钟就要换,绝对不能让空气进入血管,那很有可能会造成病人死亡,以她现在的情况经不起折腾。”
“是。”
再号了下脉,庄书晴才出了屋子。
五月的天气,连着几天雨下下来明显冷了很多。庄书晴刚打了个哆嗦肩上就多了件披风,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她现在有种本事,都能闻味识人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会转小。三五天内停不了。”
“咦?”庄书晴侧目,“你还会这个?”
“不会,有人会。”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明白,白瞻又补了句,“手下有人会。”
庄书晴笑得很欢,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乎你,其实只要有心就能感觉得到。她可以肯定,至少在现在。她在这个男人心里很重要。
“我去看看嬷嬷,你要去吗?”
向来是庄书晴去哪白瞻跟到哪,这样由庄书晴来问的时候极少。
白瞻讶异了下,看到她欢喜的眼神哪还会拒绝。
“你去哪里我都去。”
浑不知自己说着甜言蜜语的白瞻被庄书晴主动牵手去了雪嬷嬷屋里。
雪娘这些日子被照顾得很好。虽然还挂心在京都不知情况如何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可这庄家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补的好了,气色眼看着就好了。
这是她第二回看到传说中的白公子。
她活了一把年纪,没有别的本事,一双老眼看人却还行,看两人不算规矩的手牵手,她却笑眯了眼。
一个男人,还是地位尊贵的男人。能让女人牵着他走在他前面就足以说明很多事。
“嬷嬷,这是我……”庄书晴有些苦恼的回头,她要怎么介绍他才合适?
白瞻也不帮她。只是看着她,眼里却暴露了他的期待。
他也想知道,在书晴心里,他是她的什么人。
雪娘只是笑眼等着。
庄书晴一冲动,干脆道:“这是白瞻,以后有可能会成为夫婿。要是有那个时候,我们就给雪嬷嬷敬茶。”
“会是。”
庄书晴脸上有些烫。装没听到这两个字。
雪娘先是一愣,旋即笑得眼睛都没了,“老奴是什么身份,哪能让小小姐和公子敬茶,老太爷和老夫人才受得起。”
提到两老,两人的笑意都淡了,庄书晴自己在床沿坐了,示意白瞻去坐椅子。
“嬷嬷,现在事情闹得有点大,董家以后会如何我也说不好,可是我和白瞻说了,若是事发,让他保住外祖父和外祖母,到时……要是两老愿意离开京都,我接他们来会元府,虽然算不上享天伦之乐,我们姐弟也能尽尽孝心。”
雪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在知道小小姐很有本事的时候就想过开口求一求,让她想办法帮帮老夫人,可她开不了这个口。
小小姐才十五,她不能因为知道小小姐有个厉害的公子护着就不要脸的提出过份的要求。
一个人的好是有限的,公子是愿意护着小小姐,可要是小小姐的娘家人都不争气,总让他帮忙,小小姐如何挺得起腰来。
已经帮不上忙了,再拖小小姐的后腿,她再急也无法开这个口。
可是根本不用她求,小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替两老求过情了,还想接人过来享天伦之乐……
四小姐生了个好女儿,真好,是她见过的最好的,最懂事的姑娘。
“您别掉眼泪啊。”庄书晴有些无奈,她说这些是为了让养病养得并不安稳的老人安心,可不是来招她眼泪的,“知道自己是被护着的,我当然得回报一二,若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对我们姐弟并没有护犊之情,我也不会费那个心,我也不怕嬷嬷知道,我就是个算得清楚的人,不会平白对一个人好,别人从我这得了多少,是因为对方也给了我这么多,您还当我是个吃亏的性子不成。”
眼泪还在掉,雪娘又听笑了,只觉得对这小小姐稀罕得不行。
“所以您以后啊就安安心心养病,不要挂心外面的事,总归天也塌不下来,真塌了也有个高的顶着,我这家里就没有个年纪大点儿的,虽然规矩小了,大家都乐得自在,可真需要讲规矩的时候也得有个懂这个的来操持,我可还盼着您能帮我呢!”
“好好,老奴好了就来帮小小姐。”
又安慰了老人几句,把老人哄得都笑眯了眼,庄书晴才和一直沉默的听着看着的白瞻离开。
便是到了外边,庄书晴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散。
在别人眼里,雪嬷嬷只是个下人,对她怎么样都是应该的,可她做不到这么理所当然,她欣然接受这份好,也乐意对这个对她好的人好,就这么简单。
“很高兴?”
“恩,高兴。”庄书晴歪着头看他,双手挽住他的手臂转到他面前,如同热恋的情侣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你高不高兴?”
白瞻眼里全是她娇嗔的模样,笑意柔和了整张脸,完全看不出就在今天,不久前,他拿拎着剑威风凛凛的大杀四方,“高兴,很高兴,想每天都是今天。”
“我可不乐意。”庄书晴皱了皱鼻子,“一天下来就没个消停,过得好累,要天天都这么热闹我可受不住。”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想了想,白瞻也没想出来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心里这种美好的感觉。
庄书晴‘扑哧’一声笑了,眉眼生辉的看着她,“我懂,要是每天都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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